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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fz][帝韦伯]帝国伟业-第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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并不是做惯那种事情的人,端着碗的样子让人觉得相当可笑。韦伯忍不住笑出了声却又觉得自己这个行为实在是太傻了,便愈发不好意思起来。
  伊斯坎达尔并没有多说什么,他端着粥小心翼翼的喂韦伯吃了几勺,这才显得略微放下了点心,“你只是脱力,到没有外伤,从那天你这小子冲动的行为来看,现在已经是最好的情况了。”他扯出了一个笑容,伸出手摸了摸韦伯的头,“虽然行为很莽撞,但你阻止了一场极为可怕的阴谋呢。”
  这种夸奖并不是韦伯想要的,虽然全身无力,但他还是极为勉强的朝旁边蹭了一点,“偷偷跟着我,想必是早就知道对方到底是做什么的吧!骗子!”他咬着嘴唇,表情极为倔强,“现在救了我的你想要做什么,索性直说了吧,我已经厌倦了和任何人绕圈子说话的日子了。”
  伊斯坎达尔并没有说话,他靠在椅子上挑着眉看着床上的小子,这种生气勃勃、表情丰富的样子,让他再一次回忆起了三年前自己在湖边遇上这小子的点点滴滴,那时候的自己隔着树林远远的看着活蹦乱跳的他。说不定也就因为这个才让自己决定在某一天隐名埋姓来到他身边成为他的老师。
  “你真的做的很棒。”他叹了一口气,这种发自肺腑的夸奖让韦伯忍不住震动了一下,“前面我已经说了,一开始卡帕迪斯只是觉得对方可疑,因为那条商路上来来回回的走私贩子,我们几乎都见过,他们的确就如同你所知道的那样是专门走私种子的商人,但这一次出动的人数格外的多、又在不该出现的时候出现,再加上你在里面,于是我就在暗中跟了上去,却没想到发现对方私下里和哈桑有了接触。”
  “哈桑?”这又是一个从未听过的名字。
  “哈桑不是一个人,而是一个组织,”对于那个组织,伊斯坎达尔其实也知道的并不多,对方既然不曾冒犯过他,他也没有兴趣去查对方,“哈桑一直以来是在邻国活动,从未涉足过边境,当有人翻过山的时候,我就得到了消息,但并不知道他们要做什么,直到发现他们和你所在地那个走私团有联系之后,我才意识到那里面的问题极大。”他说道这里停顿了一下,留意着韦伯的表情,“如果你当时没有动手,由着交易完成的话,极有可能被灭口。”
  韦伯并没有问那个黑衣人的去向,按照当时的情况对方不是跑了就是被伊斯坎达尔抓住,无论是那种反正也到不了自己手里,只是比起那个黑衣人,他有更想知道的事情,“那么你在这里干什么呢?”他深吸一口气让自己的情绪竟然平稳一些,“伊斯坎达尔,我很累,没力气和你绕圈子。”
  他这句话说完,等到的是漫长的沉默,伊斯坎达尔坐在他身边低着头一言不发。那个男人心不在焉的样子让韦伯觉得很不耐烦,他焦躁不安的在床上动了动几下,却最终决定闭上眼睛,“培拉是我地方,反正我已经决定了,无论这里到底会变成什么样子,都和你没有关系,所以等会你走的时候记得关门,让爷爷明天一早叫醒我。”他把头埋在被子里闷声说道,“合作的前提是信任,抱歉,哪怕你救了我,我依旧没有办法相信你。”
  对,就是这样没错,就应该这样。他是杀人凶手,救了自己又能怎么样,难道就能减轻自己对他的愤怒吗?是的韦伯?威尔维特,就应该这样直接一点没错。他蒙着头一遍一遍的告诉自己,要坚强一点不能表现出一丝一毫的沮丧。
  外面什么声音都没有,韦伯屏息凝气的等了很久,终于听到了门有轻微的咯哒声,他并没有探出头,却依旧觉得脸上一脸湿润。自己根本就没有哭,那个只是因为一直闷在被子里所以流了点汗而已,伊斯坎达尔走什么的,那是他应该做的事情,这里根本就没有他可以呆的空间。
  是的,就是这样!
  怀着这种纠结、痛苦甚至于一丝绝望的心情,韦伯再一次陷入了无边无尽的噩梦中,伊斯坎达尔的样子、母亲死的样子,乃至于面对哈桑时魔力透支的绝望感将他紧紧绑缚住,他无法呼吸、无法平静,直到大海的声音再次出现在他耳边。
  哗啦哗啦的海水带着清凉,让黑暗退到了角落,鸟叫的声音、温柔的风声让他感觉轻松了很多,在这里他觉得自己可以忘记一切、忘记恨忘记爱忘记曾经有过的美好和痛苦。
  当韦伯醒来的时候是第二天的早晨,太阳暖洋洋的晒进房间,窗户开着,风轻轻吹着窗帘,鸟儿在远处的湖面上废物发出叽叽喳喳的叫声,看起来生气勃勃。韦伯并没有起床,他呆呆的坐在床上,看着盖在被子上的那条红色披风,那是伊斯坎达尔的东西,只是不知道为什么会放在这里。
  留作纪念还是……希望自己彻底忘记他?韦伯不知道,但他下意识的紧紧抓住那件披风,将它牢牢抱在怀里。他知道这是自己和伊斯坎达尔最后的、可以作为牵绊的东西。
  




