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飞来月钟情-第1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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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自己的屋里跟困兽一般转了好几圈,他终于决定要去找人算账。
居然知情不报!
苏清在出门前,眯着眼狠狠地剜向庆离的主院。
庆离那边刚送走不依不饶的战红,这边就迎来了不温不火的苏清。
就是苏清这不温不火的样子,让庆离更头疼了,他不想再被苏清暗中涮得天昏地暗日月无光——王府马上就要举行婚礼,如果这时候让苏清惦记着了,那后果绝对是不堪设想的。
所以他选择了坦白从宽:“凌家的提亲我没法擅自做主,不过姞月亲口拒绝了的。我想既然她自己都不愿意,那也就没有让你烦心的必要了。
苏清云淡风轻地笑:“是么?
庆离坚定地说:“是!
“可是我很不高兴。苏清很明确地表达出了自己现在的心情,“唉,我知道你忙着成亲,所以也没在意过你未婚妻对姞月的骚扰,但是你的回报是什么呢……真是让我失望。
庆离猜着,苏清应该不是单纯的生自己的气,要不然他早就不会说这种话了。那么,整个府上还能让苏清受气的,除了姞月,不做他想。
当然不能直接问苏清心情不好的根本原因,庆离瞟了眼桌子,那上面的一封信让他有了话题:“清,再过几天,容就带着妻儿到达越刍了。他半路上给我写了封信,问我是不是把你留在了这里,他似乎有事要对你说。
苏清从袖中取出一封信,“我早就知道他要说什么了。哼,明明越刍是藩王封地,刑部却非要插手你们这里的案子,我也没办法,只好听从上面的安排。现在刑部那边被弹劾了,我无话可说,只好对他们讲,我是为了参加好友的婚礼才跑到越刍来混日子的。
尽管庆离能感觉到苏清在越刍附近调查了些什么,但他不很在意,毕竟他也是有公务在身的,可一旦涉及到苏清本人的安全,庆离就要开始担心了:“若算公事,你就会被卷进他们的斗争;若不算公事,那刚被擢升为侍郎的你,无故出京的罪名岂不更为严重?
苏清晃了晃手中另一张纸:“我提前就做好对策了。
庆离好奇地接过去一看,原来竟是吏部的批准令。一张薄薄的纸条嫌简陋,但该有的印鉴一个不少,都好好地盖在上面。
有谁上任头一天就跑到吏部去请假三个月、一直逍遥到过年为止的吗?!吏部居然也批准了,真神奇。
庆离满是黑线地将纸条——或曰“某某令——还给了苏清。
“好周到……除了这句,庆离实在想不出其他能用来“夸奖苏清的话。
“刑部被户部弹劾这件事,真是让我茅塞顿开,原本没弄清的地方,也被他们自己人的把持不住给暴露了。苏清回想起收集到的那些情报,不禁笑得更有深意,“户部么……
沉默了一会儿后,庆离又想起了一件事:“那个,等你回京城的时候,好歹看在我的面子上,别对瑶瑶太过严厉了吧。听说她不知你去了哪里,在京城都哭了好久了……
苏清冷哼:“视情况而定。
看着苏清要怒不怒的脸,庆离默了默:姞月姑娘啊,为了能让苏清稍微正常一点儿,就求您赶快收服了他吧!
远在自己小屋里的姞月,没来由地打了个喷嚏。
第三十七章
才子佳人
刚进十一月,各地源源而至的贺礼便开始争先恐后地挤进礼王府,花花绿绿的盒子箱子在前后院里堆成了好几座小山。长长的礼单配合长长的名单,让姞月和管家忙得不可开交,每天疲于奔命地清点贺礼、划入账中,庆离甚至还要求另列一份单子,以便日后逐一回礼。不过他自己也闲不到哪里去,随时都有可能被拉去招待赶至越刍观礼的一干亲朋,得空还要亲自过问婚礼事项。
姞月虽忙,却也有个得力助手。从知晓凌家的提亲后,苏清就消失了一整天,但接下来的时间里,他重新仿效在京城时的样子,跟在姞月身边当小厮。拜他的心细如发所赐,姞月的工作进展也还算顺利。
“月,礼单有误——你看,这个地方该是‘芊’纱,不是‘纤’纱。芊纱是芊凉一带的名品,夏天穿在身上能防暑驱虫,纤纱不过是一种织得较细的布料而已,两者不可相提并论。苏清在排列细密的物品名称中找到了错误,将两尺有余的礼单展平铺开,指尖点了点其中的一行字。
谁让他擅自更换称呼的?
