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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神仙女同居的坏小子-第14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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歧山老道摇头说道:“即便道祖都不能断人生死,何况是我这个普通人。”

何伊愤怒说道:“那你总得告诉我,我怎么能替我儿报仇!”

歧山老道忽然抬头望向洞外,想着那方远自太虚观而来的道辇,沉默很长时间后说道:“你既然已经做了安排,何必还来问我?”

然后他静静看着何伊,说道:“不过我必须提醒你一声,你参道数十年,却依然脱不得嗔怨之苦,这怨不得别人,怨不得道辇上那人,怨不得丐帮里那人,怨不得当年你腹中的孩,你须得问问自己。”

“你如今恨那事,若不是草原上你的缘故,秦杰不会在魔教信徒大本营上羞辱你,道石便不会回丐帮,不会回沈州,然后被秦杰杀死。你要报仇,那向谁去报?向秦杰还是你自己?”歧山老道看着她怜悯说道。

何伊闻言恨,身体微微颤抖,握着木杖的右手青筋毕现,厉声说道:“不想答我便不答,何必在我面前又一次故弄玄虚!歧山师叔,你不是真的道祖,居然敢像道祖般有求必应,你终有一日会暴毙而死!”

“我身在世间却妄窥道国,只想让世人少些烦恼,早知自身必遭业报,死便是死吧,暴毙或是老死又有甚区别?

水燕霏没有走进洞庐,只是静静看着那些修行者,眼神漠然至极,如今她对这个世界已无眷恋,自然便无所疑惑,那么自然不需要进洞寻求道长解惑。

修行者们却各有疑惑,所以他们依次进入洞庐,每个人呆的时间都不长,但出来时脸上的神情都显得很满意,然而却没有一个人说自己问了些什么。

按道理,王雨珊应该在很前面进洞庐,但她没有与那些修行者争,又或是她在思考自己究竟应该问些什么,所以直到后她走入洞中。

她沉默坐在上,不知该问些什么。过了很长时间,她有些不好意思说道:“好像真想不出来要问什么。”

年纪轻轻便入了元婴期,成为神符师,上有符圣教诲爱护,又有同门敬爱疼惜,王雨珊的人生似乎真没有什么缺憾。

歧山老道看着她怜爱说道:“既然来瓦山,想必开始的时候,你还是有问题的,而问题总需要一个答案。”

王雨珊想着那辆黑色的悍马,微笑说道:“开始的时候确实是有问题,想请道长解惑,但现在那个问题已经有答案了。”

“那便好。”

王雨珊起身,向道长恭敬行了一礼,便向洞外走去。

在洞口她忽然停下脚步,回头问道:“道长,道法里有所谓轮回的说法,难道……真的有来世吗?”

她忽然笑了笑,说道:“我只是随便问问,您不用回答。”

歧山老道没有回答,也笑了起来。

瓦山顶峰,一片安静。

银色的星光,洒落山峦间,仿道替巨大的石道镀上了一层淡而慈悲的光泽,几缕夜云在道像眼前缓缓飘过,隐隐传来几声夜鸟的鸣叫。

道辇停在洞庐外,上承星光,帷布上面绣着的道家真言仿似闪闪发光,夜风轻拂间,那些道经图案如同要活过来一般,显得愈发庄严华美。

第442章 参道!(一)

何伊走到道辇下,低声说了几句什么,隐约可见辇中道士似乎摇了摇头,何伊便向山下行去,水燕霏也在其中。

从洞庐里出来的修行者们,或惘然或兴奋,用了很长时间才化解掉歧山老道点拔他们时的片言只语,醒了过来,人们对着洞庐深处叩首,然后再向道辇下拜,再向黑色悍马行礼,然后也向山下走去。

修行者们渐渐离开,身影逐一消失在瓦山的夜色里,就如同一盘棋局终了,无论是黑色棋还是白色棋,都被一一提起,只留下干净的棋盘。

王雨珊走到黑色悍马前,说道:“你带着楚楚进去吧,我住在太虚观里,需要下山,便不等你们了。”

“要不要再等会儿,一道下山?”

