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晨风宛月-第8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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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很早之前,我的处境和你现在差不多,最后选的也是神雪山,而且我还真的穿过了神雪山到了那个地方,你想不想知道我后来的遭遇是什么?”殇影好整以暇地看着脸上一连多变的蓝幕羽,似笑非笑。

  蓝幕羽心中一跳,诡异的感觉在脑海中越聚越大,终于轰然炸开,化成一片白。

  “你什么意思?”虽然不想相信,但是脸色已经煞白如纸。

  殇影冷漠地看着他,忽然唇角微微一弯,淡淡笑了起来,那双澄澈的眸子里面却满是苍夷疲惫和怅然:“我不相信你这么长时间竟然一无所觉,这么,在世上还有什么事情是太子殿下都不敢相信的?还是说几年不见太子殿下喜欢自欺欺人了?”

  知道绝望是什么感觉吗?就是明明感觉到自己已经走到了山顶,但是站在这“山顶”的时候却发现真正的山顶还隐在厚重的云层中,而自己也知道身后将要吞噬自己的人已经接近。

  蓝幕羽唇角动了动,和殇影见面的几次印象一点一点闪过自己眼前,那紫色的袍袖,赤裸莹白的脚掌,精致玲珑的脚腕,宽袖缓缓垂落的时候露出的精致玉雕般的手臂,眸子里面异样的一闪而逝的风情,装饰豪华但是却有一种怪异感觉的卧室……

  脸色渐渐煞白,连嘴唇都失去了血色,嘶哑的声音苦笑了起来,低声道:“你的意思是……”

  殇影呵呵笑了起来,带着一种诡异的感觉,身体缓缓撑了起来,凑近蓝幕羽的耳边:“我是一个男倡!”蓝幕羽脸上煞白,全身僵直地一动不动。

  四季如春的逍遥谷似乎一下子到了夏季,四周都是闹哄哄的知了的声音,吵得他头昏脑胀,恨不能一觉睡着再也醒不过来。

  “有这么难以置信吗?”殇影又缓缓躺回自己的位子上,好整以暇地看着震惊的青年,牙齿死死地咬着下嘴唇,苍白色的唇瓣上渐渐涌出一抹艳红,热烈的可怕。

  殇影眼睛跳了跳,终于还是微微笑了笑,没有再说话。

  嘴里面的铁锈味道渐渐浓郁,蓝幕羽恍然从震惊中回过神来,才感觉到嘴里面咸涩得可怕,唇瓣也有一丝尖锐的疼痛:“还真是不敢相信。”他苦笑了一下。

  殇影缓缓一笑:“想不想知道一点我的事情?”

  蓝幕羽沉默地点了点头,不知道是不是这么长时间自己的心智已经锻炼到一定程度了,这个时候绝望过后竟然平静下来,甚至心里面还有一种兴味的感觉。

  而且在自己认识的像洛玄这样的人中他似乎是第一个交代自己身份的人了。

  殇影沉默地看着窗外潇潇的竹叶,沉思了一会儿,微微笑道:“在我出生的时候,封云山以南和现在稍有点不同,我是当时玄月的嫡长子,刚刚出生就被封为皇太子。”



  ◇丶为您手‖打╰╮

  第五卷 第九章

  蓝幕羽身体一震,然后便是沉默,看着似乎一下子陷入记忆里面的殇影。

  “那个时候封云山以南的局势和前几年的时候差不多,基本上所有的国家都参与到了征战当中,玄月因为自身实力在诸国中排行最末,父皇考虑再三,终于还是没有参与进去。”

  蓝幕羽忽然感到一阵异样,这种局势何止和以前几年诸国的局势差不多,简直就是一模一样,他隐隐地有一种感觉,觉得几年前他在封云山以南的局势说不定就是眼前这人的杰作。他复杂地看了他一眼,殇影沉默地看着窗外没有理会他的意思,便又低下头。

  “十多年过去之后,我行过冠礼,终于能够真正参与到国事里面。在我十岁的时候就一直跟在父皇身边了,所以说对国事并算不得陌生,甚至一直不愤父皇避战求存的想法,真正能处理国事的时候,就再也忍不住想要有一番作为。”

