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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楼梦同人]编剧在红楼(完结)作者:落月无痕-第1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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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宝玉见了便叫道:“我也对妹妹一片心意,为何没有我的?”
  迎春笑着拿帕子甩宝玉的脸:“你说话一惯不知羞,岂知妹妹是同你一个样的?还妄想要甚么并蒂莲,你要同谁并蒂去。”说罢,便又朝英莲感激道,“好妹妹。这东西是你亲手做的,必然是比那些金的银的好多了。我一定好生收着。可你也是,不过几日不见罢了,倒说的像是不来了一样。”
  这厢英莲便说:“不论我来不来,这也是我的心意。平日里没个机会,如今不过是给了我一个原由好去表达罢了。”
  两人絮叨了一会儿,便是要到出行的时候了。
  甄英莲踏上马车时似是想到了甚么,朝宝玉回头一笑,那眼波儿清似水,美人面俏似城芙。直把个呆宝玉看的愣了神:“并蒂莲我只有一枝。二爷若是想要,说不得哪个妹妹便送你一枝夫妻穗,可不比我这干花好。”
  说罢也不等宝玉作答,径自上车不提。
  甄士铭撑着下巴,待英莲上了车便拉她过来坐在自己身边,笑说:“如何就扯到了夫妻穗,我怎么听着尽是些男儿女儿家的东西。”
  英莲说:“我心里坦荡,便是夫妻并蒂也不觉有甚么,是叔叔想的太多了。”
  甄士铭撇撇嘴,太聪明的人就是逗不起。他便转了话题说道:“老太太给了些许缎子,也不少,倘就这么搁置着也没甚么用。不如想想如何将其物尽其用。你觉如何?”
  那甄英莲是一个聪明的,年纪虽小,心思度量已有成人之风。是以甄士铭才会同她说这些话,换得一般小儿,这会大概也只知吃糖扑蝶。
  果听得那女孩儿道:“姑苏维扬一带是丝绸之地。布匹没甚么稀奇的,又这荣国府的东西总是比平常的珍贵些许,不若将其分出一二三等来,最好的放在库里,次一些的备些待用,那三等的制成成衣拿给外头店里摆着。”
  甄士铭笑,笑了会儿才道:“与其给外头店里,不如回去和你爹商量一下,自己盘下一个小店铺,一如你说姑苏地是丝绸地,虽然布行已多,但也仍有些余地,只要东西好,价格适中,虽不会如何大富大贵,日常温饱总有。也免去寄人篱下的苦闷。”
  女孩儿犹豫道:“怕是要很多银子。”
  她从身上掏出钱袋来,数了数苦着脸:“这点许是不够的。”
  甄士铭哈哈大笑,道:“你怕甚么。我既然这么说了,定是有的。此事也不急。叔叔有打算。你只需跟前膝下陪着你父亲便罢。”
  两人说说笑笑,一路绝尘向南行。
  此间一去年余间,非人所料。
  却说那日甄士隐夫妻二人早早迎在路口,一见英莲下了车便扑了过去搂在怀里哭。
  甄士铭眼光往后一掠,但见一个老者站在后头,面色似是不豫。他想了想,先招呼家里的小厮等把车上的缎子搬下来弄进屋,再见那老者面上的贪婪神色。更能够确定此人必是封肃无疑。忙活一阵料理妥当。他才走到那夫妻三人身边说道:“大哥大嫂,团聚是好事,莫要再哭。先进屋里如何。”
  甄氏夫妇一听也是,方收了哭声,转而笑开来。甄士隐让夫人携了女儿进屋,他自己则带着甄士铭去了别处说话,道:“前几日便有行走的脚商,前来敲门,说是不日便有女儿回来。我那时还在纳闷,并未收到你的书信。可没多久就接了荣国府那头的信,方知此事是真的。”
  甄士铭奇道:“哦?怎么会有行脚商?”
