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幽灵日记-第2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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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同生共死的命了。”
他这话说的轻飘飘的,轻描淡写,好像这对于常人来说实在匪夷所思的事情在他看来就跟讨论今天天气如何晚饭吃什么一样稀松平常,只是这话听在我耳朵里却犹如晴天霹雳。
“沈炼……”我抓着他衣服的手控制不住地颤抖,我勉强地笑笑,近乎哀求地看着他:“沈炼,他说的不是真的吧……你们在开什么玩笑……哪有人能死而复生的,而且我都死了这么多年了,太扯了吧,还分我一半阳寿……你当拍电视剧呢,聊斋啊?谁都能这么分来分去的话这个世界就不只是乱成一锅粥了……”
那个判官不知道从哪儿捧了杯茶喝了一口,突然嗤笑了一声,凉凉地说:“可不是谁都能将自己的阳寿分给别人的,这种事儿,得看缘分,沈炼替我们解决了一个大麻烦,况且,你阳寿未尽尘缘未了,本就不该委屈了你,啊,自然还有别的缘由,也不为别的,只不过恰好今日天气好,本座的心情也很好。”
简直荒谬。
我松开手,绝望之后便是出离的愤恨,我挣开沈炼的怀抱,却没防备整个人摔到地上去,沈炼伸手想拉我却没拉着,这下摔得狠了,切切实实的疼,那疼直钻到心里去,提醒我活着的这个事实。
我还是不太能控制得住自己的身体,撑在地上半天都没能爬起来,沈炼急急忙忙地要来扶我,我一下甩开他的手,冲他吼:“别碰我!”
我很生气,更多是觉得可悲。
地上铺着实木地板,在这个季节显得很凉,冻得我直想哆嗦。
我吃力地撑着地板想要爬起来,却总是使不上力气,努力了半天还是干脆放弃,整个人趴在地上,我知道我现在这样子看起来肯定很蠢,只是我这辈子犯过的蠢不少了,也不差这一回。
沈炼靠着床沿也坐在地板上,茫然地看着我。
我费劲地抬起头看着那个判官,他仍然维持着原先的姿势坐在椅子上,悠然地捧着一杯茶,居高临下地看着我的目光半是怜悯半是嘲讽,我说:“喂,你把他分给我的寿命还给他吧,我什么都不要了。”
判官只是沉默地看着我。
我苦笑着说:“求你了,我什么都不要,魂飞魄散怎么都好,把我的命还给他吧……”
判官冷冷一笑,语气平缓地说:“本座给出去的,从来没有要回来的道理,同样本座拿走的,也没有还回去的道理。”
“你们这些神仙、神棍,还有没有职业道德了!”我笑得惨然,我说:“如果我死了的话这一切就不算数了吧,他该活多久还是活多久。”
“哦?”判官把手里的那杯茶放在一旁,突然俯下身,一指抵着我的额头说:“自戗可是很重的罪,你就算死了,到了地府里也逃不了。”
我扭头避开他的手,他的手指戳着我的额头让我觉得很难受,我说:“我不怕,老子他妈这辈子什么糟心事儿没遇过,上刀山还是下油锅,你尽管来啊。”
他转而拉起我的一只手,在我手心里放了一把锋利的刀,轻声细语地说:“你尽管可以试试,不只你,连同你有关联的那些人都一样要受牵连,你的父母,兄弟,甚至……包括他,一个都跑不掉。”
然后他起身,走出了门,头也不回地道:“旁人求也求不来的恩典给了你,你就得好好受着,这凡人啊……”
他最后的那句话离得太远,我终究没听清楚。
我看着他放在我手里的刀子忍不住苦笑,什么恩典,根本就是魔咒,谁要这样的恩典,谁他妈敢要这样的恩典!
