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尤物难求苏卿和-第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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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迈开步子,有点趔趄。
“可是!!”江寒雪紧紧喊住甚晴,“请你不要阻止我对你继续存在这份感情行不行。我会等你,等你愿意接受我那天。”
“别等我。你知道不会有这天的。”甚晴想也不想就拒绝,“你不值得在我身上浪费过多精力,你应找个更好的姑娘。我爱不了你,强行在一起了,对你对我都是伤害。”说罢,甚晴转身走了,她那冷淡的身影,就好像这漫天的秋雨一样无情。
江寒雪心口一阵刺痛,他按着心口,慢慢地吸着气。他眉头拧得紧紧的,呼吸越来越困难,江寒雪扶着墙慢慢弯下腰去,豁然一片鲜红从口中吐出,溅在青灰的墙上。江寒雪沿着墙边坐了下去,身子越来越冷,意识越来越模糊,他嘴巴挂着血丝,两眼却凝结满说不尽的悲凉。
最后,他慢慢闭上疲倦的眼,睡去的时候,两行被忍了很久的悲伤,顺着他苍白的面容划落,凝结在他的下巴,与血丝混合一起,跌落在他青色衣衫上面。
像突然绽放的樱花。
第13章 第十三章
九月中。苏家收到了甚雨的来信,他将会带着程璞回来一趟,然后接全家人上京去参加婚宴。
已经过了一个月,甚晴背上的伤也愈合了,她看着镜子好不容易愈合的伤口。那就像她跟尤儿的感情,好不容易愈合起来,她再也不想去撕破。那种撕扯着的痛楚,她再也不想感受第二次。
深秋渐入,天气越来越凉,加上秋雨频繁。众人都不住添了一份秋衣。
今日甚晴和尤儿出门帮忙采购。秋季是收获季节,许多食肆都不忍错过这个可以让他们大赚一笔的季节。许多丰富新鲜的食材都可以被编入食谱。每到这个季节,看花楼会大花一笔买入很多不同种类的食物,做成各式各样的菜式上市。
今天甚晴和尤儿到镇子附近的乡村购买酿酒。看花楼终于跟周遭村民结合,买下他们自酿的美酒放到店里贩卖,价格实在,又大受欢迎。在这清寒天气来一杯,暖身又暖意。郊外似乎要比城镇要冷一点,两人披着披风,下了马车就被寒风刮得自哆嗦。
天下着秋雨,迎接她们的是刘伯。他身上披着行船用的蓑衣和斗笠。手里拿着一个葫芦,见了甚晴,他连连把葫芦递了过去:“冷坏了吧。这里不及城镇那样热乎,来,喝点酒暖暖身。”
甚晴大喜,接过葫芦,揭开口就大饮了几口。身子顿时暖了起来,半响她把酒递给尤儿。尤儿看着这烈酒,不住苦笑地摇头:“不要了,我怕我一下就喝倒了。”
“不碍事,一会进我屋来,我煮了热汤。喝上几口也可暖身的。”
“我们先来打头阵,一会我二哥会带着车队来运酒。刘伯,大家都把酒准备好了吗。”
“早就准备好了,方才大伙还说多亏看花楼收购他们的酿酒,才可以让他过个丰厚的暖冬啊。”刘伯笑着,脸上泛着醉红。
“这也是你们酿的酒好喝。走吧,这里冷,我们屋里去。”
正当尤儿和甚晴在刘伯家喝汤饮酒正是兴致,苏扬带着车队来了。甚晴放下酒碗,站起身来,却有点稳不住脚。尤儿马上扶住她。
“叫你少喝点,这酒烈。”
“没事,还撑得住。”
两人打着伞出了户,村民正跟车队忙着把酒放上车。苏扬见甚晴和尤儿在屋里,他回身到车里,又带了个人出来。甚晴一看,竟然是这些日都休养在家,足不出户的江寒雪。自上次大病,他的身子虚弱不少。江义那边又来信,说生意遇到棘手,一时半会回不来,苏瑾辰便打包票说让他尽管放心把儿子放在这,他定当自己儿子那般照料。
两人见甚晴喝得小脸通红,苏扬不住笑骂道:“我就知道让你当领队会不太靠谱。自己跑来喝酒,就怕你喝了个大醉后不省人事睡在这里,丢一车人在外面等你。”
