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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盗墓笔记黑花同人]囹圄-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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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过解家人做事向来稳重,讲究个“前走三后走四”的走法,所以即便顾叔那边出了什么问题,解语花也早留了其他的棋子,不至于最后失败了没个退路。
  不过那陈八顺到底是什么来头,耍了怎样的手段能把顾叔急成这样?解语花揉揉自己的太阳穴,心中带了点疑问——
  陈八顺是解家近两年北京一个比较重要的盘口新收的伙计,下斗的实力没有多少,只有些拉拢人心的功夫。
  此人倒是沉得住气,平时从来不小打小闹安稳得很,直到最近解语花夹喇嘛,趁着当家的不在才召起几个同有反心的盘口,想就此吞了解家。
  不过,仅凭一张会说的嘴巴一个稍显伶俐的脑袋,没有真本事的话,即便让他得了解家照样干不成大事。
  ——最多就成为“它”手下的一个傀儡罢了。
  但就是这样一个人竟能让顾叔拿他没法儿,要不就是自己与他接触不多了解太浅,要不就是他掩得太深心机太重。
  如若是后者,那这次的事儿还真有点麻烦了。
  刚到解家的门口,顾叔就迎了出来:“当家的,您可算回来了。”说罢就走上前来,低声在解语花耳畔说了几句话,神色略微凝重。
  “好啊。”解语花听后却只是挑挑眉不以为然,“你马上发消息给陈八顺召集的盘口,把剩下的不愿意来的盘口也一起了,就说明日解当家的叫大家来解宅聚一聚,顺便查查老账。我倒想看看,这陈八顺能弄出什么幺蛾子来。”
  “爷,这个陈八顺不可小瞧啊。那日您吩咐我带些伙计晚上去抄了陈八顺的盘口,可他不知道哪里得来的消息,居然先跑掉了,还在我们回来的半路上埋伏,折了我们不少伙计。第二天他却又像个没事人儿似的,回他的盘口继续当他的老实人。没当家的命令,咱也不敢轻举妄动怕又中了圈套。直到昨日,陈八顺那崽子才有了动静,也不知他怎么搞的,竟联系上了解家大半部分盘口,说明日到此地来核查下帐看当家的您平时有没有讹他们,怕是来者不善啊。”顾叔沏了壶茶给解语花倒上。
  “该怎么做我心里清楚,顾叔不必担心。”解语花低头抿了口茶润润喉咙,才继续道,“你去把这些日子的账本拿来,我趁夜看看。”
  “账本都放在书房里了,爷是去书房看,还是咱给您送来?”
  “罢了,我过去看吧。”解语花站起身就向书房走去,到门口又回过头来对着顾叔,“都这么晚了顾叔你还是回屋歇着吧,不用管我了。”
  顾叔点了点头,看着解语花疾步走向书房的背影,轻轻叹了口气。
  昼夜不休,他这是拿自己的命在玩啊。
  毕竟是自己从小看着长大的,顾老爷子心里总有些心疼自家这个自相矛盾的主子——明明在斗里为了保自己的命谁都可以舍弃,到了地面上却又嫌寿命太长了一般折腾,这就是铁打的身子骨也受不住啊。
  不过罢了,顾叔弹了弹衣袖上的灰,转身回屋。
  原本回到解宅就是凌晨两点,等解语花翻完账本,小憩一会儿后,便已是晨光熹微了。
  解语花看着镜子里的人眼底那抹越来越重的青色,使劲儿揉揉自己的脸,想使它显出点血色来,同时还喝了瓶葡萄糖。
  但似乎……没啥作用。
  无奈之际,后背上的伤口又开始隐隐作痛,像无数根细小的无形的毒虫在撕咬,在吞噬。
  妈的,解语花暗骂一声,走到走到木柜前,打开抽屉,取出一个针管熟门熟路扎进静脉。看着那无色的液体安静地流入体内,他却莫名觉得烦躁。
