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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面江湖-第5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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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没事。”奚玉棠摇头。
    她将之后司离被暗算之事说了一遍,而后道,“说说今日的事吧。今日伤我的是霍十五,我怀疑司离的行踪暴露,有人要趁其不备暗杀他,恰好和我们的计划撞在一起,便将计就计了。”
    沈七已经听说了此事,当时他不在场,听她说得轻描淡写,但想来应该情况很危机才是,不然她也不会亲自出手。
    奚玉岚脑子里不断地过着今日之事的始始末末,好一会才开口,“可能是卫寒的手笔。”
    和她想的一样。奚玉棠完好无损的左手一下一下点着桌面,“卫寒应该没来,在我和霍十五纠缠时,和司离林渊交手的应该是苏十七……那剑法和身手,应该错不了。听雨阁现在也分成两派了么?”
    “一直都是两派,只不过不明显罢了。”在这个问题上,奚玉岚不欲多说,“我拿到离火草后按照计划留下了线索,应该万无一失,沈落性子多疑不定又患得患失,当他发现线索指向断岳门和武林盟时,不知会如何。至于后来的事……听雨阁来的应该只有那三人。肃兮杀的那个是谁?”
    “不知道。”奚玉棠郁闷。
    他看向从出了药王谷就开始沉默的越清风。后者正一脸平静地坐着,手指摩挲着杯沿不知在想什么,似乎对他们的谈话毫无兴趣,直到师兄看过来,才少言寡语地开了口,“回头画给你。”
    疑惑地看他一眼,奚玉岚点点头。
    “我们何时走?”沈七突然开口问。
    奚玉棠道,“随时都可以,我们该做的事已经做完了。你有事要办?”
    “嗯。”沈七应声,“我想去看看沈静云。”
    想到那个关键时刻毫不犹豫挡在沈七面前的女子,奚玉棠了然,“让冷一带你走一趟。”
    沈七点点头,不再开口。
    此一番药王谷之行,正如奚玉棠所说的,他们该做的都做了。
    拿到离火草和上清银枝莲,奚玉岚还洗劫了药王谷的库房,带人在药王谷一番肆虐,最后还留下了指向性的线索。不仅如此,他们还成功地挑起了沈家内部的矛盾,沈寰还在大庭广众之下为沈七澄清了一番,除此之外还让司离对沈落有了恶感……
    不得不说,收获颇丰。
    接下来他们只需静观其变,关键时点一把火,后续那些目标便能实现。
    唯一出了变故的是奚玉棠受了外伤,除此之外,他们大获全胜。
    沈七于第二日在冷一的陪同下悄无声息地回到药王谷见了沈静云一面。这位沈梅的二姐大约是整个沈家里唯一对他没有任何企图心和目的性的人了,只可惜这次事之后,她大约要过上一段苦日子,直到沈寰上位为止。
    毕竟是大庭广众之下舍身救了沈七,沈落即便现在想不起来,之后也会记得。
    沈七想帮一把沈静云,至少可以让她在沈家过得好一些,可还是被对方拒绝了。她唯一的要求是希望自己不要轻易嫁人,这一点,她心有余而力不足,如今又受了伤,若沈落想罚她,那么将她嫁出去就是最好的惩罚手段。
    沈静云已经不小了,她一年又一年地拖着,硬生生将自己拖成一个老姑娘,如今再想拖下去已是无法。沈七应下了她这个要求。
    这是他能报答她的唯一方法。
    几人在岷山镇休息了三日。在这三天里,越清风接手了奚玉棠每次的换药,并日日监督她不准乱吃东西乱沾水,晚上也会跑来爬床,仿佛看着她才能睡过去。可即便如此,他依然不愿跟她讲话,一个人在闹着脾气,看得奚玉棠又好气又好笑。
    第四日一大早,众人启程离开。
    而越家少主终于开了尊口,在用早膳时对她说了一句,“回姑苏么?”
    奚玉棠眨着眼睛故意不说话。
    越清风顿时破功,乖乖说了对不起,“我错了,你别不理我,我受不了的。”
    ……以前怎么不见你这么玻璃心啊越肃兮!
