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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触即发][初次]上海探戈--夜未央-第2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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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杨慕初道:“你急什么。我就是那么一说。不过生逢乱世,身不由己罢了!” 
    阿次心口绞痛,仿佛自己也心脏受伤一般。攥住了前胸衣服,咬唇不语。 
    杨慕初在他屁股上啪的拍一巴掌,因为全无力道,软绵绵的好似抚/摸。在他耳边道:“等我有力气了,一定好好管教你。让你再也不敢拿枪对着自己。”说着一咬他的耳垂。那手极不规矩,径自去掏他下/身。阿次被他闹的耳朵都红了,连忙要鲤鱼打挺跳起来。 
    杨慕初幽怨道:“你是嫌我?不肯陪我?” 
    阿次被他整的哭笑不得,杨慕初却变了脸色。捂着嘴道:“扶我去浴室,我想吐。” 
    阿次赶忙将他放上轮椅,推进浴室。杨慕初跪在地上大吐特吐。污物溅到身上鞋上。阿次也不嫌他,待他吐完。倒水给他漱口,又拿干净衣物同他更换。 
    杨慕初此时已经筋疲力尽,累到极处倒头就睡。阿次叫门口的值班护士进来换药,杨慕初胸口的伤业已结疤,圆形的弹孔成放射状向内深陷。提醒着阿次杨慕初能活着是多么幸运。他注视护士换上洁净雪白的纱布,不由捂住自己胸口,心口发烫。 
    杨慕初睡得晕死过去,一动不动。床头的灯光亮晶晶的照射着他的额头,穿着一身白衣的大哥。仿佛基督教神话中的天使,阿次真怕他会振翅高飞回到天界。带走他留在人世的最后一点眷恋。 
    没个念想,这人还活什么劲? 
    他抬头,才发现病床灯下挂着付木质十字架。基督冷漠的审视了他,他双手交握虔诚的发誓,“我杨慕次愿身代兄长,受尽一切责罚!如果这世间真有地狱,我愿死后身受烈火焚心。一切因为而起,也归罪于我。神啊!不管有多少艰难险阻,只盼两人能厮守终生!” 
    他仰望上空,基督的脸孔仿佛柔和起来。怜悯的目光穿透他,原谅他所有的罪恶! 
    阿次感到前所未有的轻松,他看着熟睡的杨慕初微笑。人生一世,草木一秋。尽情的活着,无憾的死去。这才是他杨慕次应有的人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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困的受不了!今天就这么多。 
次次你照顾大哥不够殷勤啊!!

次:“你别吞吞吐吐的!!!到底什么意思!” 
初:“她们的意思就是让你照顾我下/半/身啦” 
次脸红:“咳!我回去给你拿几件衣服!” 
初:“嗯,顺便把我枕下那个小红铁盒子拿来。你懂得!” 
次:“………………” 
    66。   风水轮流 
    阿次一头扎进大哥腋窝,将脑袋埋进人为的黑暗中。他蜷缩成一团,像是眷恋母猫的奶猫。握住了杨慕初的手,他几乎在瞬间跌入梦乡,睡着了。 
    冯二昏沉的醒转过来。他以为清源的死都是场梦,但是刘阿四正在床头面无表情的凝视他。他想起前尘,一咧嘴就要嚎啕大哭。 
    然而刘阿四并不给他这个机会,把臭袜子往他嘴里一塞说道:“老板在隔壁刚刚睡着,冯先生也不想吵醒他吧?”冯二呸的吐出臭袜子。哽咽道:“我妹妹都死了,你们还想怎样?” 
    刘阿四很看不上他这软蛋德行,不过杨慕初叫他看着冯二。他就目不转睛的看。不能让人跑了。“人死不能复生,冯先生节哀!” 
    冯二听那他口气,简直是死了活该,越发气的要命。“我是个自由人,你们这是绑架!” 
    刘阿四不紧不慢,“嗯,这种行为正和冯先生与令妹一样!” 
