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晨风宛月-第8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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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的三年耗散了心神罢了。
沉默地看着外面渐渐亮起来的天色,感觉一贯起床的时间已经到了,他才缓缓闭上眼睛,果然没一会儿就听到房门开合的声音,然后一个人到了床边,微微低下头看了看自己,解衣的声音过后,身体就被抱紧了一个带着微微凉气的怀中。
他无奈苦笑了一下,轻轻动了动,缓缓睁开眼睛,看着抱着自己的人,笑了笑:“你什么时候就醒了?怎么不叫醒我。”既然他们都不想自己知道,而且自己也却是没有非要管外面局势的意思,那就这样装作什么都不知道好了。
寒玉眨了眨眼睛,神采奕奕看不出一点困乏的意思来,笑着子啊他的脸颊上亲了一口道:“也不是太早,刚刚醒过来。昨夜你睡得太迟,就没有叫醒你。”
蓝幕羽眨了眨眼睛,脑袋在他怀里蹭了蹭,看了看外面的天色笑道:“我们还是起床吧,那边应该已经准备好早餐了。”
话音刚刚落下,外面就传来侍女轻轻的声音:“主子要起身了嘛?奴婢进来伺候了。”
两个人互相看了一眼,蓝幕羽是这四年都没有习惯外人帮他整衣,而寒玉则是完全没有要下人帮忙的意思。
寒玉对唇角含笑的蓝幕羽笑了笑,提声道:“等一会儿把洗漱用的热水端进来便是。”
听见房门外面轻声的应答,他才对蓝幕羽说道:“你要不要再睡一会儿。”
蓝幕羽摇头:“这就起吧,一直躺着也没多大意思。”
第五卷 咫尺天涯 第六章
早餐过后,蓝幕羽走到餐桌上的另外三个人还有事情没有谈完,就支走了他们,说是自己要去山上转一转。
大雪已经停了,地上积了厚厚的一层,山上全部都是薄薄的雾气,雪白色的霜影花像是婷婷静立的少女一般,笼在白纱后面。外面的局势越来越混乱,再加上这个地方本来就不是一般人来的了的,这个时候竟然是一个人都没有。
冬天万物沉寂,只有一阵接着一阵的冷风呼啸,蓝幕羽沉默地站在一株霜影花树下面,莫名地竟然有一种说不上来的寂寥感觉,隐约地想起在前世的时候也有这样一天。
那时候他和 已经交恶,而且知道他掌管沐家正道了关键时候,一天有大半的时间都耗在外面,只有在晚上的时候才回来沐家别墅睡觉。
那也是一个冬天的凌晨,他一觉睡醒,窗外依旧有点黑沉,但是身边的人却早就不知踪迹,懒洋洋地躺在松软的大床上面,心里面空荡荡的像是破了一个洞一般,笼罩在房间里面的寂寞呼呼地灌进了心里。
他也不知道自己究竟在床上躺了多长时间,沐家的下人在没有主人召唤的情况下是不允许踏上他们这一层楼的,等他迷迷糊糊地感觉到应该起床的时候,天已经完全亮了。
披着一件单衣拉开垂下来挡住落地窗的窗帘一看,外面白茫茫的一片晶莹的白色,离他的这栋楼不远处梅花开的正艳,一丝一缕的香气弥漫了整个院子。
