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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撒妙]智能帝国-第3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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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算是折磨自己,还是折磨他?又或者,仅仅只是不想接受仇人的关心?
“外面风这么大,你不能在外面睡的,”撒加一边说着一边走向卡妙,伸手想去把他扶起来,“还是回车里吧!”
谁知他还没走近,就听得一声子弹上膛的利响,卡妙的“沙漠之鹰”已经对准了他!
那双眼睛射着仇恨的光芒,宛如一把利剑!
良久,撒加叹息。
“我不过来,你别这样好吗?”他轻声说,“你回车里去睡,我睡外面,好不好?”
他几乎是用恳求的语气对卡妙说,可卡妙手中的枪没有丝毫松懈!
撒加后退了两步,可那把枪还是没有放下的意思。
撒加心里明白,卡妙是要他回车上去,不要管他。
可他做不到,他怎么可能不管他?任他在这里受冷风之苦?
又过了片刻,他又慢慢地向前走了几步。
“我们说好的,等任务完成我就任你处置,”他小心翼翼地靠近卡妙,“你不会这么心急吧?”
他在打赌,赌自己这条还不应该现在就结束的性命,唯一的筹码,就是卡妙重信义甚于报仇。
……枪,没有放下,可子弹,也没有出膛。
撒加一向算得很准,这一赌,他还是赢了。
所以他有惊无险地来到了卡妙身边,坐下。
“……你真的这么恨我?”不知过了多久,他开口问。
卡妙当然回答不出,他毫不犹豫地站起身就要走,却被撒加一把拉住,不知是他自己重心未稳还是撒加力气太大,他一下就被拉进了撒加怀里!
撒加这个举动完全是无意识的,可当真实地感觉到怀里的人儿时他就再也控制不住自己了,他激动地紧紧握住卡妙的双手,用尽可能平静却止不住颤抖的声音低声喊着:“……你……听我说!听我说!就这一次!”
卡妙挣扎了两下后突然停止,双眼瞪大到几乎要冲破眼眶而出!脸上的表情也在瞬间变得僵硬而诡异……
纱织突然惊醒!
刚才在迷迷糊糊中她似乎听到了有人吃痛的叫声,尽管声音不大,但她确定她听到了,于是她披上外套跳下车,凭着本能往车灯光照射方向的一块大石后跑去!
眼前的情景令她触目惊心——
撒加和卡妙以半跪的姿势相对,保持着两三步的距离,撒加捂着脖子,脸上的表情很痛苦,肩头和前胸的衣服已经染上了大块新鲜血迹,血还在从那只手的指缝中,顺着脖子不停在往下流!卡妙,机械地歪着头,以一种精神病人才会有的、空洞而可怕的目光死死地盯着撒加,瞳孔却还在不断收缩着,他的脸在抽搐,准确地说,是面部每一块肌肉都在不自觉地抽搐,微张着的嘴和紧咬着的牙上满是鲜红!
那是撒加的血!
纱织是第一次见到这样的表情,也是第一次见识到这种表情能把这样美的一张脸变得如此丑陋,她开始怀疑,也许卡妙很早以前就疯了,只是暂时没有发作而已,因为那种表情,她只有在恶梦中才会见到!正常人是不会有这种表情的!
纱织看着卡妙,只觉得一阵胆寒……
突然,卡妙的嘴动了动,从口中吐出一块带血的肉。
纱织于是明白这是怎么回事了,她捂住嘴,强忍住呕吐的冲动……天!他居然从撒加的脖子上连皮带肉撕下了一块!这个合成人……是野兽吗?
