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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楼梦同人]编剧在红楼(完结)作者:落月无痕-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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贾宝玉早在礼佛回家时就听说府里来了他梦中所见之人,早按捺不住的要来看,偏偏换衣洗面一番拾缀,这已让他不耐烦,碍于母亲的威严又不好过于轻浮。好不容易欢快的要出门,偏又在走廊上遇到了他父亲。
贾政见不得宝玉似一匹脱缰的野马,顿时瞪起了眼睛吹起了胡子,直接把人提溜着进了书房开始一番教导,顺道又要他写字看看。
宝玉心中暗暗叫苦,写个甚么字,他那本字帖还没练完,多日疏于勤练,此刻写出来的字不叫贾政将他大骂一顿他都可以不用姓贾了。早知道就该先让铭烟出去探探风头再出门,谁知道他爹今天会走这条路呢。
哀哉,哀哉。
他小小声的说要去见母亲,贾政大手一挥让人去传说是二爷今天先在书房用功了,听的宝玉如同被雷劈了一样。他又哪里敢说要去见府里来的客人。
正是一番愁眉苦脸低头听训之时。
也是贾母听到了他可怜的呼声。派来的人倒是快。只先问了贾政公事忙完,用饭没有。
贾母派来的人当然同宝玉是很熟的,宝玉顿时眼前一亮,仿佛光明就在眼前,连忙朝那小厮使眼色。那人当然瞧见了,又同贾政问了些家常话,便说:“不知公子的功课问完没有,老太太此刻有事要寻呢。”
倘是夫人有事要找,贾政当然可以先行拒绝,但是母亲开了口,他总得卖几分面子。便松了口,让宝玉跟着去了,走之前当然又是狠狠训斥一顿。
宝玉被他一骂浑身僵的像是冻成棍的小公鸡,待出了门走了一段,方才又活跃的眉飞色舞起来。此刻他一进门,先是问了母亲祖宗安,再忙不迭的就去看那新来的妹妹。
一瞧,不禁心中赞叹,府里的姐姐妹妹已是人间少有,外头的竟也不差。想来是他见识浅薄,要不是家里人不许,他就该同那城中的二郎一样多出去走动走动,也好过在家里当一只井底之蛙,若是说了甚么不对的不是惹人笑话。
再一瞧,咦,这妹妹似乎比他高?
宝玉跑过去,略仰头看了看甄士铭,对方的视线一直定在他的胸前……
“我同妹妹梦中相见,但也不知原来妹妹竟是一个姐姐。”
甄士铭回过神来,眼见这美公子目露热切,心里一激灵,似笑非笑道:“宝二爷好。”
孩童的声音男女倘未分,但终有别。听得宝玉心中又是一个激灵,不禁有些疑惑:“我听闻是甄家来了一个妹妹,怎么似是个哥儿?”
凤姐儿笑的拿香帕捂口:“你可再仔细瞧瞧,眼睛是只长了一双么?”
宝玉闻言,定睛一看,这才瞧见原来在那哥儿身后还有一个,却是梳着垂髫,目光澄澈,面庞丰丽,模样虽小,但整个人秀丽干净有如初夏池中那含苞待放的荷花。虽然同那梦中女子并非完全一致,却是有几分相像,立时喜上眉梢。
忙不迭的就要去拉人手,笑道:“嗳,果真如此。”
先不说甄英莲如何吃了一惊的要躲,就是王夫人也道一声胡闹:“教给你的礼数全都给忘了么,哪有上来就如此鲁莽的道理,真在客人面前丢丑。”
凤姐便道:“小孩子家没那么多规矩,太太不必责备,那只说明他们合的来不是。”
宝玉一听嫂子给开口说了话,当然很以为然,加之只要他老爹不在这里管束着他,他在这里从来是很活泼的,便也连连点头:“规矩管着的是不守规矩的人,我看见家里来了新的客人,只觉欢喜,更是亲近,亲近之人要甚么规矩。那谁说的,天然本性最是纯粹。”
便有人嘻嘻笑道:“你总能杜撰些出来。”
宝玉心中高兴,也不去计较,倒是想起一桩事来,好奇又欢喜道:“那日我在梦中,同我一起玩耍的不过一人,如何竟有两位神仙似的人物?”
