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破碎公主之心-第3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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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灵犀别转过脸。于是蓝贝贝哈哈大笑:“你看你,什么都不记得了,你还要跟我争。”在这次争吵中他取得了阶段性的胜利,于是得意洋洋地站起来,去外面散了一会儿步,就带回来了一包椒盐鸡。
  鸡肉被剁成块,肉质鲜嫩还带着热气。两人尽释前嫌,一起吃了晚饭。然后蓝贝贝把干净的稻草归拢起来,脱掉外衣铺上去,然后两人才抱在一起入睡。
  蓝贝贝的身上干净而清香,真难为他风尘仆仆中还能保持良好的卫生习惯。灵犀闭上眼睛,拼命地要把这几天发生的事情回忆一遍。周围的环境陌生复杂,蓝贝贝待她冷近忽热。她想找个依靠,以证明自己长久地活在这个世上。
  第二天两人又走了几里地,总算来到一座小城。灵犀直接走进一家书店,眼睛直勾勾地往柜台上瞄。蓝贝贝又困又累,脸上的妆容早就花掉了,像一个浪迹江湖的风尘女子,他在灵犀后面抱怨道:“你要买书?真有雅兴啊,也不看看我们过的是什么日子,找个客栈休息好不好,我身上都臭了。”
  店里的的伙计眼馋似的盯着他瞧,又敷衍着对灵犀说:“姑娘想要点什么?”
  灵犀伸开手指比划:“麻烦你,我要十张三尺见方的宣纸。”她举起柜台上的一本黄历书:“裁剪成这么大小的本子,用钉子装订一下,多谢。”
  店里的伙计拿出剪刀锤子,叮叮当当的工作,不一会儿就递给她一本厚厚的本子。灵犀又挑选了便携式的笔墨,带着哈欠连天的蓝贝贝出门。
  蓝贝贝在客栈里睡得昏天黑地,醒来时看见灵犀坐在灯光下写字,他揉着眼睛走过去一看,灵犀写的是端庄的蝇头小楷,这种字写起来很需要功夫。蓝贝贝撅着屁股趴在本子上辨认,挠头道:“这写的是什么呀?”他只能努力辨认出“椰城、煎饼、客栈”几个字。
  灵犀把本子一合,歪着脑袋,纤细的手指夹着毛笔,她微笑着说:“我把记忆里所有的东西都写下来,以后就算忘记了,翻开这个也能想起来。”顿了顿又扬起下巴:“这样你就不能拿我记忆差来欺负我了。”
  蓝贝贝见她肌肤雪白,双目漆黑深邃,是少有的好气色好容貌,他呆了一下,才说:“我没有欺负你,我那是……喜欢你。”
  灵犀做出一个无所谓的表情,把东西收拾起来,回自己房间睡了。
  他们一路往南走,又缺乏出行经验,常常遭遇迷路、劫匪、被调戏、被敲诈银两这种事情。因为有乌鸦等影卫的保护,他们倒也安然无恙。而顾庭树的军队依照正常人的逃亡思维去寻找,自然是找不到他们俩的。
  这一天两人行走在荒野之中,烈日当空,蓝贝贝野狗似的弯腰吐舌头,他看了一眼灵犀,灵犀的身体处于健康期,于是他就毫无顾忌地抱怨了:“今天早上是不是你吵着要出门的!?”
  灵犀扫了他一眼:“不是。”把记事本掏出来翻给他看:“是我们两个共同决定的。”她想了想,又翻开前几页,念到:“七月十四日,蓝贝贝把我的戒指弄丢了,他说要给我找回来。”
  灵犀追上他,把手一摊:“戒指呢?”
  蓝贝贝装聋作哑:“你在说什么呀,我完全听不懂。”又捂着脑袋:“哎呀,我也失忆了。”灵犀抓起一把石子他扔过去,蓝贝贝撒腿就跑,且跑且回击,两人追追赶赶,都出了一身热汗。于是坐在一棵榕树下休息。
  灵犀也学着他的样子吐舌头,抱怨道:“好渴,要是有卖水的就好啦。”蓝贝贝点头道:“是啊,最好是酸梅汁,加冰块的那种。”
  两人又坐了一会儿,就见远远的地平线,有一个农汉挑着水桶,摇着蒲扇,一路吆喝着走来,走得近前,是个二十岁出头的小哥,两个桶沉甸甸的,蓝贝贝上前询问,果然是卖酸梅汁的。
  灵犀奇道:“你不去村里贩卖,来这荒山野岭做什么?”