姞月大为光火:这已经是最近几天第几次被他这么喊了?要是她没记错,她和这个家伙的关系还没亲密到这种地步吧?
“……是,确实错了,我马上就改了它!姞月握紧毛笔,凶恶地瞪住那个记录错了的“纤字,大有不把其荡平不罢休的气势。
苏清定定地看着姞月生动的脸,越看越觉喜欢,情不自禁地伸出了手。
姞月余光正扫到某人的爪子在不断靠近。她不动声色地掀起右手捋了捋额前的头发,蘸满了墨汁的毛笔因她的动作而笔头朝外。要不是苏清反应快,他的手背上怕是会被姞月画出一道多余的“爱情线了。
“怎么?姞月还在明知故问。
若无其事地收起手,苏清不尴也不尬,只微笑道:“刚才有虫子飞过。
“该不会是那种不能动的冬虫夏草吧?原来它们可以飞的……姞月亦微笑,同时不忘抓紧难得的机会暗讽一下苏清那说瞎话不打草稿的毛病。时值冬日,越刍早就没了小飞虫的踪影,苏清的谎言一点儿都不高明。
苏清竟然摇头正色道:“不,没那么大,只是平常的飞虫。
姞月懒得跟他瞎掰,拉过一卷礼单就算起账来。站在她桌前的苏清却双手盖在了她摊开的白纸上,“你一直在屋里坐着,不累?
姞月使了使劲,抽出了被苏清压着的演算纸,“忙都快死了,还提什么累不累。如果你累了,那你自便吧!
苏清沉吟了一会儿,转身出门。
——庆离说,不能把女孩子逼得太急。
姞月假装不在意地继续忙碌着,等苏清都走得听不到脚步声了,她才停笔,抬眼盯着晃荡着的屋门,不知在想些什么。好半天之后,她终于因小河的到来而结束发呆。
“苏大人呢?小河端着刚刚泡好的热茶进屋,却不见了那个本该在屋里的人。
“走了。姞月淡淡地说了两个字。
小河在她桌上放下了一杯温水,好笑地说道:“绝对又是你把人家赶走了——害得我泡好的茶都没人喝。
姞月揉着发酸的手指,嘀咕道:“大不了自产自销。
正嘀咕着,前面就有人来喊姞月,说是门外凌公子又来了。
小河一愣,捂嘴笑了起来,边笑边啧啧有声道:“那呆子赶得好巧,早不来晚不来的,偏偏苏大人不在的时候他跑来了,可就这么让他得了个空子。
姞月一把拢了桌子上的所有东西,“谁像他似的天天闲着没事。总之,我今天没空,请他回去。然而不待小河说什么,她就又改变了主意:“……呃,我还是出去看看吧。
她刚开始明摆着就是迁怒到凌绍头上了,可后来一想凌绍的脾性,她也有些觉得他不是那种能随便迁怒的人,因为那呆子太呆,会承受不起。
“哎,那你中午还回来吃饭么?小河赶着问了一句。
姞月回头:“就你贫嘴!
