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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鬼为妻-第7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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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躺在床上的刘然已经平静下来了,扭曲的脸也恢复了正常,呼吸不再急促,刘父刘母在旁边团团转地看着她情况好转起来之后,刘母高兴地握住刘然的手,眼泪哗哗往外流,刘父则一个劲儿地跟魏时和徐老头道谢,一定要请他们到家里吃饭去。
  徐老头摆了摆手,“你们也不要高兴得太早。”
  刘父脸色一变,又害怕起来,“难道,难道还没好?”
  徐老头戴着副黑墨镜,也看不大清楚表情,“附在你女儿身上的鬼魂是被赶走了,但是她被附身这么久,身上已经阴气太重,怕是三五年里脑子都会不太清楚,你们也要有这个心理准备。”
  刘父刘母听了这个话,立刻呆住了,半天没回过神。还是刘母先反应过来,她擦干净脸上的眼泪,“你老的意思是我屋里然然三五年里都会是个傻子?那她还会不会恢复过来?”
  徐老头点了下头,“我说了三五年就是三五年,要是你们照顾得好,怕是还不用五年。”
  刘母立刻追问上去,“怎么照顾,请你老也说说。”
  徐老头接着说,“平时多晒太阳,不要去阴气重的地方,比方说坟地,做白喜事的人屋里,这些你们都知道,还有用鸡血泡了那个黄豆,鸡血和黄豆都是阳气重,可以辟邪的东西,每天给她吃三粒,不要吃多了,就这些。”
  刘母边听边重复,刘父干脆拿出纸笔记下来。
  他们说话的时候,刘然已经睁开了眼睛,果然跟徐老头说的那样,眼睛里没有一点平时的神采,木木呆呆的,刘母跟她说话也没反应,不过喂她吃东西还知道咽下去,刘母抱着她大哭起来,就连刘父的眼睛也湿润了。
  魏时觉得这里已经没他什么事了,正打算转身离开的时候,被徐老头抓住,他凑到魏时跟前,鼻梁上的墨镜勉勉强强地挂在那儿,徐老三从墨镜后面挤了挤眼睛,跟魏时说,“想跟我见个世面去不?想去就跟上来。”
  魏时想了一下,跟在了徐老头后面。
  徐老头去的地方就是魅力KTV,KTV那个老板搓着手在门口走来走去,不停地往这边张望,看到徐老头就跟看到救星一样跑过来,“你老总算回来了,我都快要叫人去喊了。”他看到魏时,有点疑惑地问,“这位小同学是?”
  魏时才刚从考场里出来,一身学生气。
  徐老头大手一挥,“我刚认识的,走,进去看看。”
  老板还想说点什么,看样子不太想让魏时进去,但是一看徐老头的样子就知道这个事已经没什么讨价还价的余地了,老板没办法,只好跟在了后面。
  昨天晚上进的时候还不觉得,这大白天一进来这个KTV,魏时也有点心惊肉跳的感觉了,屋子里阴惨惨的,外面大太阳照着,地面蒸腾起烘烘热气,屋子里却跟秋末的天气一样,凉气沁人。
  徐老头转过头看着魏时,“你觉得在哪间屋子?”
  魏时知道徐老头这是在问他,那个作怪的鬼魂在什么地方。
  他拿出一个罗盘,古钱还有几个竹签子开始推卦占卜,这方面他比较拿手,刚才在镇医院发生的事,让魏时意识到他知道的那点皮毛在真正的鬼魂面前,根本没什么用,他之所以做到了,那是因为有徐老头在边上帮忙,这一点,他很清楚。
  徐老头很感兴趣地看着魏时摆弄他那些东西。
  魏时开始摆卦,他先问了KTV老板的名字和生辰八字,再用这个KTV的名字去算,原来老板今年三十五岁,上面有四个姐姐,他没读过什么书,就是个初中文化,也没正经工作过,不过这个老板命不错,主要是家人缘好。至于这家KTV,魏时算了一下,他抬起头看着徐老头,“是在兑位,午时一刻的方向。”
  徐老头点了下头,“你算是算对了,不过这个效率太差,照你这么磨蹭,要找的东西早就给跑了。”
  魏时又是一口气哽在了胸口,自己最拿手的方面又被这个死老头子给埋汰了。
  他一边磨着牙一边收拾摆在桌子上的东西,想走又觉得就这么走了太亏了,不甘心之下,只要厚着脸皮又跟在了徐老头后面,徐老头回过头似笑非笑地看了他一眼,魏时哼了一声,扭过头看着墙。
  徐老头看着摆在角落里那些神像,再看着门框上那些符纹,就指着这些东西问站在旁边,脑门子上汗津津的老板,“这是哪个要你搞的?”
