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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神仙女同居的坏小子-第10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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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杰静静听着茶楼里的议论,摇了摇头。

“敌人可以死于天灾海啸河溃,只要他不再拦在我们的身前,阻挡我们前进的道路,破坏我们的事情,他就算吃饭噎死,上厕所臭死,都无所谓,但仇人不同。复仇这种事情,如果时间拖的太久太长,往往会逐渐发酵演化成另外一种味道,比起要让对方死,为当年的故事付出代价而言,更重要的事情,仿佛是要通过杀死对方让自己忘记当年的故事,从此得到真正的解脱。”他看着张楚楚说道:“不过无论是让仇人付出代价,还是让自己得到解脱,终究离不开最关键的那个环节,那就是杀死仇人。而且他必须死在复仇者的手中,不能自己死,不能被老天爷害死,不能一觉睡死在床上。”

秦杰想起那年落着雨的沈州东城,想想着当时被雨水打湿的头发,神情微惘。

“他甚至不能老,不能病,不能憔悴,最好还处于人生的巅峰,只有这样才能给复仇者带来足够的快感,而这,便是复仇的重点,杨昊宇已经老了。”

秦杰很严肃认真地把先前说过的话重复了一遍。

“如果再不杀他,他就真的老了。”

……

杨昊宇堂主回到沈州市,首先进了觐见天哥,然后接受了天哥赏赐,接受了堂主们的尊敬与致意。

宴会结束之后,他婉拒了几位堂主的邀约,带着亲信去交办,在古龙大道旁那片草甸青林掩映的小楼里,停留了整整一个下午的时间,据说与天道盟堂主领袖许世堂主进行了很长时间的谈话。

暮色渐退,夜色笼罩沈州,杨昊宇离开了,亲信们护送他来到北城肃穆华贵的田海家。

夜色中的田海家灯火通明,一番寻常却透着旧谊的家宴之后,天道盟田海带着他来到了书房中。

乌黑色的书案上,搁着几份卷宗,卷宗上的字迹有浓有淡,明显不是一个时间段写就,上面写着一些姓名,姓名旁边用小楷密密写着很详尽的注疏。

这些名字或贵或贱,但都有两个相同的特点,首先这些人都曾经是天道盟堂主的一员,其次这些人都死了。

田海看着卷宗上的那些名字,沉默很长时间后淡然说道:“这些人都死了,那么说明有些早就该死了的人还活着。虽说没有任何证据,但这些名字以及名字背后隐藏着的那些故事,便可以证明我们的担心是对的,当年秦堂主家里果然有人还活着。”

听着“秦轩宗”这个名字,杨昊宇那两道如同细铁丝的眉毛缓缓蹙起。

他当然记得秦轩宗是谁。

十几年前,天道盟堂主有一名以骁勇著称的堂主,那位堂主的名字叫秦轩宗,当时很多人都认为,秦轩宗是继杨昊宇之后天道盟的又一猛人。

可是杨昊宇却灭了秦轩宗满门。

不是因为他不喜欢有人把自己与这个堂主相提并论,他虽然以霸道暴戾著称,但也没有动辄灭人满门的兴趣和爱好。

杨昊宇微微眯起眼睛,神情有些复杂。

不是因为他心中对那位堂主有什么愧疚,他这一辈子杀了太多的人,做过更残忍冷血的事情,将一个堂主满门抄斩又能算什么。

只不过田海提起“秦轩宗”这个名字,让他想起了很多过去的事情。

十几年前,在外堂主蠢蠢欲动,天哥不厌其烦,带着那个叫杨豆蔻的女人南游大泽,兼视灾事。

杨昊宇接天哥密诏,带着数千人马,自珠海市暗归沈州,替天哥坐镇后方,辅田海暂视天道盟的事情。

他又接到了来自神话集团的一封密诏。

面对神话集团的密诏,正处于人生最巅峰时期的他,想要继续享受着世人的尊敬,所以很平静地接受了对方的请求。

沈州市里掀起了一场血雨腥风,秦轩宗一家满门尽诛。

杨昊宇知道自己这样做,会激怒正在巡游大泽的于龙天,不过他相信以自己的功绩,天哥再如何盛怒,也不可能在没有证据的情况下,对自己动手。

和这些故事比较起来,秦家别墅前的石狮究竟染了多少血和尘埃,从来没有让杨昊宇动容过,更没有资格让他感伤。

……

书房内。

田海看着杨昊宇苦涩说道:“秦轩宗居然还有血脉在世间流传,这件事情本也算不得什么,但如果那个矢志替他复仇的堂主公子,如今成为斋主的亲传弟子,成了清梦斋的八先生,这件事情就麻烦了。”

