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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神仙女同居的坏小子-第8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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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看着那名中年道士诚恳说道:“我今天有些要紧的事情要做,大师能不能多等几天?”

道石平静说道:“道门讲究缘法,我自太虚观千里迢迢而来于这繁华长安城中遇见你,又岂能错过?”

秦杰微微皱眉。

白武秀看着他憔悴的神情,知道化这两天心神不宁,而且没有休息好,不由摇了摇头,看着道石微笑说道:“我来?”

道石认真说道:“贫道不是七先生的对手。”

白武秀怔了怔,气极反笑说道:“你们若是要挑战清梦斋,我出手还是小师弟出手有什么区别?你们这些道士要脸还是不要?”

道石黝黑的脸颊上型出一丝微笑,说道:“侍道之人要脸作甚?”

从昨天清晨到此时的清晨,秦杰没有睡觉,没有吃饭,没有喝水,被恐惧惘然的情绪折磨的不善,在湖畔站了一夜痛骂一夜,也没能让他情绪稍微变得好些,所以他这时候很烦,非常烦。

听着这名太虚观道士的说话,秦杰愈发烦躁起来烦到不能呼吸,烦到快要歇欺底里,烦到直接说道:“我认输。”

“未曾战,便言输,无意义。”

秦杰看着中年道士黝黑的脸颊看着他脸上那些纵横如山的皱纹,沉默很长时间后说道:“那你选个地方。”

“道门讲究缘法,既然在这里遇见八先生,那便就在这里。”

秦杰看着身周穿梭的行人,看着不远处捧着热包子正在流着口水撕纸的孩子,声音渐冷,问道:“我得罪过你?”

中年道士平静回答道:“你我未曾见过。”

秦杰接着问道:“那你为什么非要这么折腾我?”

中年道士看着他的眼睛说道:“在草原上八先生辱过何奶奶。”

白武秀凑到他身旁,压低声音说道:“好像你成功地激起了对方的战斗欲·望,我必须提醒你,道宗有很多莫名其妙的地方,这名道士走的是莲花净土的路数,你可不见得搞得过他,要不然我们干脆走?反正我在这儿,他也不敢强行拦你。”

秦杰转头看着他说道:“难道你不觉得是他激起了我的战斗欲·望?”

白武秀问道:“你为什么要战?”

秦杰回答道:“因为我烦。”

中年道士看着秦杰微微一笑,放下手中那只馒头。

纵使千年如何最终还须一个土馒头。

秦杰的眼前便多了一个粳头,一个土馒头,一个坟头。

那座孤坟在他的眼帘里越来越清晰,越来越大渐要遮蔽街畔早点摊子上冒出的雾,快要遮住开心捧着肉包子的孩童的笑颜。

秦杰并未惊悸他知道眼前真实世界的消失不代表真实的事件,只是自己被那位中年道士人拖进了对方的精神世界之中。

那名中年道士原来是一位精神师!

