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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修真)论女主的战逗力-第11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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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若是要不知深浅贸然扩大探知的范围,心智便难以承受这样的重负,脑中一片空白,像是被大锤狠狠砸中,又带着针刺一般的痛楚。
  庞大的珠网承载着他委顿的身体,就像是参天大树托着一颗小小的露珠。似乎感觉到了自己的渺小,薛景纯无意识的手抓住网目,死死地收紧。
  他长于紫微斗数,本就是天下至繁至杂的占卜法门,深知因果缘起千丝万缕,无始无终,任何一个看四毫不相关的现相,都能依此起挂,借以知过去未来。
  但往常占卦,多是只寻找一丝线索,顺藤摸瓜而已,但现在他面对的则是一切因果,它们无处不在,遍虚空,尽法界,那庞大的信息量却是连羽化飞升,独立开辟世界的强者都不能掌握的。
  仍然头疼欲裂,薛景纯不得用一些别的事来转移自己的注意力,刚要勉力撑起来,一丝长发却挂在罗网上,些微拉扯的感觉让他想起以前夏元熙趁他休息摸他头发的情形。
  那时候她还刚入门没多久,和自己关系不太好,但即使如此,似乎光滑黑亮的长直发对她来说很稀罕,虽然那次他装作熟睡,但自知道夏元熙癖好后,常常故意不束发逗她,对方那种想摸又一幅剁手的懊恼神情让薛景纯觉得很有趣。
  要是她在这里,那会怎么做呢?毕竟那人最讨厌繁杂的东西,教她什么都忘得快,但如果是练习切磋的话便能以一反三,像是比起脑子,更擅长用身体记住一样……
  朝思暮想的容颜一旦在脑海中出现,就勾起了无穷无尽的回忆,薛景纯嘴角微微翘起,他在世上呆了几万年,但却有种只有近三百年的记忆是鲜活彩色的错觉。
  “还好在这里的是我,如果换做她,那大概一辈子都无法相见了吧?”他心念所动,眼前一颗珠子便映出夏元熙的影像,那是他记忆的投射。
  与此同时,所有珠子经过重重折射,也都纷纷带着这样的影子。
  思念这种东西,总是不知不觉就能占据人的所有知觉,就像是因陀罗网的珠光一样,
  都说一粒沙有三千世界,眼前这珠子何尝不是包含了千万重影?薛景纯摘下一颗珠子,上面映射的夏元熙的脸和他的倒影重合。
  只见他微微一笑,须弥芥子,芥子须弥,一笑之间,似乎天地万物尽融于此,悠然心会。
  作者有话要说:  挂了围脖,以后里世界篇目线索在上面发布,啦啦啦~

  ☆、354|归来因陀罗(三)

  薛景纯手指滑过一颗颗珠子,凝视投射在上面的影像,它无穷无尽的倒影就像是无限展开的万花筒,似乎要在上面幻化成整个世界。
  互即、互入、互摄、互起,所有的珠子都通过光影融合在了一起,但彼此又是独立的个体,一即一切,一切即一,代表了无限的宇宙的一切因果。
  所以当一颗珠子的影像改变,立刻就会投射到所有珠子上,如同蝴蝶的翅膀扇起的暴风。
  不,还远不止如此。
  薛景纯想,或许还包含别的东西,例如时间与空间,过去与未来……
  如果任何现象都是所有事物的整体所现,譬如蝴蝶翅膀掀起的暴风,曾经吹拂了密林的每一片叶片,经过了海洋上空的每一片云彩,那投射到对岸的暴风无疑是这一切因果共同造成的。
  所以现象本身可以包罗一切事物,更可以将其他所有的事物所包罗的事物一并包罗。