    冯二气急败坏的往门口冲,刘阿四也不阻拦,待他走到近前陡的一伸腿。冯二哎呦大叫,伸胳膊伸腿啪嗒摔倒。刘阿四说道:“冯先生还是老实待着的好!不然我只好把你打晕了。” 
    冯二料不到风水轮流,转的这么快,没几天自己也成了阶下囚。他最善于审时度势,一抽鼻子期期艾艾的开哭。“我的清源啊……是哪个杀千刀的开枪啊……” 
    杨慕初醒的很慢,或许是脑子麻痹。迟迟不肯三魂归位,他伸了伸自己发麻的手指,环抱住阿次。阿次枕在他手臂上,枕的他一条手臂麻木的没有了知觉。杨慕初生怕惊醒他,动都不敢动。阿次仿佛生气的孩子,在梦中犹自撅着嘴。杨慕初见他可爱的很,在他耳边亲了亲。柔声道:“阿次。” 
    不料阿次仿佛通电似的跳起来。叫道:“大哥?大哥?”杨慕初见他惊魂未定,忙抓住他衣服一角。“阿次,我在呢。我在这。” 
    阿次这才在床沿坐下,松口气扶住了额角。杨慕初又是好笑又是感动。综合起来,自然是感动的成分多些。阿次疲惫的揉了揉脸,在他脸上蹭了蹭,靠在他身边重新合上眼睛。杨慕初见他好半天不说话,用肩膀一顶他。“阿次?”竟发现他又睡着了。 
    杨慕初心疼的一撸他头发。这小子,多久没睡了? 
    阿次是在一片吵杂声醒来的。 
    熙熙攘攘的菜市场也似,他头痛的说了声闭嘴。那声音顿时静了。 
    杨慕初竖起食指嘘一声,说道:“冯二决不能放,现在警察和日本军部肯定在调查林正医院爆炸案。他是唯一的活口。他那个人没有一点风骨,只要日本人把他往76号一抓。连刑都不用上,他准招。” 
    刘阿四道:“冯二一直吵吵闹闹,老板看。要不要帮他换个地方?” 
    杨慕初声音压得极低:“先关他几天,让他老实点。我想办法处理。” 
    刘阿四点头,“冯清源死了,冯二失踪。现在冯家上下乱成一锅粥,都盯着他们的产业。” 
    杨慕初道:“你叫兄弟们盯着,别让他们抄了冯二的底。朋友一场,我也不能看着他死。” 
    “是。” 
    林正医院爆炸案伤亡惨重,警察局调查良久,得到指示,是军部内部行动所致。不得不息事宁人,抓了几个小混混以平民愤。 
    杨慕初挨过几次发作,日见好转。搬回了松雪街继续养病。倒是阿次,竟然请了长假深入简出的隐居起来,每日里照顾大哥,尽心尽力。 
    然而他一直是个公子哥的做派,十指不沾阳春水。哪里能伺候的人满意。 
    杨慕初病发之时见他笨手笨脚的,忍不住要大发雷霆。阿次是个少爷脾气,受不得三言两语。兄弟俩恶言相向一回,阿次气的跳脚。一溜烟跑个无影无踪,但是不用等到半夜。便带着点心糖果自动现身,回去陪杨慕初睡觉了。 
    杨慕初想安排冯二去美国,业已派人秘密送他去了香港。冯二手上没多少现金,有几块地皮托他卖了折现。他在病床上找到新乐趣,每日同冯家亲戚斗法。那冯家人被他斗的筋疲力尽。他尚未过瘾,联合美国领事推着轮椅特意去商会炫耀一番。 
    那冯家的远亲被他逐出商会,冯二的医院药厂也尽归他的名下。杨慕初给冯二一笔丰厚的跑路费,那药厂中仍有冯二的股份。然而已经更名改姓,从此是杨氏产业了。 
    阿次见他这样的雷厉风行,顿时有大开眼界之感。觉得学校里那些老先生读书都是读傻了,什么经济学博士还不如大哥一根手指头厉害。 
    杨慕初被他崇拜的眼神一望,顿时飘飘然。连比带划说的高兴,得意忘形之际险些从轮椅上跌下来。 
    上海此时已进入冬季,上海的隆冬冷的有限,却是潮湿阴冷令人从骨头缝里冒寒气。 
    杨公馆早早烧了小煤球炉子放在杨慕初房内。房间里暖融融一片。 
    阿次拿着剪刀给杨慕初剪下一片血淋淋的脚指甲,乃是杨慕初病发时蹬住了床柱。右脚食指整片指甲翻起,不得不拔下来。杨慕初忍的满头汗,阿次嘶嘶的吸凉气,替他害疼。指甲拔下,血水咕嘟咕嘟冒得像个小泉眼。 
    阿次将撒了药的棉纱按上伤口,杨慕初惨叫道:“轻点!”阿次伸了伸舌头,放轻了手段给他包扎。那脚趾头被他包成个粽子。杨慕初仰着头眨巴眨巴眼,因为满含泪水。生怕一低头就下来。 
    “你包成这样,我怎么穿鞋?” 