姞月是走了,但小河还留在府里,所以她势必要对上山雨欲来风满楼的苏清。
“……她和凌绍?苏清缓缓地眯眼。
刚还在想不能把某人逼得太急,这会儿某人就跑出去会呆子了?是不是又对她太松了呢?苏清心中算盘打得噼里啪啦响,权衡起各种可能性的利弊关系。
“呃,是和凌公子一起出去了。其实小河很想告诉苏清:姞月和凌绍出门什么都不会做,最多也是并肩散步谈天,顺便交流交流对越刍的看法等等。
可他能听进去吗?难。
因此,当姞月和凌绍在府外广阔的天地里享受着自然的美丽之时,苏清则一人缩在王府的角落里阴惨惨地种着黑蘑菇。
被苏清怨念着的两个人,确实是在河边散步交谈,凌绍看起来呆呆的,不过读书不少,有时候他的一些想法还能与姞月不谋而合。
两人之间的友谊日益密切,这使得凌绍大受鼓舞,不过凌纪却并不认为这是件好事。
尤其是当凌纪从凌绍嘴里挖出了姞月拒绝提亲的真相后,他更是勃然大怒,恨铁不成钢地训斥着弟弟:“她都拒绝你了,还有什么可谈的!什么理由?只是一句不适合就算了吗?不许再去找她!干嘛做出一副非她莫属的样子?你就真的爱她爱到这种地步,连脸面都不想要了?
凌绍再怎么表明自己坚定的立场,也拗不过哥哥的强硬。最后,凌绍发狠道:“哪怕她一辈子只当我是朋友,我也认了!大哥,我知道你为我好,可是这种事情不是别人劝劝就能放弃的……大哥,你就别管我了!
凌纪气得不轻,他的妻子劝道:“小叔高兴就好,你又何必置气呢?我们到了这里,不也是为了能让小叔活得轻松些吗?似你这般管东管西的,只会让他在哪里都会被束缚得动弹不得。
凌纪听了妻子的劝解,仔细想想也对,于是便慢慢地消了怨气。所以凌绍就在哥哥的默许下,多了时常出门找姞月的机会了。
“是吗?你大哥的孩子出世了?是个女孩子啊,呵呵,女孩子很贴心呢!姞月听凌绍说他新添了个可爱的小侄女,顿时两眼放光,“我以前也见过小孩儿,那样子别提多有意思了:肉乎乎、胖嘟嘟,牙都没有,嘴巴翘翘的……
凌绍见她起兴,不由得起了打击她的想法,便照实说道:“肉乎乎什么的,我看不太出来。不过那孩子很小很瘦的,根本就没有可爱的地方呀!
姞月眼睛一翻:“果然,男人们都不懂得什么才是真正的可爱……
凌绍只管摸着脑袋傻笑。
就在苏清这边依旧没有任何进展的时候,容离带着妻儿千里遥远地从京城赶至越刍,参加庆离的婚礼。
容离刚下马车就听到了苏清的调侃:“你的信都被我们看了一个多月了,你要是再晚几天,我想庆就会派人沿途去搜人了。
“走一天歇一天,这样馥郁才不会受累——不许笑,等你娶了没有武功的妻子,你也会在路上照顾她。容离一身的风尘仆仆,却依然不改其嬉笑本色。说罢,他还意有所指地看了眼苏清身后的姞月。
姞月本来是跟着管家一起清点昨晚才被送来的贺礼。才清点了没几件东西,门外跑来的小厮将管家喊了出去,他们说了几句话,管家就进屋把她和苏清推走,说是要去顶替不在家中的王爷接待几位“重要客人。
“重要客人?姞月在匆忙间放开了为方便搬运重物而卷起的衣袖,袖子这般卷着实在不雅观,不能让客人看到,“什么来头的?能先说说吗?
管家努嘴:“苏大人知道是谁。
“那老伯您去不行吗?姞月为难地看了看屋里摆着的一堆东西,“这些东西您一个人……
管家道:“谁说我一个人的?同福那边不还带着一群人在搬吗?快去吧!我这把老骨头,就不跑那么远的去迎接客人了。
姞月想说王府大门离这边也不远,但她还是吞下了这句话,同苏清一起到了门口。
她只没料到,来的客人竟是个丰神俊朗的年轻男子。男子从车夫的位置上跳下,与苏清简短地说了几句话,便又从他身后那辆小小的马车上扶下了一位美丽的女子,女子温婉得像是周身都笼罩在雾气中,她的怀里抱着个包了好几层小被子的孩子。
他们是一家三口?
