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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师之三-巧夺天工by :羽宸寰-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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累得他没头没脑抱了一堆药回家,却碰上封辛爻一脸诡异,跷着二郎腿等着他,劈哩啪啦说了一堆让他有听没有懂的话。
问他详情也不回答,非常有职业道德地扔了句「天机不可泄漏」,不过基于多年友谊,他最后还是透露了四个字——红鸾星动!
说巧不巧,封辛爻前脚刚走,便见一道狂雷破空劈下,连带地也轰得他脑子里跟着轰隆作响,呆楞在原地动弹不得。
他这才惊觉,自己先前的举止根本是中邪。
要不然就是给某人洒了蛊、下了咒,否则怎会老惦记着那个姓燕的家伙?而且一想到他,就会心跳加速、脸蛋发烫,还泛起丝丝的甜意。
说他轩辕闳红鸾星动?对象还是那个木头将军燕珩?
呸!肯定是因为最近太累、天气又变化无常忽冷忽热的,所以他才会中煞。
才不是臭辛爻说的那回事,他才没有喜欢燕珩!
没有、没有、就是没有……
【第四章】
两国疆界交接之处,是行旅商贾必经之地。
各民族的人混杂在一块儿生活,不同的文化在此地交错呈现,燕珩再次不满地瞪着不知为何老喜欢跟自己共乘一匹马的损友秦羽。
「你自己有马不骑,作啥老爱跟我挤?」这不知道是他第几次的抱怨了。
秦羽呵呵一笑,戳戳燕珩的胸膛,只是对方理都不理会他。「呵呵!这表示咱们哥俩的感情好嘛,是好事、是好事哟!」
燕珩无奈地瞪向飘影,真不知道平常最讨厌背上有过多重量的它,今天是怎么搞的,居然一副高兴的模样。
真是绝了!
「奇怪,怎么今日飘影肯多载你一个?」
要知道飘影的脾气可是傲得很,非他喜欢的人要是骑上它,包准给摔下马背。
再者它除了上战场或是有正经任务,平素最痛恨背上的「东西」过重,哪怕是主人没事多了几两赘肉,超过了它愿意负荷的限度,它便会愤恨地重踏着蹄子,趁马背上的家伙一不注意,把人给摔到地上。
「因为我绝世的美貌把飘影迷住了。」秦羽大言不惭地说着。
「说、实、话!」他压根儿不信他这套。
「好啦、好啦,上等晋江大曲一斤!」啧啧!可是花了他不少银子呢!
「你又灌牠酒?」燕珩无奈地看着这一马一人。
「否则它怎肯让我骑?」秦羽吐吐舌头,摆出一副无辜的表情。他这主子怎么不想想飘影这臭马可足很难伺候的耶!
「马」不教,主之过,再说有其主必有其马!
要不是它是只有灵性又非常符合自己审美观的骏马,要他秦羽秦大少对只臭马如此纡尊降贵、阿谀奉承、委曲求全……这等没面子的事,他才不干哩!
「喂!轩辕闳那里,你打算怎么办?」
「照实说。」
「那要是他不接受你的感情、不喜欢你、不想再见到你、不……」
闻言,燕珩眉头紧蹙,不耐地问:「你到底想要说什么?」
「我的意思是,虽然咱们是好友,同食同寝这么多回,要是有个什么万一,你可不能拿我当代替品,对我来个霸王硬上弓什么的……」说完,秦羽还一脸警戒地将自己的领口束紧,以防春光外泄似的。
燕珩白眼一翻,不愿再搭理他,便径白策马前行。他太了解这位秦大公子整死人不偿命的个性,要是换作别人,怕不被他惊世骇俗的话给吓死,也会让他活活气死。
*****
杀气!