我扔开那把刀子,费力地爬起来,靠着写字台坐着,沈炼愣愣地看着我半天,从口袋里掏出烟盒,我朝他伸手,他抽出一根烟放在我手上。
我不抽烟,却不是没抽过,沈炼还很贴心地给我点着,我吸了一口,被烟呛得眼泪直流。
我看着沈炼,视线因为泪水变得扭曲模糊,他看在我眼里就是个模糊不清的影子,我骂了一句神经病。
我问他你到底想干什么?
他面无表情地抽了张面巾纸擦干我的眼泪,说:“我不想你魂飞魄散。”
“所以你他妈就把自己的命抵给我了!”我拍开他的手,恶狠狠地瞪着他:“姓沈的,你什么毛病啊?你有没有想过我的感受?”
沈炼也不在意我骂他,伸手拿走我叼着的烟塞到自己嘴里,等那根烟都快烧完了才说:“不是把命抵给你了,只不过是剩下的一半寿命,人活太长也没什么意思,我要是一个人活到老头子那个岁数还不如早点死了。”
我就是有什么话要反驳也都哽在喉咙里说不出声了。
沈炼把写字台上的烟灰缸拿下来,把烟头扔进去,又抽出一根烟点上,在缭绕的烟雨里慢吞吞地说:“孟存思,我跟你以前是高中同学,不过你应该不记得了,高一的时候我跟你一个班,那时候你比现在要聒噪。后来你一声不响地转学了,我就再也没见过你,可是那时候我发现……我居然喜欢上你了。”
我没有说话,可是他的烟实在呛人,我的眼泪又止不住的流。
他接着说:“后来再见到你的时候你却已经死了,那时候我还没认出你,也已经把你忘得差不多了,甚至忘了喜欢过你这么一个人……我也说不出我为什么喜欢你,这事挺奇怪的,好像不知不觉的就喜欢上了,也可能……后来因为调查你的死因发现了你以前就读过的高中和我是同一所学校,哦,我还看到了那时候的学籍卡,上面有你的照片,才想起来曾经有过你这么一个人……”
他说到这里的时候停了下来,看着我微微一笑,又抽了张纸给我擦眼泪,然后说:“我那时候虽然记起你是谁了,却还是没想起我为什么喜欢你……我还觉得很奇怪,你有什么值得喜欢的,可是后来不知不觉又喜欢上你了……可能是因为,你是我的初恋吧。”
“哦。”我抹了把眼泪,估计是因为刚恢复了活人的身体的缘故,没办法控制身体活动的同时也没法控制泪腺了,我说:“你也是我的初恋。”
不等他开口我就又说:“不过我还是很恨你。”
旁边的穿衣镜里我的样子特别难看,通红的两只眼睛,还有脸上那半哭不笑的表情。
我说我终于明白沈琛那天晚上说的那些话是什么意思了,我也知道为什么你爸会那么看我了,大概他们都觉得我是祸害,一只鬼,居然要让你用那么大的牺牲来换。
“可是……”我吸了吸鼻子,说:“你们有没有想过我愿不愿意?就因为你说你喜欢我,你不想我死,就擅自决定用自己的命来抵……可我不想啊,你们都觉得我是欠了你的对吧,所以我理应对你好,理应回报你的恩情,因为我能还阳我能从一只死鬼变成一个活蹦乱跳的大活人是用你的牺牲来换的,哪怕我不爱你我也要为此而感激你,用我的所有来回报你……你们有病啊!”
他皱了皱眉头,说:“你不喜欢我?”