☆、第十一章(上)

  接下来的日子一下子就变得很平静,韦伯过着每天处理公国事物一边在图书馆看书的日子,他牢牢记得伊斯坎达尔曾经说过的话,如果把整个图书馆里所有的书都看完,自己就不需要老师了,冲着这一点,他每天都在努力着。
  
  战争并没有如同伊斯坎达尔预言的那样发生,首都和西里西亚保持着一定程度上的僵持,虽然可以感觉到贸易在收紧,但并没有爆发大规模的战斗,对此韦伯略微的安心了一些。在他刚刚可以下床的时候,就将自己在山上所发生的一切原原本本的写了一封信寄给了时钟塔的肯尼斯先生,那位魔法师虽然在随后的回信中以各种各样恶毒的话语将他冷嘲热讽了一边,却最终写下,或者说是布置了相当数量的功课。
  
  韦伯在收到信的同时,相当惊讶的发现迪卢木多?奥迪纳先生在信的末尾祝自己生活快乐,虽然不确定那两位到底发生了什么,不过看起来关系好像略有缓和?
  
  当然,在这两年半的人生中,韦伯唯一没有接触过的就只有伊斯坎达尔了,虽然他的披风至始至终在床边上挂着,但韦伯从来没有也从未想过要去联系他,哪怕知道那个人与自己也就只是隔着一个森林的距离、哪怕知道那个人时时刻刻在关注着自己。
  
  他有他想要实现的自我价值,虽然比起伊斯坎达尔来说可能要渺小许多,但韦伯觉得自己应该一个人前进,成长到足以和那个人并肩的地步。这并不是准备复仇的前兆,相反是放下一切的决心。
  
  时间过的很快,在韦伯16岁生日的那天,有个相当奇怪的客人从远方赶来,那个名叫言峰绮礼的神父在毫无预兆的情况下突然接手了培拉的教会。他是个面无表情的人,但韦伯总觉得他在用一种非常奇怪的表情看着自己,不过好在他并不是那种对宗教非常热衷的人,平时除去各种重要典礼,一般不会出现在教会。
  
  但显然那位神父先生把“将大公带去教会”这件事情视为己任,每到周末都会突然出现在城堡里,以一种相当强硬的态度“邀请”韦伯跟他一起去教会。这种实在是太过刻意的举动让韦伯感觉到了一丝不安,而且通过这段时间的接触,他隐隐约约感觉到这个神父绝对不是泛泛之辈。
  
  年轻的大公非常清楚要摸清一个人的底细,不是光靠观察和语言就能成功的,还需要做相当细致的调查,但他并没有太多的时间可以这样做,因为在前几天的早晨,一封来自西里西亚的信被放在了他的桌子上。
  
  精致的纸张和花押,几乎不用看就能够猜出这封信的主人是年轻的、自己已经发誓效忠的皇帝陛下,只是这个召唤来的略有些奇怪,让韦伯踌躇起来。他并非说话不算数的人,当时虽然说是为了保护伊斯坎达尔而说了谎话,但既然自己珍而重之的向神明许下誓言,那么他就不准备反悔。
  
  只是皇帝要找自己做什么呢?
  




