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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剑长安-第19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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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封胤三人闻言,先是一愣,随后喜上眉梢,赶忙纷纷坐到男子身旁,也顾不得什么仪态,纷纷拿起碗筷,大口大口的吃了起来。
男子将他们的狼吞虎咽的模样看在眼中,微微一笑,倒也不再多说什么,也夹起自己身前的饭菜吃了起来。
……
约莫半个时辰之后,四人酒足饭饱。
男子付了饭钱,但并没有离开的打算。
而白封胤三人亦是在吃饭的过程中感觉到这男子虽然话不多,但却并非表面上看起来那般冷漠,因此三人最为活波的李阁婷便凑了上来,开始询问男子的来头。
这个问题无疑让另外二人亦极为感兴趣,亦是纷纷睁大了双眼,直勾勾的看着男子,等待着他的回答。
男子却并没有正面回答他们的问题。
他慢悠悠的端起自己身前的茶水,一口饮下,而后目光在三人身上一瞥,反问道:“你们都是天岚院的弟子?”
“嗯。我和二位师兄都是天岚院第十代弟子。”之前男子先是救了他们性命,又请他们吃了一顿大餐,心思简单的李阁婷早已对男子放下了防备,毫不迟疑的回答道。说到这里她还挺起自己的胸膛,脸上一脸骄傲之色。毕竟如今的天岚院堪称这天下第一宗门,连大魏的皇帝夏侯明都是院长苏长安的弟子,能入此门,也着实值得骄傲。
“唔。”男子点了点头,脸上的神色依旧如常。“那说说你们都师从何人?”
这个问题顿时打开了三人的话匣子,纷纷报上自家的师门。
年纪最小也是唯一的女孩李阁婷是天璇星殒罗玉儿座下弟子,而白封胤则是摇光星殒妖族圣女梧桐的弟子,至于游牧古则是开阳星殒红鸾的弟子。
当然他也算得上整个天岚院最不幸的弟子。
红鸾只是挂名在天岚院之下,白封胤虽然因为梧桐事务繁忙一年也只能见上一两次,而游牧古的师尊红鸾更是自他入门那天起便从未见过,所学功法也是同修剑道的罗玉儿传授。
“对了,前辈,之前听你之言,似乎对我天岚院极为熟悉,不知是否有旧?”白封胤毕竟年长,心思也比二位师弟师妹活络许多,念及之前对抗那邪神时男子的表现,不由问道。
男子闻言在这时,缓缓放下了手中的酒杯,脸上再一次浮现出一抹意味莫名的笑意。
他言道:“自然是再熟悉不过了。”
第四章 我和长安五五开
吃过晚饭,男子领着三个少年寻到一家不错的客栈,也安排下了四间客房。
但方才经历邪神险境的三人显然并没有入睡的兴致,他们缠着男子一路走到了他的屋内,叽叽喳喳说个没停。
少年人心性大抵如此,崇拜英雄。
他们此行的目的自一开始便是觉得自己有了些本领想要学学天岚的先辈除暴安良,而邪神作为如今这世上最大的隐患,无疑是除暴安良的最佳人选。
至于这位忽然出现斩杀邪神,又救下了他们的刀客,显然便是书中言道、说书人说道的那种盖世英雄。
因此他们喜欢这男子倒也说得过去。
整理好自己床单的男子在这时转过头,看见三个还在客房的餐桌上你一言我一语说个不停少年,嘴角勾出一抹笑意。
他坐了过去,伸手提起茶壶给自己以及他们纷纷倒上一杯茶水,而后端起其中一杯,放于唇边,看向他们问道:“怎么还不睡觉?明日你们不赶路回长安了吗?我记得刚刚在那邪神面前你们可是哭着喊着要回天岚啊?”