王熙凤道:“没给你介绍呢,这两位是你甄世伯府上的,一个是铭哥儿,一个是莲姑娘。你闹着要寻人,甄家世伯听说了,也觉稀奇,便让他们过来同你见一见。如今便是同我们一起住一段日子,给你添个玩伴,也和你以后一起读书。”
宝玉自动忽略后一句,得知那亭莲似的妹妹确也叫莲,只笑着拍手:“读书且不必说,日前同姐姐们一起玩,说到这府中来来往往人不过那么些许,元春姐姐近日也不同我们走动了,正是少人的时候,现下多了位妹妹……热闹很多。”
说起妹妹,他又忙问英莲多大了,得知比自己小了一岁,心道这声妹妹没有叫错,更是欢喜。定下神来,又不自觉的瞅了甄士铭好几瞅,心中暗道,府里女眷居多,男子偏少。宁国府的蓉侄儿已是风流俊美,但他也没见过如此丰秀人物。想是以前所觉男子少有几个好的,如今一见倒也不全是如此。
“这位甄家的哥儿该是哥哥了。”
甄士铭心道,你既然同英莲互称兄妹,就平白小了我一辈,该称我一声叔叔。
想是这么想,不过自然不会真这么说,秦钟同宝玉亲密无间,早已忽略辈份之说,他一介外人必然也不用拘泥于此的。他看了宝玉好半晌,发现对方倒也没有想象中的如此混世魔王,还好没有见一个妹妹摔一块玉,不然估计那玉不傻也得摔疯了。
便道:“二爷该当比我小,哥哥不敢当,唤我名字便可。”
那贾母笑着打趣道:“倘你要认一个妹妹,可得跟着人家多一个叔叔,倘你认一个兄弟,便就多了一个侄女。你自己选吧。”
宝玉聪明伶俐,听这一番话已然懂了这两人的关系。略一思忖便笑道:“我既认一个妹妹,也多一个哥哥。至于叔叔爷爷之辈份,若是相处的好了,喊甚么又有甚么关系呢。就算他是我伯伯,我也是愿意称一声的。”
听的一众大笑,王夫人连连摇头:“又说胡话。”
甄士铭面上微笑,心中竟似少了些许激情,多了几分感叹。要说这么一个出世美玉不受世俗所累,遇上一个仙苑奇葩看淡功名利禄,唯有这两都凑到了一起。也叫宝玉叹世间懂我者唯有妹妹一人也。可叹他这样的思想在这种社会必然是遭人闲话的。这岂非也是出世文人的一种寞落,仅能靠些许文字喱语方能排解。
他这边念头刚一转完,便听袭哥笑说:“二爷取的好名字,当真是宝玉一块。”
这宝玉一听,便想到了一事,摘下脖子上的玉递给她说:“送给你。”
且不说袭哥如何惶恐哪能要,但就那贾母王夫人已然变色。
便听袭哥说:“如此宝贵,哪能随便给人,二爷真是说笑了。”
甄士铭脑中突的一个激灵心说不是吧!
果然就是这么一个不是吧。
但见宝玉陡然变色作势就要摔手上的东西:“甚么宝贵!一块石头而已都那么当一回事,若真是宝贵,自然该送给喜欢的人!”
他一手往下,那玉就嗖的飞了出去。
老太太一颗捂着的心停在了那里。
……一众视线看向了甄士铭。
“……”
甄大编剧淡定的起身,手里握着那块玉。
室内居然静默无声?就是边宝玉也惊讶的望着他。
“……”
甄士铭硬着头皮,把玉戴回宝玉脖子上,咳了一声道:“呃,珍贵不是因为石头珍贵,而是因为太太老太太对你关爱。这才视石如子。既然如此,别人也是不舍得收却一番爱子之心的,肯定更希望只你一人好生的戴着,也不辜负他们对你的喜爱。”
实在是太静,静到甄大编剧总觉得要说些甚么,原谅他文不对题驴头不对马嘴,自己也不知道自己在那边绕着些甚么。
再说他不是故意要接的,他只是那么顺手一捞,好嘛,成功挽回一众闹声。
一息沉寂之后凤姐忙出声道:“可不是,就连初次见面的甄哥儿都懂这个道理,二爷怎么就不晓得了。可不要再拿那东西出气,好伤太太祖宗的心!”
