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御夫呈祥-第10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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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灵州经惜祭去南禹,中间根本没有大梁军队把守。自织云皇后起,南禹宗族不断衰败,其中有一大半是拜玉煜所赐。

席庶玉亲自领众人过关,便不再前行。卫嫤也不勉强她,径将飞凰绑在了鸟背上,继续赶路。

身后的人影越来越小,柳欢走过几个弯道,还可以看见席庶玉带着人向这边遥望,似是极为不舍。回想起席庶玉那yu言又止的表情,柳欢突然有了些不好的预感。

卫嫤跟着飞凰,脸沉如水,飞凰不断地与她套近乎说话,只希望她能收回成命,可是她却一直充耳不闻。他用眼睛的余光扫了熏珏两眼,只觉得天都快黑了。

庞文绢竟没跟来,那个被他捧在掌心、高高在上的妻主居然没有跟来,她甚至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正夫与宠shi们受辱,却不置一辞。他恼恨起来,又腰肢扭得跟麻花似的。

卫嫤看着恶心,扬起手里的剑鞘往他后腰狠狠戳了一下:“你身上长虱子了?再扭我就把你送给熏珏!”她心情极端恶劣,看人的眼神夹着三分煞气,飞凰从没遇到过女人的冷脸,不禁一愣。卫嫤已转头过去,冲熏珏道,“你来带路。”

熏珏不敢确定她的真正身份,可也不敢怠慢,赶跟了上来,飞凰的脸立即就青了,斜里蹿开了两步,嚷嚷起来:“不敢劳烦熏珏大人,我来就好,我来就好。”他忍住不再乱扭,却偷偷拿眼睛打量卫嫤的表情。

熏珏手下的女子们都笑起来,一个个交头si语,并不将卫嫤放在心上,其中一个笑得刺眼,所有人都听见了:“飞凰公子的甜言mi语到我们熏珏大人前面就没用了,我们熏珏大人不爱听这个。”跟在边上的山贼怪笑道,“熏珏大人不爱听这些那还能喜欢听什么?姐姐说来听听。”那女子便咯咯地jiao笑起来:“喜欢听飞凰公子惨叫啊,你没听过叫着会打弯的?比公鸡打鸣还好听。”

飞凰听见有人把自己跟公鸡比在一起,恨得一把将手抓进了肉里。他想起庞文绢,火气就更大了:“随便塞个女人给我就说是妻主,文不会文,武不会武,自家人落难也装没看见,真当小爷我是白整的?”他咬咬牙,又偷偷看了卫嫤一眼,再看向柳欢,心中一动,便慢下数步,将脸凑上了去,叫一声,“柳姐姐……”

柳欢正在盘算着卫嫤见锦娘的事,没留意飞凰那谄媚的眼神,倒是被谢征发现了一些端倪,他有些莫明其妙地转向二长老,问道:“老爷爷,不是说南禹女子的宠shi是世上最忠心的狗么?怎么这人像只大灰狼一样?”

二长老冷哼道:“什么狼?明明是猪狗不如的东西,巫族还不就是靠几个蛊毒控制着这些蠢货,又能玩得了多久!”他现在能动了,但是武功却废了将近一半,不是乐青不想帮他,而是这样的独门点xue手法太可怕,寻常的推宫过血根本没什么用。

卫嫤走着,忽然抬头看了飞凰一眼,轻飘飘地道:“你也中了蛊毒?是什么蛊?”

飞凰好不容易等到她和自己说话,一时眉飞se舞,赶紧绕过了熏珏,跟在了卫嫤身边,可怜巴巴地道:“是炎蛊,一个月发作一次,没有大祭司的解药,就会热得像火烧似的人,寸寸皮肤都像是要裂开一样,所以我每个月都去山上等解药的。”

卫嫤点了点头,又道:“和你一样身染蛊毒的人有多少?我要怎么帮你们?”

飞凰一愣,像是听到了天方夜谭,他身边被缚着的少年却ji动地挤了过来,纷纷指着自己的鼻子,难以置信地瞪大了眼睛:“你不是新任的宗主么?你会那么好心?”

卫嫤傲然道:“我有说过我一定会坐这个宗主的位子?我是好心是恶心,还用得着你们说?”

