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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清龙虎传-第4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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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石戎猛的跳了起来道:“可是‘江湖双邪’吗!”张显庸点头道:“正是,怎么了?”石戎咬牙切齿的道:“家父就是因为这口五龙宝刀死在他们手上的,此翻进京,我定报此仇。”
  张显庸不觉大为后悔,暗怪自己不该多嘴,他干咳一声道:“这三人分别协助诸葛图打理内廷侍卫、锦衣卫和东厂缇骑,要想找他们只怕……。”
  努尔哈赤一直在看着他的脸色,听了这话站起来拍拍石戎,笑笑道:“你要心,不要说他们两个只是在宫中,就是在灵霄殿,我也助你拔他们几根杂毛下来!”
  他们说着话,船家也终于磨蹭到了岸边,别着铁杆链子锤的乔虎怒斥道:“你聋了不成!为什么喊你不回!”船家陪着笑脸道:“官爷,不是小的不回,小的船上六个人六匹马载得太多,实在走不快。”
  乔豹冷笑一声道:“你刚才走的可不慢,回来的可不快。我们不管你这些,赶紧载我们过河!”船家道:“小的这船上载了六人六马,实在没地方,要不……。”乔虎眼一瞪道:“要不怎样?”船家立即闭嘴,乔豹道:“你让他们都滚下来,载我们就是了!”
  这话一出口舱中孟古、厄赫、扈尔汉三人一齐变色,张显庸急忙道:“几位,咱们要上京里办事,到时少不得走他们的门路,所以没必要和他们起争执。”张显庸早已了解这三个人,他们不去惹别人,那就是对方家山有福了,那容别人来找他们的麻烦。石戎笑道:“小师叔放心,我们都是真豪杰、女丈夫,不会和这些小人一起见识的。”
  张显庸这才放下心来,起身走到船头,打一稽首道:“这不是乔氏昆仲吗,一向少会。”二乔也是一愣,同时一拱手道:“原来是少天师,幸会、幸会,我们哥们不知道是少天师在船上,失礼了。”
  张显庸道:“二位既然遇上来,就是一场缘份,请上船来,咱们一起过河。船家,把我们马牵下去,请二位官爷上船。”船家答应一声就要去牵马,乔虎拦住道:“这倒不必,只要船上还能容我们两个站站,也就是了,这两匹马跑的半死,我们也就不带了,只是这里有件东西令人生厌,若少天师看了不满,我们只好另等一艘船了。”
  张显庸道:“不知是什么东西?”乔豹走到马身边,将挡泥掀起,从下面提出一个用绳索绑的结结实实的小棺材来,向张显庸一举道:“就是这个。”张显庸道:“这有什么,出门一见喜相逢,必主升官和发财。小贫道虽然不想升官发财,但我的几位朋友也还是想的,更不会介意,二位若不带马就请上船吧。”
  二乔不再谦让,在马上取了各自的物品纵身上船,那两匹马却不管了。
  一步纵上船来,这二人看一眼船舱,不肯进去,向张显庸道:“我们得这一寸站地已是少天师给的好处了,不敢再向里去,请少天师自回。”
  张显庸知道他二人是不想到里面和努尔哈赤他们见面,他也不想让他们见面,生怕一语不合就动起手来,于是也不再让,道声辛苦,转身进了船舱。
  六个人都对二乔手中提的棺材好奇,心中都道:“没有人无故会提个棺材走路,这二人也不例外,可不论多么重要的东西都大可以找其它东西来装,为什么非要用口棺材呢?”于是十二只眼睛一齐盯着瞅,最后还是孟古先烦了,轻声向张显庸道:“少天师,你不是说他们多么多么凶霸吗,怎么对你这样客气?”
