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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瓶邪]全金属狂想 (完结)-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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袋了,看他们上哪儿找新“样本”去。

没过多久,幕布就被掀开,吴邪发现自己在一个仓库内。应该还是那个码头,因为那股子水产的腥味一直没散,四周潮气很大,应该是风带来的,感觉上这里离水应该不是很远。

门口站着几个水手打扮的伙计,吴邪可以确认自己一个都不认识,这些人应该只是充当码头搬运工的角色,他们一句话也不说,放下笼子就走了。

“唉!你们别走啊!这是什么地方!”

“别喊啦,他们不会理你的。”

吴邪一回头,才发现那小姑娘还在他身后,就靠着笼子坐着,也不怕他。

“你怎么还在这里?”

“我要等晚上跟我阿爸的车一起回去,外面太晒了,还是里面凉快。”

是啊,凉快,阴冷阴冷的,吴邪缩缩肩膀。

“他们到底要干什么啊?”

“他们要出海。”

出海。

小姑娘的话让吴邪最后一丝侥幸也幻灭了,他本来还期望这里是个河口什么的,结果还真是一个海港。他所居住的城市附近可是没有海的,那些人居然把他抓到沿海地带这么远。一旦出了海,自己可就这是一点希望也没有,再往哪个孤岛实验基地一囚,他他娘的这辈子再也别想重返人类社会了。

吴邪顿时有点绝望,他看向那小姑娘,好声好气地道:“妹妹,你听我说,我不是坏人,我是被绑架来的,出海的话我就完了,我家里人再也找不到我了,我家里上有老下有小……”

“等等,你还有小?”小姑娘一愣。

没想到姑娘会关注这个,吴邪一咬牙道:“有!我孩子都会打酱油了,看不出来吧?”

“看不出来。”小姑娘露出了古怪的表情。

吴邪一看有门,发挥出和胖子抬杠练出来的功力开始胡诌八咧:“还不止,我们家还特别有钱,你把我放了的话,我一定会报答你的!他们给你多少,我双倍给你!”

小姑娘想了想,又摇头:“没用的,你跑不了,这附近都是他们的人,你只要出了这个大门就会被逮回来,我和阿爸也会受你连累。”

也有道理,吴邪想了想,又恳求道:“那小妹妹,你帮我报个警吧,就说这里有人要被拐卖了。”

小姑娘看看他,又转过头:“我为什么要帮你,你看起来也不像好人。”

什么眼光啊这是!

“你再好好看看!我哪儿不像好人!”

“哪儿都不像啊。”

吴邪欲哭无泪:“我真是好人,我连鱼都没杀过……”

“噗。”小姑娘突然笑起来,好像遇到什么好笑的事,乐个没完。吴邪这才明白自己被耍了。

“你可真好玩。”笑完了,她又露出些无奈的表情,“我是真的帮不了你,你得自己想办法,我阿爸要找我了,我走了。”

说完也不顾吴邪喊她,蹦蹦跳跳地出了仓库。

吴邪现在真正明白了什么叫“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心想阿宁那伙人虽然心狠手辣,但是好歹知道要抓活的,这次怎么不太一样,连顿饭也没管他,是怕他吃饱了跑路吗?而且依着阿宁的性格,失败了那么多次,好不容易得手,不到他面前来耀武扬威一番也太奇怪了。

何况胖子再三保证说,阿宁那伙人已经走了,也不像是忽悠他,不然闷油瓶也不会收到撤退指示。

想到这里,吴邪又是一阵郁闷,对方简直是欺人太甚,闷油瓶一走立刻动手,摆明了嘲笑他吴邪是战斗力仅五的渣。好歹他也是一百八十多公分的纯爷们一个,沦落到没有人保护就连自保都成问题的地步,任谁也不会开心。但是,以为他吴邪会就此坐以待毙就大错特错了。

吴邪估又休息了一会儿,估算着人都走远了,便爬到了笼子边,将手上的绳子在栏杆上狂蹭。奈何铁栏滑的厉害,像是新打造的,连点铁锈都没有,摩擦了半天,绳子只是稍微泛了点光,没有一点磨损的痕迹。他四下观望哪里又比较锋利的东西,却看见仓库一角有把铁铲子,只是太远。

