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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剑长安-第12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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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让他们放松警惕,加之观察己方的实力。
如今悍然出手,显然是笃定了可以吃下他们。
想到这里,刘大宏的胸中涌出一阵怒意,他毕竟行走江湖多年,虽然今年收了锋芒,但骨子里那丝血性尚在,如今见那些与自己一同出来的伙计们丢了性命,心头震怒。
他悍然拔出腰间的大刀,转身便要去救援。
可就在那时,那位一直未有出手的蒙面男子身子一动,便到了他的跟前。
刘大宏心头一寒,挥刀抵挡。
二者的刀锋相遇,刘大宏的身子一震,虎口俨然是被震裂,所谓十指连心,一道撕心裂肺的疼痛便豁然传来。
这三年来,刘大宏从未放弃过修行,修为虽然进展缓慢,但在一年前也破了九星境,铸了繁晨。放眼这个镖师界,算不得多么出类拔萃,但也不失为一名好手。
可是这匪首的修为显然高出他许多,这一个照面,刘大宏便觉察到了这匪首的战力远在他之上,恐怕已是太一境的大能。
他不由心生绝望,自己的镖队不禁数量远远低于这伙匪盗,连修为也差了不少,由此看来,今日一战,凶多吉少。
另一边,这不过一个照面,刘大宏的镖队变损失殆尽,只余下四五位修为还算不错的好手还在苦苦支撑,眼看着就要败北。而那位浑圆的商人更是大惊失色,口中连连叫着饶命,与他那位不知哪来的美丽小妾极为狼狈的躲到了马车之下。
刘大宏眼角的余光将之瞥见,心头一横,便使出浑身气力,硬生生的荡开那匪首的长刀,转身便要去救自己的伙计。
在三年前的幽云岭,他亲眼看着那些与他出生入死的兄弟死在自己的面前,自己却无能为力,如今这境况与之何其相似?
他不愿再见此景,因此凭着老命不要,也要出手救下这些伙计,若是他们有些悟性,分散逃跑,未曾没有一线生机。
可是他的身子方才动起,身后的匪首如跗骨之蛆如影随形。
他自觉背后寒芒乍现,心头一凛,转身想要回防,却已是不及,那柄长刀,自天儿降,眼看着便要将他一分为二。
他的脑海中闪过无数画面,却心知大难临头,就算有万般不甘,却也生不起半点反抗的念头。
而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
一声高亢的剑鸣忽的自远方响起。
那声音如此清澈,直击在场每个人的心神。
“三千浮屠。”一道同样清澈,但又无比冷冽的声线也在此刻响起。
那时,一柄漆黑的长剑,带着密密麻麻的闪着锋芒灵剑呼啸而至。
无论是那匪首还是刘大宏都还未有回过神来,剑阵已至身前。
无数道血光乍现。
那匪首,连同着他手下数十名匪盗在那一刻尽数人首异处。
浓重血腥味漫开,劫后余生的刘大宏从地上站起了身子,他与自己仅余的数位伙计,看着那些倒在地上,到死都依然满脸震惊的劫匪们,心头又是后怕,又是窃喜。
那那些长剑一击即中后,纷纷转头,如有灵性一般涌向远处。
刘大宏诸人赶忙顺着那长剑遁去的方向望去,却见一位带着蓑笠,看不清容貌的男子正从远方缓步走来。
刘大宏一愣,很快便醒悟过来,应是这个男子救了他们的性命。
他心生感激,便要向前道谢。
可那位浑圆的商人也是个有眼力劲的人,他自然看出那来者御剑千里之外取人首级手段不凡,他抢在刘大宏之前来到那男子身边。
