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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剑长安-第4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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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长安的眉头皱了起来,他本以为眼前这个杜虹长便是由司马诩找来的神族假扮的。故而,方才有了刚刚他舍命也要在杜虹长的身上划开一条血痕的举动。

而事实也证明他的做法是对的。

待到杜虹长的脸颊被划破,自他那伤口上流下的血液也如他所料,并非如常人一般的鲜红,而是淡金色。

这与那一日,百鬼被伤时体内所流出的血液相差无几,只是那金色要淡了几分。

只要有些眼界的人,都知道,北地的许多妖族,他们体内的鲜血与常人不同。开口验血,这也是北地边关检查哪些想要混入北地的妖族奸细常用的办法。

苏长安想的便是只要划开杜虹长的皮囊,便可以证明他并非人族这一点,那么杜虹长之前的所有言论便不攻自破。至于他最后到底是被认成妖族亦或是再被查出些什么就与他无关了。

而这个计划,虽然因为错估了杜虹长的实力而多了些波折,但好歹还是成功了。

可就在他要实行最后一步,唤来众人将之擒住的时候。他却察觉到了杜虹长的异样。

在这之前,苏长安从不相信这世上有死而复生这般的事情。

至少对于人来说,这样的事情应该是不可能的。

故此他认为眼前这个杜虹长不过是一句披着别人皮囊的怪物罢了。可此刻杜虹长的表现,却让他隐隐约约间觉得有些不对。

他并不知道,这一切究竟是不是司马诩所导演的一场苦肉戏,所以亦有些迟疑。

但就在这时,台上那位一直带着玩味的笑容注视着台下诸人老者,终于说话了。

只见他猛地一拍身前的案台,一道义正言辞的大喝便自他控制响起:“阴山浊!你们八荒院究竟有何居心,带着一个妖邪外族来我经纶院中闹事。若不是苏公子机敏,此次险些就被你这妖族徒儿颠倒了黑白。尔等如此猖狂,莫不是欺我经纶无人?”他这一番话说得可谓是中气十足,声如黄钟大吕。

阴山浊闻言额头上更是冷汗直冒。他那里想得到事情会这般峰回路转?本以为玉衡死后,八荒院苦等多年的机会终于来了。而那位几乎已经被他们放弃的杜虹长在始终多日后又突然出现,说是得了高人指点,不仅心志大变,连修为也是突飞猛进。众人皆以为这乃是八荒院的中兴之兆,却从未想过,这杜虹长竟然已被人狸猫换了太子,现在站在他们眼前的赫然是一位妖族假扮的奸细。

念及此处,阴山浊的心里愈发慌乱,此事放在以往倒也好说,大不了让出些利益,便可将此事推诿为杜虹长一人之事。可如今五皇子与太子的权利之争愈演愈烈,若是经纶院以此为由,追着不放,再与他八荒院扣上一顶私通外族的高帽子,那搞不好,八荒院的数百年基业便就此毁于一旦了。

故此,他不敢怠慢,这便要低头伏首的说些好话。

但却在这时,异变突生!

第十七章 算无遗策

长安的雪夜,自然很冷。

虽然比不了终年积雪的北地,但对于享受惯了中原温暖的长安居民来说,冬天依旧是一段难熬的日子。

繁华的长安城里,不复往日的热闹。

行人三三两两,店铺早早歇业。

但好在巷陌中烛光闪烁,达官显贵的院门前更是有灯火长明。在这样的漆黑的雪夜中,倒也不失为一番风景。

而在这万千灯火中,有一处院落的烛火摇曳,泛着幽光,透着阴森,与周遭的景象相比显得格格不入。

那是大魏的丞相,司马诩的府邸。

此刻那府邸里的书房中,正有一位老者正襟危坐于书桌前,黑暗里看不清他的容貌,只是他那半眯着的眼睛里,透露出的光芒,犹若蛰伏于密林间的恶狼一般渗人。

忽的。

书房里的烛火亮了起来。

那应当算得上是长安城里最好的红烛,光芒亦很是耀眼。同时数十支亮起,按理说应当是将房间照得透亮。可不知为何,这书房中好似有一股散不去的寒气一般,即使点亮再多的蜡烛,却依旧透着阴森。