他也懒得用早餐,一个人慢腾腾地久走到了那一丛梅花树下面,略带着冰凉的香气吸进胸腔里面的时候,莫名地竟然感觉到心里面暖和了不少。
或许是触景生情,或许是人在寂寞的时候总会想起不少小时候的事情,看着眼前茫茫的一片梅花,忽然就想起了自己小的时候晨带着自己在梅林里面嬉闹的事情,凌紫也跟着他们进到了梅林里面,但只是在一边站着,不动声色地看着自己身边难得一见有着好心情的晨。
梅林里面装了太多的儿时记忆,等他从回忆中清醒过来的时候,人已经躺在了厚厚的雪地上,梅花瓣合着不知道什么时候又下起来的大学纷纷扬扬地落在他的身上,让人有一种灵魂在净化的感觉,而且一切人生的悲苦,似乎也一下子消散殆尽了。
茫然地睁着眼睛,连他都不知道自己这一刻心中想的究竟是什么,但是这个时候视线里面却忽然出现了黑色风衣的一角,在算得上柔和的晨风里面蹁跹不定。
他怔了怔,才迟疑地对上 高深莫测的眸子,那双墨色的眸子里面一点表情都没有,似乎只是睁着,只是被动地呈现在眼前的景色,让他一时间什么反应都没有。
两个人就这样僵持着,后来 慢腾腾地蹲了下来,怔怔地看了他一会儿,忽然一把将他抱在怀中,一双手臂像是铁钳一般,勒的他生疼。
但是就在那一瞬间,他觉得他们的灵魂是如此的接近,而且像是两天躺在干涸的河床上的鱼,彼此用唾液维持着双方的生命。
那是他们两个冷战的时候唯一的一次那么贴近。
身后是温暖的体温,而他一早又没有睡好,没多一会儿竟然迷迷糊糊地睡着了,再次醒过来,两个人的生活依旧,梅林中的那一次,现在想起来都像是一个美梦一般。
一身的雪白色暗花裘衣,里面是淡蓝色的锦衣,双手藏在宽大的袖子里面,垂手立在苍茫的雪地里面,墨色的眸子里面带着一丝淡淡的怅然,空中飘满了雪白色的霜影花瓣,宣诺看着眼前像是画中人的青年,竟然一时间没办法出口打扰。
墨色的眸子忽然闪了一下,青年像是漫不经心地转了过来,眸子里面的怅然已经消失殆尽,只剩下淡淡的像是薄雾一般的淡雅,将他心中的感情全部遮了起来。
“不知太子殿下到这里有何见教?”
宣诺不由地苦笑了下,也将眸子里面不该有的表情收了起来,声音带着一贯的温和:“只是有人托我给你带句话。”
蓝幕羽不由地一怔,知道他活着的人已经很少,这个带话的人又会是谁?
看着青年投过来的疑惑目光,宣诺强撑着笑了笑:“是殇影殿下,他已经……想要在离世之前见你一见。”
殇影……蓝幕羽眸子里面闪过一丝异样,却并没有表现出来。殇影以前及和自己说过,他的命不过三年多的时间,但是说话的那时候三年时间早过,他本来以为是……但是没想到又强撑了几年,终究这个时候还是到了。
蓝幕羽不由地沉默,好一会儿才问道:“他现在在什么地方?”
宣诺认真地看着他,轻声道:“还在老地方,这一次我会和你一起过去。”
蓝幕羽又是一阵沉默,实话说他并不是很想去见那个人,但是又似乎不得不见。
宣诺等在边上一直没有再说话,蓝幕羽终于从沉默中回过神来,缓缓吐出一口气,像是已经仔细斟酌过了,低声问道:“我们什么时候走?”