此言一出,方才还兴致勃勃的三人顿时脸色一红。
之前在面对邪神时的失态让他们觉得颇有些不好意思,偷偷跑出来行侠仗义,最后却被那邪祟吓得屁滚尿流,这对于立志成为大侠的三个少年人来说算得上是不小的打击。
“原来前辈你一直都在旁边看着啊?”后知后觉的李阁婷猛地站起身子,一脸不可思议的看着男子。
“早些休息吧。”男子对于这个问题却并没有回答的意思,他笑了笑,站起了身子言道:“明日便启程,大约十余日的光景你们便可回到长安。”
“啊!”李阁婷的大眼睛忽闪忽闪的看着男子,她听出了男子话里的意思,但却有些不舍。对于这样英雄的崇拜,少女显然要比寻常的少年来得狂热一些。“前辈,我们不急着回去,可以陪着你闯荡江湖,我们虽然修为不如你,但对付小毛贼还是没有问题的。”
似乎是为了证实自己所言的真实性,李阁婷还在那时掏出了自己的佩剑,摆出了架势。
只见她双眸一凝,双手合十于胸前,一道剑意自她体内涌出,那把佩剑便猛的悬于她的头顶。她在那时一咬牙,那把佩剑微微颤抖,数息之后便以一化三,围着她的身体一阵旋转。
但这样的情形自持续了约莫十息的光景,她的脸色便变得有些苍白,显然体内的灵力已经支撑不住,她不得已之下收回了长剑。但脸上却邀功似的看向那男子,问道:“怎么样?前辈。”
男子的眼睛一眯,笑道:“天璇一脉以御剑之术著称,修至星殒,一剑可化万剑,又有葵水之道相左,对阵之时,剑阵生生不息,又捉摸难定。可谓相当难缠。”
这天岚天璇一脉剑术的奥义就这样被男子如数家珍的道来,让这三人可谓是诧异不已。
“至于你嘛?”但这时男子的话锋一转,看向李阁婷:“其形尚且未成,其道更是相去远矣。”
没有得到期待中的夸赞的李阁婷脸色一暗,但眼珠子却忽的一转,又上前一步指着男子背后那方剑匣言道:“婷儿就是学艺不精,所以才想跟着前辈多学些本事,免得在遇到那些妖魔鬼怪,拖了师兄们的后腿。而且我观前辈随身带着剑匣,想来也是剑道高人……”
女孩那点小心思怎瞒得过男子,他出声打断了女孩的话说道:“我之剑道与我刀道相似,以刚猛为主,此法过于霸道与天璇一脉剑道向左,你学之无用。而天璇一脉剑法本就高深莫测,足够你受用终身,你若想要在这剑道之上有所造诣,潜心此道便可,切记,修行之道,最忌讳便是贪多嚼不烂。”
面对女孩的胡搅蛮缠,男子出奇的及有耐心的循循善诱道。
李婷阁的心思活络,男子这番表现,加之之前他所言与天岚有旧,这让她的胆子也大了起来,她上前一步,挽住了男子的手臂,左右摇晃,撒娇道:“我不管,我就要跟着前辈。”
这样的行事,让一旁的白封胤脸上一变,他毕竟年长,这位前辈又修为高深,能与他们这般客气显然是因为天岚院的面子。可若是过于胡搅蛮缠,惹得他不高兴,那以他们三人的修为,恐怕免不了生出祸端。
因此他赶忙站起身子,拉开了李阁婷,言道:“婷儿莫要纠缠前辈,前辈自有前辈的事情,哪有时间陪我们胡闹,况且还有三个月学院便要再次招生,我们还得赶回去。”
但话虽如此说,目光却眼巴巴的看着那男子,毕竟他说修行的便是刀道,而男子方才斩杀那邪神所用的亦是刀道。这般高深的刀法,说不眼馋,恐怕他自己也不信。
本来还兴致勃勃要跟着李阁婷起哄的游牧古见师兄发话,也收起了兴致,有些委屈的低下了头。
男子一愣,看着这言不由衷的三人,哑然失笑。
他微微思索了一会,忽的出言说道:“我此行要去西江城办一件要事,约莫要一个月光景,之后便也要回长安,唔……”
说到这儿他顿了顿,又言道:“算一算时间,应该赶得上三月之后的天岚招生。”
这话一出口,三人先是一愣,随即便明白这男子是同意了带上他们同行。他们顿时喜上眉梢,年纪稍小的李阁婷更是兴奋得直接抱住了男子,显然是欣喜异常。
三人之中最为沉稳的白封胤虽然心头也是异常的兴奋,但却克制不少,他忽的像是想到了什么,看向男子问道:“对了,还未请教前辈的名讳?”