    奚小教主气笑,甩了他一眼,撇嘴,“不回姑苏,我要回雪山。”
    说好的药王谷之行结束后,她要带着兄长回玄天教看看,而沈七也需要回雪山处理那些离火草,所以姑苏她不打算回去了。而无论是沈七还是韶光冷一,听到这个决定后眼中都流露出了激动和怀恋,毕竟他们已经在外面晃荡了一整年,冷一和韶光更是多年没有回去过了。
    这一年发生了太多事,现在想想,总觉得不够真实。
    “那我陪你们一道。”越清风开口。
    奚玉棠挑眉,“确定?雪山很冷,你身体受不了的。”
    “我最近好很多了。”越少主蹙眉。
    “……”
    见她犹豫不决,越清风拉过她的衣袖,可怜兮兮地看她,“我想陪你,不想分开。”
    ……别撒娇!你以为我吃这一套吗?!
    奚玉棠鼓着脸瞪他,憋了半晌,泄气,“随你。到时候病了别喊难过。”
    话音落,青年那张俊脸上顿时漾起了闪瞎人的笑容。
    结果越少主的好心情并没有持续多久。当他们出了大门,见到门口街道上停着好几辆马车,最前面那辆一看还特别昂贵豪华时,越清风的眸子瞬间便沉了下来。
    “奚教主。”司离坐在那辆豪华马车上,笑嘻嘻地跟他们打招呼。
    奚玉棠诧异地望着他,“殿下?”
    “你们要走了吗?”司离目光灼灼地望着奚玉棠,“我,嗯,本宫跟你们同行可好?”
    啊?
    门口,所有人都怔了起来。
    “嗯……”司离鲜少露出了一丝紧张和窘迫,一双清亮的眼眸里盛满期待,“本宫如今身边无人护佑,此行一路怕多艰难,奚教主和越少主可否护送本宫回京?”
    ……奚玉棠差一点就答应了。
    好在她最后还是恢复理智,委婉地告诉司离自己一行要回雪山,恐怕不同路。
    结果刚说完,少年脸上显而易见地露出了明显的失落。
    奚玉棠整个人都不好了。若说她看不见司离时还能狠下心来,如今人就在自己面前,她说什么都不能容忍那张脸上有那样令人心疼的表情,挣扎又挣扎,最后还是忍不住开了口。
    “要不……我等护送殿下至洛阳?”
    话音刚落,少年的眼睛顿时亮了起来,“真的?!”
    奚玉棠忽然有一种自己又被这小子耍了的错觉,可话已出口,只得硬着头皮颔首,“嗯。”
    唉。
    就知道。
    在她身后,越家少主一脸生无可恋地揉上了自己的太阳穴。
    作者有话要说:  明儿有事,请假一天,不更啦。
    这文的盗文哦,真是不能好了!你们是要逼作者吃土啊!!