肥肉垂起的脸上堆出一抹献媚的笑意,嘴里说道:“大侠好身手,小的叫……”
他的话才说道一般,那男子却对他视若无物一般直直的走过,径直来到刘大宏身前。
随即,男子取下了头上的蓑笠,露出了其下那张还带着几分稚气的脸。
然后,在刘大宏诧异的眼神中,对着他露齿一笑。
嘴里说道。
“别来无恙啊,刘镖头。”
第八章 你在害怕
刘大宏的脸色在那时变得可谓是相当精彩。
他自然认得这个男子。
准确的说是男孩。
相比于三年前,这个男孩的模样并没有发生多大的变化,只是少了几分稚气,多了几分刘大宏看不真切的深沉。
“苏……苏公子……”刘大宏愣愣地说道。
苏长安颔首,对于刘大宏的诧异倒是有所预料。
“想不到能在这里与刘大哥相遇,真是巧啊。”苏长安自顾自地说道,身子一动来到那些死尸的身旁。
苏长安现在是朝廷重犯,放眼整个大魏已经无人不识这苏长安的名号,可现在他如此堂而皇之的出现在刘大宏的身前。虽然之前有过交集,刘大宏对他印象也还不错,方才苏长安更是出手救下了他。
可刘大宏毕竟只是一介武夫,他在见识到苏长安如此强大的手段之后,心中难免有所起伏与惊惧。
一时间愣愣站在原地,并未有回应苏长安的话。
而那位浑圆的商人瞅准了世界靠了上来,献媚着便要说些什么,大抵便是觉得这刘大宏武艺不精,想要那些钱财让苏长安护送他到北地。
可他方才走到苏长安身旁,话到了嘴边还未出口。
只见苏长安的双手忽然张开,一道冷冽无比的气息自他体内奔涌而出。
那气息带着某种吸力,就像是要把人的灵魂生生拉扯出来一般,即使未有修行过的浑圆商人也在那时本能的感受到一股危险的味道,他吧到了嘴边的话生生咽了下去,身子向后退去数步,方才停住。
而也在这时,苏长安双眸忽然蒙上了一层血色。
他的嘴猛然张开,喉咙中发出一阵野兽般的低吼。
那些死尸之中便有数道血光溢出,化作洪流涌入苏长安的嘴中。
这般诡异的景象落在刘大宏诸人的眼中自然是可怖至极,他们的脸色顿时变得格外难看,看向苏长安的目光也变的恐惧起来。
但是苏长安对于他们的目光却是犹若未觉,他吸收完那些血气,眸子中的血光豁然退去。
而后转身再次看向刘大宏等人,嘴角上扬。
“我亦要回北地,刘镖头再送我一程吧。”
苏长安四月离开了西江城。
以他的脚程,三个月足以往返大魏一圈,如今才到玉门关,便是因为,他中间去做了一件别的事情。
他回了长安。
准确的说是他偷偷潜回了长安,回到了空无人的天岚院,在那藏书阁中找到了那本冥书血纪的完整版。
他要修炼这本上古遗留的邪典,而现在,他已经开始付诸实施。
这是一件极为危险的事情,其中的利弊苏长安早已有过考量。
司马诩虎视眈眈,北通玄等人的血仇未报,青鸾还在星辰阁等着他去救。
从遇见莫听雨开始,这五年间,他认识了太多他喜欢的人,可他们中一大部分都死了。
苏长安不愿意他们死,他想要保护他们,可是他终究太弱,每一次大难临头,除了躲在他们的臂膀之下,便再无半点作为。
他已经失去得足够多了,他不愿意再让这样的事情,再次发生。
所以,他要变强,以最快,最有效方法变强。
而冥书血纪这本邪典自然便是最好的捷径。
他有过犹豫,邪典毕竟是邪典,想来他可以蛊惑人心神的传言也并非空穴来风。
苏长安在修炼之前很是认真的研究过这其中的缘由,大约便是如那日拓跋元武所言,修行者因为吸收了太多的怨念而难以固持本心。从而迷失在冤魂的咒怨中,沦为只知杀戮的怪物。
但苏长安所行之道乃是仙道,又于天道阁中斩过心魔,他的灵魂强大无比,一旦修成,就连幽都鬼火都难以伤起毫分。
只要使用得当,苏长安有信心能够将之驾驭。