男子闻言一愣,随即脸上挂出一抹古怪的笑意:“南苑。”
“南苑?好奇怪的名字。”李阁婷歪着脑袋说道。
白封胤亦是觉得奇怪,但却不是因为这名字本身,而是男子所表现出来的实力,显然算得上这世上少有的高手,但他细细思索却似乎从未听过这个名号,不过转念一想,保不齐是什么不出世的高人,因此也就不再多想,反而问出了另一个自男子出现时,便一直萦绕在他脑海中的问题。
“我观前辈似乎也是刀道宗师,不知比起我天岚院的院长苏长安何如?”
这个问题一出,男子脸上的笑意愈发古怪。
他思索了好一会之后,才看向白封胤一字一顿的言道。
“我和那苏长安,刀道伯仲之间。”
第五章 十月阳春论英雄(上)
第二日,吃过早饭之后。
南苑便带着天岚的三位弟子,踏上了前往西江城的路。
时值九月,已是深秋,万物萧条,一路上倒没有什么说得上漂亮的风景。
可是三位少年却丝毫不觉得乏味,相互间的打闹嬉戏自是不少,南苑也不曾阻止,反而在一旁看得是津津有味。而空闲时,他也常常直到三人修行,此事说来极为奇怪,不仅是天璇一脉的剑道,开阳一脉乃至摇光一脉的刀道,南苑也是聊熟于心,讲解起来由浅入深,甚至比他们自己的师尊说得更为透彻,也更为易懂。让这三人可谓是受益匪浅。而心头对于这南苑的身世更是好奇无比。
三人也是极有默契的对此旁敲侧击,但南苑却每每对此闭口不谈,只道是回到长安自会知晓,惹得三位少年心头更是如猫爪一般难受。
一路上亦算得上平安,只是在临近西江城时,时不时的会遇上一些山贼,修为参差不齐,南苑也从未自己出手而是让白封胤三人与之对战。
用他的话说,修行之道并非纸上谈兵,实战才是最好的修炼。
心高气傲的白封胤三人起初对此不以为意,但几次却遇见一些修为明明与他们相当,甚至比他们还要低出不少的山贼却又屡屡在他们手下吃瘪,这才收起了心底的傲气,开始投身到这一次次来之不易的对战之中。
但说来奇怪,这些山贼流寇在被他们击败之后,南苑却并未如之前对抗邪神那般杀之后快,而是在制服之后与这些亡命之徒聊起了家常。
譬如询问他们的姓名、家室、故土,最后甚至还会给予他们盘缠劝告他们金盆洗手,重新做人。
这样的行为在三位少年看来多少有些婆婆妈妈,与那书中大侠的快意恩仇大相径庭。
为此,他们极为不解,也曾询问过南苑其中的缘由。
“这世上之人,自然不乏大奸大恶之辈,但大多数百姓,虽不见得多么善良,但若是能有安稳的生活,大抵都不愿意做着脑袋系在腰上的营生。而这些山贼中大多数皆是因为当年蛮族入侵,流离失所的百姓为抱性命,不得已而为之。虽做了些坏事,但只要未有害人性命,又能真心悔改,也就勿需非要事事追究。”
这话对于年纪尚小,心中对错分明的三个年轻人来说多少有些自相矛盾,但南苑在他们心中的形象素来高大,因此诸人虽然心底疑惑,但也未有反驳。
除了这些山贼,南苑在这一个月的时间中还曾离开过几次,时间半日到几日不等,被他安排在原地等待的三人对此也颇有疑问,但南苑却又闭口不言,直到有一日他归来时,身上带着一些伤痕,诸人才暗暗想到,恐怕又是去斩杀某些出世的邪神。但南苑显然不愿意他们参合此事,因此他们也识趣的没有多问。
