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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壶论妖-第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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落下石没有答话,他只是痴了一般,望着眼前的人。季钧,你今日说着这样的话,到底是想要我对你死心塌地到什么程度才甘休?

“今天水秀毓珠来了,你赶走她们;要是改日季腾出现,你岂不是要杀了他才甘心?!”季钧还在抱怨,突然被一双手拦腰抱住,伏在他耳边的人说道:“季钧,你信不信,我一辈子,从没这么开心过?”
季钧愣了。
落下石微笑着,掰过季钧的脸,细细描摹他的轮廓:“所以,季钧,我也要你开心。我知道,你一直很思念你弟弟。”
季钧不明所以地看着落下石。后者仰起头,露出非常幸福的表情:“为了你,一闯阴阳道又何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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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时间太过久远的关系,究竟他们是如何硬闯阴阳道的,而季家兄弟又是否重逢,早已不得而知。唯一留下确凿记录,是那个倒霉的路人,作为文弱书生,把湖边受惊之事讲了出去,广为流传,以讹传讹,听说就叫做白X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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恩恩,新春快乐,万事如意~~~
逢赌必赢~~
5555,咱家的太后们太凶猛了~~~
咱的年终奖啊~~~~
一壶论妖 三 剧情啊,我已经无力了。。。

一只手掌,轻轻地搁在了他的肩膀上。
裴德几乎惊地跳起来,一回头,却是熟悉的面孔。
黄悦?!真的是黄悦!!
黄悦抓抓鼻子,咧嘴笑着:“真糟糕,看来我来晚了。”
救星啊!裴德激动之下,就连黄悦那张平凡无奇的脸,此时看来也英俊了几分!黄悦又道:“错过了饭点,今天有没有鸡?”
——裴德自己都还没意识到,就已经一拳砸到他脸上。
“你干什么啊!”黄悦捂着脸蹲到地上。
裴德看看自己的拳头:“不好意思,希望和失望之间落差过大,只能靠本能来弥补了。”
黄悦呜呜地呼痛,裴德又有了点歉意:“来,让我看看,哎,流鼻血了,没事吧?”
黄悦呼痛的声音立刻拔高了八度,表示这事可大了!
裴德知道该怎么治他,张嘴就说:“那我给你擦点药。”
黄悦整个往后一缩,手背一抹鼻血,讪笑着:“没事没事,我已经完全没事了。〃
“可是我好像打得有点重。”
“提神醒脑,提神醒脑!”

折腾一会儿,两人才想起要说一说眼下的事情,黄悦奇怪裴德怎么跑到这边来。这一说裴德才想起重要的事情,慌忙让它看书房。
黄悦摇摇头,不用看了,妖气这么重,还用看?将军就是只狼妖。这么重的妖气,将军夫人不可能不知道,她不闻不问,只怕早就知道。裴德也是这么认为,将军夫人还是来自除妖世家,绝无被狼妖瞒混过去的道理,这事定另有内情。
“不过这倒不要紧,咱们就当不知道,还不是一样好吃好喝。”黄悦拉着裴德就要离开。
裴德一把抓回黄悦,用最快的速度将有人带走元觞的事情说了说,当他说到那人脸上有颗泪痣的时候,黄悦的脸不负众望地刷得白了,白得好像他不是黄鼠狼,而是小白鼠。

黄悦几乎是颤抖着问,那泪痣是在左还是在右?裴德想不起来了,斩金截铁不负责任地随口答道,在右边。
“是医仙啊。”黄悦松了口气,他早先服侍过医仙,后来觉得修道辛苦跑了,临走还顺了医仙几个方子。没料到医仙如此小气,还上门讨债,说着说着,黄悦尾巴尖抖起来了。
裴德认为只要把方子回去就好了。
黄悦思索着,其他的都还好,风寒的那个方子早给了裴德去救元觞。医仙的方子又不是写下来拿回去就成了。一旦用了,便是人间的东西了。如何还得回去?除非——
黄悦想了好一会,道:“这事儿没法躲,咱们去找医仙吧,一起去。”
他想的是,世间用这方子的只有裴德,受惠的只有元觞,反正元觞已经被抓了去,再把裴德领去,让医仙消了他对这方子的记忆,便相当于方子都还回去了。医仙必不会太过为难自己和裴德。
这想法正中裴德下怀,他当即给将军夫人留了个条子,没敢说人丢了,就说是为了彻底治好元觞的病,不得不暂别,数日后定然带他回来云云,然后跟黄悦连夜翻墙离开。 

