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尤物难求苏卿和-第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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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晴儿,这些天镇子上会有中秋灯会。饭后你带着江公子去参观参观。”苏瑾辰吩咐道。甚晴停了下筷子,不确定地应了声:“啊?”
“啊什么,人家是客人,让你这主尽尽地主之谊也是理所当然的。饭后去换身衣裳,丫鬟也别带了。府上忙,让她们留着打点。”
苏瑾辰这是有意支开所有人留两人独自相处。甚晴这心是一上一下的,父亲这般是万万违抗不得,况且联系到家族生意。可另一边她答应了尤儿,今夜带她游江,到江中时候放下花灯,然后再到镇子郊外去放孔明灯,最后包下看花楼的雅座赏月。
回房的路上,甚晴心中正想着应该找个怎样合适的借口。尤儿的脾气她最清楚,答应却又食言,而且还是因为要陪江公子才要撇下她的,尤儿铁定要气上好几天。甚晴这边不想怠慢客人,那边又不想让尤儿失望,眼下甚晴心中已经是一团乱麻。
就在这时候,甚晴肩头被轻轻拍了拍,甚晴冷不丁吓了一下,回过头才醒起,她是跟江寒雪一道回去的。江寒雪沉默寡言,走起路来好像也没有声音,很容易让人一下忽视掉他的存在。
“是不是,这般安排过于唐突,甚晴你是与人早有约定了么。”江寒雪声音轻柔,像明月晚风,让甚晴心中的纠结阵阵回缓。
“我今夜本是要跟尤……哦,是我的丫鬟尤儿一道赏月的。”
江寒雪莞尔一笑:“与下人约定好便不食言,甚晴你是一个好主子。”
甚晴苦苦一笑,在别人眼里尤儿是她的丫鬟,可私下就不是这般了。
“既然你与尤儿有约在先,我这第三者就不插足了。你去吧,苏老爷那边我会交代好的。就说我身子不适,你也不好勉强。”
“可……”甚晴有点惊异,她没想到江寒雪如此开明。她眼里闪烁了下喜悦,江寒雪看在眼中,隐然划过一丝失落。甚晴这幅模样,很明显告诉江寒雪,她并没有意思想跟他发展。
“交代什么。以往中秋都是我们兄妹三人过,今年大哥走了。剩下我跟甚晴。江公子,欢迎你加入我们。”苏扬不知道何时跟了过来,听见了两人对话,他一步上前,搭上了江寒雪的肩头。
“二哥。”甚晴心中一顿,苏扬用一种特别的眼神看着甚晴,他是有意破坏她与尤儿的单独约会。
“快点快点,再晚点就占不到好位置看烟火了,到时候你别抱怨看见的都是人头。快回去换衣服。”苏扬连推带赶。甚晴先回到房里,一进屋,便见尤儿早已换上了新衣裙,精心打扮过的尤儿不免让甚晴眼前一亮。
“你终于回来了,我好怕你突然就放我鸽子。快去换衣服,我迫不及待想看看我们穿着同一款衣服出门是什么模样。”
因为中秋灯会,甚晴特地替尤儿做了几套新衣裳。结果尤儿硬是要做一款系列一样的衣服,她说两人穿着这衣服出门,不管离得有多远,别人一看也知道她们是一起的。甚晴手捧着衣服,口张了几次,最后还是说不出口。
她回房换了衣服,又重新整顿了下造型。当她再次出现在尤儿面前时候,尤儿不住惊艳地看着她:“甚晴,你真好看!”
甚晴嘴角提了提,却挤不出一丝笑容。她吸了口气,伸手扶住了尤儿的肩头。
“尤儿,我有件事要跟你说。其实今晚……”
“今晚怎么了?”尤儿眨着眼看着她,脸上依旧是藏不住的期待与喜悦。
“今晚可能,我陪不了你去看灯会了。爹让我带江公子去到处走走,我们不如明天再……”甚晴话还没说完,眼前就见证了晴转暴雨。前一刻尤儿还是抑制不住的喜悦,一瞬间就黯然了下来,她看着甚晴,霍然推开甚晴,退后几步。
“你先答应我的。今天是中秋,明天便不是了。那还有什么意义?”