如此下来,他们用了一月又七日方才抵达西江城,比预计的时间晚了几日,不过倒也无碍,若是回程顺利,应当也不会耽误即将开始的天岚院招生。
西江城,曾经也算得上是长安以西最繁华的大城,甚至到了商贩来往频繁的日子,这里比起长安城的热闹也不遑多让。
但当年拓跋元武带着百万蛮军攻打此城,大魏第一神将观沧海领着十万士卒死守西江城。
两军鏖战数日,最后观沧海与十万士卒尽数战死殉国。如今那场大战的痕迹在这西江城中依然依稀可见。虽然经历了五年的休养生息,破败的西江城依然还没有从那场战祸中完全恢复过来,但此刻街道上来来往往的行人,却又让人不得不相信这座大城在不久的将来即将恢复曾经的辉煌。
南苑领着白封胤三人来到这西江城时已是傍晚时分,这时酒肆饭店的生意最为火爆,远远的便能听到那些说书人讲述如今的圣人苏长安的英雄事迹的声音。这也是这些酒客最感兴趣的故事,毕竟一个长门来的乡下小子,短短数年成为拯救天下的英雄,无论怎么看都是一件极富传奇色彩的故事。
那说书人在台前讲得眉飞色舞,口沫横飞,而每每到了精彩之处,台下的酒客亦是毫不吝惜的响起一阵阵叫好声。
白封胤三人听到这些,也自觉脸上有光,走起路来似乎也要精神那么几分。
倒是南苑对于这些东西好似既不在意,只是摇头苦笑。
这样的反应落在白封胤的眼中多少让他有些不满。这南苑的修为强悍不假,但是在白封胤的心中,以一己之力拯救了天下苍生的苏长安才是真正无人可媲美的英雄。
但他还算机敏,这样的不满却未有表现出来。
“前辈,你说你来这西江城有要事,如今西江城已到,不知究竟所为何事?”他想了想,这般问道。
南苑看了他一眼,似乎对于少年的心思极为清楚,但却又并不点破,回答道:“见几个故人。”
还不待白封胤接过话茬,一旁的李阁婷闻言便是眼前一亮言道:“前辈的故人想来也是高人,能不能带上我们一起见见世面?”
年纪与他相仿的游牧古亦是连连点头,显然对于那些所谓的高人也是颇为好奇。
这让一旁的白封胤一阵咬牙切齿,暗恨自己这两位师弟师妹已经“背叛师门”。
“高人?”南苑闻言却是一笑,算不得高人,你们要见便见吧,但切记不可多言。
李婷阁二人闻言哪能不从,纷纷一个劲的点着脑袋,一旁的白封胤见状也只能勉强附和。
……
一行人最先来到的是处面馆,唤作十月,名字古怪不说,陈设装潢亦是极为简单。
怎么看也只是寻常得不能在寻常的面馆,与诸人心中期望的世外高人大相径庭。
面馆的老板是一对中年夫妇,模样寻常,体内没有半点灵力波动,亦是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平头百姓。
见南苑到来,那中年夫妇极为熟络的上前与南苑打着招呼。
“南大侠,又来西江城了?”夫妇中的男子热情的招呼道。
“唔。”南苑点了点头,“还是老样子。”
“好勒。”男子笑道,显然这南苑应当算得上这面馆的常客。他这边招呼着四人坐下,转头便朝着厨房吆喝道:“四碗阳春面!”
然后又看向南苑言道:“你们稍坐片刻,热腾腾的阳春面一会就到。”
“嗯。”南苑又点了点头,忽地问道:“那叶老夫妇回来过没有?”