  由此推之,确定时间与空间也不过是因果互相纠缠,显现出的具体事物罢了。
  既然万事万物牵一发动全身,那它展现出来的影像便如海市蜃楼一般虚无缥缈,执着表象并没有意义。
  此时的他,忘却诸境,身如藕根,心似莲花,虽然身在三界之中,但心灵已经超脱其上。
  大象无形,曰夷、曰希、曰微,负阴抱阳,幻而不幻……
  不执着一切相,不住一切相。
  无论佛法还是道法,抑或是天地间的万事万物,都在他心中交汇,就像是因陀罗网的珠影一样,圆融无碍。
  “凡有所相,皆是虚妄。”从他口中说出的一句话像是无数时间和空间叠加在一起,有着和声似的回音,又像是宇宙本身产生的共鸣。
  如果一切有相之物都是因果折射的幻影,那么时间与空间也同样如此。
  悟到了这一点的薛景纯已经不再受到任何东西的阻碍,无论因陀罗网世界,还是三界以外的更高层世界,一念之间,皆可以去得。
  他踏出一步,位面与位面间的障壁,对他来说就像雾气一样轻薄。
  ……
  “……综上所述,即使经历轮回,也该保留我们修道人的记忆,而且这是势在必行的首要之事;其次,如果前生欠下一些姻缘业债,我认为不应该用惩罚的形式,譬如用补偿取代……”柏陵舍人徐徐道来。
  其实是正道之人,也不敢说自己完全问心无愧。
  就像柏陵舍人自己,当年也不过是一位屡试不第的书生,好在岳丈家赏识他的才华,才将女儿许配给他,并时常接济他的老母亲。后来,他偶然在一山洞中得到经书残卷,加上自身半生蹉跎,竟恰好符合那本看似癫狂之人胡言乱语的心法要求,这一坐就恰似一枕黄粱,百年悟道,方才出关。
  出来才得知,原来自他失踪后,岳丈家的独女没有男丁,逐渐负担不起繁多的徭役,只得不断变卖祖产。十几年间,一个好好的小康之家便这样败落下来,而他的结发妻子除了得到一座贞节牌坊外,晚年也是饥寒交迫而死。
  这也是柏陵舍人一直以来的心结,虽然他贵为渡劫真仙,也没办法复活一个早就被吸入世界本源的灵魂,即使债主早已不在,但心里的阴影抹不去,迟迟无法突破。
  如果六道轮回开始运作,那他的妻子也必将会转生,对于这一点,他是既期待又担心。
  古云“一饭千金”,说的就是一位兵道大家在落魄时受了村妇一餐接济,多年以后功成名就,将军便以千金相谢。但当年岳丈家对他的帮助岂是一饭能衡量?而他现在的地位远远不是凡人将军能够比拟的,这样算下来,他需要偿还的实在太多。
  据说在别的世界,有一种说法是“儿子是来讨债的”,便是在前世欠了别人太多因果,那人便托身为他的儿子,惹了许多祸端,招来一连串仇家,以此让欠债者在冥冥中把相欠的因果偿还。
  这无疑是让柏陵舍人最为忌惮的,他虽然在心里发誓,如果有机会要好好对待妻子一家,但他也害怕这种方式的讨债,几乎是一定会影响到他的修道之路。
  于是,淡化六道轮回对高阶修士的惩罚力度是他觉得必须要达成的,这就像凡人宫廷士大夫的“养廉银”,凡人犯法会有流放和肉刑,但“刑不上大夫”,对人上人来说,还是交点银子,罚酒三杯下不为例好了。
  “虽是老夫个人的一些不成熟建议,但大方向是好,继续把一些微末细则在做商讨,便是十分可行的善策。”柏陵舍人总结道,然而他转而发现,夏元熙似乎根本没在听,于是也有些怒了,“贤侄看样子是听得累了?”
  “前辈说完了?”
  “不错,不知贤侄意下如何。”
  “通通不可行。”夏元熙面无表情道。
  这老头说了半天,反正意思就是说,如果修道人在年少无知的时候犯了什么过错,无论夺了别人机缘也罢,除魔卫道不仔细把人错杀了也罢,等那人转世了之后,自己多半也已经修为高了,到时候随便送别人点灵药、法宝什么的,大家就两清,谁也不欠谁。
  哪有那么好的事儿?