“一道上山足矣,何必一道下山,不用了。”

说完这句话,她飘然而去。

秦杰稍一沉默,不再多想,扶着张楚楚走出黑色悍马,看着庐外显得有些孤伶伶的道辇,眉头微皱,走进洞中。

歧山老道伸出两根手指,搭在张楚楚的腕间。

道长久病,身体虚弱,手指瘦的就像干枯树枝张楚楚久病,身体虚弱,手腕细的就像芦柴棒。

偶有夜风漏进洞内,油灯微晃,道长感到寒意,忍不住剧烈地咳嗽起来,身体的颤抖,顺着手指传到张楚楚腕间,张楚楚也忍不住咳嗽起来。

看着这幕画面,秦杰又想笑,却又觉得心酸。

歧山老道和张楚楚倒比他的心态更好,一老一小对视一眼,笑了起来。

“好阴寒的气息,仿道自深渊中来。”歧山老道的手指缓缓离开张楚楚的手腕,叹息说道。

秦杰看着道长,表情看不出来什么异样,只有紧握着的拳头知道他有多紧张。

歧山老道没有理他,看着张楚楚怜爱说道:“阴寒气息发作之时,必然极为痛苦,也不知道你是怎么熬了这么多年,尤其小时候是怎么撑住的。”

张楚楚看了秦杰一眼。

秦杰想着小时候张楚楚犯病时的情形,哪怕时隔十几年,依然感到浑身寒冷,摇了遥头,把那些画面尽数赶出自己的脑海。

“道长,用什么方法才能把这道阴寒气息去掉?”

秦杰没有问这道阴寒气息是什么,因为那没有意义,它已经存在在张楚楚的身体里,而且存在了这么多年,他也没有问道长能不能把这道阴寒气息去掉,而是直接问方法,因为如果要治好张楚楚的病,便必须把这道阴寒气息去掉,歧山老道先前既然说能够治好张楚楚的病,那便必须有方法。

歧山老道缓缓摇头,说道:“这道阴寒气息不知何以起,一往而深,与楚楚相伴,早已深入骨髓血肉,再难分开,若不是清梦斋的药法极善,她本身又师从总经理修行神术,前些又请副董事长用霸道神辉强行镇压,她根本撑不到现在,哪里是那般好去除的?”

“就算是世间最毒的东西,也有相应的解药,我不明白,既然是阴寒气息,为何不能用至阳气息中和?”

“我明白你的意思,想来过去这些年里,这道阴寒气息曾经被昊天神辉压制过,但是昊天神辉进入张楚楚体内,那些阴寒气息便会再次躲进深渊,藏进她的骨髓血肉深处。如果想要把那些隐藏在骨髓血肉最深处的阴寒气息去掉,便需要把她的骨髓血肉尽数去掉。”

秦杰心想这毕竟不是神话的世界,哪里能够削肉剔骨还给某人,然后再拿莲花和藕节重筑身躯,蹙眉说道:“昊天神辉是世间至纯之火,就算那些阴寒气息能够藏进骨髓深处,应该也没有道理能逃得掉才是。”

歧山老道看着张楚楚,叹息说道:“这便又要从楚楚的身体说起。”

秦杰神情微凛,说道:“请道长指点。”

歧山老道抬起手臂,伸出手指指着张楚楚,说道:“她是透明的。”

张楚楚怔住,想起师父当初进入枫林别墅后,似乎也说过相同的话。

秦杰不明白道长这句话的意思。

“总经理为什么会选择楚楚做传人?便是因为她这种特殊的体质,她是没有一丝杂质的透明,所以昊天神辉在她的体内穿行不会遇到任何滞碍,也不会有任何损耗,所以她能够容纳无限的神辉,并且是最纯净的那种。”

秦杰略显紧张道:“这难道不是好事?”