宣诺不由地松了一口气,扫了眼不远处藏在白色雾气里面的玄王别庄,低声道:“如果没有什么特别重要的事情的话,现在就跟我走吧,我已经留下来书信,不会让他们担心。”
蓝幕羽不由地心中苦笑,殇影口中的老地方他确实知道,就是自己师傅的逍遥谷,这来回一趟怎么也要用半个月的时间,宣诺既然已经说安排好了,那当然也就是说即使自己不答应,他也会将自己强行带到逍遥谷去。
只是在驰援见过师傅一次之后师傅就不知道跑到什么地方去了,再无消息。
“那就走吧。”殇影既然能够神不知鬼不觉的让他按照自己的心意一统封云山以南,那么这个时候想要将他带到逍遥谷去简直就是小菜一碟。
宣诺的那车就停在霜影山的山脚下,一方面是以他现在的身份不适合大张旗鼓地出入邀涵去见故人,一方面也是因为在皇家禁苑的那一年身体实在伤得厉害,手足筋脉虽然没有被挑断,但是臂骨被折断可不止一次两次,根本就驾驭不了骏马。
蓝幕羽和宣诺坐在马车里面的时候留意了一下沉默地赶车的人,竟然也是自己的老熟人,枭。不过这个时候不管是自己还是枭都没有要说话的意思。
似乎也知道两个人的纠葛,宣诺在上马车的时候有意注意了一下蓝幕羽的神色变化,见他没有什么表示,脸上露出松了一口气的表情。
马车微微一晃,蓝幕羽身体稍稍往后倾了一下就稳住了身形,光透过淡色的帘幕照进了车厢里面,但是外面的天气本来就阴,而怎么也是隔了一层帘幕,车厢里面比之外面昏暗的难受。蓝幕羽心中也莫名地跟着有一丝压抑,不由地闭上了眼睛,靠在车厢里面的大软枕上面闭目养神。
他见到宣诺的时候是在翔乐的合焰谷,当时还以为秋玉诡异的神色奇怪过他的身份,但是任他怎么想也不会想到这名温文尔雅的男子竟然会是邀涵的皇太子,而且是邀涵皇帝陛下唯一的子嗣,直到他到了邀涵之后,才知道了他的身份。
那时候他到邀涵不过十数天的时间,第一次从昏迷中清醒过来,感觉到自己手腕被捉在手中,迟钝的循着捉着自己手腕看上去,就看到了一张很熟悉的脸,只是在皇家禁苑的那一年让他对很多事情都记得不是太清楚了,过了好长时间才想起眼前这名向着他微笑的男子竟然是以前在合焰谷看到过的宣诺。
后来又过了半个月左右,他的身体已经好了不少,最起码不会长时间的昏睡,宣诺又一次来看他的时候,一名在边上伺候的侍女说漏了嘴,他才知道这名温雅雍容的白衣青年竟是最神秘的邀涵国的太子殿下。
在邀涵住的第一年,他一直都一一种感觉,觉得自己就像是刚从地狱里面爬出来一般,但是又一直不敢相信自己真的从那个人间地狱里面逃出来了,神智一直浑浑噩噩的,即使宣诺和轩逸在自己身边,多数时候也懒得理会。
不过即使这样,宣诺也是每天必到,坐在他身边也不说什么,只是陪着他一坐便是一天。
直到后来时间长了,做恶梦的时候也越来越少,他才算是真的活了过来,宣诺和轩逸依旧陪着他,两个人在这两年时间里才真正地熟识起来。
第五卷 第七章
路上有事耽搁了一下,三个人十天之后才到了逍遥谷,蓝幕羽看着眼前熟悉的景色,忽然有一种说不上来的怅然感觉。
逍遥谷和眠花谷有很大的相同之处,不过眠花谷的进出口在崖顶,不会轻功或者是身手不好的人很难进出,逍遥谷东面却有一条算得上隐秘的小路通向外面,谷外师父专门布置了一个大阵,如果不是熟悉的人根本进不去。
扶着蓝幕羽下了马车,看着他沉默地看着藏在郁郁葱葱的绿色里面的小径,宣诺挥手让枭先将马车赶到离这里不远处的农家去,才左右看了下对蓝幕羽笑道:“近乡情却?”