听闻此言,面馆的老板脸上的神情一暗,言道:“没有,这几年我们也在等他们夫妇回来,可惜一直未有等到,当初要不是他们将这面馆借给我们夫妻,我们这从西凉逃难来的难民,恐怕早就死在哪个不知名的角落了。”
这样的答案,既在南苑的意料之内,但他的脸色却依然免不了一阵失望。
当年拓跋元武百万大军,手下星殒也有四五之众,观沧海虽然用兵如神,但修为与兵力都远逊于蛮军。能够抵挡数日,诸人都猜测有高人相助,只是那高人是谁,不得而知,但十万大军尽数战死,那位背后的高人下场,想来亦是可以预料。
但毕竟未闻死讯,南苑心头对此多少还有些期望,因此,每次来到西江城,都忍不住要来这面馆打探一番情况。
想着这些,他的心情有些低落,低下了眉头,沉默下来,不知在作何想。
这时那男子端上了面条,又与南苑闲聊了几句,便去招呼其他新来的客人。
吃着面条的白封胤自然也发现南苑的异样,这般模样的他,白封胤还是第一次见到。
他虽然对于南苑之前的某些言论或是行为有些不满,但本质上,白封胤心地还算善良,也不忍见南苑这般模样,便不禁问道:“那个叶老,对于你来说是很重要的人吗?”
南苑闻言,点了点头,“救命恩人。”
正在感叹这阳春面出乎意料的好吃的李阁婷与游牧古二人也在这时被他们的谈话所吸引。
“南前辈你这么厉害,既然那位叶老前辈能救你的命,那想来也是极为厉害的人物,你大可放心,他应该只是外出游玩,我看书上说世外高人都是这样神龙见首不见尾,你就莫要担心了。”游牧古赶忙安慰道。
“是啊是啊,若是南前辈正想找他,两个月后天岚招生,听闻苏院长也会回来,届时你去寻他帮忙,他那么厉害一定有办法帮到你的。”一旁的李阁婷也赶忙附和道。
南苑在她的心里是一个极厉害的高人,而苏长安在她心里则是无所不能的天神。
因此,她也才说出这样一番话。
可有道是说者无意,听者有心。
南苑在听闻此言之后,却忽的一声冷笑。
“苏长安?”他摇了摇头,脸上的神情变得有些落寞,“其实也是一个凡人,他并没有你们想象中那般无所不能,甚至很多时候,他比起你们都有所不如。”
第六章 十月阳春论英雄(下)
这话一出口,莫说之前早就对他有所不满的白封胤,就是素来与他颇为亲近的李阁婷与游牧古二人也是脸色一变。
苏长安是谁?
天岚院长,第九代苍生守望者,大魏楚王,逐蛮帝的恩师。
种种头衔,只取其一便可让天下侧目,更何况四者加其一身?就是当年玉衡圣人与之比起来,恐怕也相去远矣。
他如今在世人心中已是如神祇一般的存在,又岂容这南苑这般侮辱。
要不是五年前,他挺身而出,一人独挡夏侯昊玉以及他的百万雄师,又哪来如今的太平盛世。
听闻南苑此言,作为天岚院弟子哪还坐得住。
“南前辈,你虽有恩于我们,一路上又悉心传授修行之道,但若是你如此侮辱我们院长,我第一个不答应。”出乎预料的是,第一个站起反驳南苑的竟是对他最为崇敬的李阁婷。这小妮子此刻插着腰,皱着鼻子,一脸不满的看着南苑这般说道。
“……”南苑显然没有料到他的话会激起李阁婷这般大的反应,一时竟被这小女孩所唬住,半晌没有说出话来。
“前辈请你收回方才的言论。”游牧古也在那时站起了身子,这般说道。只是他稚嫩的脸庞,加之嘴角尚未吸入口中的面条,再配上一脸老成的表情,怎么看都滑稽大于严肃,反倒是有那么几分可笑。可他自己对此却犹若未觉,反而是极为认真的看着南苑。
白封胤见自己二位师弟师妹如此,心中倍感欣慰,暗道自家的同门到底还是在乎自己师门的。
不过他却并未如自己二为同门那般慷慨激昂,而是极为冷静地问道:“南前辈之前曾言你的修为与我家院长比起,在伯仲之间,是也不是?”
南苑一愣,看着眼前这个一本正经的少年,下意识的点了点头。
“嗯。”
得到这个回应的白封胤脸上露出一抹得色,他接着又问道:“之前在酒肆前,说书人讲起我家院长事迹,前辈是否也曾露出过不屑之色?”