  便在这时,他们听到屋里有人不满的哼声:“如今这是又要多几口人吃饭?老头子没米没地儿,你们自己想办法去罢。”
  甄士隐尴尬道:“这便是我丈人。原先我把莲儿托给你,实是因为自己也身居他人之处,多有不便。跟了我她也要受人冷眼。”
  甄士铭道:“大哥说的并不是。穷苦又如何。儿不嫌母丑,狗不嫌家贫。英莲是一个聪明的孩子,便是再想家,她也不会叫你为难。只是,哪怕是穿粗衣吃白粥,儿女总是希望能承欢父母膝下。”
  他复又笑说:“何况此事大哥不用担心,我这次回来,也想到了这个问题。大哥是读书人,不知道对于从商一事如何去看。”
  甄士隐虽然是读书人,却非迂腐不堪认为从商有损圣贤之道,只道:“何出此言。”
  甄士铭说:“我在贾府做事挣到些许银子,盘间小店面下来应当差不了太多,倘若缺些,大哥身上可还有?若无,便再问那老头子借些。”
  甄士隐却没关心自家丈人是绝不会掏出一分钱来,反而会想方设法刮走他身上的余钱,只问:“你去给人当书童,如何赚得些许银子,就是有,只怕也不多吧。”
  甄大编剧心里头叹了一口气,他这位大哥实在是不够爽气,便安抚说:“大哥何必管这些闲碎小事,你若不信我大可以拿出来给你看。你也不要乱想,我这银子都是真金白银,绝不是沾了甚么见不得人的东西弄出来的。我想过了,我一个男人在府里做事还算方便,可英莲一介女儿家,总不能这么小就远离父母呆在别人府里,用甚么身份呢,日后说的难听的恐怕有损她清誉。原本大户人家里头也乱。我算着,挣些银子带她回来,你二老管一间小铺子,不必再受别人的气,也有一家团聚。手头宽裕了,日后给姑娘找一个好人家。也就够了。”
  甄士隐心中感叹万千,只说:“你不过八。九岁大,竟能想的如此长远。”
  那是因为我开了挂啊。甄士铭只说:“大哥八、九岁的时候早已通了四书五经,我算甚么。我且是这么想。大哥觉得如何。”
  甄士隐突道:“那你还是要回那荣国府么?”
  “自然。”甄士铭说着,见甄士隐眉头一皱要说话,又道,“就当是在那里头当差,同那里头的丫头小厮没多大区别。倘若大哥有这个意向,我自然在这边帮你处理妥当,诸事都步上了正轨,这才往北去。这期间,我自然会同老太太好生说着。想来她也是能理解的。”
  “何为正轨?”
  甄士铭压根就没有想到甄士隐会问这个问题,一愣,绞尽脑汁想了半天,说,“就是……什么事都了了,可以顺利的做事了。”
  索性甄士隐也没有再追问下去,只道:“若真如你所打算,那真是再好不过。实不相瞒,倘不是那行脚商寻来告之如此一件事,我原想着要去出家了。”
  甄士铭沉默一会说:“……那你还是慢点出家吧。”
  如今女儿妻子俱在,钱财进手,自立门户就在眼前,红尘这种地方,还是要多呆呆的。
  甄士隐哑然失笑,微笑道:“如今我心中仍有牵绊。日后含贻弄孙也是趣事一件。”
  两人把关于门面的事细细商量了一番,便定着不日着手。
  甄士隐虽是读书的,经商却也有一套,很快制定出一个方案出来,决定走薄利多销的路线。虽然赚不得大钱,也能勉强过过日子。封肃太过贪财,甄士铭只怕这老头子不做正事,反而要一个劲的去图甄士隐的财来,便明着暗着告诫,这布匹财物是那贵人所给,不得妄想图之。也好叫老头子收收心。胃口太大可不好。
  甄士隐好在自己还有些钱来并未叫封肃知晓。甄士铭让他依然留着,以作应急之用。
  甄士铭先休书一封,报上京里去,好叫府里知道了。
  甄士隐仍心中有郁:“你留下来同我一起打理不也好?”他的意思是何苦去人家家里给人当差,毕竟怎么说人家也是主,你也不能算是客。
  甄士铭心道,谁让老太太如此信那和尚金口玉言,可不是把我同她那宝贝孙子拴在一起。他那头做好一点,总归甄家这点小生意也算有人罩。现代尚且讲究门路朋友这一套,这种时代既然有这资源又如何不去用呢。
  先是选址看店讲价钱费了月余时间,又是看日子整修门面费了两月有余。此间费用都是由甄士铭来结。让甄士隐心中惊惧不定,连连追问:“你一个小儿,到底如何得来如此钱财。老实同我说,当真不是横财?”