蓝幕羽恍然回过神来,微微苦笑了下,轻声说道:“我小的时候几乎一直住在这里,后来出师只回来过一两次,现在距上次已经十多年了。”
宣诺不由地沉默了一下,淡淡笑了笑说道:“可惜的是洛寒殿下有事外出了。”
蓝幕羽微微一笑,却并不在意,轻声说道:“走吧。”一边说着一边挥袖朝那条小径走了过去。
这里的气候和漠城几乎是完全相反,漠城大部分的时间都是大雪纷飞,在逍遥谷却是四季如春,玉带般的藤蔓和不太高大的灌木将这里装点的异常精致。
不过仅供一人通过的小径,越往里走渐渐就有了一种低矮的刚到腰部的灌木,紫蓝色的花朵足有手掌大小,一阵风吹过,花瓣飘飘扬扬地散落了一地。
蓝幕羽不由地伸手捻了一瓣,眸子里面闪过一丝黯然,精致的指尖放开,紫蓝色的花瓣像是翩跹的蝴蝶一般随风飞走,又缓缓飘落下来,像是婀娜的裙一般落在了地上。
这种花还是在逍遥谷南山山涧找见的,小的时候他和影轩几乎将逍遥谷周围山全部转了一遍,偶然间看到这种花,影轩喜欢得不得了,两个人花了差不多整整三个月的时间才将这小径的两边全部种满,又费了不少时日,所有的花树才全部存活。
师父平生也是爱花的人,这种花也是见过的,但是却奇怪的不怎么喜欢,不过还是告诉了两个人它的名字,叫渐离,他本来以为是师父不喜欢这花的名字,但是后来知道了一些师父的旧事,才弄明白为什么师父看见这花就厌。
渐离这个名字,要说起来也是师父的一位熟人起的,只是在那位师父的故人生前这渐离花却从来没有开过,直到那人去世,却奇异地常开不败。
越来越到近前,小时候的事情就越清晰,蓝幕羽不禁微微笑了笑。
他到这边的时候也不过是一个孩童,但是由于前世记忆的缘故早就不像影轩那样淘气了,而师父也一向不知道在忙什么,就将影轩叫给自己带,要说影轩是自己养大的倒是一点都不为过,他还记得影轩在自己身边淘气时的样子,红润的唇嘟起来,像个精致的娃娃。
后来他师成出谷的时候,师父难得的带了影轩出来送自己,知道自己就要离开的影轩哭的几乎成了一个水娃娃,那双黑亮漂亮的眼睛肿的就像一个水蜜桃一般。
他不忍心低头抱他的时候,影轩忽然一下子亲到了自己唇上,他当时惊疑不定看着影轩,听见小孩子的影轩轻声轻气地说道:“小轩以后娶了师兄好不好?”怔了好一会儿都没说出话来。他当时觉得这不过是一个孩子的玩笑话,微微一笑摸了摸影轩的头,没有做声。但是在抬头的时候却看见师父似笑非笑的脸,莫名地红了脸,尴尬笑了笑。
纷纷扬扬的记忆像是漫天的大雪一般,不知道什么时候就将他淹没,怔怔回神的时候人已经到了,不远处一身紫衣,山风飘飘,完全没有一点体弱病逝的样子。
他脚下一顿,到底还是走向前去,微微欠身,却是一言不发。
秋玉的死眼前要负很大的责任,而自己过了这么长时间依旧没办法解开心结。
看着近在眼前的他殇影却没有一点异样,上下打量了他一会儿,忽然笑道:“这几年倒是稍微胖了一点,不像在土国的最后几年那样消瘦了。”
蓝幕羽唇角动了动,淡淡一笑道:“在漠城晏完全就是个闲人,想不胖都难。”
殇影眸子里面闪过一丝异样,长发如瀑在空中飞扬,宽大的袍袖微扬,牵住了他的手腕,笑道:“看样子秋玉的事情还是没有放下。”
蓝幕羽抿了下唇,心中激荡,激怒的感觉差一点压不住,脸色微微一白,语气淡漠说道:“故人的事情晏不想再谈,想必阁下也不想专门揭晏的疮疤吧。”
殇影忽然扭头仔细看了他一会儿,莫名地一叹,眸子微微眯了一下,一边转身一边说道:“我们还是先到里面再说吧。你紧赶慢赶地过来,应该也累了,什么事情明天再说。”
蓝幕羽身体一震,心中不由地苦笑,以前他刚刚到驰援的时候眼前的人见到他似乎也这样说过,他还记得在一片花海里面紫色的袍袖沿着手臂缓缓垂落的时候那种异样感觉,但是到了现在……攥着自己手腕的手指虽然稳定但是却凉冰冰的透着一种异样的感觉。
他心中莫名地一软,没有挣开他的手。
从小径开始宣诺就没有说过一句话,这个时候自然也不会开口,看着渐行渐远的两个人,忽然低声一叹,眸子里面一丝异样一闪而逝,随即像是骤然回过神来一般,长长的眼睫缓缓垂落下来,将眸子里面喷涌的感觉全部压了下来,再次抬头的时候已经恢复了他一贯贵公子懒洋洋的感觉。
殇影说是有事明天再谈,蓝幕羽千里迢迢这么快赶过来就确实没有和他说上几句话,吃了一点东西,然后舒舒服服地在热水里面泡了大约半个时辰的样子,爬上床便睡着了。
一直站在门外的两个人看着青年拥被睡过去,一直沉默的宣诺才开了口,语气冷淡中带着一种莫名的讥讽,看都没有看殇影一眼:“那件事真的要告诉他?”
