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哑夫养成记-第2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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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出戏罢,戏台子上开始撤换布景物什。

成临青转头笑看蔡襄霍安二人,“觉得这戏如何?”

蔡襄笑道,“从前只来这园子听过秦腔和越剧,不想这园子还驻了个南派武戏的班子。打功这么好的,还少见。”

成临青微眯眼,看那忙忙碌碌做准备的戏台子,“唱得好,难免就有些架子。听说这天盛班每天只唱一次,每次只唱三出戏。班子里有个身手极好的当红武生,无论出价多少,都只唱一出戏,压轴的戏,叫做《燕歌》的。”

蔡襄道,“燕歌?”

他顿了顿,“这个名字当真风雅。”

成临青笑道,“它还就是一个人的名字。”他想了想,“唔,或者说不是人,是个鬼。”

这话一出,连霍安都有了些兴趣。鬼?一个叫燕歌的鬼?

苏换和成蕙在邻桌也听见了。

苏姑娘激动极了,居然还演鬼,啊啊啊,好刺激。

成蕙也饶有兴趣地问她爹,“还有这出戏?爹爹,从前真是听也未曾听过,快讲讲,是怎么回事。”

成临青心满意足地看着大家胃口被吊起,乐悠悠地一摊手,“我一个粗人,哪里讲得来故事,待会儿看戏不就知道了。”

成蕙气哼哼瞪了她爹一眼。成临青哈哈大笑。

蛐蛐戳了苏换的手臂一下,低声道,“四姐姐,你说真有鬼吗?”

苏换压抑住兴奋,“我哪知道,我又没遇到过。不过据说女鬼都很漂亮,不晓得男鬼怎么样。”

蛐蛐好挫败,问他这不走寻常路的四姐姐,就是个错误。

成蕙也听到了,看了苏换一眼,终于觉得这姑娘好像,的确,不是一般小家碧玉的气质啊。

因为对最后一出压轴戏《燕歌》充满期待,众人看第二出戏时,多多少少都有些出神。

成临青忽然问起蔡襄走马的事,蔡襄瞬间心思就不在看戏上了,霍安最近也尤其关注这事,也转头去专心听。

成成看了第一出戏,新鲜劲去了大半,这时缠着蛐蛐问斗蛐蛐的事,问得蛐蛐一张脸无比抽搐。

苏换和成蕙倒是在看戏,一边看一边嗑瓜子一边闲聊说,其实那戏中的丞相夫人,穿戴不大配,怎么能上紫下蓝,不好看啊,那么老气。

终于,众望所归的压轴戏,《燕歌》,它粉墨登场了。

------题外话------

咬姐又来抽风了~

脑抽小剧场:

苏换:霍安,其实你喜欢做什么?

霍安:爱。

苏换:咦,爱是个什么东西?

霍安:你把做连起来念。

苏换脱口而出:爱做?

霍安沉默三秒:念反了。

苏换:……

江湖远 第七十章 妖武生有杀气啊!

众人顿时精神一振,闲聊的不闲聊了,吃瓜子的吐了瓜子皮,喝茶水的放下了茶盏。

铛铛锵锵,锵锵铛铛,戏幕缓启,两列身着银白软靠的小武生,手握红缨长枪,噌噌噌昂首阔步登台,穿花蝴蝶般耍了几个利落把式,分成两队,静列左右。

随即鼓锣密集,猛然响起一把清丽高亢的唱腔,简直有如平地起惊雷,堪堪划破这安静夜色,听得苏换一哆嗦,直接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好,好,好嗓子呐。

成临青眯起眼,“唔,台柱子当真是不同。”

霍安对戏文向来无兴趣,除了觉得这把嗓子的确透亮,其他并无稀奇。

这时只见一个身着火红霸王靠,足蹬皂色七宝靴的武生,头戴白狐翎,手握方天戟,噔噔噔从幕侧急行而出,手里方天戟点刺勾插,翻飞如幻影,正看得众人眼花缭乱,那武生猛然跃起,向后连连翻腾,自半空中跃下,笔直劈腿,方天戟抡过头顶,唰唰唰猛抬头,一气呵成,惊艳亮相。

