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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修真)大逃杀-第4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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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9、问:小剧场一直暗示琅妹在台上有人,这人是谁?
  答:……你用奶。子想想我会剧透这么重要的东西给你吗?
  问:你什么都不答让我问个鸡毛?
  10、问:其实前面很多想问的我都忘了,我现在就想知道白叔不会真的被套路吧?
  答:这个不是我能决定的,是政策不允许他被套路。
  问:???
  答:但是吧……
  问:但是???
  答:刷亲情线好感也行啊。我觉得琅妹真的挺缺长辈关爱的,夜行天墓前对她这样,太微又是个压榨剩余价值的野心家,其他人连长辈架子都搭不起来……()如果叔叔能对她好点就好了。
  问:你这个“如果”说得我很慌。


第111章 以彼之道
  龙山,风中的气息依旧沉晦。
  “怎么样?”琢玉看着朝稚, 笑道, “我所答的一切可否让您满意?”
  朝稚觉得他的答案倒挺让人满意的, 只是这态度惹人生疑:“为什么突然把事情都抖出来?”
  琢玉展扇笑道:“理由我之前也说过,现在局面紧张,如果我飞升台上, 那台下就少个人照料。可我不飞升台上, 西方神台又无人能起穿针引线的作用。若是您愿意站在我们这边,那自然就两全其美了。所以对我来说,争斗不如游说。”
  “台上的事情我大致听明白了,可你说台下少个人照料……是要照料什么?”
  不可能是执剑人。
  因为如果选择飞升,那执剑人直接上台,和幕后之人一起, 不是能照顾得更周到吗?所以琢玉肯定是拖着执剑人在台下一起照看着什么, 而那个才是幕后之人的真正目的所在。
  琢玉轻描淡写地带过去:“这点小事就不劳您费心了, 目前还是台上局势比较重要。”
  朝稚试探道:“反正都是飞升一个留一个, 为什么不是你上台,由我留下帮你们照看台下局势呢?”
  琢玉答得滴水不漏:“这不是看您已经准备好飞升了吗?”
  朝稚思虑再三,觉得还是先口头应下, 将他稳住比较好。
  琢玉见他应下, 依然显得很平静:“那我就不多打扰了。很快会有诏令传至心经,望您留意。”
  会有诏令直接下至心经?
  看来他们幕后那位至少是能影响四方神台决策的存在,而且琢玉可以随时与之沟通。
  琢玉离开后,朝稚静坐了一会儿, 果然有诏令出现。
  它在擎天心经最前面几页,但是和四方台下达的其他诏令不同,这页纸完完全全是黑色的。上面的字迹比页面颜色深一点,看起来很模糊。
  朝稚最先留意到的不是内容,而是落款。
  “……堕神台?”
  这行字念出的瞬间,有种难以言说的危机感出现。四面光滑的墙壁上出现了一条条黑乎乎的影子,它们贴近墙壁,仿佛只有一层无可名状的真与虚之隔。
  它们忽然突破了西王金母的庇佑,从山下到了山中。
  朝稚瞬息之间化风隐匿,但他始终感觉有一双眼睛注视着他,如影随形。那张诏令上的字越来越浅,最后介于灰与黑之间,也逐渐能被看清了。
  “庇主敬启,
  生有涯而道无极,求无极于有涯,何其愚也?
  今予君无极无涯之生,启君无垢无碍之灵,完君无憾无恨之命,致君无尘无常之心。赐君‘舞岚人’真名,使权存乎于道,兴亡同乎其道,以无极之身溯无极之道。
  百见风成险,忍作人间别。道之所存,吾与君同往。
  堕神台镜字”
  在朝稚分神查看心经的时候,一道剑光破空而出,直击他的心脉。他已经身化为风,能够缓解伤害,但再度现形时仍有大滩血落在地上。
  他捂着心口退至壁前,眼前去而复返的琢玉正缓缓收剑入鞘。
  琢玉笑着问:“为什么不回壳?知道封萧还活着,所以没有必要吗?”