那两名少年碰了钉子,一时沉默起来,飞凰却摇了摇头,失笑:“宗主大人,你在说笑话?南禹数千百年来,靠得就是这些蛊毒控制着我们这此为夫作shi的男人,说白了,我们就只是工具,夜里陪g,白天干活,上战场送死,哪里用得着就往哪里送。单论力量,我们男人哪一样比不过女人?你自己也是女人,应该很清楚这种差距。”

他习惯了在女人前面摇尾乞怜,突然lu出这等怆然竟令人有些不习惯,熏珏却知情识趣地截住了他的话由,喝道:“住嘴,宗主面前,休得胡说八道。你就不怕凤王显灵,割你的舌头?”

二长老冷冰冰地哼声道:“什么凤王显灵,这世上根本没有凤王!如果不是巫族坏事,我浮屠宫早已经达成所愿,凤王凤王……可知历任凤主就是被你们大祭司害死的?”

熏珏怒道:“死老头,休得胡说!”

二长老的脸就变了:“丑八怪,你叫我什么!”

熏珏被缚,二长老的武功没恢复,两人急乱之处,也没能立即凑在一块打起来,也不知道是谁先伸脚踢了一下,跟着就像小孩子似的吐起唾沫来。谢征害怕自己一身好衣裳都被溅坏,抓着身边的山贼作挡箭牌,却不料后者听到蛊毒便有些脚发软,带着一盒首饰向前摔了个跟斗,顿时金银珠宝撒了一地。

叶冷道:“要死,还不捡起来!”说着便命了碧水坞的村民一起弯腰来捡,花重泪听得不耐烦,干脆离得远远地,一路走花看树。他跟来的原因无外乎有两点,第一,他把卫嫤当朋友,所以朋友有难,他要出手相助;第二,却是因为柳欢,他做梦都想与柳欢再行切磋,自然不愿放过这样的大好机会。但这样一来,路上的那些吵吵闹闹就与花家没什么关系了。

“乐神医,听说你医术独步天下,却不知对这蛊毒知道多少?我听说南禹巫族是用蛊的祖宗,只要他们有心,便是山川河流也能用来算计,是不是真的?”花重泪听飞凰说得严重,不免跟着担忧。

乐青想了想,正要说话,突然听二长老高声叫起来:“起风了,快撤!”

说着,他便是第一个转身,伸臂扭住了左右两名山贼就撒丫子跑了。

卫嫤一愣,却被叶冷从身后拉住,mihuo间,可见一片粉se的薄雾借着风势从山谷里飘出来,像是桃花盛放的光景……可是腊月时节,又哪来的桃花?

“老大,这幻蛊吸不得,我们退回去再说。”碧水坞里的村民对蛊毒所知匪浅,一时都变了颜se。这处山谷是由灵州入南禹腹地的必经之路,显然这些巫族也是有备而来的。卫嫤能想透这一节,却转瞬被自己魇住。这些幻蛊并不是针对某一人来的,那箫琰他……他如果真的瞒着她来了这儿,又该如何避开这团毒雾?

不,也许以箫琰的心思,根本就不会躲开,他身负寒咒,根本无药可解,所以才执意走了这条死胡同。他答应她,要好好地,要一直在一起的,可是他却突然丢下她,一个人走了?她已经将他视作生命之中最重要的人,可是他却残忍地将手悄悄放开……

“老大!”叶冷的声音好像越来越远,她听不见了,只是觉得赵粉盛放的时节,花香浓郁,一切都沉浸在那一团粉se的霰雾之中。对啊,他说过的,他喜欢牡丹,喜欢赵粉,喜欢这一地的富贵荣华,他总是把最漂亮最耀眼的东西配在身上,像一只穿花透影的彩蝶。

“箫琰!你等等我!”她挣开了叶冷的手,疾步向前,飞凰扑过来,却没扑中,一时跌了个嘴啃泥。她冲过去,眼睛里已看不见任何人,只是坚定了一个信念……箫琰一定在那边,一定在那边等她!一定的!