“对不起,我也不想。只是,我没有办法……”尤儿的脾气来了,甚晴有点慌张,心里想着怎么先哄定她,只怕今晚甚晴回来可有罪好受。
“你不是不屑你家人给你决定的相亲吗,那为什么他们的安排你却一切言听计从?你就不会开口拒绝吗。”
“我没有办法拒绝啊,他毕竟是我们家一大客人,苏家周转还是需要各方的支援……”
“那你爹让你嫁给他,壮大苏家脉络你肯定也是想也不想就披上红盖头嫁过去是不是。你没有办法拒绝第一次,肯定就不能拒绝第二次。”
“尤儿,你别多想好不好。对于这个安排我也很苦恼,但也请你体谅下我的处境行不行。”甚晴的脑袋有点乱,现在两边的麻烦都在夹攻着她。让她有点招架不来。
“我不管,你答应我了的。”尤儿的无理取闹又开始了。甚晴的脑袋又在生疼,她不想一天以内要吵两回架,这样两个人不仅伤神,更是伤心。
然,苏扬与江寒雪正好走到甚晴房外,正准备催她快点。她与尤儿的吵架正被两人听进耳中。苏扬早知两人事情,他面容沉着,半响抬起手叩了叩门。甚晴来开门时,尤儿正在慌张地抹掉眼泪,甚晴的脸也带着很大情绪。
“我来看看你在磨蹭什么。原来你是被麻烦缠上了。”苏扬看着尤儿,“苏家的三小姐对待下人一向没有脾气,但这不代表下人可以明目张胆爬到主人头上来。倘若你还想在苏家好好呆着,还想继续留在甚晴身边,那么,我请你安守自己是个下人的本分,跟自己的主子吵闹成何体统。念你是甚晴的人,我无权做责罚。但此事再有二次,我理当越界代替甚晴责罚你。”
尤儿的脸白了白,对着苏扬,她一句话也说不出口。苏扬的话永远都像一把匕首,一次一次捅伤尤儿。尤儿咬着唇,看着甚晴,渴望她帮自己开口说上几句。站在离她几步远的甚晴,拧着眉头,双眼却不敢看着自己。
果然,甚晴再次用沉默逃避了尤儿。尤儿心中一落,转过身便欲要逃回房里。
“在苏家,不管是主人还是下人,可都要遵循家法的。不会因为你是谁,或是有什么特殊身份而网开一面。你可别一时糊涂而分辨不清尊卑了。”苏扬冷笑道。他在最后放了一支冷箭,直直穿透尤儿的心脏,让尤儿提着气心口都是刺痛的。
“二哥,我们走吧。别耽误了时辰。”甚晴知道不能再让他们两人待下去,因为她不知道苏扬还会用怎样的言语去伤害她。现在保护尤儿的最好办法就是把苏扬带走。甚晴拉过苏扬胳膊。与江寒雪一道离开了苏府。
第11章 第十一章
夜上繁华的镇江又逢中秋,从清净的宅子跨到繁华的大街,仿佛落到另外一个世界。一路望去,花灯无数,堪比元宵。有小贩在摆摊卖桂花汤圆,也有些食肆自制了月饼出来贩卖,但是似乎任何一处的月饼都比不上看花楼的蛋黄莲蓉月。岭南风味,大受欢迎。
苏扬领着江寒雪一路走走看看,四下解说。甚晴却失了一份兴致。她也不明白,一向温柔和蔼,待人谦和的二哥,怎会说出如此刻薄的话去对一个软弱的女子。好似,自从二哥知道甚晴要帮尤儿赎身那刻,他对尤儿的印象便变得不太理想。
甚晴抬起头,看着苏扬那袭白衣被烂熳的灯火包围,染了一身灿烂。就如现在他脸上的笑容,看着让人心底泛暖。跟方才截然不一。
三人逛了一会也见累,苏扬买了些小吃,领着两人到达江边,刘老伯掌着船桨早早恭迎。
“刘伯,又要麻烦你领我们兄妹游江了。”苏扬说道。
“什么话。苏公子和苏小姐以及这位公子肯赏脸陪我这孤寡老人便算好事。酒我已经准备好了,三位请。”
三人进了舱,刘伯先行把船行开,三人坐在窗边,一壶好酒,几碟小吃。看着周边村民放起的孔明灯,还有江里有情有意的人放下的花灯。斑斑点点燃亮这片寂静的夜空。伴着圆月,为节日更添一份浓郁。
苏扬喝了一口酒,啧啧称好。甚晴盯着窗外,不知道在想什么,手中酒一杯接一杯。江寒雪只饮了小半杯就厉咳不住,苏扬拍了拍他的背脊劝阻道:“这酒烈,冬天驱寒甚是极佳。但你身子骨弱怕是应对不得,该少喝。”
江寒雪点点头,抬头看着甚晴,转眼她已经喝了七八杯酒。白皙的脸上泛起了红晕,衬着身上盛装,显得甚为迷人。