“是好事也是坏事……如果她体内没有阴寒气息,只有光明。”

歧山老道静静看着张楚楚,说道:“一花一世界,你便是那朵名为大千世界的花,你是透明的,便是无限的,而能容一切光明者,便能容一切黑暗。

秦杰隐约明白了道长的意思。

修行者都讲究根骨天赋,比如初悟时看到的是湖是溪还是池,有的人比如李山能够看到一条滔滔大河,而张楚楚根本不用看,她本身便是一个世界。

那个世界很大,近乎无限,于是哪怕再多的昊天神辉灌注到她的体内,依然无法完全占据这个空间的所有角落,那道阴寒气息始终能够找到属于自己的深渊,等待着重见天日的时刻。

“那我们应该怎样做?”

秦杰的声音轻颤。

他这时候终于明白,为什么就连师父都对张楚楚的病束手无策,不禁感到有些绝望,想不出来还能有什么方法。

歧山老道看着他,平静问道:“你可愿意让楚楚随我参道?”

秦杰微惊,不明白道长为什么会忽然提到此事。

张楚楚也不明白,然后很是担心秦杰的反应。

听到歧山老道要张楚楚随他参道,秦杰的脸上除了有些惊讶,并没有太大的反应,但实际上他的心里已经掀起了很多波澜。

让张楚楚去修道?

那将来病好了还得在道堂里念一辈子经吃一辈子素?

我家张楚楚虽说头发又黄又蔫,没资格说是什么三千青丝,但全剪了也不合适吧?

秦杰很自然地生出这些想法,然后他想起二师兄曾经对世间宗教做出的评价,愈发觉得歧山老道这个提议里藏着些问题。

道家最喜欢做的就是用恐惧来压制人的理性,然后承诺美好的将来诱惑人的白痴性,从而让人对他们言听计出,不敢有丝毫质疑。

歧山老道先把张楚楚体内的阴寒气息说的那般恐怖,就在他快要绝望之时,忽然说道要张楚楚去修道,真的很像道观里那些劝老太太们捐钱的道士。

道长这是要从清梦斋和神话集团挖人啊?

秦杰神情微凛,却又觉得自己似乎想的太多了些,道长怎么看都不像是这种人,而且张楚楚身体要紧,道长代表着最后的希望,不可不尊重,于是他深吸一口气,尽量平静问道:“为何要楚楚修道?”

歧山老道哪里想得到,自己只不过提议了一句,便让秦杰在这么短的时间里想了这么多事情,慈祥说道:“都说道法讲究普渡众生,其实此言大谬,即便道祖圆寂之前。也无法做到。任何说自己想要普渡众生的道子,都是假道子,因为这本来就是妄念,所谓修道修的不过是自己,寻求自身欲·望与精神的解脱。”

“我在清梦斋里也读过两本道经,修道的道理大概知道一些,道长不用讲的这般详细,我只想知道,这和张楚楚的病有什么关系。”

“楚楚是大千世界,光明自然不能驱逐或消灭掉她体内的阴寒气息。而道法不同,道法寻求的不是镇压而是解脱,不会引起那道阴寒气息的敌意,甚至可以能让那道阴寒气息于道前明悟。自行解脱。”

听着这段看似异想天开,但细细琢磨似乎还真有几分道理的话,秦杰怔了很长时间,略带惘然问道:“那要修道修到什么境界,才能解脱那道阴寒气息?”

歧山老道自手腕上解下一串虎桃木的念珠,搁在前的地面上,望向张楚楚平静说道:“若她能一朝成道,自然便能得到大解脱。”

秦杰微涩说道:“道长你这是在说笑,无数年来,也就道祖一人坐地成道。楚楚就算真与道有缘,又怎么可能修到那种境界?”

歧山老道微笑说道:“你可曾想过有朝一日,她会成为神话集团的光明之女?那么你凭什么确定她成不了道?”

“就算我家张楚楚真是数万年来最了不起的修行者,但是道长,想要成道必然不是短时间内能做到的事情,时间上来不及。”

“你还能想到更好的方法吗?”

