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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从夜色深处来-第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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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夏柯道:“有那么一点……”
  苏无音道:“我借给你的你好像并没有动?”
  夏柯道:“我当然不能花你的钱。”
  苏无音皱了皱眉,“都说了是借给你的。”
  夏柯道:“可我没办法还啊。”
  苏无音低垂着眼帘深深吸了口气,捏在手里的冷毛巾也‘吧嗒’一声被捏的变了形。
  这下轮到夏柯的脸黑了。
  “你好像确实是生气了。”
  ……
  等苏无音帮夏柯上完药,换了衣服再去旁厅时,天已经完全黑了。到了却见旁厅一众人都气喘吁吁,面露痛苦之色,不由有些讶然。
  再看唐絮和小灰也是满头大汗,极为辛苦的样子,诧异之色更甚。
  然而还不等小灰答话,那胡子拉碴的中年大叔便痛苦的嘶哑着声线道:“我服这两位了……啥也不说了,我认栽!”
  说罢便极为爽快的拿起一碗滚烫的鱼汤从自己脸上浇下去,竟然连护身咒都没用。
  动作干脆到令人目瞪口呆,那中年男子身后的一众弟子也无力阻止,一个个面目灰白,看起来极为狼狈的模样。
  苏无音饶有兴味的看着小灰,“你们做了什么?”
  小灰喘了喘气,声音也是哑的不像话,“没什么,就和他论理啊……来,老大爷,咱接着来!”
  中年大叔怒目圆睁,脸上的青菜叶都来不及摘下便吼道:“你再和我论!再和我论信不信老子死给你看?!”
  小灰呲牙咧嘴道:“你这都多大岁数了,还在这边拿自杀恐吓一个连形都没化的灵兽和一个屁都不会的小姑娘,明明就是你做的不对,还是堂堂时仙门掌门,传出去要脸不要了?!”
  中年大叔哀嚎一声,“你别再骂了,你说你想要多少银子!?”
  唐絮道:“早这么爽快不就得了!”
  小灰道:“最少五千两,老子刚刚都看见那厮把银票拿出来了,后来又塞进去了,做人怎生能如此的不要脸呢。还不如一只老鼠!”
  中年大叔不情不愿的从怀里掏出一叠银票来递给它。
  小灰用爪子接了钱,蘸着口水巴拉拉数了数,这才哼了一声,“小絮,我们走!”
  唐絮早已嗓子冒烟说不出话,见状提起它的爪子便离了现场。
  苏无音抬眼打量了一下中年男子被鱼汤烫的焦红满是血泡的脸,嘴角慢慢浮起一丝极冷淡的笑意,转身也离了现场。
  背光的角落里,他说的话没有被任何人听到,“自己动手。你运气够好。”
  中年大叔有些颓然的倒在地上,半晌才欲哭无泪道:“这要是你们大师姐在这,他娘的还能骂不过这只臭老鼠?!你们赶紧麻溜的去给老子把人找回来!”
  众弟子们见师尊似乎发了真火,连忙一溜烟跑了个干净。
  好半晌,中年男子才慢悠悠从地上爬了起来,望着苏无音离开的方向若有所思——他走遍九州,可以说阅人无数。刚刚离开的这个男子虽然有着文质彬彬的气质,优雅的谈吐,尽管容貌平庸普通,却总给人一种绝非善类的压迫。
  “呸!长这个普通样还能勾搭到天仙一样美的姑娘当然不是好东西。”中年大叔并未深思,只老气横秋的点评道:“不是舌灿莲花就是城府深!”
