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坛城有多远-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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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她有一个好听的名字,叫葛莎其其格。
在愣了几秒锺以後,葛莎其其格疑惑不解道:“你是嫌弃它,还是嫌弃我?”
顿月抿著唇,不想回答。
葛莎其其格把野花收回去,捧在胸前,有些许纳闷:“你是病患,我作为一个医生,送你花是让你开心一点,你还是不开心,不想要花,难道,我要给你吃安神药麽?”
顿月仍是不理会她,缓缓转动轮子,缓缓离开。
葛莎其其格看到他走了,想到自己现在空闲著,立刻跟了上去,抓住他轮椅背後的把柄,推著他走。
顿月的情绪反应很大,回头,微怒道:“不要你推!”
葛莎其其格当面受到他脾气的攻击,心里马上不高兴起来,但仍不放手,硬是推著他的轮椅往前走。
顿月的火气更加重了,脱口:“我说了不要你推!你脸皮怎麽这麽厚!”
葛莎其其格推著他往家的方向走,回应道:“脸皮不厚,怎麽敢看病患的身体,不看他们的身体怎麽给他们治病?”
这句话,顿月反驳不了,只能生闷气。
走了一段路以後,葛莎其其格又说:“回去了,让我看看你腿的情况。”
顿月满脸恨意,和她说话,语气总是很自然地有些冲:“我警告你,不准再碰我的腿!我的腿不需要你来医治!”
他心里同时在想:如果不是因为你,我怎麽可能会发生那种意外!我的腿又怎麽会从此动不了了!
葛莎其其格因为他的话语,不禁埋怨起来:“你怎麽老喜欢让你哥哥医你……明明我学医更早,你哥哥还是我劝去学医的呢!”
“哼……”除了这一声不服气的轻哼,顿月无法反驳她。
宗嘎在家里,认真地干家务活,葛莎其其格推著顿月回来进门时,她正在握著一把旧拖把在拖地。
葛莎其其格大方地穿过前院,推著顿月进入客厅。
宗嘎抬起头,同时停下来,看到是她送他回来,有些惊又有些喜。
葛莎其其格将轮椅推到楼梯口,宗嘎张口对她说:“我来帮他好了,这小子很沈的。”
楼梯上,有两块细长木板贴著阶梯,两块木板的距离刚好与轮椅两个轮子的距离相等,这是专门为顿月设计的。
葛莎其其格一边使出力气把轮椅往上推,一边回答:“和顿珠相比,他才不沈呢。”
两只轮子以两块木板为轨道,沿著它们,很顺利地往上攀登。
宗嘎叹道:“你拿他哥哥跟他比做什麽,我是说他对你来说很沈啊……”
葛莎其其格回答:“您不用担心。”使出力气,坚持著,还是很成功地把轮椅推上了二楼的内廊,推著顿月进了房间。
喘了一口气以後,她在顿月面前微微蹲下,挽起他的裤管。
顿月很抗拒,反转轮子,往後移动,“不需要你来检查!顿珠会帮我检查的!”
葛莎其其格立起身,看著他,不以为然道:“临床治病的经验,我比他更丰富,我能检查出来的,他未必能检查得出来。”
顿月不听她的话,转动轮子,转过去,背对著她,淡淡道:“你回家去!别来打扰我!我等顿珠回来!”
这样的固执,葛莎其其格没有办法对付,只说了一声:“你自己在这里呆著吧。”又把别在腰间的野花取出,随手放在桌面上,转身就走。
顿月低著头,看著自己不能动的双脚,一声也不吭。
晚饭的时间过去了,顿珠才慢悠悠地回到家。
进到厨房,洗了双手,他才到客厅去,问坐在客厅里的宗嘎,“晚饭做了什麽好吃的?”