杨昊宇沉默片刻说道:“你的意思是……秦杰是秦轩宗的儿子?”

田海叹息说道:“我也不想承认这是真的,但除了这个,没有别的解释。”

“当年秦家抄斩一事由我亲自监督,不可能有漏网之鱼。”杨昊宇看着书案上台灯,面无表情说道:“秦轩宗只有两个儿子,身上的特征都记录在册,我亲自查验过。”

第326章 宴请秦杰!(一)

“那么这说明有人动了手脚。”

杨昊宇神情冷漠说道:“就算秦杰是秦轩宗的儿子,他又能如何?”

……

杨昊宇的神情很冷漠,像是珠海市外一直到深春都会能看到的残雪,双唇薄冷如铁,声音从中挤出来后自然带着股平静而强横的味道。

田海言明秦杰可能的身世,并不能让这位堂主警惕起来,因为在这件事情上他拥有绝对的自信。

大概是被他此时的神态所感染,田海的神情也略微放松了些,心想在没有证据的情况下,当年皇兄也没有如何,现在更不会如何,无论是谁,想要替堂主翻案都是不可能的事情。

至于秦杰会不会像对待卷宗里那些死者一般对付杨昊宇,更不是书房里这两位大人物会担心的事情,因为他没有那个本事。

如今的秦杰虽然已经是斋主的亲传弟子,是地位特殊的清梦斋八先生,然而八先生终究只是八先生,不是大先生也不是三先生即便是大先生和三先生,也没有把握能够战胜杨昊宇堂主,更何况是秦杰。

田海平静说道:“天道盟和许世老堂主都查过秦杰的底细,我自然也去查了查,细观这些年的过往履历,秦杰此人性格冷厉狠辣,但却聪明知道分寸,极擅长隐忍,在没有把握的情况下,从来不会贸然出击,在清梦斋与你达成协议的情况下,实力不够的他绝对会继续隐忍下去。只要清梦斋里真正的世外之人不出手,沈州市里谁能对你如何?”

杨昊宇微微皱眉说道:“神话集团找过我。”

田海神情微凛,看着他的眼睛缓声说道:”你必须明白,借着抢夺天书明字卷的事情,天道盟难得觅着个机会,清梦斋愿意同意你安然退去,这种机会稍纵即逝,如果你在此时心生犹疑,殊为不智。”

杨昊宇沉默了很长时间,声音微沉说道:“世人都明白这一点,然而有很多人绝对不甘心就这般看着我离开沈州市。”

田海想着才收到的那个消息,眉梢忍不住缓缓挑起,叹息一声后说道:“你说的对,那些老东西似乎嗅到了什么味道,想要过来搅风搅雨,在这种时候,你我暂且先忍耐几日。”

“包括天哥在内,天道盟里没有人会喜欢那些人。”杨昊宇说道:“如果需要,在临去之前,我可以替天道盟再杀几个人,当然,那是在天哥允许的情况下。”

田海想着自己那个与其他盟主截然不同的天哥,脸上浮现出苦涩的笑容,说道:“天哥怎么可能轻易开这个口子。”

“那便容那些安东市的家伙多活数日,不过如果那些家伙还试图想要撩拔杨豆蔻的心情,休怪我顾不得天道盟也要下些狠手。”

“那是自然,如果那些家伙还看不清楚风声,还不明白天哥与杨豆蔻之间的感情,便是自寻死路。”

“那我便先告辞了。”

“两位公子自去年回来之后,一直把自己关在家中,不与他人交往,我知道这必然是你的意思,不过如今你既然回来了,何必还把孩儿们拘的这般难受,你陪我去西城夜总会看看歌舞,也让他们过来。”

“明日还有事情要做,做完之后再来与殿下饮酒。”

田海神情微异,心想你今日已经见了天哥,在沈州市里还有什么事情要做?