    阿次呲笑:“那就别穿。”他手脚麻利的解开纱布,沾血的棉纱被他一扯跌在地上。杨慕初大叫一声,那颗在眼眶中转了良久的泪珠终于是没挺住,潸然落下。 
    杨慕初气的捶床,叫来看护将阿次赶出去。阿次被他骂皮了,晃晃悠悠的下楼。刘阿四正进门,见他打了个哈欠。露出嗓子眼和后槽牙。牙齿明晃晃的反射了日光,简直耀人双眼。 
    阿次提醒他:“大哥正闹脾气,这会最好别进去找骂。” 
    刘阿四也觉得杨慕初的脾气是与日俱增,不愿触霉头。将账本子往阿次怀里一推,“这是冯氏药店近三年出入账目,老板要的。劳烦二爷了。” 
    阿次没好气,“合着你们都躲着他,不怕回头我给大哥打小报告。” 
    刘阿四做出副憨厚的笑容,不说话。 
    阿次同他一起经历了绑架的日日夜夜,此时也算是患难中的交情。没辙道,“行了,我给他就是。” 
    刘阿四奉上一只糖果盒,“码头新到的英国货,给二爷尝个鲜。” 
    阿次十分领他的情,“怎么?怕我打报告,想贿赂我?” 
    刘阿四笑笑,心说可不是。怕你枕头风厉害。 
    两人各怀鬼胎相视一笑,尽在不言中。 
    杨慕初自从扎吗啡之后,生物钟紊乱作息都不规律了。半夜三更他精神的像只猫头鹰。因为冯氏远亲被他打的落花流水,再没有乐子可找。他无聊之余为自己扎针,扎的全身刺猬似的。美其名曰复健。 
    阿次见不得他这样,在旁边直皱眉。刘阿四送的一盒糖果被他拆开。原来是花红柳绿热热闹闹的一盒子酒心巧克力。他咬破一点口子。甜酒一股脑流进嘴里。他吃出好来,愉快的一吧嗒嘴。转头给杨慕初喂了一颗。说道:“大哥,你能不能别糟蹋自己?” 
    杨慕初笑道:“我不糟蹋自己,你来糟蹋我好了?” 
    阿次一张嘴,巧克力咕噜噜滚出来掉在被子上。杨慕初见他那呆相,乐的抢来塞进自己口中。 
    阿次面皮涨得通红,“你就拿我寻开心吧。” 
    杨慕初舒舒服服靠在一堆软枕上,见他真恼了,伸展手臂把他捞过来亲了亲。“我看看,小脸皮还挺薄的。” 
    “你当谁都像你。二皮脸。” 
    杨慕初乐的不行,“好弟弟,你不是想干么?哥哥让你一回。”说着沿着他嘴唇向下亲吻。 
    阿次那脸更红了。挣道:“别闹,你伤还没好呢。” 
    杨慕初咬着他脖子,含糊道:“都两个月,骨头都长好了,没事的。” 
    阿次将脖子抬得老高,“别胡闹。” 
    杨慕初做委屈状,“我是医生,身体什么情况自己清楚。再说了,前两天跃春刚给拍了片子,说恢复的很好。”他拉着阿次的手向下一按。“我想你想的紧,它也想你了。” 
    阿次摸着个又热又/硬的小家伙。咬住了唇天人交战,杨慕初再添一把火。将他衬衣卷到胸口,吸着他的乳/头不松口。阿次经过两个月的禁欲生活,哪受的了这个。声也软了,人也软了。喘息粗重,胸膛起伏。杨慕初趁机解开他衬衣,露出大片蜜色肌肤。 
    杨慕初扒衣服还是一样的快。将他裤子往地上一甩。“我让你上,怎么样?” 