殇影眸子一闪,淡淡一笑道:“自然是要告诉他的,不然我可没有说服他的筹码。”
白袍子的青年忽然扭头看着他,墨色的眸子清凌凌的似乎不染一丝尘埃,殇影抬头和他对视,也是一脸淡漠:“我真的弄不明白你究竟在想什么。”
话音落下,他已经转过头去,不再看殇影,茫然的视线落在房间里面青年带着淡淡倦意的脸上,声音极轻:“这些年他在漠城虽然身份低微,而且身体又不怎么好,但是却难得的过得算得上安逸,如果不是……我实在不想让他卷进来。”
殇影也扭头看着床上的男子,淡淡说道:“既然知道拦不住就不要在这里废话。”话音落下,便挥袖扬长而去。宣诺怔怔地看着他,一时间竟然什么反应都没有。
一觉睡醒,全身的倦意去了大半,蓝幕羽推被坐起的时候才发现外面的太阳竟然和睡觉之前没有太大变化,微微愣了一愣才知道自己竟然睡了整整一天一夜。
门口轻轻一响,宣诺就推门进来,看见床上怔怔出神的蓝幕羽,不由地一笑说道:“殿下说你也该醒了。”
他转身合上门,一边向床边走一边又说道:“你昨天晚上发了烧,现在觉得怎么样?”
蓝幕羽怔然看着他,伸手摸了摸额头,淡淡一笑道:“没什么事了,你不说我还真不知道。”
宣诺点了点头,微微迟疑了一下,轻声道:“这么长时间没吃东西也该饿了,我就是过来看看,你还是起床吧,大厅准备好了饭,等会儿有话和你说。”
蓝幕羽点了点头,墨色的眸子扫了他一眼,也并不避讳起身下了床。
用过饭,蓝幕羽跟着宣诺往另外一间客房走的时候怔了一下,逍遥谷是师父住的地方,所以即使现在谷里面只有殇影,他也只是住在客房里面。
不过他奇怪的是殇影怎么会想在卧室里面见自己,逍遥谷这么大能谈事情的地方多了去了,总不会是这段时间没过来那间客房挖了密室了吧?
转过一当屏风便是这间不大但是精致的客房的卧室,一直闷不吭声往前走的宣诺却是停了下来,迟疑地顿了一下,扭头看着他低声说道:“过会你看到什么不要吃惊。”
蓝幕羽听得莫名其妙,疑惑地看了看他,摇了摇头,没有出声。
宣诺依旧迟疑,屏风后面却传来人声,带着微微的低哑,明显的中气不足:“进来吧。”
宣诺迟疑了一下,一声长叹,终于转到了屏风的另一面。
看到床上躺着的人,蓝幕羽蓦地瞪大了眸子,一时间竟然一句话都说不出来,而且也明白宣诺刚才的迟疑所谓那般,脚下微微一滞,唇角动了动才艰难地说出话来:“你怎么会……”
躺在床上的男子依旧一身紫衣,白玉般的脸颊精致的像是玉石雕塑一般,墨色的眸子带着淡淡的笑意,像是最清透的水晶,长长的眼睫毛像是安栖的蝴蝶的翼,只是一双线条优雅的唇却是一点血色都没有,安静地抿在一起。
但是这名美貌异常的男子却有一头雪白色的长发,逶迤地从床上一直蔓延到脚踏上,像是最名贵的白色雪绸,仿佛清风一过便会消失无踪。
看着蓝幕羽的神色变化,半躺在床上的男子露出一抹倦意来,淡然一笑道:“认不出来了?”