倏地,马背上的两人身子一震,燕珩披风下的手暗暗地抚向腰间佩剑,秦羽则是看似戏谑地解下腰带拿在手中把玩,但看向周遭的眼神却异常锐利。
而飘影不愧是身经百战的骏马,一接到燕珩的指示,即昂首嘶鸣了声,后足一蹬,迅速往城外狂奔而去。
城外有一处密林,一进入林中,马背上的两人立即跃身而下,由飘影奔回使节团落脚的边城军营报信。
只见二十来人蒙脸持剑,疾行间足踏马鞍借力腾跃,半空中二十多柄亮晃晃的刀剑陡然围成一圈,犹如一张大纲般,对准两人头顶落下。
秦羽吹了声口哨,手脚慌乱地自剑网下方滚出,一派优闲地立于战局之外,双手环胸而立。
来者无不微楞,但见秦羽摆明一副隔岸观火的模样,手中既无兵器,又一脸书生相貌。认定他绝无妨碍后,便纷纷举剑攻向既定的目标——燕珩!
然而当中却有一人自下马后便立定不动,目光瞟向秦羽。
只见燕珩身形变化,在人群中左右挪移四窜,只守不攻。那些人对于擒杀燕珩原本就无啥把握,仗着数人武功不俗合力围攻。此刻儿他竟只来得及回剑防守,丝毫无法施展攻势,心中莫不大喜,剑阵变化的速度不禁加快,恨不得将其诛杀泄愤。
战局外那名蒙面人,似是看出了端倪,杀人般的目光锐利地扫向负手而立的秦羽,秦羽见了颇为赞赏地笑了笑,一副你终于明白了的表情,拎着手里头的腰带,使劲朝空中一甩。
赫然间,腰带化作片片碎屑飞舞风中,一把长剑凭空乍现。秦羽持剑的手一抖,那柄长剑居然也随势轻柔地晃动。
「阴煞软剑!」为首的蒙面人忍不住低呼,神情惊愕地想要唤回包围着燕珩的同伴。
然而只一眨眼却见秦羽已不在原地,不知何时已抢入厮杀的战局内,顶替燕珩原本的位置,软剑以诡谲的角度直击剑阵中的人,招招袭向众人的破绽之处。
凡是剑阵,便是合数人之力以攻敌方,互增优势、互补不足,以达到毫无破绽、制克对手之效。
燕珩擅于攻守,若论制敌,秦羽比之不如;但秦羽熟悉武林各奋斗各派的武功招式,若论拆解阵势,犹胜燕珩。
故而凭着两人多年并肩作战的默契,向来都是由功力深厚的燕珩只守不攻,待引出敌人所有剑阵变化及个人破绽后,再易手由秦羽接替,直击对方要害,突破重围。
待蒙面人想要唤回同伴撤退时,二十多人竟已被制伙于地、动弹不得。蒙面人眼见突袭不成,正欲上马离去,一柄宝剑无声无息地横架在他脖子上。
燕珩手持宝剑,沉声喝问:「你究竟是何人?为何袭击我二人?」
「我乃八王爷旧部属,王爷冤死你手,吾等立誓诛杀你这皇帝的走狗。」蒙面人不屑地冷哼。
燕珩沉吟了会儿,收起宝剑,「你走吧!我敬重王爷的为人,不与你为难,你带着手下离开吧!」
燕珩径自走向秦羽,示意要他解了那群人身上被点的穴道。
「真要放他们走?」
「嗯!王爷已逝,这些人也算是忠于故主,虽说行事偏颇,但若将之全数擒拿,不仅有违圣上旨意,也会给有意滋事者拿来攻讦圣上,甚至会煽动其余党羽再兴兵戎。」
秦羽闻言,连忙用脚尖一一踢开地上众人被封点的穴道,嘴里头还不住地碎碎叨念着。
忽地银光一闪,那名蒙面人掷出飞刀袭向背对着他的燕珩,一旁的秦羽手里阴煞软剑抖动,虽消去了飞刀上大半的劲力,但仍无法完全阻止其飞向。
一柄柳叶小刀硬生生插在燕珩胸口,伤势虽浅不足致命,但鲜血却沿着伤口不断流出。
蒙面人连同其它二十多人兄状,齐声狂啸,对着北面行了三拜大礼后,纷纷拿起手中兵器往脖子上一抹,燕珩、秦羽猝不及防,只见当场鲜血遍地,竟无一人苟活。
「如此忠心,果真好汉!」
秦羽难得正经称赞,望向跟着飘影急忙前来迎救的官兵,叹了口气,指挥着将八王爷的旧部属们就地挖坑掩埋,入土为安。
*****
完成此次缔结和平盟约的任务,两人领着使节团走在回京途中,这回因为秦羽盘缠用罄,买不起美酒伺候,飘影死也不肯让他坐上马背,就连让他摸上一摸,也要秦大少爷恳求半天,飘影才一副老大不甘愿的让他靠近自己。