  甄士铭苦笑:“真的不是横财。我还是很守法的好不。”
  荣国府有个特色,喜欢赏,各种赏。甄士铭早前同宝玉同吃同住一阵,那头府里得了甚么新鲜玩意儿,宝玉不要总是硬塞给他,好吧,于是他默默收起来了。又因着老太太那头会分些玩意儿来,男孩子不比女孩子珠钗之类,但都是些佩饰挂件,那也算是不错了。实际每个房里每月都有银子份额分配。他吃住不用花钱,那些钱也攒了起来。
  零零碎碎七七八八,钱也不少。
  东西不论多少,只看是哪里的。
  要不怎么说富人家一件衣服就可以抵穷人家一年饭钱呢。
  甄士隐原先在姑苏的朋友也多,因他好客豪爽,为人很不错,结的也都是爽气朋友,如今这种时刻也能托那些朋友的福来些救济。诸如进货之类总是多了门路的。
  一番整理,差不多四五个月的样子,那店面也开了起来。封肃虽然不满女婿仍在自己家吃住,但见其开始做生意赚钱,又想着要留下他来日后好弄些钱用用。却又被甄士铭明里暗里告诫的不敢再向往常一样直接向甄士隐伸手,只能心中郁闷。
  店铺刚起,店里人手不够,夫妻三人并上小英莲一齐上阵,刚开始因着新开势头不错。后因新鲜劲过了,人也少了,生意寡淡起来。甄士隐倒是豁达,只说:“便作是休息。”
  荣国府送信过来,不是老太太的,倒是宝玉的。信上也没催,只说,听说甄兄在老家帮着料理家事,甚忙,愚弟心里挂念,不知妹妹如何,何日相见诸如此类。
  甄士铭看了心里啼笑,这牛头不对马嘴,问的到底是甄兄还是妹妹。但他仍回了,妹妹安好,愚兄被琐事缠身,烦劳同老太太告个歉。
  甄家门面小,又因着要盘个便宜的店,所以地方不是太引人注意。甄士铭想了一个法子。他操起了老本行,开始埋头苦写戏本。戏剧他还是修过一些,但凡人们要看的也就是情情爱爱的男女故事,很快他就写好了几本短剧。直接找了当地戏班班主,倒也不是直接请人来唱,而是和他说了新戏本。因着戏班这个行情也算是满当了。旧的人们都看厌了。如果有新出的,也能燃起一阵热潮。
  甄士铭也是挑了很久才挑中这个戏班,看中的就是它的中度知名,以及班主为人不错。
  他提供本子,出三分之一的行情价请班主带班唱。若是唱的走火起来,戏班便将那三分之一的钱退给他。若这点子好他可再提供戏本。
  班主是一个脑子比较灵活的人,这种一般人不会同意的交易他同意了。反正最近并没有接到甚么好的活儿,风头全给别人抢了去。有钱赚的话能赚一点是一点。若是真能出头,也不必在乎这三分之一的酬劳。
  甄士铭想他还是比较幸运的,这出戏叫‘龙女’,走了神话路线,讲一个年轻人出海遇到龙女的故事。很简单的故事走向,但因着人们对这种题材乐此不彼,因而居然效果也不错。地点摆在了甄家店门前,同龙女那身有些类似的服饰摆在门口,有些像是商场的展架。
  甄士铭突然觉得,他是不是可以再去当服装设计师?噢,还是算了吧。虽然开了挂,到底没有金手指,一个国家的服饰还是跟朝代有些关系的。可别给人当不良分子逮了。
  英莲小小年纪,又是女儿家,但似乎在如何经营上颇有天份。甄士铭让甄士隐好好的教导女儿,怎么说一个精明的女人以后不太容易吃亏吧。
  戏班那条路走的不错,甄士铭总共给了班主三个戏本,只给三个,只涉及了通俗故事,甄士铭谨慎的剔除了一切可以引起不良论调的言论。因文字获罪这种东西不是没有。戏班因着剧本也多了一些活儿。班主很高兴,不但归还了那三分之一的费用,更是说日后班子里的衣服可以从甄家的店里来要货,算是攀了一个朋友。甄士铭也算放了些心,便是日后他不在这里,起码班主这一圈子的人还能成为朋友好多加照应。
  一晃大半年。
  甄家店面渐安稳。也是该到了甄士铭回京的时候。
  重操旧业的甄大编剧想到了一条赚钱的好路子,却还不晓得哩,宝玉正要寄来的信里说,府里来了一个如花似玉的妹妹,天上有,地上无,盈盈目光潋滟,更胜西子三分。道那妹妹姓甚名谁?原是双木林黛色眉,西子捧心,怎一个绝字赞得!