  小哥拱手答道:“俺是河西村的,先做好的梅汁,打算进城换些钱。你们要买就买,不买别耽误俺行路。”
  蓝贝贝掀开桶盖,里面乌紫透亮的汁水上还飘荡着冰块,他从担子上取了水瓢,先舀了一大瓢递给灵犀,笑道:“你管他做什么,横竖这汁水看起来不错。”
  灵犀摸了一下,摆手说:“我不能吃凉的,你自己喝吧。”
  蓝贝贝扫了一眼小哥,那小哥无奈,硬着头皮说:“我这另外一桶酸梅汁是加热的,姑娘尽可饮用。”一面说着,手掌运力,拍在桶壁上,冰块融化,水温升高,他解开桶盖时,水面上升腾起白白的热气。
  “姑娘请。”小哥把水瓢递给她。
  灵犀若有所思地盯着他。小哥坦然地回视。
  蓝贝贝不乐意了:“喂喂喂你们两个……”
  灵犀不搭理他们,转身翻开记事本唰唰唰地看,念道:“六月初四,在山路遇劫匪,得一侠士相救,此人七尺有余,体格偏瘦,似曾相识。六月二十日蓝蠢货把钱袋丢了,被一少年捡到并归还……幸好这一段我还记得,一个人能改变自己的容貌和声音,但体型和身高是变不了了。”
  蓝贝贝抗议道:“等等,你怎么称呼我的?”
  灵犀一把将他拉到身后,她后退几步与少年对峙,神色凶狠地说:“你一直在跟踪我们,你有什么目的!”把钱袋扔给他:“只有这个了,拿去。”
  少年接住钱袋,有些茫然地看着蓝贝贝。灵犀主意到他的视线,立刻警告道:“你不要打他的主意,他虽然漂亮,可他……他是男人。”抬手一拳头打在蓝贝贝的胸上:“你看,他是男的。你要是不信,他还可以脱衣服给你看。”她转过脸看蓝贝贝:“把衣服脱……你这是什么表情?”
  蓝贝贝眉毛扭得快要飞起来了,他叹了口气,勾了勾手指头:“乌鸦,过来见过灵犀。”
  乌鸦两手抱拳,是个江湖人的架势:“灵犀姑娘。”他从担子上拿起雪白的汗衫穿上。虽然他要装扮成一个农汉,但是在年轻姑娘面前光着上半身还是很不自在。
  当着这么一个能干的仆人面,蓝贝贝深情地对她说:“我其实是一个城主,一个非常跟非常有钱的男人。我没有你想象得那么没用。”他拉着灵犀的手:“我要让你知道,你选择跟我私奔是明智的。”
  灵犀翻开记事本的第一页,很不给面子地说:“我是跟大哥吵架才离家出走的。”她把记事本收起来,看了一眼两人,抬起手说:“既然是主仆,以后也不必遮遮掩掩的,大家结伴同行。”她在皇宫里被顾庭树惯出了脾气,当下就拿出主子的派头,指着乌鸦说:“去前面探路,若是有城镇,雇一顶轿子来接我。”她看了一眼蓝贝贝:“两顶。”
  乌鸦答应了一声,抬手擦擦汗,施展轻功,宛如燕子似的掠过草丛,很快消失在远处。
  灵犀继续喝水,抽空问道:“你叫他乌鸦,是真名吗?他看起来很年轻,身上功夫倒是很俊。”蓝贝贝不答应她,她就转过脸,发现他神色很古怪。
  “他是刚入世的少侠,因为欠了我的人情才暂时受我差遣。人家跟山庄里的大小姐订过亲,前途无量。你不必打听了。”
  灵犀呆了一下,掩着嘴嗤嗤笑起来:“这叫什么话,也亏你说得出口。”
  蓝贝贝急赤白脸地争辩道:“你闲的没事打听人家小伙子的身世做什么,你一个姑娘家,哼。”
  灵犀敛起了笑容,正色道:“我爱打听谁是我的事情,咱们俩是朋友,可也得分个亲疏。”
  蓝贝贝当即急了,心想我千里迢迢去洛阳找你,又九死一生地把你带出来,你就给我“朋友”二字,他也知道灵犀记忆差,两人的感情无法往深处培养。他只是很奇怪顾庭树是怎么把她降服得服服帖帖。
  乌鸦没有找来轿子,只领来了两匹马,马还是黄瘦的劣马,因为前面的村子实在很穷。而他自己只好坐一匹没有鞍的骡子。
  灵犀蹙起秀美的眉毛:“你这折扣打得也太过了吧。”蓝贝贝好脾气地解劝:“算啦算啦,这已经很为难他了。”
  跟灵犀比起来,蓝贝贝这个主子还算是好伺候的。