来不及想更多,出于救治伤者的本能,她跑过去,掏出手帕按在撒加脖子的伤口上……
手帕很快被浸透了,血还是止不住,于是纱织又跑回车上去拿医药箱……
……夜,已过去了一半。
撒加靠着大石而坐,一言不发地看着卡妙,脸上泛着一种令人难以理解的苦笑。
卡妙也已经平静了下来,擦去了唇齿间的血,坐着一动不动,冷冷地盯着撒加。
睡在后车座上,纱织觉得自己的双手因愤怒而颤抖着,可她终究没有勇气表现出她的愤怒,那个合成人类似神经质的表情和冰冷得毫无人性的目光令她不敢去高声斥责他。
……这一夜,纱织没有睡好。
第十二章 奇镖
自那一晚起,纱织就非常讨厌卡妙。
她并不是个不通情理的人,她看得出,卡妙是个相当自律的合成人,所以,他不可能毫无理由地攻击身为人类的撒加,更不要提下这么狠的手,他们之间一定有什么别人无法介入的恩怨,当然,撒加对卡妙的态度,也说明他一定对卡妙有所亏欠。
纱织自问不蠢,这些她都看得出来,但从小受基督教教义薰陶的她向来都认为,只要对自己的罪行悔过并愿意改正,那这世上没有什么罪是不可原谅的。就算是不原谅,也用不着用那样可怕的方式去报复!
所以她无法理解卡妙疯子一样的行为,她一直认为,世上所有人都是上帝的儿女,都应该一视同仁,不过现在看来合成人应该剔除在外。合成人只不过是披着一张人类外皮的低等生物罢了,和他们讲什么仁爱理义根本讲不通。
她再也无法掩饰言谈举止之间对卡妙的鄙夷之色,而卡妙却依然故我。
一个高傲孤僻、不把任何人放在眼里的合成人,纱织这样想,同时又有着合成人本性中兽性的一面,失去了主人约束的合成人也许都是这个样子,如果他真的活不长也许是件好事,因为这样的合成人就像一颗不定时的炸弹一样,十分危险。她不指望政府设立的合成人监管部门会来回收他,因为那样做完全是找死,可这样一个危险分子也不能放任不管。
“记得我接你委托的时候你答应过我的条件吗?”有一天,在纱织强行支开卡妙后,撒加突然这样问她。
纱织点点头:“记得,不问你们之间的任何事。”
“那就好,”撒加淡淡地说,“希望你能遵守诺言。”
“可是,”纱织不甘心,“他这样下去不行的!迟早会出事!”
“放心,”撒加不以为然,“除了我和智能联合的人外,他不会攻击其他人类。”
“不会?”纱织冷笑,“他既然能从你脖子上咬下一块肉,为什么不会攻击其他人?你们到底有什么……”
她猛地想起自己对撒加的承诺,把还没说出的“深仇大恨”硬生生地咽了回去。
撒加回头看了她一眼,明白在这样的情况下忍住不问对任何人来说都不容易,向她点了下头表示感谢。
他并不是怕让纱织知道,如今他已经不怕让任何人知道自己爱上了一个合成人,但是这种感情不是随便什么人都能明白能理解的,说了只能让事情变得更复杂,更何况卡妙现在对他已经憎恶到了极点,肯定更不愿意让别人知道他们之间的事,所以他不说,也不让纱织问。
可纱织早晚有一天会看出来,那时,卡妙会更恨他,现在对卡妙来说,自己对他的好只是对他更大的羞辱,所以那天晚上他才会疯了似地咬下了自己脖子上的一块肉!
到现在,就算是一个极细微的动作,也会牵动脖子上的伤,引来一阵剧痛……
纱织说得对,卡妙现在这个状态并不正常,无论是身体还是心灵上,他需要休养,也许在这个时候不应该把他卷进这么复杂的事里来。撒加不禁开始自责,他还是太自私,可是,就算不这么做,他到哪里,卡妙也会跟到哪里,伺机杀他,与其这样,还不如把他放到自己身边来得安全,不管怎样,这段时间里,他可以天天看到他,可以亲自去保护他……
来到智利时,卡妙的目光中浮现出一丝暖意,撒加知道他是想起了雅塔卡玛,那个他曾经住了33年的“家”,还有他的兄弟和他的“妈妈”,他一定是想回去。
撒加还得记,以前言谈间卡妙并不喜欢雅塔卡玛,因为那是地球上最干燥的地方,长年无雨,他老是站在高处看云,是羡慕云的自由自在,想去哪里就去哪里,而今,那个已经废弃了的基地却成了他身心唯一的归宿。
撒加也记得,他曾想带卡妙去很多地方,他相信如果自己当时说出口,卡妙会很想跟他去,可现在,卡妙只想回雅塔卡玛。
就像一个在外面受了伤吃了苦的孩子,总是想回家的。
家,是什么呢?撒加很早以前已经忘记了。他原本有个家,给合成人毁了,现在想再建一个,对象却是个合成人。
人生真是变幻无常,曾经不愿意待的地方,现在却日思夜想着要回去;曾经厌恶痛恨的,现在却爱得刻骨铭心;曾经刻意去追寻,遇见后却又怯懦不前;曾经拼命地挣脱闪躲,错过后却又再度回到了苦苦追寻中。
想找回那一切,想找回消失在过去还没来得及拥有的一切,拼命追寻,却发现自己离目标越来越远了。
……
纱织开始躲避卡妙,这点撒加已经觉察到了。
刚开始她会刻意地和自己待在一起,于是在很多没什么危险的时候卡妙便会避开他们,而后来经过乱一些的地方,卡妙不能再和纱织离得很远,便还是紧跟着她,于是纱织就会巧妙地找出各种理由把他支开,总之,最低限度之内,纱织也要和卡妙保持一段的距离。
她是因为那天卡妙咬伤自己的事对他产生了成见,想到这里,撒加心里一痛,要是她知道卡妙经历过什么事,和自己带给他的伤害,还会有这样的成见么?