  



     ☆、维扬有女名黛玉

    那日甄士铭紧赶慢赶,等到了荣国府的时候比信上预计的还要早了一天。他先去请人通报了老太太和王夫人,自己回去住处让阿暖他们弄了热水,洗去了一身风尘又换了一身衣服,这才打扮整齐去见老夫人。
  正是暑热渐退的时候,早晨的风里带了些秋凉,中午的阳光又让人热的脱了背心,到得晚上却也风凉起来。园子里的花卉又换了一批
  数月不见,贾母并未有多大变化。依旧如此富态袭人,贾母倚靠在长塌上,甄士铭站在下首,无聊的心想,唉,这就是自家孙子和别人孩子的不同之处。絮絮说了一通,贾母道:“听说你回老家做了点小生意?”
  这就叫身在深宅耳听八方。甄士铭答道:“称不上是甚么生意,只是谋些生计罢了。想必老祖宗也知道,我家原本因走了水,家计物什损失不少。这次回家,正好想到了些法子同我大哥商量着,好谋生计。”
  贾母道:“似是布行。生意也算好。”
  “南方那带布行很多,我们一个小铺子实在没甚么竞争力。说是布行,不如说是成衣店。也可有人前来订尺寸着人去做。”甄士铭复又笑说,“也算有些事情做,别的就甚么。”
  贾母此刻方坐直起身子来,笑言说:“真是一个有见识的孩子。哪像宝玉,成日就知道玩耍,你不在这里看着他,初时算好,时间一长,他又疯的不知像甚么样了。”
  这难道不就是宝玉本色嘛,小孩子会想念书是少有的哟老太太。想是这么想,他说的是:“也曾同二爷通过几封书信,问及功课,倒是回答的很好。”
  贾母道:“那是前阵子。可我那外孙女来了以后,他便原形毕露了。”
  甄士铭心里一动:“维扬的外孙女?”
  贾母说:“正是。”她奇道,“自我女儿初嫁,她未曾来过,你如何晓得。”
  甄士铭忙笑说:“因着曾经路过维扬之地,听闻那里有个官儿,生的一个好女儿,从小聪慧,饱读诗书。别人说是怎么这么好呢。他人回说是她母亲是那荣国府老太太女儿,父母教的好。本是大户人家,自然不比寻常。”
  他一番胡编乱造,贾母听着却也信,原因被人夸赞而高兴,却又想起自己撒手而去的女儿,复又面色哀戚起来。她挥挥手说:“算了,宝玉早闹着问你呢。你且去吧。”
  甄士铭拱手说:“老祖宗是累了,士铭还有一事尚需打扰。”
  贾母点点头:“你说。”
  甄士铭微笑道:“实则是想在这里当个差事。”
  这话说的突兀了。贾母挺直身子招手唤他走到身边,问:“何解?”