他的修为虽然已经到了问道境,可是问道星殒虽然只差一境,可却是云泥之别,这世上不知有多少的天才妖孽被困于问道,终身不得破境,最后只能抱憾而终。
苏长安不确定自己能否到达那个境界,即使是能,他也不知道那些仇敌们能否给他这么多的时间。
所以他没有选择。
只能铤而走险修炼这冥书血纪。
只求能尽快成就星殒,以对抗即将到来的某些事情。
这么做固然有些残忍,可是苏长安已经失去得太多,他不愿意再失去任何东西,因为,他所拥有的本就已经不多了。
在江东刀客化为厉鬼那一刻,在他向着拓跋元武吐露出那恶毒的誓言那一刻。
曾经的苏长安已经死了。
那个男孩死了。
这天下纷扰他看得并不明白,这上位者博弈,他亦懂得并不透彻。
他只是想要紧紧抓住那些他仅有的东西,宁死也不放开。
他做不了那蛰伏在密林中的豺狼,但他却拥有捍卫自己领地的决心。
一如玉衡所愿。
那只幼小的狮子,在这一刻,终于退去了稚嫩,成为一头与他一般,拥有无上决意的雄狮。
刘大宏一愣,苏长安脸上的笑意那般清澈,与之三年前所见并无一二差别,可是方才他分明做了那般可怖的事情。
冷汗便在那时,顺着刘大宏的额头慢慢留下。
他咕噜一声咽下一口唾沫,强作镇定地说道:“呵呵,好!”
一行人便收拾好被匪盗袭击而散落一地的事物,再次上路。
苏长安与刘大宏走于队伍的前面,后面剩余的几个伙计带着马车,领着那商人与他的美妾走于队尾。
或许是因为苏长安方才所展示出的手段太过骇人,无论是那些镖队的伙计还是那商人都刻意的与他保持着距离。
就连一直走在苏长安身旁的刘大宏,苏长安也敏锐的发现他呼吸极为混乱,额头上更是浮现出密密麻麻的汗珠。
“你在害怕?”镖队行进了十里的模样,天色渐完,刘大宏便组织起手下的伙计开始安营扎寨,准备再此地休息一晚。
待到这些忙完,苏长安走了过来,在他的身旁轻声问道。
那本来很是寻常甚至还有几分好听的声线,落在刘大宏的耳中,却莫名的让这个行走江湖多年的镖客身子一震,额头上消失的汗迹再次出现。
第九章 妖君
害怕吗?
刘大宏这样问自己。
他很快便给出了自己的答案。
害怕!自然害怕!害怕得要死!
他本来对于苏长安成为朝廷的通缉犯心头还有些疑虑,在见识了苏长安方才那残忍的手段之后,他心头几乎已经肯定了苏长安的身份。
只是,他却不敢表露出来。
他皮笑肉不笑地说道:“苏公子此言何意,你救了刘某,在下感激不尽,怎会害怕你呢?”
“为什么?”苏长安却对于他此言视若未闻,只是这般问道。
跳跃的篝火照在这个少年的侧脸,将他的脸庞映得忽暗忽明。
他的声线也不知为何落在刘大宏的耳中显得格外渗人。
刘大宏又咽下了一口唾沫,他想要在自己的脸上强支出一抹笑意,可是心底的恐惧却让他脸上的肌肉变得僵硬。
他张开嘴,脑子却是一片空白,半晌也说不出一个字来。
“我救了你们,你们却怕我。”苏长安依旧自顾自地说道,他目光在诸人脸上流转,最后又停在了刘大宏的身上。
说完这句,苏长安自嘲的笑了笑,最后看了一眼已经僵住的刘大宏,随即收回了自己的目光,退到一旁盘膝坐下。
“我只想回到北地。绝无加害之意。”言罢,他便闭上了双眸,如老僧入定一般,沉寂了下来。
幽云岭毕竟还是幽云岭,精怪丛生,就连当年的圣皇也拿之并无办法,寻常人想走此道更是难上加难。苏长安虽然如今已经修成问道,但幽云岭已经存世多年,保不齐会不会某些不为人知的星殒大能。苏长安不愿横生波折,本打算绕道而行,可今日恰巧碰上了刘大宏,心头一动,便想着与之同行,救他也不过是举手之劳罢了。
刘大宏闻言一愣,他从苏长安的话中听出了某些别样的味道。
似乎带着一股浓浓的倦意。
他真的很难想象这个三年前平凡无奇的少年究竟经历了什么才能变成如此模样。