秦杰怔了怔,说道:“不能。”

“那么,修道便是替她治病唯一的方法。”

唯一的方法,便是最好的方法。

这是所有清梦斋弟子都非常明白的道理。

秦杰自然也明白,想着张楚楚的病情随时可能反复,时间很宝贵,他没有思考更长时间,便做了决定。

而在说出自己的决定之前。

他当然没有忘记那件很重要的事情。

他看着歧山老道认真问道:“如果将来她的病真的治好了,你们道宗会不会哭着喊着不让她还俗,非要她受那些道士参拜?”

第443章 参道!(二)

歧山老道怔怔看着他,很意外于他最关心的问题居然是这个,感叹说道:“在家出家都可以修行。”

为了治好病,别的任何代价秦杰都愿意承受,听着这话他顿时心安,毫不犹豫说道:“道长请。”

请何事?

自然不是请坐请上坐,而是请歧山老道开始传授张楚楚道法。

虽然说清梦斋里也有很多道经,但秦杰明白,既然师父让自己带着张楚楚来太虚观,那么必然只有歧山老道才能做张楚楚的师父。

张楚楚和他极有默契,听着这话,便跪在上,向着歧山老道拜了下去。

歧山老道开怀大笑道:“老病将死之年,居然还有机会收这样一个了不起的徒儿……道家戒嗔痴贪,但想着说不定我的名字还能因为这徒儿而记载在道经之上,流传千世,我这颗早已不为外物所扰的禅心,竟然都有些激动。”

秦杰心情极好,说道:“观海被抢了关门弟子的位置,或者更激动恼火。”

歧山老道笑着说道:“真不知道斋主怎么收了你这般顽皮的一个学生。”

秦杰笑道:“师父经常被我气的乱吹胡子,也拿我没辄。”

笑声渐敛,洞庐复静。

歧山老道看着张楚楚,说道:“那系念之方便法门,行来殊为简单,你若起恶心,便拿一黑色石子放在身前,若生善念,便放白色石子在身前,渐渐修行,直至白色石子与黑色棋子的数量相等,直至心转纯净,黑石渐尽,身前只余白石。”

“愿得道长传授。”

歧山老道笑着摇头说道:“所谓黑白便是棋枰之事,所谓法门便是弈棋之事,我瓦山多修黑白之道,你却连破三局,足见果如光明神座所言,你心本就致为纯净透明,那又何必再修?你要修的却是怎样把黑石变成白石。”

张楚楚有些不解,问道:“黑就是黑,白就是白,怎么变?”

歧山老道取出一枚黑色的棋子,搁在先前那串虎桃木手链中。

然后他看着张楚楚说道:“你想它白,它便能白。”

张楚楚看着那枚黑棋子,忽然觉得有些眼熟。

棋瓮里的黑棋有很多枚,看上去都极为相似,几乎一模一样。

但她能够看出棋子之间哪怕再细微的差别。

她记起,这枚黑色棋子正是下午自己在棋盘上落下的的那颗。

张楚楚这辈子最大的愿望就是变白。

不是把黑棋变成白棋,而是把自己变白。

看着那枚黑棋,她想着歧山老道的话,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起来,心想如果真能做到想白就白,也不用陈锦记的脂粉,那真是太好了,而且很方便,难怪道长刚才说道门把这个叫方便法门。

歧山老道微怔,不明白她为什么要发笑,难道自己讲的方便法门哪里有错漏,被这个小姑娘发现了?

世上唯一能够猜到张楚楚此时发笑真实原因的人,只有秦杰,看着张楚楚有些微羞的笑容,他也忍不住笑了起来。

幽暗微寒的洞庐内,洋溢着轻松的笑意,然后渐渐回复平静,歧山老道讲解道法的声音,不时响起,中间偶尔穿插着张楚楚的疑问声。

不知道过了多久,今夜的讲解暂告一段落,歧山老道望向秦杰,说道:“治病总是一个漫长的过程,洞庐里潮湿阴寒,不适宜养病,你带着她下山去观里休息,睡前如果有时间,不妨让她想想今天的事情。”

“上山下山多有不便,我们不如便歇在这里。”

“夜时我也会下山,明日清晨便在观里相见。”

秦杰微惊,心想世人皆知,歧山老道隐居瓦山已有数十年,即便是盛典会都不参加,为何今夜却说自己要离开隐居之处下山?