似乎猛地从梦中惊醒一般,蓝幕羽指尖微微一颤,眸子里面的惊异渐渐散去,恢复了平常安静的神态,不过这个时候即使掩饰地再好也带着一抹异样。
一个念头忽然出现在脑子里面,蓝幕羽心头一跳,费了半天力气才强行压住,一边向床边走过去一边说道:“你怎么会一下子变成这样?明明昨天还好好的。”
◇丶为您手‖打╰╮
第五卷 第八章
优雅的眼睫缓缓垂落下来,掩盖住一半墨水银般的眸子,失去血色的唇角露出淡漠的一抹笑意来,语气依旧是淡淡的听不出一点异样:“刹那芳华,或许就是这样吧。”
蓝幕羽不由地沉默,微一犹豫,终是快步走到他身边,沉默地坐了下来,抬头看着他说道:“看样子今天所有事情终有个了结,我们谈谈吧。”
殇影沉默地看着他,忽然扭头对跟过来的宣诺说道:“我们两个在这边便好,你先出去吧。”
宣诺似乎早就知道他的意思,稍微一点头,便转身离开了。
目送他离开的两个人在关门的声音传来的时候才将视线又回到对方身上,蓝幕羽长长吐出一口气,看着殇影的墨子里面多了一丝异样,低声说道:“你让宣诺给我捎去的信息是你自知命不久矣,所以想和我谈谈。本来我还不相信,但是现在却是不得不信,你想和我谈什么?”
殇影眨了下眼睛,伸手撑了下身子,让自己微微侧过来,淡然微笑道:“我以前的时候就说过我的命不过几年时间,但是土国那边的事情完了之后又过了这么长时间,我一直没出什么事情,你是不是觉得我在驰援说的话都是骗你的。”
蓝幕羽不由的沉默,然后淡然一笑道:“被用做棋子之后才明白过来,总是没有那么容易再相信。更何况秋玉他……”他缓缓摇了摇头,不想再说下去。
殇影淡漠笑了笑,冷漠道:“活在这个世上,谁又不是棋子?只是不知道身上有几个棋手罢了。”
蓝幕羽不在意地笑笑,漫不经心道:“那倒是,命运这两个字从来就不是说说而已。”
殇影不由地一阵沉默,然后嗤笑了一下,冷笑道:“不过死了一个人而已,你这就心灰意冷了?当年在皇家禁苑的时候怎么没有一块儿去了,偏偏还要活下来再受这四年活罪?”
蓝幕羽沉默了一下,淡淡一笑,却并不回答。
殇影有一种赚足了力气挥拳的时候拳头却陷在棉花里面的感觉,看着眼前淡漠的青年一时间竟然什么话都说不出来。
他怔怔地看着眼前沉默的男子,墨色的一双眸子和初见的时候似乎没有一丝不同,清凌凌的像是一潭秋水,但是又似乎有一点不同,那里面的温柔似乎已经完全散尽,只剩下沉甸甸的灰烬,压在眸子的深处,让人有一种触目心惊的感觉。
殇影沉默了一下,忽然问道:“你想不想知道秋玉真正的死因是什么?”
蓝幕羽霍地抬头,墨色死寂的眸子里面陡然间闪过一丝寒光,让殇影心中微微一颤,但是青年又缓缓低下头去,眸子里面又恢复了漫不经心的样子,冷淡道:“你想说什么?”
“秋玉真正的死因,有些事情并不像你看起来那么简单。”殇影眼睛眨也不眨一下地看着他,墨色的眸子里面流出一丝笑意来,但是眸子深处却是冷漠的寒光。
蓝幕羽终于抬头看着他,懒洋洋地在椅子里面一靠,淡然说道:“人都死了,再谈死因有什么意思?难不成还能让他活过来?再说我对他的死因也不怎么感兴趣。”
“那你对什么感兴趣?”殇影忽然笑了起来,带着一种他身上从来没有过的尖刻,“这么带着池家的那位大少爷逍遥隐居吗?你觉得皇家禁苑的人有那么容易放过你?”
