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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修真)论女主的战逗力-第9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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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门崩裂开来,后面黑压压一片全是人。
  他们头脸全用白布缠绕,只露出一双阴森的眼睛,手持薙刀一言不发向夏元熙冲来,看样子是守护阿目祛的僧兵。
  “开胃菜么?那就来吧!”
  夏元熙看着他们竖起的雪亮刀锋之林,两口纯白的仙剑出现在她手上,立刻将她包成一团流光溢彩的雪球,随即星坠般撞进人堆,立刻掀起一阵血雨腥风。
  她已经不去看周围什么方向,只要一直前进,凡有阻碍者杀杀杀!直到找到那个阿目祛,一剑砍了,方便和三位师兄汇合!
  虞龙旌给白色小碟有一只现在在她手中,别的朱雀青龙白虎三个图腾都没异常,证明师兄们也还未得手,这也意味着她要加把劲了!一定要赶在所有人之前将北门的封印破坏,成为小队中第一个完成任务的人!
  在北门深处,头陀打扮的阿目祛依旧坐在原地不动,然而他脸上各个器官像是漂浮的岛屿一般,歪斜偏倒,或多或少都离开了本身的位置,并且在不断改变自己的形状,单是鼻子一类,就从鹰钩鼻变换到蒜头鼻、悬胆鼻再化为酒糟鼻,而他的皮肤也时而形同朽木,时而嫩滑细腻,时而黝黑粗糙……这一切,让他的脑袋看上去像是被谁用恶作剧捏成的泥塑,有一种诡异的恐怖感。
  “正主出现了……”他自言自语,这是一个苍老浑厚的声音。
  “是那三个女人让杀死的目标。”这次他声线陡然尖细。
  “不能现在动手,否则她们一定会对我们的实力产生疑问。”在说这句话的时候,阿目祛又将语速放到极缓慢,像是有些痴呆。
  无论哪种声音,全都经他口说出,如果不是有人亲眼见到这一幕,只听声音的话绝对不会将这几句话认为出自一人之口,因为这太像是无数人在协商探讨问题了。
  “那就让她在下面多耗一会吧。”最终,五官恢复了干瘦枯槁的老人面目。
  阿目祛双手结出一个复杂的手势,让北门宫内产生了极大的变化。
  夏元熙开始还不曾觉得,只是后来越是杀,越觉得奇怪。不仅仅因为这些薙刀僧兵都像是无穷无尽一般扑上来,更令她诧异的是前行了如此长时间,竟然还没触及到北门内部的核心位置,也太不可思议了!
  她刚刚一个剑风将一大片僧兵斩落在地,尸…体后面又出现大块黑压压的阴影,其中人头攒动,数不尽的僧兵们一声震天的大吼,悍不畏死地向她冲来。
  “啧,这开胃菜也太多了吧?今天吃的是泡菜宴吗?光冷盘就摆了一桌!”夏元熙激情已经快被消耗殆尽,她机械地举手抬手,感觉就像是流水线上的工人一样枯燥乏味,唯一的调剂是剑风过处,僧兵们向各个方向倒折倒下去的姿态,可是这个在以前玩无双游戏时候早腻了。
  “太奇怪了!按我的速度,这一路冲来,都够绕镜城三圈!这里又用了什么门道,能把我困在着?”夏元熙停下脚步,一边见招拆招,一边分析这里的情况。
  难道这里实际上是环形的屋子?
  她目力极佳,一眼望过去,层层叠叠的承重柱笔直延伸,几乎看不到头。但可以肯定的是,房间绝对是笔直的,不会是每次偏移一点,造成人以为自己笔直前行的错觉。
  “要是房间没问题的话,那就只有一种可能!”夏元熙了然于心。
  这里一心能化万物,有些看起来不可能的事,是可以达成的!
  夏元熙神念一动,其中一口太华雷音剑向前方直直飞去,一直到看不见的尽头。
  她对飞剑只有一个指示:向前飞,越远越好!
  如果她所料没错,必然是那样的!
  几乎在数息后,她果然听到从她身后传来的细细破空声。
  刚刚的太华雷音剑竟然从相反的方向出现了!
