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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教]当你家门口发现一只纲吉-第1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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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年颓丧着脸低低地答了一声“噢”,拉开椅子没精打采地坐了下来。
他拾起桌上的筷子也夹了一块烤鱼放进嘴里,那过于浓郁的孜然味充斥了满口,他突然觉得,自己做的料理果然很失败,里包恩说的没错……看着满桌子的菜,他觉得他真是蠢透了,于是便没了食欲,筷子懒洋洋地在米饭里戳来戳去。
却听到低沉的声音响起:“其实也不是不可救药,只要你听我的话,乖乖跟我学,品味还是可以提升的。”
纲吉这才抬起头,看着餐桌对面男人略微低下头来那线条俊朗的脸,半晌,才低声开口道:“可是……里包恩你不会,不会再走了吧?”
他吞咽了一下口水,紧张地等待着男人的回答。
里包恩抬头,目光正对上那双紧紧地盯着他的琥珀色双眸,没有说话。
纲吉见此,心更是悬了起来,他不由得再次唤道:“里包恩?”男人的眼神很深沉,他不能看懂,他小心翼翼地斟酌着措辞,说道:“里包恩,我……”
他顿了一下,目光变得坚定:“这几天我想明白了,那些所谓的亲人也好,活着或者已经逝去的父母也好,其实对我而言,并不是十分的重要,我这样说也许显得很无情,但是真的是这样,我无法对他们产生更为深刻的感情,甚至觉得他们只是一个名词而已,距离我很遥远。如果在我有生之年,能够偶然间遇到他们,那是我的幸运,而如果不能,我也不会有什么遗憾。”
“相反地,我终于明白,到底什么才是最重要的,那就是一直以来照顾我、陪伴我的你——里包恩。”少年说到这里,略微有些不自然,他悄悄偏过头去,躲过里包恩过于直白的视线。
“所以,我不会再去找那所谓的‘亲人’了。”少年说完,重又回头,目光灼灼地看着对面的人。
两人就这样对视着,谁都没有说话,一时之间,房间里安静下来。
良久,男人终于扬起一抹微笑,仿佛朝阳照亮了天幕,他的声音悦耳如水:“谁说不允许你去寻亲了,嗯?”
“咦?”纲吉愕然。
有那人在身边的时间过得总是格外的快,日子终于变得不再难熬。虽然那天听到里包恩说“也不是不允许自己去寻找在世的亲人”,可他自己却再也没有过这样的念头了,连想都没想过。
只是某天突然心血来潮想起里包恩说过可以教自己做料理的事情。
于是在某天夕阳西下,纲吉趁着放学早,从超市里拎回来一大堆食材兴冲冲地放在桌子上,对着里包恩一脸讨好的笑。
里包恩好笑地看着少年,放下手中的书,起身走向厨房,进去之前,不忘回身对着少年勾了勾手:“过来。”
少年忙不迭地拎着塑料袋子屁颠屁颠地跟在里包恩身后。
男人接过袋子放在地上,然后却是拿起围裙系在了纲吉的身上,他的双手拈着围裙带子的两端绕过纲吉的身后,在少年纤细的腰后系了个结。之后却并没有立即起身,而是低头伏在少年的肩上,扬了扬嘴角,轻声说:“你要乖乖按着我的指示哦。”
男人的声音带着热气喷洒在少年的耳畔,纲吉不知怎地,感到一种突如其来的燥热感。他不自然地看着两人如同拥抱的姿势,结结巴巴地道:“嗯,我知道。”
男人笑了笑,退后了两步,他弯腰从地上的塑料袋里拿出一个鸡蛋,说:“先从最简单的鸡蛋羹开始。”他说着,把鸡蛋磕开倒在透明的玻璃碗里,拿筷子搅拌了几下,继续道:“鸡蛋羹虽然看着简单,但其实根据搅拌鸡蛋的方法和细致程度不同,做出来的口感也很不一样,蠢纲,你过来试试。”
纲吉连忙走过来,接过筷子,学着里包恩的样子在碗里搅了起来。
“你这样不对,太慢了。”里包恩摇了摇头,走到纲吉身后,微微倾身,一手握住了纲吉拿着筷子的手,另一手扶住纲吉的肩头,说:“应该这样。”
他握着纲吉的手倚着碗边微微倾斜一个角度,快速地搅拌起来,鸡蛋的蛋黄蛋清很快融合在了一起。
纲吉却是有些出神。里包恩的手骨节分明,手指修长,手心的温度微凉,覆在自己的手上,感觉很舒服。
他不禁恍然发觉,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他和里包恩走在一起时,都不再牵着手了,记忆里那总是把自己的手紧紧握在手心里的温度不知何时,竟变得陌生起来。
以至于现在突然重又接触到了那个温度,竟然会因为陌生而猛然心悸,想到这里,纲吉不由得嗤笑自己,于是那心悸也慢慢地平复下来。
“想什么呢?叫你半天没反应。”男人的声音从头顶传来。
纲吉后知后觉地问了一句:“嗯?什么?”