那两位杨昊宇公子自禁家中的情形,你很明白在天哥旨意下来前应该沉默自守,明天又有什么事情让你不怕犯忌讳?

杨昊宇走到书房门口处,停下脚步,说道:“我明日请秦杰饮酒。”

田海微惊,看着他说道:“你要做什么?你莫要忘了此子的身份,他固然奈何不得你,可若你对他不利,难道清梦斋还会保持沉默?”

“杯酒释过往,我敢请他,却想看看,他敢不敢来。”

……

因为在草原上争夺天书明字卷一事,杨昊宇堂主得罪了清梦斋,也让天哥愈发愤怒不满,然而此人麾下数万天道盟子弟,替天道盟开土辟疆,实力强横又有战功在身,天道盟处置起来极为麻烦。

清梦斋大先生亲自到珠海市与杨昊宇一番面谈后,杨昊宇堂主以极为强大的心志,毫不恋栈,接受了解甲归老的提议。

这是天道盟最愿意看到的结局,无论谁都感到极为满意,所以才会给予杨昊宇至高的尊荣和待遇。

但世上从来就没有什么人或事能够让所有人都感到满意,上天光辉之下依然有魔教存在,清梦斋高山之前依然有人对斋主不如何恭敬。

杨昊宇自然也做不到这一点。

秦杰不满意这个结局,神话集团也不满意,被杨昊宇的天道盟子弟欺凌了数十年,一直默默等着天道盟失和,即便在天道盟内也有些大势力对此感到极为失望。

那个势力便是田海提到过的安东市诸姓。

安东市在天道盟东南方,自古以来不知培养出了多少大人物,其中尤以崔、陈、宋等七族为首,被称为安东市七大姓。

安东市七大姓实际上便是七个堂主门阀,历史悠久,甚至远在天道盟之前便已声震世间,便是神话集团的高层,也有几位来自这七大门阀之中。

千年之前,天道盟以凶悍立盟,横扫天下,神话集团密诏联兵以抗,却依然无法阻止它诞生和崛起,然而就在这样的情况下,当时还处于唐国东南边境外的安东,依然在七大门阀的强力守护下,不卑不亢面对着沈州市的威压,始终保持着政治经济的独立自主。

这种情况一直持续到十余年后。

天道盟的子弟北伐草原,连续战胜令人谈虎色变的荒人部落,甚至最终成功迫使荒人离开草原,迁去极北寒域,沈州市的声威被提升到了一个前所未有、史上罕见的程度,世间民心所向渐向西移。

直至此时,安东市七大姓才最终下定决心投降。

……

杨昊宇堂主今夜在家中宴请清梦斋八先生秦杰。

这个消息从杨昊宇家中,传到了于龙天那里,也传到了各个堂主的耳朵里,让这些大人物们疑惑难安起来。

雁鸣湖畔的宅院里。

李彤看着槐树阴影中的秦杰,看着他脸上的神情,忽然开口问道:“我现在才知道,你为什么需要实力。”

“不愧曾经是神话集团部门经理,逃离神话集团幽居沈州市,居然还能收到这么隐密的情报。”

“杀父之仇固然是非报不可,但现在明显是最不合适的时候,你现在连我都打不过,凭什么去杀杨昊宇?”

“我什么时候说过我要杀杨昊宇?”

“感觉。”李彤平静说道:“这片秋湖,湖畔的宅子,楚楚做的饭菜,你的呼吸,还有满园的味道,都告诉我,你在准备杀人。”

秦杰摇了摇头,说道:“杀人违反天道盟,师父和大师兄不允许我这么干。”

“那你为什么还要去赴宴。”

秦杰笑着说道:“能白吃凭什么不去?我现在打不过他,也杀不死他,那就只好把他家里的山珍海味尽数吃光,也算是报仇吧!”