  老板还在愣神,半天才反应过来,“这是我二姐夫,他说这些招财辟邪,专门请隔壁镇上那个东老先弄的,我这个KTV一直生意都比另外一个好,还是有点用吧,你老怎么问这个?难道有问题?”
  徐老头下巴上的胡子翘了翘,“本来是没问题,确实是个聚财的风水,没出事还好,一出事,本来是聚财就变成了聚煞,难怪一个本来没什么法力的怨魂一下子变成了厉鬼,原来是你自己养出来的。”
  这个话说得那个老板额头上的汗水流得更凶了。
  看他的表情,是恨不得立刻把那些神像、符纹全都弄走。
  几个人停在了魏时他们昨天晚上定的包厢前,虽然魏时早有预感但是真变成事实的时候,还是受了点冲击,徐老头在门口横着走了三步之后又折过来竖着走了三步,“老板,你这里是出了命案吧?”
  老板哭丧着脸,“哪里是什么命案,就是有个女的在里面自杀了。”
  徐老头下巴抖了抖,“到这时候了,你还糊弄我,我看我还是走算了。”
  老板急了,赶紧拉住徐老头,慌里慌张地说,“你老别走,我真没骗你,真是自杀,公安局来人了也这么说,那个女的自己拿刀子扎自己,扎了二十几刀,好凶的,血流了一地,把跟她一起来的男人都吓得说不出话了。这个屋子还是我出了五倍的价钱才请到人打扫干净的,都没人愿意来干这种晦气的事,我怎么就这么倒霉,难怪我大姐帮我算命说我今年运头不好,破财是一个,还有一个是有个劫难,过不了命都会丢个去。”
  老板说得就要哭出来了,三十几岁的大男人,这种窝囊样子,实在是难看。
  魏时觉得这个老板并没有说谎,不过人是不是撒谎光看外表是看不出来的,所以他看着徐老头,想看看他到底会是个什么做法和判断。
  徐老头伸出手,小心翼翼地摸了摸自己的胡子,“我就暂时信了你,要是让我发现你说话有假的,就莫怪我不给面子。”
  老板赶紧点头,“一定,一定。”
  这边说话的时候,那边屋子里突然有了响动,好像传来了音乐的声音,老板脸色发白,抖抖索索地说,“这是怎么回事,里面,里面没有人。”徐老头白了他一眼,很是看不上他胆小的样子,“当然不是人,是鬼。”
  音乐声里伴着一个女人的歌声,歌词变来变去,“爱上了一个人,能够为她牺牲,就算付出了生命……我爱你,我心已属于你,今生今世不移……下辈子依然爱你,我们继续做夫妻……”
  全都是些情情爱爱的歌词,就好像涂着蜂蜜的毒药,听得魏时头皮发麻。
  那个女人的声音,一时深情,一时怨毒,从门后面传出来。
  头顶的灯光闪了两下之后,熄灭了,耳边听到老板的惊叫声,以及几个急促的脚步声,魏时站在黑暗里,紧张得握紧了自己的手,徐老头没有动静,不知道做什么去了,就这么一下子,好像人全散开了一样。
  昨天晚上出现的那个女鬼又出来了。
  她趴在天花板上,头发垂下来,身上的血顺着她的头发落在地上,滴滴答答的,魏时摸了一把自己的脸,手上全都是腥臭的血,他克制着自己的害怕和恐惧,不让自己抬起头去看头顶上到底是个什么,脑子里拼命回想着书上说的一切。
  这个时候该怎么办?一定有办法的。
  突然,那个女鬼往后退了退,魏时感觉到自己后背有个冰冷的东西靠了过来,紧紧贴着他,寒气入骨,好像没有穿衣服站在冰天雪地里一样,他的耳朵边上有阵风吹过,明明门离得很远,根本不可能有风。
  魏时知道,自己后背也可能有个鬼,而且还正贴着自己。