  ☆、第101章 他想她了

从药王谷到洛阳,整整二十日,越少主过得都不太好。
    原因无他,太子殿下太烦人了。
    自从死缠烂打(?)要跟他们同行以后,奚玉棠就极少和其他人待在一起,除却给伤口换药、用膳、驿站过夜以外,其余大部分时间都在太子的马车上。两人也不知哪来那么多话要说,每次秋远借故过去‘打探敌情’时,总能看到那昔日主属、如今君臣之间相谈甚欢的情景。到后来,越少主甚至亲自出马都没能将人拐回来,只好带着一肚子怨气忍到洛阳。
    撇开越少主这个怨夫不提,这二十日是司离从进宫后到现在过得最轻松最快乐的一段日子,虽然路上时不时就会遇上刺杀,但只要有奚玉棠在身边,就仿佛天塌下来都没关系。
    几个月前,当司离发现玄天教内部联络暗号更换时,他几乎认定了奚玉棠要和他彻底划开界限,心凉得如雪山后山的玄冰。后来在药王谷意外见到奚玉棠,他不知自己有多激动,那种好似用尽了全部的意志力才压下的呼唤她、拥抱她的冲动,让他呼吸都变得困难起来。她的冷淡他看在眼里,她不想和自己扯上关系的态度也再清楚不过,就连那第一波刺杀,他都能在打斗的间隙里清晰地看到,他的教主根本就没动手。
    就好像一桶刺骨的冰水从上至下浇遍了他全身。
    可一切的恐惧、怨念、心痛和不理解,都在他看到奚玉棠滴血的右臂时化为了虚无。
    果然,这就是他的教主,全天下对他最好的人。
    她根本就看不得自己受一点伤。
    明白了这一点,司离的心一下就变得敞亮了起来,那压在他头顶多日的阴霾烟消云散。在那一刻,他甚至觉得,只要这个人能一直在他身边陪着,那么即便前路有多少荆棘鲜血,他都能面不改色地踩过去。
    事实证明,这不是没可能。
    虽未明说,但奚玉棠还是流露出了一点松动的态度。她隐晦地告诉司离,这次的暗杀事件要靠他自己去查,最后怎样落幕也取决于他。但如果处理得好,她可以考虑将玄天内部更换的联络暗号告诉他。
    就这一件事,足够太子殿下一路乐到洛阳了。
    二十日后,众人在洛阳分道扬镳。临行前,奚玉棠给了司离一封信,里面是上次和越清风讨论过的练兵之法的一部分框架——完整的东西他们还没整理完,就算做完了也不想直接拿给司离,但让他知道一些还是可以的。
    即便百般不舍,司离也知自己不可能再像从前那般,不过多出了这二十日已是惊喜,人生不可能永远都处于惊喜中,所以他毫无怨言地在早已等待多日的京城护卫队保护下,重新踏上了自己的路。
    不过还是在分别时偷偷塞给了奚玉棠一个小纸条。
    等司离走后,奚小教主停留洛阳连续处理了好几日的公务,而这中间,沈七悄然走了一趟武山,将欧阳玄的病做了个收尾。当初他能模拟出和寒毒相似的症状,但毕竟不是真的让他中了寒毒,虽然看着凶险,但若是放着不管也不会死,而是会慢慢好起来。如今他即将痊愈,沈大夫便动了些手脚,延缓了他好起来的时间。
    怎么也得等药王谷那边和武林盟彻底撕破脸不是?
    等洛阳这边一切事了,奚玉棠等人再次踏上了路途。这次,她有了大把时间闲下来,后知后觉地发现了某人的坏心情,于是剩余的路程里,众人的日常就变成了看奚教主怎么花样哄越少主开心。
    ……可惜越少主是个战五渣,没坚持过三天就又喜笑颜开了,看得众人一个个扼腕不已。
    越清风,你的出息呢!
    好不容易能看到妹妹/主子/教主这么放下身段讨好一个人,结果居然轻轻松松就解决了!
    太不甘心了。
    可怜越少主并不知群众们的心情,好心情一路持续到了雪山,每日都跟灌了蜜一般,就连奚玉棠后来已经懒得理他,整日待在马车里练功,他都没有怨言。
    ——因为他可以坐在她对面看她啊!
    他的要求不高,只要能在视线之内找到心上人,就行了。
    ……
    又过了半个多月,马车终于停在了雪山脚下。
    回到家门口,奚玉棠更多的感慨。她遥遥望着眼前一望无尽的雪白,总觉得自己好像已经离开这里很久很久,心情又复杂又雀跃。
    站在她身边的奚玉岚也同样心情复杂地望着雪山,眼眶微红,指尖颤抖,心跳如擂鼓。他下山十六载,中间回过几次,可没有一次是这样正大光明。眼前的这座绵延高耸的大山深处有他的家,他曾在这里度过了人生最美好的一段年月,哪怕只是站在山脚下,都仿佛能看见他昔日牵着妹妹大笑着到处跑,身后爹娘又宠溺又担心的情景。
    “哥,回家吧。”奚玉棠回头。
    奚玉岚呼吸微微一滞,继而带着一丝哽咽地笑着点头,“好。”
    两人回身,韶光正悄悄地抹眼泪,冷一和长歌沉默着,沈七和越清风则淡淡笑了出来。
    奚玉棠从马车里取出一件厚实的披风,来到越清风面前不容拒绝地帮他系好,“雪山上冷,你若是有什么不适,记得随时告知小美,姜茶喝了吗?手炉有没有抱好?山顶海拔略高,你可能会出现心慌气短的症状,记得随时用真气护着自己。”
    无奈地按下她的手,越清风好笑,“我很好,别担心。”
    “……”奚玉棠欲言又止。
    “怎么?”
