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仙羽幻镜-第11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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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嘴里说得豪爽,实则是在安定那些南荒群豪的心神,更不愿在正道各派宿老面前示弱,心下却清楚,体内的伤势要想完全复原,没个一年也得半载。
不过从灭盘圣祖离去的模样看,他的伤势绝不轻,两人二百多年后的首次交锋,依然是个平分秋色之局。
趁着众人救治伤者忙碌善后,年旃挥手唤来鸾衣蝶,听她讲述了灭盘圣祖突袭滴水石林的经过。
听完之后,年旃打量着尚在昏迷中的小蛋,苦笑道:“多亏了这娃儿替老子挡灾,不然那老鬼只消早闯进来半刻,我就得归位。”
鸾衣蝶困惑道:“老祖,那灭盘圣祖到底是什么人,和您有何冤仇?”
年旃好像不愿提及他和灭盘圣祖的过往恩怨,淡淡道:“他和老子曾经是同门师兄弟,打小就不对眼儿。”说着话锋转开:“苏丫头,丁原怎地没和妳一块儿来?”
苏芷玉浅笑道:“他正在四处找寻万劫天君的下落,如今在哪儿我也不甚了然。”
年旃一愣道:“万劫老儿没死?”
苏芷玉道:“年老祖,这事说来话长。咱们莫如先将眼前的事情处理停当,芷玉再慢慢和你聊。”
年旃一点头,道:“成,妳这丫头说出来的话比丁原那小子中听多了。”
苏芷玉莞尔一笑,当下由鸾衣蝶襄助,将小蛋抱入庄内一间僻静的厢房疗伤。
屈翠枫与年旃见过了礼,便被卫慧拉到一边喃喃细语。两人劫后余生,一时也有许多话得相互倾诉。
各派的掌门宿老和雷不羁等人就没那么轻松了,一面救死扶伤一面还要处理那些黑衣人的善后,更派出五路探子追踪漓渡群魔,以防他们去而复返。
忙到天黑,大雨渐止,喧嚣热闹了一整日的滴水石林渐渐安静下来。
苏芷玉下午与年旃闲聊过,方闭目静休不到半个时辰,即有庄内的仆从前来禀报,说小蛋醒了。
苏芷玉忙起身回到厢房,只见小蛋躺在软榻上,正和一直陪着他的商杰说话。
商杰见苏芷玉进来,知趣地站起道:“苏仙子,你们聊,我去瞧瞧大哥。”与小蛋别过,转身退出了屋子。
苏芷玉替小蛋把了把脉,问道:“小蛋,你现下感觉如何?”
小蛋仔细体察体内状况道:“奇怪,好像多了一股热乎乎的暖流,在胸口这儿转悠不散,让人有点觉着气闷。”
苏芷玉道:“那是化血轮上蕴藏的腐毒,业已渗入你的内脏。好在你体内的圣淫虫精气对它有一定抑制作用,所以没有立刻扩散。”
小蛋听了倒觉得没什么大不了的,笑笑道:“玉姨不必担心,反正我也半死不活过许多回了,加上这次也不算什么。”
苏芷玉微微一笑道:“好孩子,你不用安慰我。这点儿腐毒只是化解起来稍嫌麻烦,需要用上一味天一阁特产的灵药,难不倒你玉姨。”
她轻拍小蛋露在薄被外的手背,道:“你好生歇息,等此间事了,玉姨带你前往南海天一阁,不消几日即可药到病除。”
小蛋心中感动,点了点头,目送苏芷玉出了厢房。
由于在外守护的仆从早得雷不羁之命,未经允许,除苏芷玉外不得让任何入内叨扰小蛋疗伤,故而屋子里了无访客,异常寂静。
小蛋却翻来覆去,疼得无法入睡,索性坐起身来,在软榻上盘膝打坐。
他刚入定不久,突然听到门外的两名守卫齐齐闷哼一声,没了消息。
小蛋凛然一醒,睁开双目就见一名青衣少年无声无息地推门而入,面容陌生好像从未见过,偏又出奇地有种熟稔的感觉。
青衣少年凝视小蛋须臾,开口问道:“你就是小蛋?”