精神师可以直接以精神力攻击敌人的识海,以精神力操控天地灵气直接攻击敌人的内腑,无形无痕,难以防范,非常强大。

秦杰遇见过精神师。

他从来没有与精神师战斗过。

他更没有想像过道门中的精神师会有多么强大。

眼前那座无处话凄凉的孤坟越来越娄。

真实的世界越来越远。

秦杰的识海一片虚无黯然。

真实世界的街畔。

他闭着眼睛,从腰间抽出那把符刀,向着身前那个光头斩了下去。

精神世界的坟前。

他睁着眼睛,从背后抽出那把符刀,向着身前那座坟头斩了下去。

一日一夜间累积的烦躁和杀意。

尽数都在这一刀中。

秦杰没有与精神师战斗的经验。

但他有很多战斗的经验。

所以当这条清晨宁静而喜乐的街、包子铺蒸腾的热气、开心的孩子和木讷的成人以及整座长安城都消失在眼前时,他没有震惊失措,而是做出了最快的反应。

他闭着眼睛,抽出腰间的符刀,回忆着闭眼之前最后看到的那幕画面,按照脑海中残留的痕迹,朝着身前砍了下去。

刀锋破风而至,并不锋利还带着老笔斋柴木屑的刀身,准确地劈向中年道士的眉心,一根眉毛的距离都没有偏。

秦杰眼前那那座坟头很远,远在千里之外。

却又很近,近在眼前。

他抽出身后细长的符刀劈了下去,仿道还带着梳碧湖草屑的刀身,准确地劈中坟头,从千里之外到眼前一步,一寸都没有漏过。

然而这看似沛若莫御的一刀,落在那座孤坟上,竟是没能把这座坟头斩开,刀锋与坟体之间崩溅起无数蓬火花,连绵成了一道火况细长符刀腰身上隐隐可以看见到个豁口。

长安城清晨街畔,中年道士仿道没有看到迎着晨风斩向自己眉心的那把符刀,他平静看着前方,眼神专注而坚定。

一直站在他身旁的那名干瘦武道士,手腕一翻,一根精铁打铸而成的铁杖,呼啸而空而至,杖尾深插入青石板,杖身拦在那把刀前。

一声沉闷的撞击声。

秦杰闭着双眼膝盖微弯,踮起脚尖借着反弹之力向街心飘去半丈横符刀于身前,手腕微微颤抖,脸色微白。

一旁观战的白武秀微微蹙眉。

在世间行走的精神师或剑师身旁,都会有近战武力强横的武道修真者做为胁从,这种搭配已然成为一种修真世界公认的规则,那名干瘦武道士替中年道士出手解决近身威胁,并不违反决斗的规矩。

白武秀不知道秦杰对修真世界规矩的了解程度近似于白痴,他并没有愤怒于太虚观两名道士对秦杰一人,他蹙眉的原因和那名干瘦武道士的出手无关,而是因为街畔那些神色如常的行人和市景。

孩子还在开心地撕着被大肉包子热气薰软的湿纸。

包子铺里的男人还在那里很居高临下冷漠骄傲地收着铜板往街坊竹筐里分拣着包子嘴里的收卖声比蒸屉里冒出来的热气还要安静。

围在蒸屉前的街坊们,有人愤怒地训斥着插队的外乡人,有人和邻居交流着昨夜牌局的胜负,有人压低声音讲述着宫里的某件传闻,等着新鲜出屉出的包子端上来时,所有的交谈便夏然而止,变成了热闹的哄抢。

没有人注意到街畔的两名道士,也没有人注意到清梦斋有两位先生出现在人世间,甚至没有人发现街畔此时正在展开一场沉默而惨烈危险的决斗,街畔嘈杂热闹依旧所以平静喜乐。

这已经不是身在红尘中,意在三界外。

而是以道动精神,在苍生之前修了道铁门槛。

白武秀没有想到这名来自太虚观的无名中年道士居然禅精神的境界强大到了这种程度,不由开始担心起秦杰来。

秦杰向后飘退数步。

千里之外的那座孤坟,在他眼中反而变得愈发清晰。

坟体是由普通青石粘土修砌而成,看不出有什么特异之处,但先前被他一刀狠狠斩下,上面竟是没有留下丝毫痕迹。

千里孤坟,无处话凄凉。

看着那座无处话凄凉的坟,他觉得越来越凄凉,觉得越来越寒冷,仿道身体里的热量正在丝丝缕缕向着空气里逃逸。

然而站在精神的世界中,又哪里有真实的身体?

秦杰看着千里之外的那座孤坟,知道孤坟处传来寒意孤清意都是那位中年道士的精神力正在精神世界里攻击自己的手段。

这种道宗手段很高明,甚至可以说很神奇。

中年道士的精神力便像春风化雨般丝丝缕缕渗入,平和中正到了极点,也便危险到了极点,乃是沉默的超度意味,让你自行随之而歌而舞,或随之坐而冥想,或自堕于情绪之中,再也难以自拔。

如果换成别的人,即便是比秦杰的心意更加纯粹强大,面对这样的道宗禅精神攻势,只怕也会难以应付,甚至不知该如何应付。

第247章 秦杰VS道石!(二)

秦杰曾经和莲世界的精神世界相通过。

莲世界学贯道魔二宗,曾于太虚观诵经,做过丐帮山门护法,一身修为惊世骇俗,虽然与秦杰精神世界相通时,大师已然垂死精神力甚至还远不如这名来自太虚观的中年道士强大,但要精神和境界,不知要超出此人不知凡几,那种禅精神里隐藏着的循循善诱不知更加迷人几分。

曾与大海风暴搏击过的泳者,很难溺于小溪之中,曾经见过莲世界七十瓣,瓣瓣皆香的妙境,又怎会被一座坟头所感染?

