友情提示:如果本网页打开太慢或显示不完整,请尝试鼠标右键“刷新”本网页!
芙蓉小说 返回本书目录 加入书签 我的书架 我的书签 TXT全本下载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幽游]这个电闪雷鸣的世界-第33部分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如果本书没有阅读完,想下次继续接着阅读,可使用上方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功能 和 "加入书签" 功能!


  “那些只是最低级的妖魔而已,真正可怕的并不是这些东西。”
  我微微抿着嘴角走过去。桑原看到我的一瞬间,张了张嘴似乎想要叫藏马的名字,但是终于还是看了我很久,才犹犹豫豫的问道:
  “你是……南野辰?”
  “猜对了。”
  我点头。不愧是以灵感应能力敏锐著称的家伙。
  “你和藏马长得真像……我一开始都以为是藏马他们来救我了……啊不对,问题是你怎么会进来这里!你也被抓了么?!”
  尽管拥有着优秀的灵感应能力,可惜却没有可以与之匹配的观察力和分析能力,不知道这是悲哀还是幸运。户愚吕明明就在他的身后,他却对身后的人的反应和态度视若无睹。
  当然,对于常人来说,忽然之间失去了能力,又遭到袭击,然后在什么都还没搞清楚的情况下被抓到这样一个地方,又是在这样糟糕的环境下……无法冷静的思考,忽略某些明显的线索其实是很正常的啊。只不过……总是觉得配不上罢了——作为哥哥的同伴。
  “不是。”
  我压下皱眉的冲动,只是将手指在唇上比了一下。
  “我是偷偷进来的。”
  谎言拙劣,但是对着没有精力思考的人就足够有效。
  “很危险啊……”
  “没什么,我只是来告诉你,幽助他们呢,已经在来救你的路上了,所以啊,你不用害怕。”
  我笑起来:
  “你可以相信他们的,他们是你的同伴啊。”
  “所以,一定会令你平安无事的。”
  而我,就没有那种东西。
  不过有什么关系呢?
  ——我想我也并不需要别人的拯救就是了。
  。
  “怎么,睡不着么?”
  我扭过头,看到树正一脸笑嘻嘻的看着我,我迟疑一会,点点头。
  “没关系,其实我也睡不着。”
  树在我身边坐下来。
  客厅没有开灯,昏暗而安静。只有点点的星光透过窗户照进来。我靠在沙发上,眼睛半闭,意识总是处于一种混沌的状态,似乎半梦半醒。
  身体处于不太安定的状态,总是感觉有细小的冷意,一直无法祛除。
  “还是有点发烧呢,熬夜对身体可不好啊……”
  一只手覆上我的额头,而我浑然不觉。
  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十分熟悉了。
  树的关怀,仙水的教导。
  以及和他们在一起的生活。
  习惯他们的声音,气息,还有接触时的温度。
  习惯到都无法提起该有的警觉。
  一张薄薄的毛毯披在身上,然后树伸出双臂。我一言不发的靠过去。闭上眼睛,呼吸逐渐绵长。
  “明天就都结束了。”
  “嗯。”
  “圣光气……比较危险。虽然我不太能认同他的做法,不过可以理解。”
  “……我才不想要呢。”
  “我知道,我想他也知道的。”
  “真是讨厌。”
  “伤心吗?”
  “没有。”
  “站在旁边看着就好了。”
  “我知道……他并不是那种可以安然的死在床上的人。”
  “所以,也只能看着而已。”
  “对,我们都一样。”
  对话就这样毫无关联的断断续续的进行着,每次都以树的话为开头,我的话为收尾。看起来,其实更像两个人在梦呓。最后,树问我,如果可能的话,想要什么。
  想要我们在一起。
  树笑道,你明知那不可能。
  我于是不再作声。
  全身心的安静下来的时候,似乎可以感到时间从身边不急不缓的流逝。伸出手,却无法阻挡。
  那是慢性的毒药,正在蚕食着仙水最后一点生命。
  停下来就好了。
  消失就好了。
  【真的停下来,又能怎么样呢?】
  有个声音这样问道。
  。
  ———未来。_———————————————
  。
  “你去哪?”
