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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修真)大逃杀-第4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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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过了会儿,林子那头传来一声痛呼,然后就静了下去。
  骆惊影上前探查,白琅也跟着。拨开树木后,眼前是一片开阔平整的焦土,仿佛有人在密林里烫了个疤。地上热气升腾,显然是刚烧过不久,可只隔了几棵树的白琅却一点也没有察觉,简直是杀人于无形。
  “发、发生了什么?”白琅战战兢兢地问,因为铜壶精那件事,她对这种深山老林其实还挺有阴影的。
  骆惊影暂未作答,他走到焦土中央,找到几处血痕。
  “有人偷袭,我试图将其击杀,但是被他逃了。”
  偷袭的是人,而非林中妖兽,白琅觉得大概率是他们行踪泄露了,有人尾随埋伏。
  “是拜火教或者玄女派吗?”
  骆惊影摇头:“不清楚,对方很擅长隐匿……也可能是附近的散修想要劫道。”
  散修劫道这种情况他们遇见过不少,可骆惊影点子太硬,没人动得了。
  骆惊影思索着说:“要在附近找个安全点的地方停一下吗?”
  白琅立刻拒绝:“不行,对方来意不明,后面有没有援手也不知道。夜长梦多,还是先离开比较好。”
  骆惊影微讶:“也有道理。”
  他带着白琅以缩地成寸之法赶路,可是千山乱屿处处都是妖兽,要想快速通过却不惊动它们实在太难。白琅又大大拉低了他的速度,眼看月上中天了,他们离界门还有很长一段路要走。
  到月向西沉之时,周围气氛骤然一变,原本寂静的山林躁动起来。侧耳倾听,无数妖兽齐声咆哮,声音或远或近。
  白琅心中忽然涌起熟悉的悸动,她取镜相照,发现是有人在用天权御使妖兽。


第114章 嵯峨魔姬
  直觉告诉白琅,是他们行迹泄露导致有人追至此处了。
  她不安地跟在骆惊影身后。
  必须尽快离开。
  那位谕主能够控制妖兽, 在这样的深山老林里, 他占有天然优势。
  可事不如人愿, 很快第二个谕主的气息就出现了。
  “这里我们走过。”骆惊影忽然停下。
  白琅立马刹住脚步,取镜照向周围,可是没有任何异处。她心里一突, 不会吧?骆惊影也是路痴?那他们这辈子都别想走出林子了。
  骆惊影看了看四周:“空间被割裂了, 我们走过一段,在结尾部分又接上开头。”
  原来另一个谕主的天权是这个。
  白琅觉得非常诧异,她用映镜都不能随便看见的东西,骆惊影好像直接就能知道。
  骆惊影察觉到她疑惑的视线,耐下心解释道:“有些事情眼睛看不见,心可以。”
  一点灵光闪过白琅心头。
  眼睛看见它想看见的东西, 镜子看见真实的存在, 而“心”看见一切。以心为镜, 这不就是她一直追求的吗?
  骆惊影开始探查这个死循环空间的突破口。
  白琅怔怔地站在原地。过了很久, 她从这点灵光中回过神,看见一道苍白得透明的身影站在自己面前。
  是那个白衣男孩儿,他比之前更不真实, 皮肤通透, 伤痕累累。
  但是当他伸手触碰白琅的手腕时,白琅感觉到了细腻的温度。
  “鉴者,心也。”
  她第一次听见那个男孩儿的声音,低哑微弱, 却如惊雷般在心中炸响。
  “善心者,师心不师圣。”
  他将白琅的手按在自己胸口。
  白琅的心跳快得非同一般,她指尖微屈,试探着碰到了坚硬的,带着体温的物事。男孩儿抬头看她,忽然松开手,露出一个微笑,干净得像冬日里雪白的阳光。
  白琅一点点将硬物从他心口拔出。
  最先露出的是银灰色镜柄,上面有细致古朴的纹路,不是常见的流云纹或者花叶纹,而是交错重叠的文字。这些文字有古有今,有人族的也有异族的,盘踞镜缘,透出历史的厚重感。
  镜柄有些敦实,将它完全抽出后就看见了平滑的镜面。镜面是墨蓝色,行权后便如夜空般星星点点地亮起光,映见眼前的一切。
  白琅透过镜面,看见空间与空间的断层,如冰川壁立,又像绝岩巉刻。周围有五光十色的流彩淌过,缠绵于每一处,却不留下一丝痕迹,过了许久她才意识到这是时间。她还看见游荡于天地间的灵明,或是光彩照人,或是黯淡污浊,阴阳升沉,往复不休。
  她把心映在镜子上,看见真与虚的一切。
  仿佛有千百年那么漫长,男孩儿隐没不见,镜器消散无踪。白琅再抬头观察四周,却发现一切都没有变化,只是从暂停中重新开始了。
  擎天心经上出现了新的字迹。
  “琅嬛镜?”