小蛋点头,一边暗自提防一边道:“我是。”
青衣少年道:“走吧,这儿不方便说话,咱们换个地方。”身子鬼魅般地欺近,探手抓向小蛋胸口,动作快得匪夷所思。
小蛋欲待抬手搁架,甫一运劲猛感到经脉剧痛真气一散,刚举起的手臂又无力地垂落下来。
那青衣少年一把揪住小蛋衣襟,气劲微吐制住了他的经脉。小蛋作声不得,只好任由对方一手提起出了厢房。
青衣少年一言不发,在夜色里挟着小蛋掠出滴水石林,一路上竟无人察觉。
到了石林外,他御风的速度骤然加快,毫不亚于普通高手的御剑之速。小蛋只见下方景物飞速倒退,倏忽已被掳出数百里。
他暗暗讶异道:“这少年好生厉害,偏是身上带了一股邪气,不知是何来历?我总觉得他有点眼熟,可又想不起在什么地方见过。”
思忖间下方的山林一尽,现出一座灯火黯灭的小镇。青衣少年挟着小蛋降下身形,飘落在小镇外,缓步往镇里行去。
小蛋这时才透过一口气来,问道:“兄台请把我放下,我自己会走。”
青衣少年冷冷道:“闭嘴,该说话时我会问你。”
他行到一家已经关门的酒铺前,手上稍一运劲,震碎门闩走了进去。店堂里一团漆黑,伸手不见五指,凳子倒放在桌面上,十分冷清。
青衣少年关上门,弹指射出一束魔焰,点燃柜台上的一盏烛台,屋里亮了起来。
他松开小蛋,随手拎了条凳子放到地上,用不容辩驳的口吻道:“坐!”
小蛋坐下,打定主意三缄其口,等待青衣少年说明来意。青衣少年又拿下一条长凳,在他对面坐下。
内堂响起脚步声,一名守夜的伙计被外面的动静惊醒,端了盏油灯出来察看,瞧见屋里莫名其妙多了两个人,睡意一下子不翼而飞,惊异道:“你们是谁?到店里来做什么?”
青衣少年漠然道:“喝酒,聊天。”
那伙计警觉地抄起一根靠在墙角的扫帚,说道:“今晚我们已经关门了,要喝酒请两位明天赶早。”
青衣少年不动声色道:“我就想现在喝。”左手往下一按,然后缓缓抬起,桌面上赫然现出一个被穿透的手印。再看那段木头,兀自好端端地被吸附在青衣少年的手掌上。
伙计看得腿一软,颤声道:“你、你──”上牙直打下牙,半天说不出一个字。
小蛋低声道:“别为难他,我们可以换个酒铺。”
青衣少年转首朝伙计喝道:“上酒!”
伙计身子哆嗦犹如筛糠,胆颤心惊地从柜台后捧了坛酒,放在桌上:“二位爷请!”
青衣少年拍开封泥,挥手从柜台后的橱柜里凌空摄过两只海碗,不偏不倚落在自己和小蛋的身前,吩咐伙计道:“斟酒。”
伙计战战兢兢替两人将酒满上,倒在外面的比海碗里的还多。
青衣少年也不在意,拿起海碗向小蛋道:“请!”
小蛋看了看满满一碗的烈酒,摇头道:“我不会喝。”
青衣少年冷漠地笑了笑,道:“你是不愿喝。”一抬手将酒饮尽,旁边的伙计又赶紧给满上。
青衣少年道:“你一定很好奇,我为何找你?”
顿了一会儿,见小蛋没有回答,青衣少年自己接着道:“我是来杀你的。”
伙计抱着酒坛一抖,差点摔到地上。
小蛋伸出手扶住伙计,诧异道:“我和你有仇?”
青衣少年生硬道:“我杀人从来不问理由。”
小蛋凝望着青衣少年妖艳而邪异的眼眸,蓦然道:“你是万劫天君!”
青衣少年举起海碗,答道:“就算是吧。我现在,很生你的气。”
小蛋一头雾水,瞧着万劫天君又喝下了第二碗酒:“为什么?”
万劫天君徐徐道:“我和她在一起的这一年中,虽然她从来不提你的名字,怕我杀你,可是,每回睡梦里仍旧禁不住为你落泪。”
他注视着小蛋,又一字一顿道:“所以,我一定要杀了你。”
小蛋彷佛压根不在乎万劫天君逼视自己的眼神,迫不及待问道:“罗姑娘如今可好?你把她藏在什么地方?”