而这时,书房的大门被推开。屋外的风雪涌进,一位手持鬼头刀,面色阴沉的男子走了进来。

男子看了一眼那坐于太师椅上的老者,心里莫名生出一些惧意。

是的,是惧意。

虽然他已是星殒,放眼整个大魏天下,真正值得他认真出手的人,不过双手之数。

可眼前这个老者,却太过神秘。

他料事如神,又精通算计。这三十年来,他已经见过太多的王侯将相,在他的算计下,死得不明不白。他曾窃以为,只要拥有足够强大的力量,便可事事顺其心意。

可直到他见识过这老者的诡计之后,方才明白人力终有尽时,可人心,有时候却蕴含着超越一切的力量。为此他放弃了身为星殒的骄傲,亦放弃了身为皇室的尊严,选择了向这位老者臣服。

不仅因为他可以帮助他度过数月后的那一次劫难,更因为,他已经明了,谁才是圣皇死后这个天下真正的主人了。

想到这里,男子愈发恭敬的低下头,这般说道。

“杜家小子被识破了。”

这应当是一件很遗憾的事情,毕竟若是成功,那天岚院便唾手可得,他们的计划便又稳妥了几分。

“唔。”太师椅上的老者似乎对于这个结果一点也不感到惊讶,他依旧半眯着眼睛,然后慢悠悠的从身旁拿起一本书,又取下一支竹制的紫毫笔,开始在那上面书写着些什么。

男子知道,老者又在记录今天所发生的事情,他对此很不解,但他很少问,因为有些事情,知道得太多并不一定是一件好事。比如那个叫做的杜纬的蠢货,便是一个活生生的例子。

“那章子雾那边备好的人马是否便让他们就此退下了。”男子又问道。

“恩?”老者的笔忽的顿了顿,他抬头看了男子一眼,他眸子里的光芒,让男子莫名的有些心慌,因此她将自己的头埋得更深了。“为何要退下?”老者又低下了头,开始在那白纸上书写,嘴里却这般淡淡的问道。

“不是要抓苏长安吗?”男子有些疑惑,他不太明白老者的话究竟是何意思,故而有些迟疑的再次说道:“可现在苏长安不仅识破了我们的计策,更是反将一手,将杜虹长的身份暴露了出来。”

“此时,若是我们强行抓人,以苏长安的身份,我恐怕,此事学院那边难以善了啊。”

“既然苏长安不是妖族来的奸细,我们为何要抓他?”老者头也不抬地说道,“我们要抓的是妖族的奸细,谁是奸细,我们便抓谁。”

男子闻言一愣,然后忽的明悟了老者的用意。

八荒院与他们联手想要分食天岚院这一只肥羊自然不假。可天岚院再好却也比不上那庙堂之上的那一张宝座。

可惜因为圣皇在太子与五皇子之间摇摆不定,故而八荒院对于支持太子一事向来是讳莫如深。

如今虽然嫁祸苏长安一计落空,但却可以将计就计,以杜虹长之事为诱饵,将八荒院彻底绑上自己的战车。如此想来,却也不失为一场意外之喜。

只是却不知,这究竟是司马诩临时起意,又或者自一开始他便有所图谋。

想到这里,男子对于这位大魏丞相的城府自是又敬佩又恐惧。当下他便一拱手,说道:“我这便去通知他们。”

经纶院的大门,就这么被轰开了。

不是敲,亦不是推。

而是被某些人用极大的力道,生生的将之由外向内的轰开。

然后在大殿里诸人诧异的注视下,一群腰跨大刀的甲士便自殿外裹挟这风雪冲了进来。

他们如一字长蛇一般从众多学员的中间插入,一直到苏长安与杜虹长的身前方才停住,然后他们将杜虹长团团围住,依旧站在学院中间的那一对人马在那一刻忽的向两侧整齐的散开,硬生生的在大殿的人群中开出一条两人宽的通道。