宗嘎没有抬头,一直忙著钩织鞋子,不过,倒是回答了他的问题:“你自己去桌子那里看看就知道了。”
顿珠立刻来到餐桌前,揭开罩子,一眼就看到盘子里的许多剩菜,忙又说:“顿月没有吃麽……”
宗嘎同样是回答了他:“一直在楼上。带他下来吃饭吧。”
顿珠把罩子搁在一边,接著,赶紧上楼。
卧室的门敞开著,顿月依然坐在轮椅上,很沈静地低著头。
顿珠缓缓走过去,什麽也不说,直接将他打横著抱了起来,走出房间,小心谨慎地下楼,来到客厅,又将他轻放在凳子上,让他坐著凳子。
宗嘎回头,看到顿珠从寺里回来以後又忙个不停,看见他走进厨房从厨房里端来了两碗满满的白饭,回过头,一边钩织鞋子一边忍不住喃喃起来:“你也很累了,这样下去也不是办法,干脆请人来照顾他好了。”
顿珠在顿月的身旁坐下,把顿月喜欢吃的菜都换到了他的面前,听到养母这番话,不禁看了看顿月,问道:“阿妈说的,你愿意麽?”
顿月低著头,脸上写满了心里的情绪,不乐意道:“当初就是因为你说的要照顾我,我才肯活下去……”
“唉……”宗嘎叹息了一声,哝哝:“以後你娶了媳妇儿,生活上还要你哥哥照顾,那媳妇儿还拿来干什麽啊……”
顿月不敢回话,那一句‘我从来没打算结婚’的老实话哽在喉咙里,最後,他把它咽进了肚子里。
顿珠没什麽大道理可说,只讲了一句安慰的话,“娶了自己喜欢的女人,就等於找到了活下去的目标,顿月会在那一天习惯由别人照顾的。”
顿月低著头,没有说话,但头发遮掩下的脸色不太好看。
作家的话:
写这篇文时,听的黛青塔娜的‘寂静的天空’专辑,尤其是专辑里的这首‘雪山’,大推荐!
坛城有多远 4
第四章
像往常一样,到了晚间的时候,他们一起洗澡。
顿月坐在椭圆形的木盆子里,两条腿伸直著,回头看了看顿珠的後背,又回过头,低著头直直盯著泡在温热洗澡水里的不能动弹的双腿,考虑了很久,最终还是决定对他一个人坦白。微微张口,低声道:“我不想要一个女人来照顾……”
顿珠正在弯著腰洗自己的脚,因为这句话而愣了一下,但并没有停下来,一边洗一边平静地回答:“长得壮实的漂亮女人有很多,你不用太担心她们没有力气。”
顿月的脸上立刻浮起一片阴郁,嘴边喃喃:“我当初没有想过你答应照顾我只是几年而已。”
顿珠往身上洒水,和他说话时,语气依然不变:“你的腿会很快治好的,我当初是这麽想,现在也是。”
盆子里的水渐渐变凉,顿月却一直没有动,没有抓紧时间用它来清洗身体,只在乎眼下自己与顿珠的话题。
“你喜欢什麽样的女人?有幻想过这样的女人麽?”他忽然这样问。
这是一个最平常不过的问题,男子之间都会提起这个问题,不过,对於顿珠来说,这句话是从顿月口中说出的,在他心里,就觉得不平常。
垂眸,他央求道:“顿月……别说这个,好麽?其他的事,说什麽都行。”
顿月的眉心微微皱起,只道:“你既然希望将来是女人来照顾我,我也有权利知道以後你想娶什麽样的女人当我的嫂子。”
顿珠没有回答,把毛巾拧干水,擦干了身体,穿了裤子,然後缓缓走到顿月身边,蹲下来,与顿月高度保持齐平,抬起一只手轻揉他的头,对他道:“别太关心我的事情了,你比较重要,毕竟,你是阿爸和阿妈的亲生儿子。”
顿月一直低著头,现在,把唇抿得紧紧的。
顿珠把手伸进水里,试了试水温,赶紧催他:“赶快洗了,水都要凉了。”这句话说完,就立起身,转身,拿了一件上衣穿在身上,边穿边说:“洗好了叫我一声。”
门轻轻吱的一声开了,他走了出去。
顿月把双手放进水里,仍是漫不经心的状态,没有动。
晚上过得很快,转眼间,黎明就来临了。
吃过了早餐,宗嘎推著顿月的轮椅,把他带到了葛莎其其格的家。
今天,除了顿月,家庭里其他成员每一个都很忙碌,宗嘎要赶在秋天到来之前,把羊身上长长的羊毛减下来,然後卖到纺织厂,她的丈夫才旦升格要赶犛牛群出去放牧,而顿珠必须要完成仁波切交给他的任务──跟随著行医经验丰富的喇嘛,去给牧民诊病。
顿月很不乐意去到葛莎其其格家,见到葛莎其其格,只是那一眼,他就马上嫌弃起来,如果不是因为腿部的问题,他早就转身跑掉了。
“你家里不忙吧?”宗嘎在门口,这样问道。
“阿爸和阿妈出去了,去蒙古人的村子,那边的亲戚有人生病了,今天只有我在家,大概不会出去吧……”葛莎其其格回答。
宗嘎不由高兴起来,“那太好了。你知道,我今天忙不开,没有办法照看顿月,就先把他交给你了,你不介意的吧?”
