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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撒妙]智能帝国-第9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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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丽思索着童虎的话，没有立即回答。
电梯载着二人缓缓上升……
“那么……眼前的事我们要如何解决呢？”春丽还是忍不住问。
童虎想了想，道：“单从是否能获得这位年轻股东的帮助这个角度来说，我们是白跑一趟了。”
春丽刚舒展开的眉头又深深地皱了起来。
“也许我估计错了，”童虎道，“他就只是比董事会里的其他股东圆滑些罢了，但本质上并没有什么区别。”
闻言，春丽的面色变得更加凝重。
“不过，也未必，”童虎话锋一转，“他打破智能联合董事会股东不与外人见面的惯例见了我们，如果只是说一些谁都料得到的废话，那大可不必。”
“一会儿说没有希望，一会儿又说有希望，”春丽小嘴一翘，“真不明白您的意思。”
“现今乱世，局势原本就是这样阴睛不定的，谁说得准？”童虎看着鼓起嘴生闷气的女儿，笑道，“没有什么事是一定的，顺心的事、麻烦的事，都一样。”
“可是……”春丽不服气，“可是明明正确的是我们啊！真理应该站在我们这边吧？为什么还这样事事不顺呢？”
童虎若有所思地笑了笑。
“虽然我也知道政治的黑暗面，也不喜欢和您打交道的那些政客的嘴脸，可是我也很清楚，人民不能缺少政治的领导，”春丽正色道，“现在我们不正是努力地要停止战争、建立一个适合现今世界的新秩序、为人民谋福旨吗？可是为什么……”
说到这里她停住了，秀丽的脸上露出一丝沮丧之色。
“为什么连越来越多的人民都不信任我们了？”她讷讷地道，“我们明明是对的，可为什么会变成这样？没人相信我们，没人愿意帮我们……”
良久，童虎长叹一声。
电梯停了下来，他们来到走廊上，窗外的夜空一片阴云密布，不见星月，看来明天的亚历山大又是一个阴天。
父女俩在走廊的落地玻璃窗边停下，望着窗外的夜空，很久都没有说话。
春丽也沉默着，原本她不是个喜欢这种气氛的人，可她的心情实在不好。
“……这世界真的很大。”童虎突然出人意料地打破了沉默。
春丽有些愕然地看了父亲一眼，不明白他为什么会突然说出这样的话来。
“我的女儿不这样认为吗？”童虎带着笑意的黑眼睛看着春丽，“这么大的世界，有那么多不同的人，抱着不同的想法生活。”
片刻后，春丽才不明究理地点了下头：“对……对啊，可您这时候说这个有什么关系呢？”
“每个人的想法都是不同的，”童虎又道，“所以我们认为是正确的事，在别人看来却未必。有时我们沮丧、我们失望，明明是我们是正确的，为什么会处于孤立无援的境地？为什么大家都不接受我们，不认同我们？”
春丽不语，父亲童虎说的正是她的心里话。
“我刚才在练功场告诉你的那些话，你没有忘记吧？”童虎问。
春丽点了下头。
“世上万物的循环都是一个圆形的圈子，”童虎道，“万事万物在沿着自己的轨迹循环，生生不息，有时它们会围绕着同一个中心而运行，进而聚集到一起，这样，无论本身多么微小的力量也能汇集成强大的力量，就是这些力量在推动着历史的前进，我们，只是这些强大力量中的小小循环而已……”