里包恩轻笑了一声,他低下头,靠着纲吉的耳畔轻声道:“我说,已经搅得差不多了,”男人的薄唇状似无意地蹭过少年的耳垂,放低了声音:“可以倒进锅里了。”
少年像是被踩了尾巴的猫一样,蹬地一下跳到老远,捂着耳垂满脸通红地看着男人。
那瞪得大大的圆圆的琥珀色眼睛真的和猫咪一模一样,里包恩不由得轻笑。
作者有话要说: 作者表示对日式料理只从动漫里了解过,如有用词不当或描述不当之处请见谅~
☆、雨雪霏霏
手机里不断传来机械冰冷的女声:“对不起,您所拨打的电话已关机。”
里包恩恨恨地差点把手机摔了出去。
虽然他和蠢纲之间的误会基本上已经和解,但这误会的根源何在,他可一点没忘。
之前自己因为和蠢纲吵架离开家的时候,他就在联系那个女人了,可恶的是那女人居然关机!他甚至连夜坐上去往并盛的新干线,把那女人的住处也搜了个遍,可依然一无所获,看来自己真是小看了她!里包恩愤怒到极致,不由得握紧了拳,狠狠打向墙壁,在钝痛袭来的同时也不禁深深地嘲笑自己——看来,这就是自己一直以来拈花惹草太过的下场?
这他妈的算什么玩笑?!
可现在唯一能联系到这个女人的方式就只有电话号了,他问过夏马尔,夏马尔这个糊涂蛋居然才发现这个女人失踪了好几天,还说什么早就雇了别的女助手让她们轮流上班了,所以对她们的行踪也不甚了解。
难道就让他这么放过这个女人?怎么可能!
里包恩狠狠地皱了皱眉,他又一次摁下了电话,如果再打不通的话,他就打算在杀手信息交流网站上发布凯瑟琳的资料,自己一个人找不到,雇佣别的杀手总能找到。
他的嘴角不禁流露出一个残忍的微笑。
然而,这次再打,电话居然通了。
“滴——滴——”电话响了一阵之后,长长的忙音戛然而止,似是被接了起来。
“喂——”里包恩出声道,那边却是久久没有回应,安静得连人的呼吸都没有。
这不对劲!
里包恩一瞬间察觉到有问题,他连忙摁下了电话。那诡异的安静随着电话的挂断也不复存在,而他的大脑里却在飞速地猜测着出现这种状况的若干可能。
极有可能是处于被录音状态,更糟糕的是,自己在接通电话的刹那间就有可能被对方探知了所在位置。
可是——凯瑟琳为什么要这样做?自己在什么地方住,她难道还不是一清二楚?甚至都找到了蠢纲的学校里。
一时之间思虑万千,里包恩的脸色微微发沉,他不再犹豫,转而拨通了另一个人的号码。
对方倒是很快接起了电话,不多时,就从电话那头传来了熟悉的透着浓浓慵懒气息的声音:“喂——”
尽管已经许久不曾见面,里包恩却是连寒暄的心情都没有,他劈头就问:“有没有可能通过电话确定一个人的位置?”