  “你在土国做的改革我虽然不能完全做到,但是也做得差不多,不过几年时间,玄月实力大增,我自觉的同意封云山以南绝对不成问题,因为几国陆陆续续征战这么长时间早就掏空了国家内部。”

  殇影扭头看了看他,忽然淡淡笑了笑,蓝幕羽心中一沉,抿了下唇,避开了他的视线。

  殇影忽然低声一叹,轻声道:“事实上玄月的大军也确实用了不到三年时间就先后灭掉了两个国家,其余的几国和那两个国家相比实力要差一点,即使联合起来玄月也不是没有一战的实力。而且这么长时间,筠寰没有一点要出来阻止的意思。”

  蓝幕羽微微一愣,但是却没有问,他明白一定是那个时候诸国的局势已经不利于筠寰几大家族势力的增长,两百多年前的筠寰应该正处于势力强劲的时候。

  “又过了一两年,比我小的弟弟们渐渐长大成人,玄月的朝堂上终于不再是我一个人的舞台。或许父皇想的也没错吧,打虎亲兄弟,上阵父子兵。虽然他确实已经将玄月交在了我手上,但是却不妨碍他将我的一群弟弟们封王割据势力,军队钱粮不过几个月时间便不在我手中了。”

  他微微苦笑了一下,淡淡道:“我当时也是有点沾沾自喜了,而且也没弄明白不过是权势而已,竟然会有那么大的吸引力,几个月时间就奠定了兄弟翻墙的根基。”

  “封云山以南除了玄月之外的国家最终还是组成了联盟,而且这样对我来说也没有太大的坏处,他们将势力全部集中起来,也省的我一个国家一个国家的转悠,玄月那个时候已经有足够的实力一句吞掉封云山以南的其他势力。”

  “但是我万万没有想到,为了得到玄月的皇位,我的那几个兄弟们竟然勾结外敌对付我。”

  “从小我就和七弟交好,他长大进入朝堂也说得上是属于我这一派的,很有领军的天赋,那一战我和他在皇宫中推演过不止十多遍,本来以为是板上钉钉的事情,但是我的其他几个兄弟们竟然在大战还未开始的时候就将玄月大军的行军路线透露给了敌方。”

  “甚至在我和七弟领军在外的时候,竟然找理由堂而皇之地切断了军队的粮草。”

  殇影无奈苦笑:“我的那位二弟更是一不做二不休,干脆领兵逼宫,在我不在皇城的时候囚禁了一只没有察觉的父皇,将皇位抢在了手中。其余的几个兄弟知道必须联合起来才能对付我和七弟两个,竟然也暂时握手言和。”

  说到这里,他颇有意味地看了看蓝幕羽,蓝幕羽心中有一种莫名的感觉,忽然福至心灵,恍然明白过来:“筠寰的人出手了?”

  殇影不由地一笑,点头道:“聪明,确实是筠寰的人再也坐不住了。他们知道处理掉其余几国之后我要对付的就是他们了,所以就在这个时候抢先出手。”

  “由于手上的资料泄露,我和七弟率领的大军终于是没能赢得这一场至关重要的大战,但是真正的伤亡也算不上很大,只要能给我一段时间重整旗鼓,我绝对能够将其他几国吞入口中。”

  “但是我的那几个弟弟啊,我甚至都答应同意封云山以南之后隐居退位,但是他们还是不放心,粮草是彻底断了,这还不算,他们竟然还在我和七弟可能返程的一路上实行坚壁清野的政策。前后不过半个月的时间,本来是能够平定天下的军队,饿的连走路的力气都欠奉。”

  “可是二弟他们依旧忌惮这支军队,最后我们达成了一个协议,我愿意束手就擒,这支军队依旧属于玄月军队的编制。”

  蓝幕羽心中一叹,有点弄不明白他为什么会那么执着于统一封云山以南。

  “这倒是皆大欢喜的事情,反正如果他们和我拼个两败俱伤的话,得利的终于还是其他的已经被这支军队打怕了的国家,不过二弟疑心病还是重了一点。直到我真正的落在他手上,他竟然还是不放心,就废了我的功夫,将我送到了筠寰那群人手上。”