“父亲……”春丽心里一阵悸动，却又不知该说什么。
“孩子，其实我抱怨的时候比你还多，”童虎缓缓地道，“每天都要面对难以想像的压力，有时候我也会撑不住，也会产生你刚才的疑问，‘我是正确的’、‘我手中掌握着真理’、‘可为什么我不被支持、不被认同’……可事实上我们算什么呢？只是这历史洪流中的小小一滴水珠而已，也许过去我们太过自以为是地想把世界这个大的循环，套入‘我’这个小小的圈子里。”
“父亲……”
春丽本来想说点什么，可现在却决定什么都不说，因为她从未发现自己的父亲是个这样了不起的人物，不管多大的事，只要有他在，总会有办法解决。
现在的局势对他们来说不容乐观，但今晚不妨把这些暂时放下，站在智能联合这幢白色大厦上好好观赏脚下滚滚的云海吧。
……
3天后，合成人反抗组织驻里斯本基地——
“智能联合董事会要选举董事长？这消息确定么？”
艾欧里亚点点头。
“前任董事长死了那么多年，都一直没提这事，现在怎么想起来提了？”魔铃奇道。
“现在正是提的时候，”艾欧里亚道，“目前智能联合董事会里形成了撒加和穆对峙的局面，不管是谁都希望尽快分出胜负，选举董事长无疑是最好的办法，另一方面，智能联合因为发动战争和民怨的积累而遭遇空前的信任危机，选举董事长，对内对外都可以暂时起到稳定人心的作用。”
众人都点头表示同意。
“那这董事长之争实际就是撒加和穆先生之间的竞争了？”魔铃又问。
“没错，”艾欧里亚回答，“撒加手上有智能联合26的股份，穆手上有31％，但是撒加却掌握着北非和包括俄罗斯在内的亚洲东北部的大片地盘，这就成为了他争夺董事长位置的资本，其他股东很可能会在这时候持观望态度。”
“这两个股东的当选会对我们造成什么样的影响吗？”其中一个与会者问。
“那个叫撒加驻北非股东不是和我们组织有些积怨么？”另一人道，“如果我们去找他的竞争对手穆谈谈，也许会有什么新的局面也说不定。”
艾欧里亚一时间没有回答。
从理论上来说，一向属于温和派的穆先生当然比仇恨合成人反抗组织的撒加当选董事长对他们更有利，所以有人会想要通过与穆先生合作来从智能联合中得点好处也是很正常的。
“我反对，”莎尔拉站了出来，“这两个人都不是什么好东西，和谁合作都只能是我们吃亏！”
“只是为了利益的暂时性合作，有什么关系？”提出与穆先生接洽的人道，“现在局势这么混乱，我们急需更多的支援，可联合政府又迟迟不肯和我们的代表面谈，我们何必这么死板非要寻求联合政府的支持？万一政府立足不稳，被迫改组或是被智能联合控制，我们之前的苦心岂不是全白费了？”
“你这是政客的投机观点！”莎尔拉毫不客气地反驳，“要是只以是否有利来作为衡量一切的标准，那我们和智能联合那帮混蛋又有什么区别？别忘了，你们的最终目的是赢得人类的承认和尊重，一旦和智能联合联手，你让全世界受智能联合所害的人怎么看你们？”
对方被莎尔拉一番话说得面红耳赤，拍案而起。
“你们人类不也是一样？如果不是之前联合政府为了利用智能联合的财力、资源和技术而纵容智能联合，拿自己手上的权力来换取眼前的利益，世界会被智能联合搞成今天这个样子吗？”
魔铃生怕莎尔拉吃亏，背着众人向艾欧里亚使了个眼色，示意他出言帮帮莎尔拉，可艾欧里亚却视而不见。
“智能联合和所有人类是两回事啊，你别一概而论！”莎尔拉针锋相对，“就像合成人反抗组织和你们当中的激进派不能混为一谈一样！别忘了你们老大定下的策略是要和联合政府对话，要照你这么说岂不是要把你们合成人反抗组织的主导策略来个180度大改革了？你们老大还好好地站在这里呢！事情还轮不到你来作主！”