“不。”我咧开嘴笑了笑,大大方方地告诉他:“正是因为我喜欢你,哦,也可能爱你……我才更没法接受这种事……”
Chapter。55 尾声》》
沈炼面无表情地道:“我只是不想失去你。”
“你别用这种表情说这种话,一点可信度都没有。”我抢走他手里的烟盒,心跳的厉害,手也还是控制不住地发抖,我抽出一支烟烟找他要打火机点上,我也不知道我为什么要这么做,可能是觉得这种时候得干点什么,抽烟喝酒,或者找人打一架,干一炮,做点别的才能不这样一门心思全扑在这糟心事儿上。
房间的门一直开着,我能看见外面阳光明媚,很好的天气,我想起我死的那一天也是这样一个好天气。
沈炼不说话,我也不说话,房间里弥漫着浓重的烟味,烟雾阻碍了视线,他在那烟雾之后显得很不真实。
我打心眼里讨厌这种味道,又忍不住不抽,一边自我折磨一边又借此寻求安慰,真他妈的……
等我开始点上我这些年来的第四支烟的时候沈炼手一伸把烟拿走了,按在烟灰缸里掐灭,他拧着眉头说:“你自己说的,小心变成肺痨鬼。”
我又开始觉得慌了,我偏过头去不想看他,我说:“沈炼,你是不是觉得这样我就会待在你身边了?”
他没有回答。
我总是忍不住眼眶发热,眼泪又控制不住地滚出来,我抹开眼泪哽咽地说:“你简直王八蛋,我不想欠任何人……哪怕我喜欢你,也不想欠你什么,你们这么做好像我注定亏欠了你一样,是,你是把自己的阳寿抵给我了,可你问过我没有?我是想活,可我他妈不想这么活……我欠了你,我就得用我余下的所有来对你愧疚,来回报你,哦,我甚至不能对你有一点儿意见……”
沈炼说:“我没这么想。”
我不理他,继续说:“……这一切都是理所当然的,我必须喜欢你,必须对你百依百顺,必须依附你,所有人都觉得这是我欠你的,你为了我付出了这么多我应该回报你的恩情,你的爱……就算我爱你,也是理所应当的……可你们有没有想过,我不要这样?我不要你的恩惠,不要你这伟大的牺牲……见鬼,什么为爱付出一切,哦,真感人,我他妈都被你感动哭了!”
沈炼不说话,我向他伸手,说:“纸。”
他茫然地看着我,不知所措,我瞬间火大,冲他吼到:“把纸给我,老子鼻涕都流下来了!”
沈炼这才反应过来,转身去抽面巾纸,手上的动作突然顿了一顿,然后把整盒面巾纸直接塞给我。
我捧着纸盒一边扯那些纸又是堵眼睛又是堵鼻子,折腾的手忙脚乱,半天才缓过来,眼泪是是止住了,只是眼睛还酸涩的发疼。
我瞪着他,已经没力气发火了,我深吸了口气,说:“你真以为自己是圣母吗……算了,沈炼,如果你希望我留在你身边,我就留下来,用我这……常人求也求不来的余生去报答你,你可以随意处置我,把我当什么都可以,反正我的命都是你给的,你随便怎么样都行,就算被你当成充气娃娃使我也认了,我甚至应该庆幸你还看得上我的这张脸。”
我觉得我这豁出去的样子还真有点毅然决然,只是这自轻自贱的话说出来还真有点怨气冲天,我也不管沈炼听了会怎么想,横竖这事都成了,我再怎么闹也不会回到原来那样,我又不可能真的没心没肺到撇下他一走了之。
既然如此,难道我连抱怨都不能了么?