来到一个小镇上,纱织又想借故支开卡妙,可卡妙对此置若罔闻,只管跟着。
纱织有些恼火,又拿卡妙没有办法,于是只好走开两步,转过身去背对着他。
撒加无奈地摇摇头,走进一家酒馆去打听过海的渠道。
这时,一个身形矮小、佝偻着脊背、衣衫褴褛、脸上长满疙瘩的老妇人一手柱着一根拐杖、一手提着一只又小又破、零星散放着几朵花的花篮,颤颤巍巍地向纱织走来。
“漂亮的小姐,买朵花吗?”她用极沙哑的嗓音,操着极差的英语问纱织。
纱织低下头去看她,她实在是太矮,人又驼背,只有低下头才能看见。这老妇人脸上脏兮兮地,面皮几乎皱成了一团,只有一双凸眼亮得出奇,她朝着纱织笑,咧开的嘴里露出仅剩的几颗大牙。
“您就买一朵吧,您这么美丽,戴上一定漂亮。”
纱织看了看老妇人篮子里仅有的两张又破又皱的票子和几个硬币,从钱包里掏出三张百元的钞票:“我全要了。”
老妇人的阔嘴咧得更大了:“呵,善良的小姐,上帝保佑您!您会有好报的!”
她一边叽哩咕噜地不停念叨着,一边伸出右手将所有的花送上去,左手去接钱……
离纱织有几步之遥的卡妙皱了皱眉,虽然他看不见被纱织和往来的几个路人遮挡住的卖花老妇,却还是快步冲着她走过来!
就在纱织快要把钱递到老妇手里时——
花,突然散落,露出黑洞洞的枪口!
就在纱织发出一声惊呼的同时,卡妙的手也闪电般地伸了过来!
“别动!”
卡妙骤然停住,瞪大的双眼看着转过来面向他的纱织,他看不见纱织背后那挟持她的老妇。他一早就觉得那老妇可疑,可事出突然,纱织又离他有一段距离,赶过来来不及,他又无法出声提醒!
纱织万分惊惶、又带着些许求助地看着卡妙,她万万没有想到那贫弱可怜的老妇送过来的花里竟藏着杀机!撒加不在,现在只有卡妙能救她!
可是她错了,卡妙救不了她。
对方像是早就计划好了,派来一个身形矮小、能够完全在纱织身后隐藏的人,卡妙可以毫不费力地杀死那人,可这同时也会伤到纱织!
卡妙不能轻举妄动,他的责任就是保护纱织。
纱织身后传来阴恻恻的笑声:“知道现在是什么情形就好,呵呵,要是你动一动,我死不要紧,要让这如花似玉的小美人儿和我陪葬就太可惜了。”
声音不大,可分明能够听出,这是个男人的声音。
一辆装钉着钢板的垃圾车停在了两人身旁——
“上车吧,小美人儿,”那乔装老妇的驼背转动着抵在纱织背上的枪,押她上车,“喂,你!别动啊!否则我就开枪!”