葛莎其其格看了看顿月一眼,顿月微微皱眉并且是满脸嫌弃,还把脸别过一边去,不与她的目光相接触。
葛莎其其格随即又平静地迎上宗嘎的眼光,大方起来:“嗯,只要他不吵吵嚷嚷的,我可以勉为其难照顾他一下。”
宗嘎放下心了,微笑起来,客气道:“那太谢谢你了,那麽,我就回去开始工作了。”转身,缓缓走了。
顿月看著母亲远去的身影,心里有些著急。
葛莎其其格走到轮椅背後,握住把手,把他推进了屋里。
才一分锺而已,顿月立刻反抗起来,嚷了一声:“我要回家去!你最好让我回去!我告诉你,你照顾不了我的,只会给我带来麻烦!”
葛莎其其格停下来,微微张口:“我照顾不了你?喂,起码我比你早出生三年,你对我来说就像小孩子一样最容易照顾不过了。”
顿月不服气,脱口道:“我是男的,你是女的,我们之间没有任何关系,一会儿我要上厕所,你要怎麽帮我?”
葛莎其其格很镇定,并没有被他难倒,一说话,就一腔不以为然,缓缓道:“需要我每说一句话都要提醒你‘我是医生’麽?男人的下半身我又不是没有见过,早就看麻木了,还会在意你的大小尺寸?”
顿月就像哑巴吃了黄连说不出苦,理屈又词穷,对付不了她,只能不甘心。
葛莎其其格故意凑近他,在他耳边,故意用暧昧的语气对他说:“我今天一大早就见到你哥哥了,跟他约好了约会的时间──就是他空闲下来的时候!”
顿月一点也不知道这是故意刺激他情绪的话语,立刻有了大反应,用食指指尖指著她,气道:“你!你故意这麽干的是不是!我告诉你,你离顿珠远一点!不准靠近他!”
葛莎其其格直起腰,两只手放在身後,眉眼间略显得意神色,然後,镇定道:“不可能的,他是我理想中的男子,我不可能不去见他。”
顿月早前就怀疑过她那样缠著顿珠的原因,因此,并没有感到意外,只是,他想不到她今天会这麽老实地坦白。
沈默了几秒锺,他坚定地脱口:“有我在,只要有我在,任何一个女人都别想嫁给顿珠!别想!”
葛莎其其格看著他怒急的表情,依然保持著那样的平静,唇角微微扬起,无奈地轻轻摇了摇头,说道:“你好天真。我要嫁给你哥哥并不难,只要我怀上了他的孩子,嫁进你家,让你叫我做大嫂是很容易的事。”
顿月的情绪越来越激化,怒瞪著他,破口:“你休想乱来!顿珠才不会被你迷住!”
葛莎其其格觉得这样逗他很有趣,又故技重施,用暧昧的语气忽然问他:“呵,你觉得我够漂亮麽?”
漂亮啊,这样的美貌,在全村的年轻姑娘里是数一数二的!