她也不想冲动,可是她想再试试,就算是没有半点希望也比坐着不动要好。她想相信箫琰。

“中了幻蛊究竟会怎么样?”谢征急急地晃着叶冷的手臂。

“不会怎么样,只是会看到自己所思所想的一切,从幻境中破灭,如果接受不了打击,只怕这一辈子都反复在噩梦中轮回,不能自拔。”乐青叹了口气。如果人的心中真有一盏天平,那此时此刻,箫琰一定是重于一切的。可越是这样,卫嫤就越危险。

卫嫤的衣襟带起一片残影,她窈窕的身姿只是闪了一闪,便扑入了那重mi雾之中,叶冷呆了一会儿,突然起身追了过去,跟着花重泪也有了动作。柳欢再要跟上,却被乐青一把拉住,反倒是二长老跺了跺足,提气跟上。

叶冷看见身后跟来的是花重泪,不由地一愣,花重泪却是十分大方地拍了拍他的肩:“有没有听过一句话……叫做‘无yu辄刚’?我最大的愿望就是打败柳家,夺回武林盟主的位置,做梦都在想……可是并不意味着我看见自己打不过她就会难过到崩溃,我也不是第一次失败了,这里,坚强得很!”他将xiong口啪得嘭嘭响。

叶冷微微一笑道:“我想做老大的夫君,不管是宠是shi都好,如果做不成,就一直做她的跟班,这也很不错。所以我也不怕。”r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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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6章 破境

卫嫤有过很多愿望,小时候,希望皇奶奶长命百岁,希望父皇能对母后好一点,希望哥哥能亲自教她写字画画,希望炎哥哥平安无事……再后来,她变成了卓桦,希望却只增不减,她希望可以一直快快乐乐,希望夏侯卓琪可以平安归来,希望能一直和予聆在一起……

后来,她成了卫嫤。

变成卫小姐之后,她就没有什么真正称得上愿望的臆想了。做那些欺男霸女的勾当并不是她的专长,她的愿望也随着回忆的苏醒变得混乱不堪,她最想做什么,最想变成什么样子,她自己也弄不大清楚,直到箫琰为她指了一条明路。

可是没有箫琰提灯引路,她能确切地知道自己要做什么该做什么吗?

她走在漫天飞舞的花瓣之中,在花丛中茫然四顾,可是她想要捉紧的那个身影却怎么也没出现。四野只有开到荼靡的牡丹,张大了花骨朵,向她吞吐着醉人的香气。脚下没有路,只有一大片一大片的粉sè,连绵到天边,她提着长裙,在花海里扑腾,她披散了头发,在梦境里狂奔,可是她却越来越找不到方向。

花蕊里,似乎长出了爪牙,尖锐的犬齿,裹着腥红的舌头,朝她一点点咧开,像是笑,又像是凭空张大了,正要等待着什么。她举步维艰,却使不出蛮力,她只能任由花枝勾烂了裙摆,lu出了光洁的小tui。覆体的裙面没有了,那些枝枝蔓蔓便开始伸向她莹白如玉的肌理,它们像毒蛇一样,扭曲着,招摇着,缠绕而上。

“咝!”一声轻响,带着的牡丹,在她小tui上撕下了一块肉。钻心的痛,扯着她,将她倒拖回去,挂在了最高大的一棵赵粉上。她尖叫着,在花茎上挣扎,却见一道清新秀雅的身影渐渐走近。她顾不上身上的伤,一头扎了下去,朝着他张开了双臂。

“箫琰!”她叫他!

“箫琰!”她不相信他不懂得抬头!

“箫琰!你看看我,我在这里!”她满怀期待,仿佛方才吃过的苦,受过的伤,都是最好的奖励。箫琰站在那天香国sè的花中之王下,习惯自嘴角牵出一丝温柔mi人的微笑,她向他扑过去,牢牢地箍住了他的腰。可也是拥抱的那一瞬间,血红喷薄而出,刚才还在怀里微笑的人,突然便像一截断掉的木桩,变成了两段。

“啊!”她捂着耳朵,发出了尖利的啸叫,声音在山谷里回dàng,却始终找不到归依。她扯着头发,最后一丝精神的防线终于崩塌。长久压抑的痛楚,倒灌进回忆里,时间一段段跳回,终于回到了地下城里那次刻骨铭心的重逢。他抱着她的身子,整个人都在发抖。

齐思南说,箫公子身上所中并非寒毒,它更像是我巫族之中罕见的禁术。齐思南说,除非施术者亲自解咒,否则,药石无灵。齐思南还说,小姐,要不要将这件事告诉箫公子知道?