秦杰在千里孤坟的寂清意前,丝毫不为所动,面无表情。

他固守一颗本心,默然凝精神,舍弃手中刀,凭精神力在空中幻出一把把山还要大的恐怖虚刀,当头便朝那座坟头再次斩了下去。

那座孤坟再如何坚硬,也顿时便碎了。

不是被刀斩碎,而是被如山般的刀生生碾碎!

包子铺里热腾腾的蒸汽,被端着包子挤出来的人群和微风鼓荡着来到街上。

那些白色的蒸汽,笼罩着中年道士和秦杰的身体。

仿道云端,骤然不在人间。

秦杰松开右手,符刀自手中滑落,落在地面上,发出一声轻响。

他闭着眼睛站在人间的云海里,站在人间沉默不动。

中年道士脸色骤然苍白,身体剧烈地颤抖起来,摇晃不安,似乎随时便要躺倒在云海之中,一醉便不再去。

合什的双掌缓慢而坚定地靠拢在了一起。

街上的蒸汽流云渐宁。

中年道士终于也缓缓站稳了身体,没有倒下。孤坟被秦杰一刀碾压成无数石砾,漫天飞舞。石雨之后的空中浮现出一尊数十丈高的巨大石道。

石道面容慈祥,神态慈悲,睁着的双目间却似乎有雷电正在酝酿累积,说不出的漠然威严,满怀着对身前之人的悲悯与愤怒。

悲悯与愤怒似乎是无法相容的两种情绪。

却在这尊石道脸小得到了完美的同时展现。

悯其不幸也,怒其不争也。

石道的嘴唇紧紧抿着,像是一道线,一道用刻刀雕出来的浅浅的线,似乎数千数万年都不曾张嘴说过话。

秦杰看着这道线,想起了白衣少女那双薄若红线的好看的唇。

石道没有开口说话。

天地间却响起了一道道偈,单音节的两个字,含义未明,却雄浑苍远。

满天石砾落下,暴烈如雨,砸向大地。

秦杰抬头看天,看着土石皆来,不知该如何应对。

满天石砾如雨,落在他的身上,落在他的脸上。

真实的身体的痛苦,清晰地传入他的识海,让他意识到自己的身体每一处,体冉的脏脏,都在承受着天地灵气的攻击。

秦杰已然入魔,但他是真正的入魔。

天地灵气的侵伐,怎么可能杀死他?

所以只是痛苦,并没有其余。

包子铺里的蒸汽还在向街上飘散。

中年道士站在云雾间,眼神愈发幽深,最深处却有一抹灼热的光辉开始凝聚燃烧,那抹灼热的光辉是震惊是愤怒是杀意。

他没有想到清梦斋秦杰从来不以精神力著称,却拥有如此雄浑的精神力,在自己用精神力攻击对方诲识海时,竟能如此轻易地化解掉千里孤坟的寂清意。

然而更令他感到震惊的是,精神世界里的满天石雨,是他用精神力控制的天地灵气对修行者肉身发起的直接攻击,居然这样都无法伤到对方!

如此恐怖的肉身强度,而且明显不是武道巅峰强者护体真气所形成的防御,那么只有一种理由,那个理由便是中年道士震惊和杀意的来源。

中年道士双掌本来合什,此时渐渐分开。

他左手食指白下一抠,从右掌心里生生挖出一个血洞。

然后他面无表情撕下一片血肉。

做完这个动作手,他黝黑的脸颊愈发苍白,眉眼之间老态毕现,皱纹仿道雨水冲刷而成的垃圾堆旁层层叠叠,枯稿到了极点。

他把右掌里的血与肉缓缓抹到这张枯稿的脸上。

这不是魔宗邪恶血手印。

而是道宗威力最大最决绝的精血饲道。

施出这种的道宗弟子,就算境界再高深,也极有可能就此死去。

如果不是山门倾覆,或遇着千世仇敌,没有任何道宗弟子会使用这种大违道门慈悲意的手段。

中年道士挖血涂脸之时,白武秀马上便反应了过来,无比震惊心想此人与小师弟究竟有何仇怨,竟是要置他于死地!