秦羽嘴巴翘得半天高,看看前方身形神骏的飘影,又看看自己座下虽也不差,但比起那只臭马仍略逊一筹的坐骑,心里不免有些不平。
突然,前方人影一斜,燕珩从马背上栽了下来,身旁随从惊慌地将他扶起。
「将军,您还好吧?」
随团医官连忙趋前探脉,见脉象寻常,推断是因为连日奔波劳累过度所致,建议燕珩改乘轿辇,以待回复体力。
最开心的莫过于秦羽了,仗着正主儿无法骑马,一日夜里,对着飘影好说歹说地劝了一晚,直说着使节团应该风风光光地回京城,所以既然身为团长的燕珩有恙不克骑马,理当由他这个副团长带领大队人马神气地让百姓瞧瞧之类的屁话。
不知是飘影真的具有灵性通晓人语?抑或是某人暗地贿赂所致?最后结果是秦大公子坐上了飘影,照他所说「风风光光」地前行,偶尔还对着轿子里的燕珩炫耀他「秦占燕马」的小人行径。
*****
出了厉州的州界,再行三里路便是皇城,理应直驱前行的使节团,却硬是在此落脚停留了三天。
放出去的风声是为顾及人马连口劳顿,故而稍作歇息。但实际上……
官府里,秦羽焦急地来回踱步,不时瞥向床边看诊的大夫。
上回燕珩无故坠马后,一个月来不仅没有好转,反而从一开始的头疼,到现在的昏迷不醒。
随行的医官翻遍了医书,试过了所有的药方都不见成效,只能眼见燕珩一日日地丧失行动力、甚至丧失了知觉,秦羽恨死了自己的粗心大意。回想当日那群人一心想要置他于死地,那些人在临死前的狂啸,现在想起来,才知那并非失败的懊悔,而是得手的骄傲。
当日那名蒙面人早就知晓那刀上的剧毒能致其于死,故而即使明知燕珩仅受皮肉之伤,也毫无趁胜追击之意。
谁也料不到那刀上的毒居然遍寻大夫也不得解,甚至连究竟是何毒也不得而知。
而他在好友如此受苦时,居然还沉溺在独占飘影的乐趣中。秦羽自责地一拳挥向墙壁,对着医官厉声问道:「到底怎样?」
「下官无能,至今仍不知将军究竟身中何毒,只是……」
「说下去!」
「奇怪的是,依照脉象看来,将军应该是处于莫大疼痛中,但是将军脸上却丝毫不见痛苦神情……一般来说,即使昏睡中,若受疼痛刺激,五官仍会有所反应。但是燕将军却不然,反而像是酒醉一般,所以……」
医官支吾半晌,在秦羽急得快要揍人时才缓缓地道:「下官想说……将军会不会没有中毒……」
「那他怎么会昏睡不醒?」秦羽闻言,强压抑住自个儿想往医官身上招呼的拳头。
「依下官判断这应是百日醉,据说此酒是用百草配酿而成,一小杯便足以让人醉倒百日、昏睡不醒。」
秦羽摇摇头。「不可能,那帮人可是拼了命要诛杀燕珩,怎么会只用这种玩具似的玩意?不可能!」
「诛杀?」医官不解地问。
秦羽一惊,知道自己不小心说溜了嘴,连忙挥挥手要医官退下,另寻他法救治。
望向床上昏迷中的好友,平素乐观不正经的秦羽,重重叹了口气。知道回京的时间不能再拖,况且皇城内或许有大夫能治,恳请陛下派遣御医诊治,或许还有一线希望。
*****
傍晚轩辕闳从赶建中的宅子回到家,方一进门,就被管家告知燕珩一行人马已回京城,而秦羽不久前差人来请他过去,说是有极重要的事,要他立刻前去。
一听闻是燕珩的友人秦羽差人来唤他,轩辕闳不理会老管家又重复了遍要他立即前去的话,嘴角微扬地吩咐女婢烧了桶热水,悠哉地将浑身上下仔细地洗了遍,换上新做的衣裳,唤人替他梳理一头青丝,弄了个漂亮的发髻后,才坐上马车前往秦府。
*****
──秦府──
没去注意秦府内弥漫着凝重的气氛,轩辕闳只是一个劲儿地想着许久不见的燕珩,琢磨着待会儿见到了他,一定要跟他说自己已经原谅他,还有……自个儿的意思。
房门被人由内拉了开来,隐约见一人挡在门口,轩辕闳低着头,不好意思地开口:「我想跟你说那个、那个我不生你的气了……」
「加果他能听到的话,一定会很开心的。」
不是燕珩的声音?