  他几乎是毫无节制地透支着他的生命。
作者有话要说:  

  ☆、第九章

  
  解语花坐在与正厅只一墙之隔的侧厢里,听着大堂里的动静。
  时间定的是早上九点,才八点就有盘口的人来了,此时正由顾叔领着坐下,嘀嘀咕咕地小声议论着什么。
  在早晨安静的厅堂里,再是放低声音也显得有些突兀。他原本没打算细听的,那些句子还是隐隐地解语花的耳朵里——也无非就是些以后要跟着谁混的问题,实在没啥意义。
  不过,在解家大厅里讨论这种事情,该说这几个家伙是心机太浅还是不要命了。
  约莫九点一刻的样子,解语花打开厢房的门,漂亮的丹凤眼迅速扫了下大堂,才走到正座坐下。
  除了陈八顺,都来了。
  “爷,您请喝茶。”顾叔端着碗茶,毕恭毕敬地递给解语花。
  解语花轻掀茶盖吹了几吹,慢而优雅地呷了一口,也不说话。
  左右坐着的人正纳罕这解当家的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但他们最近都有点做贼心虚,便也都沉默着。正在大堂静得几乎能听见每个人心里打的小算盘的算珠清脆的碰撞声时,却听见门外有人进来了。
  “陈某来迟了,还望解当家的恕罪。”
  来人有三,最前方的那人穿着正装,身材略显高大,后面跟着的两人则一副唯唯诺诺的样子——正是陈八顺和他最得力的两个伙计。
  解语花眯了眯眼,悠悠地把茶杯放在桌上,才道:“哟,陈爷您好大的性子,害得解某一阵好等啊。我还以为您不给咱面子,不肯来了呢。”
  “当家的有请,小的如何敢不来?”陈八顺听了这带刺儿的话倒是镇定自若,语气没有丝毫的谦卑。
  “说的也对。”解语花装作恍然大悟似地点点头,修长而纤细的手指轻轻敲击着椅边的檀木桌,“解家这么大的家业,陈爷如何舍得不来呢?”
  陈八顺的脸色有些微变:“九爷这是什么意思?”
  “我什么意思,陈爷心里应该最清楚,可别跟解某揣着明白装糊涂。”解语花笑靥如花。窗户纸都捅破了,我看你能装到什么时候。
  而陈八顺见对方都挑明了也就不再装了,他冷笑了一声,立马换了一副嘴脸:“解当家的果然不好对付,陈某实在是佩服。只可惜啊……您信错了人了。”
  陈八顺做作地摇摇头,又接道,“您试试,身子还能不能动啊?”
  解语花面上不动声色,心里却是一惊,他全身就像被抽走了筋骨一般软弱无力,普通的走动可能都要多费些力气,更别说打斗了。
  他看到周围坐着的盘口主有几个露出了不怀好意的目光,已经蠢蠢欲动了。
  正是千钧一发之际,解语花就听到了身旁顾叔的声音——
  “当家的,对不住了。”随即就有一个冰冷的黑色物体抵在了自己的太阳穴上。
  熟悉的身影,熟悉的质感,熟悉的动作,却是不熟悉的组合。
  唯一可以些许信赖的人却在关键时刻背叛了自己,真是讽刺。
  “本来嘛,这老顽固是打死都不会背叛你的,着实让陈某费了些脑筋。但不巧的是,爷我前些天刚娶了房媳妇,长得倒是不怎么样,只是啊——她恰好姓顾。自家闺女和自家主子,顾老爷子会选谁,不是明摆着的事儿吗?哦,对了,”陈八顺转向顾叔,“我现在是不是应该叫你一声‘岳父大人’啊?”
  听到这里,顾叔正抵着解语花的手抖了一下,他张了张嘴,却终究未发一言。
  陈八顺见他不说话也就不再理他,站在几米开外居高临下地继续对解语花说道:“本来我是打算直接下毒药的,只是解爷您的模样长得这般标志,虽为男儿,但作为唱戏的,身段子也一定没话说。若是就这样死了,不知会有多少人伤心呢。这不,昨夜有人点名跟陈某要你,价钱还不低。怎么样,解当家的要不要试试被男人上的感觉啊?”
  不过几天而已,这是第几次有男人说要上自己了?解语花觉得有点无奈。不过虽然对方步步紧逼,他倒是依旧神色如常,脸上似笑非笑:“陈爷还真是善良,这就把底子都抖出来完了。你就那么相信解某真的动不了了?”