作者有话要说:  当初写这一章的时候,脑子忽然蹦出来这些场景,感觉莫名有点萌,所以写着写着就放飞自我了哈哈哈哈,也不知道人设有没有崩。。。。

  ☆、浮沉木

  夜渐渐深了。
  秋雨还在敲打着石阶; 夏柯的脸好不容易不痛了; 却在床上翻来覆去怎么也睡不着——因为头又开始痛了。
  现在这个时辰; 星水云庭的前厅连同几个旁厅依旧舞乐丝竹之声不断,隔着细密的雨帘; 不真切的传到了□□的楼阁院落里。
  “还真是有兴致啊。”
  小灰在枕边也是呼噜声响个不停; 夏柯只好从床上爬起来,推开门出去吹风。
  看到外面的竹林小榭旁仍旧每五步落地亮着宫灯; 闪着幽幽的黯淡烛火时; 有些讶然——雨下了这么久,这些烛火竟然还没有熄灭,甚至在夜雨中看着别有一番意境。
  她顿时来了赏灯的兴致; 眯起眼看起来。
  忽然间; 她似乎眼花了一下,感觉好像两盏幽暗的宫灯之间有什么影影绰绰的东西飘了过去。她抬头望了望,难道天上刚刚飞过去一个人?
  不可能啊,雨还在下,宫灯又离地面较近,有人从上面飞过去的话地上也不可能会有影子啊。
  再说这里高手如云; 谁敢在这里造次?
  越想越觉得奇怪,夏柯披了件外衣; 干脆飞上屋顶四处查看了一下,却并没什么发现。
  于是跳了下来,擦了擦头上的雨水,默默说了一句:“看来是我多心了……”
  这一下也没了赏灯的兴致; 夏柯深呼吸了一下打算回房睡觉,经过苏无音的房间时,她的脚步不自觉停了停。
  也不知他现在睡了没。
  夏柯觉得自己最近变得有些奇怪,她和苏无音明明才认识不久,还谈不上特别熟,但每次看见他她就莫名觉得很亲切,而且她本来也不爱与旁人说话,但和他在一起时却总想与他说些什么。
  是因为他看起来比较随和而且很照顾她的原因么——应该,不是吧。
  她静静在他房门外站了一会儿,若有所思的发起了呆。
  他的房里没有一丝声音传出来,漆黑一片没有光亮,门缝里漫出的古旧气息甚至不带一丝生气,连浅浅的呼吸声都听不到。
  难道苏无音不在房间?
  正要抬脚走开,便听见‘嘎吱’一声,身前的门开了。
  夏柯被吓得不轻,下意识跳出了老远。
  苏无音正着一身白色的亵衣,远远站在黑漆漆的门里,看到夏柯时,清秀的眉宇皱了皱,“夏姑娘,你怎么站在雨里?”
  夏柯忽然有种见鬼的错觉,尤其是他站在黑暗里,身后是黑洞洞的一点光亮也没有的阴森房间。
  虽说现在是深夜,但楼外还有灯笼落下的光,总不可能屋子里什么都看不见。
  要不是苏无音就活生生站在她眼前,她估计就要怀疑这是一个什么都没有的古旧空房间了。想到这里,她有些不好意思的走过来道:“……我……刚刚以为这里有陌生人闯进来。”
  苏无音听后静静一笑,“那有什么发现吗?”
  夏柯摇了摇头,被这笑容晃得心跳有些快,“应该是我看错了,可能是竹子什么的……”
  苏无音也没多问,淡淡将话锋一转,“外面太冷,进来吧。”
  夏柯正好觉得他的房间有古怪,犹豫了一下便跟了进去。
  房里的确很黑,几乎伸手看不见五指,但苏无音却似乎能视黑暗于无物般,轻车熟路便找到火折子点上了灯。
  房间慢慢亮了起来,夏柯有些局促的四处打量了一下,发现并没有古怪的地方——就是个普普通通的上等客房而已。
  只有一个非常显眼的特别之处——干净。
  干净的都不像是人住的地方了。
  但空气里却似乎残留了一丝什么味道——好像是女人身上的脂粉味。
  淡到几不可闻。
  夏柯有些不确信的道:“你这里刚刚有客人吗?”