    阿次犹豫着推开他,“还是算了,我……” 
    杨慕初笑道:“怎么,舍不得?” 
    阿次瞪他,“你现在身体这么差。我怎么忍心……” 
    杨慕初挺身在他臀/后缓缓摩/擦。“阿次……” 
    杨慕初体温很高,滚烫的性/器/贴着他,他想起两人耳病厮磨的那些日夜,不禁浑身皮肉发紧。心脏咚咚的跳动起来。 
    阿次解开杨慕初睡衣,在他伤口处一吻。 
    杨慕初知道他这是允了,两人轻柔相拥着。赤裸的肌肤相触,彼此都惬意的喘了起来。昏暗的壁灯下,阿次骑在杨慕初腰上,两条长腿岔开,姿势是前所未有的大胆。杨慕初爱抚着他的小兄弟,一边从枕下取出个小铁盒。 
    阿次一把抢过,挖出一坨油脂都抹在杨慕初胯间。他伸指,往自己臀后抹了些。闭上眼睛,不敢看杨慕初惊讶的表情。拿出壮士断腕的精神,往下一坐。 
    杨慕初笑喷了,忙抱住他。 
    “唉,你这是要坐的我断子绝孙啊!” 
    阿次咬唇不语,杨慕初托着他屁股向上抬。手指灵活的进出,“要先适应一下,咱们好久没有。你这样只怕会受伤。” 
    杨慕初对他的敏感之处十分了解,阿次伸长了脖颈,难耐的向后仰。腰也一个劲的摇晃,不知是想躲还是想配合。他挣扎道:“行了。大哥。再弄我要……我要忍不住了。”杨慕初扶住他的腰,他径自扶着那东西慢慢向下沉。嘴唇微张,露出细白的牙齿。阿次动作慢,杨慕初等的欲/火焚心。腰身往上一顶,阿次顿时惊呼出声。他睁开眼,发现杨慕初正对着他猛瞧。一只手捂住了杨慕初眼睛。他忍着胀痛放松自己。 
    杨慕初道:“这姿势能让你更好的找到自己的敏感点,你动动试试。” 
    阿次抓狂道:“闭嘴。” 
    他试着动了动,感觉不是很坏。体内那一点由着自己冲撞顶/弄,他渐渐的觉出味来。动作越来越快。按着杨慕初眼睛的手也松了。杨慕初从未见他如此热情放浪。阿次那沉迷欲海的表情,伸出舌尖舔着嘴唇,一手捏弄着自己乳首。 
    杨慕初一眨不眨的盯着他瞧,心中激动不已,直想要一口把他吞进肚子里。 
    阿次情动之时,便会不自禁的流泪。嗓子沙哑而饱含情/欲的叫道:“大哥!大哥!” 
    杨慕初叼住他的唇,与他唇舌相抵的深/吻。阿次流下眼泪,“大哥,我真怕你死了。怕的要命。” 
    杨慕初转身把他放倒在床上,猛烈的抽动/起来。阿次被他按的死紧。小声的呻吟泻出无尽的欲/望,边哭边激动的射出来。 
    杨慕初坚持不懈的进攻着,直到在阿次体内泄出。两人相拥喘息,杨慕初胸口隐隐作痛。知道自己这是运动太剧烈了。 
    阿次脸上一片潮红,尚沉浸在情事的余韵中。他在阿次面颊一吻。“我保证,我不会死。你也要保证,不会再离开我。” 
    阿次有气无力的点头,杨慕初拉起他小指。“勾了手指,盖了章就不能反悔。” 
    阿次勾起嘴角一笑,杨慕初心道。哎呦,谁说我家阿次是面瘫来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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貌似我说过好几次完结了!!擦汗,啰嗦党你伤不起啊! 
考试原因,停更一周。 
同志们考后再见!!挥爪!