“比起甚晴,我似乎变得一无是处。一杯酒都喝不下去的男人。”江寒雪自嘲说道,甚晴闻言,回头看着他,她只是轻轻一个微笑,江寒雪就上了心。
“江公子不必用自己的短处比别人的长处。”甚晴说道,“万事不得勉强的,明明就不是自己的,强要只会让事情变得更糟糕。”
气氛瞬间凝结了起来,江寒雪脸上带着尴尬的微笑。他把酒杯里余下的一小口酒饮光,借想到船外看看江景为由离开了。舱里只剩苏扬和甚晴,甚晴终于可以收敛伪装得很辛苦的笑容。
“甚晴你这是作甚,你方才那一话让江公子很是尴尬。”苏扬张口责怪。
“若我这番话让江寒雪尴尬,那么二哥你方才那串话可是让尤儿心里舒服了?”
苏扬收起一向的温柔,他看着甚晴,不知是否透着月色,甚晴感觉苏扬的目光变得很冷。
“倘若你是替自己丫鬟打抱不平,嫌我多嘴多事教训了,那么在这里二哥跟你道歉。”
“你知道我不是这个意思的!”甚晴嚷道。
“那你心里清楚我训她是为了什么。”苏扬也怒了,“你忘了你曾经答应过我什么?你说过我担心的事情绝对不会发生的。我早说尤儿对你的感情不一样,但眼下还是没拦得住……甚晴,趁现在还没太深陷入,你马上跟她划清界限。”
“二哥,这是我的事情,你别管。”甚晴撇过脸,不去看苏扬的脸。
“什么叫你的事情?”苏扬站起身来,前些月,甚晴还会拍着胸脯跟苏扬保证。才多久,甚晴现在完全转变了思想,也不愿苏扬过分去干扰。
“二哥,我长大了。需要什么我自己很清楚,你别再当我是小孩好不好。”甚晴也跟着站起身来,
“就是因为你总是长不大,二哥不想你越陷越深,到最后不可自拔!现在事情还没有完全成熟,让你回头还来得及。我不愿看你走上跟别人不一样的路啊。”
甚晴心中一赌,她知道现在这情况是讲也讲不清的。世间人都认定男女才可相爱,一旦出现一例反例便会极度排斥。
“不跟你辩了,我要回家去。”说罢甚晴气呼呼往船外走,撩开门边的帘子,就看见江寒雪与刘伯两人立在船头处谈笑。见甚晴出来,刘伯以为是酒不够了,正要去替两人拿酒。谁知甚晴冷冰冰地说了句:“刘伯,麻烦你把船往回划,我要上岸。”
“啊?不是说到江中放灯么,这都差不多到了……”
“甚晴,发生什么事情了。方才我好像还听到你跟苏扬的声音,你们吵架了?”江寒雪问道。
“没有。我只是……醒起有些事情未办。”
江寒雪和刘伯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见甚晴态度坚定,刘伯还是应她所是把船往回划。船一靠岸,甚晴就迫不及待地下船离开。
回到家,苏夫人和苏瑾辰陪江义去看戏了。甚晴径直回房,手里拿着临时从灯会买来的小玩意。她知道这些肯定不能哄平尤儿,她已经做好了被尤儿冷落几天的心理准备了。回到房间,灯是灭的。甚晴好奇推开房门,却见尤儿坐在床边。
甚晴去把灯点燃,尤儿身上穿着睡觉时候穿的单衣,那件与她身上同款的长裙被扔到了地上,上面还多了很多踩踏的痕迹。见甚晴回来,尤儿不作声色,只是抬手抹了抹脸上干去的泪痕,双眼却是抑制不住的红肿。她咬着唇,似乎想躲避甚晴,起身欲要离开。
甚晴顺手一把拉住了她。
“对不起……”
尤儿愣了好一阵子,却苦笑了一声:“你除了会说这句还会说什么。”
“……”甚晴紧紧拽着尤儿的手,怕她逃开。口中却没有做任何的解释。沉默,一如既往的沉默。尤儿心中凝结的悲伤未得到化解,她扬手一把甩开甚晴。
“你就当你爹娘,你二哥一辈子的乖乖女吧。我再也不想见到你,我这就离开苏家。”说罢,尤儿转身就走。甚晴心中一惊,大步上前拦住尤儿。情急之下,不慎碰翻了桌上的花瓶,那是今早才插进去的花,碎片带着清水撒了一地,鲜花悲凉地躺在地上。可惜这一幕却没有阻止到两人。
“你,你要去哪!你哪都不准去。”
“那我问你,现在我们算是什么?”