  “我表妹来过。”苏无音语气极淡的解释了一句,转身又取了一条洁白的毛巾,面容平静的递给她,“你淋雨了,先把头发擦干。”
  夏柯看着那条比她的脸还要干净不少的白毛巾,想起他近乎自虐的洁癖习惯,表情微有些为难。
  苏无音看出了她的不好意思,极其自然的变换了手中的动作,递出去的毛巾很有分寸的落在她的发梢上,“今晚天凉,再不擦干净就要着凉了。”
  夏柯连忙转过身身将毛巾接过来,一句话说的磕磕绊绊,“我自己来就可以。”
  随意用毛巾把脸上的雨水擦干净,夏柯拿着毛巾的手紧了紧,忽然觉得有些压抑,不知该说些什么。
  因她忽然想起书上说过,未出阁的女子是不能随意在深夜出入男子房间的。
  好在苏无音在灯旁坐了下来,很守礼的没有关门。
  房门虽是敞开的,但夏柯并不觉得冷——只是无端又开始心慌起来。
  察觉到她的紧张拘谨,苏无音温和一笑,十分散漫随意的问了一句,“我们不是第一天认识了,你怎么好像还是很怕我?”
  夏柯有些反应不及,“嗯……没有吧。”默了默,有些生硬的将话题转开,“你还生我的气吗?”
  苏无音脸上的笑意淡了一些,“生气?我生什么气?”
  夏柯语塞。
  苏无音静静看了她一眼,“姑娘怎么这么晚了还不睡?”
  夏柯稳了下心神,实话实说道:“一下雨我就头疼睡不着觉。”
  苏无音闻言好像颇为意外,“从什么时候开始的?”
  夏柯仔细想了想,道:“两年前开始的,那个时候山谷里常下雨,头就开始莫名其妙的疼。”边说着脸上有烦闷的神色漫了出来,“我在想是不是患了什么怪病。”
  苏无音笑了一下,“不是,你不用担心。”
  夏柯点点头,又沉默下来。她想找些欢快的话题,但似乎没有。
  “你今天不应该挡过来。”片刻寂静之后,苏无音忽然说了这么一句。
  夏柯愣了一愣。
  苏无音表情安静的看向她的脸:“你以后就会知道,女孩子的脸若是受了伤,是件会抱憾终身的事情。”
  夏柯将头转开,似乎并没觉得有什么,“只是起几个泡而已,我是修行之人,这点伤对我来说没什么。总比我看着你在我面前掉层皮要好。”
  “我是男人,没什么受不了。”苏无音收回了目光,“再说,三十两——”说到这里他似乎表情冷淡的笑了一下,“你倒是比我想象中的还要看轻自己。”
  这句话着实让她有些羞愧。
  她默默说了一句,“我明天就把三十两还给那个大叔。”
  苏无音有些跟不上她的思维,“什么三十两?”
  夏柯心道苏无音可能还不知道,于是解释了一句,“我们走后,小灰向人家索赔,要了三十两……”
  苏无音眯起眼睛,“不是五千两……?”
  夏柯猛地皱起眉,“这是什么意思?”
  苏无音道:“你回去问问不就知道了。”
  夏柯觉得这话里意思明显不对,于是便站起身想要回去问小灰,但还没站起,眼风便扫到房间角落里的东西。
  两件沾满油污的素淡衣衫正被随意丢弃在角落,似乎是不久前刚换下的,还没来得及处理。
  夏柯下意识看了看苏无音,他的身上只穿了一件素白的亵衣。想起先前他就没怎么带衣服,这下可好,似乎连换的都没有了。
  她顿时更加羞愧。
  蹭蹭两下便走到角落把那两件衣衫捡了起来。
  苏无音皱了皱眉,“这两件衣服……”
  夏柯道:“你放心,我今晚帮你把它洗出来,保证明天就可以穿了。”
  “不用了。”苏无音走过去,“天太晚了,而且下着雨,水很凉。”
  “没关系,我正好睡不着。”夏柯一再坚持,抱着那团衣服就要走。
  “等等。”苏无音喊住了她。
  夏柯站在门口回了回头,“还有什么事么?”
  苏无音低垂着眼睫沉思了一会儿,片刻后,从屏风后面拿了一个盒子闲闲走了出来,递给她,“别人刚送的,我用不着,给你吧。”
  夏柯一愣,“这是什么?”