对方愣了两秒,语气不善地说道:“怎么,你被定位了?我看那也是活该,打个电话都不知道先问候一下你曾经的老师,啧,真是不懂事。”
听到对方的语气,里包恩这才挑了挑嘴角,说:“好吧,我尊敬的夏马尔医生,请教你个问题,有没有可能通过短暂的通话给人定位?”
“这个,如果对方电脑技术高超的话,是可以做到的——所以说,你是被人定位了么?哈哈,不会是什么烂桃花吧。”电话那边,传来男人猖狂的笑声。
“啧,如果是烂桃花的话我一定转交给你,好让你这个可怜的老男人也体验一下被女人追求是什么滋味。”里包恩毫不客气地回击过去,顿了顿,继续道:“说正经的,我可能是被定位了,但我现在想让你帮我查一下,对方这个号码现在身在何处。”
“啊,这个啊,有点复杂,我又不是搞计算机的,里包恩你这难为人了吧。”夏马尔不满地说道。
“如果这也算难为你的话,你还有什么脸自称是我的老师?行了,我把号码发给你,尽快给我结果,我还有事,先挂了。”说完,里包恩干净利落地挂掉了电话,截断了对方在那头的“鬼哭狼嚎”。
第二天一早夏马尔就打电话过来告诉了里包恩定位的结果。
结果居然是东京,并且是处于离并盛小镇不远的方位。
“所以,你要找过去吗?”夏马尔在电话那头问道。
“当然,我是绝对不会放过她的。”里包恩毫不迟疑地答道。
“可是——这万一是个陷阱呢?”夏马尔皱着眉头说道,按照里包恩这几次来电话中透露的星星点点,他不难猜出里包恩正遇上了什么棘手的事情。
里包恩沉默了半晌,才沉声说:“即使是个陷阱,我也不能再任他们宰割了。”男人停滞了一会儿,继续说道:“七年前由于我的不成熟,天真的以为只要躲过去这阵就可以了,没想到他们是远远不会罢休的,更何况,他们的目的绝非仅仅带走蠢纲,恐怕杀掉我也是目的之一。既然这样,还不如主动出击。”
更深刻的原因他却没有说出口——那就是他再也无法想象如果某一天,那个少年突然从自己身边消失,那时候的他会做出怎样发疯的举动。
电话那头无奈地叹了口气,淡淡道:“随你吧。早在当初你收养那个孩子的时候我就知道不对劲,现在果然应验喽。要我说,直接把那孩子扔出去,谁爱捡谁捡不就得了,一个小屁孩真不知道有什么值得宝贝的——要是个小美女的话,还值得考虑考虑。”
“呵,那你就尽管去找几个小美女好了,但如果哪个美人真落在了你的手里,我倒是真替她可惜。”里包恩笑了一下,摇摇头挂掉了电话。
却在挂掉电话的瞬间,脸上轻松的表情凝固下来。
如果他就这么去了东京的话,蠢纲怎么办?他打开阳台的推拉门,穿过卧室,看着在厨房准备晚饭的纲吉,神情复杂。
少年听了男人的这个决定之后,果然十分震惊,他瞪着那双暖褐色的眼睛,直直地望向里包恩细长的凤眸,不可置信地张口问道:“为什么啊里包恩?怎么要去那么远的地方?是因为出任务的原因吗,可是以前从来没有过这种情况啊……”
“蠢纲,只不过是东京而已,你着什么急?”里包恩抬眼看了看纲吉,嘴角微扬:“难道你还像小时候那样跟个黏人的小尾巴一样吗?”
“呃,我哪有……”纲吉讪讪地答道,他拿起刚刚放下了的洗菜筐,打开水龙头,过了好一会儿,才又问:“那你要去多久,三天吗?”
半晌没得到里包恩的回应,他回头看向男人:“一周?”