医仙不可能跟裴德一样挂着牌子住在镇上,出了将军府,黄悦就地一滚,化做巨大的黄鼠狼,让裴德骑上,一路狂奔而去。裴德只觉得身体嗖得腾空,身边狂风如吼,他不敢睁眼,只能用尽力气抓住黄悦后颈上的毛,不让自己跌下去,等到风声顿停,发现自己身在一处世外佳境,松风阵阵,泉水潺潺。

黄悦让裴德在泉水里好好洗洗,不管怎么说是去见仙人,少不得礼仪。裴德想着,又不是没见过,不过泉水清亮,他也就痛快下水。黄悦则蹲在岸边岩石上,把一身皮毛舔舐一遍,待一切准备停当,已经天色大亮。黄悦再度化为人形,小心谨慎地领着裴德慢慢走入谷中。
谷中烟云清淡,长满珍奇植物,黄悦说都是药材,随意提了几个名字,闻所未闻。转了几个弯儿,裴德的视线顿时开阔,眼前是青碧可爱的湖水,一段浅红栈桥,引向湖中飞檐八角亭阁,桥头闲闲置着鱼竿和鱼篓,这是仙人的住处?倒像是隐士高人的住所。

跟好奇的裴德相比,黄悦明显紧张了许多,站在栈桥口,迟疑再三,终于走了上去。亭阁的竹门虚掩着,黄悦恭恭敬敬地喊了一声:“仙人,我回来了。”
没有动静,黄悦轻轻推开竹门,向内看去。阁内相当整洁,八角飞罩之下隔开了空间,朝湖面的那侧竹帘之后,有人半卧榻上,貌似小憩,光影斑驳,看得不甚清晰。
黄悦没敢打扰,只跟裴德恭敬地等在门口。
过了好一会儿,那榻上之人总算坐了起来:“谁在外面?”
黄悦忙道:“是我。”
那竹帘一下子被拉起来,后面的果然是昨晚虏走元觞之人。裴德瞄了一眼,泪痣就是在右方。
医仙正要说什么,突然皱起眉头,以衣袖捂住鼻子,一指裴德,含糊地说:“臭死了!快把他赶出去!”
黄悦愣了:“刚刚才仔细在水里洗过的——”
裴德要飙泪了,明明跟黄鼠狼在一起,臭的却是我吗???!!!
幸好医仙一瞪眼:“这股庸医之臭气,水怎么洗得掉?!黄悦,你既然回来,以前的事情就算了,现在也不必多说,先把他带到药书库去,好好读上数日,免得臭气熏天!”

黄悦没口子地称是,拉了裴德一溜烟跑了。
药书库是湖边的小阁楼,裴德凄凄切切地站到了门口。黄悦在安慰他,不管怎么说,药书库里是古往今来的药典,读了对你的职业生涯有益无害。可裴德心想,自己已经是医仙认证的庸医了,这辈子怕也没有职业生涯了。
等心情平复了些,他才想起重要问题来,不是要他带黄悦来换元觞么,怎么没见到医仙提这事。
黄悦认为这是好事,指不定医仙正在治疗元觞呢,治好了自然还他。裴德觉得他想得太乐观了,当然了,医仙没有追究它偷方子的事情,它正高兴得摇着尾巴撒欢呢。
裴德估计此时就算医仙给它一碗鹤顶红,它也会觉得这是为了让它投个好胎呢。 

……………………………………………………
唔。。。好没劲。。。
感冒兄,春节完了,你快些回去吧。。。。
一壶论妖 三 元宵节快乐~~

医书艰深,又兼许多医理闻所未闻,裴德苦读到眼涩头晕,直到黄悦为他掌灯,才发觉已经是黄昏时分。
裴德揉揉眼,腹中饥渴,才想起这医仙的地盘,不知有吃的没有。黄悦一口就断了他的念头。他道,以前在此伺候医仙,早上便是去林中寻松针上要坠不坠的晨露,苦苦候着,只得三滴,此乃日夜交替之余粹,去污散浊;日中便去蹲守山顶巨石,感午时精纯之气,修身锻性;晚上最苦,浴皓月纳清风,空心无我。此乃地仙三餐,不伤一命,不染一腥,实能去欲除念,以证大道。
黄悦自述,他坚守十数载,不曾一日中断。
裴德听得津津有味,忍不住问道:“如此严苛的三餐你都坚持下来了,怎没成仙?”
“我只不过在三餐之间习惯吃点零嘴。”黄悦惆怅万千地说,“不多,每次一只鸡。”
“。。。”裴德想,横亘在黄悦和成仙之间的,应该不是天劫,而是公鸡、母鸡和无数的小鸡。