“这大概是我最后一次出庐,总得去观里看看才能安心。”

说完这句话,道长自前的地面上拾起那枚黑子,放进张楚楚的手心。

听着道长的话,秦杰隐约猜到了一些事情,震惊之余感激之情愈发强烈,却又不知该说些什么,郑重下拜行礼,然后起身扶着张楚楚向洞外走去。

走到洞口处,他对歧山老道说道:“您可一定得来啊。”

歧山老道无奈地叹了口气,说道:“放心吧,我一定会来。”

秦杰依依不舍,又道:“楚楚的病还没好,您可别先死了。”

歧山老道气的笑了起来,笑骂道:“你这哪里养成的泼坏性子?如今我总算相信斋主时常会被你气的乱吹胡子,却没办法收拾你。”

秦杰笑着说道:“师父就是喜欢我诚实,疼我所以不收拾我。”

走出洞庐。

秦杰抱着张楚楚进了悍马。

张楚楚倚在被褥上,紧紧握着小拳头,生怕把那颗黑色棋子弄丢了。

她看着秦杰神情黯淡说道:““道长……是不是不好了?”

秦杰沉默片刻后点了点头,又说道:“不要想太多,这和你没有关系,道门道士对命数自有掌握,更何况是道长这种能预知将来的人。”

夜风渐起,掀起青帘一角。

秦杰看着山道旁那座孤伶伶的道辇,微微皱眉,他不知道那位太虚观戒律首座,为什么一直等在洞庐外,而且为什么道辇旁没有任何人?

其他人都被何伊带到了山下,太虚观道士也早已离开,观海道士送黑色悍马下山,洞庐周遭一个人都没有。

夜风吹拂秋林,发出簌簌的轻响,却没有惊动鸟儿,隐隐约约间,似乎有清脆而细微的铃声响起,然而那铃声仿道不是真实,瞬间湮灭无闻。

洞庐外的道辇依旧安静,忽然一只手从黄色的帷布里伸了出来,掀起一道缝隙,一个穿着深褐色道士衣的道士,从道辇上走了下来。

这名道士双眉直若横尺,眼若宝石,眉眼间隐见风霜之色,额上亦已有了皱纹,然而却让看不出来年龄,说六七十可,说三四十亦可。

这位道士自然便是太虚观戒律院首座。

道士走下道辇,缓步走入洞庐,借着幽暗的灯光,看着地下那串虎桃木手链,单手合什,问道:“师叔你究竟看到了什么?”

“宝树,你为何有此一问?”歧山老道平静应道。

太虚观戒律院首座宝树道长,静静看着歧山,说道:“出家人不打诳语,师叔今日摆出瓦山三局棋,尤其是请出了道祖留下的棋盘,自然不是为了难为那个可怜的病女,而是想要看究竟是不是那个人。”

歧山老道微微一笑,说道:“董事长看不到,当年总经理以为自己看到,却发现看错了,那我又怎么看的到?”

“当年谢君元真的看错了吗?宝树道长神情漠然说道:“如果他没有看错怎么办?如果修罗之子真的降生在堂主府怎么办?如果秦杰真是修罗之子怎么办?”

歧山老道摇头说道:“如果秦杰是修罗之子,斋主怎么可能收他为弟子?”

宝树道长摇头说道:“斋主非常人,能行非常事,就算他收修罗之子为弟子,也不是什么很难想像的事情。”

歧山老道看着他说道:“如果事情真如你所想像,那么无论是太虚观,还是知守观做任何事情都没有意义。”

宝树明白这句话的意思,如果斋主知道秦杰是修罗之子,还收入门内,那么算整个世界想要杀死秦杰,斋主也会站在秦杰那一边。

但斋主并不见得知道。

因为道祖说过,这个世界上没有无所不知的人。

“我想知道,您究竟在道祖的棋盘上看到他做了些什么。”

歧山老道沉默片刻后说道:“我看到一辆黑色悍马,拦在阡陌大道之间。”

“光明之女呢?”

