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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剑长安-第4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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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恩?台下可是魏灵神将之子,杜虹长杜公子?”殷黎生指着台下忽然走出的这位少年问道。
“正是在下。”杜虹长再次躬身,口中又接着说道:“冒昧打扰各位的雅兴实在抱歉,但杜某确有一事告知场上诸位,此事事关长安数百学院的声誉,又须得各位学院的应允,故此逼不得已,只得挑在此时相告与诸位。”
他这一番话说得是言辞恳切,就好似他正要冒死揭露些什么东西一般。
而苏长安的心也在这时一咯噔,他与古羡君对望一眼,暗道一声:来了!
“哦?何事?”殷黎生似乎对于杜虹长所说之事很感兴趣,他眉头一挑,如此闻道。而眼角的余光却再次瞟向了苏长安。
“我想趁着这百院宴上,长安城里大大小小的学院都在,请求诸位前辈开启百院裁决!”杜虹长的眸子里的光彩在那一刻忽的变得幽冷,他朝着殷黎生的方向拱手而立。嘴角勾起一抹得意的笑意,似乎笃定了在场诸人会答应自己的要求。
“恩?你要开百院裁决?你有何事?”殷黎生一愣,百院裁决是长安城学院自古便有的规矩,当长安城中的学院里出现某些足以危害整个长安学院甚至更加严重的事情时,便可以申请百院拆裁决,由长安城里所有的学院共同对此事进行评判,最后决定如何解决此事。
但百院裁决向来便是由天岚院牵头,自从十多年前天岚院凋敝,这百院裁决便再也未有开过。故此大殿内许多学生纷纷开始交头接耳询问这百院裁决究竟所谓何事。
“是的!晚辈要开启百院裁决!”杜虹长中气十足的声音在这大殿里蓦然响起。
“状告天岚院传人苏长安,勾结北地妖邪,谎报荧惑死讯,而后引狼入室,加害玉衡圣人!致使国柱倾塌,苍生蒙难!”
第十三章 当年的抉择
此言一出。
在场诸人一愣,心里暗暗咋舌。
这苏长安勾结妖族,加害玉衡的说法在民间是传得沸沸扬扬,甚至已经到了以假乱真的地步。
可那毕竟只是一些寻常百姓,论眼界,论智谋比起在场诸人都差了不止一筹。
且不说苏长安一个繁晨境的小子勾结妖族谋害玉衡对他有何好处,光是他如何能瞒住长安城里无数大能的眼睛,将那所谓的妖邪带入长安便是一个极大的问题。
又再者说,当年荧惑能假扮人族,混入天岚,那是因为她本身就是星殒,若是再会些妖族中不为人知的秘术,能混淆视听倒也说得过去。
而苏长安初到长安时连聚灵都未修成,以玉衡大人通天的本事难道还看不穿他目的?
故而这番留言所存在的漏洞实在太大,众人只当做是那些想要对天岚院出手的人背后推动的,想要对苏长安造成些压力的手段罢了。
若是想要这样的子虚乌有的事情就轻易的扳倒屹立人族近千载的天岚院,未免也太过痴人说梦了一点。
当然,这世上本就不乏这样自以为是之人。
比如眼前这个杜虹长。
这位神将之子在长安城里的名声并不太好,尤其是他父亲魏灵神将在世之时,仗着自己的身份在长安城里虽然没有干过欺男霸女这般恶毒的勾当,但自视甚高、羞辱他人的事情却并没有少干。如今其父已死,近来倒是有所收敛。但却万万想不到竟然在这百院宴上,提出百院裁决,妄图以一个这般荒唐的理由扳倒天岚院。无论这番作为是出于他的本意,亦或是背后的八荒院授意,都显得太过天真了些。