那时的苏长安青涩无比,总是带着笑意,喜欢与人聊天却又不知聊些什么。但作为过来人,刘大宏能很清楚的感觉到那少年炙热的内心。
可现在的他,那般寒冷,就像是万载坚冰,面上虽然还噙着笑意,可里子里早已坚硬如铁。
他总觉得自己对他似乎有些误解,可又不敢去接近他。
带着这样纷杂的思绪,刘大宏陷入了沉睡。
……
第二日。
诸人再次启程,他们的速度明显快了起来。
苏长安昨日并未有对他做什么,虽然心底依然对于他抱有芥蒂,可也不再似以往那般害怕,而且他们也大抵看出自家的镖头似乎与这个少年又旧识,倒也多少放下了心来。
不出半日,诸人便出了中原,入了幽云岭。
眼前的景色豁然一变,北地的风雪与中原的秋寒似乎都与这岭内无关一般。
他终年都是这个模样,郁郁葱葱,绿盖于野,生机勃勃中又带着一股神秘,神秘中又藏着一抹危险的杀机。
故地重游,物是人非。
苏长安看着这数息的景色,心中难免有所起伏。
他想着三年前,自己便是从这里去到长安,三年后,他又要从这里回到北地。
“当年你便是从这里离开北地的。”刘大宏也不由生出几分感慨,他不知从何处生出了勇气,又或是昨日的苏长安给了他一些触动。他竟然走到了苏长安的身旁与他说道。
“嗯。”苏长安颔首,他就是在这儿第一次拔出了莫听雨的刀,也让烛阴的神血入体。
如果说在北地遇见莫听雨是这个故事的起点,那么在幽云岭神血入体便应当称得上是这个故事最大的转折。
“你真的是妖族的奸细吗?”刘大宏鼓着勇气再次问道。
此刻他们走在队首倒也不怕被人听见他们的聊天。
苏长安闻言一愣,转头看了刘大宏一眼反问道:“你觉得呢?”
刘大宏仔细的打量了一番这个眼前的少年,似乎想要从他的脸上找出一星半点的东西,可是最后,他失望了,这个少年脸上的神情就好似一潭枯井,波澜不惊。
他叹了一口,摇了摇头说道:“其实我并不相信,可你昨日那功法,加之……”
说到这儿,他顿了顿方才又说道:“说到底,我老刘也只是一个莽夫,没见过太大的世面。一人说什么我或许不信,但说得人多了……”
刘大宏的话并没有说完,但后面的东西,苏长安大抵也能猜到几分。
他微微一愣,这三人成虎,众口铄金,古来同理。
倒也怪不得别人不解他,只是他自己不曾辩解,自然别人便信了其他。
如今的天下大乱,在司马诩的操作下,天岚院更是成了过街老鼠,人人喊打。可要想凭己力就有所改变现状自然是不大可能,苏长安从这刘大宏的话中忽的领悟到了些东西,他眸子中闪过一道寒芒,心头一个计划便浮出了些轮廓。
“我不是。”他再次看向刘大宏,嘴里这般说道。
声线坚定,又带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决然,不禁让刘大宏一愣。
他下意识的便相信了苏长安的话。
“古宁他们怎么样了?回北地了吗?”苏长安又问道。
“他们呀?”刘大宏闻言脸色一缓,便打开话匣子开始说道:“他们几个早就回了北地,都有了出息,纪道蔺如如今都成了长门的千夫长,古宁也坐上了太守的位置,他的老爹古相亭被升迁到南湖城,也算是夫凭子贵吧。”
得知故人安好苏长安心头稍慰,他点了点头正要再说些什么。
可话方才到了嘴边,他的脸色忽然一变。
“小心!”他大喝一声,一把推开身旁那比他整整高出一个头的刘大宏,另一手长刀出鞘,将那夏侯血握于手中,脸色阴寒的看着岭上某一个方向。
这般突然的变故让刘大宏一惊,他站起身子正要说些什么,可是话未出口便生生止住。
他看见了岭上密密麻麻的树丛像是被某些重物碾压过一般,从上面尽数脱落,而一道巨大阴影也在那时笼罩向诸人。
“妖族?星殒?”苏长安的眉头在那时皱了起来,他此言一出,脸色又是一变,随即纠正道。
“不对,你是星君!”