轩辕闳吃惊地抬起头,原来是秦羽,心想顿时不悦起来。「怎么是你?燕珩呢?他要是不住你这里的话,抱歉,老子要走人了!」
「他快死了!」
宛若被人狠狠甩了一巴掌,轩辕闳僵硬地扯出一抹笑容。「你开什么玩笑?」
「你进来吧!」
他呆滞地任由秦羽领进房内,柔软的床榻上,那张月余来不时浮现在脑海的俊容就在眼前,安然的模样就像是酒醉沉睡般,只要再让他好好睡上几个时辰,那睁开的眼眸中,便会散发着对他无比的宠溺与关怀。
「你骗人,他不过喝醉罢了,没多久就会醒的,走啦!别在这里吵他睡觉。」
「他快死了!」秦羽又重复了一遍。
轩辕闳微怒。「你不是他最好的朋友吗?怎么老咒他死啊?你白痴吗?他这样子,看就知道是喝多了,睡一觉就没事了,你别在那里瞎扯!」
秦羽也动了肝火,抓住轩辕闳双臂猛地一阵摇晃,怒斥着。「该死的!燕珩他已经睡了整整一个半月,要不是想到他先前的愿望,你以为我愿意跟你在这里瞎扯吗?轩辕闳!我要你在这里,在燕珩面前说一句话,你爱不爱他?」
轩辕闳霎时红透了一张脸,尴尬地道:「怎、怎么……」
「燕珩身中奇毒,我遍寻大夫、问过随行医官、甚至今早连御医也看过了,没有一个人能解,就连这该死的毒是啥,也没有半个人知道。只说燕珩再这样下去,恐怕活不过三个月……」
轩辕闳直到此刻才知道事情的严重性,呆呆地看着床上的人。
「燕珩在西疆时,老惦记着回来后要跟你表白……我现在只要你一句话,你究竟爱不爱他?如果你不爱的话,请你立即走人!若要论朋友,有我秦羽即可,不需要外人待在这里碍眼。」
秦羽见他没有响应,正打算撵人出门,大步一跨,来到轩辕闳面前。
「轩辕闳,你的回答如何?」
却见他一副失神的模样,忍不住感慨万分。秦羽叹了口气,默默离开房内,顺手将门掩上。
*****
举步维艰地来到床前,轩辕闳发觉自己长到这么大,还是头一回觉得要移动脚步居然会如此困难。
静静坐在床沿,伸手将燕珩脸颊上的头发拨到耳后,指尖一寸寸沿着那俊容滑下,来到略失血色的唇瓣,那暖暖的体温,怎么会出现在一个将死之人的身上呢?
「这是骗人的吧……」轩辕闳喃喃低语。
「一定是你们联手来骗我的吧!对不对?其宝我早就没生气了,所以你没必要再作假,醒来啦!」
他不舍地将被褥下的大掌握在掌心,感受那暖暖的温度。
「好了,别闹了!快醒来,上回那首曲子你都还没学会呢!好啦,这次我一定不骂你,会耐心教的,所以你快醒来吧!」
他将脸埋进燕珩的大掌中,甜甜地说道:「臭辛爻说我红鸾星动,我一直不信,可是不知为何,自从你走后,我就老是在想你,吃饭也想、工作也想、就连作梦也只梦到你。你真霸道,占了我的思绪就算了,居然连在梦里也不放过我。好了啦!别装了,你再不醒我拿水泼你哦!」
轩辕闳笑笑地起身要拿桌上的茶壶,可原本握在自已手心的大掌失去了凭借,无力地滑落床边,床上的人仍是毫无反应。
轩辕闳颓然跌坐在地,再也无法欺骗自己说燕珩只不过是睡着罢了!