  开门的时候,哥哥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我扭过头,勾了一下嘴角:
  “没什么,就是出去逛逛。放心吧,晚上会早点回来的,我们明天还要去洞穴嘛,我知道的。”
  不等哥哥再说什么,我摆摆手,关上了门。我知道这会了还往出跑是不太对啦,不过现在不出去可就没机会了。
  BP机恰好在这个时候响了起来——那是某款游戏推出的限量版周边,不过说实话我太会用这个东西,还是手机要更方便一点,当然那个要贵很多就是了。
  打开,是桐岛的简讯。
  。
  约会的地点离的并不远,是我们第一次约会时的咖啡馆——据桐岛这样说,我是不太记得这些琐碎的事情。咖啡馆的气氛很好,我们在那里闲聊最近的事情。
  那之后,去看了电影,最后我们回到当初认识的小学校园。
  彼时正逢小学生们放学,铃声中,我们看到孩子嬉闹着从教室里涌出来,三三两两聚集在一起,顺着不同的路,最后汇成一条欢快的河流向校门口涌来。
  “真是难以相信呢,我们当年竟然也是这么小。”
  桐岛啧啧的叹着,伸出手比划那些从我们身边经过的小孩。
  “是啊是啊。”
  我看那些小不点,也不禁觉得有趣,笑出声来。
  “欸欸,桐岛,你说我们以后要是有了小孩的话,那会是什么样子的呢?”
  “啊?咦?”
  “……你脸红做什么。”
  “没没没……我绝对没有想过任何三俗的事情,绝对没有!”
  桐岛手心都出了汗,一脸窘迫的此地无银中:
  “嗯啊……孩子的话,相貌当然不用发愁了,我觉得我长的不差嘛,头脑一定要遗传你的,不然上学就痛苦了哈哈……你觉得呢?”
  “我吗?我比较喜欢黑发黑眼的小孩,可以学习不好,不过嘛一定要能够博览群书,可以不惊艳,但是一定要耐看,不一定天天跑出去打架吧,但是他必须能够在需要的情况下有足以自保的能力哩。另外可以有点无伤大雅的小爱好,比如说会弹弹钢琴或者吹吹笛子什么的?还有……”
  “喂,连发色都选你是在做游戏设定吧,我们一个棕发一个红发生不出黑发的醒醒。”
  “啊,被吐槽了。”
  “何况你不觉得我们说这种东西太早了么……我们才多大啊……”
  “嘛,其实也就是随便说着玩玩而已啦,我才不要养孩子呢。”
  我无所谓的将手放在脑后:
  “刚出生的话,又脏又臭的,整天还要照顾屎尿,麻烦死了;再长大一点呢,可能会稍微好玩一点,不过那也要是在听话的情况下,随便捏扁搓圆了的,万一遇上个淘气的,就是费心费力;好不容易比较懂事了呢,又马上会进入叛逆期,整天的做一些不知所谓的事情,而且又任性,又不讲道理,养了那么长时间也不知道感恩,还莫名其妙又理直气壮的妨碍你的生活。一不小心就不知道哪里惹了人家,给你打架斗殴,又是离家出走的,明明是对方无理取闹,你还得小心翼翼的陪着笑,总怕又说错什么伤了人家一颗纤细的玻璃心。担心的不行去问吧,也不一定就能问出结果来,还要自己整天瞎操心,也得不到人家的体谅——总而言之,小孩子什么的,最讨厌了。”
  “哪有那么可怕啊……”
  “当然有啊,你面前就有一个嘛。”
  我笑道。
  小孩们从我们身边涌过,我们站在那里,两手相牵。间或有调皮的孩子冲我们做个鬼脸,又被桐岛一副地痞的样子吓得逃窜了。我盯着那已经和记忆中不太一样的小学校园,想起过去,想起和哥哥被一群小女生拖去祭典白吃白喝的情景,想起带着乖小孩麻弥逃课吓得她快要哭出来的样子,想起我们无忧无虑的笑脸。
  “哎,桐岛,你还记的麻弥么?”