地仙三餐这种虚无缥缈的玩意,裴德可不曾指望能以此续命,他要吃饭。至于离开此地,自然只能靠黄悦。
他本以为对他这个决定,黄悦定然万般赞成,却未料黄悦看看渐晚的天色,露出为难的神色,表示医仙日落则眠,现在已经休息了。如果不得到他的允许,黄悦不敢私下带裴德离开。
他既然如此说,裴德也无法,只是晚间寒意乍起,他又冷又饿,黄悦看不过眼,化为巨大的黄鼠狼,将裴德裹起来,用皮毛温暖他,这才昏昏睡去。

裴德是被寒冷弄醒的,醒来时候发现自己躺在榻上,缩成一团。举目一看,黄悦趴在窗户上,偷偷看着外面。
裴德凑过去,发现湖边有条人影,影影绰绰,看不清楚。“谁?”
黄悦慌忙嘘了一声,小声道:“是疫神,主天下疫病。”
“疫神为什么来医仙的地盘?来砸场子的?”
黄悦摇摇头,正在这时,那人影向着这边走近,裴德眼神好,越看那身影越眼熟,足够近了,裴德也愣了,这疫神,不就是医仙?!
他狐疑地看看黄悦,黄悦用手指点了一下脸颊,裴德这下子反应过来,眼前这人,虽然模样跟医仙毫无二般,唯独泪痣在左眼下,多了几分暧昧味道。
医仙和疫神是双生,黄悦在他耳畔说。这医仙的书库疫神进不来,放心吧。
双生?
唔,大约这样好的相貌,老天爷也要备个份才安心啊。

疫神站在窗外,似乎真不能进入,只冷冷看着这边。过了一会,他一抬手,就像是要拂一拂额发,地面却闪动数圈微光,一个人安静躺在地面上,元觞,是元觞!
裴德看看地面上的元觞,又看看窗外的疫神,他的表情,眉目,姿态,越看越跟记忆中的影像慢慢重合起来,裴德突然意识到到,不对,不对!!全搞错了!!最开始带走元觞的,不是医仙,而是眼前的疫神才对!
难怪医仙半句话都不提元觞之事,完蛋!完蛋!