但苏长安的心里却并不是这般认为,眼前这个杜虹长究竟是何人以何种手段所扮,他并不清楚。但有一点却可以肯定这个不知是人是鬼的杜虹长,其背后定然有着司马诩的影子。而以苏长安对司马诩的了解,他能授意杜虹长说到此事,那么就必然有所依仗,才敢提到此事。
为此,苏长安与古羡君对视一眼,皆从对方的眼中看到了一抹凝重。
而就在周围的质疑声渐起时,杜虹长又是一笑,环顾场上众人郎声说道:“诸位莫急,杜某敢于说道此事,自然便有杜某的道理,诸位且听我一一为你们道来。待到杜某言尽,到时是非曲直自有公道。”
他的态度很谦逊,而所说之话,其措辞与逻辑亦是让人挑不出半分毛病。
故而在场这些心里本就对他有所不满之人也不得不暂时压下心中的不愉,静待他的下文。
待到大厅内安静下来,杜虹长又躬身朝着众人行礼,方才接着说道。
“大家都知晓这几日长安城里都有些风言风语,说道是苏长安苏公子勾结外族,加害玉衡圣人,致使他魂归星海。”
“这些市井之徒所言,自然是无凭无据,当不得真。可有道是无风不起浪,这事总归得有个起源。”
“在下一开始自然也是不信,而我与苏公子虽然在将星会上有所误会,可心底却是真心佩服苏公子为人。故而在听闻此事后,在下心里暗暗为苏公子抱不平,因此便有了为他查出背后散播谣言者的想法。”
“却不想,这一查,却知道了某些骇人听闻之事。”
说到这里,他顿了顿,眼睛一眯环视周围众人,见众人一脸屏气凝神的模样,似乎很在意他后面未说之话。他心生得意,知道自己的目的已经达成,故而眯着眼睛瞟了一眼那一旁神色凝重的苏长安,方才又接着说道。
“这传言版本众多,但归根结底,无非便是苏公子勾结妖族。想要明了事情真相,那只要查清苏公子的身世,谣言便不攻自破了。这便是当时在下心里的想法。”
“可苏公子到底来自何处呢?我想大多数人与我一般所知的无非便是。两年多前,苏公子于北地遇到了负刀去斩荧惑的莫听雨,被其收为传人,再被玉衡大人看重召回长安,是与不是?”
他说完这些,又环视众人一眼,见他们纷纷暗自点头。于此,杜虹长嘴角的笑意更甚,他轻轻踱步,看似不经意间走到了苏长安的跟前,居高临下的望着眼前这个少年,他本来爽朗的声线在这时忽的变得阴森。
“那再下便有一事要好生请教一下苏公子了。”
“苏公子曾言,莫听雨于北地斩了妖女荧惑,我想请问,此事究竟是真是假?”
苏长安闻言心头一怔,莫听雨当年确实负刀往北地,也确实试着杀死梧桐。但最后,却舍身救了她。
这自然是一个讲不通的道理。
可莫听雨与梧桐当年究竟经历了什么,外人不知,苏长安亦不知。
故而莫听雨的选择外人不懂,但苏长安却懂那么一点。
莫听雨固然喜欢梧桐,可同时他也敬重自己的师傅。不然便不会有十年藏刀,负兵赴北地之事。
所以他自然要给自己一个交代,亦给天下人一个交代。
他不舍得摇光死,亦不舍得梧桐死。
但十年前摇光死了,那么注定他与梧桐便需要再死去一个,否者这天下人的悠悠之口如何堵住?
十年前,他做出了一个决然选择。
十年后,当他面对她时,却忽然发现自己的心,却无法如他手上的刀一般锋利。
故此,他选择了以自己的死化解这十年的恩怨情仇。
这世间是非曲直难辨,真情假意难明。
既然这般纷扰,不如归去。身后之事,便留予后人评说。
当然,这并不是一个能被大多数人所接受的道理。
故此苏长安对于此事向来守口如瓶。
所以,他直视着杜虹长的双眼,点头说道:“是,荧惑星确实灭了。”
这自然是实话,北地一夜,荧惑星陨,这是天下有目共睹之事。
“是吗?”似乎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案,杜虹长嘴角的笑意越发森然。
他如厉鬼一般的声音猛然响起,让苏长安脸上的从容在那一刻轰然破碎!
“那为何一月前,有人曾看到荧惑星忽的闪烁!”