万劫天君的唇角露出一抹诡异笑意,回答道:“一个你们永远想不到也找不着的地方。你这一生,永远休想再见她。”
小蛋眼睛里闪烁着迫切的光芒,沉声道:“请你带我去见她!”
万劫天君提高语音道:“我说的话你听不懂?”
小蛋恍若未闻,一把抓住万劫天君端着海碗的手腕,道:“带我去见她!”
万劫天君没有挣脱,眼睛里闪动着冰冷的寒光,低声道:“我说了,你永远不可能再见到她。除非──”他轻轻放下手中的碗,继续道:“你发誓,与她当面决裂。”
小蛋身躯一震,激愤下喷出滩淤血。
万劫天君运指如风,连点他胸口数处大穴,冷冷道:“这样,我也可以考虑不杀你。”
小蛋平复心绪,摇摇头:“那你还是杀了我的好。”
万劫天君面容陡寒,浑身散发出凛冽杀气,迫视小蛋,道:“你不想见她了?”
“锵铛!”
伙计禁受不住杀机催迫,软倒在地昏死过去,酒坛摔得粉碎。
小蛋也打了个寒噤,用尽全身力量才好不容易吐出道:“想!”
杀气顿消,万劫天君恢复了冷淡的神情,慢悠悠道:“很好,如果你刚才给我的是另一个答案,此刻你已经死了。因为我不允许任何人负她!”
小蛋愣住了,苦笑道:“那你到底想怎样?”
万劫天君悠然道:“我原本就没打算杀你,只是希望你能当着羽杉的面断了她的思念。即使如此──”他的眼神突地变得冷厉:“事后,我也一样会杀了你,因为你不配她伤心!
“如果我现在将你杀了,她会恨我入骨。所以,我不杀你。但我会让你离开她,让她对你失望,最终形同陌路,永不相见。
我说得出,就一定做得到!“
小蛋瞠目结舌,简直无法相信眼前这个青衣少年就是万劫天君的化身。
这哪里还是那个杀人不眨眼、让人谈虎色变的不世恶魔?
分明就是位如假包换空前绝后的盖世情圣!
小蛋真的胡涂了,情不自禁端起面前的海碗一饮而尽,却根本喝不出酒里的滋味。
万劫天君望着他喝完,忽然起身道:“今晚我们就谈到这儿,我还会来找你!”身形一飘,出了酒铺。
小蛋呆了呆,急忙追出门外问道:“罗姑娘在哪儿?”
街道空荡荡寂静无声,冷月下唯有回音,不断地问道:“罗姑娘在哪儿──”
请继续期待仙羽幻镜续集下集预告:小蛋和苏芷玉襄助年旃击退了灭盘圣祖的突袭,自己也被打成重伤,遭到万劫天君的掳劫。
然而万劫天君非但没有杀他,反而曝露心迹,发誓要拆散小蛋和罗羽杉。
更麻烦的是,卫慧与杨挚双双遇害,尸体上赫然留有九雷动天引!
众人猜忌的目光聚在小蛋的身上。
由于年旃和苏芷玉庇护担保,小蛋方始暂得脱身,前往天一阁疗伤,不意又遇到了另一位盖世魔头。
于是,丁原和鹤仙人迟延了一年的大战,终于在南海上演??
……(本卷结束) ……
天一篇
第一章 一尸两命
人物介绍
小蛋:整天睡眼惺忪,看似胡涂的普通少年,自幼跟随义父浪迹天涯,练就一身坑蒙拐骗的伎俩,却又总不愿用来害人。他很多时间都显得沉默低调,彷佛一切都无所谓,也不想主动去招惹谁。问题却在于,每次招惹他的人总是莫名其妙被折腾得很惨??