李彤自然不相信他的话,说道:“如果你和杨昊宇之间真有纷争,神话集团会从中获益不少,所以我不会阻止你。”

“我让楚楚准备了夜宵,所以我会活着回来。”

……

堂主府没有为今天的晚宴准备什么山珍海味,设于庭院秋树间的长形方桌色泽黑沉,上面摆着些很寻常的菜肴,却自有一股肃然气息。

在桌畔服侍的佣人人数也并不多,布菜这种事情,竟是由两位杨昊宇公子亲自动手,这等阵势,与传闻中杨昊宇堂主奢阔的排场完全不一样。

此时大概整座沈州市都在关注着这场晚宴,然而席间的气氛并不像人们想像的那般剑拔弩张,对坐在长桌两头的杨昊宇与秦杰,只是沉默地吃着饭,偶尔说几句草原的风光,山门里的遭逢。

简单的晚宴很简单便进行到了尾声,佣人们鱼贯而入,悄无声息地把长桌上的残羹剩菜收走,又端上了两盘青天色的茶壶。

两位杨昊宇公子替秦杰分了第一道茶,然后很有礼貌地告辞,走出园外,让所有佣人远远离去,自己敛气静声守在园门处。

茶壶与茶杯青天一色,颇有疏旷之感,却又温润毫不夺目,茶是乌枞,也是极温和的茶,便是茶温此时也恰到好处。

秦杰专注地看着茶壶,伸手缓缓抚摩着茶杯,然后他抬起头来,望向长桌那头的杨昊宇,就像前一刻看茶壶那般专注认真,就如同两年前在清梦斋殿前第一次看到田海时,似要把杨昊宇的脸烙进自己的眼底。

杨昊宇看着杯中大片乌枞在略嫌沉凝的温井水中时起时伏,知道秦杰正盯着自己看唇角缓缓释出一道微嘲的笑意说道:“想看清楚自己的仇人究竟长什么模样?在珠海市里你可没有这般放肆。”

秦杰没有否认他的话,但也没有承认,手指轻轻转着天青色的小茶盅,说道:“珠海市里我敬的是大师兄,并不是你。”

第327章 宴请秦杰!(二)

听到这句话,杨昊宇缓缓抬起头来。

随着他的动作,茶杯里起伏不定的那片乌枞似骤遭重击老实地沉到了杯底。

秦杰低下头去。

杨昊宇面无表情看着他。

庭院间秋风乍起树梢“哗哗”作响,无数片浓浅不匀的黄叶被吹落枝头,落在二人身前的长桌上和地面,肃杀之意大作。

如果换成别的人,面对着杨昊宇堂主强势的威压和秋风黄叶带来的肃杀意想着二人之间那深刻化不开的怨仇,就算不生畏惧大概也会感到有些紧张,但秦杰没有,他的脸上甚至没有一丝表情。

杨昊宇看着他的眼睛,毫无任何先兆,忽然问道:“你是秦轩宗的儿子?”

秦杰看着杯中色泽渐深的茶水摇了摇头。

带着肃杀气息的秋风,在庭院间持续缭绕着,拂落更多树叶,然后将桌上的黄叶拂到地上,把地上的黄叶拂向四周。

“我这辈子杀过很多人,我不在乎。”

秦杰这时候终于抬起头来,看着他说道:“堂主威武。”

地面上的黄色落叶被秋风拂向四周直至来到墙角才停歇,看上去就像是湖水一波一波拍打着堤岸,泛起很多层lang。

“仇恨这种事情,有时候不能解也必须解。”

落叶在庭院墙角越堆越高,最上面的落叶簌簌落下又被依旧占据着地面的秋风再次拂上去,肃杀的秋风没有给落叶任何逃走的机会。

就如同此时的谈话杨昊宇说了三句话,彼此之间看上去没有任何联系,然而却是极为强势地步步进逼,没有给秦杰任何退避的机会。

秦杰看着在墙角挣扎畏缩的枯黄落叶,问道:“请赐教。”

杨昊宇看着他面无表情说道:“你动不了我。”

秦杰转头望向他说道:“但你也不敢动我。”