  “果然是这样,如果房间没问题,那必须是空间的作用!只要扭曲环形空间,就能让一段段廊道首尾相接,我当然跑不出去!”夏元熙露出了笃定的笑容,“热身结束了,就让我来找到你吧!”

  ☆、第279章 镜城·幻三昧(十二)

  空间是一种很奇妙的东西,阿目祛将它改变,首尾相接,在空间上是一个环形,但在夏元熙看来,却是一条直直的看不到头的漫长走廊。。|
  这就像是在平面的纸上画了一条直线,把纸弯曲成筒,它就成了圆,但如果只论纸这个平面本身,这条线依然是条直线。
  夏元熙并不懂得其中的理论,但她知道,任何拼凑都是有破绽的!
  这一次,她不再只顾着和僧兵们厮杀,而是一击即走,逼退他们后仔细观察周围的情况。
  线索在哪呢?是龙血木的窗棂?还是影影绰绰的廊柱?抑或是平滑如镜的玉石地板?
  夏元熙依次扫过去,只觉得到处都差不多。因为殿内装饰的形制彼此相当,就像是布匹上连绵不绝的福寿纹饰,只要仔细比对,就能把接口的花纹严丝合缝地组合在一起,让人难以察觉其中的端倪。
  她放任身体以直觉行动,靠本能对接连不断的僧兵见招拆招,视线却掠过厅堂内的一切,最终停留在一幅壁画上。
  在壁画中,左边是一位凡人在供桌前下拜,桌上香炉中青烟袅袅,好像在向冥冥中的谁祈求,在他远处的天空中,成千上万的天兵天将在云端显露身型,手中神兵利器熠熠生辉,似乎马上就要与妖魔进行一场旷世决战。
  有些不对劲……夏元熙想。
  看起来,壁画表达的是凡人祈求天神的援助,或是为即将到来的惩戒悔过,但是供桌上的东西只有一个香炉,让夏元熙觉得很不同寻常。
  再联系看看周围的壁画,左方是天人享乐宴饮,而右方则是一些各处大千世界曾发生过的历史。
  这幅壁画左右的内容,似乎都不怎么搭调啊……
  她把太华雷音剑收回身边,雪白的剑光交织成一个包裹她的光球,将外面汹涌源源不紧的僧兵隔绝在外,然后来到那副壁画前仔细观看。
  “啪嗒。”她脚步一滞,感觉到了一丝异常。
  这里的所有地砖都是以方桌大的美玉水磨而成,平滑如镜,每块之间严丝合缝,走在上面如同行走于宁静的冰面。
  可是她刚刚感觉到,刚刚路过的接缝微微有些明显,虽然总体不过发丝粗细大的误差,但修道之人感官何其敏锐?分心他顾战斗时或许无法察觉,但一旦平静下来,刻意去观察,立刻就发现了疑点。
  “香案?供桌?如果供奉的是画面上的天兵神将,也太寒酸了!以香气为食的,必然是天人乾达婆吧?也亏你能把这两幅画拼接在一起,可惜还是逃不过我的火眼金睛!”夏元熙终于找到了困扰自己的疑点,她冷冷一笑,站在那条接缝的一侧,发动自己太华雷音剑最大的威能,狠狠向交接的地方斩去!
  太华雷音剑代表着物质与精神,即使是空间这样抽象化的东西,它也能一剑斩开!
  “哐!”
  眼前的景象宛如玻璃破碎,剥离出一个似是而非的新世界。
  在同样的位置,仍然有一幅画,里面那位凡人没有变化,依旧在供桌前诚惶诚恐,但是画面右半幅他面对的却不再是天兵天将,而是一位寻香而来的乾达婆。
  大概是这里的主人截取了一段走廊,扭曲空间首尾相接,把一幅神魔大战的历史绘卷接到描述凡人贵族供奉乾达婆的场景,这才让夏元熙看出端倪。
  但是,在之前的“接口”位置,却横七竖八倒着一些僧兵的尸体,地上血迹温热,必然是刚刚才死掉的。
  看样子似乎是接口的空间链接断裂之时,这些僧兵正好从连接线上经过,被分割的空间将另一部分的身体带到别的位置了吧?