  “麻弥?”
  桐岛困惑的挠挠脸,眼睛望天发了好一会呆,才不确定的问:
  “是不是和你还有你哥哥玩的很好的那个……小女孩?”
  “人家好歹也是我们当时的校花,竟然没什么印象……你是基佬吧?”
  “谁是基佬啊!再说我那会哪有功夫搞那些。而且说起来,我这种老师的眼中钉,同学的反面教材,和她那样的完美少女是没什么交集的吧。”
  “哦呀,说的你很成熟似的,那你那会在干嘛啊?”
  “唔……”
  桐岛作深沉思考状,然后严肃的抬起头:
  “我那会在烦恼人生。”
  “……那你怎么又不烦恼啦,跑来找我。”
  “因为你解决了我人生一大难题嘛。”
  “难题?”
  “考试啊。”
  “……我说,你真的有喜欢过我么。”
  我掩面。
  “哈,你怎么又问到这个问题了啊。”
  桐岛将我往身边拉了拉:
  “难道什么事让你变得不安了么?放心啦,我不会随便变心啦。”
  “那意思是不随便的就可以了么?”
  “厄,不是啦!”
  我有一搭没一搭的跟他开着玩笑,眼看他又变得紧张起来,觉得很好玩。
  我与桐岛说是交往这么长时间,我是真的很喜欢他的。可是想来有人曾经说,喜欢和爱情是不同的。爱情?我不是特别懂这样的东西——喜欢是什么?爱情又是什么?
  上网搜寻的答案各不相同,如果要认真比对,我只会越来越迷惑罢了。
  将来与他在一起,我是愿意的。
  但是……最重要的人?不是他。
  和他在一起,我是高兴的。
  但是他不在身边的时候?也不会特别想。
  他如果脚踏两只船,我一定不会坐视不理。
  但是如果失去他?似乎也不会特别心痛的感觉。
  到底是爱?还是不爱?
  完全无法判断。算了,也是我无聊了。
  桐岛和我说着话,并不能猜到我在想什么,他左手握着我的右手,已经磨得没有光泽的那枚戒指在他无名指上面安安稳稳的套着,和我右手中指没有什么变化的那枚不时的碰触。
  左手握着的是誓言,右手隐藏的又是什么呢?
  我知道,那不仅仅只是力量。
  “桐岛。”
  我眯起眼睛:
  “我喜欢你。”
  这大概是我唯一一次认真的说这样的话吧。
  。
  和桐岛分开以后,天色已经暗了,又下起了小雨。我没有带伞,随便找了一个建筑物进去躲雨——进去以后,才发现是一个废弃的玩偶工厂。看来是已经废弃很久了,地上杂乱的玩偶手臂什么的,都覆了厚厚的灰尘。
  我本想寻一块可以坐的地方,不过看来这是一项艰难的任务。不过没有找到可以坐的地方,倒是发现了一个东西——说东西也许不太合适?
  其实是一个幽灵。
  “嗨,你好~”
  那幽灵看见我,很欢快的扑上来。
  是我前段时间见过几次的那个。
  “哟,还没有往生么。”
  我随意的伸手打个招呼。
  那幽灵对我的话并不在意,一双透明的胳膊挂在我的脖子上,一副求夸奖的样子:
  “我最近想起来我怎么死的了哦~”
  表情很可爱,语调也很可爱,不过配上说话的内容就很诡异。
  “我是被人给杀掉的呢!”