动不了和不敢动,听上去似乎二者间没有任何区别,其实区别很大,前者说的是秦杰没有能力,后者说的是杨昊宇没有勇气。

“正因为如此,所以哪怕是解不开的仇恨也必须解开,或者你再等二十年,等到我真正变得老弱无力的时候。”

“那时候堂主肯定快死了,而且还享了二十年清福。”秦杰看着他微笑说道:“当然,我只是就事论事,堂主你不要误会什么,实际上我以为堂主既然马上便要归老,便不应该说这些不吉利的话。”

听到“归老”二字,杨昊宇微微眯眼,黝黑如铁的脸庞上浮现出淡漠的情绪,说道:“无论天道盟还是神话集团,都以为我能够平安归老,应该觉得很满意才对,其实我并不满意,我麾下数万天道盟子弟足以横扫各大门派,我曾替天道盟和神话集团立下无数功勋,结果就因为当年的那些小事情,天道盟和天哥就一直冷眼看我,若非如此,我又怎会去草原想抢那卷天书?又怎会有现在的局面?”

秦杰问道:“堂主是在对我解释?”

杨昊宇毫不掩饰对他的轻蔑情绪,嘲讽说道:“如果不是运气后拜在斋主门下,你有什么资格坐在本堂主的面前?即便如此,你又有什么资格让本堂主对你做解释?我只是要你知道我现在的心情并不好。”

“先前那段话中,堂主把当年沈州市里的血雨腥风说成是小事情,这让我的心情也不是太好。”

谈话至此时,终于有人点明了当年的旧事。

“你的心情,我不用在乎。”杨昊宇看着他冷漠说道:“因为先前便说过,你动不了我,而我心情不好,你便必须在乎,因为若你真让我发起飙来我可以像碾死一只蚂蚁一样碾死你,所以我奉劝你在我离开沈州之前的这段日子里,最好让本堂主心情好些。”

秦杰摇头说道:“我想像不出来你怎么碾死我。”

“比如此时刻刻,此方秋园之中。”杨昊宇面无表情说道:“清梦斋八先生妄图行刺堂主,却狼狈失败,被本堂主一掌拍成肉泥。”

秦杰喝了口微涩的茶水,微涩笑道:“碾死我……堂主你以及这座府邸,还有被你送回老家的族人亲眷,也会被师父碾死吧!”

在天道盟内,能够真正让杨昊宇噤若寒蝉,不敢有任何妄动的人,从来都不是于龙天,而只能是清梦斋的那位斋主。

杨昊宇看着他漠然说道:“如先前所说,我不敢动你,你动不得我,所以主客之势在我手中,我离开沈州前的这段日子里,你如果真想做些什么,做的事情让我无法忍受,那么我会试着动动你。”

秦杰认真问道:“这是威胁?”

“我是在教育你,任何背景靠山,都是没有任何意义的事情,在真正的生死面前,只有自己的力量才值得信任。”

秦杰看着他笑了起来,说道:“当年我小师叔一剑挑了魔教,堂主发现自己的背景靠山尽数变成泡影,所以才会叛出师门投靠神话集团?但我的情况可不同,斋主不是莲世界,清梦斋也不是魔教,堂主可以放心。”

这句话直接把杨昊宇心底最深处的那些黑幕尽数揭开,可以是说是最赤·裸裸的打脸,于是杨昊宇堂主的脸变得腥红一片。

不是每次脸红都是喝醉。

今夜喝的是茶。

杨昊宇堂主的脸红,是愤怒。

秦杰敢如此嘲讽,自然是料定,对方纵使贵为镇军堂主,再如何暴戾嗜杀,依然不敢对出身清梦斋的自己如何。

果然,杨昊宇静静看着他,就像看着桌上的一片枯黄落叶,脸上的腥红之色渐渐隐去,情绪也渐趋平静,说道:“送客。”