人不是第一天突然就长大的,可是她在学,她也曾努力想让自己看起来省心一点,她也想好好地守着他,多一点时间,多一点回忆。她答应他的事,从来没有忘记过,可是他呢?

他有什么都瞒着,身体已经到了那样的极限,却什么也不说,如果她不用力掰开他的嘴,是不是就永远要靠第二手的情报来获悉他的一切?他不要她担心,却不知道,她已经担心了。

每次午夜梦回,她都觉得身边的人轻了一点点,好像又有一部分,被风刮去了,连着他的骨头,都显得格外的轻。

好不容易等他敞开了心扉,他却这样不告而别,走得还特别英勇,特别绝然。他总说自己身上没有阳刚之气,总认为自己不如予聆那样果敢阳光,他总是温柔地看着她,为她绾青理衫,细细打扮,可是他费尽了所有的心力,也改变不了这一点。

箫琰才是真正的大男人啊,他总将自己的事独自背负,他从来不愿与她分担自己的痛苦,她最难过最心痛的时候,并不是他发病发疯没有理智地折磨她,而是……他说“我没事”“我无妨”“不用担心”……她宁愿死在他的身下,也不想看到那样平静无bo的俊颜。

他总是让她觉得,他的一切,与她无关。

箫琰的影子碎了,她蹲在地上,用力将碎片和拢来,她要拼出一个完整的他,却发现他鲜红的残片已经混在牡丹繁华的花瓣里边。寸土丹红,明艳如昔。

她撕心裂肺地哭起来,惊起林间飞鸟,可是她却仿佛没有了知觉。天地茫茫,她比谁都恨。

恨自己生为皇女不得器重,恨自己连累他后重生,恨自己面对险境无能为力……武功再好又算得了什么?手握重兵又能怎么样?等到上天将她今日所有一样样都拿走,她便连自己是谁也会弄不清了。也许她从来就不是一个完整的人,她是被人拼凑起来的,绝丽的容颜,显赫的家世,曲折的遭遇……都是冥冥之中经人添砖加瓦,堆上去的。

赵粉变成了一地红泥,渐渐的,膝下红土变成了乌黑的深渊,下面有人张着嘴,朝她龇牙咧嘴地笑,那笑容,恍惚与幼时的噩梦重叠在了一起。她猛力地扯着自己的头发,直到挠出鲜血亦浑然未觉。她瞪着那张鬼脸,鬼脸也正望着她。

那代表着心中的恐惧,她原来害怕很多东西,冷落,别离,疏离,嘲弄,轻视,羞辱……很小很小的时候,她就比一般的孩子多些自尊心。可是她的出身,她的地位,却一直不允许她骄傲任xing,她是个公主,比普通宫女尚且不如的,公主。

“我不怕,我早就不怕你了!”她蓦地站起来,指着身前的鬼脸冷笑起来,“你们以为将我手里的东西都拿走,便能如愿以偿?哈哈哈哈……那是因为你们从一开始就看错了人,如果我一早认输,又怎么会遇上箫琰,如果我畏缩不前,又怎么可能活到今天,你们一定不知道,从我第一次拿起瓦片向路人乞食时,我的尊严,我的骄傲就已经被人碾碎在泥土里。你只不过从我身边夺走了一个人,没关系,我会夺走你们想要的一切……”

长剑出鞘,映着漫天霞光,她凌空一劈,挥散了眼前的虚象,万事万物又回归了平静。她像从水里捞出来的一样,嘴角挂着一丝诡谲地笑,突地还剑,大步流星地往山谷里走去。

叶冷与花重泪双双跃入幻雾之中,却始终没有发现卫嫤的影子,两人痛苦地做了几回天人交战,却终究放弃了回头的念想。花重泪一边挥散身边悬浮的蛊毒,一边打量四周,终于从一片树叶上发现了数点水滴。他屈膝跪下来,点着水滴往舌头上一抹,皱起了眉头。