  魏时一动也不敢动,虽然他知道就算他不动,不代表那个鬼就会放过他,但是他动不了,神经跟大脑的联系好像被切断了一样,完全不听使唤,大脑灌了水泥,思维停滞了下来。
  魏时这才知道,人害怕到极点会是什么样子。
  他的耳朵似乎传来了一个声音,“契约,说出契约。”

  179、小鬼

  契约;什么契约?魏时目光有点呆滞地看着天花板上那个女鬼;蜘蛛一样盘踞在那里;身上的血跟下雨一样落下来;粘稠、腥臭;脚面很快就被血浸没;身体一动也不能动。
  身后那个声音还在不停地催促他。
  魏时嘴巴抖了抖,有什么东西从他脑海最深处浮出来;然而;他无论如何也说不出那个声音要他说的东西,他知道自己现在已经可以说出来;也应该说出来;但是他就是不想说;好像这就是个开关一样,一旦他按下去,后面发生的事情就会超出他的预计,变得失去控制。
  魏时脑子里天人交战。
  一方让他说出来,一方却抵死不从。
  这么打来打去的结果就是天花板上那个女鬼已经耐不住了,慢慢地移动到了魏时头顶上,她的头发垂下来,探到了魏时身上,一部分卷住他的脖子,一部分伸进了他的嘴里。
  腐败的气味,冲塞了整个口腔。
  像滑腻的水草一样的头发,顺着他的喉咙往深处钻,魏时抠着自己的嘴,想把那些头发吐出来,却一点用都没有,魏时克制不住自己全身的颤抖,濒死的恐惧涌上来,他有点喘不过气来了。
  那个徐老头在做什么?
  他不是很有本事吗?怎么还不来!
  魏时在心里狂叫,他后悔在没有认清自己的实力而淌了这趟浑水,现在什么都来不及了。魏时不甘心地挣扎着,突然,他清晰地听到自己耳边传来一声无奈的轻叹,接着,耳朵被一个东西狠狠地刺了一下。
  魏时脑袋一晕,一个声音挤出了喉咙,“鬼契。”
  那个声音听起来不像是任何魏时熟悉的语言,音调怪里怪气,根本听不懂说的到底是什么,然而魏时却本能的知道这几个字是什么意思,他勉强自己睁开眼,看到一个三四岁模样的小孩子趴在他肩膀上,正笑嘻嘻地看着他,而缠在他身上的头发,像着了火一样,迅速地后退。
  魏时摇了摇头,眼前一片血红已经恢复了正常。
  那个女鬼还有她滴在地上的血已经消失得一干二净,好像从来没出现过似的,魏时额头上全都是汗水,他撩起T恤的下摆擦了把脸,白皙的肚皮一晃而过。
  那个小孩脚不沾地地站在魏时面前,目光贪婪地看着魏时的肚子,在魏时把衣服放下来的时候,眼睛里闪过一点遗憾,不过他掩饰得很好,抬起头之后,又是一脸天真无邪的笑容。
  魏时盯着他,死死地盯着他。
  小鬼看上去才四五岁,圆胖可爱,穿着一身白衣服,要不是身上阴气森森,黑气滚滚,真算得上是个不多见的漂亮孩子,比魏昕小时候还要好看一点——这孩子比较胖,而魏昕小时候比较瘦弱——可惜,他精致的五官无一不透露着一股慑人的邪气。
  这是个小鬼,问题是他为什么会帮自己。
  还有,刚才那个声音是怎么回事,自己说出来的又到底是什么。
  魏时满肚子疑问不得解,他看着那个小鬼,“你就是刚才问我什么契约的那个?”
  小鬼跑到他面前,“我是你的小鬼!”
  魏时脑门子上几根黑线冒出来,什么我的小鬼不我的小鬼,当他没念过书啊,一般的术士法师想要御鬼,一开始都是要把鬼魂给降服住,哪里有主动跑上门跟人说要做对方小鬼这回事!