  张显庸道:“这姑娘就不知道了,一个国家的保证就是武力,而天下武功,半出于僧道之门,这僧道之间虽然自来不和,但僧与道却是一个国家安定的基础,因为他们不但会武,门徒更几占国家人口的三分之一强,如果我们想做点什么,那真的会惊天动地,故而轻易也不会有人来打扰我们。”
  孟古和张显庸处的时间长了,就觉得这个人,话语随便,甚至有点多嘴多舌,而且极为随和,渐渐也就不烦他了,多少还有些喜欢和他说话,于是又问道:“天下武功半出僧道之门这话我不信。”
  张显庸笑道:“武功与技击不同,技击以打倒对方为目的,大概有人的时候就有了技击,而武功则是修行,僧道为了能够尽快达到修行的目的,才练武,它也许根本就不适合打斗,就像剑仙之术,并不用来比武杀人,而以神通来求正果的一种手段,当达到一定境界的时候,道家可以进入地仙之属,佛家可以进入阿罗汉之例,而俗家武功则是在佛道两家求神通之术中化出的末技,就这样还有许多要例入技击之行,算不得武功。”
  厄赫却和孟古相反,对张显庸的话烦到极点了,听他说起来没完,猛的喝道:“什么这个那个,我只知道一刀能劈死人,废话说一万也是废话。”张显庸无奈只得摇头闭嘴。
  张显庸刚停下来就听见有人唱道:“黄河九曲十八弯,我在弯中设金钩。洒下香泉来作饵,钓得明月归天湖。”这个唱罢另一个马上接上:“天上正是太阳红,何苦入夜钓金蟾。一片华光成金彩,捧了一样归天湖!”
  乔氏兄弟同时一皱眉,石戎、努尔哈赤两个一齐探出头来,向两边看去,就见两边各摇出一艘船来,上面各站着一伙强人,当头两个都是渔家打扮,各执三股钢叉,笑嘻嘻的看着乔家兄弟。
  张显庸也已看到了,惊异忖道:“这二人不是黄河水寇冯昌、冯毅兄弟,他们一共也就十来个人,兄弟俩本事又不大,往日只敢劫几个小客人,今日就算不认得乔氏昆仲,也该认得那身官服啊,怎地竟敢劫起官来?”
  乔虎把棺材放到他们的马后道:“少天师,这些人疯了心了,不过既然来了,我们弟兄自然会送他们上路。此事与少天师无涉,请少天师和贵友回舱去吧。”
  张显庸心道:“无涉最好,那个愿意管你们锦衣卫的闲事。”于是笑着点点头,拉了努尔哈赤、石戎两个回来。
  孟古在船的舱壁上剜了个小洞向外看去,吐吐舌头道:“真是流年不利,怎么坐船就有事啊。”扈尔汉笑道:“我这回可是会水了,在海边和渔人学了多日,莫说这小河,就是再到大海也不怕了。”厄赫把双刀抽出来道:“不会水又怎样?不也从大海过来吗?那敢来时先吃我三百刀。”众人不知她怎么了都是一呆,只有石戎明白,可也不敢接口。
  这时两艘船都已接近他们的坐船,船上的船夫个个懂事,立即抱了脑袋蹲到后梢去,一看就是长年被劫的。
  左首船先靠过来,船上的冯昌把三股叉往臂弯处一滚,拱手道:“前面是锦衣卫的乔二爷和乔三爷吗?”乔虎面沉似水道:“是,你有事就说吧。”
  冯昌道:“小人们长年在河里走,吃的是一碗辛苦饭,小人们知道,二位大人……。”乔豹打断他的话道:“你辛苦不辛苦,关老子屁事,没钱给你。”冯昌冷笑一声道:“三爷也太狠了吧,多少也听我们把话说完再说这种没交情的话啊,不过既然三爷已经说了,为了让三爷放心,我们也说一句,我们不是来要钱的。”
  乔虎道:“那你们要什么?”冯毅把掌中的三股叉一抖,叉盘子哗啦啦直响,道:“要你们的棺材。”
  乔氏昆仲对望一眼,乔豹怒骂道:“你想要,上棺材店自己去挑,大大小小包你合适,跑来要我们的做什么。”冯毅冷哼一声道:“金棺材、银棺材老子不要,就要你们身后那个小棺材。”
  乔虎道:“你睡得进去吗?睡进去我就送给你,只怕就是把你剁成八块,你还是睡不进去。”冯昌冷笑一声道:“睡不下我们拿来养蝈蝈,你只要交出来就行,余下的事就不必你操心了,不然的话……嘿嘿。”
  乔虎低下头向乔豹道:“你去,擒贼先擒王。”他话音没落,乔豹身子已经离开这条小船,向冯昌的船上纵去,口中大声道:“我给你送来了!”人未到,盾先到,原来乔豹身形特异,左臂竟比别人长出许多。
  冯昌大喝一声:“快开船!”同时把钢叉向盾上刺去,叉尖子和盾牌刺到一起火星四溅,但却刺不透圆盾,而乔豹的枪就在这个时候刺到,一枪向冯昌的心口而去,冯昌急扯一步抽出叉向乔豹的腰肋之间戳去,乔豹钢枪略微放慢,枪探入他的叉中用力一搅,钢叉中间那根尖子当下被搅断,冯昌抽了叉绕船就跑。




☆、第六章:路不平,志难移:第七节

  第六章:路不平,志难移:第七节
  这个时候船已慢慢划开了,乔虎大声道:“先杀舵手!不要让他们掌船!”冯毅冷笑一声道:“你还是顾你自己吧,怎么样,把棺材给我吧?”