欠了人的,迟早要还,何况我欠他的是命。
姓沈的这一群人做事还真是绝了,这么一来我连选择的余地都没有,不知道是他们对自己足够自信还是因为太了解我。
“只是……”我闭着眼睛说,声音粗哑,“我不敢保证我对你的这点喜欢,还能撑多久……”
房里安静了很久,久到我以为沈炼已经离开的时候才听见他说:“我放你走。”
我睁开眼,觉得心脏在一刹那间漏跳了一拍,我愣愣地看着他,还以为我听错了。
沈炼别过头去,眼睛不知道在看哪里,他又重复了一遍说:“我放你走。”
只是这一次再没有之前的决然,尾音甚至有些颤抖。
我突然觉得我其实一点儿也不懂这个人。
他起身走到门口,没有回头,说:“孟存思,我不是傻子,我决定这么做的时候就料到会变成现在这样,我想过尊重你,可我也有我的私心,我喜欢你,不希望你就那么走了……”
“我不想委屈我自己,也不会委屈你,孟存思,我比你想象的要了解你,所以我不会强迫你留下来,即使我把你留下来,你也不会是我喜欢的那个孟存思了,所以你走吧。”他慢悠悠地说:“你可以开始你的新生活,做你喜欢做的一切,没有人会干涉你,也没有人会逼你做任何事……”
我好不容易止住的眼泪又流了下来。
沈炼走出门,过了几分钟又回来,塞给我一个背包,只是自始至终他都没正眼看过我,他说:“里面是一些你可能会用到的证件,身份证,护照,你是这个世间确确实实存在的人,随便你将来要做什么,你可以去上班,也可以到处去玩,还能出国旅游。当然,我希望你能离你的家人远一点,毕竟对于他们来说你已经死了,相比别人,你已经得到的够多了,很多事不能再强求……我给你准备了一部手机,你有什么事的话可以联系我……”
“沈炼。”我打断他的话。
他还是避开我的目光不敢直视我,说:“什么?”
我问他:“值得吗?”
他沉默了很久,才愣愣地回答:“为你,值得。”
他又说:“小孟,你不用觉得愧疚,也不用觉得亏欠了我什么,我不要你报答,也从没想过要挟恩求报硬把你留在我身边……你记住,是我不要你的。”
我觉得心里头一抽一抽的,好像针刺一样疼,沈炼架着我的胳膊把我从地上拉起来,说:“你能站起来了么?天快黑了,你走吧。”
他提起那个背包,扯开带子挂在我肩上,又替我扯整齐衣服,神色平静地好像只是在和一个普通朋友道别,我鬼使神差地抓住他的袖子,还是忍不住开口:“沈炼……”
他这才抬眼直勾勾地盯着我,抽开被我抓住袖子的那只手,扯了张面巾纸给我擦脸,而后又突然抬手捂住我的眼睛,凑近吻了一下我的嘴唇,我什么也看不见,却能清楚地感觉到他正在发抖。
只是轻轻碰了一下,他很快就放开我了,我的眼前恢复清明,他按着我的肩膀一路把我往门外推,又让我穿鞋,然后继续那样推着我向走,一直走到沈家大宅子的门口。
沈家的其他人都没有出现,他们很默契似的全都躲起来了,沈炼推着我一路往前,我没有回头,看不到他脸上什么表情。
我在门口停住,沈炼又轻轻推了我一下,催促道:“走吧。”
我机械地遵从他的指令往前走,只是走出了快五十多米远才发现身后已经没有人再推着我走了,我下意识地想转身,却在那之前听见沈炼喊道:“别回头!”
路边的乔木已经抽出新芽了,这个沉睡了一个冬天的世界正在苏醒。
我在那一瞬间突然想不顾一切地跑回去,告诉他我想留在他身边再也不走了,哪怕之前我说的那些话都被当成一场笑话。
可我听见沈炼那明显带着哭腔的声音说:“孟存思,我不要你了。”
我慢慢地往前走,走了很久,再回头时已经看不到沈家那座大宅子了,只能看到一个很模糊的轮廓。
起风了,哗啦啦地卷起了满地的落叶,吹干了我脸上的泪水。
我蹲在路边,捂住脸,终于还是忍不住嚎啕大哭。
等我哭够了,天也已经有点黑了,夕阳很漂亮。
我打开沈炼给我的背包翻了翻,背包鼓鼓囊囊的,他给我塞了两套衣服,还有他说的那些证件,也不知道他们家到底是干什么的,居然还能凭空给人造一个身份出来。
沈炼给我准备的那只手机背面的logo是那个著名的被咬了一口的苹果,我对这玩意儿不太熟悉,滑了半天才滑进电话簿,里头只有一个沈炼的号码,我犹豫了一下,终究还是把手机扔回包里。
哭多了的后果就是眼睛特别难受,刺刺的,睁着难受,闭上了也难受。