南苑又是一愣,他到不记得自己有过这般的行径。正要否认,但白封胤却抢过了话茬。
“就算前辈否认,那至少你对于那些说书人所讲之事有些不认同,对与不对?”白封胤又问道,气势咄咄逼人。
南苑的脸上顿时露出苦笑,不过想一想那些说书先生添油加醋的一通胡扯,他还是点了点头,“确实有些不认同。”
“那好,再加之前辈之前的言论,那晚辈是否可以理解为,你并不认同我院长是一位值得被万众敬仰的英雄?”白封胤继续问道。
“……”南苑被问得一阵无语,但还是如实言道:“苏长安……确实算不得英雄……”
“那以前辈的意思,你既然修为与院长相当,五年前我院长在危难关头挺身而出,他算不得英雄,难道前辈你算得上英雄?”这话说得极不客气,算是狠狠的打了这南苑的脸,更是丝毫没给他台阶下。
白封胤也是年轻气盛,热血上头,说起话来口不择言。
南苑听了半天,才弄明白原来这白封胤是想把他往这里引。他脸上的神色顿时古怪了起来,他盯着白封胤看了好一会之后。
他的修为何其强大,哪怕只是不经意间流露出的气息也决计不是白封胤所可以抵御的。白封胤自然也有所感,这时才意识到自己口无遮拦,心中一阵后怕。
但却又不知想起了什么,又忽的挺直了腰杆,直视向算南苑的凌冽的目光。
“你就不怕我恼羞成怒,结果了你们几人的性命?”南苑在那时问道,他脸上的神色忽的阴冷下来。
这般的气势直让方才还气势汹汹的三人脖子一缩,背生凉意。
“苏院长初临长安时,有人辱没师门,那时他修为还不及我们,便敢拔刀而出,言道‘辱他名声,如害我性命’。先辈风骨,我辈虽不及之,但却愿以命效之。”白封胤也是硬气,即使明知不是南苑的对手,但在对方如此的强逼之下依然咬牙反驳道。
说完此言,他便高高的扬起了自己的脖子,一副引颈待戮,视死如归的模样。
游牧古与李阁婷二人怎么想不到一番争执最后竟然会演变成这样,他们顿时慌了手脚,纷纷快步拦在了南苑与白封胤之间。
“前辈,师兄年幼无知,还请莫要怪罪。”游牧古毕竟是男孩,在这时也展现出了身为男人的“气魄”,张嘴便开始为自己的师兄说话,试图平复南苑的怒气。
只是那句“师兄年幼无知”听起来着实让人捧腹。
“若我执意要怪罪呢?”南苑脸上的笑意愈发古怪,他再次出言问道,周身的气势在那一刻愈发磅礴,直直的将三人笼罩其中。这般强悍的灵压之下,这三人只觉胸口发闷一阵喘不过气来。
“我一人做事一人当,还请放过我的二位师弟师妹。”白封胤一咬牙,立马站了出来,试图替自己的同门挡下这祸端。
“师兄何出此言,你我是同门。师傅常常教导,同门之间就应有福同享,有难同当,反正我们这命是前辈救下的,若是前辈想取,那便一同取下吧!”