他一急,就往门口跑,黄悦看见躺倒在地的元觞,也明白过来,眼神闪烁地看着裴德,没说话,也没阻拦他。
裴德出了门,直扑地上的元觞,慌忙试探他的口鼻,鼻息均匀,又摸摸胸膛,温暖如常!这才大大松了一口气。
他无事,太好了!
裴德喜滋滋的,直到疫神那苍白的手再次伸出来,呃,是要黄悦吧。
裴德这才为难起来,黄悦跟他,如今也算是同甘共苦的交情了。不知道它跟疫神到底有什么恩怨,如果是要命的,那可怎么办?
裴德恩恩哎哎了半天,也没说出一句话来,倒是疫神冷眼看着他,用手巾捂了口鼻,说话了,声音也是冷冷清清的。
“你以为他就没事了么?”
裴德抬头,不敢答话,不管怎么说,医生对于疫神都是心生畏惧的,更何况他是个庸医。
疫神的视线也落在了元觞身上,道:“他是入骨逆生,导致气血逆走,所以病入膏肓,就算医仙,也救不得他了。”
裴德一听医仙也救不得他,心都凉了半截。
疫神顿了顿,细长的眼睛瞥了一眼书库。“他已经是药石罔效,纵然医仙又有何用,”疫神的声音微微挑高,“治是治不好,不过,倒是可以不必死。”
接下来疫神说的话,专业知识不过硬的裴德听了个半懂不懂。疫神不能对人用药,却可对人施病。既然剑骨生长,便让元觞染上蚀骨病;气血逆走,便让他染上气弱症,血虚病,如此一来,几种病相互制约,反倒保住性命了。
这种保命的法子,裴德想都不敢想,更何况就算他敢想,又如何保证就能让人得上这样的怪病?
反正,不管如何,只要元觞能活下来就好。
裴德正喜滋滋的,却听得疫神沉声道:“一个时辰之内,把黄悦交给我,我就保他性命。”
还有条件?
难道助人不是快乐之本么!!!
呃,这是疫神,或者助人这种事情,他专业不对口。
裴德迟疑了老半天,才鼓起勇气问:“你跟黄悦,究竟有何恩怨?”
疫神瞥了他一眼,那眼神跟刀子一样,戳得裴德发抖,老半天,他才冷冷来了一句:“我要报恩。”
报恩?!
报恩能报得你这般杀气腾腾,冷意横生?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不过,他倒不像是真要黄悦的性命。
既然如此,孰轻孰重,一下子就分出来了。
裴德陪着笑脸,一步三鞠躬地倒退回了书库。
书库里黄悦的影子都没了,它绝对不敢出去,想必是听到了二人的对话,躲起来了。
裴德不知道它在何处,求爹爹告奶奶了好半天,黄悦才从塌下伸出了脑袋,狠狠盯着裴德:“你不是说泪痣在右脸吗?事到如今你还有什么话可说?!”
裴德惆怅万千地叹息道,“其实,我打小就分不清左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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逢节必更,但。。。
恩,元宵节,烟花鞭炮比春节还热闹来着~~~
大家元宵节快乐啊!
我也吃碗元宵去~~~~~
一壶论妖 三 昨天断网~~~周五党尊严尚在

任他好说歹说,黄悦死也不肯出去。
疫神一看裴德两手空空出来了,眉一挑,眼一瞪,貌似就要发作,裴德赶忙小步上前:“大神,大神,我有个主意。”

半个时辰之后,书库前的平地上,架起了熊熊火堆。
裴德仔细地给架在火上翻烤的鸡刷着调料,烤了一会,待那香气四溢,他便拿出怒扇火焰山的气势,一把小绢扇狂扇,让那香味往书库里飘去。
一会儿,裴德停了手,偷眼看去,好家伙,黄悦都已经趴到门口来了,大口大口呼吸着香味,前爪都搭在门槛上了,但后爪还死死抠在地板上,正做着最后的挣扎。
裴德觉得有戏,又对着火堆上的烤鸡一阵猛扇,就听得书库里黄悦哀哀地惨叫。那叫声撕心裂肺,就跟架在火上烤的不是那只鸡,而是它黄悦一样。
裴德心内本是鄙视黄悦对吃鸡无节制的爱,但还真没想过能到这个地步。在他心目中,黄悦对鸡的执念都已经要上升到需要他一边鄙视一边敬佩的高度了。

不过,感觉黄悦应该扛不了太久了,裴德深吸口气,往手上吐了唾沫,正要甩起膀子进行最后一轮扇,却看见一只手将那烤鸡从火堆上取了去,直直扔进了书库。
书库里立刻发出了吱吱呜呜的怪声,想必是黄悦一边哭一边啃鸡的声音。
功亏一篑。
疫神是老大,他要这么做,裴德自然没有异议,只是他心里嘀咕,没想到疫神心如此软,倒是不符疫神之名啊。

疫神却好似知道他在想什么,轻哼了一声,他并没有什么动作,只是在等待,直到书库里啃食的声音停止了。疫神身定神安,不急不躁的模样,让裴德也只好跟着坐下来烤火,也不知过了多久,书库里突然发出了悉悉索索的声音,黄悦似乎焦躁不安地爬来爬去,又一会儿,那声音更加惨烈了,黄悦似乎在挠地板挠墙挠一切可以挠的东西,听得人鸡皮疙瘩起。
虽然疫神用手巾捂着口鼻,裴德依然可以从他眼角眉梢看出快意,他壮着胆儿问道:“大神,这是——”
疫神没有回答裴德,只扬了扬自己的手,裴德顿悟,对书库内扬声道:“黄悦,你吃了疫病的鸡,闹肚子了吧?你是自己出来呢?还是有胆子在医仙的书库里面——”
话音未落,一道黄影哧溜跑了出来,一头扎进树丛中。 
裴德退了几步,从衣袖中掏出手巾谨慎地捂住口鼻,神态庄重,有如第二个疫神。