“我,我像是这么不知分寸的人么。”甚晴这一回喝得算多,还是刘伯私人藏着的陈年好酒,烈度略高,甚晴又是用碗来喝。现在她感到全身热乎乎,走起路来都轻飘飘的。
“二公子和江公子也进屋坐坐,酒的数量有点多,一时半会也好不了。屋外冷,进来喝口酒,喝口热汤吧。”刘伯招呼着,一行人又进了屋。此时热情的村民亦纷纷拿出自家的酿酒去招待马队的人。
苏扬抬着酒碗喝了一半,酒劲已上头。念着一会回去还有工作,他不敢多喝。倒是甚晴,不知道在他来之前喝了多少碗。现在已经面颊泛红,神智有点不清晰,迷迷糊糊地靠在尤儿身上。刘伯苦笑地拿出了被子替她盖上。
而后刘伯也出了门去帮车队的人抬酒。屋里剩醒着的三人和一个醉得不省人事的甚晴。气氛瞬间变得凝结了起来。尤儿不敢去看苏扬的眼睛,她抬着热汤喝着,靠近火炉,她的鼻尖微微冒出了汗。
“知道今天有正事却也不阻止一点,眼下还让她喝醉了。你还真是一个不会照顾主子的下人。”苏扬双目看着眼前那碗热汤,熬得香浓,修长的手拿起,靠近嘴巴,像品酒一般细细抿了一口。
“我有叫她少喝的……”尤儿小声说着。
“我也有叫她离开你。可她听么。说有什么用,真的想就该拿出点行动。不然,我会觉得你很碍事。”
“对不起。”
“对不起不应对我说。你对不起的人在那。”苏扬抬眼看了下江寒雪。他喝过热汤,精神显得好了些。听见两人对话,江寒雪略显尴尬,他苦苦笑着:“好了,苏扬。今天别说这些。难得出来走走,不应坏了心情。”
“如果二公子觉得我碍事,我,我离开便是。”尤儿扶起甚晴,正要起身。
“别。我跟甚晴因为你的事情没少吵架。一会她醒来见你不见了,定会认为是我赶走你。挑引我们兄妹吵架的事情,你还是少做为妙。”
尤儿的脸像是被打了一耳光那样的火辣。苏扬说罢,放下空碗,起身便到屋外去看看运货情况。见尤儿尴尬,江寒雪忍不住替她打圆场。
“苏扬说话是这样,你别往心里去。”
“江公子,说实话,你有没有恨过我。你是喜欢甚晴的对不对,倘若没我,怕是你早就跟她成一对璧人了。”
江寒雪笑得有点悲凉:“现实摆在眼前,说倘若是没有用的。”
“也难怪。我跟她这样的感情,是绝对不会被世人接受的。”尤儿带着自嘲说着,对着江寒雪,她可以放松很多,她感觉江寒雪给人是一种很温和的感觉。不像苏扬,开口就像一把匕首,不把她捅得千疮百孔不罢休。
“甚晴是个好姑娘。她需要人疼爱和照顾着。”江寒雪说着,他拿起勺子,从锅里又舀起了一勺热汤,入味的萝卜和骨头在锅里翻腾着,这清寒天气吃萝卜是最适合不过的了。
“我会照顾好她的。”尤儿应接着他的话。
江寒雪把热汤凑到鼻底下,轻轻嗅了嗅,这个带满淳朴和分量的汤让他似乎爱不释手。他的嘴角一扬,像是暗笑了下。他抬起眼睛,脸上神色却像变了个人。
“据我所知,你跟甚晴没少吵架。上回中秋,还有上回在中庭。你这般算是‘好好照顾’她么?你只不过是一个她从青楼花钱买回来的商品,听清楚了,是商品。只有‘东西’才能用钱来交易的。”
尤儿脸一顿,拿着热汤的手险些摔落。她不可思议看着那个一向温和的江寒雪。他饮着热汤,脸上带着温和的笑意,那番话就好像根本不曾从他口中说出一般。
喝完热汤,江寒雪放下了空碗。他站起身子,理了理衣衫。他看着尤儿,莞尔一笑,像是在说叮嘱的话:“我不会放弃她的。我们公平竞争,好么。”
这场雨下到晚上都还没停。甚晴的酒还没醒,苏扬把他这个让人头疼的妹妹带回家,亲自送回房里。入了夜,尤儿回到被褥里,她今天连续受了苏扬和江寒雪的气,却无从诉苦。见甚晴睡得甚熟,尤儿心中不住就一股闷气。
她伸出手掐了掐甚晴的脸,甚晴眉头皱了皱,转了个方向继续睡着。