吴邪于是以重量去压笼子的一侧,就这么施礼半晌,大铁笼居然让他挤翻了个个,发出不小的一声响,他自己后脑也扎扎实实地被磕了一下,顿时眼冒金星。

这下倒真像马戏团的猴子了,还会在笼子里翻跟头。

吴邪正要爬起来,却见眼前出现一双脚踝。

他顺着腿往上看,对上一双笑盈盈的眸子,却是方才说要走的小姑娘,不知道为什么,又折了回来。

吴邪刚要开口,那姑娘竟是比划了个“噤声”的手势,他指了指门外,表示外头有人监视,然后以嘴型示意道——

我、来、救、你。


事情顺利得像做梦一样。小姑娘说他在守门的饭里下了蒙汗药,这会儿药效发作,看门的人应该已经睡过去了,她偷了钥匙又悄悄潜回来救他的。

吴邪大喜过望,直夸好人有好报。

“妹妹,我叫吴邪,你怎么称呼,我回去了再谢你!”

小姑娘一刀隔断他手上的绳子,抬头看了他一眼,似乎在鄙视什么时候了你还有这个闲情逸致。

“我叫秀秀。”

秀秀?

吴邪突然觉得这名字有点耳熟,可是现在实在不是回忆的好时机。

吴邪一恢复自由,立刻往门口跑,被小姑娘一把拽住,劈头一顿骂:“你还想走正门?是不是还想要外头列队欢迎你?”





16

这时候也顾不上没面子,吴邪皱眉:“要不然怎么办?”这仓库连个窗户都没有,就一个大门。

秀秀却淡定地一昂首,吴邪顺着她的目光看去。

却见仓库上头一个足以容纳他们身型的天窗,或者说是个通风口,黄昏的光晕透过上面照下来,像在天上圈出一幅油画,别有些意蕴。吴邪当即明白了秀秀的意思,转身去搬三角梯,让秀秀先爬。姑娘却说不用,示意他抓紧时间。

吴邪想也好,他上去之后,还能给小姑娘搭把手,当下就没再推辞。哪知那梯子的高度只够开关窗,爬上去还需要点臂力支撑。梯子不是很稳,高空作业吴邪当场就有点晕了,一犹豫梯子就发出嘎吱嘎吱的声音,吓得他身体一晃,手扶住窗框才站稳。

这一低头,吴邪却又吃了一惊。只见那小姑娘竟根本没上梯子,三两步起跑一跃跳到了货物箱子上,接着又是凌空一翻,顿时人就到了他眼前,手臂吊着在窗框上一荡,一挺,利落地翻到了屋顶上,看得吴邪目瞪口呆。

活生生的飞檐走壁,就在眼前了。

秀秀一站住脚,立刻朝他伸手:“快上来。”

吴邪死活没好意思去接,他一咬牙双臂撑起上半身,虽然略微吃力但还是爬了上来,姿势不怎么好看,但也比一百八十多公分的大老爷们被一小姑娘拉上来好。

爬上来吴邪才注意到,这仓库后方是靠着一个山坡。他本来还想着这么高的屋顶,爬上来怎么下去云云。这才明白小姑娘早就设计好了路线,走这里正好绕过了人来人往的码头,因为他们不需要往下跳,而是要往上爬。

果然,秀秀一招手,示意他上去,爬到半山腰的山道上。吴邪见小姑娘已经灵巧的爬了上去,当下也不敢怠慢。

他实在是没有这种经验,爬的时候脚下打了好几个滑儿,好在这里的石头都还算结实,而且也并不需要爬太高,最后吴邪有惊无险的爬上了上去。

这么一路爬高,总算暂时脱离了那伙人的监视圈,吴邪回头望去,远远还能见到些人影,看打扮和仓库那些伙计是一伙的,正在往仓库方向移动,很快就会发现他逃跑这件事。这伙人和阿宁他们有所不同,如果说阿宁多少还对他有所顾忌的话,这伙人则带着一些更浓郁的道上气息,做事不容置疑,不留余地,狠戾得出手像是根本不在乎他生死。也因此才让吴邪连反抗的余地都没有。难道真让闷油瓶说中了,还有其他势力在盯着他?那他要怎么办,对方都大摇大摆的到他家里来绑人了,自己到底要躲到哪里去才安全呢。

思索间,秀秀已经来到他身边:“别发愣了,他们很快就会追上来,快走。”

吴邪跟着姑娘一路逃窜,跑着跑着就发现不对。秀秀带着她爬上了山道,却是一路沿着山道往下跑,山下没多远就是那码头,他们这么跑回去,岂不是自投罗网?