蓝幕羽手指倏地一紧,然后缓缓松开,只怕知道寒玉去找自己之后他的心思就所有人都知道了,既然宣诺知道寒玉的事情,眼前的人知道就没什么好奇怪的。
“那群人当然没那么容易放过我,但是这个世上总有什么地方是他们找不见的吧?”
殇影不由地冷笑了一下,冷漠道:“你说的是哪里?封云山以南还是神雪山的那一边?”
蓝幕羽心中一跳,震惊地抬头看着他,有点不敢相信竟然会从他口中吐出“神雪山”三个字来,手指在大袖下面缓缓握紧,又沉默地松开:“你怎么会知道的?”
这话明显地就是承认了自己确实有这个念头了。
真正地从皇家禁苑的一场噩梦中醒过来之后,他就知道有一天自己绝对会面对这个难题,因为自己还有寒玉,而在皇家禁苑的眼中,自己已经是一个死人,绝对没有再兴风作浪的可能,而任何超越“男宠”这个身份事情都打破了这个可能。
即使寒玉愿意放弃自己的身份,和他找个地方隐居起来,皇家禁苑的人都没可能放过他们两个。说不定真的到了那个时候真正出事的就不止他们两个,寒颖和池家是一定会牵扯进去的。在封云山以南有一个筠寰,在这边怎么会没有一个相对立的存在?
这个世界上总是存在一张巨大的网,组成了这个世界的铁律,任何触到了这张网的人都会受到严惩,一直到你直到下一辈子还忘不了的严惩。
组成这张网的人便是这个世界真正的掌权者,超越了一切的存在。
以前的时候他碰到了一张相似的网,已经让他付出了足够的代价,这一次……是不会再愚昧地去碰了?甚至这个时候他开始奇怪那个时候自己究竟是出于一种什么样的想法,又是因为什么生生将那么多的人送上了死路?甚至其中还包括自己最爱的那个人?
时间真是一个可怕的东西,他知道他已经将自己身上不少的东西一点一点地消磨干净,就像是少年时候的意气,少年时的活力,却不耗尽,只剩下卑微的怯懦和灰烬般的倦怠。
只是因为还有一个人的存在,让自己不得不在这个泥潭里面振作,因为如果放弃了那个人,自己四年前就应该去死,既然没有死,那么总应该做点什么。
清醒过来的这两年多时间,他基本上一直在想这个问题。唯一的解决思路就是那个已经成迷成梦的神雪山,阻隔掉两片大陆的神雪山,绝对有可能让皇家禁苑再也无从找见自己。
这两年多的时间他一直在翻阅典籍,终于发现神雪山并没有外人传言的那么难于翻越。
封云山以南虽然不是没有考虑过,但是皇家紧苑的人杀一个完全失去功夫的人似乎是易如反掌吧?即使那边的形势已经完全在掌控中。
他奇怪的是殇影怎么会知道他选的不是封云山以南而是几乎“没有任何希望”的神雪山?
殇影沉默地看着他,忽然冷笑了一下,俊美的脸上带了一丝淡淡的倦意,还有一种很异样的感觉,目光沉默地从蓝幕羽脸上移开,淡漠一笑道:“因为这事我以前也做过。”
蓝幕羽心中一震,惊异地看着他,有点不太明白他究竟在说什么。
殇影慢腾腾地转开视线,微微笑了起来,墨色的眸子里面带出一点无奈,不过默然散去,倒是有了一点以前一直见到的温暖,像是在看一个孩子,一个后辈:“不太明白?”
蓝幕羽心中电石火花地闪过几个念头,隐约地知道他说的是什么,惊诧地点了点头。
“在很早之前,我的处境和你现在差不多,最后选的也是神雪山,而且我还真的穿过了神雪山到了那个地方,你想不想知道我后来的遭遇是什么?”殇影好整以暇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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