  魏时不发一言地看着他,他倒是要看看这小鬼到底想做什么。
  小鬼掰着手指头,“你不记得那天晚上发生的事了?”
  魏时摇了摇头,不动声色地说,“哪天晚上?发生了什么事?”
  小鬼有点怏怏地低下头“哦”了一声,随即又猛地抬起头,兴高采烈地跟魏时说,“我有办法让你想起来!”说完,还没等魏时反应过来就跳到了魏时背上,魏时顿时觉得自己背上好像贴着个冰块一样,接着,一股阴冷的风吹到了魏时耳朵里。
  魏时觉得自己耳朵里一阵嗡嗡作响,眼前发黑,脑子好像被撞了一下,头痛得好像要裂开。他脚下不稳,差点没摔在地上,赶紧扶住墙站住之后,魏时脸色有点不好地转过头看着身后的小鬼,咬牙切齿地说,“你在干什么?”
  话音刚落,魏时脑子里突然多了一段记忆。
  就是他去坟山找魏昕那天晚上不记得了的事情,月光暗淡,树影婆娑,他走在坟场里面被鬼打墙给迷惑住了,抱住了一块墓碑死活不肯撒手,这时候,这个小鬼跑出来,他以为是这个小鬼搞出来的事,就一张驱鬼符打上去,小鬼被打得哇哇大哭,他被吵得受不来,又想早点从鬼打墙里脱身,就哄骗这个小鬼让他当自己手下。
  对脑子里的记忆有点不太相信,魏时摇了摇头。
  也就是说,这个小鬼是他自己给自己找的麻烦?御鬼可不是件简单的事,鬼魂也不会跟你讲道理,魏时也没兴趣去做什么以身饲鬼的蠢事,所以他看着这个小鬼,即使这个小鬼刚刚才帮了他一次,也没什么好脸色。
  当时他怎么就晕了头,做出收小鬼这种事!
  走廊里空荡荡的,魏时就站在那间包厢的门口,突然包厢的门从里面打开,徐老头跟KTV老板走出来,徐老头手里还拿着一张黄符纸,搓纸烟一样把它卷成了一个筒状,黄符纸上有暗红色的血迹渗透出来。
  老板一脸敬仰地看着徐老头,“你老真是高人,一出手就马到功成。”
  徐老头拿着那个黄符纸,笑得跟只偷到了鸡的黄鼠狼一样,“哪里,哪里,都是你讲的厉害,陈老板,这个事我也帮你办得差不多了,鬼也抓了,风水我也帮你重新摆了,你看——”
  陈老板虽然人不是蛮聪明,一直是靠着四个姐姐和姐夫吃饭,就连这个KTV也是几个姐姐怕他连个生计都没有帮他开的,但是人情世故却十分精通,一看徐老头那个表情,那个动作,就知道是什么意思了,赶紧点头,“应该的,应该的,你老等一下,我去一下就回来。”
  说完,屁颠屁颠地跑了。
  徐老头这才有空去看站在门口,脸色有点发白的魏时,以及挨着魏时大腿,紧紧不放的小鬼,“这小鬼蛮厉害。你运气不错。”
  魏时听了他四两拨千斤的话,嘴角抽一下,他看了一眼得寸进尺抱着他大腿不放的小鬼,伸脚甩了甩,没甩脱,又动手去扯,却从小鬼身上穿了过去,全都是法力不足的缘故。
  魏时眼睛都快红了,他看着徐老头问,“有没有办法把收的小鬼放了?”
  徐老头一蹦三尺高,指着那个小鬼问魏时,“你要把他放了?”
  魏时奇怪地看了徐老头一眼,不知道他为什么这么激动,就算他对这些神神鬼鬼的事有点兴趣,更是热衷于学推卦占卜,但也不意味着他想让自己身边跟着一个居心叵测,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反咬自己一口的鬼魂!