  陈八顺听了这话却哈哈大笑:“解当家的,您这点小把戏可瞒不过陈某。你手边那碗茶里的药无色无味,喝了不但浑身无力,嘴唇还会变得乌紫。您的脸自己看不到,爷我可看得一清二楚。我劝你呀还是别玩什么花样的好,您可别忘了,顾老爷子的枪还抵着您的脑袋。点名要你的人虽然花了大价钱买了你的命,可却没说要个完整的解当家。您说,这小小的子弹要是塞进您的膝盖骨里,啧啧,那会是怎样的滋味呢?”
  说着他又假意叹了口气,“唉,您可别怪咱心狠,要怪啊,就怪您自个儿信错了人。”
  “是吗?”解语花丝毫不惧顶在太阳穴的黑色枪口,声音异常冰冷,“那陈爷可就把解某对顾叔的信任想得太深了。解家人从不做不留后路的事的行事风格,陈爷您不会没听说过吧?”
  “怎么?解当家的您又想使诈?”陈八顺摆摆手,“爷刚刚说过了,这招对咱没用。”
  “陈爷这话可就说得过于绝对了,您把底牌都翻出来完了,解某可还没有。这就不准解某下子了,是不是有点不讲道理啊?”
  话音未落,只听一声巨响,一个被打昏的伙计被人从大门给扔了进来。
  “不是我说你陈八顺,你这外边埋伏的狙击手们隐蔽性也太差了点吧,几枪就解决了真没意思。”
  来人穿着黑皮衣,带着墨镜,脸上挂着解语花再熟悉不过的痞笑。
  陈八顺迅速地转过身向身后望去,正看到悠闲地从门口走进来的黑眼镜有一搭没一搭地转着手中的枪,眼底闪过一丝慌乱,但瞬间就恢复了,镇定坐若道:“黑瞎子,黑爷,这是解家的地盘,砸场子也得挑准地方,别到头来把自己给砸了。”
  解语花嗤笑一声:“哟,姓陈的,你还知道这里是解家啊。”
  陈八顺也跟着笑:“九爷您这不说陈某也记得,但……仅限于现在。至于明天,你我脚下这块地皮是要姓甚名谁,那可就说不定了。”
  “要知道,”他指指自己的太阳穴,“九爷您这,现可是被我的人指着。”
  话音未落,他便感觉自己后脑勺处抵了个冰冷的金属质体。
  “瞎子我现在是解家的伙计,想碰解当家的,你得先问问这把SCAR…L同不同意。”
  “呵,就算我先死在你抢下,解当家的照样没命。你对我开一枪,顾老爷子就对他开两枪;你对我开两枪,顾老爷子就对他开四枪,怎么样,要不要试试看?”
  “哦,我差点忘了,”陈八顺拍了拍脑袋,笑着伸手向后,用枪抵住了黑眼镜的头,“你能用枪指着我,我就不能用枪指着你了吗?”
  双方对峙着,气氛瞬间有点剑拔弩张的味道。
  大堂里静得有些异样。
  倒是解语花,就这样被人指着太阳穴也丝毫不慌,只悠悠地坐在那里,手里端着杯茶,一副看好戏的样子。
  半晌,他用茶盖拨了拨茶叶,缓缓道:“再给顾叔你个机会,把那玩意儿放下,我留你条全尸。”
  “啧,九爷看不起你呢。不先给他点厉害尝尝吗,岳,父,大,人?”
  黑瞎子墨镜后的眼睛眯了眯,他笑着,只是这笑让人不寒而栗:“你敢?”
  顾叔手里的枪几不可见地抖了抖,随即瞄准解语花的膝盖骨,扣动了扳机。
作者有话要说:  

  ☆、第十章

  
  “嘭”的一声轻响过后,解语花竟毫发无损,还优哉游哉地坐在那里。
  “顾叔啊顾叔,你真以为你能瞒天过海?你哪天买了什么药,女儿又嫁给了谁,我会不知道?你那枪里的子弹,早被我取出来了。”
  顾叔闻言眼中狠戾一晃而逝,右手立马就卡上了解语花的颈脖!