我还找到了一个钱包,里头有一些零钱,还有一张银行卡,卡上附了一张纸条,写着密码,我突然想起过年的时候沈炼给我的那张作为压岁钱的银行卡,脑海里有个念头一闪而过,我把钱包倒过来抖了抖,果真抖出一个红包来,顿时不知道是该哭还是该笑。
我从来都不知道沈炼这个人会这么细心。
这个地方虽然位置偏僻,好在大马路上车流量还是挺大的,我没等多久就拦下一辆出租车回市里去,司机狐疑地看了我一眼,最终还是没说什么。
等到了市区我下意识地报出那个小区的名字,而后才猛然惊醒,那里已经跟我没什么关系了,不禁苦笑出声,让司机随便找个酒店停下。
我在酒店里住了两天,沈炼给我准备的那些证件确实都是有效的,看着那些证件有时候连我自己都会觉得恍惚,好像我从来就没死过一样,过去的五年只是我做了一个很长的梦。
身份证上的孟存思,还是二十五岁的年纪,二十五岁的模样,住址是一个我从来没听说的地方,看起来又熟悉又陌生。
我偷偷去找过弟弟存想,也在自己家附近等爸妈出门买菜,只是也一直记着沈炼告诫我的话,我对他们而言早就已经死了,我只能像以前那样,远远地看他们一眼,存想的那个上司看起来对他很照顾,我还见过对方开车送他回家。
我其实很不高兴,我的存想是个好孩子,他应该过正常日子,娶个漂亮的好媳妇,才不要给人祸害。
我打算是打听打听他上司叫什么名字,回去做个小人拿针扎。
我就像一个偷偷摸摸的跟踪狂,默默地注视着我过去的那些亲人们,看着他们拥有不再属于我的幸福,既痛苦又快乐。
我决定到处走走,乍然还阳让我很不习惯,这个世界对于我来说变化太大了,我还没能适应新的生活,而且一个人……终归是有些寂寞。
在没有沈炼的日子里,我惊讶地发现我竟然在疯狂的思念他,有好几次都想拨出那个号码,哪怕只是听一听他的声音也好,只是每一次都是理智强行控制住动作,他说过,他不要我了。
我打算重新开始我以前的计划,去那些我向往了好多年的地方,沈炼还替我把护照都办好了,我可以去很多地方,可以走遍天下。
等哪天我真的适应了这样的生活,觉得能控制住自己的情绪了,能平静下来的时候,我就好好的生活,像没死之前那样,按部就班的工作,过日子,也许还能找个合适的人作伴……可能那个时候,我也能坦荡的面对沈炼了。
我在半年里走过了不少地方,从南到北,我带着一架相机一路走一路拍,还开始写游记了,只是写给自己看。
只是我总归不再是以前的我,对这些从前向往的事却没多少热情了,有一天黄昏的时候坐在沙滩上看海上的落日,血红色的夕阳染得整个天边连着海的地方都是红的,我突然觉得很疲惫。
我又回到了那个城市,租下一套小房子,找了份薪资不高,但是清闲的工作,开始我无所事事的生活。
我发现其实人活着跟死了并没有多大差别,同样都是在这个世间游荡,那些上班下班为生活奔波劳碌行色匆匆的人,也不过是城市里的游魂。
我闲暇的时候总是很多,我用这些时间发呆,有时候支着下巴看着窗户外面就是一下午,连我自己都不知道我在看什么。
还有更多的时间我在想沈炼,我想我是真的爱上他了,我还是不知道我为什么喜欢他,用那句已经被无数小清新的小年轻毁掉的戏文来说,就是“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
很恶俗,虽然它原本不俗,可自从我以前在柯涵的小说里不下三次看到这句话的时候就彻底把它划入了恶俗的行列,和那些“你若安好,便是晴天”之类的排在一块儿,只是这话虽然恶俗,还是很贴切的。
我对于沈炼始终觉得愧疚,毕竟他确确实实是用自己的寿数换来我的重生,无论他怎么解释我都还是无法释怀,终归是我亏欠他,只是年岁渐久,这样的愧疚多少冲淡了些,取而代之的是疯狂蔓生滋长的想念。
我很想他。
公司有同事结婚,我去参加婚礼有点喝多了,迷迷糊糊地回了家里,睡了一觉,第二天早上醒来的时候发现手机的通话记录里赫然多了一条拨给沈炼的,通话时间将近半个小时,我彻底傻眼了,宿醉本就糊涂,现在更糊涂,我拼命想了半天也没想起来昨晚我跟人说了什么,我也没那个胆子再打过去问沈炼。
我决定利用我那充裕的空闲时间培养一个兴趣爱好,我原本打算写小说的,只是考虑到有柯涵珠玉在前,而且我有点担心我会变得跟他一样神神叨叨,只好作罢,写不行,画总行了吧?