“我……”甚晴恍然发现,她习惯跟尤儿一起生活,不介意跟她睡在一张床上,不介意跟她一起吃一个碗里面的饭,不介意在大街上被她拉着自己的手,像个孩子一样摇摇晃晃。她甚至已经不介意跟尤儿一次又一次的接吻。
但是,尤儿在她心里算什么地位,却是很难找得到定义。
情人?怕是这不会被世人公认,因为她们都是女子。见甚晴很难说出答案,继续沉默以对,尤儿心中一阵怒火,她甩开甚晴抓住她的手,将她狠狠一推。
“苏甚晴你去死好了!”
尤儿也只不过说说,她推甚晴也只是一气之下。却没有想到同为女流之辈甚晴如此不经推,一下没有站稳脚,被身后的凳子绊了下,她身子重重往地上摔去。而她躺下的地方,正是方才碎了一地的瓷片之上。
只听甚晴清声喊了半句:“啊—”
尤儿吓得脸色一苍,立马回身奔到甚晴身边,碎瓷片出渐渐散开血花,与花瓶里的水混在一起,染红了那朵原本白色的花。
“甚晴!!”尤儿一下就哭了出来。她连忙拉起甚晴,甚晴的背上嵌入了几块瓷片,血正顺着伤口往外冒。甚晴脸色煞白,一向很怕疼的她却死死咬住了嘴唇,眼泪在眼眶里直打转。但为了不能让尤儿内疚加剧,甚晴硬是忍住了。
“尤儿,你别哭。你先扶我起来,快……”
尤儿流着眼泪,扶起了甚晴,将她送回到床上。
“赶紧把地上的碎片和血迹清理一下。要不,万一一会二哥他们来了,看见了就麻烦。快去。”
“可你的背……”
“先别管我,快去啊!”
尤儿连忙跑着到院子去拿扫帚以及打水。甚晴痛得自抽气,她弓着腰摸到梳妆台边,拿起桌上一把利剪,把衣服剪开,刷拉一声撕破。她裸着上身,侧着身子,对着镜子的倒影,伸手去一枚一枚地拔瓷片。每抽一片都让她身子颤抖。
尤儿回来的时候,甚晴已经把看得见的瓷片全除了下来。她伏在桌上,尤儿见了不住大惊,放下东西就走了过来。
“你怎么下床了,快回去。我,我去给你找大夫。”
“别找。找了就会让家人知道。一点点小事不要紧的,你先帮我看看背上还有没有小碎片。挑出来以后,去,去我的柜子拿金疮药和绷带。”
甚晴趴在床上,把脸埋在枕头里。尤儿拿了一根针,在烛火里灼了灼,把嵌在肉里的碎瓷片一点一点挑了出来。甚晴一动不动,埋在枕头里的脸却冒满了汗,她紧紧抓住被褥,平整的被单被她抓起了千沟万壑。
挑好碎片,上了药,再扎上绷带后。尤儿再打了盆水,替甚晴擦身上的汗。她一边擦,泪水就一边掉。甚晴半眯着眼睛,半响忍痛笑着说道:“你哭什么。好像受伤的是你一样。”
“我宁愿伤的是我。”说罢,尤儿又哭了起来。
“哎,你怎么还来劲了,嘶……快,别哭了。去洗漱一下,上床睡觉吧。”
“这情况你还睡得着,我好怕你的伤口会好不了。”
“你这样一直哭,我的伤就铁定不会好。你陪我休息一下,伤就好得快了。听话。”甚晴摸了摸尤儿的脸。替她拭去脸上的眼泪。
尤儿心是知道甚晴只是在安慰她。但眼下也没有办法,要是让苏家人知道,追究起来可就麻烦,到时候怕是甚晴头疼,她也头疼。尤儿乖乖照甚晴说的去做。整顿完后,尤儿熄掉灯,回到床上去。