  夏元熙嗤笑。
  “你方才就神游物外,连一句都不曾入耳,现在来全盘否定老夫的提议,目中可有我这个尊长?昆仑弟子的礼仪真是好的很呐!”
  “正因为我是礼仪过人,所以才带着善意听完你的废话好么?”夏元熙冷笑,“拿锦上添花去报答别人的雪中送炭,你也真是想得出来。”
  “哼!”既然话不投机,柏陵舍人也知道对方和自己不是一条心的,这个世界上理想主义者很多,都是没有经过现实的打击才会产生不切实际的幻想,这种人必须要打醒她!
  “诸位,既然这位昆仑的高足执意要站在天下人的对立面,那便不是我们的同路人,虽然同是正道,但大道之争远高于门户之见,同室操戈已无可奈和。不过道争为君子之争,诸位切记点到为止,只需辩个是非曲直出来即可!”这席话俨然是发动所有人用武力压服夏元熙,逼迫她签下城下之盟,让轮回变得有利于修士了。
  仙凡之别,这是所有修士心中的尊严与优越感,如果犯了错就会被贬斥到畜生道,来生又哪来的修行机会?岂不是数百年修为悉数化为流水?
  这是绝对不能容忍的,无论魔道皆是如此。
  不少正道修士和魔道都默默站在了柏陵舍人身后,表示同意他的意见,他后方天空瞬间集中了许多云驾、霞辇等,金碧辉煌的一片看着极有气势。
  柏陵舍人见自己这方声势浩大,也是满意的微微点头,对着人不肯过来的少部分人缓缓道:“列位是执意要和我们做对吗?”
  “我赞同本派弟子的选择。”岑无稽道。
  “朕向来有恩当场就报了,如何还要等到来世?而且现在正是朕偿还恩人情谊的时候。”甘持盈明艳一笑。
  “是非曲直算什么?在下对糟老头子没兴趣,只愿意站在美人一边。”玉重楼一抖折扇,拉过旁边的左丘伯玉,“在下好友也是这么想的。”
  “如果因果不断,人的缘分就不会断绝,那正是我求之不得的。”梁绾喃喃道。
  琴剑十三徽此时已经成就灵宝,能够化作青衣公子的实体形象外出行走,他看了梁绾一眼,心有戚戚焉:“这话倒是不错,我欠曲风竹的,恐怕末劫亦是不能尽,但我愿用所有时间去偿还。”
  夏元熙没想到这么多人站在了自己这边,不禁也有些吃惊。
  “你们来做什么?”
  “这话难道不应该先问你吗?你不留下哪来那么多事?”王诩叹道。
  “我手中剑又不是闹着玩的……”
  “你脑子烧坏了?觉得自己可以单挑一群?”
  “不打怎么知道?再说要是实在打不过,我难道不会就地兵解,他还敢追到六道里面来不成?”夏元熙理所当然道。
  这话听得所有人心里都抖了抖。
  就地兵解,那就是自杀转世去了……看她样子说得极其轻松,就像是出门旅游似的。
  疯子……
  柏陵舍人想,对于这种脑子不正常,又不怕死的人来说,要怎么达成自己的目的,还真是困难啊……
  不过凡是人,就有弱点,到时候找找看就知道了。
  反正自己这边占了在场修士的八成,无论如何都是胜券在握,要的只是如何扩大战果的问题。
  正当他打算举起手,示意所有人发动大道之争的序幕时,突然一种搏动着无形音波回荡在天地间,缓缓扫向远方。
  “这么多人真是热闹,我也有加入游戏的资格吧?”
  一字一句,像是直接敲击在人的心间,不少人都脸色一变,因为他们根本就分辨不出这声音的方向,它就像同时从九幽黄泉和九天云霄上传来一样。
  其中以琴剑十三徽和夏元熙的反应最为剧烈。
  只见青衣男子在空中摇摇欲坠,身体几乎透明,逐渐维持不住自己的形象,化为青玉瑶琴的本体。
  而夏元熙则是圆睁双眼,两个字带着万千情感从口中决堤而出。
  “师兄?!”