“我只是提议，又没说要替老大作决定！”
“喂，你这个人类别太过份了！”另一个合成人反抗组织的与会者也来帮腔，“别说得你可以代表我们老大似的，别忘了你和我们不是一类人！组织里的事还轮不到你来说话！”
“够了！”艾欧里亚终于出声喝止两方，“大家都是自己人，意见不合再商量就是，不要扯什么‘你们’、‘我们’的！记住，以后不要再让我听到类似的话！”
莎尔拉白了那两个和她争吵的人一眼，不说话。
对方也轻哼一声，气鼓鼓地把头扭向一边。
“智能联合选他们的董事长是他们的事，我们要争取和政府对话是我们的事，不一定非要扯到一起，就算我们要针对这件事制定什么政策都是之后的事，不能和与政府对话起冲突。”艾欧里亚道。
这下，提议要借助这次智能联合选举董事长的机会与智能联合拉关系的人都不吭声了。
“你也是，”艾欧里亚接着转向莎尔拉，“我们已经当你是自己人了，你也得当自己是我们的一份子，别尽说些见外的话！”
莎尔拉明显地还想说什么，但终究还是气呼呼地闭上嘴。
于是，一场会议不欢而散。
……
“你也真是的，莎尔拉没有说错，你为什么连她也一起说？”魔铃事后埋怨艾欧里亚，“明明知道穆先生是个什么样的人，和他合作根本就不可行，你为什么不直接否决了那荒唐的建议？”
艾欧里亚不置可否地一笑。
“我们要得到人类的承认，就只能和联合政府合作，全力支持他们推翻智能联合，这是你说过的，莎尔拉只不过是说出了你一贯的主张而已，她有什么错？”魔铃用责备的口吻继续说，“既然你打算贯彻始终，就要直说出来，让还不了解的人了解啊。”
等到确定魔铃的责备暂时告一段落后，艾欧里亚长吁一口气，道：“我当然知道她是对的，可是对的观点要人接受需要时间，现在不是直接说出来的时候。”
“怎么不是时候？”魔铃问，“谁都知道智能联合……”
“可是现在局势发生了转变的趋向，”艾欧里亚道，“我们和政府的谈话受阻，大家都很着急，因此希望能从智能联合的董事长选举中寻找转机，这也不是什么不能理解的事，在他们已经产生这种想法的情况下，要是没有什么证据证明我们的观点就叫他们闭嘴，是不能让他们心服口服的。”
“……那你说，该怎么办？”魔铃不得不承认，艾欧里亚说得也有道理。
“让事实来告诉他们吧，”艾欧里亚道，“现在还是以阻止战争为先，同时争取和联合政府进行谈判，其它事情先放着，我敢保证，真正要出手的时机绝不是现在，等上一段时间再行动，我们得到的收效会大得多。”
“为什么你这么肯定？”魔铃睁大了那双碧绿色的眼睛。
艾欧里亚故作神秘地一笑：“到时候再告诉你。”
魔铃耸耸肩，以前的艾欧里亚是个肚子里藏不住话的人，现在居然也学会了处处卖关子，对于这个男人的改变，她总得去习惯。
艾欧里亚笑了一笑，从背后抱住魔铃的肩膀，道：“放心，不会瞒你多久的，有了头绪一定告诉你。”
魔铃很自然地把手搭在艾欧里亚抱着她的手上，沉默片刻，问：“……对智能联合董事长选举的事，你是不是早就有你自己的打算了？”
“有，”艾欧里亚很爽快地承认，“不过这得看我们在智能联合那边的眼线进展如何，如果顺利，说不定能给他们一个致命的打击。”
魔铃撇撇嘴，过了一会儿，又道：“你是不是该对莎尔拉有些话说？我知道她性子冲了些，可她之所以那么说是有原因的，现在组织里还是有不少人因为她是人类而不信任她，明里暗里和她为难……”
“没想到你们现在感情这么好了啊。”艾欧里亚呵呵一笑。
魔铃丢给他一个白眼：“你不是也说你欣赏她的个性么？”