☆、第十一章(下)

  年轻的大公并不认为皇帝需要自己,虽然西里西亚在局势上不占上风,但通过这两年多来的重重贸易封锁,首都及其他地区的布料价格翻了十五倍,严重影响了所有人的生活,这无疑将首都逼到了绝境。
  但宰相依旧没有现身,所有人都认为在那次可怕的袭击中他已经失去了生命,现在局势已经被吉尔斯?德?莱斯元帅彻底掌握。但韦伯不认为事情会就这么简单,种种蛛丝马迹表示纳什并没有死,那位曾经伤势严重的宰相肯定在等待最适合动手的时机,但到底是哪个时机最好用,韦伯也说不清楚。他毕竟身在乌鲁克帝国最遥远的一段,与首都、西里西亚相隔甚远,在情报这方面有极大的不足。但很奇怪的是,那位怪异的神父知道的竟要比韦伯还要多。
  在大流士陛下写信过来后不到两天,神父先生就又一次出现在了他的面前,这一次言峰绮礼先生要说的不是活动、不是祭典而是政治,“尊敬的大公阁下,”他说话的时候面无表情,甚至眼里都没有任何光彩,韦伯根本听不出也看不出来对方的语气里存在着一星半点的尊敬或者诚恳,“我不得不邀请您于十日后,与我一起去首都巴比伦,参加新皇的登基典礼,这并不是我个人的意思,而是来自教会的命令。”
  他这话听起来平淡无奇,却在韦伯内心掀起了轩然大波,年轻的大公坐在桌子后面忍不住深吸了一口气,“主教先生,为什么这种事情……要我去?”他竭尽全力控制住自己不喊出来,登基典礼也好教会的命令也好,暂时将这些东西放在一边,韦伯很清楚自己的公国位置偏远,会跑到这里来的主教,基本上都是那种老眼昏花、行将就木的人,通俗点说基本上就是在教会里没有什么未来的人才会跑来培拉,按照以前的情况他们虽然啰嗦、行为处事有时候也很奇怪,但从不干涉自己,这也是让他至始至终觉得教会可有可无的原因。
  但现在不一样了,言峰绮礼非常年轻。韦伯始终想不明白这样一个年轻、看起来日后会很有希望的主教为什么会选择来这里,但他现在更想不明白,为什么要让自己十天后去巴比伦,而且还是在这种自己即将要去西里西亚的微妙时刻。
  自己为什么要去!这个问题他哽在喉咙口半晌最终还是咽了下去,自从三年前西里西亚和巴比伦同时来信,自己已经选定了放下,中途改旗易帜的话,这种背叛行为是双方都不可能会接受的,“主教先生,您这是在邀请我吗?”
  “是的,大公阁下,事实上这并不是来自乌鲁克的邀请,而是出于教会的邀请。”言峰绮礼面无表情的继续说道,“就如你所知的那样,乌鲁克目前有两个皇帝,但到底谁是正统始终没有定论,战争绝非神的意志,所以主祭大人决定公开进行册封。”
  这话非常微妙,韦伯一时半会莫不清楚教会为什么要在这个时候蹚浑水,在他看来这种册封毫无意义,如果说单册封就可以解决一切,三年前就已经天下太平了,哪里还会有现在的事情,“教会公开插足乌鲁克的国事好像有违教会一贯的立场吧?”明明就是中立,为什么突然要横插一脚,关于这一点韦伯始终想不明白,教会诚然是大陆众多信徒心灵的基石,但他们一贯超然,对所有君主都不偏不倚,况且西里西亚并不好惹,这种时候强出头令人无法理解。
  “这是主祭的决定,我无权干涉,”言峰绮礼的声音毫无起伏,韦伯根本就听不出来他到底是高兴还是生气,也无法从他毫无波澜的眼神中感触到对方的内心,那个人给人的感觉就如同一潭死水毫无波澜,“不过,我想大公还是去比较好,毕竟这是教会的想法。”
  韦伯不喜欢这样的状态,在这三年里他已经习惯了所有事情在自己掌控中,根本无法接受突然冒出来的主教的指手画脚,而且还是这种……带着威胁的口气。不过现在对上教会没有任何意义,虽然宗教是一种无聊的东西、纯粹是控制百姓的一种手段,但它现在还是有存在的必要的,只是有件事情必须要和对方说清楚,“就如同主教先生您知道的那样,这件事情对我来说相当困难,我与其他人略有些不同……”