“她在山上等待。”

不知为何,他并没有把张楚楚在棋盘世界里经历的一切告诉对方。

宝树向前在上坐下,沉默不语很长时间。

崖洞壁上的油灯,被微微夜风拂的有些心绪不宁。

宝树忽然说道:“今日晨间在山下,秦杰拔枪欲射之时,我心生极大警兆,净铃振而不鸣,此子身体里似乎有些古怪。”

歧山老道平静说道:“他身上有莲世界师弟的气息。”

听到莲世界的名字,宝树禅心骤乱,双眉微挑,如蓄势欲击的铁尺,寒声说道:“他是清梦斋弟子,怎么会有莲世界师叔的气息?”

他虽然来自世外之地,贵为太虚观戒律院首座,面对着莲世界的名字,依然难免震撼,要知道莲世界此人学贯道魔二宗,一生传奇,当年在太虚观讲经堂里都拥有极高的声誉和地位,岂可轻慢?

歧山老道摇头说道:“或者与司徒先生有关?”

宝树渐渐平静下来,神情坚毅说道:“我愈发相信秦杰就是修罗之子。”

歧山老道摇头说道:“他不是,虽然没有办法证明。”

“修罗之子快要苏醒,那么我便是唯一能够证明的人。”

歧山老道看着他的目光骤然间变得极为锋利,虽然他久病多年,真实的修为境界非常低下,这两道目光依然有雷霆之威。

第444章 参道!(三)

“太虚观为何从不像清梦斋这般两世相通?因为太虚观本来就是我道宗用来在末法年代里保存道性的地方,要求的便是与世隔绝,世外之地,便应世外!”歧山老道看着宝树,沉声说道:“你是太虚观戒律院首座,并不是世外入俗,非奉道谕不得入世,你为何要来瓦山?还不速速离去!”

如果是世间别的道士,面对太虚观戒律院首座这样的大人物,也必然执礼甚恭,更不用说如此训斥。

然而歧山老道的身份来历不同,正如传闻里说的那般,他本是太虚观前代讲经首座的私生子,自幼在观中出家,真论起辈份来极高,而且他知道太虚观是一个怎样的地方,所以他不需要在意太虚观的态度。

宝树果然并未动怒,平静说道:“来自然有来的道理。”

“来的应该是天机,而不是你,你若不是道缘深厚,与净铃生出感应,成为转世的掌铃者,凭你知命中境的修为,又如何当得了戒律院首座?既然如此,你更应该谨慎,不得妄动净铃,更不应该被何伊说动,从草原来到人世间。”歧山老道看着他神情严肃说道:“你是修道之人,当明白因果,不能被仇恨蒙蔽双眼,道石死在秦杰手中,那自是他的因果。”

宝树微微蹙眉,然后渐渐回复平静。

“我本是道石的因,道石原本就是我的果,那么道石的因果既然遇秦杰而终,那么这便是我与他的因果。我自幼生于净土,长于净土,执净铃而行,能慑世间一切邪祟,秦杰若是修罗之子,那便会听着铃声醒来,这也是我与他的因果。此行来到瓦山,我便是要明白这些因果,然后结了这些因果。”

歧山老道缓缓摇头,说道:“既然你执念如此,那么我只好通知讲经首座,除了你在观中的职司,然后罚你面壁十年。”

宝树平静说道:“好教师叔知晓,我确实是奉谕而来。”

歧山老道闻言微惊,蹙眉良久后疲惫说道:“既便如此,道宗行走依然是天机,尘世之事以他心意为准。”

“我会说服师弟的。”

宝树站起身来,单手合什行了一礼,然后离开洞庐。

崖洞幽静无声。

年逾百岁的歧山老道,今天感受到了在自己漫长的一生里最强烈的一次不安。

甚至要超过数十年前,魔宗血洗太虚观前坪那一次。

庐门微响,观海道士回来了。

“师父,八先生和光明之女,已经在前观安歇。”

歧山老道看着自己的徒儿,忽然问道:“盛典会马上便要开了,依然会商讨冥界入侵之事,你对此事如何看法?”