  “琅嬛镜”是那个男孩儿的器名,仿佛是为她量身定制的,这让她有些不安。
  “把手给我吧。”骆惊影的声音打断她的思绪。
  白琅将手递给他。
  他牵着白琅往前走,到天权所制造的断层处,直接一步踏出。
  “这是怎么做到的?”她很少见过有人能够突破天权,而且是如此举重若轻。
  “只要你想,当然什么都能做到。”
  这就是心镜定心观的力量吗?难怪步留影对他如此忌惮。
  骆惊影带着她避开妖兽,以最快速度抵达界门。可这里早已经被暴力破坏,十隼盟派来看守界门的弟子尸横遍野,没有一个活口。
  这作风不像浮月孤乡,倒更像是……
  “天殊宫。”骆惊影检查了一下尸体,“奇怪,他们怎么会在这里?”
  白琅也查看了一下这些尸体,大多是没有反抗就死了,而且伤口一致。屠杀者应该仅有一人,此人实力超群。从伤痕来看,不是天殊宫三器中的任何一个。
  还有一点很诡异,所有死人脸上都挂着恍惚的笑容。
  “离这儿最近的界门在哪儿?”白琅问。
  “远得很,靠遁术或者御剑至少要十天。”
  兽号渐进,呈合围之势。深山中对方有地利,白琅觉得情况不妙,但又隐约感到奇怪。围攻他们的谕主至少有两个,一个能驭使妖兽,另一个能隔断空间,但是这里的屠杀者只有一个,是有人未曾出手吗?还是说这根本就是两伙人?
  夜幕深深,最后月色也隐入黑雾。
  “来了。”骆惊影道。
  夜色中有人像猫一样悄声落地,白琅迅速回头,看见尸骸之上出现了一道倩影。
  那是个美得分不出年纪的女人,头发很短,鸦黑色,刚刚过耳。她穿一身漆黑劲装,露出纤腰长腿,十指皆为黑红色錾花指套覆盖,腰侧纹了三道猩红爪痕。
  白琅还是第一次见天殊宫的女性魔修。
  “嵯峨姬……”骆惊影似乎觉得非常费解,“为什么天殊宫圣妃会在这里?”
  哦,忘了姽婳姬,她不能打,存在感太低了……
  “我也没料到会在此处碰上大祭司啊。”被称为“嵯峨姬”的女人笑了笑,单手叉着腰,看起来颇为爽朗,“怎么?你们浮月孤乡找月圣都找到这儿来了?”
  骆惊影清了清嗓子:“不知魔姬有何贵干?”
  嵯峨姬朝白琅扬了扬下巴:“我奉稚女命大人之命,前来寻找一件失物。”
  白琅心里一紧——林小鹿那件事果然没完,她身上还有很多秘密。
  上次姽婳姬就不知道孩子的事儿,一开口就索要失物,这次的嵯峨姬居然也是。说明林小鹿在整件事上都有隐瞒,她匆匆逃离天殊宫可能根本就是因为盗走了某件至宝,而孩子完全是计划之外的展开。
  现在嵯峨姬找上门,白琅忍不住怀疑林小鹿临产前把东西藏在了她身上。
  骆惊影将白琅拉到身后,和气地说:“是何失物?”