  乔虎走到船头道:“你来拿。”冯毅看一眼他手中的铁杆链子锤,有几个脑袋敢过来啊,回身向两个手下道:“过去。”两个青头愣不管不顾,提着分水刀踏着水就冲过来了。
  乔虎特意退后两步,那二人扒了船帮就上,乔虎的等他们上到一半,双手轻轻一动,两柄锤同时打在那二人的头上,两个人哼也没哼一声就倒下去了,水里马上升起一团红来。
  冯毅大怒道:“再去!”可一个个都学乖了,那个也不敢下去,冯毅大吼一声壮壮胆子一纵身冲了过来,和乔虎杀到一处,其它的匪徒也一齐向这边冲了过来,并大声喊道:“棺材归两位哥哥,马归咱们!”
  本来努尔哈赤他们也一直在看着他们动手,但越看越无趣,以他们的武功自不会在意冯氏兄弟,个个闭目假寐,只有扈尔汉和厄赫两个仍在看着,一听抢马二人同时窜了出来。
  厄赫从海上下来之后,就窝着一腔怒火,一直没有发泄出来,此时两口刀如电走云飞一般向群匪劈去,杀得群匪哭爹叫妈,冯毅一眼见了,转身就跑,乔虎不去追他,任他逃回本船。
  冯毅站在船头,就见跟他过去的,人没一个回来,都让厄赫宰了,不由喘着粗气骂道:“好小子!你还有埋伏!”乔虎道:“这可不是我的人,你们若不去弄人家的马,也惹不来这场事。”
  冯毅向厄赫道:“唉,我说那大婆娘,老子给你几两银子,你不管这闲事行吗。”一边说一边从身上摸出两个成锭的元宝,向厄赫丢过去道:“这是定钱!”扈尔汉在后面抢上一步,双锏向前一伸,托住两个元宝道:“这东西我家多的当垃圾,要他作什么。”双锏一抖,两个元宝一齐飞了回去,头一个打在桅杆上,第二个则打在头一个上,桅杆轰的一声倒了下去。
  冯毅吓得脸色发白,但强自镇定道:“这么说,你们硬要趟这下浑水了?”厄赫冷哼一声道:“我们不想趟什么清水浑水,只想要你的脑袋。”此话一出势成无解,冯毅怪叫一声道:“这就别怪我了!把他们的船给我凿了!”那些水匪立即一齐脱衣服下河,其中一个还向厄赫道:“小妞你站那别动,大爷好捞你!”厄赫气得二目通红,但那小子一头下水,那里再去找他。
  马上船板下响起一片叮当之声,那船家吓得跪在船板上向冯毅直磕头,冯毅得意的道:“你求他们吧,只要那小子把棺材给我就万事皆休,不然的话……嘿嘿。”乔虎此时一直在盯着他的船,但矩离太远,他自认过不去,听了这话冷哼一声道:“你最好从梦中醒醒。”
  冯毅怒吼道:“使劲凿!”厄赫眼一闭脑海中忖道:“若真的船沉了,我就自杀,再不要人求了。”这时扈尔汉已除了长衣道:“幸好我在登州学会水性,不然真要败在这小子手上了。”说完就要下去。
  努尔哈赤从后面过来扯住他道:“不必了。姓冯的!你看看水里。”冯毅惊愕的看一眼水中,就见河水竟已然红了,随后一具具的尸体浮了上来,可凿船声却越来越大,他正惊异间就听舵手大喊道:“不好了!咱们船漏了。”冯毅急回身察看,这时石戎从船下翻上船来,抹一把脸笑道:“没想我这水性竟比水贼强多了。”
  冯毅顾不得再找他们的麻烦告诉舵手快走,这时船身一晃,一人纵上船来,看着他道:“那一船的人我都杀完了,你不去找你兄弟吗?”正是乔豹。
  冯毅怪叫一声:“救命啊!”转身就往船舱里跑,乔豹一步追上,一枪刺进冯毅的后心,枪未等拔出来,他就见眼前一亮,乔豹闪电般的向外纵了出来,身子直纵到船外,所有人都看见了,一个鹅蛋大小发着金光的小圆球,乍一看就像刚刚升起的太阳一样,不急不缓的追在他的身后,乔虎脸色都变了,大声道:“快跳水!”