    67。心理医生邓文肯 
    阿次走入房中时,邓文肯博士同杨慕初相谈正欢。两人热络的谈论一部美国电影。不时大笑。 
    邓文肯博士五十多岁,留着大胡子。头发已经花白,剃的很短,是个精神烁烁目光平和的老头。阿次虽然从没接触过心理医生,却能在他身上感受到一种人格魅力。他的目光充满智慧,能令人放心坦诚的交谈。 
    邓文肯从卧房中出来,对着忧心忡忡的夏跃春一点头。“小夏,我看你不必这么紧张。杨慕初先生对攻克现在的病很有信心。” 
    夏跃春松口气,“我是怕他硬撑。” 
    邓文肯摇头,“杨先生是个坚强的人,他从小到大一直靠自己。这次也一样不需要别人的帮助。你可以从侧面减轻他的心理压力。”两人窃窃私语一番。 
    夏跃春笑道:“这个办法好,果然姜是老的辣。” 
    邓文肯道:“比起里面那位,我更担心这个杨先生。” 
    夏跃春看向窗边,阿次静静的靠在阳台边抽烟。今天天气阴沉。从室内望去,愁云惨淡的围拢在他四周。正是他内心的写照。 
    夏跃春想起杨慕初失踪时,阿次那世界崩溃的表现,心里打个突。 
    过深的眷恋本身就是魔障。 
    阿次回过头,见两人都默然看着自己,不由一怔。 
    “邓文肯博士,我大哥怎么样?” 
    邓文肯给他一张名片,“令兄情况不错。他很乐观开朗。继续保持这种心情对他的病会有帮助。如果有需要,可以到美租界的诊所来找我。” 
    老头微笑着向两人举起帽子,“我先告辞了。” 
    阿次将博士送走,默默拿着那张名片。他苦笑一声,将名片丢进初冬的寒风中。名片打着旋在风中转动,仿佛不肯离去。又落在他的脚边。 
    阿次皱起眉头,他捡起名片。还是揣进怀里。 
    邓文肯博士的诊所是栋白色小洋楼,精致优美,后院花园里还带着个玻璃花房。阿次同邓文肯坐在花房中央喝茶,老头子很享受午后的阳光。两人隐身在郁郁葱葱的植物中央,仿佛身处孤岛有种隐秘的安全。 
    阿次则是精神紧张,他相信邓文肯博士一眼就能看出他的局促不安。他掩饰的喝着茶,自己也不明白为什么鬼使神差的来到这里。他的身份,他的感情,他的工作。所有的一切都不能坦白,就算是在梦中他也紧紧的闭着嘴。生怕说出一个字,会令自己和别人死无葬身之地。 
    邓文肯博士放了一首轻松的钢琴曲,小调沿着花丛跳跃。老人拿起碟子,“试试厨娘烤的曲奇饼。”邓文肯笑着说:“我的朋友,你不用说什么。就当是陪着老头子一起喝个下午茶。” 
    阿次感激一笑,放松下来。两人天南海北的聊了半天,邓文肯博士走过很多国家,讲起他在旅途中的故事。他言谈幽默,见识深刻。是个不可多得的良伴。阿次与他谈的很投契,直到夜深才意犹未尽的告辞出来。 
    阿次没有开车,沿着小路向码头走去。工人们都散去了,远离了白日的喧嚣,黝黑的船身在月光下披上银辉,深夜的码头显得甚为安详。 
    阿次顺着台阶下去,河滩上一片狼藉。河水散发出潮湿的腥气,是一种具有生命力的气息。他找了个干净的地方,学着邓文肯故事里的主角在河滩上写下几个字。他心中最为牵挂的事,都在这里了。 
    第一排,是杨羽桦,田中樱子。他一直对养父母的死耿耿于怀。他想起养父的音容,想起他欲语还休的神情。“我最担心的就是你……阿次!”他浮起一丝笑容。河水冲上来,杨羽桦的名字渐渐模糊。 
    第二排,是荣华。这个女人给了他家的感觉,给了他爱的感觉。然而世事弄人,他们还没来得及开始,一切就已经结束。他想起荣华开车撞向他的那一瞬,她还在微笑。她是那么勇敢,那么机敏,那么温柔。在她之后,任何女人都黯然失色。他不会再爱上别的女人了。河水静谧流淌,悄然拍打河岸,荣华的名字也模糊不清了。 
    第三排,是党。他在日本找到了自己一生的归宿,他决定把自己的生命和信仰全部献给他。直到杨家血案大白,更坚定了他的信念。他要把日本人赶出中国,就算赔上性命也在所不惜。这个字在水流的冲击下慢慢消失。 
    他在地上划出一个人名,杨慕初。 
    他侧头看着这三个字,仿佛看到一张笑脸。 
    这几个字别具魔力,仿佛带着温暖人心的力量。 
    他笑了,谢谢你,荣华。给了我爱的能力。这次走进我生命的人,我一定要牢牢抓住。 
    他挥了挥树枝,胸中的烦闷一扫而空。烦恼好像都随着河滩上的字迹,被水流一股脑的冲走了。 
    他童心大起,画了个桃心将杨慕初的名字圈起来。桃心画的甚美,他把树枝一甩乐的哈哈大笑。 
    杨慕初听了刘阿四的一番耳语,狐疑道:“阿次这是发神经了吧?大冬天的跑河滩上干什么?” 