甚晴不能躺着睡,她侧过身子,见尤儿来了后,她张臂把尤儿揽入怀里,然后慢慢弓起身子,把尤儿裹在了怀中。背上的疼像是被撕扯着。甚晴一疼就紧抱尤儿。尤儿被她抱得是又惊又怕。
“尤儿,你还生不生气。”甚晴的声音有点虚弱。
“你真的好讨厌!”尤儿说着眼泪又掉下来。
“别哭,你别哭。”甚晴慌忙伸手替她擦眼泪,“你一哭,我心就乱了。”
“我刚刚是真的恨不得你马上去死,可我看见你背上流了这么多血时候,我就好怕你会死掉!甚晴,我发现我已经离不开你了,真的,离开你我怕是会不习惯一个人过活。我,我,我……我喜欢你。”
听到尤儿的话,甚晴心中一紧,一股暖意涌动上心,她霍然把尤儿抱得很紧很紧。
“尤儿,谢谢你喜欢我。真的。”甚晴疲惫的脸上带着一丝喜悦,“我的权力或许没有你想象的那样多,但我一定会尽自己全力来保护你。我的心跟你是一样的。你只要明白就好。”
尤儿把甚晴的手垫在脸庞上,用泪水浣洗着甚晴那修长苍瘦的手。
“甚晴,对不起。是我太无理取闹了,对不起,对不起……”
作者有话要说:
继续更新了,一天更5章。
第12章 第十二章
甚晴伤了背,这事情只有自己和尤儿知道。不能让太多人知道,每天出门的时候甚晴便在背上缠多了几圈绷带,确认盖好了伤口后,才穿上衣服。
受了伤的甚晴一切都变得小心翼翼的,走路不敢快,睡觉不敢翻身,洗澡只能避开背上伤口擦拭身子。这些天来,尤儿完全充当了甚晴的双手。甚晴也只不过伤了背脊,尤儿却将她当做失去四肢的人那般全方面照顾。
中午从饭厅回来,甚晴小步小步走着回去,以往一刻钟不用的路程眼下多翻了一倍。回到寝室,尤儿已经准备好新的绷带要替甚晴换药。
甚晴脱下衣服趴在床上,尤儿处理伤口已经甚为娴熟。还可以在不弄疼甚晴的情况下处理好。甚晴把脸从枕头抬起,侧过脸去看尤儿。她拧着眉头,把药膏涂在一把勺子上,然后小心涂上甚晴的伤口。刚刚碰上去的时候有点刺疼,甚晴身子颤了一下,尤儿脸色立马慌了一下。放轻力气继续敷着。
“呵。”甚晴突然笑出声来。
“你笑什么?”尤儿纤纤十指扯着一根雪白的绷带,正专心致志的她却被甚晴那匪夷所思的笑声打断了思绪。
“我笑的是,我这回受伤不是祸而是福。有没有发现,这些天来你都变得好温柔好贴心。”
尤儿抿了抿嘴,手里一边替甚晴敷药,口中一边说道:“那你意思是我以前一点都不温柔不贴心?”
“你以前哪里温柔贴心了,你以前就是个敏感的醋坛子,动不动就生气。让我好是头疼。”
尤儿双目一瞪,吸了口气,看势像是要生气。半响她却全身一松:“算了,我对一个病人生不起气。药换好了,我们去外面走走吧。闷在家都好几天了。”
甚晴换好衣服,跟尤儿一道出了户。在途径江寒雪房前时,听见器皿摔碎的声响,紧着便是剧烈的咳嗽。两人心中一惊,立马入内一探究竟,江寒雪的房门虚掩着,甚晴轻轻一推就开了,亮光从外透入那漆黑的屋子里,地上破碎的瓷片泛着一道厉目的冷光,江寒雪扶着桌子,弯着腰在大口喘气。
噼啪几声,一些猩红色液体打落在地。尤儿一目厉见:“是血。”
江寒雪闻声霍然回头,嘴边的血迹都来不及擦去。
“甚,甚晴!”