贾母这才一口气缓过来,又气又苦心的劝。
于是一众纷纷也说起话来。
宝玉手里拈起那玉,思及甄士铭方才所说的话,竟觉有几分道理,比往日母亲之类所劝这东西如何是命根子有着根多了。一念消便万气消,又眉开眼笑起来。爽快的道:“甄家的哥哥说的有理,我听着呢。”
眼见这混世小魔王居然也有听话的一天,王夫人他们不禁对甄士铭令眼相看起来,更是以为有这哥儿相伴必能解他们不少烦恼,说不得对宝玉这孩子可少操不少心。
于是一众热情的视线,看的甄士铭悄悄揩了一把汗。
我去,这说变脸就变脸,富贵人家的孩子不好处啊。喜怒无常得治治。
☆、贾宝玉笑邀房客
宝玉闹玉这事儿摆明了不是一次两次,单就甄士铭知道的也有三次四次,又何况是以前他不知道的呢。这次见识了倒好了,眼见众人劝说无用的宝玉此次居然听进了这话,上头的人别提有多开心,连带着贾母看甄士铭几人的眼光也更暖和了一些。
便吩咐着说要给他一个好的院子住着。叔侄同住一屋不妥当,再安排甄英莲去姑娘家的院子里,同迎春一起住,迎春那里本来已有了司棋,又把袭哥调去贴身侍候着了。
她这一安排有几分道理。
惜春是宁国府的,元春大了,迎春性子平和,年纪倒也能贴近一些。,单独分院只怕姑娘小,一个人寂寞,同府里的姑娘住一起,不但热闹,彼此也好照应。这样,迎春那里也多了一个丫头,通有两人照顾着挺好。
甄士铭听是迎春,心中倒也觉可以,只是迎春性子过于平淡,就是被丫头们慢待了也不会出声,只这一点他得好好嘱咐英莲一声。身是客就算诸多不便她不好讲,但可以过后同他说,但凡他知道了,总会想法子处理。
就是自己的住处么……但愿不要离得太远。
说实话,这家业大也有不方便的地方,那啥一个人住很远的话夜风呼号甚么的也会听着渗人啊,而且去哪里哪里要走好多路的更重要的是到底安不安全。
他这厢正思索着有的没的呢,便听宝玉一句话打断了他所有关于小小一别墅的幻想。
宝玉笑着说道:“再腾甚院子。我那里不是可以再住一个人么,难能有同我年纪相近的哥儿处着,只略作收拾,我俩住一个屋,一起作学问也方便。”
甄士铭:“……”
你那屋得留着给你的林妹妹住呢亲。你别这么慷慨啊亲。难道要我以后再寻思着住哪里么亲?那个时候就算他还在的明显也不可能说‘哦,我搬出来,让林妹妹同宝玉一起住那碧纱橱’这种话吧。这是有多惹人侧眼啊。
可老太太立马笑了:“这打算也好。宝玉今起也会念书,真是好,好。就只怕委屈了甄家的哥儿要同我那混世小子同住。”她说着委屈,看着甄士铭的眼神却慈爱的让人说不出半个不字来。这明摆着不是询问而是眼神攻势好么。
甄士铭听到自己无比恭谨的说:“能同二爷同住正好多一个人热闹,也不是人人都能得的,又哪里是委屈呢,老祖宗多虑了。”
才不!才不!我想一个人住啊!多虑啥啊是该感谢啃了很多遍的类似话体么?这种满嘴红楼腔的话语他一个大男人现在为毛说的如此之溜。