游牧古立马上前说道,稚嫩的脸上却流露出与他年纪极不相符的坚决。
“也算上我!”李阁婷虽然是位女孩,但此刻却也没有丝毫退缩的意思,也立马上前与二人并肩而立。
几人这番闹出的动静极大,周围那些食客见状也不想惹上祸端,纷纷起身结账离去。
场上的气氛一时间剑拔弩张了起来。
可也就在这时,阴沉着脸庞的南苑忽的展颜一笑,那如泰山一般压在三人身上的灵压亦在那一刻如潮水般褪去。
“坐吧。”他伸手指了指桌前尚未吃完的面条言道:“面凉了就不好吃,况且也不要耽搁别人做生意。”
这样前后反差极大的行为落在三人的眼中自然是极为怪异,但见此刻南苑似乎没有了出手的意思,游牧古与李阁婷二人顿时脸色一喜,拉着还有些不情愿的白封胤赶忙坐了回去。
但显然这少年比起二位师弟师妹要执拗得多,即使坐回了座位,却依然闷闷不乐。
南苑将他这般的表现看在眼中,却莫名觉得这少年的偏执与自己当年倒颇有几分相似。
他在微微沉吟之后,忽的再次出言说道。
“苏长安究竟是不是英雄,我说不上来。”
这忽然出声显然远超出诸人的预料,就连白封胤也在那时抬起了头看向南苑,等待着他的下文。
“但世人这么做却是不对的。”
南苑又说道。
这话让白封胤三人愈发迷惑,看向南苑的眼神之中写满了大大的不解。
南苑又是一阵沉吟,似乎是在脑海中寻找合适的措辞。
“如今的太平盛世,固然有他苏长安的功劳,但却远非他一人之功,通往你们所谓的英雄的路上铺满了累累的白骨,那些为了他,为了苍生牺牲的人,才是真正的英雄,而如今又有几人还记得他们的名讳?”
“我当然懂这个道理。”白封胤闻言立马反驳道,“他们的牺牲固然值得敬佩,但论功劳又有谁比得上守望者苏长安呢?”
南苑摇了摇头。
“北通玄这个名字你们听说过吗?”
这个问题,让三人一愣。
“他似乎是西凉曾经的守将,战死在了西凉,而且也是我天岚之人,每年到了他的忌日,师傅们都会去到长安城外的衣冠冢上为他祭拜,他的墓边还埋着一位叫如烟的姑娘,好像是他的妻子……”李阁婷挠了挠脑袋,苦苦的回忆道。
“世人皆以为苏长安领着三千刀客独挡百万蛮军便是天下英雄之翘楚,殊不知当年西凉一战,前有北通玄一人独守永宁关,后有徐让只身斩蛮将。哪一个又曾差上苏长安半分?”南苑的声线在那一刻忽的高亢了起来,眸子中的光芒流转,似乎陷入了某种深切的回忆。
徐让这个名字,三人自然也不陌生,亦是天岚先贤之一,只是一如北通玄一般,他们对于他的了解亦是所知甚少。
“你们身为天岚院之人,尚且对他们所知甚少,那那些其余的为天下牺牲的人,又当有几人真的被记得呢?”
“所谓英雄,并不在于修为多高,名声多盛。”
“只要为了保护心中想要保护之人,敢于举起手中刀剑之人,在我看来皆是英雄。苏长安如是,千千万万的众生如是,只是你们知与不知罢了。”
南苑这话说得可谓是头头是道,三位少年人又难能反驳,当下纷纷低头沉默了下来。
南苑见他们这般模样,心头亦是不忍,暗觉自己所言对于这般年纪的少年来说终究太过苛责。
“我并非针对你们,只是不喜世人只对苏长安歌功颂德,却将那些同样为此付出过一切的人忘怀罢了。”他的言语在那时也平静了下来,试图以此安抚这些少年。
“南前辈。”但在这时,那白封胤却忽的抬起了头,看向南苑。“可与我们多讲讲关于这些英雄的故事?”
他的神态极为认真,语气也变得颇为诚恳,反倒是让南苑一愣。
“好。”半晌之后,他忽的笑了起来:“明日,我便带你们去见见这样一位英雄。”
第七章 所谓故人
经过昨日那场一位深长的谈话之后,白封胤三人明显对于南苑的态度发生了一些微妙的变化。
之前三人亲近南苑,很大程度上是因为他所展现出来的恐怖实力,以及那不经意流露出的犹如书中大侠一般的风范,但这样的事情,在第二日从客栈起床再相见时,有了明显的变化。
如果说之前是对于他力量的崇拜,那现在,三人看向南苑时,目光里明显带着尊敬的味道。
这样的变化最大的根源显然便是昨日南苑言道的他关于英雄的定论。
那番话既颠覆了三人的常识,但同时也让他们很坦然的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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