姞月费了好大的劲儿才制止了将要出口的赞叹声。当容离的视线落在她身上的时候,她立即含笑点头道:“我是账房姞月,管家老伯让我来为你们几位带路。
容离瞟向苏清,见后者没什么特殊表情,“原来这位就是姞月姑娘。幸会幸会!我是容离——对,就是那个‘离’,很不幸地和我们的庆离王爷重名了。这是我的妻子,闺名馥郁。
……幸会?
姞月被他的话给弄得有些糊涂,又感觉他的名字很耳熟,却一时想不起来。容离也没给她思考时间,直接就对苏清说:“京城那边的事情我需要和你好好谈谈。然后他回头吩咐那女子:“馥郁,你跟着姞月姑娘先进王府歇息,我和苏清有话要说。
女子笑道:“你们忙你们的,我与姞月姑娘这就进去。
苏清和容离匆匆走开后,姞月才忽然灵光一现:“容离?难道是……那个京城第一才子什么的那个监考官?
女子轻轻地一笑,将姞月的元神给笑了回来。姞月也不好意思地笑了,可她更想知道自己的猜测是否正确:“真的是那个容离?
“京城的话,好像只有一个容离。不知姑娘说的‘那个’却又是哪个?女子居然露出了调皮的笑容,虽然那种神情挂在她的脸上很是违和,但依然不损她的温柔形象。
“呃,那你就是……国丈千金?姞月张大了嘴巴。
“都是虚名罢了。女子轻笑。此时,她怀里的孩子咂了咂嘴巴,悠悠转醒。女子见状,抬了抬胳膊,将孩子的脸转到了姞月那边,“来,阿可乖,跟姞月姨姨打个招呼。
孩子刚睡醒,正绵绵地吸着短短的手指,眨巴着的大眼一见陌生的姞月就闪了水光,小脸儿先皱了皱,然后慢慢地舒缓出一个灿烂的笑容。
姞月惊呼:“好可爱的孩子啊!是男孩还是女孩?叫什么名字?
女子听得别人夸奖自己的孩子,也顿觉与有荣焉,不由得带了些真正的喜悦,细声道:“是男孩儿,叫容可。
姞月见了这女子的笑,又思及那容离的身份,不由在心中暗道:这才是“才子佳人的标准组合呢!
第三十八章
小心女人
姞月也是十分喜欢可爱事物的人,当下动起了脑筋想要抱抱这个孩子。她眼珠一转,笑道:“这进府再到休息的院子也有段距离,容夫人一路辛苦,不如先让我抱着小公子。
这女子也是个透彻人,且不说她一直观察着众人的神情,方才还又听自己丈夫略带些敬意地称呼姞月为“姑娘。仅凭这些,她就能推断出姞月的身份并不是单纯的王府账房——再者,即使是王府的账房,亦绝非等闲之职。
似乎苏大人还对这位姑娘很有好感啊……
女子稍微想了想,便笑道:“想来我痴长姑娘几岁,要是不介意的话,姑娘就称呼我一声姐姐,而我也唤姑娘为妹妹,如何?
姐妹相称?
姞月心中不由得砰咚地狠跳了一下:古人也喜欢攀交情的么?话说自己好似也没有什么可以让这位国丈之女攀交情的地方吧?不过一旦拒绝,不止会让大家很难看,还会显得自己很不识抬举的样子。
所以姞月拉出一抹自认最甜的笑容:“馥郁……姐姐。
馥郁应道:“嗳,这样就好。说完,她又低头,像是询问怀中儿子一般地说道:“阿可愿意让姨姨抱抱吗?