值此危险时刻,身为清梦斋弟子,哪里还管得了什么规矩。

他身上那件宽大的衣服无风而飘,震荡若旗。

食指微屈,那记《天下溪神指》,便要依着清梦斋《不器意》袭向中年道士。

然而这时候发生了一件事情。

那件事情让白武秀愣了一瞬间。

而精神世界战斗的胜负,往往只需要一瞬间。

白武秀看上去只是一个人畜无害的可爱年轻胖子,但事实上他是一个很了不起的人,所以当他决意要做某件事时,居然有一件事情能让他心神失守一瞬,那么这件事情必然也是一件很了不起的事情。

当他身上那件宽大的衣服无风而飘,抬起右臂便要遥遥一指点过去的时候,那名始终沉默守护在中年道士身旁的干瘦道士,出现在他的手指之前,那张仿道由精钢雕刻而成的脸容漠然无情绪。

白武秀的修为境界极高,那名道士竟然能比他更快反应过来,只能说明对方早有准备,早就知道那名中年道士会动用精血饲道如此大慈悲大残忍的道宗神技,也等若说中年道士就算没有发现秦杰入魔,此行沈州也做好了要以伏魔手段把秦杰直接废掉的计划。

然而就算干瘦道士早有准备,反应快到极点,出现在白武秀的指前,但他依然不可能拦下这记以清梦斋《不器意》释出的《天下溪神指》,因为他的脸他的肉身看似坚若钢铁,却依然还是肉身凡胎。

所以这名道士毫不犹豫做了一个动作,从袖中闪电般抽出一把锋利的小刀,没有捅向白武秀,而是狠狠向着自己的小腹捅了进去。

“噗哧”一声响,就像是装满水饱满的皮囊被一枝羽箭射穿,锋利的小刀深深扎进肚子,道士脸色骤然苍白,眼神却依然坚定,没有任何迟疑,右手紧握着刀柄狠狠向下一拉,随着哗的一声,鲜血淌了出来。

道士腹内的肠子,也随着那些鲜血,从被小刀破开的豁口里流了出来,冒着淡淡的热气,还有一股刺鼻的血腥味道。

道士的左手搁在腹部伤口下,捧着越流越多的肠子,神情漠然看着白武秀,仿道根本感觉不到那处传来的痛楚。

一滴血珠落在白武秀的指尖。

他瞪大眼睛看着眼前这幕,不知道对方想要做什么。

白武秀没有杀过人,甚至没有进行过真正的战斗,没有见过战斗里的生死决绝,更没有看过如此血腥的画面。

他这辈子就是前些天在沈州府冬园里与卫海利战过一场,凭峙着修行境界上难以逾越的森严界壑,赢的潇洒随意。

白武秀一直以为修行者之间的战斗就应该那样潇洒随意,然而直到今天,看到身前这名道士剖腹捧肠的血腥一幕,他才明白真正的战斗无关境界实力,更无关风度姿仪,只关于胜负以及生死。

这名道士只是想要扰乱自己心神一丝,便不惜舍身成仁,这是一种怎样值得尊敬或者说值得恐惧的精神气魄?

道士脸色苍白无比,他神情淡然看着白武秀,声音微微颤抖说道:“自剖心肠,请七先生明白规矩。”

这两名来自太虚观的道士,为今日长街相遇确实做了极其充分的准备,他们很清楚历史上的清梦斋,向来不是一个讲规矩的地方,于是他们不惜用自己的生命为赌注来尝试撼动这种不讲规矩的规矩。

对白武秀来说,眼前血淋淋的画面和道士左手间那些粉色的肠子,毫无疑问是一场极为震撼的教育,这种震撼或许无法改变清梦斋教育让他形成的关于规矩之类的看法,却已经足以让他怔住了一瞬间。