黄悦解决了自己要紧的问题,才一步三晃走到裴德跟前,把脏兮兮的尾巴在他裤腿上擦擦:“你是不是兄弟啊,陷害我就算了,还用瘟鸡!”
裴德很无辜,关他什么事?再好的鸡,一旦经过疫神的手,还不是瘟鸡的命啊!
说话间,疫神两根指头夹着黄悦的后颈皮,将它平拎到眼前,黄悦的尾巴啪地一下夹在了两腿之间,胡须都一溜子向下弯,不敢动弹。
疫神抖抖黄悦,似乎愉悦了些。

不论如何,疫神是言出必行的。
虽然耽误了许久,他还是让裴德扛上元觞,跟他走。气弱血虚很好解决,唯独蚀骨病有些麻烦,疫神的意思,要养一段时间的病才行。
疫神住在湖对面的深谷,只进入了数百步,便浓雾弥漫,目不视物。疫神拎着黄悦的脖子走在前面,裴德牵着黄悦的尾巴紧跟。穿过迷雾,赫然看见山洞洞口,洞内九曲十弯,照理说应无光源,也没看见什么灯烛,但是疫神进入的时候,便通体明亮起来,也不知道究竟是什么在发光,竟然有如白昼。
他们入得深了,里面出现巨大的空间,有如山体中空一般,石壁通体雪白,应是千万年流水沉积而成,如今依然潺潺而过,波光鳞动。而这浅滩之上,架起了整块的亭台楼阁,高屋水榭,无一不有,好似把雅致的院子,整个搬进了山洞中,架在这池水之上。

美是极美,但裴德觉得有些不安。
很快他就发现了原因,除了他们,此处再无活物。这里极为冰冷、极为沉默、极为美丽的地方,跟它的主人毫无二般。
疫神伸手去解自己的外袍,见他一手拎着黄悦未曾松开,单靠一只手不方便,裴德便非常狗腿地想要去伺候,却被黄悦小声道;“别乱碰!疫神的衣服,摸一下,不死也要去半条命!”
裴德伸出去的手僵了,收也不是,不收也不是,疫神斜了他一眼,倒也不计较,只张开脱下来的外袍,将黄悦没头没脑一包,扔到榻上,任它惨叫连连。

于是便在疫神这里住下了。
元觞醒了一两次,感觉比之前好上许多,疫神说是因为已经得了两种病的关系,不过,要保证能活下去,蚀骨病非得不可,但需要时间。
说真的,疫神少言寡语,也不太挑剔什么,倒是好相处。跟医仙刚好相反,疫神是一到破晓,必定回房睡去,不到黑夜绝不会醒过来。
只不过他见着自己的时候,总是要用手巾捂着口鼻,裴德也问过,疫神说,裴德再是庸碌,总也是医生,味道难闻。
这两兄弟还要不要人活了!
庸医也是人啊!!!

元觞的精神逐渐好起来,对山洞内的生活适应良好,而黄悦就悲伤了,它被套上了项圈,既离不了山谷,也变不回人形。
过了几日,疫神说差不多了,让元觞白天的时候好好准备,晚上就要染上那蚀骨病了。
山洞内的流水如冰,这洞内又不让生活,洗浴倒成了难题,幸好山洞口有处温泉,裴德和黄悦便取水入洞内。元觞虚弱,裴德害怕他洗浴时意外,一直在旁边帮手,只打发黄悦去多取些温泉水来。
他解开衣服的时候,裴德一下子看到他锁骨下横亘胸口的一根骨头,在他清瘦的身体上很是突兀。裴德摸摸自己胸口,没有这一根。
元觞注意到裴德的动作,笑道:“对,就是这根骨头。”说罢,他把自己沉入水桶中,享受着偏高的水温,乌木般黑发散落在苍白的肩上,整个人异常瘦削。
裴德突然觉得有些心酸,又有些欣慰。无论如何,这将是自己救的第一个病人,虽然救的方法有些非比寻常,但是他活下来了,这便是天大的好事不是?