  殇影缓缓眯起了眼睛,缓缓笑了起来:“有时候美貌也算是一种优势吧?我领军在外或者是忙着统一封云山以南的时候从来没有想过自己竟然也会因为这张脸的缘故留一命。”

  蓝幕羽不由地愕然,其实要真正地说起来,他之所以现在能坐在这个地方也算是因为他这张脸了吧?虽然过程不太相同但是结果两个人还真是相似到惊人的程度。

  殇影摸了摸自己的脸颊,冷淡笑道:“反正那个时候我武功全废,对于筠寰的那些人来说就是一个完全没有伤害力的玩具,就这样在筠寰留了一年多的时间,直到我七弟找了过来。”

  “当时我束手就擒的时候只有两个条件,一个是我手下的军队完全归于玄月的编制,另外一个就是手下的将士包括七弟在内,不得伤害,但是能够全部遣散回家。”

  “我在筠寰住的这一年多,似乎是已经知道我不会再做出什么事情来,我二弟他们的胆子也大了起来,竟然将手伸到了七弟身上。”

  “我在筠寰看到我弟弟的时候,他全身上下竟然没有多少完好的地方,大大小小的伤口足够几十上百处,胸口一道血,如果偏两寸,就能穿心而过了。”

  “周游在筠寰的贵族身边,我也渐渐的有了一点自由,而且也因为这一年多的时间我心灰意冷,根本没有要逃走的意思,除了某些时间,房间外面的人几乎没有什么监视的人。”

  “七弟在我的房间里昏睡了七八天才醒过来,我才知道筠寰外面后来的一些事情。”

  他缓缓合了下眸子,晶莹的像是墨水晶一般的眸子里面满满的全是无奈:“比如说在这一年里我带出的军队已经有一成的人被换出了军队,我手下的上百名大将里面赐死的有十多个,抄家灭族的八个,隐姓埋名不知所踪的更多。”

  “得知七弟失去踪迹,筠寰的人似乎也觉察到我的存在或许已经不再安全,而且他们也不会允许我这样的人从筠寰逃出去,终于还是下了格杀令。”

  “但是人这些智慧者有时候真是一种奇怪的生物。本来在这边是孤家寡人的我竟然在这一年时间里交到了一些不错的朋友,在筠寰影殿的人到来之前生是让我和七弟先逃开一步。”

  “在表面上看来,其实我和妖惑的人并不是太相像,反而更像是人类,而我的那位七弟,也和我查不了多少,到了封云山以北,如果不是有意透露自己的身份,知道我们两个人是妖惑的人要少得多。”

  “逃到这边之后我本来以为我们两个就安全了,反正妖惑和人类互相看不过眼,应该不会跑到这边来抓我这样一个算得上已经没有一点利用价值的人才对。”

  “但是我那个时候却忘记了,封云山以南能有个筠寰,这个地方怎么不会有一个类似的存在?邀涵的人找上我的时候我还吓了一跳,如果不是七弟的刀够快,我早就死在那一次了。但是最后还是被邀涵的人抓住了。”

  “我本来以为因为自己是妖惑的人所以难逃一死,但是却怎么也没有想到自己竟然是被遣送回筠寰。”

  蓝幕羽身体一震,脸上露出难以置信的神色来,他这话的意思不就是……

  他唇角动了动,脸色微显得苍白,轻声道:“后来呢?”