  苏无音的回答慢了一拍,“寐海浮沉木。”
作者有话要说:  寐海浮沉木,啧啧,土豪都没见过的东西。。。。。。。

  ☆、寐海

  夏柯差点脱手将手里的东西打翻; 她在书里曾经也算了解过寐海这个地方——据说那里的一切千万年来都一直处于长眠的状态; 永远也无法唤醒; 就连草木也因为安睡无法开花。
  而寐海中央被海水浸泡的一株千年巨木,却因为一道闪电击中; 不但开花还结了果实。这些果实后来落到了海里; 慢慢长成了半睡半醒随波逐流的深褐色植物,既不开花也不长叶; 菌类一般结成块状。
  远远望去很像飘在海面上的腐朽木块。所以被称为“寐海浮沉木”。
  因为无人能靠近寐海; 就连大罗神仙,一旦接近或者沾染到海水蒸发升腾的雾气,也忍不住昏昏欲睡; 所以千百年来; 这为数不多的浮沉木一直没有被发现。
  后来北冥、极地两界爆发了都灵之战,天地变色,日月无光,不远的寐海上掀起巨浪,有三块浮沉木被卷了出来,这才被世人发现。
  相传这浮沉木效用极广; 因为被寐海之水浸泡,其味能使人安睡; 其表皮能治愈所有外伤,而内部若能化出木灵,甚至可帮助持有者抵挡天劫或天罚。至今为止,这些被发现的效用仅仅只是冰山一角; 至于它还有什么用途,估计得慢慢开发了。
  夏柯顿时有些腿软,“不行,太贵重我不能收,而且这是别人送给你的。”
  苏无音白玉般的手轻轻擦过盒子的边缘,将它打开,“没事。只是一些木屑制成的线香罢了,我用不着,你拿回去把它点燃还能睡个好觉。”
  夏柯立刻有些肉痛的皱起眉,“还要烧掉?这不是很浪费么……”
  “东西再好也不是拿来做收藏品的。”苏无音将盒子放在夏柯的掌心里,莹白的指尖冷冰冰的划过她的掌心,表情出乎意料的不以为然,“何况也不是什么贵重东西。”
  夏柯,“……”
  也对,他只是一介凡人,哪里又会知道这件东西的可贵呢?
  在他的坚持下,夏柯只好接受了他的好意抱着衣服和那只盒子回了房间。
  苏无音在她身后一路目送她回去,表情微微有些困惑。说实话,衣服他已经打算要扔了,但她如此坚持要洗,不会是以为他没衣服穿了吧?
  ……
  夏柯回房将盒子放好便拿着脏衣服出去了,因为在房里不断换水不方便。
  夜雨仍然不断敲打着石阶,她打着伞在雨中七扭八拐好半天,还问了白天刚起过冲突的锦衣男子,才找到了水井。
  那锦衣男子似乎在外面找人刚回来,见到她有些诧异,“这星水云庭有洗衣房啊,姑娘为什么自己洗?”
  夏柯将衣服放到井边,礼貌的回道:“明天就要穿,让洗衣房洗来不及。”
  那男子哦了一声,忽然认出什么,“咦?这不是白天那个说话很不客气的那谁的衣服吗?”
  “是啊。”夏柯的语气冷淡下来,注视着他的目光中带了点咬牙切齿的笑意,“他说话不客气也没见把你们怎么样,你们倒是很客气,一碗汤结结实实就给泼过来了……”
  那男子立马赔了个笑脸,“是是是,那谁估计也是关心则乱嘛,不过我们真不是故意的,师尊不是还赔给你们五千两银子么。”
  夏柯腾地站起来,“还真赔了五千两啊……”
  小灰这厮居然敢先打劫,后藏私。
  那锦衣男子道:“是啊,不过姑娘这张脸赔五千两也不算过分。”边说着边扯了个极灿烂的笑脸。
  拿了人家五千两,夏柯也不好再嘀咕什么,本来还想着要不要还一部分,见对方这么说——算了还是留着吧。
  那锦衣公子倒是极热心道:“看姑娘对这一块地方也不熟,待会洗完估计都三更天了,到时候肯定找不到人问路,我还是陪姑娘在此聊聊天吧~”
  一番话说得合情合理,竟然让夏柯十分没有反抗力。
  她的确有些害怕待会迷路回不去,想想就很悲催啊。
  于是也没反对,只自顾自低头洗起了衣裳,不过沾着油污的确不好洗,水也凉的厉害。
  那锦衣男子帮她撑着伞,也像她一样屈膝蹲在地上,画面看起来颇为奇妙。
  “我叫洛桑,是京都时仙门的二师兄。”那锦衣男子简短的做了个自我介绍,自顾自接着道:“我师父往日脾气还是很不错的,就今天你知道吧,他只是因为我大师姐的事情有些心烦意乱,所以才掀了桌子……”
  见夏柯洗的专心之余,也偶尔点一下头表示在听,洛桑接着道:“我那大师姐才是出了名的性格火爆不着边际,不过她修为一向是我们这一辈人里最好的,谁知道这两天却失踪了……”顿了顿,“还没请教姑娘芳名呢?”