  “这可不能说。”嵯峨姬耸耸肩,“但是稚女命大人有信物指引,不会错的,就在她身上。”
  骆惊影摇头道:“遮遮掩掩,我看圣妃不像是心怀好意。”
  嵯峨姬被他气笑了:“我为何要对窃贼心怀好意?”
  言毕,直接纵身而上,如同黑夜中的猎豹,美丽的流线型躯体下隐藏着爆发性的力量。骆惊影周身出现重重虚影,一个眨眼的功夫就把白琅带到了尸山血海之外的地方。
  白琅立镜相照,发现骆惊影与嵯峨姬以肉眼不可见的速度过了几招。
  站定后,骆惊影拢着袖子,头发一丝不乱。嵯峨姬胸口起伏着,表情愈发凝重。她张口舔了舔錾花指套,空气中散发出浓郁异香。
  是毒吗?
  之前那些死者欢愉恍惚的脸在白琅脑海中闪过,让她产生了不好的预感。嵯峨姬再次欺身而上,速度比之前快了不止一倍,骆惊影化出重重虚影,这次却被嵯峨姬猜中正确的那个。他反应迅速,脚尖一点就后撤出百米外,只是手臂上被利爪挂掉一截布条。
  白琅屏息凝神,飞掷出八面镜子,重重水月影将嵯峨姬困住。
  “走吧。”她跑去拉住骆惊影,骆惊影微微僵了一下,最后还是跟她一起撤离。
  离远了之后水月影就会失去效果,于是他们藏身林中,擦着那些强大的妖兽巢穴边缘走过,借助它们的气息遮掩行迹。
  骆惊影问她:“为什么要走?你真的从稚女命这里偷了什么东西吗?”
  “我没有,但是……”白琅迟疑了一下,“东西可能在我这儿。”
  骆惊影停下步子:“可能?”
  白琅坦言道:“我不知道,但我觉得嵯峨姬不是无故而来。”
  骆惊影皱眉问:“你不知道?”
  白琅解释不清了。
  “你是从稚女命身上拿了什么吗?”骆惊影强调了“身上”二字。
  “是其他人拿的,但我怀疑那人把赃物放在我这儿了,我找不到。”
  “肯定是稚女命身上的东西。”骆惊影又强调了“身上”。
  他告诉白琅,稚女命并非“生物”,而是无数“概念”的集合体。这个集合体并不稳定,需要利用圣妃来维护。圣妃孕育孩子,将稚女命身体中不适应的部分排出,适应的部分重新献祭回去,以此达成新陈代谢。
  从稚女命身体上得到的一部分,其实也就是“概念”的一部分。
  白琅想了半天:“那怎么把它拿下来?”
  “像圣妃那样吧。”
  “……!?”
  骆惊影见她吓得不轻,只好安慰道:“我也不知道,只是猜测而已。外界对宫主稚女命了解太少了。”
  白琅纳闷地自言自语:“林小鹿这家伙……到底偷了什么?”
  “她偷走了稚女命大人的‘心’。”
  一道黑影破空袭来,骆惊影拉着白琅急退,白琅掷出镜子立在嵯峨姬追击的路上。嵯峨姬刚一破镜就发现自己又被八卦镜阵包围,她气得咬牙切齿,却无可奈何。
  这边白琅和骆惊影又一次避战离开,她惊诧地问:“偷……心?”
  按理说稚女命应该没有“人”这样的身体结构才对。
  “是有这样的传说。”骆惊影想了想,“稚女命以自噬为生,寿元接近无穷,所以有人便认为吃了稚女命的心能返老还童,起死回生。”
  他越走越慢,最后停下了步子。
  白琅这才看见他手臂上受了伤,她连忙取镜围绕周边,以水月影藏匿二人身形。
  “您还好吧?”
  那条手臂上本就布满狰狞的黑疮,伤情很难判断。
  骆惊影往树上靠了靠,沉默着摇头。
  白琅忧心忡忡:“她好像在那个指套上淬了毒。”
  骆惊影欲言又止。其实不是毒,而是让人思绪迷乱的毒品,看守界门的人大概就是在混混沌沌的欢愉中死去的。这东西奈何不了他,只是需要一点时间来解。
  他道:“稍微歇息一下吧。”
  白琅席地而坐,没有多说。
  骆惊影生了一堆火,火光照着他的脸能把小孩子吓哭。
  白琅一直在偷看他的伤口,心里非常歉疚。
  “很可怕吧?”骆惊影见她一直盯着,就将袖子扯下一点,挡住布满黑疮的皮肤。
  白琅确实觉得可怕,所以老实点头,又问:“那些……会疼吗?”