  乌鸦扶着灵犀的手腕上马,三人慢吞吞地在荒野里行走。乌鸦是一个很沉默的人,这种沉默更多是因为他涉世未深的腼腆。他略慢于两个主人的马,静静地看着他们两个的背影。
  蓝贝贝手里拿着马鞭,在跛脚的瘦马背上,他正努力地用狗尾巴草编一只小狗,然后举着这个毛茸茸的玩具往灵犀的脸上凑:“汪汪汪。”
  灵犀有时候嫌弃蓝贝贝没正形,但更多的时候很愿意跟他凑在一起玩儿。前面的村镇果然落魄的不像样子。矮趴趴的几间土房子是地主的财产,三人花费十两银子,才得以住进一间柴房。
  乌鸦是百宝箱,总是能变出各种生活用品,然而巧妇难为无米之炊,在如此荒僻的村落,他只端来了粗糙的饼子。三人胡乱吃了饭,乌鸦出去一趟,端进来一盆散发草药气味的热水。
  蓝贝贝坐在稻草上拍手:“太好了,我正需要喝点汤润润嗓子。”
  乌鸦很不好意思地说:“这是洗脚水。”
  蓝贝贝有点失望,但还是很乐观地:“好吧,端来给我烫烫脚……”然后他眼睁睁地看着那盆热水送到了灵犀的脚边。
  灵犀正低头梳头发,见此情景也有点不好意思:“不,不用了,你伺候他,我不是你的主人。”
  乌鸦低着头,很艰难地克服害羞情绪:“您用这些草药泡脚,身上的疼痛就减轻了。”
  灵犀愣了一下,沉着脸不说话,蓝贝贝大怒道:“你乱说什么,出去。”
  乌鸦并无意窥探别人隐私,但是刚巧他谙熟医理,白天随便搭了灵犀的手腕,就知道她患有隐疾。他支支吾吾的解释了一遍,又亡羊补牢地说:“您身上的病很多,但其实也没有那么严重……”他看见灵犀神色冷淡,就没有再说下去。
  灵犀洗脚的时候,这两个男人都出去了。因为女子的脚是非常隐秘的部位,除了她的丈夫别人都不能看见。灵犀虽然行走江湖,对这个还是很避讳。
  然后三人躺在破旧的柴房里睡觉,星星的光透过房顶的破洞漏下来。灵犀匆匆在记事本上写了几笔,然后朝蓝贝贝身边拱了拱:“贝贝姐,你睡了吗?”
  蓝贝贝哼了一声:“别往我身边凑,热死了。”
  灵犀扯过他的一只袖子盖在脸上,在洁净芳香的气味中入睡了。
  

  ☆、蛟龙图案

  乌鸦的师父是用毒高手,既然懂用毒,自然懂得用药,灵犀身上的病在乌鸦手里也不算很难医治。他私底下抓了几味温补的药给灵犀吃,吃完之后身体果然好转了。灵犀喜不自胜,又追问他能不能医治失忆之症。
  乌鸦很腼腆地说:“那个其实也不难,只要疏散大脑里的淤血,记忆自然就恢复了。”
  灵犀欢喜起来,还要说什么,蓝贝贝咚咚咚地站在外面敲门,不耐烦地说:“饭都凉啦,你们两个有什么可聊的,说来我听听。”
  灵犀高高兴兴地下楼吃饭。乌鸦也朝他笑了一下,跟在灵犀的身后。
  客栈大堂里准备了几样清淡的小菜,白米粥里切进去几片红萝卜片,炒青菜炒豆芽装了两盘子,中间还放了一碟白切牛肉,肉片上淋了辣椒汁。
  乌鸦先给灵犀盛粥,然后端起茶壶洗了两人的碗碟,这才坐下来吃饭。两人吃得很文雅,只有轻微的碗碟碰撞声音。
  蓝贝贝宛如公主似的,单手搭着楼梯扶手,一步一步走下来。目光沉沉地扫过大堂里的众人,最后朝乌鸦递了一个眼色。
  乌鸦一愣,筷子里夹着肉片放进嘴里,他茫然地端起碗喝粥,想了想,又继续吃起来。
  蓝贝贝的暗示完全不起作用,只好用明示了:“乌鸦,陪我出去走走。”
  乌鸦还没吃饱,很委屈地哦了一声,把手里的馒头塞进嘴里,跟随他的脚步出去了。
  南方小镇的阳光很刺眼,两个人走走停停,蓝贝贝举目四望,像要找个隐秘的地方做点见不得人的事情,最后他俩停在一个卖米粉的小巷子里,两个长腿的男人坐在低矮的凳子上,蓝贝贝沉下脸,声音很严肃:“你最近越来越没规矩了。”
  乌鸦本来就不是下人,他的地位类似于被雇佣的保镖。听了主人的训斥,他一点愧色都没有,反而很茫然地睁圆了眼睛,希望他能把话说得明白一点。
  蓝贝贝板起脸:“你早上跟灵犀说什么了?”