卫慧:白鹿门掌门,性格外柔内刚,为避忘情宫追杀寄居于天雷山庄,从而邂逅名门子弟屈翠枫,并一见钟情难以自拔。后来为寻心上人,不顾身怀六甲远走南荒,饱经风霜之苦。
苏芷玉:南海天一阁掌门,淡雅若仙睿智无双,修为卓绝尤擅奇门遁甲之术,被誉为仙林第一才女。二十余年来她与丁原隔海相望,聚短离长,无怨无悔地承负起师门重托,最终功成身退,再续仙缘。
入夜后的滴水石林雨过天晴,空气湿润而清新,只是吹拂而来的晚风里犹含着初春料峭寒意。清冷的玉华静静洒照大地,千姿百态的石柱在黑夜里显得格外神秘而朦胧,不时有一两颗晶莹的水珠从石缝里滴落,如一阙空幽的小词。
一对年轻男女携手并肩,漫步在石林深处。在他们身后,是喧嚣了一天的养性怡情庄,一点点闪烁的灯火诉说着寒夜的暖意,也温暖着两颗驿动的心。
不知走了有多远,已是四下无人。屈翠枫忽然转身搂住卫慧的纤腰,火热的嘴唇重重落在她柔软香润的樱唇上。
卫慧的娇躯顿时酥软,热烈迎合着心上人的亲吻,所有的思念和爱意在这一刻得到迸发,动人的低低喘息声直将这寒冷的春夜融化。
久久之后,屈翠枫粗喘着松开卫慧,问道:“妳现在还怨我吗?”
卫慧白了他一眼,喃喃道:“你这坏蛋,只会欺负人家。”
屈翠枫望着怀中人含羞无限的娇媚之态,心神一荡的低声笑道:“看来我欺负得还不够,所以妳还满腹怨气。”头一低,又吻住卫慧。
两人如胶似漆无声缠绵,个中销魂的滋味足以迷醉彼此。又是良久,卫慧娇喘着将屈翠枫微微推开,浅嗔薄怒道:“你准备给咱们的孩子起什么名?”
屈翠枫一愣,沉默片刻道:“孩子??还要多久出世?”
卫慧依偎在屈翠枫怀里,全副心神都沉浸在将为人母的由衷喜悦里,回答道:“很快我们就能看到他了。翠枫,你说他是男孩儿还是女孩儿?”
屈翠枫目光移向漆黑的夜空,有点心不在焉道:“只要是咱们的孩子,我都喜欢。”
卫慧抬头望着黑夜中屈翠枫俊美的脸庞,揣测着他话中之意,不无委屈道:“听你的口气,难不成是在怀疑我?”说着眼圈竟是红了。
屈翠枫一省,自知失言,急忙笑着抚慰道:“妳想什么呢?我是说不管男孩女孩,只要是妳生的,我都喜欢。”
卫慧慢慢淌下两行泪来,唇角浮现一抹笑意:“你这人,怎么总是油嘴滑舌没正经?”
夜忽然沉静了下来,两人相依相偎享受着久别重逢后难得的独处时光,直到卫慧再次幽幽道:“看着这孩子一天比一天大,翠枫,你是时候替我和孩子拿个主意了。”
屈翠枫颔首道:“妳放心,我会妥善安排的。莫非妳还怕我负了妳不成?”
卫慧柔声道:“我知道你不会。可如果真有那一天,我会先杀了你,然后带着孩子自尽!”
屈翠枫一呆,无奈的强笑道:“好好的,妳胡说八道什么?”
卫慧像是下了决心,低声道:“翠枫,我想了很久。你不如和我一起回天雷山庄,把咱们的事禀明罗大叔和秦婶婶,再请他们两位出面作主,咱们成亲吧??”
她微笑接着道:“成亲后,我会辞去白鹿门掌门之位,守着你和孩子。只要你愿意,只要你不嫌弃我,不讨厌我──我会永远守在你的身边。”
屈翠枫将卫慧重新紧紧搂入怀中,温柔笑道:“妳今晚怎么了,怎么尽说傻话?该是我求妳不嫌弃、不讨厌我才对。”
卫慧嫣然一笑道:“这么说,你是答应了?”
屈翠枫心下不觉一阵犹豫,心乱如麻。有那么一刻,他几乎已被卫慧的柔情与恳求所打动,差点脱口而出:“好,咱们明天便成亲!”