    “……没什么。”
    奚小教主难得别扭起来,先一步往山上走去。
    马车只能走到这里,后面的路需要步行,而奚玉棠说完那句话后便和奚玉岚走到了最前面,留下一头雾水的越少主手足无措。他疑惑地看向沈七,后者眨了眨眼,又眨了眨眼,终于隐隐猜到什么,长长“哦”了一声。
    越少主:求解释!
    “沈大夫……”
    “别问我,我不想说。”沈七不为所动,话中甚至还带了一丝回避,听得越少主心中越发不安起来。
    到底怎么了啊!
    “你跟肃兮玩什么呢?”走在最前面的奚玉岚凑近自家妹妹。
    奚小教主抽嘴角,“没什么。”
    “真的?连哥哥都不能说么?”
    “……”
    为难地看了一眼兄长,奚玉棠心塞地叹了口气,苦着脸低低说了句话。
    奚玉岚怔了怔,还以为自己听错了,“什么?”
    回答他的是自家妹妹苦逼的脸。
    不敢置信地盯着身边人,奚玉岚扑哧一声笑了出来,接着哈哈大笑起来。
    “别笑了!”奚玉棠咬牙切齿。
    “哈哈哈哈……”
    “……你还笑!”
    奚小教主抬脚撩起一大捧雪袭向银发青年,后者被雪溅了一身,却依然笑得喘不过气来,看得奚玉棠羞愤欲绝,干脆一甩袖,运起轻功丢下他先走了。
    奚玉岚连忙追上去,把人拉住,“好好不笑了,乖,哥哥没别的意思啊。”
    两人此时已经和后面的人拉开了不小的距离,确定就算是越清风也听不见他们说话后,说话也变得随意起来。
    “你就是笑话我!”奚玉棠鼓着脸瞪他。
    “我哪敢啊。”
    “……那你笑什么!”
    “噗。”
    ……你居然还笑!
    好不容易再次将人安慰下来,奚玉岚这次是说什么都不敢笑了,绷着脸道,“哥哥给你道歉。”
    奚玉棠冷哼一声。
    “不过你想多了。”奚玉岚手痒地揉了揉她冰凉的脸,“认识这么久,肃兮是什么样的人你能不知么?他怎会将这些微不足道的事看在眼里?”
    奚玉棠别过脸,“我知道。可是……雪山上真的什么都没有,比起姑苏差太远了。”
    “所以你是怕他适应不来,才想跟他说要做好准备的么?”
    “……”
    不,我怕他笑我穷。
    动了动唇,奚小教主一个字也没吐出来。
    深深叹了口气,奚玉岚揽上了自家妹妹的肩膀,“你啊,杞人忧天。他越肃兮要是敢流露出一丝看不起玄天、看不起你的意思,我们就把他扔到后山去,哥哥给你出气,从此以后我们再不跟他来往,可好?”
    奚玉棠垂着眸,半晌才闷道,“我知他不是这样的人……其实这些担心我也在你身上设想过。我怕你们笑我能力不足,明明已经当这个教主十年了,还是……”
    “哪冒出来那么多不自信?你已经做得很好了。”奚玉岚心里发酸,恨铁不成钢地弹了一下她脑门,“你不知我有多为你骄傲,换成是我,不会比你做得更好了。”
    “可是你金银榜第四……”
    “……”
    天啊,为什么他要想不开告诉她这个啊!