“她的确是个令人佩服的女孩子，不过有时候过于直率了，容易惹事，”艾欧里亚说着拍了拍魔铃粉嫩细腻的面颊，“你们女人之间比较好说话，回头代我跟她道个歉。”
“哼，每次都要我替你收拾善后……”魔铃嗔道。
嘴上虽然这么说，但就算艾欧里亚不开口，魔铃也早就决定了就这件事跟莎尔拉好好说说，身为组织中为数不多的人类，莎尔拉原本就容易成为众矢之的，如果艾欧里亚这个首领直接找她，很难不落人话柄，在组织陷入困境的时期，这样一个小小的流言就可能掀起极大的波澜，艾欧里亚很可能就是考虑到这一点，才没有在会议中替莎尔拉帮腔。
然而，更令她在意的，是艾欧里亚对智能联合选举董事长这件事到底有了什么样的对策，还有，他提到他在智能联合里有眼线，那个眼线又是个什么样的人？
……
故事又回到了智能联合——
董事会的股东们齐聚在了一个秘密所在，这里看上去就是一个钢铁、机械、电子仪器组合而成的城镇，城镇的中心是一个巨大的、犹如一幢圆柱形大楼的钢铁建筑物，由好几条管道与城镇外壁相连。街道上往来的人类少，陆上和空中的机器人多，它们在确认了股东和随行人员的身份后把他们迎了进来。
这座钢铁城镇只有极少数获得资格的人才能进入，其他人甚至不知道它的位置，更不要提靠近或是非法潜入了。然而这座人们闻所未闻的“城镇”，却有着一个本故事中大家并不陌生的名称——不可删除数据库。
股东们乘着数据库内部的轻便专车进入其核心，在门前接受了视虹膜的检查，又输入了各自的资格认证密码，他们面前的小门才缓缓打开。
“企业董事会成员身份已确认，请进入数据库内核操作间。”一个由电脑合成的声音响彻数据库核心。
股东们于是分别进入面前的小门，让随行人员在外等候。
不久后，核心部分的各色指示灯开始一起有规律地闪动起来，并伴随着那电脑合成的声音再次响起：“董事会成员操作指令已确认。”
很快，在四周一明一暗的闪动中，同样的声音，将刚才的话又重复了一次，接着，又重复了一次，在重复了6次后，那声音又道：“确认操作，选举董事长，候选人RX15160、BVG66983，请其他董事会成员进行投票。请注意，介于保密原则，投票人身份将不予公开，一人投票数量仅限一张，现在请开始投票。”
听到这里，等在数据库内核外的紫龙有些紧张，系统提示所说的两名候选人毫无疑问就是穆先生和撒加，他们自己是不能进行投票的，谁能坐上这个董事长的位子，就看其他5名股东把票投给谁了。
……10分钟过去了，可这10分钟对等在操作间外的随行人员来说却比10个小时还长。
“确认投票，”数据库系统提示音终于再次响起，“RX15160两票，BVG66983两票，一票弃权。”
紫龙心里一紧，果然如穆先生所料，其余5名股东为了挑起两名董事长候选人的争斗，故意让两人的票数持平，这样一来，按企业条例，董事长的资格就必须由企业主系统决定，而主系统选定董事长是需要一定时间的，也就是说，5名股东故意把董事长的选举拖入了延长赛，好让穆先生和撒加为了争董事长的位子斗个你死我活，他们则坐收渔人之利。
对这一切，穆先生有什么对策吗？
正想着，紫龙无意中往旁边看了一眼，正好瞥见与撒加同来的路尼露出了一副和自己完全相反的表情，好像暂不选出董事长让他松了口气似的。
奇怪，这人怎么会这样？
“由于两名候选人票数相同，董事长选举议案将由本数据库自动送交主系统进行最终评选，在主系统宣布董事长当选人之前，请耐心等待。”系统提示音不紧不慢地道。
……不一会儿，股东们纷纷从操作间里走了出来。