我下班的时候顺道去买了颜料画纸,打算从水粉开始学起,这么大年纪了去报什么学习班的好像有点磕碜,我决定自己琢磨。
提着颜料走到半路的时候觉得腿脚有点酸,正好旁边是个公园,我就在喷泉水池旁边坐着歇一会儿,眼前不知何时出现了一双穿着高级定制皮鞋的脚,再往上看是修长笔直的双腿,裁剪得很合身的休闲西装勾勒出劲瘦的腰……再再往上,是那张一如既往的,没什么表情的俊脸。
我眨了眨眼睛,以为自己眼花。
沈炼说:“孟存思,你傻了吗?”
我说:“你是谁啊,我不认识你。”
沈炼的眉头又皱了起来。
我说:“我失忆了。”
沈炼明显不信,我眨巴眨巴眼睛,认真地说:“真的。”
沈炼二话不说,直接把我拽起来拖走,我急了,我说光天化日朗朗乾坤你强抢民女……啊呸,强抢民男啊!
沈炼脚步顿了顿,“哦”了一声,然后继续走。
我使劲挣扎了半天才挣开,颜料画纸早就在挣扎的途中弄掉了,我迅速退到安全距离以内,我委屈地说:“你不是说你不要我了吗?”
“哦?”沈炼冷冷一笑,说:“我也失忆了。”
我说您老打算干什么,你自己说过不要我的,现在又是什么意思,打算反悔吗?
沈炼面无表情地掏出手机,捣鼓了一会儿放出一段录音,我听见我的声音说:“沈炼,我很想你……”
我老脸一红,劈手就要抢他的手机,他轻轻松松躲过,说:“后面还有,你还要听吗?”
我急忙说:“No!”
然后?然后我就被沈炼向老鹰抓小鸡一样抓走塞进车里,绑回了家那栋臭名昭著的鬼楼。
大半年没见,这个房子还是没什么变化,沈炼看起来也没什么变化,我看着他忍不住觉得心里头一阵酸楚,因为这个人我都害了相思病了,当初突兀的分别,现在又突兀的重逢,真他妈的糟心。
沈炼脱了西装外套,松开领带,看着我说:“孟存思,我想过了,我觉得放走你挺亏的,所以我决定反悔。”
我很委屈:“你不是失忆了吗?”
“哦。”沈炼漠然道:“刚才又恢复了。”
我无语凝噎。
沈炼又问我:“孟存思,你怎么想?”
我故意装出很苦恼的样子说:“我怎么想啊……我是觉得这阵子我良心备受谴责,再要这么下去估计我又得英年早逝了,前几天公司组织员工体检,我的心脏不太好……所以为了我的生命健康着想,我就勉为其难的答应你好了。”
沈炼没再说话,只是继续动手解开衬衫扣子,又抽出皮带,开始脱裤子。
我咽了口唾沫,惶恐地看着他:“你、你要干什么……”
沈炼把我整个扑倒,开始扒我身上的衣服,一边扒一边说:“我认真地考虑过了,未免夜长梦多,还是先做了再说。”
我左手抓紧衣服,右手扯住裤腰,欲哭无泪:“你得了吧,你丫哪次不是虚张声势,这种手段多玩两次就不好玩啦!”