    抽了抽嘴角,奚玉岚搜肠刮肚地寻找起安慰她的理由,“……你哥我这么多年孤家寡人一个,挣了钱也没处花,而且你也知道,听雨阁的佣金一向很多,你哥我好歹是天下第一杀手,挣钱多也是应该的。不过从此以后多了一个你,我的钱就有处用了啊。”
    ……才不要你的钱呢。
    “留着娶媳妇吧。”奚玉棠白他一眼。
    奚玉岚心虚地摸了摸鼻子,“你有望湘楼,有醉花楼,还有翰墨轩,玄天还有不少地盘……这些财富聚在一起就是个惊人的数,我们棠棠一点都不穷。”
    那些都不是我的了。奚玉棠心塞。
    “算了。”她意兴阑珊地摆了摆手。
    一个时辰后,众人来到了玄天门前。
    提前得了消息的邹青和迎秋早早便等在了门口,远远见到几人,向来稳重的迎秋眼睛一亮,运起轻功飞至奚玉棠面前,一把将人抱了起来,“教主!”
    奚玉岚:“……”
    越清风:“……”
    默默望着大力女迎秋抱着自家主子转圈圈,沈七、韶光和冷一同时深深捂脸。
    “好迎秋,快放下我。”奚玉棠无奈地拍女子的肩,被放下来后,给了眼前人一个拥抱,“辛苦了。”
    “主子回来便好。”迎秋红着眼眶答。
    两人对视了片刻,奚玉棠笑着移开视线,转而看向邹青。
    “教主!”邹青大咧咧地摸着后脑勺笑起来。
    “嗯。”奚玉棠拍了拍他的肩,接着,忽然一个过肩摔把人扔了出去。
    众人:“……”
    别看邹青身强力壮像个小山,落地前居然轻盈地调整了姿势,稳稳站好后才道,“教主你摔我干什么!”
    话音未落,奚玉棠便冲了上去。
    接着,两人惊天动地地在大门口打了一场。
    “孤陋寡闻”的越少主已经被眼前这一幕震懵了,这还是他第一次见到奚玉棠和下属这样的相处方式,想想从前的司离吕正,后来的薛阳冷一韶光,再想想刚才的迎秋和现在的邹青,越少主觉得,自己真的太天真了……
    原来这才是真正的玄天教日常么?
    两人的交手很快便分了胜负。被一脚踹出去的邹护法再次撞在了玄天山门上,只听一声刺耳的喀拉声,大门在这一刻再次宣告破损。
    奚玉棠气喘吁吁地看了迎秋一眼,后者立刻接道,“明白,邹护法下下个月的银子修门。”
    邹青:“……”
    眼见两人的切磋结束,早就等在一旁的教众们终于齐刷刷半跪在地,震耳欲聋的呼喊声彻响天空——
    “恭迎教主回山!”
    “嗯。”奚玉棠冷冷应了一声,目光落在一直站在一旁含笑望着他们的秦轩堂主身上,“一个时辰后到大殿叙事。”
    “是,教主。”秦轩温文尔雅地应了下来。
    ……
    偌大的雪山,如庞然大物般矗立在整个大晋的西方,方圆数百里内,只有玄天教一个武林门派。玄天总坛占地面积极大,几乎比姑苏越家大了两倍。这样的面积,越发显得教内人数稀少,所到之处皆是冷冷清清,除了墙外一望无际的雪白,就只剩下冰冷而灰黑的墙壁,以及无数空旷无人的房间。
    奚玉棠没兴趣带他们参观,稍作休整后,便带着冷一和韶光去了大殿叙事,在那里,有已经等着她的一众玄天高层。
    确定了越清风身体暂且无碍后,沈七便回了自己的住处。而奚玉岚则拉着越清风熟门熟路地在玄天内部逛了起来。虽然他离开多年,但自从走进大门,便意识到这里根本没什么变化。自己的妹妹,最大限度地保存了玄天的原貌,仿佛是在通过这样的方式不断地提醒自己,这里是她出生长大的地方,也是她的亲人曾经生活过的地方。
    奚玉岚一边逛一边唏嘘,原本还在时不时地给身边的师弟介绍,渐渐地也沉默下来,再也没有说过一个字。
    越清风并未打扰他,而是饶有兴致地看着这里的每一处。这是他的心上人住了廿余载之地,一砖一瓦都仿佛沾染着她的气息,空旷而冰冷的建筑群如同她的性子一般孤独而冰冷,越走,越是深有感触。
    或许很久以前,正如师兄说的那样,这里很热闹。
    但十六年来,她却一直过着孤独一人对着冰冷天地的生活。
    想陪她。
    想经年累月地、天长地久地陪着她。
    他蓦然停住脚步,淡笑着望向银发的青年,“师兄,我们去看看棠棠在做什么,如何?”