里包恩静静看了纲吉好一会儿,才道:“还要更久——也许是一个月,也许是半年,但是我保证,一定会回来。”
装了满满一筐卷心菜的篮子“哐当”一声掉进水池,溅起了水花。
“这么说你还有可能回不来?!”少年顾不上那哗哗流逝的水流,一双湿手就这样拽上了里包恩穿着洁白衬衫的胳膊。
里包恩皱了皱眉,他扯下少年的手,把它攥进手心里,沉声道:“我说了我一定会回来。”
他的目光对上少年那充满了不安的眼眸,叹了口气,暗自哂笑——如此舍不得自己离去的少年,自己之前居然会认为他会因为要寻找亲人而离开自己,也真是鬼迷心窍。
转身绕到少年身后把自顾流淌着自来水的水龙头拧上,扳过少年的肩头正对着自己,说道:“蠢纲,我也不打算瞒你,反正你早晚得知道——还记得七年前咱们为什么会搬到这里吗?”
纲吉看着里包恩严肃的表情,也不由得认真沉思起来,想了一会儿,他说道:“我只能记得里包恩你受伤了——被一群人围攻,受了很重很重的伤。”仿佛是陷入了当年那痛苦的记忆,纲吉的表情微变:“难道这跟你要去东京有关系吗?”
“没错。”里包恩应道:“当时那群人差点把你带走,而现在他们又通过凯瑟琳——就是那个跟你说了些乱七八糟的东西的女人——找到了我们的位置,所以,与其坐以待毙,倒不如主动出击,暗中查一查那些人的目的,这样,我们也好有应对。”这样就可以伺机进行暗杀,男人在心里默默补充了一句。
“蠢纲,你总不想再被莫名其妙地带走吧?”里包恩挑眉道。
“不,当然不。而且,再发生那样的事会给里包恩带来危险……”纲吉忙答道,“可是,万一你又遇到了什么危险怎么办?”纲吉说着,目光紧紧盯着里包恩。
“你傻么,我又不会光明正大地出现在他们面前,别忘了我的职业是什么了,蠢纲。”男人说着,斜了斜嘴角:“如果你再这么担心下去的话,我就要视作对我能力的一个侮辱了。”
“但是……”纲吉张了张嘴,还想说什么,却被里包恩打断。
“好了,别再但是了,赶紧做晚饭,我饿了。”说着,男人伏在少年耳边,低声说道。
作者有话要说: 昔我往矣,杨柳依依,今我来兮,雨雪霏霏。又一个春秋,又一次离别……
不过不要桑心,小别胜新婚呐哈哈哈
☆、惜别
晚饭是在过于静默的气氛中进行的。
两个人都没有说话,除了墙上的挂表在不厌其烦地“滴答、滴答”地响着,房间里甚至只能听到细微的咀嚼饭菜的声音。
泽田纲吉手拿筷子不断地戳着碗中的米饭,思绪却是飞到很远。
印象中他似乎从未与里包恩分开过这么久,即使是前些日子的吵架,里包恩也仅仅是离开了一周的时间,而那一周,却是自己再也不愿回想起来的煎熬。
他几次抬头看向坐在对面的里包恩,可是每每望到对方平静得仿佛什么事也不会发生的脸,就不自觉地把想要说的话咽了回去。
他想说,里包恩,可不可以不要走,不要去东京,如果这个地方不安全,那就再搬到更远的地方好了,更远更冷的地方他也不在乎;
他想说,里包恩,可不可以带他一起去,他不会妨碍你的,只是想跟在你身边而已。
然而他却始终未能说出口,只能对着明明刚刚出锅却显得那么干涩硬冷的米饭做着无谓的心里挣扎。
自己已经不是小孩了,不能再那么黏人,那么不懂事了。
里包恩既然肯告诉自己此行的目的和危险性,那么就一定是相信自己可以照顾好自己,相信自己一定会理解他并支持他,勇敢地面对即将要来临的孤独时光的。
他再次抬头看向对方的男人,却一下子撞进了对方深潭一般漆黑的双眸里。
他怔了怔,然后扬起一个灿烂的笑容。
男人是在第二天下午走的,出发之前把几张□□、家里的现金都交给了纲吉。
纲吉怔怔的接过男人递过来的卡,默默地放在一边,倒是把自己特地去超市买的面包、咖啡、毛巾之类的乱七八糟的一背包东西放在男人面前。
里包恩皱了皱眉,无奈地看向纲吉,哭笑不得:“蠢纲,我又不是去旅游,带这些东西干什么?”