“先生，您还好吧？”紫龙迎了上去，在穆先生的轮椅前俯下身，低声道，“不出您所料，果然要交由主系统……”
穆先生不动声色地做了个手势止住紫龙，大约还是觉得这样说话不安全。
紫龙会意地点了下头：“先生，我还有别的事向您禀报。”
说着，他便俯身到穆先生的耳边，悄声说了几句。
穆先生一向平静得犹如无风湖面的脸上忽地掠过一抹不着痕迹的异样神情，但立即又恢复了常态。
“你确定么？”他问。
紫龙点点头：“确定。”
于是穆先生也点了下头，没有再说什么。
另一边，撒加正笑眯眯地向穆先生走了过来。
“看来第一回合我们打平了，穆大人。”
穆先生用礼节性的微笑迎向撒加，回答：“的确如此。”
“系统会根据我们在企业内的一切相关资料和我们的业绩来决定谁来坐董事长这个位子，”撒加盯着穆先生的眼睛，别有深意地道，“看来我们之间是场持久战了。”
穆先生点头道：“没错，由谁当选，企业今后的路要走向何方，只有拭目以待了。”
撒加双手抱怀，盯着穆先生似笑非笑。
说话间，其他股东已经离开，仿佛是故意留给二人单独谈话的机会。
“其实，只要能把企业带上正轨，为受苦的人们创造出一个富庶繁荣的太平盛世，谁坐这个位子都是一样的，”穆先生说着话锋一转，“但是撒加，你做不到。”
撒加鼓动着胸腔，发出“呵”地一声假笑。
“好仁慈……”他边说边拍着掌，“好仁慈，仁慈得我……真想吐。”
伴随着单调的掌声和最后几个声调骤然降温的词，撒加的表情一下子从做作的假笑变得冰冷而扭曲。
紫龙无意识中皱了一下眉头，他自知不是撒加的对手，却也受不了这尖酸刺耳的讥讽。
然而穆先生却依然平静温和，丝毫没有动怒。
“我很了解你的心情，撒加，”他用他惯常的柔和语调缓缓地道，“可那从来都不是你害人的理由，因为以爱的名义犯下的罪比以恨的名义犯下的罪重得多。”
撒加唇边弯着讥诮的弧度，不语。
“所以，”穆先生继续道，“卡妙不原谅你。”
撒加露出一副懒得再听穆先生说教的表情，把脸转向一边，却正好看见不知什么时候出现在这里的艾俄罗斯，正用警惕的目光盯着他。
“又多了一个仁义君子。”他看着艾俄罗斯，咧开嘴笑道。
“记得2年前你离开澳大利亚时我对你说过什么吗？”穆先生又道，“这个乱世需要一个能把他们带上正轨的领导者，如果没人站出来，那么我就会站出来。”
撒加从鼻腔里挤出一串不屑的、带着轻哼的冷笑，然后转回过脸来对着穆先生。
“我记得，”他用说不出的做作语调回答，“当然记得，同一句话过了2年还没变味，非常感人。”
穆先生看着撒加，不再说话，他要说的话已经说完了。
撒加又抬起手，用2根修长有力的手指掩着鼻子，自言自语：“这感人的话和2年前一样，在说出来的时候就是那么臭……受不了了，我不奉陪了。”
说着他转身离开，路尼紧随其后。
……
“我早说过，你和他说这么多也是白说，如果能回头他早就回头了。”
回到澳大利亚后，艾俄罗斯这样对穆先生说。
穆先生轻叹一声，不语。
“……刚才的那个地方，就是主系统的所在地？”艾俄罗斯适时地换了个话题。
穆先生摇摇头：“那里只是一个数据库，不过，也只有这个数据库才能把股东们的无法确定的议案提交到主系统。”
“主系统选定董事长需要多久？”艾俄罗斯又问。
“这个不一定的，”穆先生回答，“威斯康丁等人也是知道这一点才有意让我和撒加的票数持平，尽量拖延选定董事长的时间，他们打的是‘鹬蚌相争、渔翁得利’的算盘。”
艾俄罗斯点头表示明白。竞争这个董事长的宝座，穆先生和撒加相比还是具有一定的优势，可董事会其他股东们却这么快就以2个竞争者各得2票、另一票弃权的局面将竞选提交到了智能联合的主系统，足见他们的用心了。