  朝稚本就伤重,此时剑气入五脏六腑,几乎要将他本就破败的身体彻底摧毁。正如琢玉所料,归壳的话,这次飞升就必须终止了,因为他那具壳并不具有飞升的条件。他是抱着祚器还在的想法,试图再挣扎一下。
  “说起来……”琢玉慢慢逼近了,“你怎么会没料到我将去而复返呢?当初月圣不就是这么死的吗?”
  琢玉在嘲笑他重蹈覆辙。
  “咳咳……”朝稚将手扣进石缝间,咳着血道,“诏令上的堕神台是何处?”
  “很快你就知道了。”
  石壁中伸出了无数细长的、黑乎乎的手,将朝稚的手脚按住,眼睛蒙上,然后为他覆上冰凉柔滑的空白面具。
  琢玉看着无面人们将他彻底拖入虚实之间,低笑道:“欢迎您参加魔选,庇主大人。”
  朝稚已经解决,其他器都不足为虑,眼下还是尽快撤出神宫比较稳妥。
  他将折扇开开合合几次,最后选择御剑前往内司中心,那个巨大的红线茧所在之处。
  红色巨茧周围有无数来来往往的蜘蛛,或是蛛面人足,或是人面蛛足。这些蜘蛛都对他视而不见,因为他身上带着鬼鸢给的信物。
  他信步走到巨茧前,气定神闲。
  直到弱水剑出鞘,一剑将巨茧拦腰斩开,他的神情都没有发生过变化。
  繁复的裙摆合着血污流出巨茧,周围的蜘蛛一只只翻倒,蛛腿蜷缩成一团。鬼鸢以一种扭曲的姿态倒在血泊中,她的天权与朝稚近似,很难后发制人。
  她仰着头,脖颈像被折断的花茎。
  “瞧瞧你这副样子……”她笑起来。
  笑的时候,琢玉又往她气管划了一剑,血不多,但她无法开口说话了。
  她传声道:“……这副嫉妒的丑陋模样。”
  鬼鸢捂住喉咙,想直起身子,但琢玉又起一剑,斩在她腰上。她整个上半身落了下来,脸和黑发全部贴在血里,眼球被浸泡着,视线里的一切都开始变得模糊。
  “是在答应用她的身体作为筹码,换我出战之后,忽然又后悔了,还是从最开始就打定主意不让我活下去?”
  琢玉撑着剑,单膝跪下,手覆盖在她眼睛上:“你还是不说话的时候比较讨人喜欢。”
  鬼鸢破落的笑声略带狂气:“有多憎恨?有多嫉妒?嫉妒我跟你看见了同样的美好,跟你觊觎一样的人。你们这些肮脏下贱的武器,都有这样扭曲的占有欲吗?就连他者视线或者想法都无法接受?”
  琢玉指下微微用力,探进她的眼眶,然后从球体后面将整只眼球挖了出来。
  他低声安抚:“嘘,安静。”
  眼球后连着的不是血管,而是红线。
  鬼鸢笑声尖利:“还没有结束。”
  她的身体由内到外崩溃,最后完完全全化作一把红线落在地上,那些血污、网、蜘蛛都像从未存在过一样。
  琢玉站起身,收剑回鞘。
  不管怎么想,这次对绣鬼人出手都是冲动了。
  她能提供月下红线,对于控制言言还有用处。而且从这些年的接触来看,她是个十分谨慎的人,不会轻易将弱点交到其他人手里。现在看来,绣鬼人藏得比他所推测的还要深,至少这个一直以来与他进行接触的“鬼鸢”,不是对方真身,只是绣线织成的傀儡之一。
  真身到底会在哪里……
  *
  折流收势之后立刻返回白琅身边,剑指胁迫她的衣清明。
  就在这时候,白琅发现原本遍布整个内司的“网”已经消失了,不知到底是鬼鸢对阵李寄疏落败,还是琢玉已经取胜,她直接收网离开。
  夜行天重新覆上面具,还是觉得刚才折流的行为让人无法理解。
  忽然,天地间传来一声钟响,青铜简缓缓落在他面前。
  上书四字:“事毕,回宫。”
  再看远方虚极天尊战况,白龙虚影消失,一直笼罩在空中的威压也不见了,看来三圣尊已经达成共识准备离开。
  衣清明似乎也收到了敕令,他扔开白琅,愤愤不平地说:“算你走运。”
  夜行天来去都很干脆,没多说就身化黑雾消失了。
  他们一走,白琅脸上的紧张终于藏不住了。她扯了折流的衣角,问:“你怎么样?伤到要害没有?琢玉那边应该是已经结束了,要不然我带你先离开吧?”