秦杰轻轻抖去落在黑色斋服上的一片落叶,也不与坐在长桌对面的杨昊宇行礼告辞,长身而起,就这样离开了这片秋园。

园间秋风渐静,被拂到墙角的那堆黄叶渐渐散开。

二位杨昊宇公子走回园内,看着沉默不语的父亲,欲言又止。

“没有事。”杨昊宇面无表情说道:“一个当着杀父仇人,连自己身世都不敢承认的人,或许很聪明冷静理智,但这些品质没有任何意义。对桌而立,却不敢动手替家族复仇,真是莫大的羞辱,他自己很清楚这一点,所以才会觉得羞辱不堪,才会用言语羞辱我。想以此来寻求心理上的安慰?只会动嘴,不会动手,一个缺乏成为强者最根本的勇气的家伙,哪里配做我的敌人。”

杨昊宇堂主宴请秦杰,绝对是这一天沈州市里最重要的事情,当秦杰走进堂主府后,不知道有多少人物开始焦虑紧张,堂主府外藏着不知道多少眼线,把这场晚宴的情况源源不断传回于龙天那里或是别的地方。

没有人知道堂主府晚宴的具体情况,但既然秦杰活着走了出来,那么这场晚宴必然没有发生什么事情,因为那说明杨昊宇堂主没有出手,至于秦杰杀了杨昊宇再身无血渍长身而出,在所有人眼里这种可能性都不存在。

书房里,于龙天若有所思,不远处的一座房间内,皇后娘娘和曾静互视一眼,神情略和。

许世堂主听到情报后,点了点头。

万雁塔顶层,牧晨站在石窗边,看着堂主府的方向,欣慰说道:“我一直担心秦杰的性情,如今看来跟随斋主学习了这么长时间,果然比当初要识大体的多,也不枉贺飏师兄将衣钵与阵眼都交给了他。”

牧晨离开塔畔,走回桌旁,把那些书籍推到一旁,从怀里掏出几颗黑白棋子,随意扔了上去。

他的伤一直没有好,只是心情愉悦之时,想要做些什么,这次卜算完全随意而行,并不想上窥天机,只想看看能不能幸运地得到什么感一颗洁白的棋子,忽然间滴溜溜转了起来,而且越转越快,直到最后转出了桌面,落到了坚硬的地板上。

只听得“啪”的一声脆响,那粒白棋裂成两半。

裂缝光滑无痕,仿佛是被一把利剑斩开。

牧晨怔怔看着那棵白棋,神情渐趋凝重。

他眉头骤蹙,震惊说道:“好可怕的一把剑……难道柳白来了沈州?”

秋风入城楼,沈州不知愁。

丰收的好年景,不止让乡间农夫脸上的皱纹舒展开来,也让城中民众脸上多了很多笑容。

银杏树叶自枝头落下,铺满长街,不显肃杀只觉清丽。

如其余季节里一般,随着秋粮抵达沈州市的,还有很多来自其他地方甚至异国的游客,其中便有一名穿着淡白素衫的男子。

男子素衫上有些微尘埃,背上负着把长剑,神情宁静显得温和,只有很少人才能看懂他眉眼最深处隐藏着的骄傲与冷漠。

他行走在行人如织的沈州街道上,明明眼前都是攒动的人头,眼里却只有沈州市历经千年风霜的古迹城楼,而没有人的存在。

这里是热闹繁华的沈州,这名一身淡白素衫的男子,却像是根本感受不到此间的热闹繁华,更准确地形容,他虽然身体在繁华红尘里,精神却不在这个人世间,只在这座城的味道里。

这些年来,他或在红尘中或在尘世外,那都是身体所在,而那颗心却一直在世外飘零,所以他的眼中没有繁华,甚至没有人。

几个顽童举着涂着冰霜的果串,打闹着从那名男子的身前跑过,其中一个哭喊着的小女孩,险些把脸上的涕水擦到他的身上,他微微蹙眉看了那个小女孩的背影一眼,缓缓地摇了摇头。

第328章 李然至沈州!