第十章 逆天
那是一个难以名状的事物。
巨大头颅足足有数十丈之宽,几乎遮住了所有的光芒,将诸人笼罩在阴影之下。
即使是苏长安在感受到自那怪物的身上传出的威压时,脸色也变得极为难看,那几乎是铺天盖地,犹如泰山压顶一般的力量,让人难以生出半分反抗之心。
而就在诸人神色凝重满脸骇然之时,那只怪物的身子终于渐渐显现。
他穿过山岭上层层的树木,发出一阵阵木枝被重物压断的声响,那巨大的头颅不断向前,终于抵达了苏长安的身前。
苏长安等人也在这时看清,这怪物竟然便是一条大得不知道几许的巨蟒。
这方才露出的一角,便已然的遮住了在场诸人的视线,也将偌大的岭头几乎占满。
“你的身上有股味道。”那巨蟒缓缓张口,一道苍老又沉重的声音便在那时响了起来。
它着实太过庞大,以至于张口时,说发出的音浪便让身后如刘大宏诸人这般修为较低之人纷纷跌坐在地。
就连苏长安也不得运起灵力,方才能抵挡那股气浪。
不过他也大概感觉到身后诸人的窘迫,在那时有意识的将自己的凌云撑起,为身后诸人抵挡下大部分的灵压与冲击,着常人刘大宏等人无了性命之忧。
“前辈所指何物?晚辈等人只是路过,并无他意,若是有所叨扰,还请前辈勿怪。”苏长安拱手说道,但在那巨蟒的威压下,这般言语似乎也变成了一件极为困难的事情,这短短数十字,方才说完,他的额头上便浮现出了密密麻麻的汗迹。
“凤凰。”那巨蟒的眸子转动,苍老又沉重的声线再次响起。
“人、蛮、星君,还有,神!”
那一刻,他沉重的声线忽的高亢了几分,巨大眸子中似乎有一道精芒闪过,却又转瞬即逝。
“你是仙!”
苏长安闻言,脸色一寒。
仙道,神秘莫测,但却又强悍无比。
苏长安修炼仙道,这应当算得上是他最大的秘密,这巨蟒周身灵压浩瀚如海,显然是一位活了不知道多少载的大能。
他知晓仙道自然不足为奇。
可有道是匹夫无罪怀璧其罪。
这巨蟒在闻道苏长安的气味时便从蛰伏之中醒来,生生拦住了他的去路。
这不禁让苏长安心生警惕,暗暗担心着巨蟒极有可能觊觎他体内的事物。
但那巨蟒对于苏长安此刻心中纷杂的想法犹若未闻。
他自顾自地说道:“五年前,有一个刀客从这岭上经过。他说他要去杀一只凤凰。”
苏长安一愣,他大抵猜到这巨蟒口中的刀客应当便是当年的莫听雨。
他知这巨蟒绝无可能如此大费周章的出现只是想给他讲一个故事这般简单,因此,他沉下了性子,等待着这巨蟒的下文。
“他是一个不完整的仙,或者说有人在指引着他去向仙道,而你身上有他的味道,显然他失败了,而你成功了,至少你比他更有成功的可能。”
“我本想着让他成就仙道之后,助我一事,可那时他周身杀机弥漫,已蒙死志。我难改天命,便作了罢。如今又见着你这后生,想来是上天眷顾。当年那刀客未有助我之事,如今便落在了你的身上。”
这巨蟒说是助他一事,可语气之中却无半点请求之意。
苏长安对此自然有些不悦,可是这巨蟒的实力摆在那里,他又哪敢说出半个不字。
当下,他便拱手,恭敬地说道:“前辈有何事相托,尽管道来,长安定然鼎力相助。”
谁知,在这时,那巨蟒却摇了摇头。
“你现在太弱,帮不了我,我要你成就星殒之时来者幽云岭寻我。”
那巨蟒此言一出,苏长安脸上的神色顿时变得古怪。他不禁问道:“前辈就不怕长安一去不回……”
他的话音方落,那巨蟒便猛然发出一阵哄笑。
就好似苏长安所言是这世上最大的笑话一般。
他巨大的笑声,在幽云岭中回荡,激起的声浪只打得两侧的密令沙沙作响,亦是让刘大宏诸人觉得振聋发聩,头痛欲裂。
苏长安的眉头在那时皱起。
他问道:“前辈何意?”