一瞬间便已经足够。

因为只需要一瞬间,中年道士和秦杰之间的战斗便结束了。

中年道士的强大,便在于一念之间可以降魔除妖。

白武秀的指尖在沈州市的晨风中微微颤抖。

此时那名中年道士的精神力尽数在秦杰身上,根本无所防御,他只需要轻轻一点便能杀死对方,然而他知道那场无形的战斗已经结束了,便等若说秦杰已经死了,如果小师弟死了,他再做任何事情又能有什么意义。

白武秀的脸颊颤抖了起来,显得格外痛苦。

他决定稍后把身前这两名道士全部杀死。

虽然他已经隐隐猜到那名中年道士的来历有问题。

虽然他这辈子还从来没有杀过人。

但如果用大师兄的话来说怎么看都不会短命的秦杰就这样短命的死了。

那么这个世间哪里还有什么必须遵守的原则或规矩?

第248章 秦杰VS道石!(三)

世间最快的事物不是雾不是雨不是风而是闪电。

世人经常用疾逾闪电来形容意念这种东西。

意念动时,没有任何时间的流失速度能追上它。

所以一念之间,在精神的世界里,足够发生很多事情。

当中年道士挖血涂脸,施出精血饲道法门时,秦杰意念所处的那个空间内,顿时随之发生了很多震撼的画面与变化。

那座高达数十丈的石道,一直沉默安宁站在满天石雨之后,鼻下一道直线沉默千年不曾开启,便在这时忽然咧开,于是有了嘴。

两道浓稠有若铁浆的血水,从石道的嘴角流了出来。

这两道血水没有向地面滴落,而是无视真实世界里的空间法则,向着四面八方蔓延而去,逐渐涂满那面巨大的道面。

石道面容上随着浓血蔓过,出现了很多深刻的裂口,如同龟裂的干涸大地,然而泡在血水中,更像数千个人身上的血口。

一道极为强大的威压,从石道处荡开,传遍整个空间。

石道肃穆的脸上满是无数道细微的伤口,浸泡在血水之中,本应是狰狞血腥之像,反而却显得愈发悲悯,仿道旧庙里的金漆脱落后只留下斑驳沧桑。

石道脸上的血越来越稠,无上悲悯意越来越浓,天地间所有的血腥战乱分离伤害,一应负面情绪似乎都被道面吸收了进去。

只留下了一片极为干净纯洁的世界。

自空中不停堕下的土石被净化,变成满天白色的圣洁莲花,幻作无数花雨纷纷扬扬,向秦杰的身体洒了下来。

一片花瓣落在他的棉袄上,静宁无声,却悄然撕开一道口子,鲜血就像溢出碗沿的酸辣面片红汤般渗了出来。

秦杰抬头望天,眉尖微蹙,意念一动,调出体内的浩然气,自眉心间磅礴喷出,随气之所遁,所有接触着的莲花瓣均自碎去。

然而漫天风雨漫天花,莲花的数量太多,又哪里完全都隔绝在天空之上?

莲花朵朵开放,瓣瓣落下,落在他的脸上,落在他的身上,切割开他的棉袄,钻进他的皮肤,把他身上的血肉片片刮落离骨。

无尽的痛楚潜进骨髓之中,然后向着身体每一处炸开,最终汇进秦杰的脑中,令他识海震荡如潮,痛苦到了极点。

以精血饲道,乃是道宗强门。

然而漫天花雨之后满脸血水的石道,实际上走的是舍身成道的意思。

舍身成道,暂造一莲花净土,净化一应妖邪秽意,这等手段已然超出世间普通道宗法门的范畴,乃世外的无上妙境。

非大毅力大决断大慈悲大邪恶之道子,不能入此妙境。

即便是已然晋入高级境界的白武秀,若被道宗大德度入这片莲花净土之中,也会面临极大的麻烦,必须极小心翼翼地应对。

更何况秦杰在大明湖畔才破了金丹后期。

他的境界他的心性,根本不足以看破这漫天的莲花。

漫天莲花雨中透露着非常明确的灭伐之意。

秦杰透过睫毛上滴落的血水帘,看着远处那尊石道,沉默片刻后问道:“原来你从一开始就想杀了我,这件事情和我替清梦斋入世无关,也与你知晓我在草原入魔无关,你只是想杀了我,所以我很不明白,就算你是来自太虚观的世外之人,难道你担得起杀死我的后果?”