纱织上车的时候,卡妙终于从车窗玻璃里看到了她背后露出半张长满疙瘩的丑脸。
……
正在酒馆里打听消息的撒加突然听得外面传来重型车辆引擎发动的声音,紧接着传来那辆车迅速开远的声音、纷纷四起的嘈杂人声,再然后,就是一声枪响!他知道出事了,立即三步并作两步地冲出酒馆!
当他赶到时,纱织已经不见了。
面向着那辆垃圾车远去方向的卡妙转过头来看着他,眼里流露着说不出的焦急!
一切都是因为他不能说话,要是他能说话,他早可以出声提醒纱织不要接近来历不明的生人!可是他不能说话!
撒加皱着眉,眼看着卡妙缓缓把一只颤抖的手放在咽喉上。
要是他能说话……
两个小时后,一个垃圾收集站的车库里——
纱织的手脚已经被绳子结结实实地绑了起来,她惊惶地看着身旁那个卖花老妇去掉身上的伪装,露出本来面目。
那张脸就像一块没有发好也没有揉成形的灰白色生面团,呈不规则的扁圆形,上面遍布大大小小的疙瘩,那只剩几颗大牙的阔嘴把整张丑脸硬生生分成了两半,青白色的凸眼里透射着贪婪邪恶的光。他确是驼背的,这使他看起来更加矮小、佝偻,像极了一只大号的灰白色蛤蟆!
他盯着纱织,张了张嘴却只流出几滴口水,从喉咙里挤出一串锈涩难听的、似笑而非笑的怪声,没有吐出一个字。
纱织只觉得浑身起鸡皮疙瘩,于是干脆闭上了眼睛!
当她闻到迎面而来那有如腐烂垃圾一般的口臭,她还是惊得一下睁大了眼睛!
那张丑脸离她是那么的近,这令她感到前所未有的恶心!她本能地张开嘴想要呼救,却立即被胶纸封住了口!
“别叫出来,”面前这个可能是她见过最丑的“怪物”低声说,声调里有掩饰不住的得意,“就是你叫也没用,谁也不会想到我会把你这个娇生惯养的大小姐藏到垃圾站来,这里没有任何人,你喊破嗓子他们也找不到你。”
愤怒战胜了恐惧,纱织恨恨地瞪着那蛤蟆一般的怪人,以眼神反抗,她知道这怪人把她掳来的目的!
“看来你也知道我抓你来是为什么了,”“蛤蟆”看着她呵呵怪笑,“你手上没再拿着那个黑箱子了,一定是把东西交给了你那两个保镖,呵,怪就怪你太小心了吧,现在只有借你来换那东西了!”
果然是为了那件东西!纱织重重哼了一声用以表示她的不屑,同时也稍稍放下了心,目前看来,这“蛤蟆”只是想吓唬她,不会对她怎么样。
忍耐,一定要忍耐,撒加和卡妙会来救她的,她相信!包括卡妙,她虽然讨厌他,却从未怀疑过他的信义!
然而此时那蛤蟆却开始滔滔不绝起来:“告诉你,人类,我叫哲洛斯,哲洛斯,记住了吗?你得记住,要不没你的好果子吃!要是你敢在我面前提什么‘认证编号’,我就把你的舌头割下来!你们人类没一个好东西!我的背就是你们这些人类害的!哼,因为我长得难看……我知道我长得不像你们这些高高在上的人类漂亮,可你们人类都是漂亮的吗?说我长得难看是因为基因变异,要处理我?把我活生生丢进焚尸炉烧死?作梦!嘿嘿,我逃出来了!没想到吧?你们弄不死我!弄不死我哲洛斯大爷!”
说着,他又略略向着纱织俯下身。
“我最恨的就是你们这些细皮嫩肉、水灵灵的人类小姑娘!”他沙哑难听的声音伴随着喉咙里发出的“咕咕”声,“你别想一块肉不少地回去……我会让你知道,当一个丑八怪的滋味!”
尽管已经下定了决心不去害怕这不似人也不似合成人的怪物,可那些恐吓的话和阴恻恻的腔调还是令纱织心里发毛,于是她扭过头去,不再看那“蛤蟆”,而那自称哲洛斯的怪物却意犹未尽地伸出那枯柴一般的手指恶意地在纱织雪白粉嫩的脸蛋上戳了戳。
这一举动引来了纱织强烈的抗拒,她紧紧闭着眼睛,拼命地摆动着头、扭动着身子、从鼻腔中发出一阵剧烈的哼哼声!