“等等!我们这是要往哪儿去?”

“回码头!”

果然!

吴邪停住脚步:“为什么?我好不容易才逃出来的。”

那姑娘露出个不耐烦的表情:“我都救你出来了,你怕什么?”

“不行!”吴邪越发觉得小姑娘不对劲儿,他得问清楚,“你救了我我很感谢你,我答应你的事也一定做到,但至少要告诉我理由……”

说完突然听身后一阵叫嚷声,秀秀脸色一沉:“快跑!他们发现了!”

看来那些人是从身后追上来的,吴邪这下别无选择,只有跟着秀秀走。秀秀人虽小,但脚步特别轻快,没几下就把吴邪甩在后面。吴邪到底也只是个养尊处优的小老板,平时就缺乏体育锻炼,眼下危机重重,也顾不得许多,只有拿出中学体育达标的势头,卯足了劲儿的狂奔,只觉跑得心都快跳了出来。所谓逃命,就是拿短跑的速度玩长跑,吴邪这会儿暗暗发誓,如果能回到家,以后一定天天早起晨跑,再也不宅在家养肉了。

他们逃走的时候正是日落时分,跑到山下已天黑了。后面并没有人追上来,一来他猜测那些人可能反其道而行,追到山上去了;二来就是刚才秀秀故意转移话题,夸大了危险程度,误导他后面的人已经追上来了。

吴邪暗暗咋舌,跑了这么远,小姑娘居然只是轻微喘息,并不像自己累得两条腿跟面条一样。

码头上较之白日里安静了许多,只剩水面星星点点荡漾着渔船上的灯火。一停下脚步,吴邪就想说话,秀秀却回头,比了个噤声的手势,带着他藏到一个大货箱后面。躲在暗处,吴邪才听到一阵脚步声,从缝隙一看,竟是那几个看门的伙计走了过来,身后好像还带着几个人。

看清来人,他又是吃了一惊。

那伙计身后的,不是阿宁又是谁。

他娘的,果然还是这女人捣的鬼,吴邪刚想推翻自己之前关于另一伙人的猜测,待看清了阿宁的神情,又觉得不对。仔细看来,阿宁的神色很有问题,她平日里走路十分潇洒,昂首挺胸,步履生风,自信至极,这会儿却是有所顾忌的样子,目光十分谨慎地观察着身前身后,像是在找什么机会。

她不像是这里的领头人,倒像是和自己一样被挟持来的。

突然,吴邪手臂一紧,竟是秀秀在抓他,他回头,才发现秀秀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凑得很近,呼吸就吹在他耳根子后面,痒痒的。吴邪心想着小姑娘真是没自觉,靠这么近干嘛,就不担心他凶性大发行非礼之事?他在这想些有的没有的,那群人却已经朝这个方向走过来了。

这里只有一条路,走过来的话必须经过他们藏身的货箱,除非这些人群全是目不斜视的天然呆,否则一靠近他和秀秀就必然要暴露,可是现在往回走也来不及了。

吴邪踌躇间,秀秀却在那伙人还差两三米就过来了的时候突然到来一声:“跑!”

吴邪没等反应过来,已经被一把推了出去,或者说“甩”出去更合适,他一个趔趄倒过去,几乎和阿宁前面的伙计撞个脸对脸。

一瞬间吴邪把秀秀在心里一顿埋怨,心说你要搞奇袭的话,至少也给小爷打个暗号,居然就这么给他当人肉沙包丢了出来。

眼见那几个伙计变了脸色,吴邪也来不及细想,一咬牙就撞了过去。吴邪再怎么说也有一百八十多公分的个子,卯足了劲儿还是有一定杀伤力的。而这一下撞得突如其来,那伙计估计没来得及反应,这么一错愕,居然就让吴邪冲了过去。

一看吴邪过人成功,秀秀立刻大喊:“快跑,码头有船!”