  她一只手指点点自己的头:
  “好像是哪天晚上来着,我抄白天新发现的近道回家,结果被几个匪徒给堵住了……结果有人从背后猛击了我的头部……”
  她摊了摊手:
  “然后就这样了。我又跑不快嘛。”
  “恩,看得出来。”
  我淡定的点点头。
  “你真伤人……”
  小幽灵十分郁闷,不过很快又高兴起来:
  “呐呐,还有还有,虽然还是想不起来我到底是丢了什么东西,不过我总感觉,似乎和我的死亡的场景有什么关系似的……”
  她迷惑的看着我:
  “是不是因为我死的时候丢了什么?可是也没有什么漏掉的地方啊……难道我还是没有全部想起来?我跑了蛮多地方的……有一些地方感觉看着会让人想起来一点什么,可是就差一点点似的……所有地方里面,这里是那种感觉最强烈的。”
  她说着,眼睛在这空旷的地方逡巡:
  “不过这里一点也不让人感到高兴,只是让人觉得恐惧,紧张,还有绝望……似乎还有悲哀。很奇怪,我并不是在这里死掉的啊……”
  “那你想起来你是谁了吗?”
  “没有……”
  她有点沮丧。我安慰的拍拍她的头:
  “没关系,已经很有进步了。记忆这种东西,本来就不是什么十分确定的东西,随着时间,很多东西都会变得模糊的,比如别人是谁,比如自己是谁。”
  “我不信,难道连自己是谁都会忘记吗?”
  “会的。”
  我们不就是这样成长起来的吗?
  曾经说自己多么讨厌什么东西。
  后来却发现也不是那么难以接受。
  曾经以为会将某样东西珍藏到永远。
  可是很久以后的某天,收拾东西的时候,却已经将当初喜欢它们的心情忘记的一干二净,毫不犹豫的将之丢进垃圾桶。
  曾经立志要做怎样的事情。
  可是长大后却连提起都觉得无趣。
  曾经以为绝对不会成为什么样的大人。
  可是长大后,回顾过去,却在一边做着小时候的自己所厌恶的事情,一边自嘲年幼的稚气。
  我们的成长,就是建立在对过去的否定的基础上的。
  总有一天,我们都不会记得自己曾经是怎么样的人。
  我笑着,忽然感觉一只手触上我的眼睛。
  “你……哪里受伤了么?”
  那只小幽灵怯怯的看着我。
  受伤?我并不像【我】那样常常经历危险,和哥哥在一起我又很安分,没有什么受伤的理由。我不解其意,疑惑的沉默着。
  “从看到你进来的时候,我就觉得你好像很疼痛的样子。”
  “我没有受伤,也没有哪里痛。”
  我摇摇头。
  “真的吗?”
  她明显是不信的样子。
  “我和你在一起会觉得很平静,那种缺失了什么的不安的感觉也会减淡很多……所以,如果你哪里觉得困扰,也请和我说。”
  她笑了笑:
  “虽然做不到什么,不过倾听还是可以的,你看,我是幽灵嘛,别人都看不到我,最大的优点就是不会泄密啦。”
  不是别人看不到,只是大多数人看不到罢了。
  不过我没有说,而是伸出手——当然,幽灵是没有实体的,感觉到的其实都是飘邈虚无的不确定性而已。
  小幽灵还在继续的说:
  “看到你这样的表情,我觉得非常害怕……我总觉得你要去做什么危险的事情似的……”
  “我并没有勉强自己,我已经看开了。”
  “可是……”
  我不想再在这个问题上纠缠,伸出手指在她面前一比,打断了她的话:
  “你既然已经凭自己的努力想起来了这么多,我给你一点奖励吧。”
  “咦?”