  “我接到的是这样的命令,还请大公阁下考虑。”主教先生丢下这话转身就走了,甚至不给韦伯任何回绝的机会,年轻的大公憋着劲只觉得自己一口血都能吐出来,但这件事情看起来已经成了定局,自己竟是不去也不行了。
  韦伯无法想象自己到了巴比伦之后会发生什么,甚至不敢想象自己应该如何面对理论上还属于同僚的那群完全不认识的人,他在自己的位子上抓耳挠腮的想了半天,最终忍不住哀嚎了一声,他不想放弃自己这三年来所付出的努力,也不想让这三年来的成果化为乌有,虽然培拉很小,但对于韦伯来说却是在失去伊斯坎达尔之后最宝贵的东西了。
  如果这个时候伊斯坎达尔在……那多好啊。
  韦伯时不时会想起那个人,那个在自己生活中掀起狂风、改变了一切的人,这三年来他从未出现在自己身边,但他曾经说过的话、做过的事情却始终影响着自己。哪怕再怎么努力依旧觉得那个人走在自己面前,无法超过他、无法跟上他的脚步,那种让人痛苦的感觉是无法用言语说清楚。
  “如果你在这里,会给我什么样子的建议,我是该去还是不该去。”年轻的大公看着始终挂在衣架上的那件披风,忍不住自言自语起来,“如果我去了,我和他们立场相悖。如果我不去就和教会作对,你告诉我,我该选择什么?这和当年不一样,没有先皇的遗诏、没有皇帝的赦令,我该怎么办……”他焦躁的在房间里走来走去,脑子里可以出现的只有各种乱七八糟的教会歌曲,主教们的喃喃自语还有……伊斯坎达尔的笑声……
  这让他稍微镇定了一点,再一次坐下来开始认真考虑这个难以抉择的问题,拒绝教会是一个非常傻的决定,自己没有任何能力可以对上教会,虽然它和时钟塔一样始终保持中立但他的这种中立又有其针对性,虽然韦伯已经开始质疑对方的中立性,但依旧无法否认对方潜在的巨大的号召力。
  但他实在不想去巴比伦,或者说他不想以这种方式去那个地方。
  这种感觉会让他有一种挫败感、一种失去一切必须要去的被强迫的感觉,这种如同被押解从自己公国去首都的状况让他下意识觉得自己马上就会面临流放甚至是……被杀。他不愿意做个失败者,特别是现在,他不想失败。
  这是一种韦伯想不明白的执着,他总觉得如果这个时候去找伊斯坎达尔帮忙就是认输,虽然两人从未对此做过什么约定,但韦伯不想让那个人看到自己狼狈的样子。这种想法的确相当天真幼稚,但韦伯愿意为此而努力。
  在三天之后他上了前往巴比伦的马车,同行的还有主教言峰绮礼。对于年轻的大公来说,这个旅程简直就和受罪没什么两样,和一个不说话的家伙面对面坐在一起就如同一种酷刑让他浑身难受,不过好在他及时找到了新办法缓解自己的无聊。
  他开始写东西。
  这是一种很难养成的习惯,一开始他自己也觉得相当别扭,觉得每天分析曾经做过的事相当痛苦,甚至有时候他写出来了又会在后面备注,觉得自己这件事情做错了。但也就是这样一本为了排解无聊而写的手记成为了流传后世、日后所有史学家都必读的著作。
  对于韦伯这个小小的爱好,主教先生没有发表任何意见。他给人的感觉类似于一个空有肉体没有灵魂,好像没有任何追求。在这一路的旅程中韦伯没有发现他有任何爱好、甚至连最基本的感官都没有,他不知疲倦、可以几天几夜不说话,那一潭死水般的眼睛里至始至终没有过任何变化。这样一个让人觉得空洞、乏味的男人却让韦伯觉得异常可怕。韦伯说不出这样看法的来源和道理,但他可以感觉到那种隐藏在那一沉不变的表情下面的恶意。
  虽然对方隐藏的非常好,但韦伯没有忽视那种若有若无的眼神,他很清楚从言峰绮礼口中是根本别想逃出任何消息的,所以他决定继续按兵不动,虽然很危险但现在却已经没有了离开之前的忐忑不安。
  