孩子还没到一周岁,毕竟太小,即便是母亲问话,也听不十分明白。但他大约能知道母亲在对自己说什么,于是本能地放开嘴里的手指,转而伸长短短的胳膊,紧紧地搂住了母亲的脖颈,别开脑袋哼哼哎哎起来,一副不愿意让任何人碰的样子。
姞月被深刻地打击到了。
见姞月脸上跃跃欲试的兴奋被自家儿子的不配合打击成了愁云惨淡,馥郁忍了笑,抱歉地说道:“还是我来吧,这孩子连离都抱不了。
礼王府上下除了姞月,再也没有第二个能同馥郁说得上话的同龄女子,但她一下车就被丈夫扔在了门外不管,面对一堆的行李,也感到有些招架不了。全靠了姞月的帮忙,她才将东西都收拾好,又是姞月叫来人,为她在屋里重新整理出可供孩子睡觉的地方。而两人坐下没多久,馥郁刚一感到疲惫,姞月就含笑离开了。走前还特意叮嘱她,如果在府里无聊,随时都可以去东边的小院子里找自己聊天。
很体贴。
无形中,她又对姞月产生了许多感激。特别是在人生地不熟的地方,受人恩惠更能铭记于心——馥郁正是如此。
容离一家住进王府的第二天,馥郁一早就抱着儿子来找姞月。
姞月却不在。
馥郁走也不是留也不是,满是为难地站在院子中央。
幸而小河赶在她决定离开之前出口留客:“是容夫人吗?昨天我们姑娘特意嘱咐了,如果今天有客人而她又不在,那就让客人先等等,她很快就能回来。
馥郁又踟蹰了一下,这才跟小河一起进了屋。
小河一面利落地泡茶,一面搭着话:“夫人一路舟车劳顿的,早上也不多睡一会儿么?
馥郁道:“习惯了早起——越刍这里倒也不冷,晨起并不像在京城时那样困难。
小河上了茶,笑道:“京城么……听说我候也在京城住过,但那都是父母说的,我自己早忘了。京城冬天很冷吗?
“也不算很冷……
馥郁正待详细地说说京城,姞月和战红就像是夹带了莫大怒气般地一起踏进了院子。姞月一眼看见了坐在屋里的馥郁,不由得顿住身形,讶异问道:“咦?馥郁姐姐怎么起得这么早?
与姞月同来的战红敛了火气,随着她的视线望过去,就看到了一位轻柔地抱着孩子的婉约女子。褪去初见时的惊叹,战红爽朗地笑道:“这就是姞月跟我说的那位容夫人了?真的是很温柔啊!
“是你学习的榜样。姞月笑着甩给战红这么一句,旋身走进了屋门。
馥郁起身。她并不认识和姞月在一起进屋的女子,不过能在王府这般随意又大方,看打扮又不像是个下人,馥郁大概也猜出了她应该是谁,可她不敢肯定。因为她从没听说过哪家的姑娘在婚前几天还敢在夫家乱跑的。
偏偏战红就是那另类。
小河附在馥郁耳边小声道:“跟在姞月身后的是战红姑娘。啊,就是那位马上要嫁进我们王府的战红姑娘。
听了小河的介绍,馥郁瞠目,檀口微张,美丽的眼眸一瞬不瞬地盯在战红身上。
战红见她这样,满不在乎地说道:“京城的女人就是喜欢大惊小怪。不能在成亲前怎么怎么样啊之类的事情,在我这里都是废话啦!而且我来也不是为了庆离那个娘娘腔,我是来找姞月玩的。
馥郁更惊了,连怀中孩子因不满母亲的注意力被分散而伸手挥来挥去,她都没注意到,只愣愣地问:“这样好么?万一被人说……
“不守妇道?战红鼻子里嗤了嗤气儿,“那都是害人的东西,我早就不信了。你问问姞月,她也赞同我的想法呢!
馥郁将惊疑的目光转向姞月。姞月微笑点头。
“呃……她不知该说什么才好了。
昨晚经过丈夫容离的提点,她多多少少能听出一些门道:这位姞月姑娘绝对会是将来的苏夫人。而眼前那位英姿飒爽的女子,却又是庆离王爷即将迎娶进门的王妃。
——该怎么说呢?好像自己在一天之内就碰到了很了不得的女子。先是那位能让苏大人动了真情的姞月姑娘,然后又是这位完全视礼教为无物的战红姑娘。
姞月知道刚才的对话会吓到这位官家千金,所以她适时地换了话题,问道:“馥郁姐姐昨晚睡得如何?还习惯么?她忽然想起昨天在门口迎接他们一家的时候,容离对馥郁的关心,因而又笑道:“起得这么早,容大人也没说什么?