  窗外的雨声渐停,我也准备离开了。
  。
  “你不是还想不起来自己到底丢了什么吗?给你一个提示——你丢的东西,并不是一件确实的东西。”
  。
  看她懵懂的样子,我退了几步,然后摆摆手,向外面走去:
  “明天我有点事,今天就先这样回去了。”
  走到门口,看着还在思考我的话的幽灵,只觉得她笨笨的样子可爱极了,便又说道:
  “下次见面的时候,我再告诉你好了——我的名字,以及你是谁。”
  。
  以保护的名义疏远,最终却只得到一些截然相反的结果。
  人的命运,有时候真的很可笑呢。

  终之歌。小丑的舞蹈

  我想,我最大的毛病,大概就是总喜欢以为自己所希望的东西,都是理所当然应该实现的。不是主角,却总爱把自己当成主角,那是十分严重的病。
  。
  “过来。”
  和我一模一样的人,眼中含着如同假面的微笑,站在对面,向我伸出手。
  我不明白为什么会发生这么大的变化。环视四周,哥哥,飞影,幽助……还有那边的【我】。
  四个人,是的……四个人。可是,御手洗却没有来。
  “在找御手洗吗?何必对一个背叛者那么在意。”
  【我】向我抿起嘴角,然后走过来。
  “你来做什么?”
  “当然是带路啊,”
  【我】说这话的时候,已经走到了我的身边,接着,她压低了声音:
  “谁叫原本的引路者死了呢?”
  我的瞳孔猛地紧缩——御手洗死了?!
  【我】竖起手指,狡黠的笑笑:
  “别那么紧张,只不过是一场意外罢了~”
  陌生。
  危险。
  “啊,对了,差点忘了——”
  她凑在我的耳边声音轻快:
  “只有你在这里,我却要呆在家里,未免太过不公平了一些,所以呢,我也加入了这个游戏,当然我选择了正义的一方。”
  她微微侧着头,呼出的气息贴着我的耳朵,带着冰冷的恶意:
  “不过为了一些别的原因,在干掉仙水之前,我得先消灭你才行呢……没有立场的南野辰,实在是太碍眼了,不是吗?你啊,对我而言,是个阻碍。”
  未等我反应过来,只觉得有异物没入身体的异样。本能的向后退去,然后低头——胸前,正插着一把短小的匕首。不知道是她有意为之,还是我无意躲避,匕首并没有伤到要害。见我不解其意,她也不做解释,只是扭头冲哥哥那边说了一句:
  “我们之前说好的,我自己的事情,自己解决。很快就会好了,你们不要插手。”
  紧接着她扭过头来,微笑。
  那是南野辰即将开始杀戮的标志。
  不知道是从什么时候开始,我不再相信他人。
  拔出的匕首带着尚热的心头血。血从伤口洇出来,很快变冷。
  也许是从父亲死掉的那一刻?
  我调转匕首,握紧。
  又或者是被哥哥消除了记忆的那天?
  【我】的手臂破空袭来,带着尖锐的破空之声。
  我从不信任,不管对方有任何言语和行动。这让我在无数战斗中活下来。
  我紧闭一下因为发烧而隐隐酸痛的眼,无力的身体无法操控自如,所幸对方的攻击模式正是我所最最熟悉的。
  是的,我杀死妖魔,杀死人,但是这么什么大不了的。
  身上有了一些不大不小的伤口,但是并不致命。
  不知道以前有没有说过,在来到这里,这个……世界之前,我经常的做梦。那些梦在我醒来的时候都能记得清清楚楚——它们大都可以分为两类。
  也许是受了仙水的特训的关系,明明原本是完全相同的实力,可现在我带着病,也可以堪堪躲过【我】那毫无留力的攻击。我无力去注意周围的其他人,只能感到【我】刺痛感官的杀气。那让我陌生,也让我觉得迷惑。
  其中的一类梦呢,是我在不断的杀戮。是的,徒手,或者拿着粗陋的武器。不断的斩下去,拧断,劈开,还有撕扯。我杀人,或者被杀。挖出内脏,拧断脖子,剥下皮肤,扯下四肢。
  所以,我对杀人什么的,没有什么感觉。
  习惯了。
  那些所谓的战斗,杀戮。
  不防御,也不闪避。只是握紧那把背叛者的利刃,向着自己的对影冲过去。忽然间恶意的想——仙水给我特训,是不是早就预料到了这个局面呢?