顿月心里这样想,但,正是因为这样的客观事实,他再一次理屈词穷,只有咬牙干恨著的份。
因为受不了她一次又一次的言语挑拨,顿月索性转动了轮椅的轮子,掉头,向屋外快速移动。
葛莎其其格愣了一愣,赶紧追了上去,两只手抓住轮椅背後的把手,使出力气拉住,不让轮椅往前跑。
“放手!别妨碍我!”顿月回头,破口一声。
葛莎其其格拿他没有办法,笑道:“你这个人啊,动不动就乱发脾气,医生最难去侍候的就是像你这种脾气的病患了……”
她把他再度推回到屋里,态度变得很温柔,关怀道:“你想吃什麽?水果还是饼干?我看看家里有没有。”
经过刚才的那一阵闹别扭,顿月心情很不好,脸色也不好看,心里哼了一声,淡然地回答:“别费心了,我什麽也不想吃。”
葛莎其其格问他:“那你想干什麽?离晚上还有很长的时间。”
顿月别过脸,淡然道:“我想回家睡觉。”
葛莎其其格面无表情,不说话,只是在他面前弯下腰,用指尖自作主张地扒下他的眼皮看了看。
顿月的情绪反应很大,立刻挥开葛莎其其格的手,微怒:“干什麽!?”
葛莎其其格垂手,直起腰,镇定地答道:“看看你是不是睡眠不足啊。”
顿月淡淡道:“不需要你来管!”
他发起脾气时,很精神,一直有力气斗嘴,从这几点来看,葛莎其其格确定他很健康,并且确认他前一晚的睡眠质量很不错。
没有再打算与他拌嘴,葛莎其其格从他身旁缓缓走过,走了出去,还不忘记嘱咐他:“你在这里乖乖等著,我去厨房拿点东西过来。”
顿月再度嫌弃起来:“哼,我肯乖乖听你的话才见鬼了。”
葛莎其其格回头,无可奈何道:“那好吧,既然你是个不听话的‘小朋友’……”话落,她立刻把门关上了,并且在外面反锁。
“这样你就乖了吧?”喃喃著,她迈步缓缓朝不远的那间厨房走去。
顿月想不到自己会被她关在屋里,看到门猛地关上,立刻转动轮椅轮子,移动到门背面,使出力气拉门却怎麽也打不开门,这个时候,他知道外面一定是被她锁上了,不由恨恨地嚷了嚷:“把人锁在里面这麽狠毒的事情是医生该做的吗!!?”
外面,很安静,没有人语作答。
顿月气得发疯,可又不知道该怎麽办,只能移动轮椅轮子往後退一退,然後平静地呆在那里,生著闷气。
过了一会儿,门在闷而低沈的嘎吱声中缓缓打开,葛莎其其格提著金属茶水壶进来,放在桌子上的一个金属圆形茶托里。
顿月看了一眼那只壶子,淡淡地脱口:“我又不口渴。”
葛莎其其格又拿了一只干净的金属小水罐,拎起茶水壶,把热茶水灌进去,只灌了大半瓶,就放下了,又拎起桌子脚下的一只开水瓶,把凉开水也灌进去,灌满了,才旋上盖子。
她把小水罐挂在轮椅背部的把手上,扶著把手,把轮椅缓缓推了出去。
顿月闷闷著,一张口,态度很不好:“……干什麽?”
“出去见光,转一转。”葛莎其其格只这样回答。
坛城有多远 5
第五章
顿珠下午的时候就回家了,比最近这几天提早了不少。
家里没有人,大门是紧紧关著的,但顿珠还是开了门,进到里面去,上楼,在家里一阵乱走,一边走一边对空气说:“顿月,在不在?”
没有声音回答,他才肯十二分的确定家里的确是没有人,包括顿月在内。
他喝了一口白开水,就又出门去了,去了母亲宗嘎工作的地方。
羊圈里的羊群在温柔地咩咩叫,齐齐看著圈子外面的情况,每一个目光都透著担忧。而圈子外的宗嘎,正在和几个帮手忙著剪羊毛。
被剪毛的羊,被几只手摁在地上,没有反抗的力气,更没有反抗的机会,只能喘气著,两眼直直的注视著圈子中那些同伴。
顿珠一个人来了,见到手持大剪子正蹲在地上剪羊毛的母亲,一张口就直接问:“顿月去哪里了?跟阿爸出去了?”