☆、第十二章(上)

  巴比伦无愧于它的名号,韦伯竭尽全力不让自己露出对这个城市的惊叹和羡慕。它与父亲告诉他的一样、与自己梦中,不,甚至要比自己梦中更为恢弘、耀眼。金碧辉煌的宫殿在城门口就清晰可见,韦伯从马车里探出头一眼望去是空无一人的街道。这种强烈的对比让他心生疑惑,“首都没有人住吗?”他看着坐在对面的主教忍不住问道,“为什么一路上会这样空旷?人呢?”
  “如您所见,这条路的确是没有行人的,您左手边开始一路上都是各个公国或者是其他国家的领馆,还包含法院等诸多行政设施,那里,”言峰绮礼侧过身子指着另一边比皇宫矮一些的红色屋顶,“那就是教会,一般人除了重要的事情之外是不太会轻易跑到这条街上的。”
  韦伯没有回答,他眯着眼睛迎着阳光,看着那红色的上面装饰这金色天使的教会屋顶,在光线的作用下,他虽然无法看清楚那些天使的模样,却能够感觉到教会与皇室的分庭抗礼,这种潜意识是韦伯这三年来逐渐锻炼出来的,虽然有时候很不管用,但他依旧信任着这种能力。
  飞驰而过的马车不止自己一辆,在这条路上,也就这么短短的一会年轻的大公已经看到有四五辆刻着其他公国徽章的马车从自己身边擦肩而过,它们在靠近自己的时候不约而同的停顿了一下,帘子都会挑动起来,露出一双双探究的眼睛。
  这种情况并不意外,韦伯知道在其他人眼里自己就和一个怪物没什么两样,三年前会在首都形势一片大好的情况下投入西里西亚女大公麾下这已经是一件极为不可思议的事情,还尊奉了——按照他们的说法是“伪皇帝”——这更是不可思议,当然还有自己的年龄和阅历,总之在那群人眼里自己是个被嘲笑的对象。
  韦伯也不清楚为什么这位主教这么热切要求自己跑来这里,但现在这点已经不重要了,如何从巴比伦活着回去,才是一切的关键,“请问……时间定在哪天?”他省略了最重要的主语,用一种探究、试探的口气再一次问道,“看起来来的人很多,教会需要帮忙吗?”
  “典礼定于三天之后,我们的时间赶的非常巧,巴比伦是个美丽的地方,大公阁下可以在商业区逛逛。”言峰绮礼慢吞吞的说道,他抬起眼看了看韦伯,伸出手指向窗外,“从那条路过去,是巴比伦城最繁华的商道,您可以去逛逛。”
  “不胜感激,我一定会去的。”
  韦伯的回答并没有让主教的表情有任何变化,在经过一条小巷子的时候,那位先生突然说起了让大公觉得有些莫名其妙的话,“大公的话,晚上还是不要经常出去比较好,如果说巴比伦的白天充满了神的荣光,但晚上却会有恶魔出没。”
  这话有些奇怪,充满了各种暗示性,韦伯感觉到了主教先生隐隐约约的提醒,但恶魔又是什么意思呢?他想了想最终没有把问题问出口,表现的如同没有听到那样,他现在脑子里思路很杂,可以想到的东西并不多,这个夜晚会出现恶魔的段子就这样暂时被他抛到了脑后,按照日程安排接下来会有一连串的事情等着他做。
  首先就要觐见主祭大人。
  韦伯今年16岁,在他这16年的人生中并没有几天是真的看过教义的,他也非常不喜欢参与任何宗教活动,所以说起到底应该如何去见主祭 ,他还真的一头雾水,虽然这一路上向主教讨教了不少应该有的礼仪,但考虑到从未演练过,他自己也是心里打着鼓的。