而就在这时,一位身上穿着黑色儒衫的中年男子迈步走了进来。这男子看模样年纪大概已是五十有余,眼角上挑,嘴角需着八字胡,说不上多么好看,倒是有些像戏曲中的丑角。

但他身上的气息却很内敛,迈步时声音既洪亮又稳健,一看便知他绝非等闲。

而当他出现那一刻,阴山浊的脸色顿时变得颇为难看,似乎想到了某些已经可以预料的未来,他额头上的冷汗便在那时不住的往下淌。

那男子就这么在众人的注视下,走到了大殿的下方面,他环顾众人,脸上有些可笑的八字胡一阵抖动,却莫名的带着一股威严,让本来应为接二两三的异变而有些嘈杂的大殿顿时安静了下来。

男子似乎很满意这样的效果,他收回了自己的目光,冲着高台上的那位老者拱手一拜,恭恭敬敬地说道:“大魏廷尉章子雾拜见殷院长。”

高台上的老者的脸色似乎并没有因为这一次次变故而有丝毫变化,他笑着说道:“章廷尉多礼了,只是不知道此番突兀的闯入我经纶院究竟所为何事?”

“章某唐突,只是这妖邪诡计多端,自他潜入长安城起我们便觉察到一些蛛丝马迹,直到刚刚才查到他害死了杜家公子,伪装成他,想要嫁祸于苏公子。这些日子长安城里四起的谣言,想来便是他托人传出的。我们刚刚查证此事,便匆匆赶到,怕的就是他对在场诸位不利。故而刚刚有所莽撞,还请殷院长海涵!”

说罢,他又朝着那高台之上的老者鞠了一躬。

“好说好说。章廷尉如此尽责尽职实乃我大魏之福。不过说来,此事还得多亏苏长安苏公子胆识过人,否者我等也险些被这妖邪说蒙蔽。”老者笑着说道。

“哦?那如此谢过苏公子了!”那男子闻言又朝着苏长安一拜,笑眯眯地说道:“此番回去查出缘由,我定会向陛下如实禀报苏公子的功劳。”

“来人!”他一声大喝,“把这妖邪给我带回去压入天牢!”

“我要好好审讯一番,看一下可否还有同党尚在。”说罢,他再次环视众人,最后那意味深长的目光却落在了一旁已经噤若寒蝉的阴山浊身上,停留数息,方才收回目光。

而后他又与那高台上的老者寒暄了好一会,才带着自己重甲士与已经神志不清的杜虹长踏雪而去。

苏长安的脸上的神色却丝毫没有因为度过了这一次危机而有所放松下来,他看了看渐渐消失的那些甲士,又看了看低着头面色阴沉的阴山浊。心里没来由的一阵阴郁,他能感觉到,无论自己如何算计,似乎永远都还是在被那位大魏丞相牵着鼻子走。

这并不是一件让人能够高兴起来的事情。

更何况,那位杜虹长究竟是谁,他的心里也有所怀疑,故此,他的眉头皱得越来越深,脸上的山水亦变得犹若屋外那一池风雪一般寒冷起来。

第十八章  半个弟子

经纶院的大厅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静。

众人你看我,我看你,脸上的神色都有些说不出的怪异。

好好一场百院宴,先是杜虹长要开百院裁决状告苏长安,然后却被苏长安一刀斩破脸颊,道破他的真身,接着又是朝廷来人,将杜虹长抓走,这一切峰回路转,就像是排练好的剧本一般。比起那翡翠楼里说书先生的讲的故事还要精彩几分。

可那么紧接着问题就来了,这百院宴还不开?怎么开?

为此众人皆转头看向高台上的老者,在场众人数他辈分最高,又是此次百院宴的主办人,故此很多事情的分寸要由他来拿捏。

殷黎生自然也感受到了众人的目光,他微微一笑,举杯说道:“既然孽障已除,那就不要因此扫了各位的雅兴。来!咱们百院宴继续!”