是真的惊艳啊。

苏换自问跟着她大哥苏珏偷偷跑出去看过不少戏文,但从未看过这出戏,更从未看过这般惊艳的武生扮相。

那武生身长而细,腰挺肩宽,硬生生将一身霸王靠穿出凌厉又妖艳的气质,明晃晃的灯笼映照下,一张粉墨装扮后的面容,半面雪白,半面血红,额心中竦然点一簇胭脂焰火。

于是众人的注意力皆被这武生吸引去。

又有人进来沏茶,却换了人,不再是那个青衣小厮,而是一个约莫五十出头,拎着长嘴铜茶壶的白衫老者,低眉敛目,不声不响。

苏换看得入神,眼睛望着戏台子,一面伸右手去拿茶盏,不料准头不对,用力过甚,那蓝花瓷茶盏被她碰得一晃,往八角几边缘倒了倒。

她顿时惊出一身冷汗,赶紧想捞回那茶盏,不料一只手却先于她,一把接住眼见要坠地的茶盏。

手如枯树,轻比羽毛。

苏换赶紧缩回手,半声惊呼卡在喉咙里,抬头看去,却见那白衫老者冲她和蔼谦卑地笑了笑,松开茶盏,低头往成蕙面前的茶盏注热水。

这时众人都全神贯注看着戏台子,并无人留意这小小一幕,甚至连同桌的成蕙也没有转头来瞟一眼。

苏换端过茶盏,微微镇定,低头,佯装在唇边抿了抿,放下茶盏,又转头去看戏。

看了两眼,又回头去果盘上拨了拨,皱皱眉,抬头喊,“蛐蛐,去你安哥那桌拿两颗果子来,我要吃。”

蛐蛐和成成并排坐在前面,正伸颈看得来劲,闻声头也懒得回,不耐烦道,“四姐姐,桌上不有果子吃吗?”

苏换眼角瞄着那白衫老者注热水的动作顿了顿,继续面不改色娇嗔道,“这桌的枣子被我吃完了,我要吃枣子。快去!”

蛐蛐不情愿地扭了扭身子。

白衫老者抬起头来。

苏换目不斜视,坐得稳重,手心里满满一把冷汗。

所幸就在这时,霍安闻声抓了两颗青枣,起身走过来。

苏换顿时欢笑,伸出手去接枣,娇滴滴道,“夫君你最好了。”

白衫老者微退一步,转头看看戏台子,眉目间似有犹疑。

成蕙回头看。

戏台子上妖艳武生忽然清啸一声。

霍安在触到苏换指尖的一瞬间,猛然抓住苏换的手,狠力将她拉进自己怀里,抱着她一旋身,手里两颗青枣挟风飞向那白衫老者胸前大穴。

成蕙猛惊,反应极快地跳起来便去抓身边的成成,大喊一声,“爹!”

成临青蔡襄猛起身。

蛐蛐跳起来。

一切发生在眨眼间。

白衫老者瞬间回神,冷笑着仰身避开两颗青枣,长嘴铜茶壶飞快一旋,滚热的烫水洒出,夹杂着点点寒光,直取成蕙姐弟俩。

霍安左手抱了苏换在怀,右手飞快扯过桌上果盘,扔去挡住那点点寒光,同时右脚踢出,干净利落地一脚踢飞铜茶壶,砰的一声结结实实踢白衫老者腰腹间,挡住他逼向成蕙的去势。转眼间,二人脚来拳往,已过数招。

白衫老者面露惊色,哪里来的野小子,手脚这般快,抱着女人打架还打得这么霸气。

就在这时,戏台子上那妖艳武生忽然抛出数丈红绫,绫挺如剑,直指二楼观戏台,缠在楼阑干上,而他借力这红绫,凛冽飞来,在这沉沉夜色,犹如仙人天降。

蔡襄反应很快,掠过成临青,跃上八角几,足下一点,犹如豹子扑下,堪堪挡开成蕙和那白衫老者,两人拳来脚往,于是霍安缓得一口气,抱了苏换往后退。

屋里守着的青帮弟子察觉生变,急急冲出来。

成临青正要呼喝,忽觉耳边冷风至,偏头一看,只见方天戟劈头盖脸刺来。

那妖艳武生,好快。

于是他身子一偏,与那武生交起手来,一面急吼,“霍安蔡襄,带他们走!”

白衫老者长笑一声,“成帮主,此时还走哪里去!”