吴邪心说那我也得上得去啊,对方六七个人,可不是每个都能蛮力硬拼的。他跑了几步,却意外的发现身后的人并没有追来,再一回头,却见原来是秀秀、阿宁和那几个人缠斗在了一起。

阿宁已经迅速从见到吴邪的惊愕恢复过来,抓住机会立刻给了那伙计一拳,看来他们果然不是一伙的。阿宁搁到一个后,就朝着他冲过来,吴邪刚要叫糟,却见秀秀横着一拦,借力把阿宁甩在了身后当墙。阿宁立刻一脚将背后的攻击踢开,她的伸手也真是厉害,被好几个人围攻,居然还惦记着不让秀秀脱身,一伸手抓在秀秀肩上,使劲儿把人往回拖。

人多的打人少的,人少的还不团结,形势一下子就分明了,更别说秀秀还是赤手空拳。

吴邪二话不说冲了回来,刚好看见一个伙计挥着一把匕首往小姑娘背后招呼去。

“小心!”吴邪想也没想就近抓起一根长竿挥了过去,堪堪往那伙计腰眼捅去,把人晃了开。

秀秀回头,似有意外,随即皱眉:“你回来干什么,你快走!”

吴邪这时候再迟钝也知道秀秀不是一般人,一般的渔家女可没有她这种身手。但是对方一个小姑娘,又对他有恩,他实在做不出自己一个人逃命这样的事。

“一起走!”

姑娘一怔,露出点诧异的表情,随即竟是笑了:“吴邪哥哥真是仗义。”

这一声“吴邪哥哥”竟是唤起了吴邪一丝回忆,印象中的确有人这么叫他,还不只一个,好像是小时候……

一眨眼的功夫,身后便被包抄起来,一个伙计抡起一根铁锹对吴邪挥过来。吴邪心下一惊,突然脚下被人一绊,身子一歪,堪堪躲过攻击。吴邪定神一看,却是阿宁,后者潇洒一笑:“又见面了,吴老板。”

吴邪怔忪之后,立刻想到自己对于阿宁的组织也许还是有价值的,这时候统一战线也许是个好选择,便道了声“多谢”。一回头,见秀秀脸色骤变,吴邪还以为她误会了什么。刚要开口,只觉得肩膀一疼,手里的竿子就落在了地上。他右手被一个伙计扯住,狠狠地押在身后,吴邪脚一勾,狠狠地朝那伙计胯下踢去,不知道是不是潜力爆发,这一脚踢得又快又狠,外加受创部位脆弱,那伙计顿时眼睛通红,骂了一声,再动手便带了些杀意。

吴邪滚在地上,只觉得拳风呼啸,心里顿时清明,这么挨一下子,轻者植物人重者当场完蛋,但是他到底不是练家子,身体无论如何也跟不上思维,只来得及用另一只胳膊护住头——

下一秒,意料之中的击撞和疼痛却并未传来。

他退开三步才停住,却见那伙计一动不动,表情痛苦,拳头停在半空中。

他的脖子被一条手臂狠狠地勒住,随后,突然像被按了开关,整个人像摊泥一样软了下去,露出身后那人晶亮的眼睛。

是……刚才被他轻易撞开的那个伙计?

什么情况?

反水?内斗?黑吃黑?

一瞬间,吴邪脑内闪过无数猜想,来不及反应,就见那人已窜到他身前,道了一声“跟我走”,拉着他就朝码头跑去。

如果是平常,这样的话吴邪是决计不会听的。但是那声音却像有着某种魔力一样,让吴邪瞬间失去了一切反抗的年头,本能地跟上,被带着狂奔。

正是这个声音,太多次解救他于危难,是几乎和安心二字等同的存在,但是……

不可能的吧?

他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吴邪盯着那个陌生的身影,眼都忘了眨。

“小哥?!”
 
  



17

“小哥?!”