“你可以路上吃,到了东京之后也许不能立即有时间吃饭呢?哦对了,里包恩你要住哪里啊?”他在地图上查了查,北海道到东京要走好远好远的距离,那么长的路程,不备点干粮怎么行?
“嗯,这确实是个问题。”里包恩挑了挑眉,装作一副困扰的样子,“你说,我住情人的家里可以么,反正,你知道的,我的女人缘还是很不错的。”说完,他双手环胸,眼神戏谑地看着少年。
“里包恩你……”听闻里包恩如此回答的纲吉,心里不自觉地涌上一种莫名酸涩的感觉,他正不知如何作答,却看到男人充满笑意的眼神,瞬间明白自己又被男人耍了,于是,也笑:“嗯,这样不错,既省了住宿费,还方便省事儿。”
“哈哈,可是你不介意么?”男人环到少年的身后,低头伏在少年的肩头,深吸一口气,闻着独属于少年的清新气息。
已经习惯了男人这样动作的纲吉倒是不像第一次那样面红耳赤了,他无谓地耸了耸肩,声音闷闷地说:“我有什么立场去介意,你不是一向这样吗。”
里包恩嘴角微扬,他起身将双手搭在少年细瘦的肩头,凑过去低声道:“你当然有立场,只有你有立场。”男人的尾音很轻,融在微凉的空气里。
纲吉却是没听清,不禁问道:“你说什么?”
男人笑着摇了摇头,他走向沙发旁边,拎起自己一早就收拾好的一个背包,回头道:“蠢纲,有这闲工夫倒不如多担心担心你自己,我不在的这段时间里,可别把自己饿死了。”他说着,走过来揉了揉少年软软的碎发,就像是曾经他做了无数次的动作那样。
而彼时东京郊外的一个掩映在重重乔木和苍松下的地下建筑内,也正弥漫着紧张的气氛。
这是一间墙面通体纯白的房间,房间不大,四周贴着光可鉴人的洁白的瓷砖,房间的正中央摆放着一把金属材质的椅子,上面坐着一个垂着头的女人,她对面的沙发上则坐着几个身材高大的男人。房间墙壁和天花板连接的角落里有一架全角度的摄像头,静静地窥探着房间里的一切。
男人挂掉了电话,看向椅子上做的女人,笑了笑,低声说:“你做得好,凯瑟琳,我们这就派人过去那边,相信一定会有收获的。”
这是一个中年男人,留着利落的短发,眉宇间隐隐流露出一种不同于寻常人的神色,那种神色仿佛是经历了许许多多硝烟与血汗的残忍与冷漠。仔细看来,这男人竟有几分眼熟,分明是七年前在并盛劫持纲吉的那个黑衣男人!
枯坐在椅子上的女人仿佛很久都不曾抬头,她那头长长的卷曲的头发凌乱地披在眼前,如果不是开着灯的话一定会很吓人。
听到男人的话,女人的身体微微动了动,她像是十分艰难地扭了扭脖子,抬起了头,露出一张苍白的无血色的脸。
那上面曾经熠熠生辉的水蓝色眼眸此时仿佛干涩的湖水一般,泛不起丁点波澜,她张了张口,才发现自己的声音也变得如此沙哑:“你答应过我的,不会伤害他!你要说话算话!”
男人身旁另一个较为年轻的男子皱了皱眉,不悦地说道:“注意你的语气,你有什么资格命令部长大人!”