“你怎么了?”甚晴见江寒雪白衣上也沾了血迹。
“没事,老毛病了,犯起来有点要命。”江寒雪苦笑了下。
“你都咳血了还说没事!?去看大夫了没,我现在马上替你找大夫。”说罢,甚晴正要转身出门替江寒雪去找大夫,江寒雪不做举动,却用一个灰沉嘶哑的声音阻止了她。
“没用的。”
甚晴站在门边,回过头看着他,黑影和白光的夹杂里,江寒雪显得越发苍白。他那张惨白的脸上依旧挂着温暖的微笑,两眼底下深陷进去,乌黑的长发散乱披着。白色的衣服上面沾了触目的血,就像一树惨白梨花被象征死亡的鲜血溅染。
“这么多年了,没有一个大夫可以治好我的病。我一出生就要依靠药罐子过活,离了这些又黑又苦的东西,怕是我早是白骨一堆了。”江寒雪自嘲着,“从小我就不能跟普通小孩一样到户外放纸鸢,怕我跑得太快引病犯。家人对我说话也是小心翼翼的,褒贬不过,还是怕我一下情绪激动引病犯。其实,就算没有外界刺激,我这病也是会时不时的犯。我真不知道,哪一天会咳死在房里。”
“你胡说什么!”甚晴皱着眉头,她一向看不得人可怜。她心里起了莫大的同情,表情却强行忍住。她走进屋里,扶着江寒雪,让他躺回到床上,又替他盖上了被。甚晴坐在床边,怜惜地看着江寒雪那种病容,她掏出绢帕替他擦干净嘴边的血迹。
“你先好好歇息一下,我喊人唤大夫来。就算除不了病根,但也可以减轻痛苦,让你少受罪。”
说罢,甚晴正要起身,手却被紧紧拉着。
“别走。你留下。好不好。”
甚晴的心一顿,像是有只手狠狠拽住了她那颗不忍世间一切悲苦的慈悲心肠。她看着江寒雪那张苦楚的脸,她点头应允着。
“好好好,我不走。”说罢她转过头对那个被她晾在了门外的尤儿说道,“尤儿,你去找个人请个大夫来,然后到厨房去让人重新煎药。”
尤儿看着甚晴,就知道她不是一个硬心肠的人。一旦看见别人软弱一面,她就忍不住要去保护。江寒雪如此,尤儿亦如此。尤儿的表情充斥满委屈,甚晴心思全在江寒雪身上,对尤儿没有顾虑。尤儿自发生了回闷气,转身便走。
找来了大夫和煎好药后,尤儿却没有回到江寒雪房来。
甚晴张罗大夫替江寒雪看诊,然后伺候他喝药。折腾许久,江寒雪终于疲倦睡去。甚晴直起腰身,不料牵扯了下伤口,她吃了声痛,又弯下腰。自己都还是个病人,却要照顾别人,等到自己伤口扯痛时才发现自己其实根本自不量力。
不过幸好江寒雪没事,看他睡得平稳,甚晴也就放心。当她起身正要离开。却不料衣摆处一紧,甚晴回头,江寒雪临睡也不忘拽住她的衣角。
“真像个小孩。”甚晴苦笑着把衣角从江寒雪手中抽开。轻轻带门离开。
回到自己的寝室,尤儿好像去洗衣服了,屋子空空荡荡,只有明显被收拾过的痕迹。天上乌云密布,看着一会就要下雨。入秋的雨季很清寒,一阵阵风刮来,甚晴不住打了个寒战。她回屋拿了雨伞和一件披风便去中院去找尤儿。
走到一半雨果然下了起来,带着秋天的凄冷,打落一地黄叶。院子里,尤儿在井边打水,她没有打伞,也没有披上什么可以挡雨的东西。身上一深一浅,不知是被雨水还是井水打湿的痕迹。
木盆里就只有一件衣服,甚晴定眼看清,那不是江寒雪方才换下的脏衣么。尤儿的手已经被水泡得发红,但她依旧一桶接一桶地打水,似乎想把那件白衣洗成透明。
“雨下这么大也不会找个地方躲。”甚晴皱着眉,走上前把伞送到尤儿头上。尤儿停下了手中的活,她仰起脸,那张精致面孔上爬满了雨水。发丝腻在她的脸上,那双茶色的眸子泛着清澈的涟漪。
甚晴连忙将她拉起来,尤儿的手冰凉的。淋过雨,又被秋风吹过,身子阵阵发抖。甚晴把披风披在尤儿身上,又用手替她擦拭脸上的雨水。
“你现在是不是觉得我很可怜。”尤儿突然说道。
“干嘛突然说这样的话?”甚晴感到莫名其妙。
“我发现了。你是一个心善的人,心善良得恨不得把全世的悲苦贫瘠都一手承担了。你可怜那些无家可归的人,你可怜那些比自己弱,不如自己的人。于是你用你的同情心去拉起他们。在你眼里,这些或许是举手之劳的事情,但在别人眼里,你把你的同情演变成滥情。”
“你又怎么了!?好好的作甚又说这些奇怪的话。”
尤儿咬咬唇,她把披风解下:“你见我可怜才把我从青楼带回家来的。现在你又遇到一个江寒雪,他一出生就抱着药罐子,过着跟常人不一样的童年。因为这样,你又对他起怜悯了对不对。你言语可以欺骗我,但你的眼神骗不了我!刚刚在江寒雪房里,我在你看他的眼神里,看见了你看我时一模一样的眼神。”
“你又无理取闹了……”
“我不是无理取闹,我只不过想得到一个仅仅属于我自己的关爱而已!”