“喂——”坐在前面驾驶座上一直没出声的司机终于开口了,“别太过分啊,老大吩咐要留着她换东西的!”
“我知道!”哲洛斯哼了一声回答,“我对人类才没兴趣呢!”
“知道就好,”司机说着打开车门跳下车,“我离开一会儿。”
“干嘛?”哲洛斯不解地问。
“小便,你要跟着来啊?” 司机说着重重关上车门。
“可是……”哲洛斯有些慌了,“这里就我一个人,万一……”
“怕什么,”司机的身影已经消失在车库门外,“这车连轮胎到玻璃都是防弹的,只要你不开窗,把门锁好,怕谁来啊?”
哲洛斯闻言立即去检查车门,确定锁好后才长吁了一口气,坐下。
……无意识中,他转头看了一眼蜷缩在一旁尽量离他远些的纱织,又重重地“哼”了一声。
“干嘛?不愿意靠近我?我还不愿意靠近你呢!你们这些恶心的人类!”
纱织听他口无遮拦地污辱所有人类,不由得又恨恨地瞪了哲洛斯一眼!
这一眼顿时使原本就有些焦躁不安的哲洛斯气不打一处来,他一下跳到纱织面前,嘴里骂骂咧咧地想要给这倔犟的人类少女一点颜色看看。
他哪里会想到下一秒,灾难会毫无征兆地落在他头上——
一只手突然破窗而入,带着雨点般的玻璃碎片,铺天盖地地朝车里的人砸来,淹没了纱织的惊呼,哲洛斯还来不及反应,那只手就已经揪住了他的衣领,紧接着他矮小佝偻的身体便被一股令人难以置信的大力从那破窗口硬生生地扯出车外!
带着被窗玻璃碎片划伤的尖锐疼痛,他被重重地摔在地上!
哲洛斯牵扯着那沙哑的嗓子发出一串串低涩的干嚎,好一会儿才挣扎着从地上爬起来。事情来得太突然、太快,他完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甚至还没想到自己遇袭了……
当他本能地回过身来时,他看到了一双在石青色发丝掩盖下的、冷酷无情的冰蓝色眼睛!
卡妙面无表情,一步步朝哲洛斯走来。
哲洛斯还记得他,不久前他还在这个“人类的保镖”面前毫不费力地掳走了那车里的小丫头,当时他还洋洋得意,这小子就算是比他厉害百倍、千倍也没有用,照样得眼睁睁地看着自己在他眼皮底下把人带走,而他却什么都做不了。
令一个比他强的人束手无策,这是哲洛斯的乐趣,所以,他从不敢与任何人正面交锋,也没有一次战斗的经验。他能预感到,面前这个石青色长发、眼神冷酷的年轻人可以在举手间将他击得粉碎!
被本能驱使着,他在那冰冷的目光中慢慢后退,佝偻的身体抖个不停,口中几颗仅剩的牙齿也开始上下打架……
又是一声巨响吓得他几乎跳了起来!
等哲洛斯反应过来后才发现,那是垃圾车的车门被人一拳砸开了!
紧接着他又开始想像,能砸开那防弹装甲车的拳头要是砸到他的脑袋上会怎样……
撒加把惊魂未定的纱织从车里抱出来,替她松了绑。
“没事吗?”
纱织点点头:“……还好,多亏你们来得及时。”
撒加接着才把视线转向因脚软而坐倒在地的哲洛斯,眯起眼仔细打量着这个蛤蟆一般丑陋的生物。
“谁派你来的?”他冷冷地问。
哲洛斯稍稍冷静了些,他慢慢地爬起来,一双凸眼滴里骨碌乱转着,好寻找一个可趁之机逃走。
然而,当卡妙在他面前蹲下,冷冷地盯着他时,他又打了个激灵,直勾勾地回望着卡妙。
卡妙看着他,一双眼睛似乎也在问相同问题。
哲洛斯颤抖着,却不说一句话。
撒加又转向纱织:“就你们?那开车的司机呢?”