  骆惊影苦笑道:“已经不会了。”
  “对不起。”白琅低下头不去看他。
  “没事。”
  火堆发出“咔嚓咔嚓”的声音,催人入睡。白琅已经很累了,但是要维持水月影,所以强忍着保持清醒。
  “跟我说说话吧。”骆惊影突然道。
  白琅精神稍振:“嗯?”
  “你跟步留影是怎么认识的?”
  “长辈介绍。”
  “那为什么帮她找新月圣?”
  “长辈安排。”
  骆惊影语塞几秒:“你还是很尊重长辈的。”
  为了避免骆惊影追问“长辈”是谁,白琅问了个困扰她很久的问题:“您身上这些都是天生的吗?”
  “不是天生。”骆惊影摇了摇头,“是我自己弄的。”
  ……啊?
  骆惊影托着下巴,独眼盯着跃动的火光:“我年轻时因为入魔,做了很多出格的事情,这也算是其中一件吧。”
  白琅认真听他说故事。
  “我和步留影一起长大,那时候我们还有个青梅竹马叫梦心影。后来我担任大祭司,配合月圣安排心影潜入天殊宫窃取圣尊密诏,但是心影她……因为某些原因失手被杀了。这之后步留影就一直对我和月圣有些意见。”
  “心影死去,步留影反目。正好我那时候心镜定心观又修至瓶颈,所以钻了下牛角尖,做了很多连我自己都不理解的事情……大多是不好的事情。”
  他低头,幽幽叹息:“世上为恶者,非性本恶,或愚或痴而已。”
  白琅心下微颤,一瞬间就想到了夜行天。
  “其实我怀疑月圣之死也与步留影有关。”骆惊影轻声道,“她等这一天很久了,接下来就是我,再然后就会剑指天殊宫。”
  白琅怔了怔:“为什么跟我说这个?”
  “感觉你跟她不是一路人。”
  白琅默然。
  林中传来“哧”的一声,仿佛有什么离弦而发。
  骆惊影漫不经心地抬手,一握,然后张开,手心掉下来一个毒箭头。
  “不是嵯峨姬。”白琅警觉道。
  她以镜照向暗处,看见一名少女骑着头胸口有黑毛的大白狮缓缓行来。这名少女约双十年华,皮肤黝黑,眼睛亮得像珍珠。她手执吹管,身披兽皮,毒箭头应该就是她射的。
  那个役使妖兽的谕主就是她。
  “不许动!”少女用吹管指着两人,“男的把武器放下,女的把衣服脱了。”
  ……
  骆惊影和善地举起手,甚至笑了笑:“我没有武器。”
  “我……”白琅也赶紧配合地举起手,“那个……脱了也没什么好看的。”
  少女柳眉倒竖:“小毛贼,你还敢跟我耍滑头!”
  她又用吹管吹出一支毒箭,骆惊影接住了。白琅一天内连续被两个人叫成“贼”,心里有点郁闷,她问:“我偷你什么了?”
  “你是来偷我弟弟的!”
  行吧,又是偷心又是偷弟弟,她业务真广。
  骆惊影解释说:“这位姑娘,我们是被人追击才路过此地的,并无他意。”
  少女一副怒容:“呸,我看你们徘徊在这片山林里有好一段时间了,分明就是在找什么。她倒还好,至于你?长得就不像好人!”
  “……”
  白琅也生气了:“你怎么能以貌取人?他心肠真挺好的。”
  骆惊影觉得这两句话听着都有点奇怪。
  白琅和这名少女争执半天,这才了解到她叫扎纳,她弟弟叫扎古。这姐弟二人自小隐居在无人深山中,每年都有人为了杀他们姐弟而来,手段可谓是层出不穷。
  “你弟弟吃了也能返老还童吗?”白琅一直想着稚女命的心,嘴一顺就把话说出来了。
  扎纳气得脸色煞白,手都在抖:“你、你你居然……你居然还想吃我弟弟!你这恶鬼,受死吧!”