  我不相信其他人,我只相信自己。
  身体什么的,不过是战斗的工具。为了大局,必要的时候,也可以舍弃其中一部分。我垂着无力的右臂,它呈现出奇怪的形状。左手,死死地扼住了【我】的咽喉。
  我深吸一口气——终于,抓到了。
  我最害怕背叛,可是没想到最后,最大的背叛者,竟然是我自己。
  我笑了起来。
  太可笑了不是吗?
  我一直以为我是玩弄命运的魔术师,可是到最后却发现——原来啊,自己只不过是一个被命运所戏耍的小丑罢了。
  其实我觉得我应该笑的,因为,这实在是太讽刺了。但是我笑不出来,即使张开嘴,也只能听到自己沉重而嘶哑的呼吸声——像是被一把利刃割断了声带。
  也许,仙水早就预料到了南野辰的背叛。
  是啊,我想一定是这样的。
  卡擦。
  是骨头切断的声音。
  我的手腕,我把它折断。
  我的胸膛,我将它撕烂。
  我的鲜血,我让它涌出。
  我的伤口,我让它开裂。
  我想这大概才是真正的自相残杀,那很好——
  在我心中算得上是十分恰当的惩罚。
  一刀,又一刀。
  被我按倒在地上的的躯体,随着我的刀不断狠狠的刺下去又拔出的动作稍有颤动,而那面容,却仍带着毫不在意的笑。
  就好像感觉不到疼痛一般。
  碍眼。
  碍眼!
  碍眼!!
  我的手伸向那深藏着笑意的瞳仁。
  手指抠进去的时候,还能温润湿热的感觉,带着浓烈的腥气。
  我盯着手心里滑溜溜的那颗眼球,又看看已经毫无还手之力的【我】。
  失去了一只眼睛,那笑容仍然未变。然而被血沾染,却显得诡谲,而恐怖。仅剩的那只眼睛眨了眨,带着有点遗憾语气,【我】开了口。
  “失败了啊……”
  “这里当做葬身之地……可真不是一个好地方。”
  那眼珠转了转,然后,盯着上方灰暗而粗糙的石壁:
  “我……一直一直做一个梦,梦见我是一只鸟。我不停的飞……可是啊,天空中却拦着一张网——巨大的,坚韧的网。”
  所以,只能匍匐在地面。
  【我】慢慢的闭上眼睛:
  “抱歉啊,还是失败了呢……藏马……我……”
  我的刀□了【我】的喉咙,于是未说完的话语被锋利的切断在了死人的口中。我听到自己的喉咙中发出的声音难以想象的残忍冰冷:
  “并没有人允许你留遗言。”
  。
  我觉得自己正在渐渐不受控制。
  心跳一声似沉重似一声。每一次跳动,都令我疼痛,令我暴躁不安。我拧断尸体的脖子,又切下同自己一模一样的头颅,但是状况毫无改善。我的耳朵嗡嗡的响,脑袋也昏昏沉沉。我凝视手中发丝散乱的自己的脸,最后还是站起来,寻找仙水的踪迹。然而没有找到。
  无意间看到了不远处散发瘴气的黑洞还在那里不安的扭曲着。
  我毫无知觉的盯着那里。
  浓郁的,让人几乎窒息的黑色。
  似乎就连时间都会被滞留下来。
  我迈开脚步,开始向着那里行走。
  无意间被什么东西绊了一下,我低下头。
  毫不意外的看到幽助已经闭上的眼。
  还记得那个少年一脸不好意思的看着我说,那个……谢谢你。
  还记得那个少年耍赖一般的说,你就陪我一起练习嘛。
  还记得那个少年满脸的愤怒,骂我混账,却不要命的吧灵气往我身上送。
  还记得,那个少年很爽朗的冲我笑着,说,我的背后,就交给你了。
  幽助是一个值得把命都交给他的人,这一点我从不否认。
  然而南野辰却不是,因为,她连自己都不可以信任。
  不可以有交集。
  不应该有交集。
  我迈过他的尸体,魔界的洞口已经近在眼前。之前一直不知道躲在哪里的瞳出现在我的面前。我停了脚步,伸出手,于是它跃进我的怀里。我还未受伤的手抚摸它温暖的皮毛,思考了很久,终于笑着说:
  “瞳,你终于来了。”
  瞳并不说话,瞪着眼睛看着我。
  我的手停留在它的颈上。
  “其实,我一直有一个问题想问你。”
  手指没入了柔软的毛中。
  “你是从什么时候开始背叛我的?是从我分为两个的时候?或许……是更早?故意暴露自己的行踪,引来妖魔扰乱我的视线,甚至引诱有特殊结界能力的妖怪来切断我的联络这种事,也都是你吧?”