  甄士铭早就把这事在肚子里寻思来寻思去的想了一通,此刻便顺溜着说:“我早前在二爷身边算是当差,可这并不是明着说好的事儿。如今年纪不小,不算甚么。日后倘有人口碎说起来,只说,这荣国府人多地大,一个外人在这里混的如此熟络,白吃白住韬人风光。他既可,为何我们不成。如此一来,原本是夫人和老太太一腔好意,竟成了别人的把柄。想来贾府枝繁叶茂,亲戚好友相当的多,若开了我这先河,岂非也是开了别人的门。到时候还是给老祖宗多了些烦心事儿。是以一说。”
  贾母皱眉斥道:“谁敢如此生事。”
  甄士铭安抚道:“老祖宗心宽不会想到这种事上,可这种人总有的。”
  “那便让凤辣子着人赶出去。我堂堂荣国大府若让这些个人尽占便宜,倒也愧对祖宗。”贾母眉目厉色,待说完却又笑起来,跟个没事人一样,却说,“不过你考虑的确也周全。一惯你就是一个有主意的人,既然先开了口,想必心中有所计较了。倒不如先说说看你的想法。”
  荣国府算是贾母一手撑起来的,扣除一惯以为这个老太太是封建权力的象征这一点而言,这个老太太如何了得,那不用质疑。倘她只是一个愚昧的老太婆,荣国府怕也只散的更快。不管别人公说公有理,婆说婆有理的如何去判定。至于甄大编剧以为,这是一个不容小觑的老人。代表着威严,权力,主心骨。但某种程度而言,她又像是一个溺爱孙子过度的普通老太太。当人们用着审定的目光去看待一件事物的时候,不带感情的居多。
  纵观红楼评说,层层剖析入理,件件入木三分。可有的时候甄大编剧觉得,就像是庖丁解牛一样,把一只牛拆分的漂亮让人赞叹,但偶尔,也是要不管这牛长的如何产自何地,只管烹烧煮沸香香的吃下肚去不就行了。
  戏本和评说不同。评说要理智刻骨,而戏本不同。一个写戏本的人,如果没有感情,断然只能写出一堆文字。让人味同嚼蜡。自然演员也是如此。而他此刻,抛开书面的冰冷,也不过是近距离的同那些活生生会说会笑有血有肉的人接触着罢了。
  三千眼界三千道,世人纷说总不同,谁真是这红楼中人。
  甄士铭便说:“我没甚么别的考虑,打杂的也好,旁的也罢。只求有个名头,好叫日后不必遭人闲话。老祖宗心思缜密,你想便是。”
  贾母略一斟酌,笑道:“你是我府上的客人,这段时间以来,说是让你陪着宝玉念书,成效确实也好,如何能怠慢了呢。说甚么打杂的,一个名头而已,有甚么难的。我一张口,便能去掉一个差事,自然也能添上一个差事。你只安心帮我看着宝玉就是。可惜了你不是个女娃。不然倒可成人之美。”
  说起这个,她一转念想着也懂了:“怪哉你那聪慧的小侄女不曾跟来。”
  甄士铭不作声,只给老太太奉上了一杯茶,笑说:“老祖宗请用。”待贾母端来喝了,他才又说道,“父母想念子女,一如老祖宗爱护二爷一样。我是男儿,日后当以养家,离家也不算甚么,女儿家总要承欢父母膝下。是以不曾同我一道来。府上凤奶奶精于打理,也是该让人学着些,是标榜呢。正好叫我那侄女儿随着母亲一同学事了。”
  贾母点头:“确是有母在旁为好。”
  她也不再多说,只挥手让甄士铭去了,随后唤了外头的鸳鸯侍候。
  “二爷又去哪疯了。”
  “听紫娟说,是又到姑娘那里去了。”
  鸳鸯进得门来,听从老太太的吩咐给她捶肩,问道:“老太太和甄哥儿说了甚么这么久。”
  贾母闭着眼睛嗯了一声,却只回:“初时我方道那和尚是胡诌,半信半疑。如今看来,倒是越发信了他的话了。倘我府下孙儿皆如此人,说不得……”
  她没有回答说了些甚么,却回答的更多。鸳鸯听着更加好奇,却也知有些话问得有些话问不得,只能闭口不言,专心给贾母捏肩敲背。
  这边甄士铭从贾母屋里头出来,踢踏踢踏的想着接下来要干甚么。突然哎呀一声想起一件没有说的事来,他还想着要问老太太要不要看戏呢,手上还有个戏本子,没叫人唱过也不知道怎么样。不过话又说回来,这个时代娱乐少,看戏的时候太多了。这事可以去和王凤姐说,她是个麻利的人。若跟她说拿这戏本唱一出新戏,好叫老太太欢喜。她该当是乐意的。
  这么想着呢,沉浸在思绪中的甄士铭没有发现背后一个鬼鬼祟祟的身影。
  突闻一声大吼,他一骇,还没反应过来就觉背上一重,生生的跟块石头撞了肺,直要把他的气都给呛的眼前一黑。
  啪叭一声摔了一个狗啃泥。
  甄士铭火噌的一下就冒上来了,熊熊烈火在燃烧。还有人开心的拿手捂住他的眼睛欢快的说:“你猜,猜猜看我是谁?”