  马车在下一个街角转了弯,路上逐渐开始有了些人气,透过车窗,年轻的大公可以看到教廷离自己越来越近,但也就在那一瞬间,一缕红色的头发映入了他的眼帘,就如同那时在西里西亚一样,他再一次在街上看了伊斯坎达尔。
  而这一次那个人就站在街边和自己四目相对。
  他仿佛早就知道自己会来,不但朝自己笑了一下,还轻微的点了一下头。韦伯扶着窗框探出头紧紧的盯着他,直到路边的街景将他彻底挡住为止。韦伯突然觉得眼眶一热,他捂着脸坐回椅子上,紧紧咬住嘴唇不让自己哭出来。泪水是一种懦弱的表现,况且他也没有什么伤心难过到要哭出来的事情才对,可是痛苦依旧瞬间占领了他所有的感觉,那种被压抑了三年无法释放的难受在伊斯坎达尔刚才的那个笑容里彻底爆发。
  年轻的大公不得不承认,哪怕是三年之后那个人依旧占据了自己生命的大部分,没有任何一样东西哪怕是时间也无法抹去他在自己心目中的地位,思慕、尊敬还有各种各样的感情最终让他嚎啕大哭起来。
  这是哪怕在面对伊斯坎达尔说出真相时都未曾有过的痛苦,韦伯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这么伤心。
  但这种悲伤没有持续很久就被言峰绮礼打断,“大公阁下,教廷到了。”
  ……韦伯沉默了很久,刚才那场大哭让他失去了全身上下所有的力气和思考能力,在一瞬间他想逃跑,却最终振作起来。在主教先生逼人的目光下,他摇摇晃晃的站起来,将脸上所有的泪水统统抹去,吸了吸鼻子朝着言峰绮礼笑了一下,“的确……是该出去了。”
  主教无声的伸出手,但韦伯拒绝了这份好意,他必须自己站起来才行,在接下来的日子里自己还会和现在一样孤身一人,如果还无法振作,那就太蠢了,“主祭肯定等了很久了,迟到不符合贵族的利益,在这种时候我不想让任何人看笑话。”
  自己不过是一个偏远小地方的领主,追随着没有任何人看好的王妃,与西里西亚结成了只有两个领地的小小联盟,手上没有兵、没有钱。如果还不能够挺直腰板,只会让人越发的看不起,自己来这里并不是来给别人嘲讽的,“我有很多事情要做,言峰主教,比起别人,我还有更多的时间来看清楚这个世界,看清楚我自己到底是一个什么样子的人,也许我还很弱小,但总有一天我会走遍这个世界,让每一片土地都有我的脚步。”所以,自己应该什么都不怕才对,就应该昂首挺胸的走进这个富丽堂皇的教廷,让所有人都知道,自己——韦伯?威尔维特,没有辜负自己父亲的名字。
  主教并没有说话,他走在年轻的大公前面两步左右的地方,慢慢朝着教廷走去,在这里,他总算现出了几分“人”的特征,整个人也带上了几分生气,“你既然去过西里西亚、去过女大公的府邸,再来这里就应该知道,有很多事情光靠钱是不可能实现的。”
  他指着周围一溜排开的各色珍宝,脸上露出了一个极为细微的笑容,“这里所有的东西都是千百年来虔诚的信徒敬奉的,很多并不是只有钱就能买到。”
  “当然,但艺术品和皇位有着本质的区别,”韦伯在犹豫了一下之后忍不住反驳,“艺术品丰富着人的心灵,把它们放在这里,最多也就只是一个笼子,只有极少一部分人可以欣赏,诚然它无价的珍宝,但没有人看,珍宝也就没有什么意义了,但战争不一样,当战争降临的时候人们可不管这个东西到底有什么用,哪怕它上面镶嵌着珠宝,在性命交关的时候,也就只是一个砸人脑袋的工具而已。最后能够获得胜利的,是掌握着经济命脉的人,钱有时候要比信仰、艺术品更重要、更能决定一切。”