  乔豹气劲一收便向水中落去,那圆球立即加快速度一下追上了他,正打在他的圆盾上,乔豹反应极快,就在圆球将中没中的时候已将圆盾脱下来了,一等打中飞快的丢了出去,圆盾在空中,轰的一声焰烧起来,眨眼工夫立成废铁。
  乔豹急忙往回游,这时那船舱中又飞出一物,却是一个小巧的弯月,贴着水面向乔豹打去,努尔哈赤一把托起一匹马大吼道:“向下潜!”乔豹吸口气猛的沉了下去,努尔哈赤双手一送,马飞了出去,背脊正好撞上弯月,那马惨嘶一声,重重摔落在水上,后背竟快速的结了一层冰花。
  张显庸不知何时出来了,跺着脚向努尔哈赤道:“你惹了大麻烦了。”孟古不在呼的道:“怕什么。”这时乔豹爬上船来,恐惧的和乔虎对视一眼,乔虎转身向努尔哈赤道:“阁下为我们兄弟惹了大麻烦了,乔虎定为你解之。”然后大声向对船道:“朋友!我们是锦衣卫,身不由己,你要找就来找我们,不要找他们几个,他们此事无关。”
  “乔二爷不必吩咐,我们从来不找人的麻烦,更何况他是少天师的朋友。其实乔家二位昆仲只要把棺材留下,我们也不敢没事来打扰二位,不过,前夜在济南留柬,二位不于理彩,我们也只好出此下策了。”
  说话的工夫,张显庸唤起几个船家,把大把的银子丢给他们道:“快划,快划!尽快划到对岸去!”努尔哈赤和石戎都是头一次见他这幅样子,惊异的道:“怎么了?来的是谁?”张显庸也不说话,只是让船家快划。
  “一阵风、二冯,这已经是两拔人马了,再有一拔不成,我兄弟就只好自己动手了!哈、哈、哈……。”笑的声音就像半夜鬼哭一般,乔氏兄弟虽然仍强自站在那里,但脸色都变的异常难看,一个惨白一个惨绿。
  努尔哈赤他们不知道怎么回事,呆呆的看着,就听张显庸嘟嘟囔囔的道:“果然不出我所料,又是这两个畜牲一起出动!快划,快划!”小船箭一样像对岸划去,这时孟古突然一指道:“那船沉了!”