沈炼锲而不舍地继续跟我的衣服做斗争,一边说:“我是认真的。”
我拼命挣扎,扯着嗓子大叫:“去你妈的!老子要反悔!反悔!”
他在我脖子上咬了一口,说:“闭嘴。”
我一张脸顿时烧得火热,我害羞地说:“你真j□j。”
沈炼面无表情地看着我。
我继续娇羞地说:“其实这种事吧讲究一个你情我愿,强迫是不会性福滴……”
沈炼起身,在我舒了口气的时候又拿着他的皮带三两下把我的手给捆了起来,然后继续扒我的衣服。
这个变态,根本就是有S倾向吧,还玩捆绑Play,我靠。
他妈的,都这样了老子还愧疚个屁啊!他王八蛋就是拿五十年的寿命都不够抵老子这条金贵的小命!
“你在想什么?”沈炼又在我脖子上咬了一口,拧着眉头看着我,说:“你怎么哭了?”
我的眼泪又开始哗啦啦止不住地流,我说:“你他妈……轻、轻点啊……”
我叫孟存思,我死在2007年8月26号那一天,后来我翻了一下日历,发现那天原来是农历七月十四,也就是鬼节。
据说在那天死掉的鬼很凶,是厉鬼,我觉得全是胡扯,我就是挺温柔和善的一只鬼。
我打算给自己写一本传记,我换了工作,在新公司上了几天班之后发现我跟这个世界脱节的太厉害了,我努力地适应却发现我还是没法适应,我还是继续当个无忧无虑白白胖胖的米虫吧,沈炼说他很乐意养我,我可以当他的专职秘书。
神棍的秘书要做的事情就是有事和他一块出去,没事就陪他睡觉,当然有“事”只限于出去给人看风水选阴宅之类的,驱鬼辟邪那些事他从不让我跟着。
真正和沈炼在一起之后我倒不怎么想起他把自己的阳寿分给我的这件事了,有时候偶尔想起还是会有些愧疚,只不过也没像我当初以为的那么严重,好像一切事情看开了之后所有的问题都不是问题了,那些我自以为的枷锁其实并没怎么困住我。
我现在很快乐。
至于那栋楼,沈炼说那栋楼的确很邪,虽然风水设置上没什么问题但是楼里有股怨气,虽然没犯什么邪祟但是其实还是影响人时运的,所以住在那栋楼里的人都比较倒霉。
所以像我这样死掉的人很多,我还是阳寿未尽命不该绝的呢,要说起来都是被那栋楼妨的,比如柯涵,比如张宜年,还有很久以前就已经往生的苏向阳,再比如那些乱七八糟的鬼,时运低的时候被妨上哭都没地方哭去。
所以那些住户搬走对他们来说其实是一件好事,毕竟十年风水轮流转,谁知道哪天就妨到他们中间的谁了,到时候楼里又要多出一个鬼魂。
至于为什么有那么多Gay,其实跟那栋楼完全没关系,纯粹就是意外,巧合,用沈琛的话说,就是人多,基数大。
我说这么凶的地方你还打算住下去?
我十分佩服他这种不怕死的精神。
沈炼贼胆挺大,占着自己是个神棍就天大地大神马都不怕,但是经他这么一说我倒是有了心理阴影,生怕再住下去又要倒霉,任凭他怎么保证说妨不到我我也坚持要换地方。
沈炼拗不过我只好妥协,我是长官,这种事自然就得听我的,所以就换了套新房子搬了过去。
我正式和柯涵他们道了别,虽然我跟他们已经来来回回道过好几回别了。
那个夏什么周的倒是移情别恋的挺迅速,目前和张宜年发展情势十分良好,虽然就像不明白他为什么看上我一样,我也不明白他为什么看上张宜年,不过对于这种事我还是衷心祝福的,也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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