黄悦迟迟不回,元觞泡得舒坦,不愿起来,裴德摸了摸水温尚可,心想黄悦不知去哪里打混,他不忍催促元觞,又担心这边水凉,便嘱咐元觞两句,自己提起木桶外出打水。
裴德出了山洞,发现时近正午,阳光灿烂,到处也看不见黄悦的踪迹。
裴德有点奇怪,黄悦定然是不敢逃走的。因为它脖子上的项圈,据说是一离开山谷就会逐渐紧箍,跑得越远,越会勒得它喘不过气来。
“只要你跑得足够远,它就能把你的脖子勒到能穿过针眼。”疫神说话时候那冷冰冰的表情,裴德绝对相信他没开玩笑。而黄悦听的时候那惶恐不已的表情,裴德也绝对相信它不敢造次。

那未这黄鼠狼跑哪里散欢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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断网什么的。。。没法子。。。
周五党的尊严。。。。
生日三更之第一更~~~~~
番外 狐狸和狗尾草

狐狸与狗尾草 
又名:最倒霉的人

这完全是一个意外。
狐狸舔舔鼻子,它如今四仰八叉地躺着,肚子上稳稳隔着一个玉盆,清润中闪着点点珠光,算是它这次坠崖的难兄难弟。
从上面坠落没死,狐狸豁出全部功力,其实滚落崖底的时候还勉强维持着人形,但这紧接着掉落的玉盆刚好砸在它肚子上面,啪一声把它砸回了原形。
不过,幸亏如此,这玉盆才没有破,不然可就坏事了。
狐狸侧了侧身,小心地将那玉盆滑到地上。
虽然不知道这玩意儿究竟哪里珍贵,但是那谪仙人那么宝贝它,应该是罕世奇宝。
它想站起来,一动后腿,痛得呜了一声,大概是滚落的时候扭伤了。狐狸蜷起身体,小口小口地舔着后腿上的伤。

它心里有点焦虑,本是跟着于镜在平心崖顶晒太阳打瞌睡,醒来的时候于镜不知去向,身边却多了这个养着狗尾草的玉盆。狐狸见过它被那谪仙人宝贝地抱在怀里,不由得起了好奇心,跑过去蹲着看两眼,又抱起来,正在这时强风刮过,狗尾草摇晃着的枝叶伸展开来,啪得拍在它脸上,眼不视物,狐狸脚步踉跄两下,那手就拿不住了,玉盆哐当一声掉在地上,骨碌骨碌滚开了。
狐狸这才看清,那玉盆朝着悬崖边上滚去了,惊得连跳带窜地追,然后——它看看高耸入云的断崖,从鼻子里呼了一口气,然后,就一起栽下来了。

狐狸再次试着动动腿,顿时疼得唧一声,那未,要怎么办?这里是荒野之中,它的慌张是有道理的,作为一只受了伤跑不动的狐狸,路过的狼啊,熊啊,都能把它当了美餐。它用尾巴将玉盆卷到身旁,蜷好身体,趴在阴湿的地面上,耳朵乱动,提防四周。
过了片刻,它突然听到了非常低微的“啪”,就像是花骨朵儿裂开的一响,就来自身旁,它慌忙跳起,一瘸一拐退开几步。
那狗尾草正发着微微的光,青烟渐起,咚的一声,有人影自青烟中脱身而出,重重跌倒在地。玉盆中已是空空如也。
狐狸看得清楚,那人狗尾草所化,容貌有如常人,只眼角下绿色的妖纹,正是草木之妖的标志。他此刻光裸着身体半蹲在地上,狐狸现在不用穿的衣服,便由那人捡起来穿上,略微短了点,也算合身。那人穿整齐了,便伸手来抱狐狸,狐狸拖着伤腿往后躲:“你是谁?!”
那人停下手来,想了想,说道:“我早就认识你了,你不用怕我。”
狐狸眼珠子滴溜溜地转,早认识我了,我怎么不认识他?它欲言又止,看着那人。
那人倒是耐心十足,伸手摸摸狐狸的脑袋:“你尽可以在我面前直抒胸臆,我可是连你的前世都知道。而且,当年可是我把年幼的你托付给李梳——哇,你咬我做什么!”
狐狸咬了他一口,以示对他所托非人的直抒胸臆。
不管怎么说,他知道李梳的名字,应该不是坏人吧?