甄士铭心底垂泪面露微笑的看着宝玉欢快的拿瞅着好友的眼光望着他,显然大约可能是因为之前那玉的事件让他对除了胭脂以外的非女子生物有兴趣吧,是说宝玉其实对男女并无偏见,他只是对这旧时代中思想新奇的人感兴趣罢了。
臂如秦钟,臂如琪官。
也罢也罢。
大约只是晚上会聒噪一点。甄士铭如斯想。抱紧主角大腿什么的,应该挺好。横竖里待几年一过林妹妹到场他也该退居二线怎么也不可能去充当大功率的电灯泡。嗯。
此事便定了。
王夫人心中也觉很是。只是碍于面子,她并未开口说,如今宝玉自己把这主意提了出来可不是再好不过。儿子能有如此上进之心她是无比的欣慰。
因为袭哥给了英莲的缘故,甄士铭身边就没有人了。宝玉那边既然多了一个人,怕是原先的人不够照顾,贾母又另外派了一个丫头叫阿暖。阿暖原叫暖春,但因府里的姑娘们已有春作名,她就不便再如此称呼,只叫作阿暖。
凤姐吩咐着下头当夜就去送了几床新的被褥,帐子就不拿了,宝玉那里还有新的在橱里。
待叫袭人领了宝玉甄士铭一干人等下去歇着,剩下的就是管事者要处理的了。
凤姐交待完那些琐碎,又把自己拟的礼物单子给王夫人同贾母看了。
上面是一些珠宝串子,珊瑚摆饰,金银饰钗,并有些难得可见的胭脂水粉,东西不是特别贵重,甄家也不缺这些,这不过是一份心意。单拿后头的那胭脂水粉来说,不但落不了人口舌,更能图夫人姑娘一乐以表亲近。
王熙凤心眼密实,办事严谨,贾母十分的欣赏,王夫人自然是对自家这亲上加亲的凤姐儿十二万分的满意,更不会多话。两人看过之后就让王熙凤着手去办。
贾母赞道:“自打琏儿娶进了凤姐,我们是省了不少的心。你倒是有一个好侄女。”
王夫人便笑着看面若桃花的凤姐:“确实省心不少。如今家里打理有了熙凤,可叫我没事干了。倘若宝玉以后成亲也有这么一房媳妇儿,我也能放心。”
凤姐面上红了,口中依然爽辣:“二弟如今不过几岁,说这些也早。我有甚么好的,二弟以后的媳妇怕是要比我好上千百倍。”
王夫人叹道:“宝玉那个性子哟……”
之后是一句甚么话她却不说了。
这一番对话外头已经走远了的诸如甄士铭等人是听不到的,虽说他人在外头心在屋里估摸着这几个当家女人不定是要说啥子事呢吧,总也抵不过那宝玉的热忱劲。
原是先把他们安置在别屋,因迎春宝玉处并未收拾妥当,但宝玉却说:“不过是添一床被子而已,有甚么忙的,就是今晚忙不成,我同他睡一起,又不妨事。倒是这个妹妹得好好安顿了,倘迎春姐姐那里人手不够,再把我这儿的人分出去一同忙活。妹妹是姑娘家,自然是娇贵着的,被子得暖软了,纱子要熏香,总之怎么舒服怎么来。”
他想了想又跳道:“不成,我得一齐去看着,弄好了才放心。”
袭人比宝玉要大,此刻早已懂事,闻言劝道:“这么晚了,下人忙活着呢,你去那儿当一个大爷似的一坐像甚么样子,要二姑娘忙这忙那再同你说话么?”