  解语花手中茶盏一泼,滚烫的茶水淋了顾叔满脸,趁着对方眼被迷了的功夫迅速掐紧顾叔的手腕,但毕竟刚中了药力气较弱,瞬间又被人反手掐住。
  他抬起头,诡异地向面前的人笑了下,随即左脚以一个近乎妖孽的弧度向前一转,往后勾住顾叔的右腿,再猛地站起,手脚一起用力,愣是把人给横摔了出去!
  对上陈八顺满是震惊的目光,解语花挑了挑眉毛,扔出个注射器:“怎么,就准你们下药,不准我自己解了?”
  他揉揉仍有些僵硬的肩,轻笑道:“即便暂时还不如以前灵活,但收拾你却是绰绰有余了。”
  话是这样说的,解语花心里却有点没底,刚才摔顾叔的那一下需要背部使力,现在后背那道七八寸长的口子大概又被扯开了,痛得要命,他甚至能感觉到血正渗过绷带,沿着腰肌往下流。
  而自己的对手呢,他快速地扫视了下四周,陈八顺和黑瞎子僵持着,那几个跟着陈八顺反水的盘口主已然站了起来,随时准备加入打斗。
  这些盘口主都是虎口狼穴中摸爬滚打出来的,怕是不太好对付。
  不过黑眼镜帮他解决了这个难题。
  再怎么厉害的人,脑袋挨上一枪,也是会死翘翘的。
  只见他弯腰低头错开陈八顺的枪杆,反手就扣动了扳机,陈八顺一个字都没来得及说,只是张着嘴巴,眼睛瞪得有些突出,便直直地倒了下去,血漫了一地。
  那几个反水的盘口主皆是一愣,交流了下眼神,三个冲着解语花,五个冲着黑瞎子,齐齐扑了上来。
  黑眼镜一手执刀一手执枪,竟是只攻击面前的两人,却对后面三人丝毫不作防备!
  他“砰砰砰”连发数枪,让左边那人避无可避,胸口开了个大窟窿;而右手划了个漂亮的刀圈,动作快得叫人来不及反应之时,已将右边那人的双手自肩处砍断。随后向前一冲,将左右两人在身后重重一撞,恰好挡住后面三人的第一波攻击。
  他咧嘴笑,歪头看了看抓着的已断气的两人,嫌弃地甩向面前三人,趁其躲闪之时,快而准地掐住一人咽喉,用力之大竟是将那人喉骨生生折断!
  剩余两人见状已有怯意,黑瞎子更是基本不费功夫便解决了。
  然而,另一边就没有这么轻松了。
  解语花匕首一晃,劈开一人砍来的大刀,矮身从那人腰侧翻过去,回手一刺,却被对方转身卡住手肘,他伸腿踢开另一人的攻击,顺着那卡住他手肘人的动作转了个圈,膝盖狠狠踢向那人的小腹。但同时另两人的刀离他已仅仅几厘米,刀锋划过空气的呼呼声仿佛就在耳畔!
  他迅速向前翻滚,左手不知从哪儿抽出节棍子,堪堪挡住了其中一把的攻势,然后棍端一挑,硬是让两刀齐碰,震得两执刀人虎口发麻。
  接着他双脚向上,腰部使力,想要一个翻身站起,哪知还没站起来,满头的冷汗却下来了。
  后背的伤口已经完全裂开,痛得他头皮发麻,鲜血喷涌而出,湿透了绷带和衣衫。
  该死!解语花咬紧下唇忍住痛,往旁侧滚去,躲过对方一刀,直起上半身,双手拧住一人手腕,用力一扭夺过刀来,迅速刺向其腹部,却不料另一人已挥刀劈向他的后脑!
  千钧一发之时,旁边闪过一道人影,竟是顾叔斜扑了过来,生生替他挨了这一刀,正中心脏!
  然后便听得两声枪响,那两盘口主的身形晃了晃,终是倒了下去。
  半晌,解语花看着顾叔倒在一旁的尸体,几不可闻地叹了口气。
  黑眼镜收了枪,大步走向解语花,不着痕迹地扶了他一把,脸上是一贯的轻佻笑容:“花儿爷,瞎子做的,您可还满意?”