  晨风宛月  第五卷 第十章

  殇影沉默了一会儿,微微一笑:“我跑了。这段时间七弟身上的伤好了不少,又一直装作疲惫的样子,那些人根本就没有提防,虽然还是费了一点功夫,但最后确实逃了出来。”

  墨色的眸子眨也不眨一下地看着他,蓝幕羽有一种很奇怪的感觉,觉得事情似乎应该没有他说的这么简单才对,他开口前的那一段沉默绝对不是他的幻觉。

  殇影有意避开了他的视线,淡淡继续说道:“我从小也算是少有的聪颖之人,一边跟着太傅学习的时候也有一研究过老一些的野史杂谈,知道封云山以北还有神雪山这样的地方。而在筠寰闲得发慌的时候也有幸看过一些藏书,基本上明白怎么穿过神雪山。”

  蓝幕羽点了点头,沉声说道:“关于神雪山的典籍,似乎只有筠寰和邀涵才有。封云山以北的各个国家花了这么多的时间想要回到自己原来的地方,想起来倒是有点可悲。”

  殇影淡漠地笑笑,并不太在意的样子,调整了一下自己的姿势,身体躺在柔软的床褥上,轻声说道:“我和七弟在前面逃,邀涵的人就在后面追。说来也奇怪,即使双方算得上联合,但是邀涵还是受不了筠寰的人到封云山以北来,当然邀涵的人也过不去。”

  “我的运气还算不错,在快要被抓住的时候竟然遇到了一位好人,帮我从邀涵的那群人手中逃了出去。”殇影说着颇有意味地看了看蓝幕羽,“这个人你也认识。”

  蓝幕羽微微一愣,电石火花之间竟然想起一个人来,下意识说道:“抓我的人?”

  这话虽然说的不清不楚,但是殇影还是明白他说的是谁,眸子缓缓眯了一下,点了点头,淡淡道:“就是他,他的名字叫作宣琛,在邀涵算得上是不多的好人了。”

  蓝幕羽眼前几乎立刻闪过在封云山截住自己的那明白一男子的影子,一双黑亮静默的眼睛,透着一种淡淡的暖意,让人有一种很舒服的感觉,他们也算是同行了半个多月,只是他那个时候心灰意冷,直到现在才知道他的名字。

  后来他被带到皇家禁苑之后那人没有跟进来,只是看着他的眸子里面闪过一丝歉意和怜惜。但是没想到竟然会在这个时候又听到这个人。

  “在他的帮助下我和七弟一直逃到了神雪山,虽有有好几次差一点被抓回去,但是最后还是逃了出来。当我和七弟穿过神雪山又一次看到绿色的山水的时候,整个人差一点高兴地疯过去。不过没想到的是……”他苦笑地摇了摇头,“神雪山的典籍既然是从筠寰找见的,他们怎么会不知道怎么出入神雪山?我和七弟不过在那边逍遥了不到半个月的时间,邀涵的人就追踪过来,甚至比在这边还容易地就抓住了我们两个。”

  蓝幕羽也是一阵沉默,然后便是一阵苦笑,忽然低声说道:“其实要真的说起来我的情况和你的还是有很大不同的。”

  殇影怔了一下,然后便明白过来,不禁冷笑了一下,淡漠说道:“你是指你自己的势力吗?”

  蓝幕羽点头,说道:“我手上已经没有任何能够指挥得动的人了,而且这段时间一直住在漠城皇家禁苑的人越来越少,如果洛玄愿意放我们两个一马,我并不觉得我逃不出去。”

  殇影看着蓝幕羽的视线颇有点难以置信的感觉,终于忍不住笑了起来:“没想到三年多不见你变得这么天真,让我都忍不住怀疑是不是这三年散漫生活将你的脑子都腐蚀了。”

  蓝幕羽抿了下唇,最后还是没有说出话来。

  似乎知道这个话题说下去也没什么意思,殇影定定地看了他一会儿,冷声道:“看样子你是铁了心要走了?”

  蓝幕羽沉默地点了点头,清澈的眸子里面忽然有了一丝倦意,怅然笑了笑,说道:“虽然我并不想知道,但是到了现在我们还是说一说正事吧,你饶了这么大的圈子,究竟想和我说什么?”他抬头看着殇影,唇角含着一丝淡然无奈的笑意。

  殇影眼睛闪了一下,知道再和他绕下去也没多大意思,便点了点头,沉声说道:“既然你能够处理掉筠寰,那么比筠寰厉害不了多少的邀涵也不会有太大的问题。现在的邀涵内部其实已经离心离德,你在洛玄身边这些年应该看得出来才对。”