“撒加当选的几率会有多少？”他问。
穆先生思索片刻，回答：“据我初步估计，大概在40％左右，甚至更高。”
“这么高？”艾俄罗斯皱起眉头。
穆先生点点头：“企业评选董事长，除了所持股份、所管辖的经营区范围和能力之外，在企业里的业绩和过去行事的一切记录也是一个很重要的评选标准。撒加虽然名声不好，但他自加入董事会以后，股东职责和经营业绩方面都很出色，加上他提出重建全球海陆空交通网和环境重建工程两项议案在董事会得以通过并为企业解决了燃眉之急，使他的在企业里的影响力也大大提高。”
艾俄罗斯想了想，又问：“你们的主系统对此有绝对的决定权么？能不能跳过主系统，另选一个对你更有利的选举办法？”
穆先生微微一笑：“艾俄罗斯呀，你知道我们企业为什么在前任董事长去世、董事会股东各自为政的十几年里仍然能保持正常运作么？”
艾俄罗斯摇头，他当然不知道。
“这就是主系统在起作用，”穆先生解释道，“我们智能联合是一个遍及全球的大企业，要让它正常、高效率地运转起来，需要一整套完善严格的规章制度。由于各个经营区、国家乃至地区的具体情况不同，这套制度也就非常复杂和具体，信息量也必然相当庞大，主系统的职责就是管理并在全企业的子系统范围内执行这一套制度。”
“就像一个人的心脏？”艾俄罗斯问。
穆先生点头认同这个比喻。
“主系统与企业所有的电脑系统相连，监督企业的运转，一旦发现有违规，便会报由相应经营区的股东进行处理；若是董事会股东违规，便报送董事长处理。”
“如果是董事长违规呢？”艾俄罗斯又问。
“如果董事长违规，”穆先生回答，“便报由整个董事会按企业制度进行裁决，如果整个董事会都有违规，主系统将视情形作出相应的反应，如有必要，它将自动停止企业内一切非人工系统的运作。”
在几乎一切都依赖电脑及高科技的今天，你能想像一个国际大企业的所有电脑系统全部停止运作吗？
如果是那样，也许在一周之内，不，在3天之内，这个企业就会灭亡。
就是靠着这神秘的智能企业管理系统、雄厚的人力、财力与物力，智能联合才在多年的内忧外患中保持屹立不倒。
“……既然是这样，那董事长又有什么用？”艾俄罗斯又再提出疑问。
“董事长么，”穆先生笑笑，接过一旁紫龙递上的茶杯，道，“除了平时在董事会中起领导和决策人的作用外，还有监督和修改企业制度的权力。”
“修改企业制度？”
“对，”穆先生回答，“董事长和其他所有董事会股东一样，都掌握着由主系统发放的一个权限密码，这个密码每半年更新一次，董事长和股东们便靠着这密码在企业系统中行使自己的权力。董事长的权限密码就能进入主系统的编辑区，对企业制度作出修改。”
原来如此，艾俄罗斯恍然大悟，难怪股东们都一门心思想往董事长的位子上挤。
“不过，”穆先生话锋一转，“董事长也不是随时随地都能进入主系统，一般情况下，每3年才能进入主系统一次，而且修改制度还必须得到半数以上的董事会股东投票支持。”
“是为了防止董事长滥权吧？”艾俄罗斯问。
“没错，”穆先生回答，“我们企业便是实行这样的三权分离制，董事长与股东通过主系统相互制约、主系统与董事长相互制约，这样，企业制度就算是董事长也不能违反，否则都会按律接受制裁，因此，我们也把由主系统管理的企业制度叫作‘铁定律’。”
艾俄罗斯突然想起来，要说违反智能联合的铁定律，穆先生应该是违反得最多也是最重的，可他到现在仍然逍遥自在，这算不算是智能联合铁定律的缺憾呢？
他顿时觉得很讽刺。