  解语花站起来,笑着冲他摆摆手,黑眼镜就会意地站在他的旁边——原本顾叔站的位置上。
  随后解语花轻咳一声,眸带笑意,除了脸色比平日苍白些,任谁也看不出他正忍受着后背巨大的痛楚。
  “还有活得不耐烦的吗?”他挑了挑眉毛,“都趁现在一起上了吧,爷没那么多功夫陪你们玩。”
  大堂里一片死寂,唯有一个女盘口主笑盈盈地开口:“恭喜解当家的。”
  恭喜什么,又被人反水了一次?还是又成功抵抗反水一次?
  真是讽刺。
  解语花斜瞟了她一眼,没答话,直直走向主座,反身坐下,道:“那么诸位,现在都把账本拿上来吧。”
作者有话要说:  

  ☆、第十一章

  
  查账本的过程实在单调得很——这些个盘口主临到造反前居然还挺安顺,基本没什么假账。偶然出现一两笔数目倒也不大,反正今天已经给了他们一个下马威,再加上急着脱身,解语花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
  约莫晌午时分,所有的盘口才全被打发走了。
  空旷的大堂里,除了解语花、黑眼镜,就只剩了几具尸首,横七竖八地躺在地上,鲜血溅了满屋,浓重的血腥味不断蔓延,混在空气中四散开来。
  解语花起身,因失血过多而有些头晕,他顿了顿稳稳身形,这才向里屋走去。
  取出血袋,挂上输液架,熟门熟路地把针扎进静脉。腥红的液体顺着细细的管子流下,好一会儿,解语花苍白的脸色才变得好看些。
  打开柜子,拿了伤药和绷带丢给后面的人:“帮我上药。”
  黑眼镜笑嘻嘻地过去,却在看清对方伤势时微微皱了下眉,那衬衫已完全被染成了深色,因时间稍久而凝结,粘在了绷带上。
  解语花见他犹豫,便道:“撕了吧,反正也不能再穿了。”
  黑眼镜点点头,用力一撕,那上好的衬衫便成了几块破布头,他小心翼翼地解开绷带,最里层已经完全和伤口粘连在一起,扯开时都连着些皮肉。
  解语花咬着牙,愣是一声不吭。
  上好药,黑眼镜轻轻地为他缠上绷带,顺便端详了下眼前人的身材。
  解语花的皮肤不似道上其他人,反是干净,白皙,除去几道淡淡的浅色疤痕,其余的地方都很光滑,倒还真是个大少爷的样子。
  黑眼镜看着看着就有点心猿意马,手开始不由自主地向不该碰的地方摸去。
  啧,这手感,绝了。
  解语花侧过头,乜了他一眼:“我是叫你来上药的,不是来上我的,懂?”
  黑瞎子作无辜状摇摇头,咧嘴笑道:“不懂。”
  解语花:“……”
  “这是今天死了盘口主的盘口的地址和替代人选,”解语花把一张写的密密麻麻的纸递过去,盖上笔帽,“你去处理没问题吧?”
  “当然,花儿爷你就放一百个心吧。”黑眼镜拿了那张纸塞进衣兜,转身大步走出门去。
  “等等。”解语花叫住他,龙飞凤舞地在纸上写了一串数字,“给这张卡里打五十万。”
  呃,这话说的有头没尾的,他狐疑道:“从哪儿打?该不会要我出钱吧?”
  哪知对方竟然发怒了:“算我借你的行了吧!”
  说完了才发现语气没对,他揉揉眉心,深吸了口气脸上摆出笑来,“不好意思,今天心情不好。钱的话用这张卡吧。”
  说罢打开抽屉扔过一张卡来。
  黑眼镜接了,颇有深意地看他一眼,转身出门。
  他已经大概猜出了那张卡的主人。
  ——不出意外的话,该是那顾老爷子的闺女。
  要说这女人也真够可怜的,同一天,死了丈夫又死了爹,要不是这解家小九爷念着点旧情给点抚恤金,还真是哭都没处哭去。
  可他念着别人的旧情,谁又念着他的的旧情呢?
  呵,心情不好?