“你还睡得着。你知道么,今天我被你那好二哥苏扬和江寒雪联合欺负。你却睡得像死了一样!”尤儿继续弄着熟睡的甚晴。甚晴沉浸在醉梦里面,也不知道她梦见了什么,嘴角微微扬起一抹弧度。最后她又翻了个身,面向着尤儿,手搭在了她的身上,把尤儿揽在了怀中。
尤儿看着甚晴,心中的气慢慢消退。她身子缩了缩,靠在甚晴怀中。
“不管世人多不理解我们。只要你还在乎我,我就绝不离开你。”
第14章 第十四章
离家数月的甚雨终于要回来了。甚晴和苏扬大早就侯在了码头边上。想起几个月前的那天,也是这个时辰,这样朦朦胧胧的晨曦。甚雨独自在这登上了离家的船。半个时辰过去,天开始下起了雨。苏扬打起了伞,甚晴跟他一道站在伞下,看着那白茫茫的江,终于,一叶船影出现。
“看,应该是那艘船了!”甚晴兴奋地喊道。
苏扬脸上也带着愉悦的声色,与最亲的兄弟二十多年来第一次分开这么久。他有太多太多的话想跟甚雨说了。
“二哥,程璞小姐是一个怎么样的人?会不会,很难相处?”甚晴开始担心甚雨一会带来的未来嫂子,提到程璞,苏扬的表情有点难看,白皙的脸泛了片红。
见苏扬这幅模样,甚晴心底一顿,莫非那程璞相貌长得实在吓人,所以才会被苏扬拒绝。想到这,甚晴不住为甚雨叫苦,若是这样,大哥过去了,虽是荣华富贵,却是一辈子没有眼缘,特别是像甚雨这般爱美人的风流公子,竟落得要对着丑妻过一世。
船靠了岸,甚雨挑起船舱,这次回来他一身锦衣玉袍,装束比以前更升了个档次。见甚晴和苏扬侯在码头,甚雨未等船靠稳便一步上了岸,一步跃前,张臂把两人抱紧。
“苏扬甚晴,可算看见你们了。太久不见,大哥可是日夜惦记着啊。”
苏扬拍了拍甚雨的背脊,甚晴个子偏矮,甚雨正好勒到她脖子高度,让她一下喘不过气来。她挣扎了一下,甚雨却越抱越紧。最后甚晴没辙,底下给了甚雨一脚,甚雨手一松,甚晴总是挣脱出来,她喘着粗气,瞪着那个久别重逢也不忘作弄她的大哥。
“好你的晴丫头,这么久没见你给了我一脚。疼死了!”
“你还不是差点把我勒死,这下我们扯平。”
“哎,这么就没见,你让我抱抱就不行啊。”甚雨作势要上前抓甚晴,甚晴本能地躲到苏扬背后,抓住他的衣摆嚷道:“二哥,大哥要杀人啦!!”
久违的场景让兄妹三人坦然。三人在码头笑成一片。那个在船舱里的女子伸手挑起帘子微微看着,跟甚雨相处数月,还是头一次看见他这幅模样。在京城时候的他英姿不减,却少了分像现在自由的洒脱。
此番回镇江,是要向甚雨的乡亲父老告别的。他很快就要离开镇江远到京城去了。在京城到镇江这段路程了,甚雨总是一个人看着窗外看得入神,眉宇间凝结一丝哀愁。那是只有别人才看得见的。
看来,甚雨最不舍得的,便是这两个从小一起长大的弟弟和妹妹。
女子淡淡笑了笑,她起身整顿好红色罗裙,又理了理乱了的黑发。发饰上全有红珊瑚珠,红玛瑙组成,她似乎酷爱红色,身上衣衫亦是似火那边。她从舱里走出,打起一把红色的伞,站在甲板上,看着甚雨像只老鹰一样要去逮那个藏在苏扬背后的甚晴,三人笑得像孩子一样灿烂。
“甚雨!”女子清清喊了声。
听见她的声音,三人皆停下脚步。甚雨回头,见是她,脸上的快乐淡淡消逝,变成一幅莞尔温柔的笑。苏扬看见她,就像老鼠碰见了猫,身子颤了下,竟反身躲到了甚晴背后。那个红衣女子怕就是程璞了,甚晴瞪大双眼去看她。
程璞小姐一袭红装,大家闺秀模样,精致的面容带着笑,不卑不亢,身上自带傲气却不显清高。甚晴从她眉眼里看见了亲切。完全颠覆方才程璞在她脑海那种种形象。
甚雨把程璞牵上岸,面向着他的家人,郑重介绍了她:“这个是程璞,我未婚的妻子。小璞,这个是苏扬,你见过的。那个是我的小妹……”
“甚晴。”程璞抢先说出了甚晴的名字,她微微俯下身,笑颜地看着甚晴,“早就听你大哥说过很多回,这回终于见着了。果然如我想象那样的可爱。”
甚晴的脸刷拉一下赤红,面对美丽的程璞,甚晴瞬间乱了分寸:“我,我,我是甚晴,很,很高兴,认识,你!”