  震颤的不只她的心脏,还有剑匣中太华雷音剑的鸣响。

  ☆、355|归来因陀罗(四)

  “怎么回事?我的剑竟然在动?!”
  “老夫的天离雌雄刀,为何不听老夫的指示?”
  很快,惊叫声就不约而同地响起来。
  不只夏元熙一人,在场的修士不论怀中、储物袋、背囊里……只要有兵刃的,无不发现自己的宝物在当中蠢蠢欲动,似乎就要超脱自己的控制,向天外直插而去。
  短短三息时间,一道又一道的剑影闪烁着各色宝光,带着悠然鸣响,飞到空中凝滞不动。
  连夏元熙的太华雷音剑也脱离了她控制,但它只是飞到一半,又复返回来,围着夏元熙嬉戏环绕,但这并非出于她自己的意愿,而是冥冥中有什么东西在指挥着剑。
  最后离去的是琴剑十三徽的本体瑶琴,它在原地抗争了许久,那种摇晃的拉锯战昭示着争夺控制权的过程有多么激烈,但最终它还是木然归于沉寂,和千万只刀剑一起,陈列在空中。
  在场的修士可都是一方家族或者门派的大佬级人物,哪个储物袋中没有大量为徒子徒孙、血亲后代备下的兵器法宝?有些还是成套的飞剑,光一件里面就包含许多柄,七十二天罡,三十六地煞这些都不算什么,还有的凑够了九九极阳、或者干脆一百零八星宿的数,那一套展开来,真个是铺天盖地似的。
  此世的苍穹就像是一个大型的刀剑博物馆,又像是千万名士兵在排队接受检阅,任下面的修士们怎么催动法诀,怎么发动心念联系,都一动不动,只是默然散发着森森宝光,杀气腾腾,怎么看也不像是对待主人的样子。
  突然,夏元熙觉得有什么擦过了她的脖子。
  不知什么时候,她背后竟然多了一个气息,那种深不可测的感觉,就像是恐高症的人站在悬崖上往下凝视,脖子好像僵滞住了,难以转过头。
  “从以前就觉得,你生的柔软又纤小,偏偏还喜欢张牙舞爪的,又一贯没防备,叫我如何放心的下?”
  那擦过她脖子的手只是轻轻挽起她的白发,小心翼翼地捧起来,像是对待什么稀世珍宝。
  听到熟悉的声音,夏元熙反手握住他的手背,是温热的,有形体。
  多年的努力终究没有白费,她欣喜万分地转身,果真看到薛景纯浅笑着的容颜。
  简直不敢相信!
  夏元熙真想扑上去摸摸看,告诉自己不是做梦,但对方却轻巧地格开。
  “是我一直在这方面对你疏于教育,不过现在纠正还来的及。”
  下一刻,夏元熙就整个人陷进了他的怀抱,一种熟悉但从未闻过的味道充斥了鼻腔,就像是除开了琼花,只属于薛景纯本人的气息。
  “这个时候应该让男性主动,你只要闭眼就好。”
  温和的手掌覆上她的后脑,然后一直顺着长发倾泻的轨迹慢慢滑到脊背。
  人群中,只见一位俊美道人拥着白发少女,漫天飞剑光点,犹如群星列宿,衬着被簇拥着的二人冰雪之姿,超然物外,更如郎朗明月,皎洁无暇。
  让众人裹足不前的,却是那种无形的压迫感。
  那突然出现的道人至始至终只看着自己怀中的玄玑,一贯冷漠的面容如春水般玉润温雅,对周围方才还咄咄逼人的众位修士不曾有一句斥责。
  但那种甫一出现,全部兵刃就倒戈相向的场面,还有他那种君临朝万众的气势,让所有人都觉得如锋芒在背。
  “不可能的……就算九劫金仙也不能可办到……难道是大乘飞升?!”不知有谁低低的惊呼出口。
  飞升后的修士便是大乘修为,真个是万劫不坏,与天地同寿,与日月同辉,但他们已经强横到整个低层世界容纳不下的程度,就像把一个空心的葫芦按到深水中,不仅费力,一不小心还要弹回去。
  硬拖着不肯飞升的也不是没有,便如娑婆世界的释迦摩尼,以那位的大智慧、大手段,最终还是只有圆寂一途,与世界同化。
  “本座道是怎么回事?原来是徇私救了情郎,却诓众人说什么大道理?这位小娘子也把人看的太蠢了吧?”不二生佛笑起来。
  他认得薛景纯就是乔庄参加万魔会的那人,当然也知道他已经死过一次,想必是夏元熙使了什么手段才让他囫囵重生了,不然就算转世也不至于长这么快。
  想不到当日那个有些古怪的金丹小子竟然转眼就大乘了?看样子估计他也是前世有些来历,却不知在轮回中得到什么好处,竟能让他一举突破天堑?想到这里,不二生佛就觉得,这六道轮回还真得放开来让大伙参详参详,或许能让自己也飞升大乘了呢?