“有毒?”叶冷跟着跪下来。

“不是,这个像是……汗?”是咸的,还有点涩涩的味道,最重要的是,好像还有点脂胭香。卫嫤虽然不喜欢涂脂抹粉,但箫琰对香料却一直很讲究,难保不是卫嫤路过的痕迹。

“说不得是往里去了,我们快追。”叶冷眼前一亮。

两人循着山路又走了数里,天sè已经黑了下来,没有人引路,再走下去,兴许会mi路,可是一想到卫嫤也同样没有引导,他们的心便又悬起来。两人从怀里掏出干粮,和着lu水胡乱吃了些,各自靠在树下小寐。

他们的轻功与内力修为都比不上卫嫤,这样追下去,距离只会越来越远,怪只怪方才在mi境之中耽搁得太久,两人做的都是长梦,真实得就像发生在眼前一样。两人有了心事,便都有些沉默。良久,叶冷才哈地一声,笑出来:“我们南禹巫族有很多种禁术,这个并不是什么厉害的玩意儿。”

花重泪打起精神来,问道:“这里的东西都邪里邪气的,若不是为了给朋友一个交待,我是一辈子也不想过来。”他天xing纯良,没有杀心,从来不用恶意来揣度他人,自然不会想到卫嫤当初收留他是好奇他家的收藏。叫人家嘴软,拿人家的手短,他在左相府里得到了礼遇,很自然就想回报一二,叶冷虽与他不甚熟悉,但也有些好感。

叶冷伸手拍拍花重泪的肩膀,向前努了努嘴,示意继续前行,却在这时,猛然听见前方一声惊呼,跟着两条人影一前一后似灵鸟般翻身掠过。几个起落,便消失在夜sè里。

“咦?”花重泪mo了mo下巴。

“咦什么?你看清了?”叶冷的修为比花重泪差不少,大约就只看见两道残影。

“没看清脸,不过瞧这身手却有些眼熟。”花重泪冥思苦想了半天,突地一拍大tui,“小黑蛋!他怎么会在这儿?”所有人都知道,卫嫤是刻意甩掉了完完约不让他跟来的,怎么这人会突然出现?

叶冷起身,顾不上拍净身上的浮土,起抬下巴道:“先跟过去看看再说,跟在他身后的那个,应该也不是什么外人。”

两人调整好呼吸,便冲着完完约消失的方向快步循去。RS!。

第287章 祭司

卫嫤只慌乱了一会儿就冷静下来。

生离死别,她不是没有经历过,面对箫琰的刻意隐瞒,她也不是没有准备。

她能想到的最坏结果,不外如是。

天色渐渐暗下来,山谷里的迷雾散开了些,偶尔可以听见虫鸟夜啼,发出细细的声响。

卫嫤独自一人走在小路上,抬头低头之间,并不清楚这条曲径通往何方,但有个信念,却一直推着她走下去。

她记得箫琰对她说过:“你啊,就是被推了一步之后便能一直走下去的人。”

她真的是这样的人。

南禹巫族的聚居之所位于山林深处,寻常人要找到这条路首先得过那处幻境,神志尚且清晰的人,才有可能继续前行。

卫嫤抹一把汗水,倔强地咬了咬牙,靠着树休息了一会儿,又再启程。

蛛网似的小径像是怎么也走不完,她只能麻木地迈着步子,在山岳中攀爬穿行。南禹之地的气候相对湿热,到了冬天并不太冷,特别是这样山谷之中,尚余野杏一二,挂在枝头颤巍巍地溢着香气。卫嫤起初感觉还好,可越往前,便越觉得不大对劲,衣裳不知几时被路旁的露水打湿了,沾在身上紧绷绷地发烫,空气里飘浮着一股奇特的潮意,像是墙脚青苔下那样生硬而苍郁的味道。并不好味,但也不算令人反感。

山石之间,有长着硬壳的东西慢慢爬过,耳朵里便多了一点“扎扎”声,像是甲虫被车轮碾压的碎响。卫嫤好不容易才压住了心底的恶心,拄着长剑。深深地吸了一口气。

巫族擅蛊,这地方明里暗里藏着无数毒虫舌蚁,就算是眼睛看不分明,还能听出来有些不同,就算听不出端倪,至少也能闻出空气里的腥味。也许。这儿离神坛已经不远了。

卫嫤见过许多南禹族民,却是男多女少,她完全不能想象巫族的大祭司生了几双眼睛几条手臂,只知道,大祭司必然与她一样,是位女子……至于是老是少。是美是丑,她就完全想不到了。如果说心思专圜之间。她还有一丝念想,便是留给了箫琰。

突然想起红拂夜奔的故事,想起许多从前,才恍惚觉得时光可贵,回忆残忍。他与她也曾夜奔过,不过是奔投于尘网。在运命的死局里越陷越深。有时候午夜梦回,她也会想,自己为什么会重生?是什么人促成了这一切?