  她刚刚也无数次穿过了这条连接线,如果在那时,隐藏在幕后的人断开了空间链接,只怕她的下场比这些僧兵好不了多少。
  只是不知为什么那人并未动手,错失了重创她的大好机会。
  不过敌人的失误就是自己的机会,现在环形迷宫已经解除,之前为数众多的僧兵在广阔的殿内铺开,也并不再和刚刚一样的接踵而至。夏元熙并不打算错失良机,于是提振精神,乘着飞剑,一路高歌猛进,向殿内最深处冲去。
  此时,端坐在蒲团上的阿目祛睁开了眼睛。
  “竟然被她察觉了,我倒是小觑了现在的年轻人。那三个乾达婆竟然还没搞定入侵者,我这边倒也不好很快解决,否则无端引起她们猜忌,也徒生事端……”阿目祛自言自语道。
  “罢了,先让她逍遥一会。”
  这样说着,阿目祛枯瘦的脸上那为数不多的肌肉开始隆起颤动,仿佛其下有着成百上千的蠕虫,最终它们平息下来,变成一张虚胖而年老昏聩的面容。
  “嘿嘿,三位天女主子的吩咐,一定要用心去办。”
  所以,当夏元熙看到他时,心中的期望有多高,失望就有多大。
  这人长得跟实力强劲的世外高人、隐藏boss什么的完全不搭调嘛!只不过看到她威风凛凛地出现,就吓得从蒲团上跌落下来,一边颤抖地指着她:“你,你你什么时候来的!你可知道这里是何处?知不知道我是谁?!你再不走,我定要让你悔不当初!”
  真是全身上下都在散发一种弱者的气息……
  “谁高兴理你是哪位?我问你,你可是这里管事的?我来找那个叫阿目祛的家伙有事,闲杂人等请自觉退让好么?”夏元熙不耐烦道。
  “我就是不空法师阿目祛大人!你有何贵干?”胖脸头陀似乎想虚张声势,但他口吻怎么听都是毫无底气。
  “揍你。”夏元熙心想,这次又被薛景纯那人精给忽悠了,正窝火着呢,于是手持太华雷音剑,一步一剑,剑剑相叠,将剑气汇集成一道大得可怕的新月弧光。
  原本,她的实力应该只能压缩六七剑的样子,但在幻想世界,她经过推演,能够勉强用意念模拟到更加高深的技巧,这次是九剑压缩而成。
  “轰。”
  美轮美奂的大殿其中一面墙整个不翼而飞,取而代之的是深不见底的巨大沟壑,仿佛被无形的巨人犁过似的。
  阿目祛在千钧一发之际,连滚带爬地跑开,堪堪避过这道可怕的剑风。
  “来人!快来救佛爷!”他嘶声大喊道。
  这时,无数的僧兵又从个个角落中涌现出来,这些小杂鱼并不强,但是人数众多又很烦,夏元熙早就打腻味了,当下也不含糊地一扫一大片,一边漫不经心地追杀四处逃窜躲避的阿目祛。
  有一点让她很介意,不由得怀疑自己的剑技是否退步。
  那人刚刚躲过了她用意念幻化的剑风,那一招如果换在现实世界,连她本人也无法使出,可是这个看起来像是废物点心的胖脸头陀虽然看似狼狈,但险险避过了它,身上更是连一点中等程度的伤都没有,让她总感觉有些不对劲。
  算了,他水平究竟如何,等把他打到半死不活就能测出来了。
  ……
  “啊啊啊啊!!!你究竟……是何人……”铃铎天女此时正被烈焰包裹着,受那业火焚身的痛苦,满是血污的衣衫被烤得焦黑,玲珑的玉体更是水泡迸裂,甚至发出滋滋的声音。
  就在刚才,她正想要动手将那个俊美道人俘获好生享用时,对方却抢先下手了。周围在瞬间之内就换了模样,变成惨无人道的火狱。
  铃铎天女从来没受到过这样的苦痛,那一簇簇跗骨之疽般的业火,凡是接触到皮肉,任她用何种方法都无法熄灭,只感觉*像是无时无刻不在被铁钳撕扯,被石磨碾碎一般,这种感觉直入灵魂,让她无法在脑中构筑任何幻想给他以反击。
  但越是害怕和畏惧,火焰一步步将她吞噬的感觉也更加清晰,她现在觉得自己就像是一支可悲的蜡烛,这些万恶的火焰将她的魂魄和血肉为养料,制造出几乎要让她崩溃的疼痛。
  而源源不断的怨恨和恐惧,却助长了火苗的气焰,让她更加生不如死。
  很快,她再也不关心那个狠心的美道人是哪来的了,因为此刻她心中最希望的是解脱,无论什么方法都好。
  “给我个痛快吧!折磨我这样的弱女子……真是个下作的男人……”
  “那可不行。”
  充斥了铃铎天女视线的火焰分开,露出那位手持长剑的残酷道人。
  他和她一样,身上也包裹着火焰,那火光甚至比她身上的还要炽烈。
  铃铎天女几乎要不认识他,那人步步行来,看得出身型都有些颤抖,不可能不疼的!可是他却能几乎毫不受火势影响的那样自如行动。
  这个疯子!