  “跟他会合吧。”折流道,“看他剑势,应该一路顺利,问题不大。”
  白琅看着他腰腹上的口子,把自己外衣脱给他披上。
  “你干嘛不还手……”她问。
  “什么?”
  “就刚才跟……跟他对招的最后那下。”
  折流看着她沉默了一会儿,最后答道:“因为我做出的伤害没那么容易被原谅。”
  白琅跟夜行天在一起十五年,而他跟白琅在一起顶多三个月。同样是相互伤害,好像夜行天更有立场,也更能被白琅理解。
  他一身血衣,垂眉敛目,让人想起在猎杀中孤立无援的鹤。
  白琅只想抱着他哇哇大哭,口中高喊“我原谅我原谅我什么都原谅”。可这个时候随便许诺说不定他更没安全感,于是白琅勉强忍住了。
  但折流主动俯身抱住了她。
  白琅没有闻到平日里的清冷气息,呼吸间全是血腥味和焦味。
  “抱歉,扶我一下。”她听见折流在耳边这么说,“一小会儿就好。”
  折流将下巴轻轻搁在她肩上,冲不远处走来的琢玉笑了一下。
  作者有话要说:  正宫拿下三杀
  琢玉看了都想杀人


第112章 惊鸿掠影
  会合后,他们没有在万缘司滞留, 而是直接返回灵虚门。
  白琅和琢玉以最快速度去正阳道场向太微汇报情况。
  文始殿中约有十余人, 最靠近太微圣座的地方站着两名异族。
  两人外貌几乎一致, 宝石般的眼眸中含着海光山色,蓝色卷发如同藻荇,道袍上有繁复的镂空花纹和珠宝贝壳装饰, 雌雄莫辨的精致面容中透出浓郁的海国风情。
  这两位明显都是鲛人。
  白琅盯着他们的尖耳朵看了半天, 发现每人都有一只耳朵上穿着光彩绚烂的宝石环。戴蓝色宝石环的显得清朗和煦,应该是上次见过的夕闻空春;戴红色宝石环的则更显肃穆严苛,应该是大长老朝见隐夏。
  “先这样吧,我还有事情要办。”
  太微一见他们回来,立刻屏退左右。
  那些长老跑得比兔子还快,唯独朝见隐夏十分不情愿, 挥袖离开时还满脸怒容。
  其他人走后, 琢玉立即汇报情况:“朝稚已经处理好了, 剩下两器没来得及解决。封萧可能在化骨狱, 另一器……”
  他顿了一下,换个话题道:“这次刺杀比较成功。朝稚并不信任天殊宫,虚极天尊以为他在神宫飞升, 其实是在龙山, 所以没能防住。无定主从头到尾都没有出现,应该是带走了祚器封萧。万缘司内司与神宫、龙山的通道被绣鬼人织网隔绝,无法及时援助……”
  难怪他急着离开。本来有绣鬼人隔绝两地,但她撤下“网”之后外面援手就很快会到了。万缘司群英荟萃, 单凭他们几个人很难应付。
  太微把他打断:“另一器怎么样你倒是说清楚啊?”
  琢玉没回答,反问:“您有安排好接手万缘司的人吗?”
  “早安排好了。”太微说。
  “谁?”
  “紫阳道场那个……叫什么名字来着?”