甄英莲进了门,答了老太太一些问题,此刻倒不说话了,只在后头偷偷拉了拉甄士铭,示意他慢下脚步凑过去,小声道:“随便一睡不就成了,这里这么大,想必空房子比咱们家要大好多。何必现在去扰人安宁呢。”
甄士铭抬头看了看前头,袭人仍在说着宝玉,另一个也就歪头不知是听不是听。就也小声的说道:“他们家虽然大,但是没有哪间空屋子都有暖炉被褥好教人住。与其今日忙活着收拾出新屋子,不如直接把这忙活用一次。省得明日再着忙。”
甄英莲便又小声道:“可我听说大府里的小姐姑娘都很有些脾气,我一个外人为何要与她们同住。此刻前去打扰,怕是不妥当。惹人生气了可怎么好。”
那是因为迎春是贾赦同妾所出,地位并不如何之高,加之性子也不出彩,看着好说话,府里便觉很好相处罢了。倘要挑一个人同住,他们自然认为迎春是一个好人选。可惜如今黛玉不在,不然倒是可以同她住,虽说言语上要小心些别无意惹了林妹妹的七窍灵珑心,毕竟人是一个好人。迎春虽然不会欺侮他人,却只怕连自己的事也无意争锋,凭的吃亏。
说起这事,甄士铭记得得好好同英莲说一番了。
在这种府中,不是忍气吞声便好活的。
二十一世纪的教育中甄士铭虽然不是一个精于斗心思的人,但怎么说事途沉浮对人心也有些了解,炎凉世态也经历一些,倒不会一厢情愿的很小白,以为自己开了挂便无所不能,主角光环照耀着谁呢,还是不是要靠自己。
他道:“迎春是个好相处的,就是为人有些沉闷,不善言辞。你言行都好,这个倒也不用多注意。只是你心性良好,若是她院里的丫头暗地里给你脸色看,或是不重你惹你受气。你就算面上忍着不说,回头必然要告诉我。”
甄英莲睁着一双清澈的眼,随口就道:“然后如何?”
“……”
然后我就会想办法帮你处理啊。
可是甄家的叔摸着鼻子,心里觉得告诉一个小娃娃乱七八糟的事不太好,孩子还是留点童真为妙,便挑着话总结成一句:“然后,然后就没有然后了。你同我说了,他们便不会再对你不上心。总之你说就对了。”
甄家的姑娘很是童言无忌:“叔叔真厉害。”
他叔叔仰着比她高了大半个的头,半晌,很深沉的嗯了一声。
☆、正是红楼初起时
从宝玉口中得知,袭人被分到他那边侍候着也就不长时间。这毛孩子,那么小就知花气袭人这样的句子了,不过花袭人的确比花珍珠要来的好听。都说曹冲年纪虽不过五六却已经有了成人的智慧,这么一看,他这个年纪已经懂得如何称象了,宝玉这会儿心比大人赞花娇好像也没甚么。富家子弟早熟,穷家子弟早成,古人诚不欺人哉。
他先同英莲一同去了迎春那处,那边的人早得了消息已经准备的差不多,在外头等上一等,也就处理完毕了。迎春站在一边,着人忙活,见是袭人带着宝玉和两个不认识的人过来,便迎了出来,瞧着甄士铭二人道:“我下午的时候就听说来了客人。怎不早讲,如今只能这般忽忙准备出来,东西粗糙,怠慢了可怎么过的去。”
不等袭人接口,宝玉已经蹿了进去,笑说:“二姐姐这里东西若是粗糙,叫我怎么是好。”
他素来在姐妹面前说着此些话,袭人等人是听惯了,迎春不似其它姐妹,更不会说话,只得抿嘴一笑不言。袭人也不理他,只对迎春道:“这么大晚上的打扰了二姑娘。老太太晚间才回来,也是方才才定下。甄家的妹妹年幼,老太太的意思是先在姑娘这里过一段时间。一则好叫她快些习惯并熟悉。二则同姑娘们亲近的起来,不至于陌生。等开春暖和起来,莲姑娘也同大伙熟悉了,再另收拾一间屋子出来住。”
甄士铭听的一愣一愣,贾母只说短短那么一句话,袭人竟可以分出几层意思出来,是他太无知,还是这花袭人很是伶俐。
便听迎春说:“我虽很乐意同妹妹亲近,只是说要教些甚么,是真没有。倒不如元春姐姐多才,也不如探春能干。只能将就着给一间屋子好叫妹妹住的舒适罢了。”
袭人笑道:“便是看中姑娘这份厚实心了。”
说着她将英莲拉过来,笑意吟吟:“莲姑娘,这是我们二姑娘,为人很好,你有甚么想知道的都可以问她。这段时间便先同她处着。省得一个人住间屋子,心中不安。”
甄英莲一只手在背后拉了拉袖子,瞧了甄士铭一眼,又回过头脆生生的喊了一句姑娘好。
迎春露出些笑来,伸手拿过荷色滚边银托盘上的一个果子递给甄英莲道:“日后你我自然情同姐妹,只是姐姐愚钝,还望妹妹不要见怪。屋中简陋,些许将就了。”