“这丫头,平时伶牙俐齿跟我和苏扬斗嘴,现在竟然紧张得话都不会讲了。”甚雨打趣她。
“雨,下大了。大家,回家说吧!”甚晴的脸越来越烫,她转过身,拽过苏扬便走。甚雨和程璞共撑一把伞,而船上的行装皆由家丁搬运。四人一前一后陆续回到苏家。才进门,甚晴就把苏扬拉到一边质问。
“这是怎么回事?”
苏扬被问得莫名其妙:“什么怎么回事。”
“璞姐姐啊!!方才看你反应我还以为她是什么稀世丑八怪,哪不知见了面才发现……是个美人。”
“我从来没有说过她是丑八怪。”苏扬语气带了些委屈。
“那你为什么要拒绝人家?好像很委屈你似的。”
“不喜欢就是不喜欢,跟容貌有什么关系。”苏扬说道。
“二哥啊二哥!!我从来未见过像你这样不解风情的公子,难得人家美人亲自投送怀抱,你倒好,不给面子一口拒绝。你这不是大丈夫所为。”
看着甚晴那微微鄙夷的眼神,苏扬气得直跳脚:“你才见她多久,马上胳膊往外拐了。日后她进门了,你们三人同一鼻孔出气,我还有地位吗!?真是一群没良心的。”
“什么良心不良心的?”正好回家进门的甚雨听见两人对话,他手里拿着伞,拉着程璞让她小心翼翼跨过门槛。
“璞姐姐,我带你到屋里去吧。二哥他想大哥了,他刚刚才跟我说怕大哥跟你成亲后就冷落了他,他说大哥没良心呢。”说罢,甚晴牵过程璞的手,程璞用一种奇异的目光看苏扬略久,半响作恍然大悟表情,她点点头。
“喂!死丫头,你乱说什么,我哪有说过那种话,你别说得让人误会好不好,我只不过……”苏扬冲着甚晴和程璞离开的背影叫嚷着,程璞方才那表情完全是把苏扬当做那种对自己兄弟有着特殊怪癖之人,本来苏扬拒绝程璞已经让他形象折扣,这回可谓完全没有形象而言了。
甚雨带了新娘回来,苏瑾辰和苏夫人大早就到看花楼去张罗。看花楼总店从今日起歇业三日,为第三天甚雨和程璞宴席做准备。甚晴把程璞带回了自己房间,一进门就唤尤儿倒茶准备茶点。
尤儿正在后院修剪桂树,听到甚晴呼唤,她提着一篮子桂花走了回来。后院的桂子开得正是旺季,粒粒花朵饱满,香气盈足,尤儿将它们折下插好做成花篮,本想给甚晴一个惊喜,可入门那瞬却看见甚晴手里牵着一个陌生女子,两人有说有笑,甚晴眼里带满喜欢,两人相处得也甚为亲近。
“尤儿,这是我未来的嫂嫂,程璞程小姐。璞姐姐,这是尤儿。”甚晴热情替两人做介绍。程璞微笑地跟尤儿打着招呼,尤儿脸上带着僵硬的笑容,她把花篮放在桌上,回身去沏茶端茶点。
茶点与热茶上桌,程璞看了一眼摆在盘子里的花生糖,她皱了皱眉头,指着花生糖对尤儿说:“麻烦你把这个茶点换掉,我不大喜欢吃花生。”程璞是完全不知道尤儿跟甚晴之间那种关系,她还以为尤儿只是伺候甚晴的普通丫鬟,于是随意差遣道。
尤儿心中一气:“抱歉,只有花生糖。”
甚晴里面厉眼瞪了尤儿一眼:“璞姐姐,对不起,我不知道你不喜欢吃花生。那,姐姐喜欢吃什么,我叫尤儿到楼里拿,那里什么点心都有。”
“嗯,绿豆糕,马蹄糕,玫瑰糕都行。”程璞一一罗列着。
“尤儿,你让人到看花楼一趟,拿点绿豆糕马蹄糕和玫瑰糕回来。”甚晴下令道。