  琢玉点点头:“裴素琴。我可以找她谈谈吗?另一器在战前忽然消失,我怀疑跟她有关。”
  裴素琴是纪雅之的师父,出身灵虚门且又是内司高层弟子,身份十分敏感。如果她知道纪雅之是朝稚的器,恐怕会采取一定手段阻止纪雅之蹚浑水。
  这也解释了为什么神宫之战纪雅之从未出现。
  “琢玉,你去交接一下,向万缘司举荐一批紫阳道场的弟子,安排人手支持裴素琴接任司命。”太微说完就看向白琅,“你呢,立刻去趟浮月孤乡,步留影有急事找你。”
  白琅心下微凛。
  有些事情太微很少直接言明,但从他的安排调度都能看得出。他并不觉得白琅能在裴素琴、纪雅之一事上能做出最佳决断,所以战后立刻打发她去浮月孤乡,将她完全排除在外。
  这里面隐含警告,她以后对待荆谷和扶夜峰必须更加理智慎重。
  白琅返回城主府,正要通过界门前往浮月孤乡,这时候折流把她叫住了。
  “要陪你去吗?”
  好像荆谷一战后他就变得主动很多,白琅特别不习惯。
  “你伤怎么样?不疼吗?”她看了看折流,血痕倒是都没了。
  折流轻声说:“我不太能感觉到这些。”
  这是指没有痛觉的意思吗?也对,但凡是个痛觉正常的人被夜行天折磨十多年,肯定都已经疯了。
  白琅不知道怎么说:“没、没有知觉也很辛苦吧……”
  “问题不大。”折流平静地看着她,“关键的东西还是感觉得到的,比如拔剑。”
  “……”
  虽然很不应该,但白琅还是想起了第一次拔剑时他那个喘息声。
  所以拔剑对于剑来说到底是一种怎么样的体验啊??
  她忽然又想到个很关键的问题:首先,拔剑的感觉很微妙;其次,她拔了折流,琢玉会有感觉;最后,她拔了琢玉,折流会有感觉。总体而言,给她的感觉就是——“很不妙”。
  “有事我会召你的,先休息一下吧。”
  白琅捂着脸说完,头也不回地窜进了界门。
  界门另一头,步留影早就等着了,白琅脚都没站稳就被拉上座驾一路往望月台疾驰。
  座驾内,步留影语速飞快:“事情有变!大祭司不知从哪儿得来消息,知道了真假月圣的事情,我从万缘司一回来,就被他当着所有人的面问了个猝不及防。我只好按照你的说法,将新月圣在千山乱屿的推断讲了一遍,然后把找新月圣的事情安排给他,让他全权负责。”
  “消息怎么会泄露?”
  步留影不屑道:“我手下有人当了骆惊影的狗呗,等我查清楚,他们一个也别想活。”
  白琅思考了一下:“问题不大。现在和计划的唯一区别就在于……我没有提前找秦缓歌详谈,但是这个以后再谈也行。你先别慌,说实话,我觉得现在反而效果好些。”
  本来她准备让步留影向拜火教、玄女派、月圣祭司三方势力公开真假月圣的事情,然后把寻找真月圣的任务全权委托给大祭司骆惊影。
  这样一来拜火教、玄女派就会有计较。步留影莽撞无脑的人设根深蒂固,他们要么是认为是她无能,让骆惊影这个狼子野心的有了空子钻;要么就是认为她已经被骆惊影迷惑,上了他的贼船。
  总之只要步留影自己不在寻找月圣这件事上动手,矛头肯定是冲着骆惊影去的。
  现在骆惊影突然提出真假月圣,步留影还机智地迎合上了。一看就有种骆惊影在请君入瓮的感觉,更容易让几方势力陷入相互猜忌的浑水。
  “问题不大我是不是就可以回去了?”白琅问。
  “不行啊。”
  步留影把座驾停在望月台前,这里还是一片凄清,但台里的景儿已经由雕廊画柱、花草鸟兽变成灯红酒绿、光彩陆离。里面无数美人衣着暴。露,来来往往,添酒奏乐,声色靡丽,让人忘乎所以。
  也难怪其他所有势力都放心把浮月孤乡暂时交到步留影手里,毕竟她看起来沉迷美色,无心权势。
  她边往里走,边跟白琅传声道:“我本来安排了人手跟着骆惊影去千山乱屿的。但现在事出突然,风声走漏,之前那些人都信不过了,只能让你……”
  “不行,我干不了这个。”白琅干脆地拒绝,“我说谎脸红。”
  步留影恨铁不成钢:“你学啊!”