宗嘎回头只瞥了他一眼,又继续埋头工作,一边忙碌一边回答:“没有啊。我带他去其其格那里了,叫其其格看著他。”
“那我过去看看。”顿珠说完,转身就走,丝毫不妨碍她的工作。
宗嘎忽然又回头,扯著嗓子问他一声:“你今天怎麽回来这麽早?仁波切允许你可以回来?”
顿珠回头,只回答一句:“嗯,今天事情不多。”
不久,他来到了葛莎其其格的家,大门一样也是紧紧锁著。
这很明显地表示著葛莎其其格并不在家。
宗嘎说,她把顿月交给她临时照顾。而现在,这个姑娘并不在家。顿珠按照这个,是这样猜测──她一定是带著顿月出去了。
他们去了哪里,这是重点。
牧区很大,到哪里都是草原,最远的东边有神山阿尼玛卿,最远的西边有姐妹湖泊(扎陵湖和鄂陵湖),牧民们闲下来的时候,都喜欢去这两个地方转一转。
顿珠不可能一个人在一天之内跑往这两个地方寻找顿月和葛莎其其格,他思考了一回,决定先去神山碰碰运气,毕竟,那里是这个牧区的医生最喜欢去的地方,在那山脚乃至山腰树木丛生且潮湿的地方,生长著许多珍贵的药材。
顿珠回到家里,到屋後的马棚里看了一看,刚好,那里正拴著一匹马,年纪已经很大的藏獒巴图也伏在马棚外,一面休憩一面看著马匹。
顿珠从它旁边轻声走过,把马牵了出来,即便是这麽小心翼翼,还是把这只岁数大的藏獒吵醒了。
它突然睁开眼,圆瞪著眼睛,四只脚立起,摇晃著尾巴扑了过去,嗅了嗅顿珠腿部的气味,才由凶猛变回了温柔,蹭了蹭他的腿部,明朗地叫了几声。
顿珠半蹲,一只手揉了揉它毛茸茸的大脑袋,然後把马牵到屋前,骑上马背,握好了缰绳。
巴图奔跑过来,朝他汪汪汪地叫,似乎在表达也想跟随著一起出去的意愿,顿珠听得明白,命令道:“巴图回去,好好看家,你年纪这麽大了,不需要为我这麽辛苦。”
巴图有些沮丧,垂下头,低嗷了一声,呆在原地。
顿珠拍了一下马屁股,驾驭著马儿开始往前跑,一直赶向阿尼玛卿所在的方向。
马是一匹年轻的马,富有体力,跑得也很快,经过大半个小时的奔跑,阿尼玛卿美丽圣洁的雪峰就赫然跃入眼帘。
迎面而来的风,将他及耳垂的头发一个劲地吹向脑後,却没有使之凌乱。在高原豔阳的笼罩之下,这股风显得很干燥,吹到他的脸上,只会让他的脸庞紧绷干燥一层又一层。
可是他一点也不在乎,心急占据了他的内心,不到阿尼玛卿,他绝不会停下来。
他的坚持,很快地让他抵达了这座巨大神山的山脚之下。
大片裸露的有些干燥的泥土混合著粗糙的大小碎石,看起来似乎让人很难前进,顿珠仍然下马,牵著马儿大胆往前走。
穿过这样的狭长山谷,他很快就看到了密林的入口,牵著马儿毫不犹豫地走了进去。到了里面,就宛如来到了另外一个世界──这里有些潮湿,空气也很清新,比外面凉快几分,地面也稍微滑一点,须小心行走。
走过一段路,顿珠就在草木之间发现几株自己熟悉并且常见的草药,不过,他并不需要将它们采摘,大大方方地走过,此时他心里只急著找人。
前方,一块斜坡,没有茂密树叶的遮挡,充沛的阳光轻而易举地就将它霸占,那里有一男一女的身影,他们没有动,也没有谈话。
顿珠看到其中一个坐在轮椅上,立刻加快了脚步走上去。
可当他就要靠近他们时,在五米的距离,静静发生的那一幕,让他停了下来,怔怔地看著那两个人。
男方没有回头,但顿珠确定那就是顿月,而女方的身份,她的侧面对著顿珠,那样的长相和打扮,毫无疑问是葛莎其其格。
她站在轮椅旁边,两只手扶著男方的肩膀,按住他,脸庞和他的脸庞贴得很近,顿珠就算没有看到他们的嘴唇贴在一起,心里也已经很明白了。
突然,男方的声音扬了起来,是顿月的声音。
他挣扎著,大叫:“你干什麽!?呸呸呸!大白天发情也该有个限度!”