话音落,观戏楼下一片骚乱躁动,只见那戏台子上众戏子纷纷飞身而起,红绫片片,皆往二楼来。

楼道里站哨警卫的青帮弟子,闻声冲上二楼来。

霍安好崩溃。

鸿门宴呐鸿门宴。

三义苑顿时一片昏天黑地兵荒马乱。

成临青被那一言不发的妖艳武生缠得完全脱不开身。

蔡襄挡住白衫老者。

霍安左手紧紧护住怀里苏换,右手挥拳打飞一个戏子,大步跨过去,用右手一把揪住抱着成成的成蕙,扯进怀里来。

蛐蛐也是机灵的,事变后左右不离成蕙姐弟,站在他们面前为他们挡住袭来的戏子。但这些戏子武力值不低,蛐蛐渐有些吃力。

蔡襄眼角瞥着这一幕,大吼道,“蛐蛐,带他们走,安哥自会断后!”

霍安闻声,一脚踢飞正和蛐蛐交手的一个戏子,放开怀里的苏换和成蕙,将二人往后一推。蛐蛐极机灵,敏捷地一转身,与霍安贴背交换位置,担起了照护两个姑娘一个小孩的重任。

霍安放开苏换,自然手脚大展,冷脸冷色劈死一个戏子,从他手里夺过一柄长缨枪,唰唰挽出几朵雪亮枪花,逼得一众戏子根本无法近身。

成蕙抱着成成,不敢和那些戏子硬拼,只挡了几招,边退边喊,“石大石小!”

混乱中有人应声。

很快,耳边响起嗖的尖厉鸣叫,夜空中骤然炸开一朵绚丽的青色焰火。

石大石小破开重围而来,护着成蕙成成,蛐蛐护着苏换,一干人边打边退,往楼下退去。

霍安不离他们左右,也边打边退。

那焰火一响,似乎陡然激怒了妖艳武生,拳脚瞬时快起来,方天戟挥得有如密网,手无寸铁的成临青挂念着一双儿女,心有神分,接连倒退几步,脖子一歪,猛然闷哼,堪堪躲过了那斜斜一刺。

肩头剧痛,低头一看,却是那方天戟刺入右肩中,他下意识地去捉住戟,便要拔出来。但妖艳武生一语不发,粉墨浓彩下的面容静如死水,根本不给他喘气的机会,手上用力,逼得他踉跄后退,噗的一声闷响,方天戟的戟头透肩而过。

成蕙慌乱中瞥见这一幕,骇然大叫,“爹爹!”

原本一直抿着唇不声不响的成成,紧紧搂着他阿姐的脖颈,十分乖顺懂事,这时听得他阿姐骇然大叫,终究还是不满七岁的孩童,顿时骇得哇哇大哭。

蔡襄心里火急火燎,无奈这白衫老者身手实在非凡,一时脱不开身。很明显,这群人矛头直指成临青,但很不走运的是,他们无意间掺和了这趟浑水,已是一条船上的人,愿也好,不愿也好,今晚必须共进退,方能活着走出梨春园。

这个道理,霍安自然也是明白的。

他略微沉吟,两枪挑飞一个戏子,欺身上前,从后面一把抓住成临青的左肩,飞快往后一拉。

成临青顿觉一股力道将自己往后扯,右肩传来撕裂剧痛,眼看着那方天戟戟头硬生生从自己血肉里拔出,飙出一股血箭。

妖艳武生似微怔,就在这一眨眼间,他的对手已换了人。

霍安生生将成临青从他戟下一把揪走,反手一挥手里红缨枪,格挡住他劈头盖脸砍来的方天戟,两兵相交,发出砰的一声清响,直震得二人虎口发麻,双双后退一步,愕然对视一眼。

这种情况自然不宜废话,成临青于是取代了霍安,为成蕙苏换她们断后,大声命石大石小带着她们退下楼去。

就在此时,三义苑外忽然人马沸腾,似有许多人涌来。

成蕙苏换等人已在众青帮弟子的护卫下,渐渐退至楼下。整个过程里,蛐蛐很有气概地护着苏换,寸步不离,他不是傻子,看得出今晚武力值最高的是那妖艳武生和白衫老者,一个安哥挑了,一个襄哥挑了,他只要护好四姐姐,就是绝对地立功了。

苏换也不是傻子,她明白今晚武力值最低的就是她和成成,因此混乱中她自始至终一声不吭,生怕霍安分心,只警惕地躲在蛐蛐和那石大石小身后,心惊胆颤地踩着那横七竖八的死人,往楼下逃命。