  “我叫夏柯。”
  “哦,夏姑娘。”洛桑接着道:“我听说你们是从沐守郡东郊过来的,不知道沿途有没有看到一个手里拎着酒葫芦的姑娘?”默了默,“我那师姐就是去东边的桃花斋打酒才失踪的,所以师父很担心呢。”
  夏柯洗衣服的动作一顿,“你说桃花斋么?”
  洛桑点点头,“是啊。”
  夏柯皱起眉仔细回想了一下,似乎是很熟的名字啊——好像离他们之前住过的无主客栈不远。
  “我虽然没有见过你说的那位姑娘,但我想我可以给你提供一些线索……”夏柯往掌心里呵了口气,慢慢道:“她大概什么时候到的桃花斋?”
  洛桑仔细想了想,“她是快午时的时候从星水云庭出发的,以她的御风速度,大概两刻钟就到了,大概也就是午时一刻左右的时辰吧?”
  夏柯顿时困惑的皱起眉思索起来,“那就怪了,照这么说,凶手是雪妖的可能性就不算大。”顿了顿,安慰一句道:“也许正如你所说,她是去哪玩去了呢。”
  洛桑却道:“雪妖?你是说那个被蓝公子和风间姑娘追杀的雪妖么?她竟然跑到东郊去了?什么时候的事情啊?”
  夏柯被这一连串的问题砸的有些晕,但手里的动作一点都不敢怠慢,“雪妖是快晚上的时候才过去的,时间看来对不上。”
  洛桑却狠狠哼了一声道:“既然去过东郊,是不是她都要抓过来问问,我们时仙门什么时候怕过这些妖魔鬼怪!”
  夏柯摇了摇头,继续专心洗衣服。
  知道苏无音十分爱干净,两件衣服她分别洗了三遍,才颇为满意的停了手。
  两件衣服洗了一个时辰,洛桑早已蹲的有些脚麻,见她洗完终于站起了身,也跟着松了口气,夸赞道:“这真是我见过的,洗的最干净的衣裳。”
  夏柯觉得这话听着耳熟,愣了好半天,才恍然一笑,说了一句,“谢谢。”
  两人收拾完准备往回走时,却都狠狠吃了一惊。
  地面上不知什么时候覆盖了一层薄薄的白色,雨伞上早已没了夜雨敲打的清脆声音,黑色的夜幕下开始飘雪,在看不见的高高的夜空上,雨滴被无声冻结成了漂亮的冰晶慢慢飘落下来。
  “又下雪了……”
  “这个雪妖还真不死心呢……”
  “算了快走吧。”
  “夏姑娘你冷不冷?我看你手都冻红了。”
  “不冷。”
  ……
  而飘雪的子时夜幕下,星水云庭的某个旁厅里,正灯火通明。
  厅里的气氛有些肃穆,蓝雨望了眼窗外的雪,不发一言的将温好的酒沏了一杯递给风尘仆仆刚归来的白衣男子,“白兄辛苦了啊……慕容兄那边情况还好么?”
  “全家被无音殿屠杀成那个样子,作为唯一的幸存者,情况怎么可能会好?”有人叹息。
  白衣男子却岔开话道:“我昨日在丰州遇见了两个人。”
  蓝雨吃了一惊,“什么人?”