  乌鸦很老实地说:“我是不介意复述一遍的,但您当时已经听见了,所以,您到底要说什么。”
  蓝贝贝瞪着他,最好直截了当地说:“我是你的主子,她不是。你没必要讨好她。”
  乌鸦沉默了一会儿,才说:“您不想让我为她治病吗?”
  这就是蓝贝贝的本意,但是经乌鸦讲出来,他还是有些羞恼,最后涨红了脸,大声说:“是的!不要给她治病,她现在这个样子就很好。”
  乌鸦没有说话,但是看着他的样子有些古怪。
  蓝贝贝没必要解释,但是面对这个少年质疑的神色,他还是忍不住说了:“她是从楼上跳下来自杀,脑子才摔坏的,要是恢复了记忆,说不定她会再跳一次。她丈夫杀了她的父亲,她自己又流产,被丈夫背叛,又被强|暴……”蓝贝贝说到这些,一点都不脸红,最后总结道:“她真的是一个非常悲惨的女人。”
  乌鸦整个人都呆住了,他不敢想象一个女人经历了这些是不是还有继续活下去的勇气。而蓝贝贝盯着他有些发白的脸,知道自己的话起了效果。他倒是没有反省灵犀的一部分灾难都是由他带来的。
  两个人沉默着,灵犀穿着雪白色半旧襦裙微笑着走过来,她跟摊主要了三碗米粉,坐在两人旁边的凳子上,又笑道:“你们俩说体己话呢,还要跑这么远躲我。”
  她抄起筷子搅了搅米粉,卷起一团塞进嘴里,然后她看见乌鸦注视着自己,眼神忧郁的好像滴下泪来。
  “额……”灵犀把嘴巴闭上,推给他一碗:“你也有啊,别看我。”
  蓝贝贝用胳膊肘戳了戳他,三个人埋头吃米粉。这是南方边陲之地才有的小吃,不是本地人很难吃惯,蓝贝贝用筷子挑起了几根,兴致缺缺地说:“这东西粘得像鼻涕。”乌鸦也不是很有胃口的样子。灵犀红光满面地说:“我觉得很好吃呀。”把他们俩的饭碗都挪到自己这边了。
  乌鸦起身去结账,蓝贝贝注视着她说:“连这么难吃的东西都吃得惯,以后可以在南边生活了。”
  灵犀放下筷子仰起脸,海风慢慢吹过她的脸颊,她往米粉里放了一点辣椒酱,继续吃的兴致勃勃。
  再过一天,他们就可以出海了。凤凰岛已经成了白地。但是蓝贝贝那么有钱,随便在南海找个小岛就能发展成一大片产业。他展开地图给灵犀看,指着一个小黑点说:“这是我的新家。”
  灵犀用手指比划了一下,发现只有两指长,就笑道:“很近嘛。”
  说的蓝贝贝和乌鸦都笑了,乌鸦道:“其实很远的,坐大船要走三天。”灵犀就又想起另外一事,问道:“你最近怎么不给我药了?”