葛莎其其格看到他狂吐口水,怔了一下,又恼怒起来,给了他一记耳光,脱口:“不准你这样说我!我只不过是找个试验品而已!”
顿月不满地嚷起来:“我才不是你的试验品!初吻我是要留给我爱的人的,现在你抢走了,你赔啊!你赔给我!”
葛莎其其格更加恼怒,握了一下拳头,又很快举起一只手,啪的一声,第二记耳光又落在他的脸上。
不等他回话,甚至有所举动,葛莎其其格带著怒气转身就走。
顿珠在她转身之际,就已经快速地躲进茂密的灌木丛中,借著细小的缝隙,静静地看著她从前面大步走过。
顿月在後面,又嚷了嚷:“喂!你好歹带我回去啊!”
葛莎其其格满腔怒火,回了一句:“你有本事自己跟上来!没本事就永远呆在那里好了,我不管你!”
顿月赶紧转动轮子,小心翼翼地掉头,然後用尽力气快速转动轮子,追她而去,也从顿珠躲藏的灌木丛的前面经过,却不知道他呆在那里。
良久,当他们彻底地在这片地方消失了,顿珠才漫不经心地牵著马儿踏过野草,走出来,目光低垂著,看起来心事重重。
晚间,临睡的时候,顿月坐在床上,两腿伸直著,还在灯光下看书。
顿珠上楼来,进到房间,静静看了看他,缓缓走到床前,一句话也不说,右手抬起,抓住书脊上方,猛地就夺走了。
顿月愣了愣,反应过来才怨道:“那一页,我还没有看完啊……”
“很晚了,该睡觉了。”顿珠没有把书还给他,只是这样回答著,把书本合起来,随意地放在桌子上。
顿月闷闷著,有些不高兴,用埋怨的眼光盯著顿珠的後背。
顿珠回头,又直直看著他。
目光,一下子低垂,性格内向的顿月,不知心里在想什麽,忽然不敢迎著顿珠的眼光。
顿珠来到小台子前,准备要熄灭灯火。
忽然,顿月张口,对他说:“先别熄灯,我有点口渴,想喝水。”
顿珠立刻转身,按照顿月的要求,下楼去了,走进黑漆漆的客厅,点灯,拿起保温热水瓶,在一只杯子里注入温热的白开水,端著杯子又往楼梯口走去。
准备上楼时,他停住了,有一个想法掠过他的脑海。他考虑了一下,又退了回去,把杯子放到台子上,从藏式柜子的顶部搬下一只药箱。
里面,整齐的躺著许多不同类的西药以及中成药,顿珠在它们当中翻找,找到了一盒雄激素类的西药,很干脆地拉出一片铝板。
考虑到用量过多会产生副作用,他只挤出两粒,投进了杯里的白开水中,并用勺子搅拌,让药片充分融化。
西药片有气味,或是多,或是少,即便是少,也还是容易被嗅出来。为了掩盖住这种气味,顿珠搅拌白开水至不热不太凉的温度,随之,往里添加了一小勺蜂蜜。
当他回到房间时,坐在床上的顿月早就等得不耐烦了,看到他拿著杯子慢慢地走进来,不由朝他埋怨:“你倒一杯水倒了可真久!烧一壶都有你这个速度了。”
顿珠不说话,直接把杯子递了过去。
顿月等他回来等了很久,口渴得更加厉害,抓过杯子就猛喝了一口,但,没有喝第二口就顿住了。
“怎麽有点甜?我要的是白开水耶……”他说著,惊奇地盯著顿珠。
“嗯,我加了一点蜂蜜。”顿珠干脆地坦白。
“加蜂蜜干什麽,疯了麽……”顿月喃喃著,握著杯子饮下了第二口。
顿珠直直看著他,直到他喝了一大半後喝不下去了把杯子递回来。