  徐老头看魏时一脸认真,并不是开玩笑的样子,“办法嘛——”
  魏时听他拖长的声音,立刻把注意力全都集中了过去,而他没有注意到他脚边上那个小鬼正用阴冷的目光死死地看着徐老头,手指一伸一张,好像在克制着自己把手剖开徐老三的胸口取出他心脏的冲动。
  徐老头看了一眼魏时,又看了一眼那个小鬼,慢条斯理地说,“当然是没有。”
  魏时差点没摔在地上,他脸色铁青地看着徐老头,这死老头子绝对是故意在耍着他玩,而他脚边上的小鬼露出了满意的笑容,又更紧地抱住了魏时的大腿。
  徐老头大概也觉得自己这个事做得不地道,他下巴上的胡子翘了翘,带着点尴尬地说,“年纪轻轻的,莫这么大的火气,我也不是不帮你,要不这样,你干脆拜我为师,我把我的本事都教给你,到时候你自己去想办法,怎么样?”
  徐老头摆出一副“要不要拜师随你的便,反正老子是高人,多得是人求上门”的样子,斜眼看着魏时,魏时想都没想,就点头答应了,徐老头觉得他答应得太快了,没有让自己高人的姿态做足。
  但是一想,自己一向说到做到,就大手一挥,“回去我们再拜师。”
  那边陈老板已经过来了,边走边塞了个厚厚的红包给徐老头,“真是麻烦你老了,刚好快到晚饭时间了,请你老还有这个小兄弟一起去吃个饭。”
  徐老头把红包摸了一下才放进口袋里,满口答应着,三个人一起往外走。
  魏时看到那张封了鬼在里面的黄符纸还在往外滴血,但是陈老板好像什么都没看到一样,明明腥臭的鲜血一路滴到了大门口,魏时没有管挂在他大腿上的小鬼,也跟在了他们后面,他们去的是镇上最有名的一家饭馆,里面掌勺的师父做得一手好菜,魏时也曾经跟着舅舅去吃过一次。
  三个人一进去,陈老板就点了一桌子菜。
  徐老头把那张黄符纸摆在了桌子上,陈老板看到了脸色有点扭曲,这东西到底不吉利摆在面前实在是碍眼,可又不敢说,只好当做没看到,等上了菜,又把三个酒杯都满上,举起自己面前的杯子就开始敬酒,徐老头也是来者不拒,魏时不喝酒,只象征性地举了举杯子沾了一下嘴就放下了。
  那张黄符纸还在流血,越出越急。
  这时候,店门口跑进来一堆人,魏时目瞪口呆地看着昨晚上那十几个同学,还有一些不认识的男女,全都跟发了癫一样的又唱又跳地跑进了饭馆,往这边桌子冲了过来,他们边上也有几十个人想把他们拦下,都没拦住。

  180、血咒

  那些人看起去行动毫无章法;实际上目标却相当明确;乱七八糟地就往魏时他们这一桌冲了过来;饭馆老板还有服务员拦都不敢拦;躲起来远远地看着这边——一个疯子就够可怕了;谁还敢跟一群疯子对着干!
  陈老板吓得手一抖;酒杯倒了,酒水流了一桌子;魏时心里也紧张起来;这可不是闹着玩的,只有徐老头夹着一筷子红烧排骨;塞进嘴里津津有味地嚼起来;边吃边用油腻腻的手好像不经意地按在了那张黄符纸上。
  那张黄符纸猛地跳了一下。
  接着;周围扑过来的人好像失去了目标的苍蝇一样,开始在饭馆里面转来转去,嘴里在唱歌的疯疯癫癫的人身后都跟着好几个人想把他们抓住,累得满头大汗,气喘如牛,却拿他们一点办法都没有。
  饭馆外面里三层外三层围满了人,怕是镇上没事做的人都来这里看热闹了,魏时眼尖地看到罗志勇一家三口也站在人堆里,正往饭馆里面张望。
  魏时本来还有些害怕,现在已经完全镇定下来了。