“江公子是我们家的客人,我只不过是……”
“够了,你什么都别说。反正你总是有理。或许是我一早不该把这份感情看得太重,是我太多心了。”说罢,尤儿把披风还到甚晴手中,抬眼之际,她看见不知何时跟来的江寒雪,站在不远处,打着一把青灰色的伞,在凉风里凄凉地站着。
尤儿俯身把江寒雪那件衣服捞起,拧干之后端着便匆匆而走。
“尤儿!”甚晴开口唤道,却也在转身的时候看见了江寒雪。他脸上带着苍白的容颜,散落的头发在雨丝里飞舞。他身子很瘦,穿着一件束腰的青衣,腰间的绸带被风带得飞起。他拿着雨伞,见甚晴回头,他只得惨淡一笑。
“你,你怎么又跑出来了。”甚晴有点尴尬,她走上前,见江寒雪穿得单薄。她忍不住要把手里的披风替他披上。江寒雪手一抬,阻止了甚晴的举动。
“我不希望你用同情来与我相处。”江寒雪唇边有一抹刺眼的红,那是没有擦干的血迹,让人看着触目痛心。他的眼皮底下微微泛开一圈红,托着他这幅病容,让人越发起怜惜。
“甚晴,我是真心想跟你发展下去。无论你接不接受我。只是,我希望你把我当常人那样去对待,不应我身子有病才特别照顾。这样不但不能让我感动,我会觉得这是一份属于我的悲哀。”
甚晴低下头,沉默了一下,却只能说出一句:“对不起。”
一只手微微伸了过来,从袖底握住了甚晴的手。甚晴惊慌抬头,江寒雪拉住了她,通过手感,她感觉江寒雪的手瘦得就剩一副皮包骨。只是,江寒雪依旧笑得温暖,愁眉里,却有带着哀然。
“不需要道歉。”
“我,我先送你回房。这,这里太冷。”甚晴抽开手,躲避开江寒雪的目光,正想快速逃离这个尴尬的气氛。
“甚晴,我想,我知道了你为什么不接受我的原因。是因为她对不对。”江寒雪在她身后喊道。
甚晴心情一顿紧张,她抑制住自己凌乱的心情,假装没有听懂:“谁,谁啊。”
“其实中秋那回我就已经察觉到了。你跟尤儿,有种不一样的感情在。那天我跟苏扬在门口听到你们的谈话,加上苏扬的反应我就猜到了。然后方才……我醒来发现不见了你,便到你房找你,正好看见你到中庭,于是我忍不住跟了过来……”
“……你听见我们的对话了。”甚晴的声音有点死灰。
江寒雪点点头:“嗯。”
甚晴的头嗡的一下。这下可好,连续被苏扬,江寒雪发现。看来不是他们两人眼睛太尖,感觉太敏锐,而是她与尤儿太过张扬。
“你放心。我不会对任何一个人说的。感情这事不论如何,都是一个人的自由。”
甚晴顿了许久,最后吸了口气,慢慢回头:“谢谢你。”甚晴走路脚步都是软的,她再也承受不了接二连三被人发现。她迈开步子,有点趔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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