「不——不会的、不会的……」
他疯狂地爬向床边,重新将脸贴进燕珩掌中,抚摸着那令自己日夜思盼的容颜。「你不是喜欢我吗?怎么可以丢下我不管?不可以!你一定是在骗我,想要我先说出口吗?」
轩辕闳漾着凄美的笑容,俯身亲吻了那失去血色的唇瓣。「我爱你、我爱你、我爱你,要我说上一百遍、一千遍都可以,我已经说了,你怎么还不醒来呢?燕珩,醒来啊!快醒来告诉我,说你也喜欢我啊!求求你醒来……醒来啊……」
痛彻心扉的嘶吼自房内传来,一直在门外守候的秦羽早已泪流满面,靠在随后赶来的封辛爻身上痛哭失声。
【第五章】
老宅翻修的工程在轩辕闳的坚持下已接近完了,原本最后的修饰多交给老经验的师傅们来做,但此次轩辕闳却硬是要亲自看着所有细部工程完工。
众人听不到那早已习惯的叫骂声,见不到老在人头顶上挥飞的铁尺,只能看着主子幽幽的叹息,甚至自己亲自动手。
众人都是因为崇拜佩服轩辕闳的巧思,甘愿在他手下做事,况且主子平时虽严格,但也不是没有道理,毕竟工程的进度环环相扣,若有个什么疏忽,便有有能拖累整个工程的进度,故而即便被打被骂,大伙儿也多半耸耸肩就过去了。
这回主子非但不打人也不骂人,表情也不如往昔开怀洒脱,一问之下,他们才知道原来是燕将军生了重病。怪不得主子开心不起来,谁不知道主子上次异常,也是因为燕大将军不在身边,闹得众人那阵子莫不提心吊胆的。
可现在看着主子每日白天不但要监工,晚上还得赶去照顾燕将军,几日下来吃不好睡不好,人都消瘦了一大圈,着实令人心疼不已。
于是大伙儿有志一同地请出各自的授艺师傅,将十来位年近七旬的前辈们请来代替监工,一伙人硬是说服轩辕闳安心地在家照顾燕珩就行了,老前辈们甚至拍胸脯保证,说是陪上了老命与这辈子的名望,无论加何也会将工程顺利完成,这才令轩辕闳不再两地奔波。
*****
屋内一对相貌相仿的双生子,正忙着给床上的人施针喂药。
两人对望叹了口气,停下手中的工作,一人将盛着汤药的瓷碗塞在床边的轩辕闳手中。
「你别再瞪了,我给你解开穴道,不过你得答应,喂完药后就要去睡觉,不然就不让你喂,成吗?」
轩辕闳听了,连忙眨眨眼,催促着两人将自己身上被封的穴道解开。
那人拍开了轩辕闳被封的穴位,随即瞧见他笑着拿起汤药,温柔地用汤匙搁在唇边吹凉,小心翼翼地含着药汁,俯身哺入燕珩口中。
两兄弟瞧着眼前盎然的春意,颇为习惯地耸耸肩,悄悄地退出门外。
守在庭院中的男子见两兄弟出来,立即趋前问道:「怎么样?他还能撑多久?」
「半个月吧!有师父的消息吗?」
「没有,这回真不知他躲哪儿去了。」
「令叔叔呢?难道他也不知道?」
男子忍不住敲了问话人的脑袋。
「你白痴啊!师父要躲的人就是令叔叔,那老头再笨,也不会笨到自动报告行踪吧!」
小宝揉揉脑袋,委屈地扯着衣角。「师父会跑掉,还不是因为师兄带他去青楼找姑娘……」
小财忙将自家兄弟护在身后,唯恐他又要被人敲脑袋,心里头暗怨自己没将府里那管家姊姊一块带来,好权充遮蔽眼前这人的怒火挡箭牌。
眼前焦急的这名男子,正是当朝宰相——惊澐!