那巨蟒闻言收起了自己的笑声。
“你要成星殒,以你仙道之力,只要时间充足,自然不再话下,可再要往上却是难上加难。我虽隐于深山,不问世事,可要想知道些什么,这世上之事却又少有能逃过我的眼睛。你身负血仇,若想要报仇,光是星殒远远不足以对抗你的敌人,那时,你自会来寻我。我又何须多虑?”
那巨蟒如此说道,言语中带着一股十足的笃定。
苏长安并不喜欢这种完全落入他人算计之中的感觉,他的脸色一沉,声音也低了几分。
“那便但愿长安会如前辈所言吧。”
巨蟒听出了苏长安言语中的不悦,但他却并不恼怒。
“你行逆天之事,我亦行逆天之事,你若不死,总有一日能知我今日之言乃是造化,而非胁迫。”那巨蟒意味深长的看了苏长安一眼,巨大的头颅一转,便要离去。
苏长安一愣,他从这巨蟒口中隐约感觉到了些什么。
逆天二字,苏长安从未想过。
但天岚院的先辈们,所行之事,却又隐隐指向这二字。
郭雀的神族之躯,莫听雨的仙道谋划,青鸾与开阳的师徒之缘。
甚至那位既有可能是天玑师叔祖的司马诩,霍乱大魏国运。
细细想来,这诸多事情,归根结底,其实便是这巨蟒口中的那二字——逆天。
或许,在不自觉的情况下,苏长安也在天岚院祖辈们的谋划下,走上了这一条路。
想到这里,苏长安脸色愈发古怪。
他不禁看向那巨蟒遁去的方向,大声问道:“还未请教前辈名讳!日后长安来此,当如何寻到前辈?”
“吾乃妖君螣蛇。”
那巨蟒头也不回的窜入密林之中,像是在躲避着些什么,但他的声音却在那时,清晰的传入苏长安的耳中。
“你若寻我,来这幽云岭即可,我自会有所感应。”
第十一章 天道崩坏
有道是七月流火。
大火星西行,中原极热过去,天气转凉,而七月的西凉却正直酷暑,炎热难当。
已经在关外囤积数月的蛮军终于在这一天开拔,如潮水一般朝着通往中原的最后一道门户发起了进攻。
人军的守将唤作浮承天,是武王浮三千的义子,蛮军压境,朝廷如梦初醒,让信使一路加急,连连跑死了五只上好的骏马,飞奔于西岭关。为的不是带来援军,亦不是给出什么奇策,而是封了浮承天一个神将之名,便又急匆匆的返回,似乎生怕西岭被破,殃及池鱼。
武王坐镇西凉多年,手上的能兵悍将数不胜数。
只是在面对再次聚齐百万之众的蛮军,依然显得是蚍蜉撼树。
所以,即使到了现在,那位武王殿下依然龟缩在西岭关中,没有半点露脸的意思。
反倒是他的义子,修为不过问道的浮承天领军冲杀,在西岭关外与百万蛮军厮杀了足足五个时辰。
从日出到日落,从清晨道傍晚。
浮三千手中被朝廷一削再削,最后只剩的十万精兵,终于完全被多如潮水一般的蛮卒所吞没。
偌大的西岭关前,满地尸骸,浓郁的血气堆积了成了雾霾,在战场之上久久不散。
夕阳投射出最后一抹猩红色血光,照耀在西岭关上。
仿若要最后再看一眼,那座已经屹立了千载的关隘。
关上的鼓声停了下来,最后一名固守被蛮军带来的龙隼射杀。
浮承天一刀斩下眼前一位蛮军的头颅,炙热的鲜血喷射而出,浇灌了他的身子。
那血,让他愤怒,让他疯狂,亦让他绝望。
他沉默着站起身子,周身弥漫的杀意让蛮卒们不敢妄动。
他环顾四周,除了他,十万大军尽数倒在了这西岭关前。
“呼!”