第十四章 一斩以辩忠邪(上)
一个月前。
苏长安仔细的想了想,那便是玉衡为他打开天道阁的日子。
具体想来那一日,不止荧惑曾经陨落的其余天岚七星也在那时忽的明亮起来。
究竟为何苏长安不得而知,只是隐隐猜到这与开启天道阁有所关联。但不想,此事,现在却成了以司马诩为代表的太子党一行的把柄。
苏长安眉头一皱,沉默不语。
这般情形落入那在一旁一直静观其变的阴山浊的眼中,他心头一喜,嘴角也随之浮出一抹冷笑,心道苏长安这一次终于是深陷泥潭,因为数月前的断臂之仇以及刚刚的泼酒之恨而在心底积蓄的阴郁也在这时畅快了几分。他甚至已经在心里暗暗的想着,待到苏长安流落为阶下囚时,他该如何羞辱与他。
想到这里,他不由得转头看了那里在场中的杜虹长一眼。
这个在将星会上懦弱怯战的弟子,自他父亲死后如同变了一个人一般。特别是前阵子莫名失踪了一段时间之后,待到归来时,不仅修为大增,又出谋划策引苏长安走出天岚,来到这百院宴上。说来不过是在那张帖子上多加了一行小字,这苏长安便真的就愚不可及的信以为真。
而更让阴山浊心喜的是,这番栽赃陷害苏长安毒计同样也是杜虹长亲手策划并加以实施的,他怎么也想不到杜虹长小小年纪便如此心思缜密,修为又因为一番他口中的奇遇而突飞猛进。放眼长安青年一辈,一时间更是再无一人能与之匹敌之人。也就怪不得自家的院长会想着让小姐与之完婚。
念及此处,他不由又转头看向身后那位少女。但却见她神情恍惚,一双美目只是直勾勾的盯着那高台之上的那位一脸醉醺醺的男子。他不由得摇了摇头,心知以自家小姐的性子,院长大人想要如意,恐怕也得废上一番手脚。
但却在他心底胡思乱想之时一个声音却蓦然响起。
“杜虹长你无凭无据岂能如此胡言乱语?再者说,你道是一月前荧惑星闪烁,可在座诸位有谁看到?又有谁敢担保自己没有看错?用这般可笑无知的言论便想要诬陷长安,莫不是太过天真了点吧?”
说话的是站在高台之上的穆归云,他自然不相信杜虹长的一番诡诞之言,荧惑星陨是得到观星台太白真人证实的事情,岂能有假?更何况,以他与苏长安这段时间的相处看来,他是无论如何也是不会相信苏长安是妖族派来的奸细这般荒谬的言论。
此言一出,在场的诸人也都是纷纷反应过来,一时间各种质疑声纷然响起。
但面对这样一边倒的态度,杜虹长脸上的神色却见不到丝毫的慌乱,他沉着声音继续说道:“诸位稍安勿躁,我当然知道以我一人之言断不可为信,就算我找出数位在那一夜机缘巧合见过此番景象之人来证实此事,想来也会有人觉得杜某是在与人窜通,嫁祸苏公子。”
“可这人言不可信,但天言应该可信吧?”
“天言?”诸人闻言解释一愣,自是不知道杜虹长言语中所说的天言究竟为何物?