见老者这般有兴致,台下的诸多后辈晚生也都是莞尔一笑,一阵阵欢呼就要响起。

却在这时,自从杜虹长的身份被苏长安道破后便惊犹不定的阴山浊终于是走上前来,朝着高台上的老者拱手一拜,沉声说道。

“此番是我八荒院失职,一时不察尽让歹人鱼目混珠,险些……”说到这里,阴山浊又顿了顿,用眼角的余光瞟了苏长安一眼,方才又接着说道:“险些害了苏公子,我这就回去禀报院长,将此事彻查到底。”

“唔。”殷黎生颔首点了点头,说道:“此番是非,我相信自然是那妖邪一个人所为,但八荒院那边也需得好生查证一番,免得有什么漏网之鱼再生祸端。”

亦不知是有意或是无意,殷黎生将再生祸端四个字咬得极重,言语中的警告自然是不言而喻。

但如今八荒院理亏,阴山浊固然不敢再争辩什么,重重的再一拱手,便要拜别,却又听那高台上的老者忽地说道。

“只是……”殷黎生像是有些迟疑地说道。

“只是什么?还请殷老明示。”阴山浊的眉头一皱,知道此事断不可能这般简单的变了结,无论是学院这边,还是司马诩那边,想必都会拿这件事做些文章,逼迫八荒院让出些什么利益。

但二者相比,无论如何看都是司马诩那边的麻烦更大,阴山浊也预料到以后的一段日子里,恐怕八荒院便得忙于与司马诩这方纠缠。与其背腹受敌,不若现在与殷黎生挑明事由,然后带回去交由院长定夺。

“也无大事。”殷黎生笑呵呵地说道,他一脸慈眉善目,若不是与他打过多次交道,恐怕阴山浊便还真信了他所谓的“也无大事。”

“只是刚刚苏公子为了替八荒院揭穿那妖邪,不慎被伤。你也知道老朽略通药理,故而方才探查了一番苏公子体内的伤势,这一看方知那妖邪歹毒,出手便是杀招,你观苏公子表面并无二大碍,但实则内府受损,就算能够调理回来,恐怕也得落下一大堆病根。你再看苏公子的……”

殷黎生一脸正经的娓娓道来,莫说阴山浊,连苏长安自己也暗暗咋舌。

他自己的伤势自己是知道的,在扔出十方之前,他便用自己的周身灵力护住了自己的心脉,虽然依旧免不了受了些伤势,但其实都并不严重,只需要稍稍调理数日便可恢复。但不知怎的落在这老者口中变成了随时会要了他的命重伤。他甚至连自己也有些怀疑自己一开始的判断,为此还好生用灵力探查了一遍自己的体内,确定根本未有任何暗伤之后,方才抬头看了看那位坐在高台上满脸严肃的殷黎生,而他脸上的神情也在那时变得颇为古怪。

而一旁的古羡君在听闻这番话后,脸上也是露出慌张的神色,她便要伸手去查看苏长安体内的伤势,却被苏长安的一个示意她安心的眼神所阻,那时她也方才醒悟过来。自己这便是所谓的关心则乱,想到这里,她那张俏丽的脸蛋也变得红润起来。

阴山浊也在这时终于是明白了殷黎生的意思,他的脸色一阵铁青,虽然心中对于殷黎生这般夸大其词心中颇为不满。但他也只人在屋檐下,哪有不低头的道理。

故而他沉声说道:“殷老放心,此事归根结底皆是我八荒院的责任,回去之后我定会差人与苏公子送去上好的药材与足够的银两,以让他安心养伤。”

虽然当着诸多后辈的面,被人如此算计。但好在药材与银两说到底终究只是些外物,八荒院财大气粗,光是每年那些已经步入仕途的学生给院里长辈寄来的财物都是一笔不菲的收入,一些钱财对于他们而言倒也算不得什么。

但阴山浊的心才刚刚放下,那台上的老者忽的又接着说道。

“还有我这徒儿。我也知道方才阴长老,与我徒儿交手是护徒心切,加之并不知道那杜虹长是妖邪所化。这些都是人之常情,老朽也都能理解。只是阴长老功力雄厚,又哪是我这笨徒儿能够接下的,刚刚虽然只是一个碰面便被你伤及了内府。恐怕又得卧床数载……”