    他想她了。
    才刚分开,便思念入骨。
    “好啊。”奚玉岚短暂一怔,便笑着应下,“她现在应该在大殿。”
    两人很快摸到了大殿前。
    空旷的大殿里,主位上坐着高高在上的玄衣教主,下面齐齐站着两排人,除了见过的几个,还有一群生面孔。他们正在说着什么,吵得厉害,奚玉棠则支着头懒洋洋地听着,仿佛并不在意。
    这里是奚玉棠的主场。从她踏进玄天山门的一刹那,就再次变成了高高在上的玄天教主。和在外时的锋芒毕露不同,此时的奚玉棠收起了自己的剡锐和张扬,变得威严而稳重。
    这个模样的她,是奚玉岚和越清风所从来未见过的。
    由于两人没有隐匿身形和气息,奚玉棠很快便发现了他们的踪影,抬起眸子看了一眼,唇角勾起笑,“来了?”
    她一开口,大殿里顿时安静下来,众人纷纷回头看向门口。
    奚玉棠和越清风对视一眼,抬步走了进去。
    一位老者在见到奚玉岚的第一眼便怔在了原地,接着,直到两人坐下,才恍惚地站出来,望着奚玉岚颤抖着开口,“教主,这位是……”
    奚玉棠笑了笑,没说话。
    “陈长老,多年不见,您身子骨看起来还不错。”奚玉岚笑道。
    陈长老猛地倒退两步,看看奚玉棠,又看看眼前的青年,忽然倒吸一口凉气,扑通一声跪了下来,“……岚少主?!”
    “是我。”奚玉岚上前将这位玄天仅剩的老人扶起来,“这么多年棠棠多亏您看顾,辛苦了。”
    陈长老紧紧握住青年的手,老泪纵横,“好好好,少主活着就好,老不死我这下终于有脸去下面见教主和夫人,以及那些老伙计们了。”
    主位上的奚玉棠叹息,“陈长老,您可别想偷懒啊,本座可还在这里坐着呢。”
    陈长老闻言,抹了一把脸笑道,“教主长大啦,少主也回来了,老夫这是高兴呢。”
    见陈长老和教主都承认了眼前人的身份,除却冷一和韶光,其余人面面相觑后,也意识到了这位银发青年的身份,纷纷跪了下来,“恭迎岚少主!”
    奚玉棠笑了一声,看着兄长将这些人请起来,这才慢悠悠道,“你们是不是眼睛里只能看见你们岚少主?这还有个大活人,怎不见你们打招呼?”
    众人纷纷回神望向越清风,一个个直勾勾的眼神出卖了他们的好奇和不可置信。半晌,陈长老才带头道,“越少主大驾光临,是我等失礼了。”
    “无妨。”越清风笑得如沐春风。
    “教主,不知越少主此次前来所为何事?”秦轩看向奚玉棠。
    后者挑眉看了一眼越清风,沉吟道,“唔……来看看他要嫁进来的是什么地方?”