  隐约猜到一点他想和自己要说的就是这种事情,听到他这样说蓝幕羽并不吃惊,缓缓闭上了眼睛,冷漠道:“即使做得到又如何?我不想再卷进这种事情里面。而且既然你知道我最近的事情,那么就应该明白这三年我早就有意避开了这些事情。”

  沉默地看了他好一会儿,殇影忽然点了点头,似乎已经心灰意冷,点头说道:“那么就这样吧,其实即使你做到了,我也看不见了。”

  蓝幕羽在他的声音里面听出了一丝异样,霍地睁开眼睛,呆呆地看着眼前脸色忽然变得灰白的男子,失去血色的唇有一点艳红,像是雪地上的红枫,吓了他一跳。

  慢腾腾地擦去唇角的血迹,殇影放纵自己躺在厚厚的床褥上,淡然一笑道:“你有句话说得很不错,命运确实不是说说而已,该是你的追究是你的,想跑也跑不了。”

  蓝幕羽莫名地感觉到一种诡异的感觉,而且殇影似笑非笑的样子给他一种奇怪的寒意,就像是被蛇盯住的青蛙,让他一时间动弹不得。

  缓缓合上眼睛,殇影疲倦地挥了下手,轻声说道:“你现在就回去吧,我已经没什么好说的了。出去的时候不要忘了把宣诺叫过来,我还有点事情需要交代他。”

  蓝幕羽不由地怔了下,本来恨不能立刻逃出去的脚步竟然一下子像是卡住了一般,甚至连视线都动不了一下,怔怔地看着安静地躺在锦被里面,一下子变得悄无声息的男子。

  他沉默了好一会儿,缓缓站了起来,最后看了床上的那人一眼,雪白的脸颊和唇瓣,微微合起来的眼睫带着沉沉的倦意合在一起,雪白的发丝披散,使他看起来像是雪做的雪人一般,仿佛一阵清风吹过眼前的男子就会消失。

  他忍不住轻声一叹,终于还是拂袖离开。

  刚刚出门就看到了门口神色复杂的宣诺,他唇角动了动,没说出话来。他和殇影之间的谈话虽然声音并不是太高,但如果宣诺一直站在门外的话根本不怕听不到,所以蓝幕羽并不怀疑他知道他和殇影的谈话,当然也丝毫没有要隐瞒他的意思。

  宣诺复杂地看着他,然后说道:“你如果急着要离开的话就先出谷吧,我还需要在这里留几天,处理一下他的后事。枭应该就在离谷不远处的农庄。”

  蓝幕羽不由地犹豫了一下,最后还是咬了下牙,低声道:“我还是先离开吧。”

  他现在心里面有一种空荡荡的感觉,就像是现在处于一个白茫茫的空间里一样,急需见一下寒玉,虽然他自己也弄不明白自己究竟是想确认什么。

  宣诺淡然笑了笑,点了点头,伸手做了个请的手势。

  出谷的这条路他虽然完完整整地没有走过多少次,但是在这里倒是从小玩到大的。

  渐离花的花瓣在青石的地面铺了薄薄的一层,人走过去的时候像是烟尘一般盘旋而起萦绕在人的脚步之间,像是缠绵的藤蔓,似乎不想来人离开。

  他实在忍不住快步走了起来,优雅地起落的花瓣也因为他的动作快速地飞旋起来,飘飘落落的纠缠着他的脚步,让他心中一惊,忽然有一种莫名的恐惧的感觉,实在忍不住将视线移到远处,全身功力已失,飞快地跑了起来。

  他现在有点明白为什么师父会不喜欢这种花了,渐离渐离……他不由地闭上了眼睛。

  宣诺说枭应该在离逍遥谷不远处的农庄,但是事实上他刚刚离开师父布下的大阵便看到了孤身站立在一块山石之上的枭,一身黑色的袍子衬得他眸子更黑,看见他的时候那双眸子里面明显地有一种说不上来的东西飞闪而过,然后沉默地向他施了揖礼。