啊啊啊,好崩溃,以为今晚是来看戏的,结果是来逃命的,便宜饭果然不是那么好吃的。幸好,她的霍安心思剔透,及时拉开她,至少不会让他们受制于人。

刚退下楼,她就呆了呆。

什么叫人潮,她今晚算是明白了。

一大片潮水般的青帮弟子从三义苑外涌进来,对,是涌,像洪水一样,黑压压地狂卷而来,目测少说也有三四百人,迅速跑来,分为两股,一股团团围住成临青他们,一股冲上二楼,与追下来的众戏子短兵相接。

成蕙松了一口气,转身去问成临青,“爹你没事吧?”

成临青毫不在意飚血的肩头,只冷声道,“成成,不许哭。”

成成抽抽鼻子,立马停住,乖乖放开他阿姐,滑下来,抬手抹去泪珠子,装作镇定地靠着他阿姐。

成临青站在一众青帮弟子里,仰头去望二楼观戏台上仍然打斗激烈的蔡襄霍安二人。

楼上楼下,打得乱七八糟。

苏换揪着自己衣角各种崩塌,啊啊啊,江湖热闹成这样?过头了吧?到处都是血都是死人呐!

混乱中只见那一抹火红骤然抽身,跃上楼顶,隐入夜色。

苏换仰头看得焦急,也不知霍安怎样了。

片刻后,她的心终于落下来。

霍安和蔡襄从楼上大步走下来,蔡襄额上有一道血痕,他摸着额,皱了皱眉头。

他们一走近,苏换就忍不住了,拨开重重围着他们的青帮弟子,向霍安跑去,“霍安!”

霍安接住她,牵了她的手上上下下看她,她会意,急忙道,“我没事,蛐蛐保护我的。”

青帮弟子默然退开,霍安和蔡襄走到成临青面前。

成临青面色沉郁地拱手,“今晚成某欠下二位一桩情义。”

蔡襄道,“那老头死了。”

他顿了顿,“那武生的轻功非同寻常,我看不是一般帮派的人。一般帮派,养不起这等人物。”

成临青皱眉沉默片刻,“此事成某自会查清。时辰不早了,我派人送你们回去,这里我会善后。”

蔡襄道,“好。成帮主这伤,也当稳妥处置一下,不要留下后患。”

成临青点点头,再次拱手,“他日定登门相谢。”

这时成蕙诚挚道,“霍安,蔡襄,多谢你们相助。”

她说着去看苏换,歉然道,“小四,没吓着你吧?”

苏换紧紧扭着霍安的手,摇摇头。她不怕,她有霍安呢。

成蕙笑了笑,柔声道,“小四,你们先回去休息,改日我和爹爹定登门相谢。”

她说着,扫了一眼霍安。

于是一场鸡飞狗跳的流血突发事件,终是告一段落。

蔡襄一行走出三义苑,往梨春园外走时,梨春园其他地方竟然一如往常,该静的静,该唱的唱,让蛐蛐和苏换都恍然觉得,方才三义苑那一场血流成河的厮杀,根本就是他们打盹时做的一个梦。

蛐蛐忍不住低声问,“襄哥,来了这么多青帮弟子,你说梨春园岂不是兜着了?”

蔡襄淡笑一声,“梨春园这种大园子,又龙蛇混杂得厉害,背后没个靠山,怎么在保宁立得住。”

他想了想,转头问霍安,“你和那武生过了手,觉得如何?”

霍安不能说话,默了默,向蔡襄点点头。

蔡襄道,“什么意思?极好?”

霍安又点点头。

蔡襄道,“成临青的仇家,应是请了杀手。”他微眯眼,“青帮耳目众多,成临青既来三义苑,事先必会清场,而且我听说他素来喜欢听戏,常来这梨春园吃饭听戏,和这园子的老板颇有交情。只是他和园子老板大概都没料到,在这园子里唱戏几日的戏班子,竟然全是杀手。”

霍安深以为然。

这时蔡襄猛想起一事,歪头兴致勃勃地去问苏换,“小四,看不出你不会武,倒还是机灵。”

苏换一直紧紧扭着霍安的手,心头还怦怦乱跳,一路走着都东张西望,生怕又从哪里跳出个戏子来,好吧,过了今晚,她算是对看戏没有热情了。

这时蔡襄问她,她怔了一怔,见霍安也好奇地看着她,于是低声道,“我不慎碰翻了茶盏,那老头或是怕惊动你们,忍不住便接了,手又轻又快,还很准。我……我自然不会武,可霍安会啊,我见过你们会武的人打架,手脚比普通人快许多,而且我还不小心碰到他指头,冷得像冰块,我觉得不大对,就想法引霍安过来了。万一那老头动手,我可没法躲。”

蛐蛐幡然大悟,“哦,原来四姐姐你根本不是要让我拿果子,而是想让安哥直接拿过来是吧?”