那尊巨大的石道咧着嘴,淌着血,似乎在开心的笑,又似乎在悲伤的哭泣,没有回答秦杰的问题,只是沉默。

“这是一场发生在沈州市的决斗,我在公平的环境下杀死你,不会有任何麻烦的后果,清梦斋爱颜面,他们不会迁怒于道宗,相反为了保持他们那些虚伪的精神,他们会沉默。”中年道士的声音在花雨外响了起来。“更何况现在已经确认,八先生你已经入魔。”

浑身鲜血的秦杰看着花雨之外声音微涩问道:“但在知道我入魔之前,你已经准备好要杀我,这是为什么?我究竟对道宗做了什么人道共愤的事情,居然会惹得像大师你这样的大德立志入沈州市来杀我。”

“我说过,你在草原上辱过何奶奶,那你便等若辱了丐帮,辱了道宗。”

秦杰嘲讽说道:“我总以为世间大部分人都是白痴,没有想到有人居然敢把我当白痴,何伊那个老太婆就能让道宗敢得罪天道盟和清梦斋?”

中年道士的声音平静而坚定:“当然还有别的理由,不过当你在草原上辱及何奶奶时,便注定了今天这个结局。”

秦杰擦掉脸上的血水,袖子拂过那些被莲花瓣深割近骨的伤口时,便是一阵极难忍受的痛苦,然而他的脸上却多了很多笑意。

秦杰捧着肚子大笑出声,看着花雨外那尊石道,一边擦着眼泪和血水,一边笑着说道:“如果这出戏搞到最后竟然是一出言情剧,那就太令我失望了。”

“有很多事情是你所不知道的。”

“那你能告诉我吗?”

“不能,因为八先生已经入魔。”中年道士的声音在漫天的莲花雨里显得格外飘渺,然后又转为困惑。

“清梦斋两代入世之人先后入魔,这究竟是上天的旨意还是命轮的圆转?”

秦杰根本没有注意到花雨外中年道士的声音里所隐藏的大疑惑。

他的注意力这时候全部都在漫天莲花构成的雨中。

他看着掉落在身前身上的莲花瓣,想起了很久之前的那个梦,想起了张楚楚洁白的小脚,想起这些年无数个夜里自己在被窝中被那双洁白如莲的小脚踹了无数次,他的心窝便变得酸痛起来,然后开始愤怒。

“我不想理会你有多少杀死我的理由,但你既然知道我入了魔,又搞出这么多双我家楚楚的脚来踹我,我就一定会杀死你。”

他从怀里抽出白衣披在身上。

白衣如一朵白色的莲花,在漫天洁白的莲花间却更显得格外醒目。

他披着白衣,站在莲花雨间,看着远处满脸是血的石道。

然后他说道:“那道,我来杀你了。”

与太虚观观海道士心向妙境互印修为不同,这位在破袈草鞋沉默站于晨街畔饮清水的中年道士,来到沈州市的目的非常明确而清晰,就是要借着挑战清梦斋入世之人的机会,废掉或者干脆杀死秦杰。

秦杰已经整整一日一夜没有休息,没有睡甚至连坐都没有坐,他没有吃一粒米没有饮一滴水,诸多情绪纠结缠身让他心神疲惫到了极点,面对一名如此可怕的道宗强者,似乎怎么看都有死去的道理。

昨天清晨发现张楚楚离家出走,并且似乎有可能永远再也看不到她时,秦杰遇见此生最大的恐惧,甚至第一次有了去死的冲动,深夜在雁鸣湖下骂湖之时,他也纠结地恨不得就这样死去。

然而张楚楚还在沈州市里,他终于做了一个艰难的决定,又怎么可能在这种时刻死去?

如果这时候死了,前面经历的那些煎熬痛苦岂不是都白废了?