“众人皆知,这大魏有一座观星台,台上有星殒太白真人洞察天象,以卜未来过往,以行趋吉避凶。但众人却不知太白真人的身上一直藏有一本书。”
“此书名为《繁星册》,相传乃是从星辰阁流传而出的神器。上面记有古往今来每一日星辰变化之象,百年来也未曾有过一日差池。太白真人靠的就是此书上的深究星象之数。”
“相传此书暗通天地至理,故而每日天地反馈,故能记载星辰之象。此物之言,可称得上天言?”说完这些,杜虹长转头环视众人,嘴角露出一抹笑意。
众人自然是哑口无言,此时皆转头看向自杜虹长提及荧惑星一事后便一直沉默不语的苏长安。见他这般模样,心底对于苏长安的那份信任不由便有了几分动摇。
“我想此事苏公子应该比你我清楚,不若苏公子便告知我等,也省去了去观星台借书一事。”杜虹长也在这时再次看向了苏长安,他眼睛眯成了一条缝,似有精芒闪过。
但苏长安依旧沉默。
直到数息之后,这个少年才忽的抬起头,一双清澈的眸子毫不避让的直视着杜虹长的双眼。
他沉着声音如是说道。
“确有此事。”
此言一出,满座皆惊。
刚刚那些还心中隐隐偏向苏长安的众人此刻看向他的眼神顿时变得有些异样,就连穆归云的眼睛里也露出些许骇然。倒不是他对苏长安有所怀疑,只是不明白这个他为何会如此坦然的承认此事。因为只要苏长安一口咬定、死不承认此事。那杜虹长就不得不去到观星台借得《星辰册》,才能证实此事,且不说他最终能否借到,但想要从一个星殒手中借得如此贵重之物,想来定需要费些时日。那这便给了他与苏长安商议如何应付此事的时间,不至于像现在这般措手不及。
而不止是穆归云感到吃惊,就连杜虹长也是一愣,显然是没有料到苏长安会如此干净利落的承认此事。
唯独只有坐在高台之上的那位老者在此时,嘴角忽的浮现出一抹意味深长的笑意。
“那苏公子是承认荧惑星陨落之事都是你杜撰出来的了?那勾结妖邪一事……”杜虹长这般说道,眼角的笑意几乎快要裹藏不住了。
但他的话还未说完,却被苏长安那道忽的变得响亮声音生生打断。
“可这与我何干?”
“苏公子不是曾言荧惑星被……”
“我且问你,天伤星为何在熄灭数十载之后再次亮起?”杜虹长的话,再一次被苏长安打断。
“自是因为楚惜风成就星殒重新点亮了天伤星。”杜虹长一愣,但嘴里还是如此说道:“可这与荧惑星不同,这么多年来,可从未听说过荧惑曾有将自己的星灵传承留于后辈。”
“哦?看来杜公子对于妖族之事颇为了解,连荧惑是否又传人都知道得一清二楚。”苏长安眉头一挑,有些玩味地说道。
杜虹长又是一愣,心知自己是中了苏长安的圈套。当下便说道:“你休得胡言,你勾结妖邪之事被我一语道破,便想着要……”
他的话未说完,只听苏长安一声暴喝,一道充斥这无边怒意的声音蓦然在这经纶院的大殿里响起。
“杜虹长!你用这般荒唐的理由,一口一个勾结妖邪,便要置我于不忠不义之地,究竟有何居心?”
“什么荧惑星陨落真假我是不知,但我手上这把刀,却是货真价实!”
说罢,还不待众人回过神来,只见苏长安的身子在那一刻猛地站起,他的刀应声出鞘,一抹雪白的刀光将这经纶院的大殿照耀得恍若白昼。
而后在众人的惊呼声中,他高高跃起。
手中所持之物,便以猛虎下山,蛟龙出海之势,决然的朝着杜虹长的面门斩了过去。
第十五章 一斩以辩忠邪(下)
楚惜风教过苏长安许多道理。
这些道理,都是对于一位刀客来说极重要的道理。
所以苏长安向来对此奉若信条。
比如现在,这个不知道是谁假扮的杜虹长,有备而来,而若悬河。苏长安深知再这样被他说下去,很多事情定然无法收场。因为,梧桐确实没有死。这便是他最大的破绽。
与其这样,不若一刀斩下,到时候是非曲直、黑白忠奸便自有论断。
所以这一刀,是很凌厉的一刀。他几乎调集了苏长安的所有力量,无论是刀意、雷光、亦或是灵炎都在这一刻破体而出,汹涌如海一般在这经纶院的大殿里奔腾。
当然,他并不能凭借这一刀杀死杜虹长。
这一点他很清楚。
且不说这大殿里高手林立,断不会让他如此放肆。光是杜虹长现在这不知深浅的实力,想必苏长安想要一招破敌,亦是不太可能的。
更何况,若真是一刀斩了这杜虹长,对他苏长安决计没有半点好处,甚至还会落下一个做贼心虚的名声。
故此,他这一斩,虽直取杜虹长的面门,但目的却另有所指。
场上的主人显然谁也未有预料到苏长安会做出如此大胆的举动。
一时间皆未有回过神来。
苏长安并不想节外生枝,故此他又暴喝一声!