  “马车就在那边,殿下这边请。”声音带着一种从来没有听过的冷涩。

  蓝幕羽只觉得心里面的歉疚像是越滚越大的雪球,让他有种喘不过起来的感觉,但是他明白地知道现在绝对不能拒绝枭的马车,因为自己身上根本就没带一分钱,而且全身功力尽失,绝对没有自己走回去的可能。

  胡乱地点了点头,蓝幕羽手指缠在自己的衣襟上面,跟在沉默的枭后面走到了马车边上。

  马车厚重的帘幕缓缓垂落下来,将这方天地和外面完全隔开,蓝幕羽手指压在厚厚软软的大软枕上面,深呼吸着平静着自己的思绪,好一会儿才发现十指颤抖的厉害。

  他怔怔地看着自己葱白如玉的手指,三年前的时候这十根手指曾经剥离出白骨,狰狞的连他自己看了都害怕,但是现在却找不出一点那时候的痕迹,反而相比起四年之前都多了一种莹润的感觉。KC65262

  有点难以置信地将手指伸到眼前,他仔细看了好一会儿才敢相信这确实是自己的手指,然后看着不是飞扬的帘幕忽然苦笑了一下,疲倦地靠在软枕上面,缓缓沉沉地闭上了眼睛。

  或许,也就只能这样了。



  晨风宛月  第五卷 第十一章

  又是八天时间,马车赶进漠城的时候蓝幕羽忽然从噩梦中清醒过来,外面的天色已经暗了下来,车厢里面更是黑沉沉的,让刚刚睁开眼睛的蓝幕羽微微惊了一下,手指死死掐着柔软的软枕,才让他稍稍缓过点来。

  缓缓吐出一口气,蓝幕羽动了动自己的身体,才发现全身已经湿透,不由地苦笑了一下,已经两年没有在做过这种梦了,没想到从逍遥谷离开到现在竟然在没有断过。

  刚刚闭上眼睛就能看见刑讯的那名冷漠男子冷笑的眸子,黑色的在暗沉沉的牢房里面散发着一种幽幽的光,像是在黑夜里面的饿狼,讥讽地看着他,带着几分诡异的兴味。

  即使在梦里面似乎依旧能够感觉到皮-肉被皮鞭撕裂的感觉,然后昏黄的烛光下面便蔓延成一片血色,身体被绑在刑架上面,就像是被绑死的猎物,而眼前的猎手已经做好了享用的准备。

  他不由地伸手抹了把额头,果然摸到一把冷汗,不由微微苦笑了一下。

  正在这个时候马车停了下来,外面传来枭冷漠到没有一点感情的声音:“殿下,已经到了。”

  即使他的太子爵位早已经被废,但是他原来身边的人倒是还是习惯称呼他为殿下,有时候他有点好奇如果这个称呼让皇家禁苑的人听到后他们会有什么反应。

  微微抿了下唇,蓝幕羽将额上的冷汗全把擦去,伸手撩开了马车厚重的帘幕,果然看见金色的“玄王府”三个大字,天色暗沉沉的,金色上面似乎有点灰沉沉的。

  玄王府在漠城比较偏僻的地方,而玄王基本上也是一名闲王,所以一般的时候客人本来就不是太多,现在天色阴沉,一阵阵的冷风不是地刮过来,竟然有了一种冷清死寂的感觉。

  蓝幕羽从马车上面跳下来怔怔地在门口站了一会儿,朱红色的大门紧紧合在一起,竟然看不出有丁点人气的感觉。

  “你是要回去还是和我进府?”他扭头看着沉默站在马车边上的枭,认真地问了一句。

  如果面对的是其他的人,甚至是殇影身边的其他人他都不会这样问,但是眼前的人却是殇影不曾离过身的心腹,而自己却算得上“背叛”了他的主人的人。

  枭沉默地看了他一眼,冷淡说道:“主子曾经有过吩咐,如果他不在人世,小的以后就跟在殿下身边伺候。”一边说着黑衣青年稍稍欠了欠身,让蓝幕羽怔了一下。

  心中快速地转过几个念头,蓝幕羽莫名地苦笑了一下,微微摇了摇头,淡淡说道:.‘好吧。”