  周围的人通通噤若寒蝉,但他却不一样,不二生佛自恃命魂已经和山门下的地脉火山连接,谁要是杀了他,等同于让无生净土周围700多里的地界陷于火海,到时候火山喷发,整个大海化为一锅煮沸的鱼汤,惹下的泼天杀劫只怕夏元熙要再长出一座玄黄功德塔才能化解。
  “我说小娘子,别只顾着和情郎温存啊~这六道轮回也是天下人共有之物,怎能被你一家把持?抱着你那俊俏小哥倒是得了好处,现在功成正果了,难道本座面皮长得不俊,当不得你的裙下臣,就连参悟至道的资格都没有了?”
  夏元熙听他说得不堪,仿佛薛景纯是吃软饭的一样,不禁有些恼怒:“我是用实打实的功德和六道轮回交换的机会!你要是扶一万年的老奶奶,也可以去找六道开后门!至于为什么师兄会突破,我不知道,你如果再废话,别怪我不客气!”
  说是这么说,但一想到如果杀了这个人,就有千千万万生灵陷入浩劫,夏元熙也下不得手,只能随便骂几句。
  “恼羞成怒了~哈哈哈,有本事杀了本座灭口,否则怎么堵得住天下人的嘴?”不二生佛心知对方投鼠忌器,也不当回事,和他一起来的魔修也都哂笑嘲讽。
  “师兄?别……”夏元熙感觉到薛景纯松开了一只手,瞬息间琴剑十三徽浮现在他身边,他正要覆上琴弦,但那种像是执刀而并非抚琴的气场简直让人胆寒。
  夏元熙也是第一个察觉到他杀气的人,要是刚把他捞出来,他又把自己作进去,那还真是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了……
  “相信我,不会有事的。那种要把你拱手让给别人的滋味,我是不会想经历第二次了。”
  “铮”空灵的琴音响彻云霄,以这声音为临界点,所有的剑都动了。
  不二生佛旁边的一位二劫魔修像是一块插花的丝绵底座,身上密密麻麻插满了刀剑,幸福地只惨叫了一声就死去;而不远处的另一位则整个软倒,张开嘴却发不出声音,全身肌肉呈现古怪的痉挛和扭曲,仿佛没有骨头一般,看样子离他断气还有很久。
  不二生佛周围的空间全部崩塌,他双手虚无地在身前挥舞,却连一根救命稻草也抓不到。然后无名的力量一寸一寸碾碎了他,从脚趾开始,整个过程一滴血都没有留下,纵然他的喉咙看起来相当高亢地震颤,但也没有声音传出。
  夏元熙知道这是隐晦破碎的空间让音波扭曲,甚至重力和压力都产生错误,所以才会变得如此。她不安地看了一眼无生净土的方向,海面上却风平浪静,看不出有什么浩劫发生的样子。
  “怎么做到的?”她问。
  不光是这个,还有如何操纵如此之多的飞剑,这对心神来说是个难以负担的重担,如果人可以用的法宝飞剑没有限量,出门在外准备成千上万件法宝,那岂不是打谁都一个准?