  白衣男子道:“北冥的两位正统皇族,你们猜猜看。”默了默,“青丘的宫上月和寒荒的风宴初——他们好像也朝沐守郡这边过来了。”
  一个身披明黄色四爪蟒袍的男子转了转掌心的酒杯,不以为然道:“北冥和我们十二神启的协议还在,想来是来这里帮忙清理门户的,没什么好大惊小怪。”
  白衣男子淡淡道:“太子说笑了,先不说雪妖的底细根本与北冥无关,就算真的是来清理门户的,又何须出动两位封王动手?”
  太子也不恼,“那你的意思是?”
  白衣男子道:“我也是刚听竹沓亦前辈说起,这个月以来,北冥的这两位皇族一直追着无音殿殿皇苏幕不放。如果这个消息是真的,只怕苏幕现在也应该到沐守郡了。”
  太子手心里的茶杯似乎没拿稳,一下子落在了地上,茶水撒了出来,“怎么可能,苏幕若是来了沐守郡,这里哪还会有白天。”                        
作者有话要说:  稳住,不要慌,正主早已经来了,哈哈哈

  ☆、附影术

  白衣男子叹了口气; “我刚开始也是这样想; 但后来查阅典籍; 才知这些高阶魔灵虽然无法控制自己的天赋,但却可以短暂封印; 只是与此同时; 力量也会减弱。”默了默,“若苏幕真的来了; 事情就不是我们能控制得了的——无论如何都得修书通知家里的前辈们了。”
  蓝雨故作轻松道:“就算他在此; 像你说的,估计也没多少力量。我们都是下一代的神启,难道还怕事么?”顿了一下; “而且你们也不必太消极了; 我从未听说北冥和无音殿有什么冤仇,只怕这个消息真实性不高。就算是真的,北冥那两位就一定确定苏幕的行踪么?”
  白衣男子道:“凡事总不能抱侥幸的想法,未雨绸缪毕竟胜过亡羊补牢。不过怕慕容冲动,我没把这个猜想告诉他,他应该下个月才过来与我们会和。”
  蓝雨道:“那这只雪妖怎么办?她可让我们这些新一代神启的能力受到很大的质疑。”
  白衣男子道:“再说吧; 她也没伤人。”
  太子笑了笑,“白兄还是像当年一样心软。”
  ……
  而在远远的偏厅之外; 落雪早已积了半寸有余。
  竹林小径两旁落地每五步一盏的宫灯依然静静燃着,里面掺了天竺特制香料的巨烛无声垂泪,伴随着簌簌的落雪,发出暖暖的光。
  不算宽敞的小径上不知什么时候多出了一双艳红的女式锦鞋; 再往上,便是一袭如火的繁琐露肩长裙和一张倾城无双,艳绝天下的脸。
  “有劳你通知,我已经前去拜见过苏皇大人了。”低垂着眼,西罗抬手接了一片幽幽下飘的落雪,喃喃,“居然这么快——我还没有全部部署好呢。”
  已经易容了的紫幽隐在竹林深处,小心的避开光亮,穿梭在暗处,秘音问她,似有不解,“你为什么让星水云庭的主人在整个庭里都布上灯?行动很受阻呢。”
  “这个是苏皇大人的意思,我也不知。只是——”西罗突然掩唇笑了一声,长长的眼睑垂落下来,“苏皇大人很久以前似乎说起过,‘凡是有光的地方必定就会有阴影的存在’。”
  紫幽漂亮的眉微微蹙起,露出了沉思的表情,须臾,似是恍然,又似是震惊,“难道、难道是……”
  “没错,就是附影术。包括人们内心的阴影在内,所有光影所在之处,苏皇大人都能来去自如。”西罗拂了拂周身的落雪,似乎心情极好,“整个星水云庭如今都在大人耳目之下,紫幽皇侍你,实在无需如此担忧。”
  “那么苏皇大人此刻……是已经到十二神启议事的那个偏厅里了么?”
  “大概是吧。”
  ……
  压下心底强烈的惊诧,许久,紫幽方说出了此番前来的真正目的,“我来主要是告诉你,上次苏皇大人在百吴郡遇到的那个女子也来了星水云庭,你自己当心不要和她碰面,若是一旦被她撞破了你的身份,那么就功亏一篑了。”
  “上次在慕容家刺伤我的那个贱人?”这次惊讶的却轮到了西罗,只是艳光四射的脸上似还夹了一抹不屑,“她?就以她的身份,居然也能进得了这个地方?”