  “而且太微是派我来给你出主意的,又不是给你跑腿的。”
  “太微明明是派你来完成布局的!现在我的局就卡在这个监视骆惊影的人选上了,你怎么着?”
  白琅根本争不过她:“我问问太微能不能再调个人来。”
  步留影气愤道:“你以为我没问过?他说眼下万缘司比较重要,杀了朝稚还只是挪出位子来,怎么把灵虚门的人推上去才是真正要花大力气的。他现在没心思分派人手,说是让你去就行。”
  白琅叹气:“我说我怎么才进文始殿就被赶出来了。”
  “到了。”
  步留影停下步伐,摆了张妖艳贱货的笑脸出来,推开一扇画满浮世轮回图的纸拉门进去。
  里面满室香粉味、酒味混在一起,昏沉的灯照得四周污浊靡艳。歌女咿咿呀呀地唱着凡世戏词,什么郎君啊俏佳娘的。几件舞裙落在地上,藕臂玉肩横竖交错,偶尔发出一两声梦呓,让人知道是醉死了。
  这样一间暗室内,唯有一隅是静谧的,那就是香炉边的灯火幽微处。
  那个人穿一身红褐色道袍,像入秋的树叶,饱满的渐变色透出奇异的清消与蔼然。他袍下还露出一截黑衫,底纹考究,质感奢华。
  白琅从脚到脖子看了一遍,发现他穿得特别严实,一点皮肤都没有露在外面。
  再看到脸,她怔住了。
  那是一张非常可怕的脸。皮肤透出熟烂的深红,从耳朵到鼻子都布满了黑色暗疮,嘴唇像被缝过似的有上下两排小孔。他一只眼睛闭着,眼皮上也是坚硬的疮,另一只眼睛睁着,睫毛很长,眼角微挑,风情诡谲。
  白琅有些被吓到,但还是保持视线平常,没有刻意移开。
  “哈哈哈哈哈,大祭司,我把跟你同去的人找来了……你们谈吧,我先去找点酒喝。”
  步留影把她往那人面前一推,然后自己走了。她尤其喜欢美人,在骆惊影面前简直一刻都呆不下去。
  白琅手脚僵硬地坐下,竭尽全力跟骆惊影那只完好的眼睛保持和平对视。
  “大祭司,我是这次协助您去千山乱屿寻找月圣的人,你叫我……那个,白琅就好了……”
  这时候旁边醉倒的舞女翻了个身,打翻放香炉的架子,滚烫的炉胆朝她头顶掉下来。白琅下意识地一低头,骆惊影却抢在她前面伸手捞住了那个炉胆。
  他把手从白琅头上拿开,轻轻放下炉胆,然后起身。
  白琅这才看见他一直拢在袖中的手上也全是黑色暗疮,蜘蛛网似的密密麻麻,非常可怕。
  “去我的住处谈吧,望月台太乱了。”烟嗓很严重,哑得听不清他在说什么。
  白琅站起身,跟在他后头。
  他衣袍窸窸窣窣,后摆在地上拖成漂亮的圆弧,走得十分缓慢。
  “你不是步留影的人吧。”骆惊影忽然说。
  白琅索性也不说谎了:“嗯,我只是对月圣信物比较了解,所以才被派来帮您。”
  “这样我倒放心些。她手下那些人鱼龙混杂,大多只有皮相好看,性情什么都入不得眼。这次能派你来,说明也是把月圣之事摆在首位了。我不善与人交际,余下的日子里,也请你把心思都放在月圣之上,不必在意我。”
  骆惊影走路慢,说话也慢,刚一接触觉得很累,但久了又觉得心绪平缓。
  白琅觉得步留影要是没太微撑腰,还真不好赢这家伙。因为步留影满嘴都是夺。权,而骆惊影张口闭口全是月圣,至少人家这表面功夫很完美了。


第113章 心镜定观
  万缘司内司,裴素琴迎来了意料之内的客人。
  “琢玉上人。”她态度谦恭, 因为言琢玉在外通常都代表太微的意志。
  琢玉稍一还礼, 笑道:“你气色不太好。”
  “司命遇刺, 内司开始筹备推举新司命一事,确实让人精疲力竭。”
  琢玉直接用玉清真王律探查她的住所,可是这里没有其他人。
  他笑意微浅:“裴道友, 干涉纪雅之参战固然是好的, 但你现在这么做就有点过界了。”
  裴素琴也是面色沉凝,丝毫不让:“她没有参战,现在朝稚司命又死了,上人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不行么?”