老者这般说着,一旁本来如长枪一般立在那里的穆归云像是若有所悟,忽的佝偻起了腰身,低着头便发出一阵剧烈的咳嗽声。

阴山浊见到这师傅二人的这般作态,他的嘴角开始不规则的抽搐起来,他固然知道今日免不了被经纶院一阵趁火打劫,但让他想不到的是。殷黎生好歹也是一代宗师,其剑术造诣,放眼整个大魏也算是排得上名号的。

但不想此刻,却是这般无赖。饶是出声草根的阴山浊自以为与这位殷院长比起来也想去甚远。

而阴山浊也不愿再在此事上与殷黎生再做纠缠。故此再次点头说道:“阴某知晓,穆公子的疗养所需的药材与银两我回去之后会叫下人一并送到。”

说完这些,阴山浊再次拱手,又一次想要告退。

但显然高台之上的老者并不打算让他如意,只见殷黎生摆了摆手,像是有些不快地说道:“阴长老何必急着离开,这百院宴方才开始,好歹也等到这地榜排名战落幕后方才离场嘛。”

阴山浊闻言,眉头一皱,心道殷黎生这老狐狸果真难缠。但当他抬头望向这位老者时,脸上却还是不得不强自堆起一抹笑容。

“殷老说笑了,八荒院除了此番丑事,我阴某那还有脸面对诸位,如今只想着早些回到院内,与院长商议,揪出同党,以免再生祸端。”

“这样啊?”殷黎生了然的点了点头,而他脸上的笑意却在那一刻忽的收敛,连声音也变得颇有几分阴沉。“那劳烦阴长老与我为你家院长捎去一句话。”

“恩?”阴山浊自然看出了殷黎生的异样,他的心头一震,但嘴里却还是恭敬地说道:“殷老请讲。”

“八年前,八荒院在我经纶院借走的那把千殇剑,是否已到了归期?”殷黎生这般说道,他的眼睛在那一刻忽的眯成了一条缝,一道如有实质的光芒豁然从他的眼中绽出。就好似一把利剑一般,悬在阴山浊的头顶,让这位向来飞扬跋扈的八荒院长老感到如芒在背一般的难受。

可即便这样,他也未敢应下殷黎生的话。

那把名为千殇的神剑,是八年前,八荒院的诸位长老一番算计,好不容易才从经纶院“借”出来的。为此八荒院也付出想当惨痛的代价。

虽然这千殇,比起奈何、又或者十方、九难这般的神器差了些许,但如奈何这般的神兵那是何等稀少,即使差上一线,这把千殇剑却依旧是一把令天下剑客趋之若鹜的神兵。故此,他决计不敢随意应下此事。

“此事事关重大,阴某不敢擅自做主,还请殷老允我回去禀告院长,由他老人家定夺。”阴山浊低着头,如此说道,此刻他的心中早就没有了半分傲气,只想着如何早些离开这经纶院。与殷黎生这老狐狸比起来,论狡猾他自愧不如,论修为他更是拍马不及。若再这般待下去,说不准便会被殷黎生吃得连骨头都不剩下。

“也好。”殷黎生出奇的并没有在挽留阴山浊,但他眸子里的寒光却越发骇人的。“那就快些回去告诉你家院长,好生处理杜虹长一事,这千殇剑一事!不急!”

“在下明白。”阴山浊那还听不出殷黎生言语间的威胁,他赶忙点头回应,嘴里说道:“那阴某这就告辞了,殷老放心,这番话在下一定带到。”

说罢,便再也不去看在场诸人一眼,带着一众学员灰溜溜的、如同逃一般的走出了经纶院的大殿。唯独那一位与杜虹长并肩而站,看模样在八荒院内地位颇高的女孩,在离开时,似乎还有些依依不舍,一个劲的朝着殷黎生与经纶院众弟子所站立的高台上投来不舍的目光。