其实，这世上任何一套管理系统都是有漏洞的，而这世上又有一些人善于钻这些漏洞，所以这世上才会有这么多讽刺的事。
“别忘了你还欠我一件事，”他换了个话题，“现在也该给我个交待了吧？”
穆先生对艾俄罗斯突然转变话题丝毫不觉得意外。
“这就是你啊，”他笑道，“如果你不问我，就不是艾俄罗斯了。”
显然，穆先生非常清楚艾俄罗斯要问什么。
然而，艾俄罗斯没有笑。
“你上次跟我保证过，少则几个月，多则1年，合成人联军就会自行溃败。”
“我的确说过。”穆先生承认。
“口说无凭，”艾俄罗斯道，“你凭什么保证？”
穆先生从容地一笑，操纵着轮椅前进，并作手势要艾俄罗斯跟他来。
……
两人来到一个四面都镶着透明冰柜的房间。
“这是我存放从各地收集来的基因和细胞样本的地方。”穆先生说着将手在轮椅的扶手上一拍，轮椅扶手旁折叠着的一对机械手便伸了出来，打开其中一个冰柜，从中取出一个透明的盒子，送到他手里。
这个盒子是空的，盒盖上贴着一张小小的标签，写着一个名字：Camus。
艾俄罗斯皱着眉头，不明白穆先生的意思。
“2年前我在医治卡妙的病时，从他的新身体上抽取了几份样本备用，”穆先生看着手里的盒子，缓缓地道，“原想用于制造最完美的合成人，没想到被撒加全数毁掉了。”
撒加深爱卡妙，自然不能容许这世上有另一个甚至许多个卡妙，或者是卡妙的细胞复制体存在，这点并不难理解。
轮椅上的机械手又伸了出来，把那空盒子放回原处，又从同一个冰柜里取出另一个盒子送到穆先生手上。
“这是我开发出来的新样本，虽然一代、二代还有些缺陷，不过也无伤大雅，到三代以后逐渐开始完善，五代以后，虽然还比不上卡妙的基因，但也算相当完美了。”
说着穆先生伸出他的假手往存放这份样本的冰柜一指。
“这个冰柜，是我用来保存没有瑕疵的样本的，”他说着，操纵着轮椅上的机械手把他手上的样本放回原处，“其它的样本，或多或少全都有缺陷。”
艾俄罗斯愈加糊涂了，他既听不懂穆先生话里的意思，也猜不出穆先生带他来这里看这些基因和细胞样本的用意。
但是，穆先生的下一句话使他窥得了一点玄机。
“作为军队上市的所有合成人基因样本，全都是从我这里拿的。”
艾俄罗斯睁大了他那双棕色的眼睛，他忍住了想开口发问的冲动，耐着性子等穆先生继续说下去。
“我给他们的样本都是随便从这里拿的，但唯独没有从这个冰柜里拿过。”穆先生说着又指了指那个存放完美样本的冰柜。
这下，艾俄罗斯明白穆先生的意思了。
“你是说，你交给他们用于生产合成人军队的基因样本都是有缺陷的？”
穆先生唇边泛着一丝淡得几乎看不出来的笑意，点了下头。
“用这些有明显缺陷的基因生产合成人，会怎么样？”艾俄罗斯问。
穆先生原本平静温和的脸上随着艾俄罗斯的这句问话而泛起了一丝黯然之色，他思索良久，才喃喃地道：“……会怎么样？我也说不准，但出现明显问题是肯定的，如果在发现初期能得到很好的治疗，还有痊愈的可能，可要是放任不管，时间一长，很可能会发展出一生都无法根除的顽疾。”
如果说一支军队里个别人，或者少数人有这种情况倒也没什么，可如果大多数人甚至所有人都有这种情况，那过不了多久这支军队就会灭亡。
“可造反的联军掌握着好几个合成人工厂，他们可以随时制造新的军队出来。”艾俄罗斯道。
穆先生合上眼，不知为何面色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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