苏换点点头。

蛐蛐好奇道,“那万一安哥不拿过来怎么办?”

蔡襄叹口气,一拍蛐蛐的后脑勺,“你这种小毛孩懂个屁,小夫妻恩爱就是这样的,你安哥多疼媳妇啊,还不取了果子飞过去。”

苏换甜甜蜜蜜地看了霍安一眼。

蛐蛐道,“那四姐姐你直接让安哥送果子来呗。”

苏换道,“我又怕我一喊霍安,他会马上动手。”

蔡襄笑道,“蛐蛐,你四姐姐的做法是稳妥的。我这时回想了一下,第一次进来沏茶的,是个青衣小厮,根本不是那个老头,不过这些小事,自是很少有人注意的。如果我没料错,那老头和武生以啸声为约,同时动手,一个制住成蕙成成,一个诛杀成临青。便是诛杀不成功,也有人质可保他们身退。可他们没料到,今晚多了些闲人,还提前闹了妖蛾子。”

苏换小小得意了一下,抬头去看霍安,“霍安,我还算做得对吧?”

霍安笑笑,用目光告诉她,你就是那个妖蛾子。

蛐蛐勤学好问,“那安哥又怎么知道不对呢?”

苏换骄傲地道,“我从来不唤他夫君的,你安哥可聪明了,一听就知道有妖蛾子。”

蔡襄啧啧叹两声,笑嘻嘻打量他们二人。

蛐蛐笑眯眯拍马屁,“四姐姐也算女中豪杰。”

苏换咳了一声,低调道,“蛐蛐你高看我了,我不过是有个会打架的夫君。”

霍安笑而不言。

这四人于是面带笑容,步履轻快地走出了梨春园,要不是蔡襄额上有条刀口,真是很难置信,他们方才历经一场险恶激战。

苏换觉得,跟着霍安私奔后,她的生活,真心太刺激了,于是当机立断,要瞅着机会好好犒劳霍安大爷。

------题外话------

泥煤,章节名中居然不能出现艳字,害得姐又重新传一遍,传得老纸满身大汗,擦~

想看燕歌这戏的孩纸,后面还会有的~

江湖远 第七十一章 霍大爷夜半驱邪

就这样静静过了三日。

那晚事后如何,苏换不清楚,也不太关心,毕竟是冲着那成临青去的,不过她有一晚午夜梦回时,忽然梦见那妖艳武生一半血红一半雪白的脸,吓得惊醒过来,满身冷汗。

夜正深,霍安睡得熟,今夜有月,月色柔柔地投在他熟睡的面颊上,一绺黑发落在眉间,睫毛黑漆漆,像两弯月牙。

苏换定了定神,微微侧身,仔仔细细打量睡在她身边这个男人。

夜静如水,正宜回想往事。

她啃着指尖,把他们相识以来的种种都回忆了个遍,最后得出一个结论,三月三那晚,她做了这辈子最正确的一件事,从苏府逃出来,滚下山,然后成功地被霍安捡了回去。

然后,然后她觉得但凡有他在身边,万事皆心安。

这么想着,就甜蜜得不行,瞌睡跑得精光,忍不住抬起头来,轻轻去舔霍安的唇,舔了舔觉得不过瘾,干脆含住他下唇,学他平日的模样,有滋有味地咬啊咬。

于是霍安果断地被她咬醒了。

他睁开一双黑葡萄眼,有些迷惑地看着苏换,一副雾蒙蒙没睡醒的模样。

苏换轻轻咬了咬他下巴,抬头无辜地看着他,“霍安,我做噩梦了,我梦见那个坏武生了。你说是不是中邪了呀?”