  “若是一般人还好说。”琢玉将折扇往掌心一敲,“可纪雅之这个性情……她定然愿意卧薪尝胆,改日卷土重来, 为司命复仇。”
  “雅之性情温和怯懦, 不可能做得出这种事。”
  琢玉摇头:“裴道友, 你对你徒弟了解还是太少。你可知在你闭关期间, 她忍受了多少外司弟子的欺辱?后来成为朝稚的器,她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将那些人都杀干净……亲手。”
  他强调了“亲手”。
  裴素琴只知道前段时间司内莫名死了很多人,后来封萧接手此案, 不了了之。
  “说吧, 她人在哪儿?”琢玉平静地问道。
  “我在神宫之战期间将她囚禁,战后就把她放走了。”裴素琴面色微微苍白,不肯示弱,“如果有需要, 我可以配合追捕。”
  琢玉摇了摇头:“不要追捕。这种人,越是逼迫,她就成长得越快,放着不管就是。你若是能跟她联系上,就尽好一个师父的责任,让她信任你,以后总会有用的。”
  他展开折扇,欠身告辞。
  裴素琴将他叫住:“请问掌门真人还有何吩咐?”
  “没有。”琢玉淡淡地说,“紫阳道场会举荐一批你的同门进万缘司,为冲击司命之位做准备。这些我都会处理好,你不用担心,只要做好准备接任司命就行。”
  裴素琴攥紧手,目送他离开。
  *
  骆惊影作为大祭司在宿月界有个临时住所,看起来比望月台简陋很多,干净得没有人气。
  “月圣遇刺,司命也遇刺,最近可真是多事之秋啊。”
  他一坐下就叹着气说了这么句话,白琅一时不知该如何作答——这两件事都有她的份。
  “我总有不好的预感。”骆惊影抬起袖子,整间房的灯火都亮了,他脸上的疮更加狰狞清晰,“你知道,从后世看来,总有些事情可以被称为‘历史的转折点’,但是对于身处这个时代的人来说,它也只不过是平平常常的一天。”
  月圣遇刺和司命遇刺,说不定就是这样平淡疯狂的转折点。
  白琅平静地答道:“因为历史是现在,它的转折和平缓推进也都是现在。”
  骆惊影看着她,好像是笑了一下,声音像绷太紧的弦。
  “你怎么会跟步留影混在一起?”这并不是问题,只是稍作感叹。
  白琅见话题拉太远,只好说:“大祭司这次有什么安排吗?我会全力配合的。”
  “我查过些月圣身亡后千山乱屿出现的所有异象,我们顺次找过去就好。”
  骆惊影起身,从背后书架上拿出一册卷轴,将它展开,上面标了几个地方,旁边注释了异象具体是什么。
  醒龙山脉发生山崩,崩裂出的大口子里传出了奇怪的声音,似乎是龙吟;庞蛟岛发生山崩,天地间有巨龙虚影闪烁;海上商队在鳞爪湾附近发现了巨大的水下阴影,似乎是龙形;十隼盟海市卖的鱼苗一夜之间都长出了角,看起来像龙角……
  反正什么龙都有,陆的海的大的小的,数不胜数。
  骆惊影见她看得入神,不由问:“是不是觉得世间无奇不有?”
  “我只觉得修道者的想象力是无穷的……”白琅郁闷道,“这里面有些一看就是捕风捉影,我们都要一一查明吗?”