待到八荒院一众的身影完全消失在屋外的风雪中,经纶院大殿里的气氛在某些人蓄意的煽动下,经过短暂的寂静后,再次变得热闹起来。

而最让诸位学员们期待的地榜排位赛,也在此刻就此开始。

负责主持这场排位赛的男子会依次询问有谁想要挑战地榜上的高手,然后依照人数的多少,挑战序列的高低排出一个流程。再依次唤出挑战的双方,进行比斗。

这样的比斗对于与苏长安一般年纪的少年少女们来说是一件格外有趣的事情。

在场的大多数人都是些修炼不到一年的新学员,虽然平常学院里都会安排学员之间的实战对抗,可那毕竟只是练习,很少有人能做到全力以赴。出于这样或着那样的考虑,比斗起来始终碍手碍脚,施展不开。

但这地榜的排位赛却不一样了,他关系到个人的前途,相信但凡有些抱负的人在这样的比斗里都会打起十二分的精神,全力以赴。

因此,此刻在场的学员们都已经把大殿中间的空地团团围住,时不时的为里面正在比斗的双方发出一阵阵呐喊。

但苏长安对这样的事情却并不感兴趣。而所谓的地榜排名对于他来说更是虚名。

或许是性格使然,又或许是曾经将星会上给他留下的那段并不美好的记忆,让他本能对于这种争夺名次的事情有些排斥。

为此他只是端坐在自己的座位上,与古羡君闲聊些无关紧要的事情,安静的等着这场百院宴的结束。

毕竟杜虹长已经被抓走,所谓的挑战穆归云自然也就成了一件不可能的事情。而虽然苏长安对于那位杜虹长的身份心中尚存疑问,可这场百院宴的目的,对于他来说已经算是完成,故此,这几日一直悬着的心终于在此刻变得轻松的几分。

“长安!”而不知何时,穆归云走到了他的身旁,朝着他微微一笑,说道:“我家院长找你上台上一叙。”

苏长安闻言,看了穆归云一眼,又瞟了瞟高台上的那位老者。

原本立在高台上的那些经纶院的学生都已经与在场的诸多学生们混在了一起,对着那正在比斗的二人一阵指指点点。唯独那位醉眼朦胧的男子,却是不知何时坐到了苏长安的对面,也就是曾经八荒院的位置。虽然八荒院已经离开,但这依旧是一件极失礼的事情,可那男子却似乎丝毫没有意识到这样问题,只是自顾自的提着一只酒壶,旁若无人的自饮自斟。

而那高台上,此刻便只剩下了那位叫做殷黎生的老者。他似乎也在这时感受到了苏长安的目光,他转头看向,将杯中之物高高举起,看模样似乎是在邀请他。

苏长安微微一愣。

这位经纶院的院长,今日先是在那廷尉面前为他邀功,又在阴山浊离去时替他要了不少好处。

按理说他与这位老者素不相识,就算有着五皇子与穆归云这样的几重关系,对方也断不用如此帮他。

故此苏长安的心中不免有些疑惑。

索性,那便与他问个明白。

苏长安这般想到,便也不再犹豫,迈出脚步,便朝着高台上走去。

待到他走到老者跟前,正要说些话感谢老者一番。但老者的话却先一步在他的耳畔响起。

“算来,我也是天岚院的半个弟子。”

第十九章 天机蒙蔽

“半个弟子?”苏长安一愣,不明白眼前这个老者究竟与天岚院到底有何关系。毕竟他从未听自家师叔祖生前有提及过此事。

但殷黎生似乎自一开始便料到了这一点,他呵呵一笑,示意苏长安在他身旁坐下。

然后他小抿一口杯中的酒水,说道:“这酒可是江南进贡给圣上的九曲觞,传闻圣上在一次大宴上第一次喝到此酒,入口细腻,饮后唇齿留香,直到宴上第九曲莺歌歇下,那酒香方才散去,故而便将此酒改名为了九曲觞。”

说罢,他将杯中之物递于苏长安身前,又说道:“不若你也尝尝,这酒可不多得,我经纶院也不过数坛。”

但苏长安却摇了摇头,将老者递来的酒杯挡了回去,说道:“我不喜饮酒。”