可是杀父之仇、失母之痛自己如何能忘?他心烦意乱的寻思道:“我答应她容易,可从此以后就等若在自己的脖子上挂了两块大石头。”
忆及在天雷山庄那一段颓唐消沉的日子,屈翠枫猛地不寒而栗,心灵深处有个声音不断吶喊:“不,我不要回去!我付出了那么多代价,做了那么多牺牲,难道因为她的只字词组就半途而废?
“屈翠枫啊屈翠枫,你生来就该出人头地,让人刮目相看的!可老天不公,让你遭受屈辱和折磨。难道,你现在要为了一个女人,就永远放弃扬眉吐气的机会吗?”
念及至此,他深深吸了一口气道:“再给我一点时间好不好?等我为爹娘报仇雪恨之后,我发誓,一定用最风光、最隆重的礼仪,娶妳过门。”
卫慧疑惑道:“可咱们成亲后你同样可以替他们报仇啊?况且我成了你们屈家的媳妇,自然责无旁贷的全力帮你。”
屈翠枫险些脱口怒问道:“凭妳那点修为,能帮我什么?”
他强忍着不快道:“难道妳不明白,心无旁骛对我而言是多么重要?如果妳真的爱我,便耐心等上三五年又如何?放心,我一定不让妳失望就是!”
卫慧不觉打了个寒战,满腔的炽烈此刻渐渐变得冰冷。她推开屈翠枫,徐徐站直了娇躯问道:“我当然愿意等你,别说三五年,哪怕是一生一世我也愿意。可我肚里的孩子怎么办,难道你想让他一出世,就成为一个没爹的孩子?”
屈翠枫沉吟须臾,握住卫慧双手道:“要不,咱们先不要这个孩子好不好?等将来咱们成亲了,再生上十个八个也为时不晚。”
卫慧怔怔盯着屈翠枫,眼里流露出哀求的目光,下意识道:“不!”
屈翠枫没料到,一向对自己千依百顺的卫慧竟会不顾现实而断然拒绝,按捺着性子问道:“为什么?”
“为什么,这还用问为什么吗?”卫慧内心激荡的想道:“他是我们的第一个孩子,你怎么忍心不要他、杀了他?”只是这些话她并未说出口,艰涩地回答道:“太晚了,到这个时候如果硬要打胎,连我都会有危险。”
屈翠枫火气腾升,竭力地压低嗓音道:“妳一门心思只顾虑自己,为何不替我考虑?好,随便妳,可休想藉此威胁我!”
卫慧头一晕,作梦也想不到屈翠枫会对自己说出这般冷酷绝情的话。而冥冥中那肚里胎儿似乎也生出感应,用他不知是小腿还是小胳膊顶动着卫慧的小腹。
卫慧脸色苍白,呆呆地用手轻抚着腹中胎儿想令他安静下来,心中好不凄然。
她望着屈翠枫道:“说来说去,你是不愿与我成亲?”
屈翠枫见费尽唇舌,卫慧还是不能体谅自己的苦衷,暗地里已是火冒三丈,不假思索便脱口而出:“那妳告诉我,凭什么我就一定要娶妳过门?”
卫慧顿觉天旋地转,险些瘫软在地。
她咬牙站稳,看着眼前面带恼怒似陌生人一般的屈翠枫,漠然一笑:“好啊,你终于说出自己的真心话了。原来彻头彻尾你都是在欺骗我、利用我!如今你已参悟出天道星图,我对你没用了,对不对?”
屈翠枫瞧着她凄厉绝望的模样,将语气缓和下来:“妳何苦这样?我屈翠枫顶天立地,什么时候做过负心薄情的事?只要妳相信我,再给我一点时间,哪怕??三年也好。”
卫慧冷笑道:“你对自己的亲生骨肉都能绝情不要,还教我相信你?”
屈翠枫刚生出的一点歉疚和爱怜,立时教卫慧的这句话冲得烟消云散,怒声道:“妳这是在无理取闹!”
卫慧忍不住又滴下泪来,凄然一笑道:“好啊,你说我无理取闹,你说我无理取闹──”她突然探腕拔出屈翠枫背后斜负的仙剑,身躯迅速向后退出两步。
屈翠枫先是一惊,旋即镇定下来,注视着卫慧手中仙剑低问道:“妳想杀我?”
卫慧摇摇头,泪如泉涌地徐徐说道:“我杀不了你。”抬手将仙剑横架在自己颈上,一字一顿道:“既然我没用了,不如成全你!”