吴邪觉得脑袋好像被大象踢了一脚,里面的东西七零八落的。又或者这是他的幻觉,因为太依赖闷油瓶,所以做梦都想着NO。1会来救他?不然怎么解释,本应该在休假或者在什么奇怪的地方执行任务的闷油瓶会突然出现在这个不知名的小码头?

吴邪几乎忘记腿上的疲惫,居然又加急了两步:“小哥!真的是你?”

对方只是回复了很轻的一声“嗯”,几不可闻,可是对于吴邪来说这无疑是一剂重度强心剂。他瞬间有种就好像天大的危险也不怕了的感觉。闷油瓶这个人就是这么神奇,明明话也不多,又神出鬼没的,明明吴邪也说不上对他知根知底,可是这个人自有一股让人安心的力量。虽然还没有脱离险境,但是吴邪觉得自己悬了很久的心一下子就落回了肚子里,他想,这并不是没来由地反应。

闷油瓶带着他跑到水边,二话不说往下一跳,吴邪因为过于信赖某人压根没反应过来,身子一沉,才发现脚底空了,于是 “跳下去”变成了“掉下去”,心脏瞬间涌上一阵失重感,连喊都喊不出。

你妹的闷油瓶,大老远回来拉小爷跟你殉情是怎么着?至少说句You Jump I Jump什么的给他个心理准——

吴邪的嘈还没吐完,已经被人稳稳托住,落地的瞬间脚下一晃,不太稳当,但绝对不是水里。他这才发现他们跳下来的地方是一只小艇,看来是早就准备好的。

“坐好。”闷油瓶跳到驾驶席,准备发动。

吴邪却按住他:“不行!秀秀还没到,不能让她一个女孩子自己留在这里!”刚才他震惊太过,一时没回过神,这会儿才觉得自己就这么被拐跑了真是十足不像话。

黑暗中,吴邪看到闷油瓶好像皱了一下眉:“他不是。”

吴邪没太明白他的意思,只好擅自把闷油瓶的话理解成她不是一般的女孩子——秀秀武艺高强,这他刚才就知道了。就算这样吴邪还是坚持反对,一定要人都安全了再开船,僵持间,吴邪忽觉头上“嗖”地飞过一个黑影,下一刻,黑影稳稳地落在船上。

船身晃动,他一个不稳,一鼻子撞上了闷油瓶左肩,闷油瓶身体再软,骨头也是硬的,这一下扑得吴邪鼻骨生疼。

闷油瓶却纹丝不动,一手发动马达,下一秒快艇笔直地冲出港口。

后座的人长吁了一口气:“多谢了,吴邪哥哥。” 

吴邪刚想问秀秀有事没有,这下却是一怔。不对啊,这声音怎么是个男人?

他回头望去,见那人四仰八叉地坐着,假发已经被他摔在了一边,穿的虽然还是秀秀的花衬衫,但身型怎么丈量都不太对,比刚才大了一圈不止。那人敞开领口的扣子,露出线条分明的锁骨,像是透了口气,随即抬手在耳后一摸,一扯,一张贴着肉皮的面具便撕落下来。而面具下那张脸,却又让吴邪吃了一惊。

“是你!”

“又见面了,小三爷。”那人朝吴邪从容一笑,那张脸,可不正是上次在饭店偶遇的粉衬衫。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吴邪有点紧张,看向闷油瓶,后者却似乎并不打算解释,专心致志地控制着快艇的方向。

倒是那粉衬衫很是从容,伸手过来:“自我介绍一下,解雨臣,编外人员。”

吴邪一边猜想着“编外”是不是指没有五险一金的那种,一边下意识的伸过手去:“你好,我是吴——”

手还没碰上,快艇突然一个急转弯,吴邪一晃,后脑“砰”地一下又撞在了张起灵背上,吴邪抽了口冷气,回头不好意思地点了个头,才又面向解雨臣。

“我是吴邪。”

话总算说完了,手却是不敢伸了。

解雨臣也不介意,当下抬手在船后头摸出一套衣服,准备换下“秀秀”那套,看来是早有准备。吴邪觉得这样盯着人家换衣服不太好,就转过身来,却听身后那人边穿衣服边道:“人家说,那个样子挨打比平时疼好几倍,我以前还不信,竟然是真的。”

“那个样子?”