她娇滴滴地说话,睡得霞红霞红的桃花脸含娇带媚。见霍安依然懵懂的模样,于是手也不安分起来,软绵绵地滑进他中衣里,抚摸他结实的胸膛,手指像羽毛一样飘来飘去,痒得霍安瞌睡全醒了。

他目色深沉起来。

这种夜半起火的事,从未在苏姑娘身上发生过。他觉得,她的确是中邪了,大概需要他为她驱邪。

于是他低头去亲她,谁知被噩梦惊醒的姑娘活力十足,咯咯轻笑一声,像鱼儿一样往下滑,贴着他滚热的胸膛,嘟起嘴亲了亲。

霍安微微一抖。苏姑娘不是做噩梦吧,是做了春梦吧?不过这么主动,真是前所未见呐,他当机立断不睡觉了,好好为她驱邪。

苏换埋在他胸前,像条小鱼一样轻轻吻他,湿润的唇舌滑走到哪里,哪里就烈火熊熊。

霍安低头看她,因为天热,她睡觉时只着了一件粉色肚兜,乌发卷曲散乱,后背晶莹如雪,摸着哪里都滑腻如脂,小霍安于是迅速清醒,噌噌地在薄被下抬头。

苏换察觉到他全身紧绷,抬起头来娇笑,顽皮地伸手去弹了弹,“啧啧,它都不睡觉的吗?”

霍安呼哧呼哧地喘气,苏姑娘,你半夜深更这么闹,它睡得着么?于是一手揽过她后腰,往自己胸前猛力一带,将软绵绵的调皮姑娘带到自己身上。

苏换俯趴在他胸膛上,很近很近地看他,忽然轻声道,“我刚才回想以前,结果越想越喜欢你。”

霍安微微一怔,眼中温柔成水欲望如火,这般午夜热情,不好好享用,当真暴殄天物,于是正式开始为苏姑娘驱邪。

苏换伸长脖颈,撑在他胸膛上,往上挺身,乌发纷纷,在这午夜时分着实艳美,看得霍安血脉贲张,顺势按住她后背,往自己压下来……

苏换惊叫了一声。好忧伤啊,她以为她已经够热情了,结果霍安大爷永远走在她前面,每次都独领风骚,让她丢盔弃甲好没面子。

苏姑娘哼得小猫一样,挺起身来抱他,霍安一笑,哼哼,下次你长些本事,再来挑战爷!

这晚午夜驱邪,驱得苏姑娘第二天日上三竿了,还没爬得起来。她将脸蒙在枕头里想,大概昨晚真是中邪了,睡得好好的去招惹霍大爷,这时回想,倒好似做了一场甜美的春梦,话说霍大爷战斗力真心越来越强了,技艺一次比一次进化,她觉得好舒服啊。

这么想着,就红着脸爬起来了。

霍安不在,屏风后有干净的洗澡水,半凉正适宜。于是她欢快地洗了一个晨澡,清清爽爽地将头发用簪子绾起,然后手脚麻利地收了皱巴巴的床单,还有霍安扔在一旁的脏衣服,扔木盆里,准备待会儿去洗。

走到吃饭花厅,只有蛐蛐跷脚坐在那里喝稀饭吃包子,看见她,嘴里塞了肉包子吱吱唔唔笑,“四……四姐姐,你才起来呀。襄哥说……唔恩爱的小夫妻通常都半夜睡午后起……”

苏换脸皮大红,捏起一个肉包子就扔过去,又羞又恼,“不要听你襄哥那个不正经的胡说八道!”

蛐蛐接住肉包子,贼嗖嗖傻笑。

苏换镇定镇定,坐下舀稀饭喝,一边喝一边问,“他们人呢?”

蛐蛐道,“你说襄哥和安哥呐?在后院打架呢。”

苏换噗的一口稀饭喷出来,慌忙抹嘴巴,“打……打架?”

蛐蛐嫌恶地看她,“四姐姐,你端庄一点。今日堂子里没什么事,襄哥闲得慌,就找了安哥去后院打架,我看了一会儿,他们打得太快,看都看不清,我就回来吃包子了。”

苏换拿了一个包子,恶狠狠咬,暗自腹诽,霍安,你从桃花村出来后,越发喜欢打架了。半夜才和老娘打了架,一大早起来你还有精神打!