男人却是出声打断了年轻男子的话,说:“她说的没错,我是答应过她不会伤害那个人的。既然答应了当然就要遵守承诺不是么,这是我们家族Boss教导我们要人人恪守的信条。”男人说着,把右手放在左胸前微微倾身,像是在向什么人行礼。之后,他直起身,眯着眼看向对面的女人,说:“不过你也不要忘了自己的使命才好。之后要做什么,要去什么地方,都要给我心中有数——这几天,你可以先从这儿出来了,好好休养一番。啧,看看吧,即使是我们的凯瑟琳大美人也禁不住这样的折磨啊,哈哈。”
男人站起身,走到凯瑟琳身边,抓起一缕那暗淡的浅棕色头发,哈哈大笑着。
凯瑟琳把脸别过去,木然地不发一言。
有了那个叫山间的男人的发话,她终于可以不用再待在那个监狱似的屋子里了——然而,这个地方本身难道不就是个监狱吗?被两个陌生女子扶着走在长长的走廊里的凯瑟琳如是想到。
长长的金属材质的没有窗户的走廊,陌生的面无表情的穿着制服的女子,还有偶尔经过却是噤若寒蝉不发一言的工作人员,一切的一切看起来都是那么冰冷僵硬。
正如曾经的自己那样。
两个女人扶着凯瑟琳到了一间卧房,卧房里摆着一张床,沙发,茶几还有电视。
“请凯瑟琳小姐好好休息,有需要的话可以呼叫我们。”女子的声线平稳毫无起伏,宛如冷漠的机器。
凯瑟琳没有回应,躺在床上的她只是默默地闭上了双眼。
女子见此,便悄悄地走出房间,不再言语。
凯瑟琳内心不禁冷笑,这和之前的□□有什么区别?只不过是换了一个稍微高级点的地方。
她不由得想起那个男人漆黑的斜挑的凤眸,想起那个男人侧脸上坚毅俊朗的线条,想起那个男人也曾经静静地凝视着她,目光如水。
她抬手覆上了自己的眼睑,遮挡住太过刺眼的灯光。
可惜,那样的目光自己再也看不到了,而且是被自己亲手断送的。
可是,难道她就合该如此吗?她也是无奈的啊。
不过是爱上了一个永远不会属于她的男人,爱上了一个心被另外一人所系的男人。
既然如此,她主动去争取又有什么错?
可为什么,命运是如此的诡吊,她从未想过,她对里包恩的爱居然会变成一把利剑,被自己的家族,被这不公的命运,逐步刺向里包恩的心脏。
待到一切明了的那一天,即便里包恩真的如山间所言,留了一条性命,恐怕也再不会对她报以任何情感了。
那将是连恨都算不上的淡漠。
她的嘴角弯起一个嘲讽的弧度,却又转瞬间被流淌至嘴角的泪水淹没。
作者有话要说: 凯瑟琳的报应终于来了,大家鼓掌欢呼吧哈哈哈哈╮(╯▽╰)╭
☆、一个人在家的日子
北海道的雪总是来得异常的早,十一月刚到,从西伯利亚漂洋过海的寒流就迫不及待地席卷了这个城市。猎猎作响的寒风几乎瞬间就用一种彻底纯粹的白覆盖了这整座北 方小岛。
路边的松柏也被披上了厚厚的雪被,那纤弱的枝桠眼看就要承受不住雪水的重压而弓起了脊背,“扑通”一声,树枝终于到了极限,奋力地一甩,把压在自己身上的雪尽数摔向了地面,落雪融融地洒了行人满身。
“十代目,小心!”眼看着前面那棵松树又要落下细雪,狱寺隼人眼疾手快地拉了一把身边的人,堪堪地使那棕发少年躲过了落雪的攻击。
冷不防被拽了一下的泽田纲吉一个趔趄,幸好有身边的人及时扶住了他。他这才从神游中回过神来,回身看了一眼那落了一地的碎雪,转过头来腼腆一笑:“狱寺君,谢谢你了。”
银发少年摇了摇头,他转而仰头看向那玉树琼枝的松柏:“虽然雪天地很滑,树上的落雪又总是砸到人,但是这种银白的世界真的很容易让人从心底宁静下来呢。”说着,他像是想起了什么一样,转过头来兴致盎然地说道:“十代目,听说下周有冰雕展呢,我们一起去看吧!”