  乌鸦有些尴尬,讪讪地走开了。
  蓝贝贝买了一艘三层楼高的大船,在临出海前,他们三个每天积极地出门买东西。灵犀买胭脂水粉和首饰衣服。蓝贝贝买香料珠宝和衣服,只有乌鸦比较务实,买了很多吃的喝的。
  这天下午三人在客栈里午睡醒来,相约去树林里摘菠萝蜜。乌鸦背着一个大竹筐走在前面,灵犀和蓝贝贝朦胧着眼睛跟在身后。蓝贝贝用手帕托着一小块石头给她看:“你猜这是啥。”
  灵犀远远就闻到一股奇怪的味道,定睛看了看,猜测道:“屎……”
  蓝贝贝唰地把手帕收起来,绷着脸不理她。乌鸦哈哈大笑,又说:“猜得也差不多啦,这是龙涎香。”
  灵犀一听,兴奋了起来:“再给我闻闻。”
  蓝贝贝闪身就跑,灵犀正打算追,被乌鸦一把按住。他仰起脸看天,遮天蔽日的树林里,只有几只野鸟吱吱飞过。
  “有人。”乌鸦低声说。
  蓝贝贝浑不在意:“也许是本地人来摘榴莲的。”
  灵犀倒是有点害怕了,她紧贴在乌鸦身边,嘀咕道:“昨天夜里我窗口好像有人,推开门却不见了。”
  三人都沉默了一会儿,乌鸦怀疑地看着蓝贝贝,蓝贝贝急忙说:“不是我!我没那么变态啦。”乌鸦想了想,安慰道:“没事的,就算有坏人,我也能保护你们。”乌鸦武艺高超,的确是一名出色的保镖。
  于是三人又继续往密林深处走,手里拿着小镰刀砍掉碍事的荆条藤蔓。三个人走远了,树丛里才慢慢走出来十几名黑衣人,俱是锦衣华服,腰佩长剑。众人整齐地站在羲和帝身后,一言不发。
  羲和帝沉着脸,身体僵硬得宛如一支标枪。他的眼神有些茫然,他已经很久没有看见灵犀笑得这么开心了。
  乌鸦挥舞着镰刀,把树枝上的榴莲砍下来,他擦擦额头上的汗,无可奈何地说:“你们两个帮帮我啊。”
  蓝贝贝和灵犀装作听不见,两个人正忙着摘红艳艳的凤凰花。蓝贝贝很艰难地把她抱到树上,又伸长了手叫到:“拉我上去,拉我上去。”
  灵犀捏起树干上的毛毛虫,一只一只地往蓝贝贝身上扔,蓝贝贝吓得又叫又跳,很生气地找树枝想把她戳下来。他正低着头在地上寻找,不提防看见了一双鹿皮靴子。然后他抬起头,与羲和帝打了个照面。
  乌鸦反应很快,他扔了镰刀竹筐,很迅速地抽出长剑,移步到灵犀身边,又低声说:“主人,到我这里。”他不认识这一群陌生人,但也瞧得出来为首那人来者不善。
  蓝贝贝注视着羲和帝,脸上没有了一贯的轻薄浮荡,他眼神很坚决,像是准备决斗似的。
  “你再晚来一步,我们就走了。”蓝贝贝很挑衅地开口:“可是你来了,也带不走她……”他一句话没说完,小腹被狠踹了一脚,整个身子平平地飞了出去,撞到几丈外的大树上滑落下来。
  乌鸦挥舞着长剑飞过来,羲和帝一手握住剑刃,硬生生地夺了过来,咣当一声扔在地上。立刻有十几把钢刀齐刷刷地压在乌鸦的脖子上。
  “这是我跟他的事情。”羲和帝的声音低沉而沙哑。
  蓝贝贝擦擦嘴角的血站起来,大声说:“乌鸦你不要插手。”他踉跄了几下,一步一步地走过来,攥紧了拳头。或早或晚,他们两个都该打一架的。
  蓝贝贝一拳头挥过去,没碰到羲和帝的脸,然而被他攥住了手腕,微微一扭,咔擦一声腕骨被掰断了,旁边响起女人的尖叫声。羲和帝略一愣神,脸上就被蓝贝贝打了一巴掌。
  这一场决斗很快发展成了单方面的殴打,干燥的树林里,不时响起拳头撞击肉体的声音,骨骼拗断的声音,听的人头皮发麻。蓝贝贝倒也有种,被打成这样也没哭叫过一声。
  “朕瞧不上你这种畏缩愚懦的人,”羲和帝声音微微喘息着,冷冰冰地说:“可灵犀偏偏要跟你走,”他收了拳脚,因为蓝贝贝已经被打成一堆碎肉了。他似是叹息地说:“好好待她。”
  然后他转了身走向了灵犀。灵犀还站在树上,眼看着这个浑身是血的男人一步一步走近,灵犀后退了几步,逃无可逃地紧紧握住树枝。
  羲和帝伸出手,手指刚好碰到她的裙角,他的声音很温柔:“灵犀,快下来吧。”
  灵犀不认识他,然而下意识地喊:“大哥?”