屈翠枫闻言跨步上前欲把剑夺下,见卫慧将手中剑一紧,又连忙缩手驻步道:“妳不要这样,任何事情都好商量,妳又何必想不开要自寻短见?”
卫慧涩声道:“那好,我问你最后一次,你??愿不愿跟我回天雷山庄成亲?”
屈翠枫心下踌躇道:“不管怎么说,先让她断了自尽的念头,回头再慢慢想办法也不迟。”于是慨然颔首道:“好,我答应妳!”
卫慧一动不动的注视屈翠枫,说道:“既然如此,你敢不敢立下一个毒誓?”
屈翠枫不快道:“我既已答应了就不会食言。妳何苦一再逼迫我?”
卫慧的面色更加苍白,“你还是在骗我。如果你真的愿意,又何惧于几句誓言?屈翠枫,你骗得我好苦!”
屈翠枫对着卫慧束手无策,心念急转道:“要不这样,咱们先悄悄成亲,妳再将孩子拿了回返天雷山庄。我对天立誓,三年之内,一定会实践承诺。再不妳也可以先将孩子生下,我替妳找个地方暂且隐居,妳看如何?”
卫慧这一年来编织的所有美梦,此际都如色彩缤纷的泡沫般爆裂得粉碎,迷茫里她似乎听到自己的声音还在挣扎着问:“我还能相信你的话么?你还想再骗我多久?屈翠枫,我给你最后一个机会。如果数到三你还不答应,我便横剑自刎!”
屈翠枫急道:“要我怎么说妳才肯相信,妳为何不替我想想?”
卫慧绝望的道:“一直以来,我为你想得太多太多。为什么,我就不能为我自己想一次?屈翠枫,你做决定吧!一??”
屈翠枫万分焦灼的道:“妳快把剑放下,给我三天,我可以仔细考虑妳刚才的建议──”
卫慧毫不犹豫地继续数道:“二??”
屈翠枫手足无措,心底突然掀起一股烦躁:“这个女人真是不可理喻,居然以死要挟我娶她!好啊,我现下是可以答应她,可往后呢?难道就听任她使手段逼我答应她的要求?如果她没完没了地闹个不休,我又该怎么办?”
他脑海里遽然灵光乍闪:“一个女人怀着孩子,怎会轻言自尽?哼!我屈翠枫七尺男儿,又岂能受一个女人的压制?血仇不报,枉为人子!不能名扬四海,枉为大丈夫!”
心念一定,他沉声道:“很好,我屈翠枫已对妳仁至义尽。如果妳仍要固执己见,胡搅蛮缠,屈某也无可奈何。”说罢,便双手往后一负不再言语。
“三──”卫慧的语音微微发颤,仙剑在颈上顿了一顿,没有切落。
屈翠枫暗松一口气庆幸自己赌中,展颜笑道:“好啦,别闹了,先把剑还我。”
卫慧的泪眼中陡然射出凄厉的光芒,一字一顿低低道:“屈翠枫,我恨你!”用尽全身力气将剑锋横过咽喉,凄艳的鲜血喷涌而出染透衣衫。
看着卫慧无力的仰面倒地,屈翠枫僵立当场,脑子里一片空白,不知该说什么也不知该做什么。
好一阵子,他才扑前抱起卫慧尚有余温的身躯,拼命摇晃着她叫道:“妳疯了吗,妳怎么可以这样──”
卫慧不再有反应,只有那双圆睁的泪眼紧盯着他。
屈翠枫看着这双曾经充满柔情蜜意而今失去生命,异常陌生的眼,心里涌出缕缕寒意,不禁打了个冷战。
她死了,她竟真的自杀了!屈翠枫不晓得自己是想哭还是想笑,也不晓得接下去该如何处理眼前的事。只是,为何自己心里面竟隐约有一丝如释重负的解脱感?
须臾他冷静了下来,伸手替卫慧缓缓合上双目柔声道:“无论怎样,都是我不好。妳安心的去罢!以后,我屈翠枫报了父母之仇,定当束发出家终生不娶,以偿妳一片深情!”