  努尔哈赤等人一齐看去,就见那船果真在一点点下沉,可笑声仍然不断的从船里传出来,甚至笑的理响了,忽然,那船整体一虚,虽后就那样消失在众人面前,留下的只有不住的笑声和另一艘装满了死人的船,在围着船沉下去的地方打着转转。
  一到岸上,张显庸二话不说,拉了努尔哈赤他们就走,理也不再理乔氏兄弟,而且不论他们怎样问,也不说为什么。
  六个人五匹马,扈尔汉便与努尔哈赤合骑一匹马,他们半日急走,直到天色将晚才寻了一个客店,努尔哈赤一步跳下马,嚷道:“快打酒,这一天不吃东西只是跑,那里受得了啊。”话音一落,突然大笑起来,孟古从马上下来道:“你笑什么。”
  努尔哈赤回身向张显庸道:“少天师,你躲他二人,可偏偏却和他们住到一处了。”张显庸一眼看去,就见乔虎、乔豹两个正坐在临窗前的一张桌子边大吃,身下仍护着那具小棺材,张显庸叫苦不迭道:“这两个人没马,怎地竟比我们还快了些。”
  石戎开玩笑的道:“小师叔,是不是马上就走,不和他们住在一处啊?”没想张显庸竟果真拍手道:“这办法不错,我们就走,到前面再找店住。”这时一个伙计已经飞快的跑了出来,一把扯住张显庸的马缰道:“几位爷来得太是时候了,里面还有空房呢。”
  张显庸道:“我们不住。伙计,从这往前走,再有多远才有客店?”伙计看看他笑眯眯的道:“没有了,再走就是缩头岭了,那里住着一位大王,唤做什么‘万人杀’,这天已经要黑了,几位爷们总不能到那里投店吧。”张显庸惊道:“这里有匪?完了,这场祸事躲不过去了,几位小爷、小奶,算我求你们了,今夜不管出了何事,都不要出头打不平,不然我宁肯领你们住野地也不住在这里。”
  孟古第一个反对道:“野地怎么住啊?”这时一阵酒香传来,努尔哈赤馋得几呼从喉咙里伸出一支手来,急忙道:“不管,不管,先吃饭再说。”说完第一个跑进去了。
  伙计一边等众人下马,一边笑道:“大家住到我们店里那就是来着了,我们店里的酒饭十里八乡无不闻名,那时……。”扈尔汉、孟古、厄赫三个早跑进去了,张显庸忧心重重那里听得进去,石戎在一旁挥手让伙计快走,道:“你去把我们的马喂好就是了,吃的我们自己知道点。”
  伙计走了之后,石戎向张显庸道:“小师叔,咱们碰上的究竟是谁?怎地你和乔家兄弟这样的人物,都会吓成这个样子?”张显庸看他一眼道:“你听说过江南雷家吗?”石戎也是大惊道:“你是说今天在黄河中,说话是雷家的人?”
  张显庸点头道:“正是雷家的‘阴阳二大王’雷折、雷度两个,真不知道我们是有幸还是无幸,竟能碰上雷家人出来打猎。”说完慢忧忧的向店内走去,石戎赶紧跟了进来,就见努尔哈赤已经点了酒菜大吃起来,乔豹拿了一杯酒在他身边正谢他的救命之恩呢,两人眼看就要合饮一杯,石戎过来一掌打落,道:“咱们各喝各的,清回吧。”
  乔豹冷笑一声,转身回去,努尔哈赤惊愕的看着石戎,只见他把酒都泼了,道:“伙计上饭。”竟看都不看他一眼,他再看一眼张显庸猜到必是张显庸把危险告诉石戎了,于是一句话不说,低头吃东西,任凭孟古气的在一旁小声咒骂也不答腔。
  吃完了饭,众人各自回房,他们四个男两个女的本来最少该要两个客房,石戎却偏要一个,张显庸则干脆就把另一个推了,不由分说的把他们扯进屋去。
  孟古第一个吵了起来:“你们要干什么?从没听说可以这么睡的。”石戎小声道:“若只是你和努尔哈赤还可以。”孟古一张脸飞红,轮起龙角扇就打,石戎刚一转身,厄赫一拳打在他的鼻子上,力道不大不小正好打得他上面出血,下面出尿。
  努尔哈赤急忙把他们分开,向张显庸道:“少天师,你还不肯和我们说为什么吗?”张显庸道:“为了救你们,如果这二位姑娘,是老实本份,不这样听风就动手,我就不会只要一间房了。”石戎捂着鼻子道:“我也只是想让你们明白,你们的脾气有多坏。”