“老爷和夫人都在楼里,今天午饭也改在看花楼进行。还有半个时辰就是晌午,吃那么多点心就不怕一会吃不下饭,到时候招老爷夫人误会程小姐是嫌弃看花楼东西不好吃。”
尤儿这番话让程璞面色略变,她在家时一向被捧着,下人一律惟命是从。像今天这般被顶撞是史无前例。程璞虽说没有大户人家的势力架子,但大小姐脾气多多少少还是比甚晴多出几分。
“尤儿!”甚晴皱着眉头看着她,尤儿委屈地看了甚晴一眼,端起桌上的花生糖便说道:“我也只不过好言劝说。既然程小姐执意,我便照做。”说罢尤儿端着花生糖出了门。尚未走远的时候她便听见程璞跟甚晴的对话。
“妹妹,你这下人好大脾气。”
甚晴苦苦赔笑:“怪我惯的,姐姐见笑了。呵呵呵。”
“下人……好你的苏甚晴!”尤儿在转角出门时候,把那一盘花生糖全然倒进苏府里的池塘中。
第15章 第十五章
晌午时分,一行人到看花楼享用午饭。尤儿却跟甚晴闹起了别扭,不愿跟着出来。苏瑾辰用看花楼最大,最华丽,向着江景的包厢招待程璞。这一家人好难得再聚一起,太久没见心肝儿子,苏夫人让甚雨坐在了自己身边,程璞则坐在了甚雨旁边。甚晴跟程璞相处得不错,彼此都喜欢对方,她果断靠在程璞旁边坐着,拉着她叽叽喳喳说个没停。
苏扬和江寒雪感觉成了这一桌里最尴尬的两人。
苏扬面对昔日拒绝过的追求者,他把位置搬得远远的,江寒雪是这桌里唯一的外人。本来他今日不想出席,苏瑾辰却执意,他只得从命。席座被围了半圈,江寒雪正在犹豫该坐哪个地方才合适。这时候甚晴拍了拍身边的凳子:“江公子,坐这吧。”
甚晴替他解除了尴尬,江寒雪在甚晴身旁坐了下来。所有人入了席,苏瑾辰命人上菜。这顿午宴很丰盛,完全不失苏家颜面。
宴席过半,甚雨也把自己在京城所闻所见当做笑话告诉大家。一家人太久没有这般吃饭了,苏瑾辰今日甚为高兴,就不住多喝了几杯酒,这还是早些天甚晴和苏扬从周边村子购买回来的烈酒。几杯下肚,苏瑾辰脸上开始泛着熏熏醉意。
“我培养了三个孩子,而今他们都长大成人。像今天这般场面让我感到欣慰。大儿子即将成婚,小女儿也快有着落,现在就剩老二了,扬儿你也要赶紧寻个人娶了,好替苏家开枝散叶,毕竟你现在是苏家唯一留下的儿子。”
苏瑾辰的醉话迷糊得真实。这些都是他多久以来放在心里未说出口的。兄妹三人面带尴尬,甚雨伸手拿走苏瑾辰的酒杯说道:“爹,这酒烈,你少喝点。”
“哎,今日我儿子带媳妇回来,我高兴,多喝几杯又何妨。过了今天,不知道我们父子还有多少机会可以在一起喝酒了。过些日子,甚晴也要嫁到别人家去。唉,大宅子里就空空荡荡剩下两个老人家。”
“你喝多了当客人面乱说什么。”苏夫人一手夺走苏瑾辰手中的酒杯,甚雨也顺手将酒壶收走。
程璞坐在一边,她看着苏瑾辰的神色,半响又看向甚雨。甚雨低垂着眉眼,手执那只酒杯,慢慢地把那杯烈酒灌入肚里。烈酒下肚,甚雨眉头紧蹙一下,而后呷了口。
“好酒。家乡的味道。”
“寒雪。”苏瑾辰又把注意力转移到了江寒雪身上,一直沉默着的江寒雪听见苏瑾辰的叫唤,他放下酒杯,抬起脸看着他那像熟透虾子般的红脸。
“你跟甚晴也相处有段时间了。怎么样,两人感觉加深了没?”