宝玉正不安份的四处乱看乱摸,此刻闻声笑说:“我倒也想在这陋居中一住。”
袭人朝他招手:“还不快过来,回去晚了扰了老太太休息可怎么好。”
宝玉平日里睡得也早,应是家里人管教的缘故,此时难得可以晚间乱蹿乱逛,正是得意欢快的时候,听得袭人言便道:“那就该将我挪出来,何必再去扰老祖宗清静呢。”
袭人道:“若是将你另置他处,恐怕只折腾的更晚。老太太爱护你将你放在她身边,你倒还说这样的话了,仔细我告诉她去。”
“好袭人。可别。”宝玉一下子贴过来抱住袭人的腰,央笑道,“老祖宗心疼我,我自然知道,方才不过一时戏言,如何说这种混话给她听呢。”
他同袭人二人甚是熟稔,此刻笑闹,外人眼中看来很是亲昵,甄士铭却有如五雷轰顶。
倘若有雷劈过真如实物,他五雷轰顶那么多次,怕早作一堆焦土了。
他竟然忘了!
他竟然只在意了宝玉说的同住一屋,却忘了宝玉是同贾母一起住的?
当日黛玉进府,说要安置何处,因为贾母爱护外孙女,便将她安排同自己一起住了,而那个时候,宝玉已经同贾母住一处。贾母原是在外头暖间套阁,宝玉在里间,而黛玉住进了碧纱橱后,宝玉并未搬出去,只在外间大床上睡了,也就是说,这才是同吃同住。
如今这算什么?
他还觉得,若是只同宝玉一个人睡,那先将就些日子也就罢了。谁知外头居然睡着贾府最高的掌权人。噢上帝啊,宝黛二人是贾母心肝才行事举止俱在她眼皮子底下受她庇护,如今这,这可真是……
甄士铭觉略惊恐,略不对,略违和。
先不说他不睡这碧纱橱,但那地儿一圈基本上有如老太太一样的存在,不是人人都能睡的,而是象征着那个人在府里的地位。他虽名义上是甄家来的,但怎么着也受不起如此殊荣。
只消想想那个情景,甄士铭就觉得胃里在呻。吟。
是说真的没问题吗?
到底是甄家的面子如此之大,还是另有隐情?
略不对。略不对啊。
一旦想到接下来要同贾母同处,甄士铭眼前一片黑暗,这样不是得处处行为举止皆重礼仪,时时说话气度都得人心?太不自由了。
脱个鞋子也不能随便乱扔,喝个茶也得细吞,笑一笑还要矜持,二爷说话还得应声。
寄人篱下果然很不好过。
甄士铭人还在前往宝玉住处的路上,心里已经在活络着怎么说服贾母尽早让他搬出来。
而且贾母是怎么想的,他才不会以为他也成了老祖宗的心肝肉呢。怪不得出门时一众丫头下人看他眼神略带奇异,敢情是把他当成了座上宾。
诶?等等。
这样的话他在府里的日子略好过啊。
不过,万一浪头捧的高摔的痛呢。
哦哟老太,如何使得,你是咋想的。
贾母既然当了掌权者这么多年,怎么可能只是一个笑眯眯的老太太。想她旁观神色度揽一众小辈,心中跟明镜似的,或是装聋作哑,或是打着太极,就说明她是一个极厉害的人物。
被这样一个老太太在初次见面的时候揽到了眼皮子底下,是福是祸可难说。
欢欢快快欲携人手而去的宝玉兄弟才不会体会甄士铭此刻纠结的心态,只在心里头寻思着,虽说这个哥儿也是拿着话哄他不要摔那石头疙瘩,但却不似旁人说的那甚么宝贝玉命根子,生生把块没有命的死物看的比人还重。别的且不论,单就他说的别人的爱护之心,倒也是很有道理。他虽然不喜欢很多世俗的东西,但诸如母亲之类的关爱,倒还晓得。
这么一想,便果然如甄士铭之前所猜因着那事宝玉对甄士铭多了几分好感。
又何况,这甄家的小哥还是那莲花也似般妹妹的亲近之人。
宝玉今日没有如何去亲近那妹妹,倒不是不在意,只是凭的出来两个,一时有些懵,后又那丫头平白惹了他的心中刺,再者,姑娘家在大场合,总是拘束的多,他虽然一惯放肆狂扬,却总不能让人家姑娘也和他一起在母亲面前如何多话如何亲近。
待到明日再去二姐姐处找那妹妹玩耍。
正好再喊上别的姐妹,一同吃吃瓜果,也好同客人亲近亲近。府里的人还是太少,听闻他还有一个妹妹,是老祖宗的外孙女儿,因是姑妈外嫁的缘故,不曾见过面,几时得央着老祖宗让她们过来探探亲。人活在世上,亲疏之别通共也就几个人,极亲近的就更少。
活着的时候还不见面,等不能说话不能开眼了,再哭哭哀切又能知道什么呢。
此间一盘算的宝玉打定了主意,心中更是开心。
他开心甄士铭可不开心啊!