  “我是此地唯一的无间之刑,这么多年来稍微有些习惯,让铃铎天女见笑了。”薛景纯的血肉在火焰中以极快的速度破和重组,有一种雾蒙蒙的虚幻感。

  ☆、第280章 镜城·幻三昧(十三)

  子母阴鬼、万魂幡、炼妖壶……这些都是人类修士长期以来发明的用以拘役生灵,折磨其魂魄,用庞大的怨力增加法术、宝物威能的法子,铃铎天女不是没见过这等做派,但他这样把自己也炼入其中的做法,真是闻所未闻!
  这人连对自己都如此狠毒,天知道他会做出什么丧心病狂的行为!
  铃铎天女有些怕了,颤声问:“你究竟想如何……”
  薛景纯意兴阑珊地轻拭剑锋,就像已经经历了无数次这种场面。
  “尔等自恃天生神通,以坏人道业,祸乱世间为乐,不知直接或间接致使多少生灵涂炭。此剑名为天魔镇狱,如果加上铃铎天女,剑中便有天人八十四万七千三百六十二名,每日业火煅烧,或许能让你们稍稍偿还自己的罪业。”
  八十四万?!这个数字绝对不是一朝一夕,十年八年能成的!
  铃铎天女死死盯着他低垂敛眼的神情。薛景纯好像陷入了沉思,他说话的时候也没有任何得意忘形,更多的是一种倦怠感,那种即使前方是万劫不复的不归路,也要毅然踏上去的觉悟。
  “你是说……要把我也……”铃铎天女睁大眼睛,“你可以说,因为我妨碍了你,所以要除去我。但你分明是以天人这个族群的为目标!你以为自己是谁?替天行道吗?我们天人也是天道产生,若人心没有邪念,又怎会被我们迷惑?这本就是天道筛选心智不坚之人的手段,你却要破除它!休说天道不会容你如此倒行逆施!就连你所谓救的那些人,也不会感激你!因为比起虚无缥缈的可能性,他们宁愿选择我们,选择一时的极乐!”
  “你说的没错。”薛景纯竟然点点头,认可了她的说法,“当我还是少年时,曾目睹邪道修士为习魔功掀起滔天巨祸,连灭凡人数个小国。可是魔修修到极致,竟然能以杀戮成道,被天外魔天接引,从此超脱三界。本方世界没有轮回,因他们而死的人则永远都等不到报仇雪恨的一天。那时我就决定了,即使为天道不容,我也要让天人尝到地狱的滋味。”
  离经叛道之言!
  铃铎天女愤怒了!
  天人秉承极大的福报而生,不仅自身就有无上神通,身份和寿元都远远高过凡人,这是天道注定的规矩。就如同凡人大多要杀鸡宰羊,获得肉食一样,天人对凡人豪夺为乐,也是身来就有的权力!
  所谓礼不下庶人,刑不上大夫,天人生来高贵,而这个人竟然认为天人的存在是罪孽,并妄想代替天道来惩罚它的宠儿,真是狂妄之极!
  寻常修士想要自身超脱,已经是被天地忌讳和仇视,眼前此人却更加任性妄为,希图改变自古来的秩序和规则!