“缩骨啊。”

被解雨臣一说,吴邪才恍然大悟,原来他是这样乔装成小女孩的。“缩骨”这门功夫,他从爷爷的书架上翻到过一些,还以为是杜撰的,原来真有。吴邪又想到对方是为了救自己,才这样大费周折,不由萌生内疚,便道:“真的很疼?要不要我帮你看看?刚才真是谢谢了。” 

不料身后之人动作一停,却说:“哎,我喊了你那么多声吴邪哥哥,你真的一点都不记得了?”他叹了口气,又道,“再想想,往远了想,小时候的事。”

吴邪愣了一下,随即脑子里回荡着那几声“吴邪哥哥”,多少年以前,好像是有人这么叫过他,好像是……思绪骤然清明。

“秀秀!”吴邪眼睛一亮,“我想起来了!真的有个秀秀,是霍家的小孩,你认识她?”

吴邪小时候住在爷爷家里,吴家有一些常走动的世交,有几年过年,大人们聚会,各家的孩子们就凑一起玩,其中有一个就叫秀秀。他想起解雨臣乔装时的那些举止,举手投足都像真的有这么个人,应该就是模仿他儿时的玩伴秀秀吧。

“认识,可熟了,她也记得你,”解雨臣声音中带着些笑意,“还想起别的什么没有?”

“想起来了!那你也认识小花吧?总跟秀秀在一起的,好像是解家的小孩,叫解……”

吴邪突然想到了一件事,他记得解家到了这一代,好像就一个孩子,他猛地回过头,记忆中那张娃娃脸和眼前的年轻人重合在一起,那名字便脱口而出:“小花!”

“哎,正是在下。”解雨臣已经穿回了那套招牌似的粉衬衫,此刻正翘着二郎腿,笑眯眯地看他。

吴邪顿时觉得人生观里有什么东西被颠覆了。

“可是小花她不是女孩儿……吗?”

解雨臣眯眯一笑,说小时候他跟师傅学唱戏,青衣花旦都跟着学,长得又嫩,得了个艺名“解语花”,所以经常被当成女孩。吴邪那时候性子内向,又不合群,难得和小花能玩到一块去,所以印象很深,但是也就玩了那么几次,以后再没见过了。六七岁的事,上哪儿想起来去,能觉得他眼熟已经算不容易了。

见吴邪还在寻思,解雨臣笑道:“不过我可是一眼就认出你了,怎么样,你当初还说要娶我呢。”

吴邪大窘,心说这可错不了了,这事连秀秀也不知道的。他刚要说小时候的玩笑话就别提了,话未开口,快艇却好巧不巧又是个急转弯。这次更销魂,吴邪被甩得屁股下面打滑,水平挪了180度,耳朵撞上闷油瓶的胳膊,闷油瓶一抬手,稳住他继续往栏杆边摔的趋势。

“吴邪,坐好。”那声音就在耳边,带着气息吹过来。

吴邪赶紧说是,船长,然后死死把住船栏,再也不敢撒手了。他心说闷油瓶这驾驶技术,真真不能掉以轻心,跟阿宁的漂移有一拼。

解雨臣倒是稳当,一个简陋的后座,硬是被他坐出了真皮沙发的感觉,他惬意地一靠,笑道:“我只是来帮把手,不用客气。”

吴邪还真有点天真无邪地点了头,这时候也没法追问了,毕竟现在不是叙旧的时候,而且他也不敢再乱动。按小花说的,阿宁刚才逮着机会跑了,这会儿大概已经和自己的人接应上了。那伙人也在附近的话,就等于同时有两股势力要对付他们,更要加倍小心才行。

吴邪又想问闷油瓶,一抬头正瞧见闷油瓶也把脸上那张面具撕了下来。

海风吹在脸上,冰冰凉凉的,十分醒神。闷油瓶的刘海此刻被吹得偏向了一侧,眼睛中流露出专注的神情,和在他家修热水器时一模一样。吴邪突然就松了一口气,刚才还有点像做梦,这会儿见着这张脸,才真有了NO。1归来的喜悦。

“小哥,你怎么会来的,又怎么会和小花联系上?”