    刘阿四退后躬身道:“跟踪的人不敢靠近,二爷机警。怕他发现。” 
    杨慕初挠头,“这几天把他憋在家里陪我闷坏了。由他去吧。邓文肯博士的背景查清楚了?” 
    刘阿四道:“是,这人是美国政府特聘的心理专家。他热爱自由,喜欢到处旅行。说是反政府,坚信自由主义。前几年一直在印度进行什么实验。去年才到了北平。天津的达官贵人都喜欢找他。倒没查出和日本人有牵扯。” 
    杨慕初思索片刻:“行了,放他松快几天。你的人盯紧些,他被人盯惯了。让他发现也没什么。”两人正说着阿次推门进来。 
    刘阿四见他跑的一头汗,怔了一下。心说,这位爷不会是一路跑回来的吧。 
    阿次今天果然别样不同,张开双臂好像要给他拥抱。然而刘阿四一副受了惊吓的表情,于是他转而拍了拍刘阿四的肩膀。说道:“大哥,这都深夜了。还不放阿四回去睡觉。小心他给你罢工。” 
    杨慕初故意逗他,“千万别。阿四你要罢工我可就抓瞎了。”刘阿四见兄弟俩拿自己耍花枪,哭笑不得。他默然的退出去,里面嘟嘟囔囔。是阿次撒娇,要吃要喝。 
    不多时,杨慕初披着睡袍出来。 
    阿四立在门前,心说老板也太宠这个弟弟。大半夜的上哪找食去?听到脚步声,这才如梦初醒。一溜烟的跑了。 
    杨慕初下到厨房,翻出一大包果酱面包。阿次吃的十分香甜。两人互抹果酱,蹭的满头满脸。杨慕初见他心情好的差异,暗自窃喜。夏跃春推荐的心里医生,果然是把好手。 
    阿次洗净了手,又伺候他哥。毛巾热腾腾的擦上来。杨慕初觉出一点困意,这点困意难能可贵。他歪着身子靠住阿次睡着了。 
    阿次睡到半夜发现身旁空无一人,他翻身爬起来,迷糊的揉了揉眼。床尾露出杨慕初一颗脑袋。阿次探身过去看他,见他把右手拷在床脚。一件医生袍穿的七零八落,仰着头看天花板,整个造型忧郁的不得了。 
    阿次这个月来被他折腾的心力交瘁,此时见怪不怪趴在他身旁问:“大哥,你又怎么了?” 
    杨慕初道:“有烟吗?” 
    阿次摸出烟自己先抽了两口,塞他嘴里。杨慕初道:“唉!我又想了……” 
    阿次知道他说的是吗啡。问道:“扎吗啡什么感觉?腾云驾雾?欲仙欲死?” 
    杨慕初白他一眼道:“你说的是床上那档子事吧?” 