  这何止是不好,简直是糟糕到了极点,才会控制不住发怒吧。
  黑眼镜突然觉得解语花这当家当得也太憋屈了,受伤,反水,背叛,不该碰上的全碰上了。
  而且看解语花的样子,虽然脸上一副毫不在意的样子,可也看得出来那顾老头子的反叛让他心里很不好受。
  啧啧,黑眼镜摸出根烟来点上,缓缓吸了一口。
  当家这活儿还真是吃力不讨好,想哭哭不得,想笑笑不得,整日提防着这个提防着那个,不过是多挣点棺材本,生不带来死不带去的,就他妈是个赔本的买卖。
  还是自己这样好,干完这一票他又是个自由人,想干啥干啥,没人管得了。
  黑眼镜想着想着就笑了出来,轻飘飘吐了个烟圈。
  有了早上的一幕打底儿,再加上这些年道上的传言,几乎所有解家的盘口都知道了当家的新收的这个伙计是个不好惹的主儿,黑眼镜做起事儿来也容易了许多。
  解决完盘口的事后,黑眼镜又在四处闲逛了好一会儿,等到天黑了很久才打的回了解宅。
  门口顾叔的尸体已经被拖走了,四散的血迹也都处理得干干净净,如同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只有青石阶下颜色略深的水泥路悄悄藏起了数年来,此地极力隐藏的阴暗。
  黑眼镜看着脚下那片不知浸染过多少尸魂的骨血,才能呈现出今日这般样貌的阴暗地面,笑意渐深。
  ——他知道,解当家的就住在这片阴暗中,并且没有打算要再出来。
  两个伙计替黑眼镜开了门,模样恭敬有礼——既然今日解语花默许了他站在以往顾叔站的位置上,那么现在黑眼镜就是解家地位仅次于解当家的黑爷了。
  穿过一个不大不小的院子,一条横柱交错雕有古朴木饰的长廊,跨过门槛,便是大堂前的庭院了。
  院子明显经过精心的设计,各种树木、花草鳞次栉比,错落有致。堂前有一大片空地,平日用作招待宾客摆酒席用的,此时只放了一张暗褐色的檀木方桌和一把雕饰细腻的木椅。
  解语花独自站在有些空旷的院落中,没有开灯。
  这里是西郊的北京,失了霓虹的光彩,却拥了沉寂的夜空。月光隔了数抹淡淡的烟云柔软地洒下来,庭院便如积水空明微漾,几分清冽,几分浓淡。
  黑眼镜隐隐地听见几句戏腔——看大王在帐中和衣睡稳,我这里出帐去且散愁情。轻移步走向前中庭站定,猛抬头见碧落月色清明……劝君王饮酒听虞歌,解君忧闷舞婆娑。自古常言不欺我,富贵穷通一霎那。宽心饮酒宝帐坐……
  饶是他不大看戏都听出了是《霸王别姬》里的句子。
  虞姬自刎别霸王,解语花低垂着眼,神情黯然,确然是个十足的戏子。如诗一般细而明艳的眉眼,没有华丽浓重的油彩,没有多彩飘娆的戏服,却像极了那个低头哀婉凄别的虞姬,声声泣血啼泪。
  看着眼前有着精致面容的解当家,黑眼镜突然想起了几天前贵妃墓里的杨玉环——
  时隔千年,杨贵妃仍然被唐玄宗保护得很好,倾国倾城的容貌丝毫没变。玉簪螺髻,珠钗微颤,吹弹可破的肌肤,淡红如桃的樱唇,似乎千年只是其梦中一瞬,下一秒就会醒来。不愧为曾经艳绝天下,倾倒众人的四美人之一。
  黑眼镜当时就察觉到自己有些不正常,一路走来虽然有帛书指引,但那些凶狠万分的机关,满身白毛的粽子可不管你有没有帛书,一个个全冲着你的命来的。
  好容易到了主墓室,开了棺,遇到个难得的不起尸的主儿。可一向见了美人就万分轻佻的黑眼镜,那时那刻,脑中浮现的竟是另一个人的回眸一笑百媚生。
  那人明明没有贵妃的倾世容颜,只是比常人精致些,顶多算得上是大半个美人罢。但那冷艳薄情的浅笑,却是叫人过目不忘。
  黑瞎子舔了舔干瘪的嘴唇,心道,去他娘的林老板,老子不干了。
  爷又不差钱,区区一个亿,哪比得上这朵花有挑战性呢?