  她被这样前所未有的傲慢言论震惊了,心中的怒火竟然压倒了恐惧,张开口想要斥责他。但铃铎天女早已发不出任何声音,只有灼热的脸上感觉到两行清。
  那是眼睛被烈火烧成一团胶质滚落的痕迹。
  薛景纯收回仙剑,只觉得剑中那股怨愤的诅咒又多了一分,但比起庞大的总量来,就犹如沧海中的一滴水,掀不起太大的波澜。
  “天下恨我者不知多少,也不缺你一人,若要报仇,先排上几万年的长队吧……”天魔镇狱一声凶戾非常的鸣响,最终还是渐渐隐去。
  不久后,在所有人的碟子上,南方朱雀的图腾微微一震,变为灰败色。
  “竟是被玄微拔得了头筹……”虞龙旌捻捻胡子,周围是宇宙万物相继化生。
  “贫道别无长处,就是书读得多,只恨平时机会太少,总是不能一展所学。这还要多谢天女,助贫道完善鸿蒙初开的推演格局。”
  凝笳天女此时已经迷失在时间回溯的逆向推演过程中,退化成为一个刚刚诞生的魔种。
  虞龙旌只是走过去随手一掐,就将它灭掉了。
  白虎图腾也随之一震,退去栩栩如生的色彩。
  “两位师兄手脚这么快,我也不能继续玩下去了。”王诩笑容可掬,走向遍体鳞伤弦心天女。
  “不……求公子高抬贵手,小女子愿意立下心魔誓,随侍公子左右!”弦心天女真是怕了,这个道人自称主修幻术,处处料敌先机,仿佛自己一切都尽在他掌握。
  “伤脑筋啊,我这个人一向怜香惜玉,最讨厌强人所难了。”王诩苦恼地摇摇头,让弦心天女看到了生还的希望。
  “就像姑娘你明明心中恨我恨到牙痒,却要强颜欢笑来奉承我,让我于心不忍。人间认为落花凋零是绝佳的美景,若以花比喻美人,似乎姑娘就这么美丽的死去也不错。”
  “阿目祛!你在哪里!快来救我……”弦心天女惊慌失措地喊道。
  但不知怎么了,以往一直随叫随到的不空法师今天却跟死了一样,毫无回应。
  下一刻,小巧的螓首滚落在地,满面皆是难以置信的神色。
  青龙图腾那浓翠欲滴的湖绿色熄灭。
  另一边,夏元熙看着盘子上变灰败的三个图腾,脸色差的一塌糊涂。
  “什么?我竟然拖了大家后腿!老和尚你完蛋了!天上天下没有人能救得了你!”
  阿目祛静静立在破败到看不出来本来面目的大殿角落,这里刚刚被夏元熙狂风骤雨般的剑锋洗礼,几乎把坚硬的玉石地面犁成肥沃疏松的粉尘土壤。
  可是即使在这样令人窒息的攻击中,他竟然能得以全身而退,然后幻化出无穷无尽的僧兵拖延时间。
  而就在刚刚,弦心天女的呼救从他随身的铜镜中传来,他竟然毫不在意就捏碎了它。
  “欲界天人也不过如此,既然此船倾没,那就只好换一艘船了……”阿目祛喃喃自语。
  没来由地,夏元熙嗅到一股危险的气味。
  “首先,把人证清除。”阿目祛的声音已经不再是人类的声音,它仿佛是呼啸的山风吹过嶙峋溶洞,呜咽着带着空茫的回音,仔细一听,那重重叠浪般的回声竟各不相同,有一种让人生畏的万众合唱意味。
  下一刻,年老头陀的皮囊骤然炸裂,从飞溅的血肉中爆发一团巨大的黑雾,一个黑色的长条形的影子用一种爬行的姿态漂浮在半空中。
  它形似一只蜈蚣,身体粗如合抱之老树,长则难以估量,和寻常蜈蚣的光洁油亮不同,这个怪物每一节躯干上都充满了可怕的囊肿和变异,密密麻麻的人脸浮现在表面,或老或少,或俊或丑,但那种宛如*的灰黑色只让人联想到不安的病变和恶心;而它不断波动的百足则是这些人脸缝隙处伸出的毛发组成,干枯,粗糙,又污浊无比。
  “这什么鬼?”夏元熙谨慎地横剑身前。