观海道士看着师傅憔悴的容颜,一心想着让他早些去休息,说道:“谁也不知道冥界在哪里,只不过是传说罢了。”

歧山老道笑了笑,说道:“笨蛋,传说变成现实,那就不再是传说。”

观海道士憨厚地笑了笑,说道:“那等变成现实再说。”

歧山老道又问道:“你对太虚观有什么认识?”

观海道士微微一怔,发现师傅今天似乎有些异样,说道:“您以前从来不准我问太虚观,还有别的世外之地的事情。你在太虚观做二十年住持,或者说隐居些年头,所以现在提前知道一些也无妨。”

“太虚观的由来,其实与冥界入侵的传说息息相关。冥界入侵,是为永夜,道法里称之为末法时代,到那时,世间一切都会被毁灭,道祖当年便看到了无数年后的惨怖画面,他冥思苦想数百载,思考怎样解决这个问题,然而却依然没有想到方法。道祖感知到自己圆寂之期,便于极西草原深处,觅得一净土,发大愿力修筑一观庙,并予以永世之屏障。道祖集道学禅经于其中,命后辈道门弟子极优秀者,均可入观听经修行,这便是太虚观。之所以如此,是因为道祖经过无数年思考,依然没有想到阻止末法时代到来的方法,因为这本来便是世界的因果,有生必然有死,甚至直至万世痛苦轮回,所以他希望后世道门弟子,可以借助太虚观的庇护,在末法时代的毁灭洪流里幸存下来,能够帮助观中的道士,熬过漫长近乎永恒的长夜,凭借着坚毅的精神与隐忍沉默,等到崭新的婆娑世界的降临。”歧山老道沉默了很长时间后,轻声叹息说道:“然而如今的道宗,似乎已经忘记了道祖的教诲,不再那么想了,去年天机入沈州市,此次宝树入世来到瓦山,都在证明他们想找到修罗之子,然后杀死他。”

“师父,我觉得……太虚观的大德们这样做也不错啊。”观海道士虽然修行道法多年,但毕竟年轻,想着传说中冥界入侵的恐怖画面,低声说道:“众生多苦,当慈航普渡,岂能独善己身?”

歧山老道笑了起来,说道:“你这孩子……想事情果然简单。”

观海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忽然他想到了一些事情,震惊说道:“宝树道长为修罗之子而来……修罗之子难道就在瓦山?”

歧山老道微笑着拍了拍他的肩膀,没有说什么,心想让修罗之子离开这个世界的方法有多种,并不见得只有杀死他这一种方法。

既然斋主在信中说此法可行,那么必然可行,不管是为了普渡众生,还是为了自己与太虚观的因果,总要试上一试。

……

天还没亮的时候,秦杰便醒了过来……

他睁开眼睛,看着禅房梁上几只正在织网的蜘蛛,沉默了很长时间。

张楚楚的病有可能治好,自然是件值得欢喜的事情,然而他总觉得这件事情没有那么简单,无论是瓦山三局棋,尤其是最后他和张楚楚在那张棋盘里所见的幻境。

最令他警惕的,还是那方道辇,他始终想不明白,极少踏足尘世的世外之地太虚观,为什么会忽然派这样一个大人物来瓦山。

修行者们前来参加盛典大会,昨夜之后没有离开,何伊等人,还有那位太虚观戒律院首座,都在太虚观里休歇。

秦杰决定在张楚楚把病治好之前,要与这些人尤其是那位太虚观道士保持距离。

房外隐有脚步声传来。

秦杰看了眼熟睡中的张楚楚,悄悄起床穿衣,脚步极轻走出禅房。

此时晨光渐作,古观在秋雾中分外美丽。

房外的石栏畔,穿了件厚棉衣的歧山老道,似乎还是有些畏寒,哆嗦着看着那些殿宇塔林,说道:“数十年未见,原来也无甚变化。”

这位道宗道士在瓦山隐居半生,尤其是在当年莲世界那场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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