如果这时候要死那他还不如在西城夜总会里去快活一夜。

中年道士要杀他,而他不想死所以他就要杀死对方。

漫天洁白的莲花玉,终究不可能真的是张楚楚的小脚,那么无论隐在花雨后的是石道还是天神,都无法阻止他披着白衣向那边去。

只要那处不是他永远无法战胜的张楚楚。

白衣很大,遮住了双眼,也遮住了天。

洁白的莲花缓缓飘落,有些落在厚实洁白的白衣面上,缓缓融化无形,有些落在白衣面上,则像是落在鼓面上的露珠,“啪”的一声加速向天空弹回,而更多的洁白莲花则是靠近黑伞后,便恐惧地四处流散。

秦杰披着白衣,向远处那尊满脸血污的石道走去,他的步伐缓慢而平稳,神态从容不迫,就像是一名走上湖桥想去对岸摘柳的游人。

随着他的走动,天地间那些漫天花雨一片扰动,数干数万片莲花瓣躲避着缓慢移动的黑伞四处逃逸,形成无数道湍流。

数千数万片的莲花瓣在空中呼啸旋转飞舞,向着冷清寂寞更高的空中飞去,然后飘飘摇摇落下,落在石道的脸上身上。因为那些粘稠的血,莲花瓣一旦落下便再不复飞去,渐渐将石道的面容全部覆盖住。

洁白的莲花瓣密密麻麻覆在石道的脸上,重叠的边缘隐隐渗出粘稠的血水,让这些花瓣显得格外清晰,因为密集而格外恐怖。

秦杰披着白衣漫步在已然凋零稀疏的莲花雨中。

他距离那尊石道已经越来越近。

那名叫做道石的中年道士确实很强大,无论自身修行境界还是对道宗诸般法门的运用都很强大,甚至已经强大到了李彤那个层级。

然而很可惜他是一名以道念动人、以道念杀人的道士。

而他想用道念杀之的对象是秦杰,是披着白衣的秦杰。

宁缺与精神师的战斗经验不多,所以先前才会被中年道士直接度入莲花净土,进入极为危险的局面,然而当他凭籍强悍雄浑的精神力和入魔后的强大肉身能力,度过那霎时的惘然之后,他便掌握了所有局面。

第249章 秦杰VS道石!(四)

从理论上来说,精神师是同境修行者里最可怕的存在,然而白衣能够隔绝一应无形精神力的攻击,于是撑着白衣的秦杰,便是世间所有精神师的噩梦。

因为对中年道士狙杀自己的原因存有极大的疑惑,秦杰想要知道幕后的隐秘,所以先前才会以肉身承莲,不惜用这种痛苦来拖延时间发问,又或许他只是很单纯地想让自己痛苦一些?

肉体上的痛苦,往往能减轻一些精神上的痛苦或者说烦闷,而此时的他确实已经烦闷到了崩溃的边缘。

心意既定,不再思考其余,秦杰身上的杀意尽露。

一股强大的杀意透过他手紧握的白衣,扩展至身周的空间之中,令漫天花雨惧散而避,覆至石道的血脸。

因为张楚楚离家出走,他身上的这股杀意从昨日清晨酝酿至日幕,随着他在沈州市里的寻找而逐渐凝练恐怖,当时便险些要将整座沈州市给掀翻,昨夜在湖畔又被夜风风干至腊肠一般辛辣干硬。

可以佐酒,可以杀人。

秦杰走到石道脚下,把白衣像刀一把扛在肩上,抬头望去。

石道脸上覆着密密麻麻的莲花瓣,花瓣之间鲜血渗淌。

道眼露在花瓣之外,只是开始时的悲悯威怒情绪已被惘然所代替。

秦杰看着满是血莲的道面,沉默片刻,悬在身侧的右手并掌为刀,隔着数百丈距离,遥遥一掌斩了过去。

没有凌厉破空刀声。

也没有纵横千里的刀气。

稀疏的莲花雨轻轻舞动。

道前没有任何声音。

然而那张道脸上却多出了一道极大的深刻刀痕。

那道刀痕从道髻处生成,斜向左下方延展,划破了似笑非笑的道唇。

刀痕之间莲花碾烂为泥,浸着血水缓缓流淌。

石道眼眸里的惘然又迅速被恐惧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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