  “我,或者说我们。在这量如恒沙的大千世界中,为最完美之存在!天道的傀儡,你应该保持敬畏。”所有人脸一起开口道。
  “最完美的存在?首先从颜值上就已经被一票否决了好么。”夏元熙嫌弃的看着它丑陋恶心到极致的外表。
  “美为何物?丑又是何物?不过凡俗之人肤浅的认识。你也只是天道掌控下碌碌无知的蝼蚁中的一员,你看到的,听到的,皆是天道愿意让你看到的东西,可笑你的就如同牵线木偶般,遵从前人腐朽愚昧的问道之路,无视路旁倒毙的绝大多数蝼蚁——就算不久之后,你也会重蹈这些人的覆辙。”
  “你是谁?口出狂言的本事不小嘛……”
  “我乃世间一切觉者组成的至尊!当我们还是孤独的个体时,就已经受尽了天道的残酷迫害!还有那些愚弄世人的正邪道术,也都是天道设下的陷阱!所有无知无觉妄图以修炼超脱的愚人都失败了,或是即将面临失败!唯有我们因为放弃作为个体存在,从而获得了真正不朽的永生!”

  ☆、第281章 镜城·幻三昧(十四)

  那怪物说话时,宛如烈风咆哮着,成千上百张不同的灰败人脸用整齐划一的口型开合,让人顿时感觉像面对着无穷无尽的生灵一般。
  “你们认为现有的道法典籍都是天道忽悠人的,那你们这种形态又是得自何方?”夏元熙问道。
  按它们刚才的说法,似乎是一些苦大仇深或者郁郁不得志的元神,像是蚁群一样集合起来,把自己思维连接在一起,就成了这个硕大无朋的巨无霸。但这种方式无疑难度极高,毕竟元神这种东西纤细脆弱,稍有不慎就会崩溃毁灭。
  “无知!这等至高奥秘,自然是吾潜心领悟!”蜈蚣头部浮现出一张消瘦苍老的脸,它比旁的人像更为清晰。
  不空法师阿目祛,万年前曾是一位普通的佛修。他所学的密宗法门威力奇大,但心性不佳之人容易被浩如烟海的强**门迷惑,懈怠研习佛法本身,转而研究枝末伎俩,并由此起了嗔恨心、名利心。
  随着时间推移,离末法时代越来越近,不仅世间修士们越来越热衷杀人夺宝,连释教净土也多了许多身着僧衣,内心贪婪淫…邪之辈。无论佛道如何诛杀邪魔,总有源源不绝的弟子蒙受蛊惑,堕入邪道。
  在更久远的年代,释教也算是百花齐放的各种流派层出不穷,现在主流的华严、净土、律宗等分支皆是那时候成型;但正如倒霉人物,偏多忌讳,在不断有本门弟子越来越突破下限的事情发生后,释教的领袖们也估摸着不对劲了,愈发对经义和戒律严格要求,并吩咐弟子们一丝不苟地照办。
  不得不说,这样还是稍微起到了一定效果,至少在一段时间内,佛门对于佛祖菩萨成道逸闻、经义理论研究等都达到一种空前繁荣的高度。
  可是新的问题又随之而来。
  当时的讨论氛围不比以前,因为在层出不穷的披袈裟,行坏佛法之事的邪师影响下,比起发展各家学说,佛门更倾向于权威论调。
  既然分辨不出哪些弟子的思想有问题,那就立个标准,大家都效法吧。
  那段时间,各类经坛、讲堂天天座无虚席,皆是各路和尚们各显神通,展示自己对经义的深入研究,赢了,你就是本届弟子的榜样,大家都要学习你的理论;输了,你不仅要心服口服,还要“改过自新”,抛弃错误的观点,跟着之前视如仇敌异端的对手步调亦步亦趋。
  当年的阿目祛貌不惊人,修为无甚过人之处,更拍马也赶不上同门顶尖的那几位师兄的悬河之口、雄辩之才。然而这一切都阻止不了他想要获得人认可的心。
  他曾暗暗憧憬,希望自己有朝一日能站在普陀山金顶的莲华讲坛,向在坐的师兄弟们传授经义。虽然这件事连他栖身那个中小型寺院的方丈都只能想想而已。