狱寺那碧绿的眼眸直直地望过来,里面饱含着期待和喜悦浇筑而成的点点星光。
纲吉不由自主地点了点头,他随着刚刚狱寺的目光,也抬头望向了从那交错的树枝中透出来的苍白的如雪一样的天空,思绪不禁又飞得很远。
此时此刻,位于本州岛的东京又是什么天气呢?
是如同北海道一般的飞雪漫天还是秋风瑟瑟呢?
即使订阅了东京天气预报的短信,可那冰冷的几十个字的天气信息远远不能满足他想要知道更多消息的渴望。
远远不能。
他下意识地握紧了外衣兜里的手机,从昨天晚上到今天都没有丝毫震动。
里包恩是没有看到他的短信吗?还是嫌他太过啰嗦?
昨晚电视上的天气预报说会有寒流到达北海道,甚至会影响到关东地区时,他第一时刻想到的便是发短信问候里包恩,提醒他注意天气变化。
虽然,他知道这种举动顶多能换来男人的嘲笑,可在平时,即使是嗤笑他多此一举,里包恩也会回一句“有空关心我不如多关心下你自己”或是“蠢货就别装出细心懂事的样子了,你该提醒你自己出门别忘戴围巾手套”,可今天怎么就不记得回复短信了呢。
“十代目你在想什么?”看着半天不出声的纲吉,狱寺不由疑惑地问道。
“啊,没什么。”他收回思绪,拢了拢脖子上毛绒绒的围巾,笑道:“天真冷,我们快点回去吧,狱寺君。”
“嗯,好。”狱寺也展颜一笑,拉起纲吉的胳膊,踩着铺满了落雪的地面一路滑着向前小跑起来,惊得纲吉下意识地一叫,待掌握好平衡后,也放开胆子抓紧了狱寺的手臂,在这天然的滑雪场上放肆地奔跑起来。
一周的日子很快过去,全市一年一度的冰雕展在市中心的广场上开幕,且不说广场中央摆放的各式各样或精美绝伦或高大雄伟,或小巧细腻或浑然天成的冰雕,连整条中央大街上的商铺门口都摆上了清一色的美丽冰雕。
泽田纲吉是来过冰雕展的,他清楚地记得那是在两年前的冬季,里包恩偶然兴之所至,提出要带他一起去看冰雕,于是两人全副武装了一番之后,便兴冲冲地来到了这里。
他记得当时两人还在一座兔子形状的巨型冰雕下面拍了照呢,原因是里包恩认为那只又白又傻的兔子很像纲吉,于是逼着他做了跟兔子一样的动作拍照留念。
那是他第一次去看冰雕,当时的他被这银装素裹、晶莹剔透的世界深深地惊艳到,并因由男人的陪伴而成为记忆中美好的回忆。
可惜,这次难得有机会再来看冰雕,里包恩却是不能来。
纲吉小小地叹了口气,他朝着被冻得通红的双手哈了口气,边跺脚取暖边等着狱寺。
所幸没过一会儿,狱寺就到了,银发少年远远地就招起手来,急不可耐地跑过来,边跑边喊:“十代目,对不起,我来晚了!”
少年在他面前停下,气喘吁吁地向他道歉鞠躬。
纲吉忙摇头说:“没关系,我也是刚到。”
狱寺却是始终过意不去,他看着纲吉被冻得红扑扑的脸,提出要请纲吉吃关东煮。
于是两人便一边捧着热乎乎的章鱼烧,一边嘻嘻闹闹地随着人流游赏起来。
今年的冰雕展多了不少新玩意儿,比如广袖博带飘飘欲飞的仙女样的冰雕,比如缀满了琉璃灯在渐沉的天色下看起来分外炫目的冰雕,比如底盘安装了什么机械会徐徐旋转并唱着歌的冰雕,确实是花样百出。
两人流连于各式各样的绝美艺术品之间,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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