    阿次顿时被烟雾给呛住了,咳个不停。 
    杨慕初此时也不装忧郁了,嘲笑他道:“怎么和个雏似的。” 
    阿次气的青筋暴起。两手捧住了他的脑袋,恶狠狠的亲上去,“试试就知道谁是雏。” 
    两人一番较量,杨慕初不断挣扎。阿次舔舔他唇角,笑道:“怎么样?知道二爷的厉害了吧?” 
    杨慕初憋着笑,“脖子,我脖子要让你掰断了。二爷,您能不这么拧着亲么?” 
    阿次:“……”从床上跳下来,一掌把他哥按倒。“不给你来点狠的,你就不知道我杨慕次这三个字怎么写。” 
    阿次甚是沉重,杨慕初被他压的哼一声。忍不住笑了,感觉他今晚要发疯。“不是和我写法差不多么?你这是小流氓调戏良家男人?” 
    阿次发狠道:“少废话!大半夜穿个白衣,你扮鬼啊?”两手一伸将他衣服扯开。惊道:“你才耍流氓,里面什么都不穿。” 
    杨慕初在地上坐了半响,此时全身冰凉。伸出自由的那条手臂箍住了阿次的脖子。另一条胳膊拽的手铐叮铛直响。阿次要把他抱上床,“大半夜的坐在凉地上,你存心要闹病啊?” 
    杨慕初扭来扭去的不配合,抓住他又亲又啃。阿次被他闹的心头火起。杨慕初向下一摸,“大半夜的,挺精神啊!” 
    阿次无奈,“没你精神!大哥,你别再这么折磨自己。我……我看着心疼。” 
    杨慕初抱紧了他,“真的?我就是要你疼一疼。”杨慕初拿起他的手放在唇边轻轻咬着,笑问:“疼么?”杨慕初那目光水淋淋。如同一只勾子,把阿次的魂都勾出来了。 
    阿次把被子向下一掀,将两人盖住。黑暗仿佛能给他壮胆,他凶猛的把杨慕初压住。杨慕初赤/裸的双腿缠上他,冰冷的肌肤贴在他腰上,那块皮肤像要被烫伤似的热起来。 
    阿次像只嗜血的野兽,撕咬着杨慕初的脖子。鼻端都是杨慕初的气息,带着冬天毛衣的味道,温暖发甜,像是被太阳晒过的水果。杨慕初在他耳边轻笑,叫道:“阿次。”阿次闭上眼睛抚摸着他,亲吻着他。凭借手指和嘴唇勾勒他的轮廓,回应道:“哥!” 
    杨慕初将他的手引导向下,“你想占有我!你想的,阿次。” 
    “阿次,阿次!” 
    杨慕初的声音越来越响,阿次陡的睁开双眼。在一室光明中愣住了。杨慕初摸了摸他的头,“做恶梦了?哼哼唧唧动个不停。” 
    阿次心虚气短,强作镇定。“大哥,扰人清梦。说的就是你了。”杨慕初与他目光相对,两人对视良久。久的阿次差点要冒冷汗。大哥要知道自己方才的春梦,不知作何感想。 
    然而杨慕初只是拿起床头的账簿,在他额头亲了亲。转身走了。 
    自此之后阿次时不时的去美国租界同邓文肯博士闲聊。这老头子是剂减压良方,两人不谈政治,也不触及国家党争。这些话题被不经意的回避了,旅游和美景,美食和艺术,经济都能令他们兴致盎然。 
    杨慕初按时间照付诊金,诊金当然贵的离谱。不过的确是物有所值。尤其是,阿次竟然能说出那样的话。 
    那天晚上,他靠在窗边抽烟。烟雾飘散,被卷入两位微风。两人讨论着最近热门的一部文明戏,他忽然亲了下杨慕初的面颊,说道:“爱不是负担,不是罪恶。爱是救赎。” 
    杨慕初觉得,他是真的解脱了自己。 
    他问:“我们的爱,罪恶吗?” 
    阿次笑了,他与杨慕初贴贴脸。一切尽在不言中。 
     
     
    尾声 
  1945年9月,日本宣布投降之后。 
  上海,美国领事馆。 
  杨慕初正同领事馆翻译下围棋,阿峰急急忙忙跑进来。在他耳边道:“老板,今天家里去了几拨人。不但把您的书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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