“雷鸣!”
一道炸雷便在此刻应声响起,那轰鸣声自屋外传来,宛若洪钟大吕一般敲击在场每个人的心神。
所有人的行动,都在那一瞬顿住了那么一小会。
可他毕竟修为太低,这样的招式楚惜风使来或许能抢夺先机,但以他的功力涌来却见效甚微。
阴山浊便是这些最先从错愕中回过神来的人之一。
他见此情景,虽然心中惊讶苏长安竟然如此胆大妄为,但以杜虹长如今在八荒院的地位,他却是不得不救。故此暴喝一声:“小辈尔敢!”
然后一声阴冷灵力澎湃而出,仅剩的左臂应声化作一只巨大的,犹若猛兽一般的利爪,朝着苏长安的身子便要抓了过来。
苏长安感受到那势若奔雷一般袭来的利爪,心头一寒,此时他的刀离杜虹长的头颅还有些距离,他只是不能收手。
否者一切都难以解释,这本就是一场豪赌,赌注已经上了桌自然便没有下场的道理。
就和这刀出了鞘,自然便得饮到鲜血一个道理。
这是赌客的道理,亦是刀客的道理。
“穆归云!”他一声暴喝,手上的刀却没有丝毫收回的意思,反而愈发决绝的向前,此刻的他的眼中除了那一颗头颅之外,便再无他物。
这便是刀客的一刀。
是莫听雨的一刀,亦是楚惜风的一刀,更是苏长安的一刀。
这一刀,刀之所至,万兽蛰伏,神鬼辟易。
“这一刀刀势已成,甚至隐隐摸到了域的门槛。”那坐在高台上的老者在此刻不由得感叹道。世人都道是他的徒弟穆归云乃是当世奇才,能与莫听雨比肩。但却不知这位被莫听雨从北地捡来的少年,小小年纪,修为时间如此之短,便已将刀道修炼至如此境界。恐怕当年的莫听雨在这个年纪与他比起来也不外如是吧。
老者这般想到,而他的宝贝徒弟穆归云却在苏长安的那一身暴喝声中便明了她的意思。
虽然他心中尚有疑惑,亦不知苏长安为何一反常态的如此莽撞,但他选择相信苏长安,故此,苏长安话音方落,他手中的枪,便与他的人一般化作一道流光。
“蛟龙啸!”穆归云一声暴喝,他的周身灵光大作,手中的长枪便化为一道蛟龙,毫不迟疑的迎上了阴山浊的那一爪。
“区区地灵也敢阻我?今天老朽就让你知道何为螳臂当车!”阴山浊一眼辨认出了这来者的身份,可他却丝毫不惧,他乃是魂守境,比起穆归云高出了整整两重境界,就是这穆归云的天赋再高,想来也绝非他一合之敌。
索性今天一并让经纶院也吃吃憋,让他们知道这长安学院里,究竟谁才是真正首席。阴山浊这般想到,他的嘴角勾出一抹残忍的笑意,那利爪上的幽光大作,竟然就这般毫不留手的迎上了穆归云的长枪所唤出的那一条蛟龙。
而事实也如他所料,穆归云所唤出的蛟龙在他的利爪下只是坚持了一息不到的时间便应声碎裂。
他嘴角的笑意更甚,但手上的力道却收回了几分,毕竟在经纶院的地盘上,又有经纶院的老太爷殷黎生在,若只是拂些面子倒是无碍,但若真是伤着了穆归云,就算他八荒院不惧经纶院,但他今日恐怕就讨不到一个好果子吃了。
阴山浊在长安数十载,这点进退之道还是有所分寸的。
而就在他收回自己力道,转身便要再次朝着苏长安方向抓去时,但穆归云那森然的声音却再次响起。
“游龙变!”