前些口子听闻奉诏前去西疆缔约的燕珩重病回京,起初他倒也不甚在意,以为不过是染上风寒,休息几日即能好转。怎知隔口御医诊断过后,居然查不出病因,当晚他府上就闯入外人大胆到宰相府偷人……
*****
听闻至此,逢源茶楼中,不禁喧闹起来,众人不解地向说书的青年问道。
「偷人?喂!说书的,谁这么大胆去宰相家里头偷人?」
「嗯……这个用词,好象有点怪……」
「你快说啊,究竟是谁去偷人了?」
「轩辕闳!」
「他去偷谁?」
「那对双生子!」
「到底是为何去偷那对双生子啦?」
「没掌声我说不下去,你们给不给?不给我就走人了!」
当场响起一片磨牙声,要不是那好奇心给人提得老高,大伙儿真恨不得将这跩得跟什么似的说书人,给他砍个十刀八刀。
只不过!大丈夫能屈能伸,瞧那远道而来的少林方丈都举起双手鼓掌了。众人只好顺应局面,鼓掌叫好。
大到可掀翻茶馆屋顶的掌声乍然响起,就见那说书人得意地笑咧嘴,对着众人优雅地挥挥手,轻咳了声,缓缓道来。
「这所谓的偷人嘛!就是说那个轩辕闳,他啊……」
*****
正当惊澐与他的亲亲爱人忙着滚床单时,突然一人散乱着头发踹开房门,连给他反应的时间也没有,直哭喊着猛问惊澐老神医的去处。
惊澐不疾不徐地拉开床帷,探出头说了句不知道,就又钻回去继续完成让人打断的好事。
轩辕闳绝望地垂下肩,正要离开惊府时,才忆起找不到老神医,但惊澐身边还有小财那小神医,于是立即冲进后院揪出睡眼惺忪的双生子,因为搞不清楚哪一个才是小财,他决定两个都带走就不会错。
也不管人家两兄弟愿不愿意,轩辕闳拉着他们便往自家奔去。
夜半三更,小财跟小宝两人就这么被轩辕闳「偷」到了人作天开居,本来打算抱怨几句,但在小财用针探脉后,发觉事态居然如此严重,立即一拳敲醒兀白打着瞌睡的小宝,吩咐他即刻回府要惊澐查询师父那老头的去处。
之后三天,轩辕闳几乎没日没夜地守在燕珩床边照料,若再任由他这么下去,怕是燕珩还没有救回来,轩辕闳就先倒下去了。
*****
「师兄,将军所中之毒,恐怕是师祖独门的百日绝!」一见到惊澐来到,小财连忙急道。
「百日绝?那跟师父做出的百日醉有何差别?」
「师父做的百日醉,只会使人昏迷百日,之后就会自然转醒。可是师祖的百日绝,却是杀人的毒药。」
「这么厉害?」惊澐讶然地问道。
「何止厉害,若不是因为这毒过于阴损,我还真以师祖为傲呢!」小财一想到这里,也不禁头痛着。
「怎么说?」
「这中毒之人会如同酒醉沉睡,看似安详实则犹如被困躯体中,不仅全身逐渐麻痹以致无法动弹,毒素甚至会侵入五脏六腑。在这百日之内,旁人以为中毒之人安然而亡,但实际上却是疼痛逐日加剧、生不如死,江湖中常有人认为,身中百日绝,还不如被人千刀万剐。」
惊澐神情凝重,「依那老家伙的个性,应该是将此毒藏起,怎么又会流到西疆呢?」
「这……会不会是那袭击燕将军的人,从师祖那里取得此毒?」
「有这可能,不过现在最重要的就是找到那死老头,救回燕珩才是。」
*****
不久,宰相府邸闯入一名老人,对着半空中的黑色巨雕破口人骂,连忙慌张窜入府内。
怎知刚一踏进大门,就给那招、财、进、宝四人涌上前去抱住大哭,老人还没来得及搞清楚状况,就被惊澐连拖带拉地直拉往人作天开居。
一见着躺在床上的燕珩,原本丈二金刚摸不着脑袋的老神医,一下子便正经起来,连忙替床上的人把起脉。
「喂!臭老头,究竟能不能救啊?」惊澐在一旁焦急地问道。
「你这死小子居然怀疑我?我是谁?我可是玉树临风、仁心仁德、妙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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