馥郁脸上一红,小声道:“还行……离没说什么。我起来的时候,他已经不在屋子里了。我想起你昨天说的,没事的时候,可以来找你聊天,所以我就……
战红皱眉:这个“离听起来很刺耳,尽管知道她喊得不是庆离,可也觉得别扭。
姞月注意到战红那一霎的表情,便技巧性地笑着打断了馥郁的话:“昨天听容大人在路上的贴心安排,还以为会是时时刻刻都舍不得离开的呢,没想到一早就不见人影了。
馥郁认真道:“他从来都不会时时刻刻的跟在我身边。男人们有他们自己的事情,我们女人本不该插手的呀!
姞月和战红互相看了一眼,同时在对方的眼中看到了“不可思议和“好好教育两个讯息。
接下来的几个时辰在“你这样不行,应该……这样那样……的对话中度过。这是战红在义气地传授心得。馥郁听得是先瞪眼又摇头。但在战红的悉心教导下,馥郁也开始慢慢地有所软化,最后竟然达到了“微笑——点头——应好的地步。
姞月得意地想:哼哼,也该让那口出狂言的容离吃个闷亏了!
姞月和战红之所以这么热心地要帮馥郁翻身,却是因为刚才容离无意中说的一番话不小心被她们听到,因而得罪了她们。
事情的起源是这样的。
一早,战红跑来要拉着姞月去看她的新嫁衣,说是与先前的那套完全不同,这次是件漂亮又不失英气的礼服,要让姞月先睹为快。但姞月怕馥郁真的去找自己,所以就没答应战红的邀请。战红立即不依地和她拉拉扯扯起来,非要带走她不成。
“你好不容易有了一天的空闲,难道还要在府里等着那只臭狐狸去骚扰吗?跟我去将军府玩玩吧!我每天都被摁着试衣服、学礼仪,好无聊的……
然而战红的话还没说完,就听假山那边似乎有人在说着什么,话语间似乎还带着“女人“降伏等字眼。姞月和战红不约而同地停下了拉扯,各自轻悄悄地趴在假山后面。
原来是苏清和容离。看那样子,似乎是刚从他们自己的院子里出来,不知要去哪里。战红还不认识容离,但见姞月对她做了个手势,她便猜出了八九分,以口型问道:“熟人?
姞月的嗓音压到最低,几乎都没有了声音:“不算熟人——他就是我说的那个容离。
战红抿紧了嘴,没再说什么。
就见那容离边走边对苏清说道:“你和庆都没经验啊没经验,真丢人!庆连最爽直的红兔子都摆不平,你呢,和你的姞月姑娘认识这么久了,还在为她跑腿!你们两个太伤男人的尊严了!依我之见,你们都该像我学习追求女人的技巧。
一时间,姞月听到了自己与战红的咬牙声。
苏清眼睛闪了闪,朝着假山这边别有深意地瞄了一眼。就在姞月和战红都以为要暴露的时候,他反而又将头转了过去,似笑非笑的样子让人感到他又在酝酿什么坏主意似的。
“容,话不能这么说。苏清眯起了眼睛,“庆也是心中有了战红姑娘,才这般诸事皆忍的。他这些年刻意的忽视也没能让战红姑娘放弃他们之间的婚约,这说明了战红姑娘确实是位值得庆付出感情的好姑娘。至于姞月……我不想逼她。
战红和姞月两人在彼此的眼中同时看见了名为“震惊的神情:能说出这种话的,可能是苏清吗?
然而两个姑娘即使再怎么胆大,也还是承受不了太大的刺激。苏清很明显是想要挑战众人的心理承受力,她们根本就不能一直听下去。
姞月半捂了脸颊,冲战红说了句:“咱们走吧。战红忙不迭地狠命点头。
接着,她们趁着那边两个男人不注意,蹑手蹑脚地离开了,错过了苏清和容离后面的交谈内容。
“战红……我们想个法子,整整那个自大的容离大人。都走出去老远了,才听姞月慢吞吞地说了这么一句。
“我赞成。战红也是慢吞吞地回应。
这边,容离愣了好久才终于想起来要浑身发抖,他深受惊吓地连连跳开两步,指着苏清惊叫道:“你老实告诉我,你刚才到底是吃错什么药了?说的话差点儿没让我吐给你看!刚才的那个还是你吗?其实你是被鬼俯身了吧?