  她座下白狮发出一声咆哮,直接朝二人扑来。
  骆惊影无奈地看了白琅一眼,白琅尴尬地取镜立地,准备迎战。
  白狮身躯庞大,但动作迅捷如风,而且血脉非比寻常,不受幻象所扰。白琅在镜与镜之间躲避观察了一阵,觉得还是要从骑着它的扎纳身上找突破口。她离镜现身,手执一只小小的盘铃,盘铃下系一段红绸,它在地上拖得长长的,看不见尾端。
  红绸绕过所有镜面,盘织成网,画地为牢。
  这招还是从鬼鸢身上学到的。鬼鸢以绣线织网,轻易就将整个内司覆盖。而当初风央墓中也曾以红绸织网,他的器身应该可以做到差不多的事情。
  红绸撕不碎,挣不开,给身躯庞大的白狮带来很大阻碍。
  扎纳一咬牙,跳下白狮,从靴子里抽出一柄细长的直刀。这柄直刀有很深的沟槽,沟槽里都是血渍。她灵敏地翻过红绸,直接将连接起红绸的镜子击碎。
  白琅将一面银镜高高掷起,纵身入镜,于镜中虚掷盘铃。
  盘铃声清脆惑人,但是并无杀伤力。扎纳正疑惑为何她要扔个铃铛下来,这时候白狮的一声怒号却让她不得不放弃进攻。
  “小黑!”扎纳回头,发现白狮受盘铃声所扰,正狂躁不安地撕咬着红绸,而红绸颤动得越厉害,系在上面的盘铃就响得越厉害。
  “你这蛇蝎心肠的女人!”扎纳将手中直刀往自己手腕上一划。
  白琅大惊,连忙从镜中现身阻拦:“打不过你也不用自杀吧?”
  扎纳恶狠狠地瞪着她,啐了一口道:“自杀?自杀也得等我先宰了你这吃人的毒妇再说!”
  她的血淌到地上,地上抽出几根银绿色的藤蔓,直接将刚刚现身的白琅双腿缠住。白琅觉得这藤蔓有点灵活得过分了,低头认真一看才发现这是几条银绿色的蛇,尾巴从地里伸出来了。
  她矮身猛灌一股真气过去,将蛇震开,这时候再抬头却发现扎纳从白狮胸口的黑毛中取出了……呃,一个比人还高的兽骨狼牙棒?
  “原来器不限于人类啊。”懒散的感慨声传来。
  白琅回过头,果然看见了一袭华服的风央。
  “这是妖兽吧,妖兽可以化形的。”白琅认真回答。
  忽然一道劲风袭来,风央将她拦腰抱起,退到镜子后面。
  “斗法不要开小差。”他还一本正经地说教。
  狼牙棒“啪擦”砸碎镜子,风央将她放下,身影一点点淡去,临走前还眨了下眼睛:“祝你好运哦。”
  白琅怕嵯峨姬会追上来,所以不敢缠斗太久,准备设法困住扎纳再脱身。
  “受死!”
  狼牙棒直袭她门面而来,白琅抬起手臂,掌心六铭隐文依次闪过,硬接下这招后借势跃上树。她居高制下,再出八镜,于方才八镜之外反结八卦阵,生死门错开,一下就将扎纳包围了。
  “走吧。”她跳下树,到骆惊影身边。
  骆惊影却摇了摇头:“这样可解决不了问题,她该怎么想还是怎么想的。”
  他身影如鬼魅,刹那间闪到扎纳背后,手掐着她的喉咙把她提了起来。白狮呲牙咆哮,目中泛红,却也不敢接近。
  扎纳一句话也说不出来,等挣扎得快要窒息,骆惊影才把她扔下。
  “我们只是路过。”骆惊影说。
  扎纳惊恐地抬起头,手撑地往后退。
  骆惊影笑了笑,他那张脸笑了比不笑还可怕:“现在明白了吗?”