  猜,你,妹!
  实际上有些玩笑不好笑,有些恶作剧也不好玩。特别是故意吓人一跳的那种。所谓人吓人可以吓死人这句话并不是没有道理的。
  甄士铭深深的吸了一口气,提醒自己不要和小孩子计较。咬着牙在那边笑:“二爷,玩甚么花样呢。快点起来,我要被你压死了。”
  谁会这么玩儿,除了宝玉。
  但见甄士铭一下子就把他猜了出来,宝玉也不失望,从他身上爬起来,又把人从地上拉了起来,笑着说:“真没意思。我还以为好久不见,你总要认不出我来的。嫂子都说我长高了不少。”
  他是长高了些,明眸皓齿,面似桃花,依旧是大红袄青缎靴,二龙吐珠银带抹额一勾勒。何止是桃花面,简直就是桃花泛滥。
  甄士铭一声‘我’噎在喉咙口,整个人已经被宝玉拉着走了:“快来,我信上同你说,家里来了一个天仙似的妹妹,我带你去见见。咦,莲妹呢?”
  甄士铭搓着自己手上沾到的泥,没好气道:“家里呢。”
  “你怎不带她一起过来。”
  “父母尚在,她需尽孝。你若是想她,等以后找个机会同我南下去看不就成了。”
  宝玉待要张口说包迎春。甄士铭已经了然道:“同二小姐也已说过。她倒是想的开的很。倒是你,左一个妹妹又一个妹妹的,如今又来了一个妹妹。真亏你哪儿都不忘记。怎么背个功课就这么难呢。”
  他原是出言调侃。但见宝玉笑嘻嘻的拉着他的手说:“好哥哥,要是这功课本子上的行行字字都能如那些姐姐妹妹一般的好看清爽,我看了一定死命的背。可它不过是油墨土香。实在叫人提不起兴致。不说我,你不也是从来不看么。”
  且不说他那头如何,甄士铭刚要回答,但见眼角余光处影子一闪。他心里一动,立时说了一句‘站着别动’就追了上去。
  那小身影跑的倒是跟个猴溜儿一样的快。不过再快也是两条小短腿。
  扑嗵。但听‘哎哟’一声,又是一副同刚才没多大区别的画面,只这人略有不同。甄士铭心虚的从人家身上爬起来,说句大实话他真不是故意的,只是这园子里铺了卵石的路你们懂得,这靴子又是厚底,脚一崴顺便扑倒了某个小短腿。
  他心虚的去拉人:“你没事吧?”