先前这一刻,他看着眼中无人的长街,感受着这座千年之城的历史气息,有所感触,正欲道出一偈,却被这些顽童打扰,顿时便没了兴致。

站在摊前,他看着那名身材矮小的老板,极熟练地将各色果子串成串,然后在糖桨锅里翻滚,忽然间觉得没有什么意思,举步向城北走去。

南门观在北城,距离天道盟总部非常近。

牧晨站在道观门口,沉默不语,谁也看不出他此时的心情已经压抑焦虑到了极点。

那名穿着浅白素衫的男子,伴着秋风落叶,从长街那头缓缓走了过来,衣着寻常,只有简单的道髻表明着他的来历。

牧晨看着他,平静行礼道:“见过李然先生。”

那男子正是道门世外入俗,李然。

李然神情平静,还礼道:“见过牧晨真人。”

他身前这名梳着简单道髻的负剑男子不是普通人,而是传说中的李然,昊天道门年轻一代真正的最强者,实力境界不在神话集团三高官之下,更隐约有传闻,说此人的真实境界早已隐隐站到了李山那条线上。

牧晨早已坐上了道门在俗世里的最高巅峰,李然的身份与实力并不能让他感到震惊,真正令他感到震惊焦虑的是,传闻中李然从来不会踏足红尘,为什么会来到沈州市,还现身在世人眼前?

好在此人进入沈州市后,第一时间来到南门观相见,牧晨通过这一点,感受到对方想要表达的意愿,心情稍微放松了些。

“听闻天道盟对修行者的管理很是严峻,外来修行者入沈州市,都要去情报处登记,我不愿意和那些俗人打交道,想麻烦真人帮忙办理一下。”李然平静说道。

听着这句话,牧晨微微一怔。

天道盟中确实有规定,外来修行者进入沈州市,必须在情报处进行登记,不然会被天道盟视为敌人,然而再如何严苛的规定,终究也是要看对象是谁,只能限定那些能够被限定的人,又如何能够影响到李然这样的人物?

然而李然却似乎并不明白这一点,来到沈州市后的第一件事情,竟然就是请昊南门的帮忙做登记,这听上去很有趣,却又隐藏着一些别的意思。

牧晨明白了他的意思,微笑说道:“敢不从命。”

去情报处办理登记这等小事,自然有南门观的道人去处理,牧晨请李然入观饮茶,想要探听一下对方的来意。

“我只是来沈州市游历一番,不想惊动太多人,也不想引起什么误会,接下来的这些天,我会随意逛逛。”

说完这句话,他转身离开南门观,向着古龙大道走去。

秋日长街上,李然的身影越来越淡、似乎快要融进落叶秋意中,牧晨看着那处微微皱眉,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那个男子是来自世外之地。

那个男子是道门的世外入俗。

虽然他说他想惊动太多人,然而这样一个恐怖的人物在沈州市里随意闲逛,只怕注定要惊动太多的人。

自今日始,沈州市难得安宁。

离开南门观,走上古龙大道,李然随着落叶滚动的方向一路向南行走,不多时便来到了著名的古龙石绘像处。

他看着地面上那个生动的古龙绘像,感受着其间隐藏着的气息,久久沉默不语,即便境界高妙如他,也不禁有些暗自佩服千年之前修筑沈州市、并且把这座雄城化作杀神大阵的那位前辈。

然后他继续行走,就如他对牧晨说的那样,行走的没有任何目的,完全凭心意而行,循着叫卖声便穿街过巷,看着风筝随意而走,走的有些渴了,便在巷口井畔借一瓢水,脚步一直没有停过。

在很幽静的一片街道里,他看到了一间朴素的道观,道观门口有道士正在对民众宣讲教典,十余名街坊搬着小板凳坐在那里专心听讲,时不时有人举手询问教典里的不解之处。

李然站在人群外静静听着那处的教义宣讲,觉得与自己在世间别的地方听到的宣教都不大相同,尤其是那些听讲民众时不时的发问甚至是怀疑,让他觉得非常不适应,甚至有些厌憎和恼怒。

一名中年人注意到他站在身后,看着他有些面生,以为是外来的游客,极热情地站起身来,请他坐下听。

李然有些不适应沈州人仿佛先天拥有的热情,微微一怔后摇头拒绝,他面无表情看着石阶上那名有些口吃的道士,看着那名道士在民众们并没有恶意的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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