  “算不到……我算不到不二生佛的一切了!”说话的修士夏元熙依稀记得,像是梅花易数的传人,平日里号称天机子,算是位无所不知无所不晓的仙界百晓生。
  “这个说起来也不复杂,空间是多重维度组成的假象,封闭一团空间只是防止他肮脏的魂魄跑掉一丝罢了。”薛景纯拈起自己的一根头发,灌注真气,让它像是钢针一样直,“另一方面,时间是因果形成的轴,如果能够洞悉时间与空间的幻象,将他与这个世界的一切因果斩断,然后将这一整根轴毁去,他就再也无法影响到我们世界……”
  说着,那根黑发从末梢起,像是被什么无形的口吞噬一般,直到完全消失了。
  “现在存在你们脑中的他也只是最后的残影,很快所有人都会忘记有过这个人,可能你现在已经忘掉一部分了吧?”
  将所有因果斩断,然后沿着时间为线,把这根轴上的所有相关毁掉吗?甚至连人的记忆也……
  夏元熙想了想,刚才让她生气的那人影像也越来越暗淡,甚至连名字都记不起了……
  “师兄,你为什么会突然突破了?”看来超越他的路程还任重道远啊……
  “微末小技,只不过进了一次因陀罗网世界,略有所得。”薛景纯轻描淡写言道。
  这个逼装的我给十分!夏元熙心中默默吐槽,她已经看遍了琅函馆的书,当然知道因陀罗网是个什么存在,那种连大神都解不开的千古之谜,这人还一副云淡风轻的样子说什么“略有所得”,无形装逼的优越感真是讨厌死了!
  怪不得有如此匪夷所思的手段!原来这已经不是未飞升的人能够理解的,甚至在大乘修士里面,对构成万物根本奥秘的了解,或许也没人比他更为透彻!
  夏元熙低头数他衣襟上的花纹,似乎很不甘心的样子。
  但薛景纯却弯下腰,促狭的双眸正正对着她:“想学的话我可以教你,反正以后我们有的是时间……”
  最后一句话微不可闻,但夏元熙却有种像是被宣告宿命似的感觉。

  ☆、356|归来因陀罗(五)

  “好狠毒的手段,昆仑弟子竟然这般做派?如此一来,与魔道何异?”
  “不错!要是出了一丝差错,那天底下不知有多少生灵要遭受浩劫,你竟然因为个人意气,冒这么大风险,就算胜了,也非正派君子所为!”
  看着自己身边刚刚还是生龙活虎的人,瞬间就变成了支离破碎的残害,就算对方是从前敌对的魔道修士,但也让人产生一种兔死狐悲之感,不禁有些惊惧交加。作为渡劫修士,胆识总是有的,有些人沉默下来,但有的人则皱起眉头,声色俱厉地嚷道。
  “若不是你们……”夏元熙刚反驳,就被薛景纯拍拍脑袋,制止了她接下来的发言。
  “回去吧,不用和他们解释什么,只有剑是放之四海皆准的道理,别的他们听不懂。”他言笑之间连个正眼都不给身后一群前辈,仿佛他们只是普通的草木山石似的。
  柏陵舍人见他视众人于无物,也是动了无名怒火,他化作一道虹光拦在二人世界:“一出手就是十数条人命,果然后生可畏!不错,不光是老夫,甚至包括在场的所有老友们加在一块儿都不是对手!但天日昭昭,世间公理自在人心,昆仑当年执正道牛耳,靠的是玉虚子前辈立教之初,一人悟道飞升却不藏私,弘法传道于天下,开启了破碎虚空,不住轮回的先河!阁下今日固然威风八面,但却是为情爱私欲!”
  老文士颤抖的指尖像是爆发了无形的怒火,直直朝向夏元熙:“老夫开始还到你心怜天下众生,想不到竟然只是为了与心上人重逢。怪不得300年前曾经化身悲魔,果然非我族类其心必异,如此假公济私,将六道视为自己私产,也是苍生不幸!”
  “还有你!”他这次又转而质问薛景纯,“若非你窃取了六道轮回形成时伴生的神物,又如何能突然有这等突破?能让你一路顺风顺水直上大乘?”