他心头一惊,太尉穆梁的苍龙三式的威名他自然听过。
此三式分别为,蛟龙啸、游龙变、苍龙现。这三招威力巨大且需要消耗极大的灵力,穆梁便是凭借着这三式在大魏太尉的宝座上一坐便是六十载,更是号称星殒之下无敌手。
而按理说以穆归云的修为所能使出第一式蛟龙啸便已是斐然,却不知他是如何能使出这第二式的。
或许是这阴山浊最近在小辈手上吃瘪太多,又或许是这苍龙三式名头太盛,故此阴山浊丝毫不敢怠慢,回身运起周身灵力便要全力抵挡。
但迎接他的却是那在原地站着动也不动,甚至嘴角还带着一抹嘲弄的笑意的穆归云。他心头骇然,知是中了诡计,但想要再出手救援杜虹长已是为时过晚,所以他心头一沉,只能转头紧张的看向苏长安于杜虹长所在的方向。
而这时,在苏长安的刀锋离他的面门只有数寸距离时,杜虹长终于回过了神来。
他虽然不明白苏长安为何会有这样鲁莽的举动,就算他真的如愿杀了他,也会将自己拖入一个做贼心虚的境地,也给了那些正找不到借口的豺狼们一个很好的出手的理由。故此他不由觉得苏长安此番举动确实是愚不可及。
更何况,他已不是当初的那个杜虹长,苏长安根本不可能杀死他!
他的眉头一挑,眼睛里浮现出戏谑的神色,仿若已经看见苏长安算盘落空,惨淡收场的未来。
“天真!”他的语气满是嘲弄。
然后他周身灵力涌动,场上诸人皆是一惊,这气势赫然便是天听境才拥有的气势。随后一把剑自他腰间被取出,一道寒光乍现。他便这般,云淡风清的迎上了苏长安那决然的一刀。
只听铛的一声脆响响起,刀与剑相遇。
苏长安的心头一震,他从一开始便预料到这个杜虹长的修为与之前的那位定然判若两人,故此他抢先发难意欲攻其不备,却不想还是被他轻而易举的抵挡下来。
他眉头一皱自知对拼灵力他断不是已至天听境的杜虹长的对手,故而心头一横,暴喝一声。
“十方!”
他背上的剑匣一阵晃动,似有什么洪荒猛兽将要从里面破牢而出一般。
而后,他收回刀上的力道,运起全身的灵力护住心脉。可身子却被杜虹长剑上那骇人的力道猛地击退开去。
但他的手上却不知何时握住一把通体流光,周围剑影闪动的长剑。
“去。”他嘴里轻喝一声,那柄长剑如有灵性一般,飞身而出,以一个极为刁钻的角度直扑向杜虹长的面门。
杜虹长见状心头冷笑,暗道苏长安贼心不死,他脑袋轻轻一侧便云淡风轻的躲开了那一剑。
但让他始料未及的是,那一剑之后竟然有数道剑影随行,其中一道剑走偏锋,既然从侧翼袭来,他心头一惊,虽然险之又险的将之避开,可脸角却还是被划开一道血痕。
而反观苏长安,身形暴退,甚至最后不得不是一旁的古羡君出手扶住,才堪堪稳住自己的身形,但这也依旧免不了一口鲜血自他的嘴中喷出,而他脸上的神色也在这时随之萎靡下来。
见着这番情形,杜虹长的心里那被刮破脸颊的怒气尽数消散,他笑着说道:“苏公子倒是好心性,这一言不合便刀剑相向,莫不是觉得杜某好欺?亦或是……”
说到这里他顿了顿,转身环视众人,见他们也是一脸怪异的看着场中的情形,心里暗暗以为他们对于苏长安这样的行为亦是觉得诧异与不解。
“亦或是被杜某侥幸言中,故而恼羞成怒?”他接着说道,语气中的得意自是毫不遮掩。
说完这些,他转目再次看向苏长安,他甚至可以想象到苏长安此刻的脸色当是如何的难看,一想到这点,他心里就浮出一阵说不出的快意。
但令他失望的是,苏长安的神情因为重伤确有些萎靡,可他的嘴角却分明透着一丝笑意。
他的心头没来由的一惊,似乎意识到了什么。
他猛地惊醒众人那诧异的眼神所看向的并非苏长安,而是自己!