“他说要去厕所……”纱织回答,“然后就没回来。”
撒加微微皱了下眉,没有说话。
“是不是……”纱织揣测着,“发现你们来了,所以溜了?”
撒加没有回答,再一次把视线转向不肯回答他问题的哲洛斯。
“谁派你来的?”他又问了一遍,他不是每次都那么有耐心。
话音刚落,不等他考虑,卡妙那裹着黑手套的一只手就将哲洛斯的一只手掌心向下地按在地上!
这是逼供的讯号。
哲洛斯慌了,他并不知道卡妙打算干什么,可他隐隐猜到,要是他再不回答撒加的问题,他这只被按在地上的手就会吃苦头!他急匆匆地抬头去看撒加和纱织,眼里不自觉地流露出求救的目光,他预感到卡妙绝不会对自己手下留情,而撒加和纱织似乎还可能会作出点儿反应。
纱织看着撒加,仿佛是在问他的意思,撒加当然也看明白了,于是开口又道:“想保住你的手,就赶快回答我的问题,要不然,就是我叫停他也不会听我的。”
卡妙的确不会给撒加这个面子,他之所以配合撒加,完全是出于任务需要,这个是不需要解释撒加也知道的。
……哲洛斯那外凸的眼睛不停地转动着,显然是在犹豫,他不肯说,至少在吃些苦头之前,他是不肯说的,撒加已经看出来,若不是他的后台有着极强大的实力和极恐怖的手段,这样一个胆小鬼在这种情况下是不会不就范的。
卡妙的冷冰冰的目光一直停留在哲洛斯那张丑陋无比的脸上,而那并非是想要刻意传达什么的眼神,只是为了看而看,这眼神令哲洛斯不寒而栗,他很想求饶,可张开嘴,嗓子似乎已经僵住,除了低沉而干涩的“呵呵”声,连半个字都说不出来。
……卡妙按着哲洛斯的那只手开始动了,中指、无名指和小指继续按着那只枯瘦而又皱巴巴的手背,食指则慢慢移到了哲洛斯的食指上,而姆指也没有闲着,在哲洛斯的食指指头边徘徊……
哲洛斯的冷汗已流了一脸,可除了那“呵呵”的怪声外,还是说不一个字。
纱织心里一软,想出声劝卡妙给这怪物一点考虑的时间。
突然,卡妙的姆指伸到哲洛斯的食指下,就像开易拉罐一般,压住哲洛斯的食指的手指一用力,姆指往上一挑,就这样生生地将哲洛斯的食指折断!
哲洛斯发出一声杀猪般的嚎叫,那弓着的背一瞬间几乎一下绷直,又一下子蜷成了一团,倒在地上不动了——
纱织条件反射地抖了一下,尽管那蛤蟆怪物令她觉得恶心甚至厌恶,但用这样残忍的手法对他进行逼供还是令她觉得不忍。
卡妙却没有因此而停止,他的食指再次移到哲洛斯的中指上,姆指也缓缓来到哲洛斯的中指指尖,看着他。
哲洛斯的眼神开始求饶,他挣扎着拼命后退,本能却徒劳地想从卡妙的手掌下把那只食指已经断了的右手抽出来……
卡妙毫不留情,姆指伸到那根中指下,一挑,又是一声指骨断裂的声音,伴随着哲洛斯的惨叫,回荡在车库里……
“不!”纱织终于在卡妙折断了哲洛斯右手的4根手指之后大呼出声,她抓着撒加的手臂用力摇晃着,“求求你,叫他停手!叫他停手!”
撒加不语,这个世道里,对敌人有丝毫手软就意味着给自己加了一分危险,纱织是个足不出户的大家闺秀,她哪里知道外面的世界是多么复杂?
哲洛斯双眼翻白,瘫倒在地上,口中白沫已流了一身,说不出的肮脏污秽。
过了很久,他哆哆嗦嗦地抬起头来看着卡妙,混浊的眼中流露着哀求,然而他却始终没说一个字。
卡妙冰蓝色的眸子里闪过一丝疑惑,他一把拎起哲洛斯,捏住他的双颊,强迫他将口大开。
撒加见情况有异,走上去在卡妙身旁蹲下:“怎么了?”