  羲和帝很高兴地点点头,然后双手一沉,温香软玉抱满怀。羲和帝怔了怔,很爱怜地蹭了蹭她的鬓发,半晌才把她放下。灵犀狠狠地推开他,飞似的冲向蓝贝贝,摸了摸他的鼻息,这才松了口气,又大声哭泣道:“贝贝!你快醒过来啊。”
  羲和帝只好苦笑,低头看了看胸口那支短短的匕首,几缕鲜血顺着刀刃流下来,她力气不大,不然这一刀可以扎破心脏了。
  羲和帝想把这把刀拔|掉,想了想又算了,灵犀就是他心口的一把刀,拔不拔都是疼的。
  他慢慢走到灵犀面前,弯下腰尽量做出很温和的样子:“灵犀,大哥要走啦。你把手伸开,大哥最后送你个小玩意儿。”
  灵犀很害怕地坐在地上,她的脸色苍白,颤巍巍地举起了双手。羲和帝声音很轻柔,教她把手掌拢成一个球状。然后他从袖子里捧出一个很小的兔子放在她手心。
  “我刚才在树林里走路,看到这个就在想,你大概会喜欢的。”说完,想摸一摸她的头发,但最后他什么也没有碰。他站在那里,安安静静地注视着灵犀。
  灵犀脸颊丰润,双目漆黑灵动。她伸手摸了摸兔子的耳朵,微微笑了一下,她的手背上有几个小酒窝,指甲干净整洁。她离开他之后,日子过得很好。
  羲和帝温柔地凝视着她的微笑,他现在想,他不一定要得到她的人,有她的一个微笑就够了。然后他很果断地转身离开。而他的那些御前侍卫们也齐刷刷地收了刀剑,默默跟在羲和帝的身后。
  树林里枝叶繁盛,羲和帝的黑色长袍在风中飘扬,衣袖边缘是金线绣成的蛟龙图案,那蛟龙在阳光下闪着很好看的光芒,然而这光芒也很快消失在密林里了。
作者有话要说:  蓝贝贝:救我……

  ☆、暗算

  羲和帝轻车简从地出来寻找灵犀,见她过的安好,就也只好心灰意冷地回洛阳当他的皇帝了。 他现在也不是一个为了爱情要死要活的少年了。离京月余,龙案上的奏折只怕都堆积成山了,太子年幼,诸多事务只好由冯虎代|办。长公主得了麻疹,也不知道好转了没有。
  羲和帝一边记挂着京城,一边又思念着灵犀。众侍卫簇拥着他走过一条峡谷时,忽然听见轰隆隆的巨响,山上滚下大石头,顷刻间把他们的来路和去路都封死了。
  这些侍卫都是身经百战的,迅速调整队形护着羲和帝,他们以为是拦路抢劫的劫匪。谁知巨石滚下后,又嗖嗖嗖地射来长箭,宛如下雨似的密密匝匝地朝他们飞来。羲和帝穿的有金丝甲,加上侍卫们的遮挡,他才没有伤到要害,而那几十名侍卫们抵挡了许久,终于体力不支倒在地上。
  从山上飞奔下来几十名形貌各异的汉子,看打扮似是江湖人士。羲和帝翻身下马,以长剑护身,后退几步,沉声道:“诸位是劫财?还是寻仇?”
  为首的老者也不跟他废话,挥手洒出一把毒蒺藜,羲和帝左右抵挡,还是被划出一道伤口,他只觉胳膊一阵酸麻,身不由己地倒下了。众人这才簇拥上来,定睛看了一会儿,掏出一串纯钢打造的铁链子,将他从头到脚地锁了起来。
  蓝贝贝的伤看着可怕,其实并没有生命危险。他浑身缠满了绷带,只露出一双委屈的大眼睛。乌鸦给他诊脉,然后温和地说:“那个男人下手很有分寸,你只需安心静养就是了。”沉默了一会儿又说:“倒真是个气度不凡的男子。”
  蓝贝贝抓起药水瓶扔到他身上:“你眼睛瞎了吧!”