  明明六道刚现世时候他感应到一件功德神物,但现在却再无气息,想来也应该是被用在这人身上了。
  “老夫此来是有私心不假,但比起你们来真是小巫见大巫,世上果然窃钩者诛,窃国者诸侯!今日老夫不能敌你,却不知老夫项中热血,能不能溅上昆仑弟子的白袍!”柏陵舍人也豁出去了,他认为自己的私心并不算什么,这是为天下所有修士谋福祉,但如果六道轮回这种一界神物落入自私自利的人手中,那才会让世界万劫不复。
  “师兄!”夏元熙看见薛景纯已经想要把手放在琴剑弦上了,忙拉住他,“这个老头虽然脑子不太灵光,但我记得他上次魔劫来时候,也是硬从准备渡劫的死关里面出来,还守了十方大结界的东天柱,不是坏人……”
  “玄玑你还是太不通人情世故,以前还是凡人的时候,我在朝堂上见过许多这样的人。他们往往熟读诗书,自命清高,深知百世流芳之说,便寻一些鸡毛蒜皮的小事,在御前辱骂君王,故意犯不敬之罪,以求被杖责阶下,一旦传扬出去,便是君主毫无气量,为一点小事刑囚铮臣,他们却得了忠臣烈士的美誉。”薛景纯温和但是坚定地把袖子从她手中抽出,“这被称为‘讪君卖直’,也叫作‘骗廷杖’,这位老前辈求仁得仁,应该成全他才是。只是我却不知道,什么时候这把戏却蔓延到修士中了。”
  看起来像是在笑,但眼睛里却一点笑意都没有!
  夏元熙心中焦急,毕竟就算这些人气势汹汹,其实只是想要逼她赋予天下修士一点特权,犯不着为了一点口舌之争,把三百多年前还并肩作战过的同伴给杀了。
  但薛景纯的话却惹恼了柏陵舍人,他本来抱着慷慨赴死的心,没想到却被说成了沽名钓誉的小人,真是进也不是退不是。
  “你你……你……要杀便杀,何故作此诛心之言!”噎了半天,只得愤愤丢下这一句。
  “抱歉,却是我太磨蹭了,让前辈久侯。”薛景纯平和地说道,眼看就要动手。
  “喂喂喂,我的意见是不是可以不用听了?别忘了说起自寻死路,你不是比他还熟练嘛?是我把你捞起来的,还没找你算账呢,你竟然一点感激之情都没有,人和人之间最基本的诚信呢!”夏元熙双手抱住他手臂,也怒了。
  这次他停了下来,沉默了。
  “对不起……”之前还如朗星般的双眸被下垂的眼睑挡住,变得有些黯然,“是我在迁怒于人,一想起这些年来,在我看不到的地方,你究竟承受了多少磨难,我就想要一些人付出代价,哪怕与此无关的谁也好……”
  “用七宝妙树这样的功德至宝来洗清我的罪业,你就不怕失去它的保护,会惹来许许多多的麻烦吗……或者,要是我回不来,你怎么办?”
  夏元熙撇撇嘴:“事实证明我的预测是对的。”
  “是是,说的没错,玄玑是我的恩人,那以后在下这条性命便是玄玑的了,就算玄玑的想法有一些谬误,我也会让它成为放之四海皆准的真理。”薛景纯含笑道,这次他眉眼微弯,带着一种无可奈何的温柔。
  “为什么我有一种你暗指我不讲道理的错觉?算了……话说回来,那前面的老头……”
  “玄玑说什么就是什么,我不去理睬他便是……”
  柏陵舍人没想到自己捡回了一条命,有些劫后重生的庆幸,但他随即想起刚才而人对话中的关键词。
  七宝妙树?罪业?
  究竟要怎样庞大的罪业才要用到这种至宝?
  难道是?
  柏陵舍人这样的渡劫修士,对修真界的传闻都非常熟稔,他脑海中飞速地过滤一遍,3万年前,昆仑犯下大罪的修士……
  那就只有一人!
  “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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