卡妙使了个眼色,示意撒加注意那蛤蟆怪物的口里。
撒加往那只剩几颗牙、散发着强烈口臭的嘴里看了看,沉默。
“怎么了?”纱织好奇,犹豫了片刻还是走上来问。
撒加回过头来,回答:“他的舌头被麻痹了,说不出话来。”
纱织睁大了眼睛,她不明白是怎么回事。
于是撒加解释道:“他的牙齿上安装了一个微型装置,极其敏感,一旦感应到他的心率达到一定的强度,装置里的麻醉针就会射出,刺入他的舌头,看来他短时间内是说不了话了。”
纱织默然,片刻后,她走上前,轻声说:“他是合成人。”
撒加和卡妙都不吃惊,他们看得出来。
“……他很恨人类……”纱织欲言又止。
“这样的合成人不在少数。”撒加不以为然。
说着,他又禁不住看了卡妙一眼。卡妙不一样,他恨的只是自己一个而对其他人类没有敌意,直到现在,他还严守着“不随意对人类使用暴力”的定律,所以,有旁人在时,他从不对自己下手。
纱织又沉默了一会儿,细细品味着撒加的话,然后,她又看了看卡妙。
撒加其实没有说什么,可聪明的纱织已经听出了他的弦外之音,就算是野兽,也不会无缘无故仇视谁的,更何况是智商与体力都强过人类的合成人,更不可能无缘无故地仇恨人类,哲洛斯不会,卡妙也不会。如果哲洛斯之前的那一番话是真的,那么为了求生本能反抗人类也没有什么不对,仇恨人类也是可以理解。
而卡妙,显然是和撒加有极深的仇恨,而他不但没有像哲洛斯那样把仇恨发泄到自己身上,还为了救她对自己的同类如此残忍,她还能怎样要求他?
想着想着,她不禁对卡妙有了些歉意。
卡妙似乎感觉到了纱织看他的眼神有些不同,冷冷地转过脸去。
他不需要任何人的同情,以前是,现在是,将来也是,撒加似乎能从他的眼里看出来,心里不由得叹息,他倒是成全了自己的尊严,可是却没有想到这样会辜负了别人对他的好意。
所以,自己以前才会莫明其妙生他的气吧?撒加嘴角边泛起一丝苦笑,他不是那么没度量的人,对别人的拒绝向来都能一笑了之,可他似乎从一开始就受不了来自卡妙的拒绝。
现在他默默地承受着,并不代表他改变了,而是因为他只能默默承受。
再去看卡妙时,他已放下了哲洛斯,从那蛤蟆怪物皱巴巴的衣服里取出一块小小的金属牌。
撒加凑过去一看,那块金属牌是智能联合下属合成人的徽章,上面还有智能联合的标志。
“他是……智能联合派来的吗?”纱织见撒加许久都不说话,卡妙半天也没什么反应,不禁走到两人近前,问。
撒加没有立即回答,他看了看被丢在地上已经失去知觉的哲洛斯,又看看卡妙,只见卡妙的双眼微微一眯,那一个极细微的、别人不易察觉的怀疑的讯号,而这个讯号被他捕捉到了。
“你也是这么想的,对吧?”他看着卡妙说,由于卡妙不能说话,在纱织看来撒加有点像一个人唱独角戏,“要是智能联合派这么一个小角色来暗中行事,为什么要让他戴着企业的徽章呢?智能联合每次的动作都少不了大排场,如果他是智能联合的人,为什么没有后援?”
那冰蓝色的眸子慢慢地转了一圈,视线又回到原点,然后微微皱了一下眉。
撒加接着又转向纱织问:“那个司机离开了多久?”
纱织想了想回答:“就在你们来之前不多一会儿。”
卡妙将那冰冷而锐利的蓝眼睛转过来看了纱织一眼,然后起身。
“……也许他回来的时候看到你们,”纱织把自己先前的推测又说了一遍,“就悄悄逃走了,我们没有发现。”
撒加既没赞成,也没反对,而是俯身去脱哲洛斯的衣服。
纱织立即条件反射地转过身去,一来被脱剥的是男人,而她是自小起就没看过男人衣衫不整的,更不要说是被剥去衣服的了,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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