他还在那里纠结着自己的健忘。
他心中打好的大纲呢?
他在来贾府的路上就拟好的未来归划呢?
先是找一间舒服的大屋子住着,吃喝全有人管。主职拐弯抹角平复一下本不必发生的悲剧,兼职当当所谓的伴读,当然,磨磨墨之类的就可以了别让他一起写八股文。空时游览一下这荣宁两府著名建筑然后想个出路赚赚银子给他侄女当嫁妆顺再打钱给他甄家老哥!
结果呢,结果天知道黛玉啥时候来,他是决不可能在老太太眼皮子底下安安分分当一个听话懂事的哥儿好几年的!
开篇不顺,开篇就要费神。合租不要紧,要紧的是房东不要住一起好伐。早在之前就想起来的话,宝玉说出那番话时他就可以想法子拒绝了,哪用得到现在去说‘我不愿意’,这不明摆着是不惯宝玉么。寄人篱下之时还敢嫌弃主人,不是在作死是甚么。
这是一个需要好好解决的问题。
当然,在那之前,今晚先让他啥都不管的睡吧,打地铺也行。
管他睡在哪里,人类要如何抵挡上下想要亲一口的眼皮。
☆、抛大纲首把舵头
话说这甄士铭初时在路上的时候这个心烦那个心烦恨不得收拾收拾直接躺哪个空屋也好过在那一大帮子丫头下人的看顾下去睡那堪称总统套房似的宝房。
然而所有的问题当他进了里间的时候已经不成问题。
是说他曾经在片场陪着演员一起拼戏直到凌晨三点,那个时候估计路上连狗都没有叫两声。后来导演发了话收了工一帮人几乎是闭着眼睛奔回酒店。
谁还管别的,摸出房卡抹了把脸就倒在了床上,囫囵的拿着被子盖了,没卸妆的第二天油光满面,此刻也顾不上是否会长两颗痘痘了,演员尚且如此,何况是工作人员。
五星大酒店和二星经济房只要有床,别的差别不大。饭么饿不死就行,睡么冻不坏也成。
甄士铭不是一个不能熬夜的人,但是马有失蹄夜猫子也有困的时候。步行至宝玉住处他早把个老太太也在哪里忘的一干二净,或者说就算记得但此刻也不是非常的重要了。
几乎是飘进了房间,至于宝玉问他甚么话,他除了用最简单的‘嗯’别的啥都不说。
好歹还记得不能一头倒在床上。
袭人着人去搬一张床铺来被宝玉拦了,说是‘这么晚了调那么多人也麻烦,老太太已经睡下别再闹出大动静,今晚先抗一床被子同他在这里挤一晚上,别的明日再说。’
甄士铭眼睛死死盯着那暖罗玉帐,直想扑过去,心中只道,是了是了,随便吧,给我一床被子打地铺也不要紧的。正好凤姐送的被子来了,袭人便亲自去铺床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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