  我等待着。
  然而,没有回答。
  我叹了口气:
  “我记得我说过……不要惹麻烦的吧。”
  我真的很希望它能澄清,说事情不是我想的那样。只要它解释,我一定会听。
  可是,没有解释,没有辩白。
  我掐着它的脖子的手收紧了。
  没有挣扎,没有惨叫。
  我的猫安静的卧在我的怀里,就那样接受了即将到来的死亡。平静的就好像任何一个午后在我怀中午睡的模样。
  很快的,它的呼吸停止了。
  背叛者有两个。
  一个我没有想到,一个我不愿相信。
  手中的猫尸丢在地上,我还未迈进魔界的洞穴,感到身后两股熟悉的妖气的接近。
  。
  于是我回头,莞尔一笑:
  “怎么,要我偿命?”

  【番外】瞳中之魇

  它常常觉得,自己的生命,就是一场噩梦来的。
  司命猫妖,魔界观命一族,生有异瞳,出生便有清晰的意识,能看破过去与未来,并参与其中。
  多么令人畏惧,然而只是听起来。
  自然不会给予任何存在破坏平衡的东西——所以它们一族,弱小的可怜。
  常常处于纷争的中心,常常被各种势力觊觎,它们,在别的妖魔眼中也不过就是好用的物品而已。
  终于,在它出生不满3天的时候,这个种族消失了。
  被一个曾经是魔界最好的铸造师的家伙,在一瞬间捕获,然后下一瞬间成为活祭。它睁着金绿色的眼睛,一眨也不眨的看着,它看到那个男人的过去与未来。那些与面前生生化为碎片的同胞们搅在一起,彼此纠缠又彼此覆盖。
  它就那么一直一直的看着。
  疯了,不管是那个男人,还是这个世界。
  这一定一定是一个噩梦,从它的出生开始计时。
  。
  它不断的逃,不断的逃。
  为了活下去,它完全不吝于使用自己的眼睛。
  未来,它需要的是未来,可以让它活下去的未来。
  即使双眼流出汩汩的鲜血,即使过去与现在都变得模糊不清。
  它不再回望过去,不再停驻于现在。
  于是渐渐的,过去在它的心中也褪了色,而那些将要变成过去的现在,全部都被它逃亡。尽管不知道为什么而逃,也不知道为什么而活。
  当某天,它停下脚步不用再逃的时候,才发现,自己早已不小心丢掉了曾经。
  ——丢掉了自己。
  那些本该被牢牢记住的过去,那些鲜血浸染的过去,已经在不知不觉间变成了单调的黑白。自然是没有快乐的,但也没有悲伤,没有惊恐,更没有怨恨。已经什么都没有了。
  就好像别人的回忆。
  那么,自己到底是为什么而活下来的呢?
  为什么又这么执着的逃亡呢?
  。
  想这些的时候,瞳正打着哈欠,从树枝上望下去——被自己叫做主人的孩子,此时正迷迷糊糊的
返回目录 上一页 下一页 回到顶部 0 0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温馨提示: 温看小说的同时发表评论,说出自己的看法和其它小伙伴们分享也不错哦!发表书评还可以获得积分和经验奖励,认真写原创书评 被采纳为精评可以获得大量金币、积分和经验奖励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