杯中,剩下的四毫升的液体,顿珠没有倒掉,自己喝进了肚子里,空杯子随意放在桌子上,然後,他熄了灯。
到了半夜,原本进入睡眠的顿月迷迷糊糊地又醒了过来,觉得身体很难受,右手下意识地在下半身摸了一下,确实……是那个地方惹的祸。
男子最重要的东西已经勃起,以挺立鼓胀的姿态静静地躺在裤子里,并且,生理的需求也慢慢地被唤醒,这令他难以再安静入眠。
他想不出是什麽原因让自己今晚这麽奇怪,不过,除了想要马上解决这一燃眉之急,暂时没有别的打算。
平常,他总是让顿珠用右手帮忙,因为已经习惯了。
顿珠不仅会用右手,唇和舌尖也会用到,从顿月双腿瘫痪的那一天开始一直到现在,这个方法从没停用过。
现在,躺在身边的顿珠似乎睡得很熟,安安静静著,呼吸很平静。
顿月并不管他睡得有多好,伸出左手硬是扯了扯他的胳膊。
片刻功夫,漆黑一片当中,顿珠的声音发出,“怎麽了,不是睡得好好的麽?”
顿月道:“你快点帮帮我,不让它软下去我就睡不了觉了。”
顿珠听得明白他的意思,抬起了上半身,点灯,让房间亮起来,随後缓缓移到他身边,掀起盖在他身上的被子。
在顿珠的眼皮底下,勃起的东西已经将顿月的裤子顶了起来。
顿月看到灯光,先是用手遮了一下眼睛,才微微埋怨:“干什麽点灯,黑乎乎的也可以的啊……”
顿珠没有回答,隔著他的裤子轻轻摸在那里擎起的东西。
顿月开始觉得舒服一些了,无声地微微喘气。
坛城有多远 6
第六章
顿珠平静地将顿月的裤子退到脚踝,右手握住肉棒又摸了一遍,从根部到顶部一来一回不断地抚摸,麽指指腹也在顶部轻轻打圈。
肉棒渐渐地热乎起来,不退缩,反而更加挺立。
顿珠弯下腰,像平常那样,把它含在了嘴里,一会儿吮吸,一会儿用舌尖舔了舔。
顿月的呼吸越发急促,只是他不吭声。
许久许久之後,忽然,步骤变得与以前不太相同。
顿月一直记得,每次叫顿珠帮忙时,步骤总是一样,不是抚摸,就是吮吸和舌舔。往下,在他的计算当中,应该是一直吮吸或舌舔下去到极限点。
但是,今晚,顿珠却脱下了自己的裤子,压在他身上,用自己的肉棒一遍又一遍地蹭著他的肉棒。
这个意外,让顿月微微诧异,用双手微微撑起上半身,用诧异的眼光盯著顿珠:“你这是干什麽?!”
顿珠异常平静,只道:“这样会更快,是捷径。我想早点睡了,明天要去见仁波切,不能慢慢来。”
顿月相信了他,安心地躺了回去。
两根肉棒互相接触互相摩擦,越来越激发顿珠的情欲,空气中混合顿月细微的喘气声,也混合了他的喘气声。
他一面这样做著,一面盯著顿月脸庞上那种享受快感的表情。
舌尖舔了舔唇角,在顿月陶醉之时,他顿了顿,忽然含住顿月的唇瓣,一阵吮吸。
顿月瞪圆了双眼,立刻抬手推开他,并且别过脸。
顿珠道:“没关系的,我们只是……”
顿月打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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