“呼!”
“呼!”
浮承天喘着粗气,他的手已经开始打颤,已经渐渐握不住手中的刀了。
他目光最后停在了那座如今已是空无一人的关隘上。他知道,那里面应该依然还坐着一个老者,他应如往常一般,尚还在饮酒。
他总是这样。
自从数载前,他便像是换了一个人一般。
变得贪生怕死,变得沉迷杯中之物。
这世上似乎除了酒,便再也没有任何东西能让他再有半点兴趣。
浮承天曾经无比崇拜那个男人。
他如山川一般巍峨的背影,曾是西凉百姓最可靠的城墙。
他手中的大戟,曾是令蛮子们闻风丧胆的噩梦。
而现在,他只是一个懦夫,世人说他不忠不仁,浮承天亦是这般认为。
为此,他手下许多追随他多年的老将心灰意冷,解甲归田。
可浮承天没有。
他毕竟是他的父亲,即使只是义父,但在浮承天的心中,浮三千就是他的父亲。
他留了下来,领着最后的十万大军与蛮卒做了一场必死的决战。
这当是,为自己的父亲,还西凉百姓的债吧。
他这么想着,周身仅余的灵力奔涌而出。
“杀!”他发出一声怒吼,长刀之上寒芒乍现。周围的蛮卒在那时被他的气势所骇,下意识的便要退后,可浮承天毕竟是问道境的大能,即使将死也绝非一般蛮卒所可以躲避的。
他的刀以极快的速度来到了那蛮卒的声线,眼看着就要斩落他的头颅。
可就在这时,他的身子就像是被人施了法术,生生的定住。
一道鲜血便在此刻自他嘴角溢出,他的头极为艰难向下看去,胸口处不知何时已然被一支利箭所洞穿。
他的身子在那时跪下,周围的蛮卒们见状纷纷涌来,手中的刀戟几乎就在那一瞬间将他淹没。
浮承天没有回头去看,究竟是谁射出了这取他性命的一箭。
他只是瞪大了自己的双眼,透过那些刀剑的缝隙望向那座关隘,他的目光似乎能穿过那破旧的城墙,看见某些别人看不见的东西。
“父亲,孩儿去了……”他发出这样一声无人能听清的呢喃,脑袋终于无力的垂下,再也不会醒来。
……
拓跋元武,再次走到了队伍的前方,他的身旁站在四位星殒。
他们分别是南破听、完颜左应、铜驱象、突骨吕。
曾经,拓跋元武说过,圣子是天神的代言人,对其信仰坚定之人,在其光辉之下,可得永生。
蛮族中大多数人对其多少有些怀疑,但那一日群龙无首的蛮军回到永宁关后,不出数日,这几位他们曾亲眼看着死在他们面前的星殒,活生生的出现在了他们的面前。
于是他们收起了自己心底仅有的疑惑,对于那些圣子的崇拜更是狂热起来,以至于西岭关一战,诸人悍不畏死,只求能得圣子垂怜。
“西岭一破,人族再无与我们抗衡资本。届时取下长安,坏了天人运数,我主便可再次降临人间。”走在队伍前方的拓跋元武嘴角勾起一抹阴森的笑意。
这样的笑容,在那时同样浮现在他身旁四人的脸上。
“人族、蛮族、妖族。这些卑微的爬虫,忘本的豺狼,是时候让他们付出代价了。”铜驱象瞟了一眼身后那些一脸狂热的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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