  “嗯。”骆惊影点头,“动身吧。”
  骆惊影手下这么多人,可他偏要在此事上亲力亲为。白琅跟着他把这辈子走的路都走完了,一看见界门都想吐。
  他们花了十多天,查得醒龙山脉的声音是睡在地下的火蛇发出的,庞蛟岛的山崩和巨龙虚影都是因为斗法,鳞爪湾的水下阴影是只章鱼精,十隼盟的鱼苗张出角压根就是谣言。其他花式繁多的龙的异象也都跟古龙佛没有关系,不是信物造成的。
  白琅看着地图上一项项被划去的标注,有点心疼骆惊影。
  和步留影所描述的狼子野心不同,这人满心想的都是怎么找到月圣,然后辅佐新月圣重振浮月孤乡。短短十几日间他带白琅跑遍千山乱屿每一个可疑之处,从早到晚没有停歇,地图上每划掉一个点,他就比之前更沉寂一分,看起来还挺失望的。
  白琅想安慰安慰他,却被他抢先安慰了。
  “这几日辛苦你了,是我情报掌握得不够好。等回浮月孤乡重新整理,再找步留影商量吧。”
  白琅想到步留影,更加不好意思了:“我只跟着跑腿,什么忙都没帮上,对不起……”
  骆惊影摆了摆手,让她不要道歉。
  “你也累了,要不然稍作休息,我们明天动身离开吧?”
  他们现在是在千山乱屿外围山脉里,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离得最近的界门也在无数青峰之外。骆惊影看得出白琅修为不济,跑了这么多环境恶劣的地方,再连夜赶路,怕是要吃不消。
  白琅坚持道:“我没事,直接走吧。”
  骆惊影似乎有些歉疚,但还是照她的意思继续赶路了。
  夜色沉寂,树影婆娑,白琅御剑,骆惊影缓步跟着,两人间的交谈比之前稍多些。
  他道:“我看你剑术有点灵虚门的影子,但是平日施法又偏魔道,还真有些拿不准。”
  白琅最近也开始学着掩饰自己的功法了,因为妙通五行术名头太大,用多了以后谁都能通过这个确定她的身份。
  “惭愧,我所学甚杂却无一精深。”
  骆惊影侧头笑了笑:“我仅学一门心镜定观经,也不怎么精深。”
  钟离异以前提过,三魔境中,内修丹道以天殊宫妙通五行术为最,外炼血肉以化骨狱圣典六铭隐文为最,而养心定意则以心镜定观经为最。若是能够三者兼修,则“心”、“性”、“命”皆为当世魔道之最,堪称举世无匹。
  现在她只差一门心镜定观经了。
  骆惊影突然提到,她有点心动,但还是按捺住了。人家的功法也是绝学,不可能说教就教,而且没多少交情就伸手要这个,感觉也挺讨人嫌的。
  骆惊影问:“怎么?你也知道心镜定观经?”
  她脸上藏不住事儿,只能承认道:“知道一点,是门观想法吧?”
  观想法说白了就是“脑补”,它可以通过观想各种异象来实现不同的效果。
  骆惊影好像挺高兴的:“现在很少有人知道这个了。毕竟只是观想法而已,修身养性还好,上不得战场。”
  白琅若有所思,这时候一点蓝幽幽的光芒从正前方幽深丛林中破出。
  骆惊影抬袖一挥,旁边垂落的枝条瞬间化作藤蛇,它们交叉缠缚,生生将坚硬的金属阻住,然后绞成碎屑。只一个眨眼的功夫,那些藤蛇又变回了原本的枝条,一切就像没发生过似的,只余地上蓝幽幽的金属碎块昭示存在。
  ……这就是“上不得战场”吗?魔境这战场门槛还真挺高的。
  “你退一下。”骆惊影低声告诉白琅。
  他心气平和地站着,也没有动作。
  过了会儿,林子那头传来一声痛呼,然后就静了下去。
  骆惊影上前探查,白琅也跟着。拨开树木后,眼前是一片开阔平整的焦土,仿佛有人在密林里烫了个疤。地上热气升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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