而说这些话的时候,他那一双清澈的眸子却直勾勾的盯着老者,像是在确认着些什么。

这自然是一件极不礼貌的事情,无论是盯着一位老者,还是拒绝一位长辈赠与的东西。

可殷黎生却是一笑,对于苏长安的举动丝毫不恼。他只是笑眯眯的扬起自己的脖子,将那杯中之物一饮而尽,再一次看向苏长安,眼睛里透出玩味的笑意。

“怎么?不信?”他这般说道,然后将手中的酒杯轻轻放于案台上。

苏长安并不清楚老者口中的不信究竟指的是何物,是酒亦或者人。故此,他问道:“你与玉衡师叔祖认识?”

“玉衡圣人护佑人族近两百载,天下何人不识。”殷黎生眼角的笑意更深了。

苏长安愣了一愣,他看着殷黎生眼角里的笑意,方才明白这老者是在捉弄于他。按理说这算不得什么大事,但苏长安这段时间过得并不太好,故此对于周遭之人,特别是从未认识之人,心里多少有些防备与抵触。故而他的眉头一皱,直截了当地问道:“你方才不是说你也算是天岚院的半个弟子,此事到底从何说起?”

“哦?原来你想问这个啊?”殷黎生一副如梦初醒的模样,他像是颇有些懊恼的拍了拍自己的脑门说道:“这年纪大了就是这样,刚刚说过的事情转头就忘。”

但这一次苏长安却并未有在接话,只是静静的看着他等着他的下文。

殷黎生见他这般模样,觉得无趣,说道:“你们天岚院的人怎么都是这样,一本正经无趣得很。”

他话虽是这么说道,可脸上的笑意却也在那一刻随之收敛,苍老的眸子里露出些许回忆的神色,而后他带着缅怀与沧桑的声音也知此时蓦然在苏长安的耳畔响起。

“算来那也是近六十载之前的事情了,那时的我方才十三四岁,家住于幽州边塞的一座小镇,却不想有一日镇子被一伙歹人所劫,镇中居民流离失所,我也在那时与我的父母失散。”

“当时正值大魏新立,乱世初平,朝廷几乎无暇顾及此事。我又年纪尚幼,心中惶恐,便跟着难民们一路流亡到了幽州的州郡——玉水城。”

“可我一无钱财,二无一技傍身,只有落得行乞为生。可那时又是大旱,寻常百姓家中便已是入不敷出,又哪来的钱财施舍与我?故而长时间食不果腹,身体也一日比一日差。”

“但就在我快要饿死之时。我遇见了一位身着白色儒衫的男子。”

说到这里,殷黎生顿住了,他转头看向苏长安,苍老的眸子里闪烁着莫名的神色。

苏长安一愣,有些迟疑地问道:“那位男子是玉衡师叔祖?”

出乎苏长安意料的是,殷黎生却摇了摇头,说道:“他是天玑。”

“天玑?”苏长安一愣,天岚院的七位师叔祖除了开阳之外都已离世,而摇光与玉衡,苏长安以往还时不时有听人提及过他们的事迹,而剩余的几位,莫说寻常人,就是在玉衡生前,苏长安也很少听他提及。故而心里倒是多了几分好奇,想要自殷黎生口中好生了解一番这位天玑师叔祖。

“然后了?”苏长安问道。

“然后?”殷黎生眼睛里的光彩变得愈发深邃,“然后他问了我一个问题,他问我愿不愿意做他的徒儿,继承他的衣钵。”

“当时的我并不知道他便是名动天下的天岚七星之一,只是觉得做了他的徒弟就能有口饭吃,就能活下去。所以我毫不犹豫的便答应了他。”

“他很高兴,他告诉我他找了我很久,我和他注定有师徒之缘,可是有人蒙蔽了天机,让他找不到我。然后我便就真的做了他的徒弟,而也我渐渐发现他真的很厉害。无论是多么凶名赫赫的山贼土匪,在他的手下都走不过一招。”

“他便带着我这样游历了幽州,将每一处他所知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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