中午时,正准备开饭,隆记那个小茶壶跑来了,说是隆叔有话传给襄哥。

蔡襄跷脚坐在那里,小茶壶弯腰俯在他耳边说了几句话,蔡襄原本懒洋洋的神情便敛了些,点点头,也不说什么,小茶壶便又飞快地跑回去复命了。

蔡襄沉默地喝了一口茶,才转头对蛐蛐说,“蛐蛐,去堂子报个信,让这次走马的兄弟下午去堂子,咱们走马的日子得提前,改在明日一早就出发。”

霍安和苏换俱是一愣。

蛐蛐甚是乖觉,也不多问,哎了一声麻溜地跑出去了。

蔡襄看一眼苏换,招招手,引了霍安到一旁去讲悄悄话,“隆叔收到消息,说去北边贩老参珠宝的商队回来说,这些日子西北有些不安生,胡人几大部族内部夺权,争来斗去,见着中原商队就抢掠,连泰宁和福胜马市,朝廷都加派了驻兵。所以我想了想,马还是得走,这个好时节,好马最是多。不过咱们这次就不进草原找牧民了,直接去泰宁马市。既然咱们收到这个消息,其他马帮想必也收到了,我们得快些启程,否则买不着好马。”

霍安点点头。

蔡襄道,“我先去堂子里。”

见蔡襄出门,在一旁假装镇定的苏换,赶紧猛跳起来,跑过来抓霍安,急道,“蔡襄和你说什么?不是说十天后出发么?为什么提前?是不是出什么事了?”

霍安见她满面紧张,正打算握她的手安抚一下,不想蔡襄又折回来了,“霍安,这位公子说认识你。”

霍安和苏换扭头一看,只见蔡襄大步走进来,身后跟着一个笑眯眯的儒雅公子,白袍青冠,正是有些日不见的白庆薰大少爷。

跟在白庆薰身边的白春看见苏换,兴奋地喊,“四姑娘!”

苏换赶紧迎上一步,惊喜道,“咦,白大哥白春,你们怎么来了?”

白庆薰笑道,“来谈生意啊。”

蔡襄歪头喊一声,“覃婶,上茶。”

苏换很见机,赶紧道,“襄哥,我去我去,你们聊。白大哥你坐。”

说完从厅堂跑出去了。

霍安对白庆薰点点头,伸手邀座。白庆薰也不客气,袍子一撩坐下了,笑看蔡襄道,“唔,都说南关马市的蔡老板气宇轩昂,果然是闻名不如见面。”

他转头道,“白春。”

白春机灵地点点头,捧着一只紫檀色的木盒,双手呈给蔡襄。

白庆薰道,“我家贩茶,便带了两盒上好的休宁松箩来,给蔡老板尝尝。”

蔡襄笑着接过那木盒,坐下道,“白公子客气客气。”

他转眼瞅了瞅坐一旁的霍安,“霍安,想不到你认识的人蛮多呀。”

白庆薰笑了笑,“不过是来保宁的路上遇着了霍安和小四,觉得投缘,便同行了一段路。”

他咳了咳,微敛笑容,拱手道,“蔡老板,今日白某冒昧登门拜访,并非探望友人来的,实则是想和蔡老板谈笔生意。”

蔡襄微眯眼,也不接话,听他说。

白庆薰道,“前几日,霍安和小四来怡园探访,说起加入了蔡老板的马帮,这几日便要去北边走马。我听说,蔡老板的马帮,都是些身手出挑的人,不但走马贩马是好手,有时也帮着走运些货。”

蔡襄有些明白了。

这时苏换端了茶托来,给白庆薰布了茶,还递了一盏给白春,然后兴致勃勃地坐霍安身边去,听他们谈生意。

白庆薰继续道,“前两日,我在保宁谈成一笔生意。货主是西北边从州来的客商,订了十车上好茶叶,准备运押到从州去。可那客商对保宁并不熟悉,因着运押茶叶的事,犯了愁。”

他笑眯眯看蔡襄,“我听说保宁的马帮,大多是往那边去走马。不知蔡老板可有意愿顺带接了这笔生意?”

蔡襄道,“要论走货和押镖,保宁有的是帮子,譬如说青帮……”

白庆薰道,“青帮我自然是知晓的,不过这条线我也时常走,知道青帮主走南北漕运,要说北边的老板走货去南边,自然是首选青帮,可这番那客商要走的西北边,找青帮也不错,可要说往更北边去,没有帮子比你们马帮更熟捻了,是吧,蔡老板?”

蔡襄一笑,“看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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