  “姐!”一个清亮的声音传来,扎纳瞬间出现在百米外。
  白琅感觉到了另一个谕主的气息,就是那个隔断空间,让他们迷失方向的。
  她捧着镜子严阵以待,最后出现在扎纳身边的却是个瘦瘦高高,皮肤黝黑的大男孩儿。他和扎纳打扮近似,长得也很像,只不过轮廓更粗粝些。他应该就是扎纳的弟弟扎古。
  “我都说了不要乱来。”扎古埋怨了一下,又抬头冲白琅两人道:“方才阻断空间的是我,我怕我姐役使妖兽滥伤无辜。”
  难怪方才明明觉得妖兽合围,却一直没有碰见。
  扎古把扎纳保护在自己身后:“我姐冲撞了你们,你们也吓唬了她一番,不用再作纠缠了吧?大家知道是个误会就好。”
  “这可不行。”骆惊影思索道,“是她先挑事,她自然要付出点代价。方才也没伤筋动骨,受点惊算什么?”
  扎古隐忍不发:“你想怎样?”
  “我们是受人追击而来,你要是能帮忙把那人引开,那就两清了。”
  扎纳恢复了一点,立刻道:“那个天殊宫的圣妃?你不说我们也要把她引开的。”
  骆惊影继续道:“还有……”
  “你别太过分!”扎纳怒道,“欺负我们两个小孩算什么!”
  骆惊影摸了下鼻子:“还有就是,我之前大意受了点伤,能在你们的藏身之处住一段时间吗?”
  “你!”扎纳似乎想拒绝。
  但是扎古拉住她,低声商量道:“姐,算了吧。界门被那个女魔头破坏了,他们俩单独在这片深山里走着也挺危险的。”
  “可是万一……”
  “反正咱不怕他们,是吧?”
  最后扎古又说了几句,将扎纳劝服,然后才朝骆惊影和白琅点点头道:“你们跟着来吧。”
  他们姐弟二人的藏身之处是在一个瀑布下面。
  从瀑布水帘下去,游到底,有一条水下密道。顺着这条水下密道走了不知多久,又是一片水域,从水底游上去,眼前豁然开朗。
  这是一眼清澈见底的泉,从泉眼出来,周围全是绒绿色的青草。草地之外还有一棵百米高的巨树,这树上修着不少木屋,看起来是给人住的,但鸟雀和松鼠都能进进出出。这地方很小,一眼就能看到头,就是个隐藏在两重悬崖绝壁间的一个小桃源。
  白琅好奇地张望着,发现暗处有不少动物,这些动物见有生人来了都连忙藏起,过了一会儿才溜出来瞧瞧。
  最后一个从水里出来的是大白狮,它还卡住了,扎纳又是拉又是拔地弄半天。
  “你们挑个空着的屋子住下吧。”
  扎纳和扎古都住在树洞里。
  白琅找了半天,发现根本就没有空着的屋子,都住满了小动物。最后她只能跟虎猫睡一间房,这只虎猫可能是独居动物,对她敌意很大。
  骆惊影比较直接,他赶跑了一窝鸟。
  “您为什么要留在这儿?”白琅找到骆惊影,决定把事情问问清楚,“那个毒很严重吗?”
  “也不是很严重,我只想到这边看看。”
  白琅能理解他的想法,他们来这儿是因为这边出现过古龙异象。但是查了几天,一无所获。扎纳姐弟俩隐居的地方是他们俩从未探查过的,所以骆惊影还抱有一点希望,希望能从这里找出点线索。
  再说了,这姐弟俩身上秘密也多,说不定会是机缘呢?
  白琅思索道:“离这儿最近的一个界门要穿过群山,沿路危险,我还是去找他们俩问问吧。”
  “无妨。”骆惊影道,“你陪我说说话吧。”
  “啊?”之前在火堆边上骆惊影也让她聊天,怎么还没聊够?
  骆惊影迟疑道:“这个毒……需要随时保持清醒。”
  “啊?”白琅连忙正襟危坐,“说什么?”
  “步留影最近都带着哪些器?”