而这时,苏长安轻轻拿开古羡君扶着他的手,有些艰难的向前这走了几步,嘴角的笑意更甚,他知道,这场豪赌,他赢了。
第十六章 死而复生?
“杜虹长。恐怕有些事,你得先给在座的各位一个解释吧。”苏长安寒声说道。
杜虹长一愣,他有些疑惑,解释?他需要解释什么?
但他能明显感觉到在座诸人目光中的异样,甚至就连同门的师兄弟与这几日对他青眼有加的长老,看他的眼神里都透着说不出的怪异。
他心里的疑惑更甚,为此他转头看向四周,看向那些向他投来异样眼光的诸人,而那些人,此刻都在对着他指指点点,嘴里也似乎在说些什么。
杜虹长侧着耳朵想要听清楚他们究竟在说些什么,但却不知为何,他忽的觉得自己的脑袋变得有些晕沉沉的,就连思考也在这时变成了一件很困难的事情。他意识到自己好像忘记了某些很重要的事情,可那究竟是些什么事情,他却如何都回忆不起来了。
这让他感到一阵烦躁。
他低着脑袋,用眼角的余光再次看了诸人一眼。
他们眼中的怪异渐渐被愤怒所替代,嘴里的窃窃私语也渐渐变成一声声喝骂。
杜虹长摇了摇头,努力让自己变得清醒一些。
而这一次,他终于是听到了些什么东西,虽然并不那么真切,但好歹是听清了一些零星的词句。
“他的脸……”
“血……”
“妖族……”
“我的脸?血?妖族?”杜虹长很是不解的重复着他所听到的那一番话,他像是忽然意识到了什么。而后,他猛地伸出手,在自己的脸颊上一抹,他摸到了一些带着湿润与温热的事物,他知道那是他的血。然后他把沾染了自己血液的手指置于自己的眼前,定睛一看。
他的眸子里那漆黑色的瞳孔在那一刻猛的放大,他的身子开始颤抖,就像是见到了某些极其不可思议的东西一般。
“不可能。不可能。”他喃喃自语道,然后他再次伸出手在自己脸上的伤口处抹了抹,而出现在他眼中的东西与刚刚并无区别。
“不可能!不可能!”他声线逐渐放大,最后变成了嘶吼。
“我明明……明明是人的……”他这么说道,头又再一次抬了起来,他看向众人,却从他们的眼神中看到了鄙夷与愤怒。
他讨厌那样的眼神,他明明是神将之子,是天资卓绝的八荒院院首。在场的这些人,论天赋,论身份,能与他比肩者,少之又少,他们凭什么这么看我!他们为什么这么看我!
因为……
因为……
因为我的父亲死了?
可是我的父亲是如何死的了?
杜虹长又一次陷入了苦苦的思索。
是……
是……
他像是终于摸到了事情的关节,那个名字就在他的嘴边,可他如何也说不出来。
但他却隐隐感觉道,只要自己想起了那个名字,那么困扰他的所有问题都会在这一刻迎刃而解。
为此,他愈发努力的搜索着自己的记忆,想要回忆起那个名字。
在他的脑海里,一个又一个的人影闪动,一张又一张脸庞穿梭。
不对……
不是他……
也不是他……
等等!
终于,他脑海里的画面定格在一张苍老的半眯着眼睛的脸上。
他的瞳孔豁然放大,他猛地抬起头,看向苏长安。
“是司马……”他的话方才说道一半,一股撕心裂肺的疼痛自他脑中传来,他的脑仁就好似要炸开了一般。他惨叫一声,双手抱头,整个身子在那一刻忽的跪下。
苏长安的眉头皱了起来,他本以为眼前这个杜虹长便是由司马诩找来的神族假扮的。故而,方才有了刚刚他舍命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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