  言峰绮礼停住了脚步,他转过头用一种探究的眼神看着韦伯,“你的意思是说王妃赢得把握更大一些吗?”
  “……我不知道,但我看的是遗诏,遗诏既然让大流士陛下登基,那么我就遵照先皇的指示,这一切基于的不是钱而是对先皇的忠诚。”韦伯握紧拳头,他可以感觉到主教的试探,甚至在面对他的那一瞬间自己有说出心里话的冲动,但很快他将这个可怕的念头给压了下去,自己既然来到这里就必须坚定自己的信念,试探也好、什么都行,谎话说一千次就是真话。“小殿下,没有先皇的遗诏,既然没有遗诏那就是篡位,殿下只有五岁,正是什么都不懂的年纪,我不认为他有足够的能力统治乌鲁克。当然如果主祭可以拿出足以让我信服的先皇的命令,那么我会将我的忠诚交给由先皇指定的人选。不因为宗教、不因为到底是哪个立场。”他说完这段话,只觉得心口乱跳,周围四处投射过来的目光几乎可以把他扎成刺猬,但他没有退缩,就如同以前伊斯坎达尔在他身边时那样,绝不退缩。
  走廊上极为安静,韦伯在镇定下来之后,能够听到的也就只有自己的呼吸声,在刚才那段长篇大论之后,他对伊斯坎达尔的思念达到了顶点,曾经和那个男人在一起时的点点滴滴源源不断的流入他的脑海,“曾经,我的老师教过我,在做决定之前可以犹豫,但一旦决定就不要后悔,作为君主,没有后悔的余地,说出来是什么就该是什么,我……是培拉大公,韦伯?威尔维特,就主祭大人决定册封小殿下的决定表示严重的不满。”
  他把这段话说出来之后,突然觉得轻松了许多,曾经有过的慌乱、焦虑和紧张在这一瞬间消失了,“教会本来就脱离世俗,贸然卷入两位王子的皇位之争,已经脱离了教会一开始的宗旨,”他上前一步,很明显的感觉到了柱子后面传来的悉悉索索的脚步声,“教会如果在现在选择小殿下,那么不但会因此而失去彻底一贯的中立立场,而且日后一旦还有同样的问题,难道教会每一个都会管?到时候教会该如何立足?原本只有神才能掌握的地方最后变成世俗的权利也能插手的地方,难道这就是主祭希望的吗?哪怕小殿下因为教会的支持成为了整个乌鲁克的皇帝,他也无法解决随之而来的更多的问题,支持他的贵族会如何看待教会?难道一个个都会好脾气的将这里作为盟友吗?可能会取代他们位置的教会,最后只会落得最尴尬的位置,我言尽于此,还请主教先生代为转达。”韦伯微微的鞠了一躬,在周围一阵阵嘈杂的声音之中转身退出了教会。
  他的话已经说完了,没有继续逗留的理由。在刚才那番话之后,他觉得自己已经找到了自己在这个舞台上所担任的角色,就是不惜一切搅乱这场不应该发生的登基事件。虽然在这之前他从未想过自己会做这样的事情,但这个时候,他觉得这是伊斯坎达尔的一种考验。
  当然这种感觉毫无理由,但韦伯愿意这样想。
  就如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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