  努尔哈赤道:“究竟那是些什么人?”扈尔汉道:“是雷家的人,江南雷家。”石戎、张显庸一起向他看去同道:“你怎么知道?”扈尔汉道:“那两样暗器明明就是雷家明远堂的小太阳和小月亮,我早就见过,只是我不明白,你们俩何苦怕成那个样子,不过一个雷家而已,丢点暗器什么的,也没什么了不得吗。”
  张显庸道:“真是不知天高地厚,就是把少林、武当、三山、五岳、天师府、长白山都加一块也绝不敢去招惹雷家。”扈尔汉不服的道:“我就敢!”话刚说完,就觉头上一凉,他猛的跳起来拔锏向屋顶冲去,双锏一分竟把屋顶冲了一个窟窿出来,努尔哈赤也拔刀从窗子跃了出去,二人左看右看却没看到一个人,张显庸在屋里道:“进来吧,雷家不会因为一个人骂他就动手杀人的。”




☆、第六章:路不平,志难移:第八节

  第六章:路不平,志难移:第八节
  二人纵身回到室内,努尔哈赤向张显庸道:“少天师,我虽然听说过中原武林有雷氏这么一门,可却从没听说过他们有什么名人,也不了解这样一家门派,不知少天师可否给我们讲一讲?”其实他对雷家也不是完全不知道,那日在土伦城他身受重伤,王薛禅给他治伤的时候就讲过一些雷家的事,使得他对这个家族异常好奇,也问过石戎,但石戎也只能说个大概,故而专门向张显庸请教。
  张显庸道:“说说也没什么,凡正今夜觉是不用睡了,但有一条,你们必须记住,今夜不论发生什么事,都不要管,你们要是不答应,我现在就制住你们,带了你们逃命,省得在这多事非。”
  五个人同时点头答应,张显庸这才道:“这雷氏起于湖北襄阳,于唐末立家于襄阳城外七十里的七宝村,这也正应了他家日后一分七支的故事。”
  孟古见他添添嘴唇,急忙跑出去取了一壶茶回来道:“少天师尽管讲,渴了有水,饿了我去叫点心。”努尔哈赤笑道:“今日怎地这么乖了。”孟古白他一眼道:“我最愿意听故事了,谁讲故事给我,我都乖得很。”
  张显庸接过一碗茶喝了一口道:“这一家既立在那么个乱世,自然也就只得把仁义礼信什么的丢了不要,改使坑蒙拐骗之类,他们家的祖堂,两旁供得是祖宗,正宗却是四个大字‘唯利是图’。”扈尔汉不敢相信的道:“不会吧?竟有人挂这个东西?少天师是亲眼所见吗?”
  张显庸一歪嘴道:“我亲眼所见?不要说他家那祖堂不让人进,就是让人进,他家用八抬大轿来抬,我也不去。我是听一个朋友说的。”石戎笑道:“是智上法王说的吗?”话一出口,他猛的一皱眉忖道:“不对!大大的不对!”但那里不对又似呼说不出来。
  张显庸看石戎一眼一笑接着道:“这雷家,平时从不涉足武林,用他们自己的说法,一但踏入这个大泥坑想抽脚就难了,但武林中一但有什么东西被他们看中,他们一定不则手段,千方百计的把那样东西拿过来,唉,只要他们看上了眼,这些年来,还没有他们拿不走的东西。”
  张显庸干咳一声道:“自宋时起,他们家开始接受皇封,得到了王爵的封号,从此家族为了这个皇封归谁所有,闹得不可开交,最后一分为七。”努尔哈赤道:“这也是必然,自私自利的人总不可能团结。”
  张显庸道:“这你就错了,他们家族极为团结,没有任何一个家族像他们一样团结,他们在内部不论闹到什么成度,绝不互相伤害,对外不论两个人怎样仇视,也要全力救助对方,他们可以为了家族的利益虽时去死,甚至可以为了家族的利益虽时去出买任何东西,包括国家和民族,乃至生命与灵魂。”
  努尔哈赤听得异常惊呀,道:“这真是奇了。”张显庸道:“一点都不奇,他们从小接受的就是这种教育,除了家廷,什么他们都认为是假的。”