“嗡!”一只巨大的甲虫扇动翅膀朝她冲来。她长剑未出鞘,只将剑身稍作格档,便听啪嗒下,似有一个浑圆而笨拙的东西落在了脚边。跟着便有无数甲虫,挺着又大又圆的肚子朝这边飞来,硬壳落地的声音像一场急骤的雨。

“啵!”有甲虫被拍得狠了,裂开了一点,拳头大的身体里流泻出岩浆似的火红,一时间照亮了周围,被火红汁液染渗的枯枝,以难以置信的速度化成了灰烬。有汁液溅上了她的脚尖,鞋面转眼就破了一个大洞,一股青烟冒了上来,熏得卫嫤只顾流泪。

“是谁?谁在那里?”黑暗中好像有个人,站在那些没头没脑的甲虫后,卫嫤将甲虫盘飞,小心地跨间一步,却蓦然听到一丝轻笑。跟着,那乍然出现的人影,就消失不见了。

卫嫤站在黑暗尽头,在心中细细描绘刚才惊鸿一瞥之际窥见的一切,心头如压上了一块巨石那么沉重。她张了张口,只觉得嗓子眼都是痛的。

“锦娘,是不是你?你还好吗?我有很多话要跟你说,你出来啊!”她踩着地上的虫尸,一步步追了上去,直到地上的“荧火”全数熄灭,她也再没听见除自己呼吸以后的其它声音。

天地间静得好似要沉下去了,周围都黑乎乎的,像是浇上了浓黑的墨渍。卫嫤却记得刚才这黑幕之中,有倩影如昔,那样微笑地看着她,那个不甚言语的宫女,那个一心爱护她关心她的姐姐,似乎还活着。

她真的没有死。

卫嫤顾不了脚下钻心的痛楚,也顾不得鞋底已经被荧火灼穿,她将长剑提在手里,在林子里快速穿行,但时光又仿佛回到了十三岁的那年的深秋。她也是这样提着长剑,在碧水寒潭与苏子墨相遇,那时候,她的身份只是誉妃身边的一名普通隐卫,而如果她记得没错,那一次,站在誉妃娘娘身边,与苏子墨狭路相逢的人,并不该是她。

“十户锦,你出来!我知道你在,你给我滚出来!”她挥剑劈断了数道屏障,才发现盘在剑身上的丝绦正自慵懒地蜷伸,朝着她的眼睛淡然地吐着信子。放眼处,绿树成荫,那垂挂出柳条的丝缕,分明是一条条细长如丝线的蛇。

卫嫤又疑又恨,只将目光放得更远,借着内功,她隐约感到了一丝人气,很陌生。

她站在原地,稍稍歇了口气,突然发难,向树林深入扑去。黑暗中,一人疾闪而出,她长剑挽出七道剑花,分别打向那人周身要穴,那人狼狈滚地,顺手抓起一地的细蛇,向着卫嫤脸上丢来。卫嫤侧身让过,那人却又是轻笑一声,逃远了。

这一追一闪之间,像极了躲猫猫闹得玩儿的孩子把戏,卫嫤气也好,恨也罢,都被这灵巧的应变激得没有了主意。她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握着剑柄的手指骨节渐渐泛青。

倒像是有意引着她往前走似的,但这样被人牵着鼻子四处蹓的感觉,显然十分糟糕。

卫嫤驻足,不再前行。

她微微凝神,慢慢将视线偏转,停在了对方消失的路口,走到这一步,她才真正笑了出来。

这些蛇毒鼠蚁都不重要,她若真要暴力突破,只需要一招即可。事实上,她也准备这样做了。

她从怀里掏出了几小管火药,并着火折子一同置于掌心。声音再响起的时候,已然不见适才的焦虑,她幽幽的语声,夹着一丝轻嘲:“就你这脑子,也想学人布阵?你出不出来,再不出来。休怪本宫不客气!”这是她第一次自称“本宫”,感觉竟不差。