  不过定金收都收了,就没有再还回去的道理,大不了以后见着新月饭店的人绕道走就是。
  晃神间,解语花早已唱完一曲,恢复了平日的模样,慵懒地靠坐在主座的雕花椅上,手肘枕着桌子手背支着下巴,异常悠闲地注视着手机屏幕,眼神淡淡的,映着手机屏幕幽蓝的微光,看不出表情。
  但双唇却微微动着,似乎在说着什么。
  黑眼镜仔细辨认着唇形,那人说的似乎是——
  “妈的。”
  他瞬间黑线。
  半晌,解语花抬眼看他,笑道:“回来了?”
  “嗯。”黑眼镜答道,从包里掏出个东西丢过去,“今天那绷带忘了还你了。”
  解语花想着一卷绷带算什么正要拒绝,就发现那绷带质感不对劲,下面还有一个小而冰凉的硬物咯手。
  他瞬间明白了,黑瞎子上次在医院里给他的紫竹简是真的,而血玉胆怕是在那贵妃斗里随便找了个上等红玉替代,现在被包在这卷绷带里才是真货。
  这算什么?
  解语花自是只知道有血玉胆却从未见过,上次被糊弄过去也说得通,但这黑瞎子为什么骗了他过后又把真货拿来?
  难道他知道还有谁觊觎着这血玉胆,所以先才那次是混淆别人的视线?
  仔细想想,西江饭店里的摄像头,候车室的女人,四姑娘山里的埋伏,还真是不想让人知道都难。
  这瞎子,心倒是挺细。
  “喂,下周新月饭店有拍卖会,易了容随我去吧。”解语花望着对方,嘴角挂着一抹轻淡的笑意。
  啥?!
  黑眼镜觉得自己头皮抽了抽,还真是怕什么来什么。
  开玩笑,刚毁了约就跑人眼皮底下晃荡,爷还没那么傻。
  “不。”他异常干脆地拒绝了,“花儿爷要去什么地方我都跟着,唯独这新月饭店,瞎子不去。”
  听到这话,解语花的脸突然就冷了下来。
作者有话要说:  

  ☆、第十二章

  
  七天后,晌午刚过不久,解语花就已经坐在新月饭店自己常占的包厢里,噼里啪啦地开始玩俄罗斯方块了。
  ——他终究还是一个人来的。
  一周前的那个晚上,不管解语花怎么威逼利诱,那黑瞎子还真就软硬不吃地跟他杠上了,死活不肯来。甚至还编了些类似于“新月饭店的老板是我的杀父仇人”的狗血理由,直接被解语花一个茶杯扔过去,砸出了门。
  不靠谱,这黑眼镜实在不靠谱。解语花知道对方绝对有事瞒着他,而且还不小。
  一想起他解语花就来气,一口干尽了面前的那杯五千一壶的碧螺春,整个缩进沙发里,把手机按得啪啪直响。
  随后解语花突然就想起了他第二次从四姑娘山回来时,心里所做的决定——
  “等解家反水的事情一过,就让黑眼镜走吧。”
  正好解家不收不听话的伙计,这次他不肯来,开除人也有了借口连违约金都不用付。
  好一笔一举两得的交易——利用道上闻名的黑瞎子不仅为解家取得了贵妃墓里的宝贝,还在四姑娘山救了自己一命。——先是榨干汁般的利用,然后再毫不吝惜地踢开,这不是他解语花最爱做的事吗?
  但解语花却在被顾叔背叛,正当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的那晚改变了主意。
  此人功夫这么好,心机又不浅藏得住秘密,若能为自己所用定是最好不过。
  难道不是吗?解语花反问自己道。
  不久,女司仪调试话筒的声音打断了他的思绪。
  当聒噪的大堂重由安静回复到沸反盈天之时,拍卖会就按部就班有条不紊地开始了。
  撤掉屏风,在根雕木桌的左边坐好位子,发放拍卖手册一样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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