苏清笑着又看了看假山的方向,然后故意沉吟了一下,用着能让容离心里拔凉的语气缓缓地问道:“你是不是建议嫂子去姞月那边了?
容离咽了下口水:“……是……
苏清换上了满脸的同情,拍了拍他的肩膀:“今天你恐怕会被嫂子收拾得很惨——我在这里先请你节哀了。
容离一听,顿时鼻孔朝天:“馥郁?那绝对不可能!
苏清扫了扫衣服上不存在的灰尘,往前继续走。
“信不信随你。
这话说完的第二天,容离就哭丧着脸找到了苏清:“我不求庆那个只会逃避问题的笨蛋能管好战红那只红兔子了,我只求你管好你那位姞月姑娘行不行?
苏清笑问:“怎么了吗?
容离自觉脸面全无:“没什么,只希望‘你的’姞月姑娘可别再对馥郁灌输什么歪理了,我承受不了啊!好吧,我确实不是你,我没有你那种能耐去应付你的姞月姑娘,我错了……可是,死也得让我死个明白吧?究竟是为了什么……
苏清笑眯眯地为好友解惑:“昨天假山后面藏了两个人,让我想想……好像就是你大言不惭的时候提到的那两位呢!
容离:“……好你个苏清!你居然玩阴的?!
苏清:“……明明是你自己说了不该说的话。
“我真是交友不慎!
“好说好说,其实只要你能道个歉就行。
“……
——呐,永远不要小瞧女人。
第三十九章
鸠占鹊巢
礼王府大张旗鼓地举行婚礼,客人几乎挤满了整个王府前院。其中,来自男方的宾客不多,因为皇室中能赶来参加喜宴的人本来就少,一些庆离的堂兄弟们身为藩王,没有皇帝旨意也不可轻易踏出各自的藩地一步。相较之下,女方客人倒是来得齐全。
按理,姞月不该在前面帮忙,所以她跟着管家一起在后方打点事宜。
可看着前面那一桌桌的五大三粗的男人,她开始为庆离捏把冷汗:战老将军那边来的多半是在战场上喊打喊杀的兄弟,个个都口无遮拦,说话百无禁忌。这怎么看都像是战老将军在趁机报复,要让庆离下不了台……等拜过了堂,那些人会不会拼命地灌酒?
也许庆离今天会被抬回新房。
馥郁抱着儿子,坐在小垫子上看姞月指挥着一干丫头小厮们忙前忙后,竟然也能在管家暂时离开的时候将杂务打点得井井有条,不由得笑道:“姞月妹妹能在王府里独当一面,凭借一人之力撑起这些琐事,真不简单。
见最后那批丫头已经按秩序依次往厨房那边而去,姞月这才得空闲着,找了个地方坐下暂且歇息歇息。她听馥郁这么说,也有些不好意思:“哪里啊,其实这都是管家老伯事先吩咐好了的,只要她们到这里来,就能领到各自分派到的工作。如此一来,也不会因为分工不清而产生混乱了。
“确实,这么大的排场,外面还有好多流水席,一个不小心就会出错。馥郁探了探手,为渐渐入睡的儿子拉好了被子。
姞月问道:“馥郁姐姐不去前面看看?
“不了。馥郁摸摸小容可的脑袋,“有容在前面,我去不去都一样。不过阿可却离不开人的。
姞月微笑,明白馥郁改口叫“容是为了不被众人误会——眼前这温柔的女子的确善解人意,那个容离娶了这么好的老婆,都不知足的么?啧,男人!
只听前面人声鼎沸,门外又是放炮又是奏乐的,院里则嬉笑不断,其间还夹杂着叫好声。姞月心痒难耐,实在想知道这个地方的婚礼有什么特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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