对方依旧沉默着,突然又是一声笑,却以极快的速度往西移去,就在同时,卫嫤手里的火药被点燃。一道流星追着那人悉索的脚步,自空中划起一道残影。暗色织纹的长裙在树影后一闪即没。跟着火光漫开,一声巨响震醒了大地。

“轰!”无数毒物的被炸飞,空气里除了腥臭,又多了几许烧焦的味道。人影稍纵即逝,卫嫤却在这电光火石的刹那捕捉到了对方逃遁的路线。是阵,还是像以前那样蹩脚的阵。

她提气。不动声色地追了过去,那暗色的衣纹隐匿在树后,很快就与布满复杂花纹的古树混成一色。卫嫤将第二枚火药点燃。随手一扔,突然改变了主意,飘向了相反的方向。跟着树影摇晃,阵形发动,无数蝙蝠越尖尖地叫着,扇着翅膀到处乱飞,她将长剑一抖,削下了一片树冠,径自抱着一丛树木往脑后甩。

被削下来的树冠像一颗新长成的树,插在了泥土里,阵形再发动,却是往相反的方向了。卫嫤冷笑一声,足下轻移,又绕向另一端,如法炮制,又取了一棵树。这一棵树不偏不移就插在了毒阵的生门上。而与此同时,西边打开了一道豁口,卫嫤终于借着燃烧的树枝,看清了阵内凝立的人。

那人戴着一张煞白的面具,衣上暗纹蔓延而上,一直延伸到面具上,那些久远的回忆又涌了上来,卫嫤却知道,她如今面对的,才是世间最残酷的真相。

“大祭司?十户锦?锦娘?”她的目光穿透重重迷雾,却依旧清晰锐利,清澈动人,那是一双与卫梦言十分肖似的凤目,单只看着这双眼睛,看不出性别,也看不出情绪。四周围的压迫感骤然增加,一股强大的气场,笼住了毒阵的上空。“果然是你……呵呵!”

她这一笑,难免有些凄凉。那个曾经疼爱她的小姐姐,终于蜕变成了完全的陌生人,原来她从懂事起,就活在这死局之中。她现在看着这个身披法袍,神情漠然的人,几乎再也想不起小时候的愿望。

那些小时候看起来比天还大的事,原本不值一提。

“你费尽心力引我来,就是想告诉我,你才是这场迷局的大赢家?又或者你会告诉我,这是我的命?是织云皇后给我安排的命运?本宫虽在大梁无足轻重,却也不是你们眼中不值一提的贱种!你的愿望,段织云的愿望,只怕要落空了!”她扬一扬眉,蓦地将手里剩余的火药都举起来,“说,箫琰在哪里?如果不说,你我就一起死在这里,反正也不过是迟了十几年,看是你后悔,还是我后悔!”

那人不作声,突然自手中捏起了一道法诀,长袍飞舞之际,露出了其下丝质的长裙,一柄乌沉的法杖落入她手中,并沿着她的手腕晃了两圈,与卫嫤对峙。

“不……殿下,你不会死的,从一开始,你就不会死,该死的是大公子,是他一再毁了宗主的念想……”面具下传来缥缈的语声,却足以掐住卫嫤的喉咙。果然是她,没想到那个算计她,折腾她,将她玩弄于股掌上的人,原不过是冷宫里那温柔能干的宫女姐姐……

“殿下,你须得清楚,大公子不过是一滴凤血,而你,还是我南禹万民的希望……他的死,全成全你,成全我们。”那声音饱含了感情,听起来却那样地恶心,卫嫤宁愿她冷漠,宁愿她平静无波,可是十户锦却用了这样激昂的语调。

箫琰只是一滴凤血?这话可真残忍……

第288章 血脉

“凤主应心系万民,不应为世情所累,大公子不过是殿下身前的绊脚石,迟早是要被踢开的,奴婢所做的,不过是份内事。殿下……不,应该唤你一声‘宗主’才对!宗主,我们等你很久了。”无数灰暗的法袍出现在视野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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