  手指在厚重的大门上轻轻扣了扣,沉闷的声音在安静的空气中蔓延开来,竟然有种惊破沉寂的响亮感觉,蓝幕羽心中莫名地跳了一下,又敲了几下。

  声音刚刚落下,门就长长的“吱呀”一声打开了,门房的一名青衣小厮略有点迷糊地探出头来,沙哑着声音问道:“谁呀?”颇有点刚刚睡醒的样子。

  蓝幕羽不由地皱了下眉,觉得这次回来玄王府似乎说不出的古怪,还未开口,青衣小厮终于看清敲门的是谁,脸色微微一白,赶忙大打开门,躬身道:“是公子回来了。”

  青衣小厮虽然眉目低垂,但是蓝幕羽还是看出他神色间掩也掩不住的不屑,这种神色他已经有段时间没有看到过了,不由地怔了一下,也没有要训责的意思,看了眼自己身后的枭,一边问道:“王爷现在不再府上?”

  就这段时间守在门房的另外下人也赶了过来,蓝幕羽一边吩咐把马车赶到后院去一边往里面走,左右扫视着安静的有点怪异的玄王府,有点不太明白自己走了十多天这么一下子变成这样了。

  听到他的问话小厮迟疑了一下说道:“王爷今天早上去了宫里还不曾回来,不过……”

  感觉到小厮的迟疑,蓝幕羽奇怪地扭头看着他,淡淡道:“不过什么?”

  青衣小厮依旧迟疑,似乎被蓝幕羽淡漠的视线看得很不自在,一边局促地捏着衣襟一边说道:“不过王爷吩咐公子回来之后搬到青霄院去住。”

  蓝幕羽不由地一怔,青霄院他知道是什么地方,那个地方离了洛玄住着的玄霄院不是一点半点的远,他从到了玄王府就是住在玄霄院,这么一下子让他搬到差不多算是玄王府的冷宫去了?难不成是因为自己这次不告而终?还是因为寒玉的缘故?

  心中琢磨着他做这个选择的缘由,蓝幕羽脚下并没有迟疑,听见他这话就向靠近花园的青霄院走去,一边吩咐跟过来的小厮说道:“你先下去吧,我自己过去便好。”

  枭要说起来也不算是玄王府的下人,而且玄王府一直有专门的将马车往后院赶的下人,所以他进门的时候枭就一直跟在他身后,只是蓝幕羽向他看了一眼就失去了和他交流的意思。枭的脸色说不上黑沉,但是却是那种木刻般的面无表情,似乎根本没有听见他和那名小厮的谈话,而他对自言自语暂时也没兴趣。

  其实让他搬到青霄院去住蓝幕羽并没有不愿意的意思,甚至因为寒玉的缘故他有点巴不得离开洛玄的玄霄院,因为毕竟寒玉才是他的爱人,洛玄愿意不再碰他当然是再好不过。

  在玄王府住了这么长时间,对青霄院蓝幕羽并不陌生,没有花多长时间他就走到了青霄院边上,这一路上倒是遇到一两个府中伺候的下人,看着他的眸子里或多或少都透着冷漠和鄙夷,让他有一种哭笑不得的感觉,就像是第一次在玄王府看到这种神情的时候一样。

  青霄院的小门倒是开着,而且相比起整个玄王府来里面人气多了不少,即使站在门外还是能听到里面忙忙碌碌的声音,偶尔的还有轩逸呵斥的声音,让他有点莫名其妙,不明白这个时候了青霄院这是在忙活什么。

  信步走了就去,蓝幕羽看见布置一新的青霄院愣了一下,又好气又好笑地看着站在房间里面背对着门口的轩逸,无奈说道:“你这是在干什么?天快黑了怎么也不知道点灯?”

  房间里面坐在椅子上面的还有两个人,一个就是玄王府的主人,另外一个是寒玉,在这里看到这两个人蓝幕羽并不奇怪,甚至看到两个人脸上的表情蓝幕羽也一点都不奇怪。

  寒玉是似笑非笑,慢悠悠地有一口没一口喝着茶水,洛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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