  这白琅可不敢告诉步留影最大的敌人,她只好摇头:“我也没见过几个。”
  骆惊影叹息:“还是玄女派那些吧。我当然不是看不上玄女派,她们都好得很。只是玄女派弟子的情感、仪态都经过了最严格的训练,不会对人真心实意的,就算真心实意了,那也是练好了的真心实意。”
  “她真的很喜欢玄女派啊,就因为玄女派弟子长得美吗?”
  “是啊。”骆惊影似乎苦笑了一下,但白琅又觉得不像,“岳欣对她很好,从她初入神选开始就一直在她左右,伴她走过了无数艰难岁月。但是后来那些玄女派的器都比他受器重,只是因为美而已。”
  白琅觉得这种个人爱好很难硬掰,就好像折流不喜欢出门,她也不能成天让他去太阳底下晒着。
  骆惊影突然又提起之前那茬儿:“我还是觉得步留影与月圣之死脱不开关系。你老实告诉我,你知不知情?”
  白琅不知道怎么说,但这时候一沉默不就相当于默认了?
  所以她立即反问:“您怎么老是问步留影的事情?”
  骆惊影被她问住了。
  白琅咳嗽一下:“之前也告诉您了,我是受长辈纷吩咐才来帮她找月圣的。其实我对她不了解,连梦心影那件事也是第一次听说。”
  两人的对话草草结束,白琅认真过起了小山谷里的幸福生活。
  她白天打坐修行,晚上跟虎猫打架抢床睡,偶尔到饭点还跟扎纳姐弟一起吃吃喝喝。他们过得相当原始,所有食材都要临时采集或者猎取。
  她在吃饭的时候把事情全解释清楚了,扎纳的态度这才好些。她对白琅其实隐隐是有点崇拜的,因为同样是谕主,白琅用权比她厉害太多了。可是她出于自尊心,从来没跟白琅说过,偶尔碰上也不愿意主动打招呼,过后又为没搭上话气恼。
  终于有一次在吃饭的时候,僵局被打破了。
  “那只白狮是你的器吗?”白琅已经好奇很久了,这次终于鼓起勇气问出来,“它能不能变成人?”
  “可以啊。”扎古抢着说,“可是他不喜欢人的样子,就一直保持兽身了。”
  扎纳听白琅提到白狮,心里特别自豪:“当初我和我弟被寨子里的人追杀,就是被白狮救下的。他是我们的保护神、养育者,最得力的伙伴。”
  “追杀?”
  “嗯。”扎纳脸色微微黯淡,“我们出生在凡人山寨里。出生那时,正好遇上兽潮。有人说我们是灾星,要把我们给活祭了。父母亲假装答应,实际上却将我们偷偷救走,藏在家中抚养长大。可惜事情还是败露了,父母被杀,我们逃难之时遇上白狮,为他所救,那时候我才知道自己的谕主身份,是我出生时无意使用的天权引发兽潮,又是弟弟的天权将兽潮从深林中移到寨子,总之都是我们的错……”
  扎古一拍桌子站了起来:“可他们杀了我们的父母,我们早晚要复仇!”
  “坐下!”扎纳斥责道,“你答应过我不再回去。”
  “可是……”
  “吃饭。”扎纳冷冷地说。
  扎古不敢多言,只好埋头吃饭。
  等扎纳离开之后,扎古才偷偷找到白琅说:“嘿,其实我留你们住这儿是有其他事儿的。”
  白琅就知道没那么简单,她没好气地问:“什么事儿?”
  “我在林子里发现了奇怪的痕迹,怀疑是有人冲着我来的。这家伙我和我姐恐怕对付不了,你能不能帮帮忙?”
  原来扎古的器也是妖兽,就是之前见过的山魈。它有个宿敌,是夔牛。前不久夔牛被他们逼出这片森林之外,但随时有可能去而复返,回来复仇。
  扎古希望能跟白琅一起偷偷把这后患解决了。
  “我姐估计不会同意,她太宝贝我了,一点险都不愿意冒。”
  宿敌这种事本来就很难说清谁对谁错,白琅作为外人更不可能随意站队。她说:“既然是宿敌,那就应该让这两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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