  孟古听得烦了,道:“说来说去,他们那一点历害啊?为什么大家都怕他们啊?”石戎一指努尔哈赤道:“他最清楚。”孟古道:“怎么,你和他家的人动过手?快说说,他们的武功有多历害?”张显庸道:“最历害的人,不是武功有多高,而是这个人阴险。”努尔哈赤想想那冰天散,立时不寒而栗道:“少天师此言正是。”
  张显庸道:“他们一分为七,一府六堂,六堂又分成内三堂、外三堂,这第一家为一府,在襄樊,他们这一支长年封王,对了,他们自宋以后,雷家每朝都得王封,故而称为‘襄樊威武王府’府上的人一个个文质彬彬,你便是踢他一脚,当面唾他一口,他也不会于你动武,但你很难活过三天,谁也不知道你是怎么死的。这一家学的武功是‘回天经’这种武功起于宋,以各种棋艺来印证武功,威武王府的棋艺是‘手谈’,这种棋本身就是最神秘的,他们的武功也是最神秘的,‘回天’;据说就是刀砍到他们的身上,他们也找出回天之术来,除了这个之外,他们全家精研奇门遁甲,随便叫一个来,丢一把筷子,就能让你寸步难行。”
  努尔哈赤喃喃的道:“越是神秘,只怕越是慑人。”扈尔汉不信的摇摇头,孟古见了道:“你家号称第一神秘之派,难道不慑人吗?”扈尔汉张口结舌,半天无语。
  张显庸又道:“这第二家就住在七宝村,他们拱奉着雷氏的祖堂,不论那一支的人,死了都要往他们那送,就是‘明远堂’,这一家把雷家的唯利是图这四个字发挥到了极点,他们在祖宗堂里放了一把大算盘,那一个要做什么,先要去动动算盘,看看合不合适,比如杀一个人,要费一根银针,值五两,而收益就不能少于八两,不然就不要做。”几个人一齐笑了出来。
  张显庸道:“这一家练的武功是冰、火掌。”努尔哈赤猛的想起摩天冰火二祖便道:“练这种大寒大热武功的人不少,他们以何取胜?”张显庸道:“他们的冰、火掌,当真可如一冰一火,若非亲身体会,是很难说出道理来的,我曾和一个明远堂的人交过一次手,十招之内他把我的道袍灼个精光,可我的内衣竟结了一层冰,身上却冰火二毒一样未着。”
  努尔哈赤动容道:“什么武功练到这种炉火纯青的地步,也了不得了。”扈尔汉仍是不服的道:“我不信就比我家的冰山决更好。”
  张显庸道:“他们不但练这冰火掌,还练暗器和毒药。天下使暗器的没有超过‘蜀中唐门’的,使毒的没有超过‘云南温家’的,明远堂不知怎么把这两家的本事偷来了,而且发扬光大,唐门的暗器只是暗器,他们可以当做兵器来用,温家制毒,于是就驯养各种毒物,他们却把无毒的普通动物驯成了巨毒之物,只要他们愿意,他们就干得出来。”石戎拍手道:“我恨不生在这样的家廷,我感觉我的脾气,和他们很像。”厄赫冷哼一声道:“的确很像。”石戎立即闭嘴。
  张显庸道:“你们认为这世上有鬼吗?”一句话说的孟古浑身一抖道:“你……你什么意思?”这时外面天也黑了,恰好一声老鸦叫传了进来,孟古惊叫一声伏倒在努尔哈赤的怀里,努尔哈赤拍拍她的肩膀道:“别怕,这世上没鬼,就是有,不是还有我的吗。”
  张显庸道:“这世上有鬼,雷家第三个分支在湘阴,称作‘三湘堂’,他们是排教中人,掌握排教和湘西各种秘法,什么赶尸、还魂、役鬼,没有人敢到他们堂去,因为没有人不怕鬼,他们堂中的秘宝,武功与妖术的总集,‘妖经’就随随便便的放在外面,可没人敢偷。”他们是神秘雷家中,最神秘的一支,从不出湘西半步,也是雷家的守卫力量,一但有人敢进犯雷家,他们就赶尸相迎。”
  孟古大声道:“别说了!”努尔哈赤和石戎、扈尔汉倒听的有嗞有味,但没办法只好道:“少天师往下说吧,不然她该哭出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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