  “总之你自己小心。”
  “她自己送上门的,可不能怪我。”西罗哼了一声。
  紫幽不动声色的垂下眼睫,笑道:“虽说你的位阶在我之上,但我还是要奉劝一句,别给自己惹祸上身。”
  …………
  阴冷的天气,刚洗好的衣服并不容易干。
  夏柯有些百无聊赖的用指尖御风,然后一点点将衣服吹干。
  虽然能保证在天亮之前干掉,却很费时间。
  于是当夏柯躺到床上时,几乎已经是后半夜了,就连笙歌一片的前厅,此刻也安静了下来。
  房间的香炉里燃着袅袅浮沉香,夏柯有些不舍得睡着。但当奇异而寡淡的香气飘过来时,她一下子如同陷入了昏暗的潮水之中——总觉得这香气在哪里闻过。
  白色飘满雪的梦境很快席卷了她。
  “啪嗒、啪嗒。”
  远处的街上突然传过来一阵木块相互敲击的奇异声响,在这死寂的深夜里,显得格外的清脆而愉悦。
  然而没有人听得见,清脆的声响还在继续,渐行渐近。
  “嘎吱——”一声,开了一条小缝的古朴雕花窗户突然慢慢大开,夜风便如同无数鬼魅一般轻悄的涌了进来,吹动着轻纱床帐摩挲作响。
  然而,床上躺着的被黯淡夜光照拂的恬静女子仍然没有动,睡容安静而深沉。
  “啪嗒——”忽然间,似乎有个什么小东西跳到了窗棂上,推开了还没有完全大开的雕花窗户,身子背对着夜空悄悄探了进来。
  那是一个巴掌大的木雕人偶,脸部的表情并不生动,甚至略显僵硬,然而发出的声音却是清脆而愉悦的,赫然是一个男童的嗓音,“找到了——找到了——”
  夏柯不知道,夜幕下,有个诡异的人形木偶正一蹦一跳的从沐守郡的大街上跳到了星水云庭的屋顶上,然后,透过窗棂的缝隙静静注视着她。
  “苏幕,你还不动手,究竟在等什么。”木偶发出了自言自语,孩童般的阴冷怪叫。“再不唤醒她的记忆,天启录的线索就断了,桀桀……”
  枕边的小灰忽然睁开了眼,朝着窗子的方向龇着牙,喉咙里发出警告的呼噜声,一双眼睛在漆黑的夜里犀利如鹰。
  人形的木偶僵硬的“咧嘴”一笑,透过窗棂的缝隙之中似乎传递了什么东西。
  然后夏柯眉宇之间的金色符文忽然发出刺眼的光,接着,那光越来越暗,符文越来越模糊,最后竟然完全消失不见了。
  夏柯在梦里皱起眉,忽然弓起身子,眼里不断涌出泪水。
  小灰顿时急的团团转,伸长爪子去拍她的脸想将她唤醒,却怎么也叫不醒她,只好从窗外跳出去呲着牙去咬那只木偶。
  那木偶似乎心情大好,将脑袋转了一个周圈,变换出一个高兴的表情来,片刻后,一蹦一跳的消失在夜色深处。
  小灰追赶着,亦是消失在了夜色的深处。
  夏柯不知梦到了什么东西,刚开始只是难过,约莫半个时辰之后,却开始紧紧按着胸口,痛苦又无声的挣扎,仿佛喘不过气般,冷汗濡湿了大片的床单。
  隐忍的呻吟细若游丝般渗透黑夜。
  远处的地面,一道黑漆漆的影子忽然顺着夜色下的烛火无声无息的过来了。
  如同一滩黑色的潮水从门缝里渗透进去,那影子很快就化成了一个人的模样,拂袖间急匆匆熄灭了香炉里的浮沉木,来到了她的床边。
  但她仍然没有被叫醒,仿佛被困在了梦境深处,只紧紧用手按着胸口,满脸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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