两个年轻人被苏瑾辰这么直截了当一问,皆红了脸去。
“爹!你说这些作甚。”甚晴不满说着。苏瑾辰只当她女儿家,婚嫁事情拿到桌上说而感到不好意思。
“怕什么,这里又没有别人。其实啊,你江伯伯也私下跟我提过,对于寒雪的婚事他一向很着急,也很上心。此番他回去张罗生意,同时也在为你们婚事提前做准备。他说,只要你一答应,婚事马上就可以办了,保证让你嫁得风风光光。”
江寒雪的表情有点僵硬,这件事他还真的不知道。他尴尬地看着甚晴,她那白皙的脸蒙上了一层酒后的红晕,修长的睫毛微微颤抖着,她咬着唇,似乎犹豫了很久才终于下了决心。只见甚晴站起身来,看了座上所有一眼。
“虽然这事情这样直白说会很不合适,但是,要是我再不说,怕是越拖下去事情就越麻烦。早在今天之前我便跟江公子私下谈过。爹,我跟江公子只是朋友,我对他只有朋友的情感,除此便不可超越其他方面。感情这事不得勉强,若爹你这般执意撮合我们,对我对他都是一种不公平的伤害。”
座上众人顿时鸦雀无声。甚雨不可思议地看着自己的小妹,这么久没见,她变得主见起来。不再遇到问题没法解决的时候,会哭哭啼啼来找他和苏扬商量。苏扬是苏家里唯一明白缘由的人,他眉头直直拧着,心里顿时乱成一遭,张口却又说不出个所以。
“你在瞎说什么话。”苏瑾辰看着甚晴,这个一向乖巧顺从的女儿第一次当着众人面忤逆他的意思,“自古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加上寒雪哪里不好了。还是你早有心上之人?”
“不喜欢就是不喜欢,与其他因素无关。”
江寒雪坐在座上,一手提着他宽大的袖子。他仰起脸,用着凄楚的眼神看着甚晴。甚晴看了他一眼,目光很快就避开。她知道当着众人拒绝江寒雪对他是十分不公平。可是甚晴也受不了苏瑾辰一次又一次的擅自安排。
“你在说什么混账话,这事情不由得你自己做主!”苏瑾辰怒斥,“你跟寒雪道个歉,我大可当你没说过这些。”
“该道歉的是爹!不顾虑我们的感受就擅自替我们安排婚事。落得现在这样也都是爹你造成的!”
“女儿家婚事自古就由父母安排,我从未见过哪家女儿可以擅自挑选夫家。就算有,那也是别家,你生在我苏家,就该听我苏瑾辰的话!”
“爹,你这是不讲道理!!”甚晴怒焰上头,她正要站起身来跟苏瑾辰争辩,在一旁的江寒雪却按住了她,冲着她摇了摇头。
“不要跟你爹吵架,让我说。”江寒雪轻轻对甚晴说道,然后他站起身,拿起酒壶替自己满了一杯。
“苏伯伯,这些日子劳烦了你的关照。其实今日我也想乘着这机会说明,我跟甚晴,怕是真的无缘做夫妻。但是我们还能做朋友。甚晴说得对,感情不能够勉强。对彼此都是伤害啊。”
“寒雪,怎么连你也跟着她一起胡闹。”对着江寒雪,苏瑾辰是无从出气,他大叹了口气。江寒雪笑得温暖,他抬起酒杯向众人示意一下,一口饮尽。
“在府上打扰了这么久,我也该告辞了。爹那边我会交代,我跟甚晴做不成情人也还是朋友,我相信爹一定不会是不明事理的人,苏家能力在同行也是如雷贯耳,江家能够与苏家合作,那是我们的荣幸。”
宴席未散,江寒雪便以身子抱恙先行告辞。江寒雪一走,苏瑾辰定然会抓着甚晴数落不放,索性甚晴便随江寒雪一道回府。回去的路上,天空飘洒着细雨,两人手里打着纸伞,大街处慢慢冷清。
“这个地方好像特别喜欢下雨,我到这一个月,几乎一半是雨天。”江寒雪感叹着。
“方才,谢谢你。”甚晴抬着纸伞走在江寒雪前头,她停下脚步,回过脸去看江寒雪,他依旧用温柔的微笑看着自己。就是因为这样,甚晴的心更加不安。江寒雪的脾气太好太好,好得让甚晴不忍心欺负他。甚晴拧着眉头,清澈的眸里带满了内疚。