  这些人显然跟刘然是一个症状,不过他们不是鬼上身而是沾了少量怨气的原因,所以才会这么迟才发作出来,没有什么大碍,别看闹得这么厉害,等过去了,怨气被阳气一冲消散了之后,再喝一副宁神聚气的药,神智也就差不多恢复了,只不过没想到那个女鬼有这么大的能耐,居然能一次影响到这么多人。
  里面还在唱歌的人,突然齐刷刷地把头转过去看着窗户外面,然后,一窝蜂地跑了出去,把那些指指点点的人吓得扭头就跑。很快,他们就又回来了,只不过这一次他们抓了几个人回来。
  魏时一看,这下坏了,他们居然把罗志勇一家人给抓住了。
  罗志勇吓得魂不守舍,身体瑟瑟发抖,罗妈妈跟抓着她的疯子也差不多,因为剧烈挣扎,头发散乱,脸上有几处血痂,身上的衣服也撕破了,罗爸爸是三个人里面最镇定的,虽然也有一点狼狈。
  那些人抓着他们,把他们拖到了饭馆里面,接着,又把饭馆的大门一关,算是彻底隔绝了外面围观的视线,也把罗志勇一家逃走的路给切断了。
  事情就变成了,那些发疯的人拥着罗志勇一家跟魏时他们这一桌的对峙,至于饭馆里面其他吃饭的人,早就已经被吓跑了,连饭钱都忘了给。
  事情到这程度,已经闹得很大了。
  只怕把镇里面也给惊动了。
  饭馆里面阴惨惨的,徐老头拿着那张黄符纸,仔细地看,嘴里说,“你这样威胁我,也没用,你晓得我们这行人做事也有自己的规矩,只管阴世的事,不管阳世的事,你自己做了孽迟早要自己去还。”
  那张黄符纸上的血流得更急。
  腥臭的暗红色血液,蜿蜒着往罗志勇一家流去。
  徐老头看到了,眉头皱得死紧,“你都死了,还报什么仇,都是空的!”
  陈老板在旁边战战兢兢地说,“你老到底是在跟谁说话?”
  魏时知道,这应该是徐老头在跟那个女鬼交涉,那个女鬼肯定不是自杀而是他杀,自杀的人不会有这么大的怨气,她要报仇,只不过她报她的仇,把罗志勇一家牵扯进来干什么,莫非罗志勇一家跟她的死有关系?
  地上的血已经漫到了那一堆人的脚背上,他们却无知无觉。
  只有罗妈妈,身体突然跟筛糠一样颤抖着,手胡乱地在空中推搡着,“不是我,不是我,你别找我。”罗志勇急切地看着她,“妈,你怎么了,爸爸,你看妈妈到底怎么了。”罗爸爸没什么表情地看了罗妈妈一眼之后,又把目光移开了。
  饭馆里几十号人,却没有一个人说话,那十几个沾了怨气乱哄哄唱歌的也安静了下来,空气中流动着一种诡异而阴森的气氛,那张黄符纸不停地颤动着,好像在用力从什么束缚里面挣脱出来。
  坐在魏时边上的陈老板也变了脸色,目光呆滞地看着前方。
  他跟饭馆里其他人一样了。
  只有魏时跟徐老头没有受到黄符纸里面的鬼魂影响,或者还应该包括对面罗志勇一家,罗志勇还在咋咋忽忽地喊罗妈妈,罗妈妈突然大叫起来,她不停地踢着自己的腿,好像要把腿上的什么东西甩开一样,挣开了抓住自己的人,跳到了旁边的桌子上,在桌子上团团打转。
  罗志勇看着他妈,心里急得不得了。
  那些血沿着桌子脚往桌子上漫过去,罗妈妈吓得在桌子上跳来跳去,她本来就胖,这桌子也不算太结实,被她这么用力踩,摇摇欲坠。
  罗妈妈庞大的身体跳了一阵子终于啪叽一下从桌子上摔了下来,这一摔好像把人也摔醒了一点,她在血里面打了个滚,脸色发白,跌倒了几次之后总算是站了起来,她神色有点癫狂地看着周围,“有什么冲我来,是我杀了你又怎么样?有本事你也杀了我啊!”