  在阿目祛脑中,时常有一种不可告人的阴暗思想在盘旋,好在他是一位口讷之人,所以按正常情况,他是没资格站在任何一个佛坛上,把他心中黑暗龌龊的思想公之于众。
  或许是他心中太渴望了,阿目祛总是喜欢孤身前往凡人城市,开始先不厌其烦地向人们讲述被他妄念歪曲过的理论,凡是对方对此嗤之以鼻,他就能心安理得地以佛祖和佛法之名,将对方当做诽佛谤法的邪魔杀死。
  渐渐地,阿目祛偏离了当初的轨道。比起自己的理论被人认同,或许看着这些不可一世的傲慢愚人因为惊骇瞪大双眼,然后痛哭流涕地祈求他原谅这种事比较合他胃口。
  煎煮、锯开、扒皮、凌迟……杀死凡人既轻松又愉快,比在讲坛上一呼百应更为有趣,阿目祛周围的人怎么也想不到,外表看起来忠厚谦逊的人,心中尽然如此可怖!
  直至他被揭发在进行着这等罪大恶极之事后,仍然有为数众多的人相信一定是哪弄错了,是不是魔头占据了他的身子?
  最后,在铁一般的事实面前,宗门决定将他格杀,以除祸患,并派出戒律院僧兵极力追捕,让阿目祛仅能以元神逃离。
  那时,它既愤怒,又无比恐惧,在漫长的躲藏过程中,它曾附身过许许多多的人,每人身上都有他残魂剩下的碎片,直至时间成熟的契机,这些种子就破茧而出,强行聚合了所有人的意识,成为夏元熙眼前看见的形态。
  只有内心和阿目祛一样有着阴暗无法见人想法的同类,才能被他感召,转化为这蜈蚣身躯的一部分。
  也正是因为这些相似之处,它们才成为了属于这个意识的共同体!
  现在,所有人脸的眼睛都整齐划一地看向夏元熙的位置,恶毒的木光幽然如鬼火,似乎在评价发展夏元熙作为新的同类的可能性以及性价比。
  夏元熙毫不畏惧地熟视无睹,那双清澈的瞳孔映射出它们的污秽,但自身却并没有染上任何一点红尘浊气。
  “杀了她!”千百张人面一起开口道。
  “来啊!”夏元熙招招手,嚣张一笑。
  “无知的愚人,可悲的你就算到死,也领略不到我们的伟大构想之万一!”
  随着一声万众合一的判词下达,阿目祛已经认定夏元熙是难以发展成同道的愚人,正好可以让她神魂俱灭,身死道消,以便隐藏自己存在过的痕迹。
  想起镜梦世界的种种好处,他又有些期待。
  他这具用万千魂魄组成的法身熔炼了许许多多的恶人,在普通世界算是能够勉强开宗立派、建个小门派自娱自乐的程度,但是最适宜他发挥的还是镜梦世界旗下的规则。这里一切都是人心具象而成,哪怕敌手再惊才绝艳,仅凭一人的幻想之力,又怎么敌得过成千上万的意念聚合体?!
  阿目祛多年来吞噬融合的每一个意念,都如同细胞般的支撑着庞大的蜈蚣身躯,在必要的时候,它们也能化整为零,以幻想具象化出一队超出常理之外的大军!
  在满目疮痍的大殿上空,一幅如同地狱绘卷般的场景正在展开。
  首先出现的是浓稠如血的朱红阴云,上面仿照寺庙穹顶的诸天神佛图,黑压压一片皆是赤面獠牙、奇形怪状的恶鬼。
  它们高达数十丈,足下的的阴云覆盖满了整个天空,在目光可及之处,只能看到云头中露出来的数百只!也正因为如此,凡是见到这幅景象的人,都要惊异于它们的邪恶与恐怖,并因为它们身后影影绰绰、隐藏在漫天赤红不祥阴云中的同类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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