“我回家没看到你,遇上他。”

标准的闷油瓶式回答,没半点前因后果的引深,问什么答什么。但即使这样还是让吴邪吃了一惊:“你回家了?什么时候?”

“昨天晚上。”

“……你不是昨天上午走的吗?”

“折回来了。”

吴邪不用问都明白这个“折”字是怎么付诸实现的,反正火车就算不停,张特工也照样有办法下车。

“你上级收回指示了?”不太可能吧,虽然他不知道闷油瓶的组织到底是干什么的,但也明白那应该是很厉害的一群人,做事应该不会这么草率。吴邪这时候他早就忘了去追究什么不告而别,反而在想,如果闷油瓶昨天晚上就回来了,那么时间可能也就是他刚被掠走之后。就是说闷油瓶一开始就发现他出事了,所以一直暗中跟着这些人,又和小花里应外合,安排了这次营救。

结果这24小时内闷油瓶都与他近在咫尺?

吴邪看过去,对方却不说话,只是盯着前方,面露凝重。吴邪顿觉不妙,跟着望去,却见漆黑的海绵上,一艘大船远远驶来,不,不只一艘……

“就知道没这么简单放我们走,”小花的声音从后座飘来,懒懒地带着些看戏的意思,“打算怎么办,张小哥,你顶头上司问责来了。”
 
  


18 

对面大概有三条船,看起来都是渔船无误,但是又似乎有点不对,天都黑了,照理说不会有大量渔船在夜里出海。何况从细节来看,这船也与民间渔船有所不同,与其说这是渔船,不如说是伪装成渔船的样子。

一会儿的工夫,三条船就兵分三路围了过来,刚一靠近,吴邪心就是一沉。

只见那船上灯火大亮,甲板上各站着一排水手,人人手里拿着家伙。

是枪,就算是在沿海,这么明目张胆的携带火器,也绝不是什么正常现象,有一瞬间吴邪还以为自己穿越到了加勒比海盗。

在其中最大的一艘船上,有个众星拱月的人影,他缓缓步出,船员便自动散开,让出一条路来。那人走到船头,身型渐渐暴露在灯火之下,让吴邪得以得见其真面目。

那是个老人,很老了,真的很老了,即使相隔这么远,吴邪也可以断定,这人就算是长得比较成熟,也至少有八九十的岁数。那老头一挥手,瞬间所有的枪都举了起来。一把枪上膛的声音也许不大,但是二十几把枪动作整齐的上膛发出的声音就十分可观了,对心理上是绝对的压迫。

吴邪这会儿要感谢自己的粗神经,他不是不害怕,他是还没来得及感到害怕,因为这一切来得太突然了。他再傻也知道对方绝非善类,也知道一把枪就能干掉他吴邪,根本不用那么多子弹,对方这个阵仗,恐怕是威慑的目的为多。

无论怎么看,这伙人俨然就是绑架他的那一队,可是刚才小花又说,是闷油瓶的顶头上司来找麻烦。吴邪满腹疑问,却又不敢乱动,只能等待闷油瓶进一步的动作。

形势一时很僵,对方没开枪,但是闷油瓶也不说话,唯一像是明白情况的小花没事人似的在后座玩着他的翻盖手机,键盘按得噼里啪啦响,很是欢快。

约莫过了一根烟的工夫,那老头子才突然开了口:“想好了,阿坤?”

阿坤。

那是谁?

吴邪第一反应居然是看向小花。难为后者从俄罗斯方块中拨冗抬头,语重心长地说:“吴邪,他看起来像是在跟我说话吗?”

也对,刚才那句怎么看都是对他们两个站着的人说的,自己没有这样的小名,那么就只有闷油瓶了。吴邪只是没想到闷油瓶还有别的名字,他不太喜欢这种感觉,好像一个称呼就把他的朋友叫到他不知道的世界去了。他揣测那老头的身份,总不会是闷油瓶的二大爷,当然也不会是二大妈,多半是小花口中的“上司”吧。

而对此,闷油瓶依旧沉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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