  对方嗳嗳哟哟的捂着胸口叫疼,气的眼角都发红了:“你就是故意的。”
  甄士铭诚实的说:“嗯。”
  贾环一口气憋在了心口,差点没气晕过去。大声咳嗽起来。
  甄士铭把人扶着站起来,干笑两声道:“玩笑而已。别生气。真不是我故意的。你胸口还疼么?再说了,你跑甚么。你不跑,我就不追。我不追。就不会崴脚。更不会压到你了。”
  贾环听甄士铭这么一说,倒想起了一事,放下手冷笑道:“你也好意思说。我倒是看见你同那宝玉在做甚么龌龊见不得人的事儿,这才不便搅了你们的兴呢。”
  甄士铭:“……”
  你这屁大点的娃娃,懂甚么叫龌龊见不得人的事么。
  贾环懂么,他当然不懂。他只是平日里听那些厮儿无聊时讲到些许,约莫知道两人搂着那就是伤风败俗的事儿。方才见那宝玉同甄士铭滚在地上瞎闹,又是捂眼又是拉手。便觉着就是这样了。贾环得意的笑:“我要去告诉老祖宗。说她那宝贝孙儿连人家好哥哥也叫上了,别提有多亲密。”
  甄士铭退后两步,细细打量了一遍贾环。就觉,这孩子怎么这么调皮呢。啧啧。要告诉那就直接说去呗,哪还得意的告诉别人说,看,我要去揭发你了。来求我吧。
  他笑着凑近贾环,冷不丁摸了他的一把脸,然后退后两步说:“三爷也正好去告诉老太太,看,你的宝贝孙子叫人好哥哥了,你的宝贝小孙子被人摸脸了。别提有多亲密。”
  贾环平日里看似玩劣,实则鬼主意并没有宝玉多。与其说他顽劣,不如说他是不服。偏要同那看不起他的人作对,却偏偏选了直来直往的拙劣办法。也不会装。不然何以曾到人见人生厌的地步呢。往后的贾环尚且如此,又何况如今丁点儿大的小屁孩。
  他立时就瞪大了眼睛,一脸的不可置信。看在甄士铭眼里就是,怎么办这个人说的好像有点道理,那样去告发他们真的没问题吗?
  他没有大红袄,不着青面靴,更没有戴二龙吐珠银丝抹额,虽模样不比得宝玉三分之一,却因着此时稚子无心偏显童趣。日后说不得也是清秀灵巧之人。甄士铭逗了他一下,便摸了摸他的头,笑着说:“你也别着忙去说甚么。须知此刻我也同你很亲密。再说,方才那不过是宝二爷开了玩笑同我玩,我现在同你一样,也被撞得生疼呢。且不说他唤我甚么好哥哥。你才更应该喊我这一声。嗯,不如叫甄哥哥怎么样?”
  真哥哥,假弟弟?
  ……有点意思。
  甄士铭在那里偷着瞎寻思。不着间那贾环却像是想到了甚么一样突然就面色通红,愤愤的摔开他的手跑掉了,连跑还边说:“总有逮着你们尾巴的时候。”
  “……”
  甄大编剧觉得是不是他跟这种小孩儿没有交流的才能。同样是问题儿童,怎么宝二玉就很能听话呢。同样是问题儿童,这贾三爷大概是接触的时间少吧。说不得日后找个机会多接触接触,也就能摸清他心里在想甚么了。
  他又开始苦逼的搓着手上的泥。才弄干净的,好了,这下又可以搓成细条了。
  默默的又搓手又拍着身上泥土的甄士铭寻思着要不要直接回去换一身衣服。他原本还想要去王熙凤那处的,看来要先回去了。这才过没多会儿呢又要换衣服,这年代怎么不发明一个洗衣机出来。
  他这边正想着呢,一拐角一抬头,哟霍,眼前就是一副可着笔入画的风景。
  那边有二人一个罗衫水裙一个红袄俊面,笑意嫣然,阳光和暖。甄大编剧突然就觉,青梅竹马一词确也是精辟之语了。天仙也似的妹妹。这句话还真没有说错。颦颦这一词也是极妙。宝玉不喜欢功课,倒把所有的聪明才智都用成了经典。
  他正要默默离开,谁叫宝玉眼尖的很,直接就喊住了他:“刚想去找你来。”他边喊还边热情的介绍,“本要带你去见林妹妹。她正好来了。倒不用我们多走一趟。”
  黛玉看了他一眼,说:“是了。如果是二爷要见我,我当然要识趣的自己走过来。哪里劳的动你大驾呢。让二爷多跑一趟,我可担不起。”
  宝玉一听这话,又傻了。
  甄士铭无法,只能一边蹭过去,一边不着痕迹的拼命拍着身上的泥土,试图以一个清净的形象却见那传说中的林妹妹。微笑道:“听闻府里来了贵客,只是我方才不小心弄脏了衣服,如此相见,还望姑娘莫要见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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