  罗志勇一脸怨恨地看了无动于衷的罗爸爸一眼,冲到了罗妈妈身边,扶着她,“妈,你在乱说什么。”
  罗妈妈甩开他的手,“不就是想要我的命嘛,你来啊,来啊。”
  她挺起胸部,不停地往前送。地上的血往她涌了过来,从她的脚面,小腿,一直漫上去,眼看着整个人都要被血给淹没了,她却还是一动不动,面色狰狞,如同厉鬼。
  坐在旁边看着这一切的魏时,心里有点不忍,他看了徐老头一眼,徐老头放下了筷子,把鼻梁上挂着的墨镜也取了下来,魏时惊讶地发现徐老头的眼球上蒙着一层白翳,好像得了白内障一样,难怪他要戴着墨镜,原来是他想错了,不是为了装逼。
  罗妈妈站在血水中,看上去镇定其实身体却在抖个不停。
  那张黄符纸已经掉在了地上,那个女鬼从黄符纸里面出来了,她站在那儿,身上几十个血窟窿不停地往外淌血,头发上也全都是血糊糊,她走到了罗爸爸面前,看着他,不停地喊着罗爸爸的名字,“罗昆,罗昆,是我。”
  罗爸爸茫然地看着四周,他看不到鬼,只觉得周围阴森森的。
  那个女鬼很伤心,她用滴血的手摸了摸罗爸爸的头发,和脸,动作温柔得让人毛骨悚然,罗爸爸一头一脸的血,脸上的肌肉抖动着,目光中隐隐有着惧怕和惊恐,不过他遮掩得很好。
  那个女鬼摸了几下之后,转过头看向了罗妈妈,“你害了我,就要把命还给我。”她把手掐在罗妈妈的脖子上,罗妈妈在她手里痛苦地挣扎着,脖子上一圈青紫,脸色青黑,渐渐地就喘不过气来。
  罗志勇看看无动于衷的罗爸爸,又看看痛苦挣扎的罗妈妈,整个人已经完全是不知所措,最后,他冲到了罗妈妈面前,抓着她的手臂,不停地喊着她的名字。
  女鬼一边掐着罗妈妈的脖子一边疯狂的大笑着。
  到了这时候,徐老头还是没有出手,魏时都快坐不住了,刚想站起来就被徐老头一把抓住,强迫着又坐了下去,徐老头喝了一口酒,摇着头跟魏时说,“时候还没到。”
  还没到,难道真要死了人才算到了?
  就在魏时纠结的时候,罗志勇突然发飙了,他先拿出一个瓶子,从里面倒出来一点东西,闭上眼睛,抹在了自己眼皮上,等他再睁开眼睛的时候,脸色大变,倒退了三步,倒好像是看到了那个女鬼一样。
  接着,他又从裤袋里拿出了一个身上插着几根针的木头小人,他把其中一根针取出来,高高举起再狠狠扎进了木头小人的心口上,那个女鬼立刻惨叫一声,捂着自己的心口,恶毒的目光转向了罗志勇,“是你,原来是你。”
  罗志勇一边发抖,一边说,“就,就是,就是我,又怎么样,谁让你勾引我爸爸,拆散我一家人,你,你活该!”理直气壮的话,因为结结巴巴,显得很没有气势,显然罗志勇自己也是色厉内荏。
  魏时震惊地看着面部狰狞的罗志勇。
  这还是他认识的那个唯唯诺诺,内向胆小的同学吗?这是换了人吧?魏时不可思议地看着罗志勇,而且他从来没想过,原来罗志勇居然也会这些邪术,他从来没透露过自己会这些,即使在学校里看到自己在看那些书,真是人不可貌相,罗志勇不知道该说是心机太深还是本色出演。
  被放开的罗妈妈,拼命咳嗽着,她抓着罗志勇的胳膊,“你在做什么?你在做什么?我不是说不能学这些东西吗?你什么时候学的?你要气死我吗?”
  罗志勇不停地流眼泪,“我也没得办法,总不能看着你们离婚吧,我那天晚上看到你去魅力了,她跟爸爸在一起,要你们离婚,你打她,爸爸就打你。”
  罗妈妈哭着先扇了自己一个耳刮子,又抬起手狠狠地扇了罗志勇一个耳刮子,“是我对不起你,离婚就离婚又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你做什么要去学那些东西,我说过的,我说过的。”
  罗爸爸也没想到会是这个发展,他脸色大变地冲过来,动手抢罗志勇手里那个木头小人,“快把它丢了,这是害人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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