    众人:“……”
    越清风:“……”
    ……
    岚少主归来和越家少主造访是教内大事,陈长老特意请命领了庆祝事宜,兴高采烈地带着迎秋下去准备。而由于这师兄弟两人的突然驾临,奚玉棠与教内高层们的叙事只好告一段落,简单布置了几句后,众人便纷纷告退而去。
    奚玉岚唏嘘地望着自家妹妹,不知不觉心中便涌起了【吾家有妹初长成】的激动和惆怅,心情激荡下,也没了闲逛的心情,当即找陈长老去了。
    大殿里很快便只剩下奚玉棠和越清风。
    “跟兄长去逛过了?”她从主位上下来,走到越清风面前,后者顺势拉过了她的手。
    “嗯,很漂亮。”越清风笑道,“不愧是玄天教,大气磅礴。”
    两人并肩往殿外走,奚玉棠听后扯了扯嘴角,“竟捡好话了。”
    “真实感受。”越少主说得信誓旦旦,“只这一个时辰,我便知为何凌霄阁血杀殿等不如你了。”
    诧异地回头看他,奚玉棠没有应声,但笑容却忍不住扩大了几分。
    “你先前在山下本想对我说什么?”越少主趁机问道。
    “……”
    怎么还没忘记这事啊!奚玉棠抽了抽唇角,“想让你做好准备看到一个穷苦的门派。”
    “……”
    怔愣了好一会,越清风终于明白沈七那一声意味深长的“哦”是什么意思。他停下脚步,失笑地将人拉到面前,“奚玉棠,你是这样看我的?”
    “我没有。”奚小教主嘴硬。
    “你,你真是!”越少主简直气不打一处来。
    见他果真生气,奚玉棠顿时服软,“我不是没说么……”
    越清风盯着她不语。
    “……好啦,这事翻篇行不行?是我脑子不清楚。”讨好地扯了扯他的手指,“我带你去后山?你想不想看看那个玄冰坑?”
    “不想。”越清风冷着脸开口,“我对让你身中寒毒的地方一点兴趣都没有。”
    “……”
    “除非你让我毁了它。”
    “休想!”
    忍不住挑起眉,越清风又沉默下来。
    奚小教主再次深深感到了无法言喻的心虚,干笑了两声,拉着他往前走,“那我带你去看训练场吧,旁边就是,你不是一直很好奇玄天教众们的身体训练么?”
    被迫赶上她的脚步,越清风任由她扯着自己,慢吞吞地问,“你还打算留着那玄冰坑做什么?别告诉我你练太初下半部时还打算去那里。”
    ……被戳中了心事的奚小教主脚步一顿,不敢回头,干脆加快了步伐。
    “奚玉棠。”
    “……”
    “奚玉棠,你敢不敢停下来看着我?”
    “……我让迎秋给你备了后山特有的寒潭水,加热后煮茶甚好,你不是带了茶叶么?我们去泡茶。”
    结果下一秒,手忽然就被人甩了开来。
    奚玉棠停下脚步,没有回头。
    “转过来看着我。”越清风淡淡道。
    前面人慢吞吞地转身。
    刚站定,就被人一把扯到了身前。
    抬手揽上眼前人的腰,越清风骤然逼近她,深邃的眸子里尽是她的倒影,“奚玉棠,你敢再去一次试试……我什么都做得出来。”
    他气势逼人,令她不得不下意识后仰,免得被他彻底卷进那黑色的漩涡里。奚玉棠定定回望眼前人,薄唇抿了抿,许久才犹疑地开口,“那里……有助于练功,我会等寒毒解了以后再去,应该没事的。”
    瞳孔缩了缩,越清风忽然挑了唇角,“那我陪你。”
    “不行!”眼前人想都不想脱口拒绝。
    “……”
    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奚玉棠尴尬地转过眼,还没来得及开口补救,眼前人忽然倾身而下,准确而凶狠地咬住了她的唇。她吃痛地闷哼了一声,唇齿微张,下一秒,柔软的舌头便侵入进来,攻城略地般抢占了她的呼吸。
    狠戾的吻,混着腥甜的血腥味,从认识以来,奚玉棠还是头一次见到如此决绝而强势的越清风,下意识想躲却被人箍得动弹不得,心中通透地明白他会这样的原因,有愧,所以也不愿和他针锋相对,立在原地放任且纵容地任他亲吻。
    这里并非姑苏紫竹园,也不是杭州烟雨台,更不是京郊别院,可越清风不想停,仿佛要通过这个带着惩罚和心悸的吻来提醒她曾经许过的承诺,告诉她自己心中放不下的惊惧和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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