等那人再伸出双手,狐狸也没有挣扎,他把玉盆塞在它怀里,小心不碰到它的伤腿:“咱们先走出去再说。”
在阴暗的森林里,他慢慢而行,狐狸觉着,自己不太可能是目睹了一根狗尾草刚巧成妖的那一刻,忍不住开口:“你是不是早就已经具备妖身了?”
那人步履一滞,好半天才说:“是啊。”
“那你为何还一直用草身?不能动也不能说话,多麻烦,现在这样多好。”
那人却叹口气:“不,现在这样才麻烦。”
狐狸眨巴眨巴眼睛:“那个人,嗯,是叫奚刀吧?他每日都抱着你等你成妖,你不肯成妖,是讨厌他了?”
狐狸感觉到,当它提到奚刀的名字时候,抱着它的两只胳膊都僵硬了,它不知道自己是不是犯了对方的禁忌,赶忙讨好地舔舔他的脸。
那人呆立了一阵,便把狐狸放在地上,坐下来,好像要歇歇脚的模样,好半天才说:“我对他,不是喜欢或者讨厌这样简单两个字就能说得清楚的。”
狐狸不明所以,只动动耳朵。
“我便是念着他,又怕着他;既欢喜他未曾真遗弃我,又觉得这样的自己很是可悲。”那人摸摸它的脑袋,笑道,“很奇怪吧,我明明是妖怪,却因着奚刀,凭空多了这许多纠结啊。唉,你说我到底是怎么回事啊?”
他本不是提问,可狐狸分辨不出这差别,老实接了话茬:“你是不是想说,奚刀让你变得像人了啊。”
那人愣住了,呆看着狐狸,不言不语。
狐狸把爪子搁在他膝盖上,很认真地说:“那未你到底喜不喜欢他?”
好半天,他才回答,“奚刀他有些地方我还是喜欢的。”
“哪些地方?”
“他脸上很多地方。”
“。。。。。。”

“我其实很清楚,奚刀他不是我能够得着摸得到的。他总是站在很远的地方,跟我玩一个游戏,我没办法要他停止,也不能退出,只能等到他玩腻了才行。那我跟他算是什么?若然是当做他派遣寂寞的玩伴或宠物,我倒宁可他未曾寻找于我。”他苦笑了一下,“如此抱在怀里,灵药加身,日夜伴随,是要补偿之前我的损失吗?当真如此,还不如放任我留在荒野,一派自然。变作如今这般不尴不尬的存在,还不如不相见,还不如不相认。”
他叹着气,仰望天空,一派的风轻云淡勘破世情。
半天没有等到狐狸的回答,他一低头,才看见狐狸正欢乐地刨着地面,寻找苔藓下面的虫子,不禁微微恼了:“我跟你说着肺腑之言,你刨什么蚯蚓啊!”
狐狸露出听不懂你在说什么的表情,一边刨一边道:“用得着这么纠结么?反正你是妖怪,就像妖怪一样就好了嘛。”
“什么像妖怪一样?”
“于镜说奚刀也是平心崖出身,他们这一派的修道之人有时劫,他每日抱着你,你总能等到他时劫来临,到时候他法力微弱。你若是不中意他,就趁机跑掉;你若中意他,就直接打晕了拖回洞里去,想怎么着怎么着,看,解决了!”狐狸威武地一挥爪子,把泥点甩到了他脸上。
那人的脸一下子涨红了,不知道他想到了什么,好半天才道:“你也是妖怪,你怎么不把于镜打晕了拖回洞里去?”
“我哪敢,他可是于镜咧!”
“奚刀他可是两个于镜咧!”

狐狸垂下了头。
真的,两个弱受之间的交流,不需要多余的语言。

歇了一阵,也够了,那人重又抱起狐狸,快步往外走。不知道是不是错觉,狐狸觉得他步履轻快了许多,就好像心里的一个结打开了。他们走到了快出森林的地方,突然听得人声,那人慌忙放下了它,嘘了一声道:“有人了,我可不能让人看到我这个模样。你不要告诉别人我已经可以化身为人了。”
狐狸点点头。
他这才小心地把狐狸放在地上,摆正了玉盆,青烟一阵,便又是盆里一株异常茂密的狗尾草了。
狐狸老实地蹲在一边,等着人出现。

出现的却不是平心崖的门人,而是修道之人打扮的陌生人。
监督平心崖的动向,是天下名门正派的共同担当,所以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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