  乌鸦轻松地接住瓶子,一滴不洒地放回原位,拍拍手说:“就这么一瓶好药,弄洒了你用硫磺擦身子吧。”他比划了一下:“留一身疤瘌,美女蛇。”
  蓝贝贝动弹不得,只好直着鼻孔出气。灵犀坐在旁边的小圆桌上,拿一块萝卜喂兔子,玩得不亦乐乎。蓝贝贝喂喂喂叫了一声:“你,给我倒水。”
  灵犀把兔子揣进怀里站起来,对乌鸦道:“这个人真是讨厌,早知道让那位风度翩翩的男子把他打死算了。”
  乌鸦深以为然地点头,两个人一起出去了。迎面遇到一群形貌各异的中年男人。灵犀微微转过脸不和他们打照面,蓝贝贝结交了很多江湖人,他们经常会有来往,灵犀倒是没有在意,而乌鸦在跟他们错身而过时,微微蹙眉,他闻到了一股血腥味。
  蓝贝贝仰面朝天地躺着,一位老者走上来,低声说:“蓝公子,那人已经被我们擒住了。”
  蓝贝贝嗯了一声:“把他的手脚打断,明天押运到船上。”心里恶狠狠地想:“到了瑞龙岛再零碎折磨你。”顿了顿又说:“有劳诸位啦,明天管家会把银两奉上。”
  那几个人都笑起来,又拱手道:“好说好说,蓝公子旦有驱使,我等再所不辞。”
  月色如水,照在客栈的后院里。被玩弄了一整天的小兔子奄奄一息地趴在竹篮里,灵犀还拿了一把小梳子给它梳毛。乌鸦不想跟她单独待在一起,但是他也很想跟小兔子玩。小时候学艺辛苦,师父又很严厉,导致他想养小动物的心愿一直得不到满足。
  “你不要一直摆弄它。”乌鸦急得挥舞着手臂:“它是生命,不是你的玩具,你让它安安静静睡一会儿是会怎样。”
  灵犀听了,就放下梳子,掏出小手帕叠成方块,盖在小兔子身上。乌鸦看了她一眼,耐着性子劝谏道:“兔兔是耐寒不耐热的。南方天气本来就热,没必要给它盖东西。”
  灵犀哈哈大笑,指着他的鼻子:“兔兔……”
  乌鸦登时脸红了,但还是把手帕撩起来,他自己聚精会神地看了一会儿,提议道:“我们给它取个名字吧。”
  灵犀最喜欢起名字,略一思索,开口道:“就叫茕茕吧。”
  乌鸦愣了一下:“穷……这个名字有点凄惨啊。”
  “茕茕白兔,东奔西顾,衣不如新,人不如故。”灵犀随口念了这几句。
  而乌鸦沉默了一会儿,喃喃道:“衣不如新,人不如故。”气氛一下子变得凝重起来了,灵犀忽然觉得很伤感,低下头不说话。而当她在抬起头时,乌鸦披着一身的月光,深沉而忧郁地凝视着自己,眼睛似乎要落下泪来。
  灵犀揉了揉发麻的脖子,心想他是不是欠我钱,为什么总是用这种眼神看我,回去要好好查一下记事本。而乌鸦只是觉得很难过,他想,这个女人好可怜,她还在思念欺负过她的人渣呢。两人各怀心事地回去睡觉了。
  第二天几人一起出海。蓝贝贝坐拥金山,分分钟就召唤了一大堆仆从,男仆们抬着轿子,女婢们挥舞着团扇,密密匝匝地围拢着他。而灵犀和乌鸦则袖手跟在后面。
  这艘船果然很大,众人上了甲板之后,船工们又开始往上面抬箱子。灵犀兴致勃勃地看了一会儿,眼看东西搬运完毕,她正要回船舱时,忽然发现甲板上有一串新鲜的血珠子,灵犀惊叫了一声,叫乌鸦过来看。
  乌鸦倒是不怎么意外,他沉默了一会儿,含糊地说:“也许是主人打的猎物。”随便敷衍了过去。当天下午他给蓝贝贝换药的时候,恭敬而认真地提到了这件事。
  “你这样做有失道义,他没有重伤你,你又何必暗算他呢。”乌鸦很严肃地劝谏。
  蓝贝贝抓起一团绷带朝他扔过去:“滚。”
  乌鸦只好站起来走了,而蓝贝贝又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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