碎雨底下,江寒雪痴痴看着那个一袭白衣纱裙的甚晴,脸上还带着醉红,表情却是忧伤。他走上前,低头看着甚晴说道:“我明日就走。今天,你陪陪我,好吗。”
第16章 第十六章
两人至于码头,上了刘伯的船,往江心行去。两人坐在舱里,桌上摆着酒和热茶。酒是甚晴的,热茶自然是为那弱不禁风的江寒雪而准备。江风从外灌了进来,江寒雪有点受不住,掩嘴厉咳了起来。甚晴宛了下眉头,解下身上的披风,替江寒雪悉心披上。
“你的手都是凉的。”甚晴碰到江寒雪的手,这样清寒的天气,身子骨不如常人的他却只穿了一件单薄的白衣,手臂从广袖底下伸出,冷风全然从袖中灌进身体里。甚晴倒满了一杯热茶递给江寒雪。
“捧着,会暖一点。”当甚晴把杯子送到江寒雪手中时,她的手豁然被江寒雪握住。甚晴手一抖,杯子翻落,热茶撒在了江寒雪的白衣上,热气顺着茶色慢慢染开。
“江公子,你。”
甚晴是典型的小姐手,软软的,光滑柔嫩。被江寒雪那苍梧尽是骨点的手握着,微微感到有点硌人。江寒雪手指修长,一掌就可以把甚晴的手全然握住。他眉头蹙着,不知道为甚,衬着江寒雪这幅病容,咋看他皱眉却也甚为俊美。
“甚晴,我,我喜欢你。”江寒雪语气有点颤抖,他眼里带着丝丝悲凉。
甚晴撇过脸,看着窗外:“你知道不可能的。”
“为什么你不能给我一点机会。你真的会跟尤儿过一辈子吗。”
每当有人质疑她与尤儿的感情时,甚晴总会顿怒一场,她抽开手,不悦地看着江寒雪:“那是我们两人的事情。由不得别人评论。不要再说了,我不想跟你关系彻底破裂。”
江寒雪的手顿在半空,最后慢慢垂落。他看着甚晴坚定的眼,深处却是带满恐惧的。她不是在强势捍卫她跟尤儿,而是她根本就是在逃避问题,因为她也不知道自己跟尤儿会不会有未来,她更不忍抛下尤儿。因为尤儿离了她,那便一无所有。
“你只是在尽你责任去待她。这样不是真的感情。”江寒雪说着,“她是一个无依无靠,无家可归的人,你是怕她离开了你便活不下去。”
甚晴心中一顿,恐惧爬满脸庞,她转过脸去,努力抑制自己爆发的情绪:“你,你胡说什么。尤儿她确实离不开我,我也离不开她。我们已经是……”
“尤儿说得没错,你是一个太善良的人。你不忍世间一切悲苦。所以你想帮助那些可怜的人,而她正好在遇见你那时,充当了让你心起怜惜的角色。甚晴,你好好想想,尤儿对你,更多的是依赖,而不是爱情。这样说你懂么。”
“尤儿对我是怎么样的感情,我自己心里明白得很!你别说了。”
“甚晴,别再自欺欺人了!”
“你别再说了……”
“现在你不是在处理问题,你是在逃避问题。因为你自己也惶恐,她不能陪着你一起计划未来。你需要一个比你思考慎重的人陪伴你过一辈子,而不是一个走一步算一步,对未来一点都没有计划,也给不了你任何安全感的青楼女子……”江寒雪话没说完,脸颊就直直迎来甚晴的一记耳光。江寒雪被打得愣在原地,病容的脸上一片赤红,甚为惹眼。
“我对你客气是因为我对你怀有内疚心情。你不要抓着我的容忍得寸进尺!!我跟尤儿怎么样是我们的事情,无论日后变成什么样,那也是由我们自己去承担。江公子,你的好意我心领了。但你若对尤儿怀有不敬心态,那么也请原谅我用同样的方式对待你。”
原本是江寒雪临行的饯别,现在却发展成不可收拾的地步。甚晴生了他气,直到下船,两人一句话都没有说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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