说着他伸手试图从卫慧掌心里将自己的仙剑取下。然而那只握剑的手竟然异常之紧,连试了几次都不成。屈翠枫只好费力将卫慧的手指一根根掰开,好不容易才将仙剑取出,擦去剑上的殷红鲜血。
正在这时,突然背后一个声音令他魂飞天外:“翠枫,你在做什么?”
屈翠枫一凛,才晓得自己失魂落魄之下居然没注意到身后有人靠近。
他痴呆地回头,就见杨挚伫立在不远处,疑惑的目光紧盯自己手上的仙剑。
屈翠枫魂不守舍地吶吶道:“她死了,她死了??”
杨挚厉声问道:“卫姑娘死了?你为何要下手杀她?”
屈翠枫一省,本能地叫道:“不是、不是我!她是自杀的,和我无关!”
杨挚望着卫慧的尸体将信将疑。他与卫慧同行数日,早已发现这姑娘怀有身孕,只是自持身分不便过问女儿家的私事。待到卫慧和屈翠枫重逢,杨挚亲眼目睹到两人的亲昵模样,这才恍然大悟。
当即他暗自打算寻个机会和屈翠枫详谈,若确有其事便以师门长辈的身分尽力促成这桩婚事,也算是对去世的屈箭南夫妇在天之灵有个交代。
不料自己尚未开口询问屈翠枫此事,却见到了卫慧的尸体,委实令杨挚吃了一惊。他稳稳心神,语气稍转柔和道:“好,你携了卫姑娘的遗体和我回庄说个清楚。”
屈翠枫渐渐回过神来,闻言心慌道:“此情此景我纵然问心无愧,亦是百口莫辩。就算大家都相信我的话,可卫慧终究死了,况且她肚里还怀着我的孩子!此事一旦传扬开来,日后我还如何在天陆仙林抬头做人?”
想到这里他往后缩了缩,连连摇头道:“不,我不回去!掌门师叔祖,卫姑娘真的不是我杀的,你一定要相信我!”
杨挚见状反而心生疑窦,皱眉道:“大丈夫光明磊落有何事不能言?走,你随我回庄见过伍师叔,将卫姑娘遇害之事说个明白。假如真不是你亲手所为,我们非但不会冤枉你,更要全力替你担保开脱!”说罢,便跨步上前探臂抓向屈翠枫胳膊。
屈翠枫抬手格挡,剎那间心头雪亮:“一旦我身败名裂,便永无机会威胁到他的掌门宝座。他是在趁此机会对我落井下石,欲将我置之死地而后快!”
他一股屈辱与愤怒油然窜升,叫道:“我不和你回去!适才卫慧对我苦苦相迫,而今你也来逼我!我又没做错什么,你们为何不肯放过我?”
杨挚一怔,按捺着怒气道:“翠枫,冷静些,谁不放过你了?我只想查清卫姑娘的死因,这可是一尸两命的惨案!”
屈翠枫不由自主打了个哆嗦,视线缓缓落在卫慧那已遮掩不住的鼓胀小腹上,喃喃道:“一尸两命,一尸两命??不、不是我做的,是她想不开自寻短见!”
他像是一个溺水者蓦然抓住水面漂浮的最后一根稻草,仰首望着杨挚,充满恳求与期盼道:“掌门师叔祖,你不要对任何人说起卫姑娘的死讯好不好?我们这就将他们母子俩悄悄埋了,便可万事大吉。我向您发誓,您在位一天我就绝不回越秀和你争夺掌门宝座。
“掌门师叔祖,求你看在我死去爹娘的面上,无论如何要帮我这一遭,弟子将永铭五内不敢或忘??”
杨挚听他说得越来越不成话,终于抑制不住怒火斥道:“住口!若非看在你爹娘分上,此刻我早已叫人来将你擒下!翠枫,男子汉大丈夫敢作敢为,假如卫姑娘真是自杀,你又何至于此?”
其实,杨挚内心亦不愿将这事闹大,毕竟卫慧因着感情纠葛闹出一尸两命案,不管是否为屈翠枫所杀,对越秀剑派终究不是好事。所谓家丑不可外扬,这道理杨挚岂能不懂?
可惜他毕竟是一个继任掌门不到两年的门中后进,论及修为不比诸位长老,而论及声望也非同门里的佼佼者。
正因为这样,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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