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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种武器-第2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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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一二姑娘是个规矩人,平常总是足不出户,从来也没有人看见她走出过这院子。
    他又想起了葛成的说话。
    葛成看来也象是个老实人,说的却偏偏都象是谎话。
    为什么?
    萧少英没有再想下去,也没空再想。
    有了小霞这么样—个女人在旁边,无法也不会有空去想别的。
    幸好就在这时,窗外忽然有人在轻呼:“二姑娘?”
    “谁?”
    “我,翠娥。”
    “大姑娘有事,请二姑娘赶快去。”
    小霞叹了口气。
    “平常她从来也不管我,可是只要我一有事,她就来催命了,这就是她的本事。”
    她轻拢鬓发,想站起来。
    萧少英却又抱住了她的腰。
    小霞娇笑着求饶:“放过我好不好?我去去就来。”
    “不行,不准你去。”
    “可是我姐姐一向比我凶,我不去,她会生气的。”小霞居然也有怕的人。“你姐姐是谁?”
    “你坏死了。”小霞嘟起了嘴,“……你明明知道,为什么还要故意问。”
    “你说的是郭玉娘?”
    “嗯。”
    萧少英忽然笑:“你自己就是郭玉娘,为什么还要找你自己?”
    小霞仿佛吃了一惊:“你说什么?”
    萧少英淡淡道:“我说你就是郭玉娘,郭玉娘就是你。”
    小霞吃惊地看着她,摸了摸他的额角:“你是不是在发烧?”
    萧少英道:“我清醒得很,从来也没有这么清醒过。”
    小霞道:“那么你为什么一定要说我就是我姐姐?”
    萧少英道:“因为我今天看见了一样怪事。”
    小霞道:“你看见了什么呢?”
    萧少英道:“我看见了三个翠娥。”小霞叹了口气。
    “你一定是发烧,而且烧得很厉害,所以你说的话,我连—句都不懂。”
    “你应该做的,而且比别人都懂。”萧少英淡淡道:“可是我本来却不懂,翠娥明明只有一个,怎么会变成了三个?”
    “现在你已懂了!”
    萧少英点点头。
    “三个翠娥中当然有两个是假的。”
    “哪两个?”
    “我在孙宾那院子里看见的不是翠娥,是你。”萧少英道:“我没有看清楚,葛成也没有看清楚,但是他却知道你常常到那里去,他不愿让我知道这件事,所以就随口编了个谎话骗我,说你是翠娥。”
    “但你却不是小霞。”萧少英道:“我第二个看到的翠娥,才是真正的小霞。”
    “哦!她当然也知道你的秘密,所以也不愿我知道她才是小霞,就也随口说了个谎,说她是翠娥。”
    “为什么他们不说别的名字,都说翠娥,难道这名字特别好?”
    “这名字并不好。”萧少英道:“只不过他们都知道,翠娥白天都躲在葛新屋里,绝不会被我见着,所以才选了这名字。”
    他笑了笑:“谁知道我却偏偏撞进葛新屋里去,看见了那个真的翠娥。”
    小霞眨了眨眼睛,道:“我若不是小霞,为什么要冒充她呢?”
    “因为小霞随便跟什么男人上床都没关系、郭玉娘却不行的。”
    “因为郭玉娘知道老爷子的醋劲很大?”
    “只可惜老爷子的醋劲虽然大,别的劲却不大,有时候甚至有点怕郭玉娘,宁愿把自己一个人关在书房里。”
    萧少英叹了口气,又道:“郭玉娘却偏偏是个少不了男人的人。”
    “郭玉娘冒充小霞,难道就不怕老爷子知道?”
    “因为老爷子从来也不管别人的私事,也不会到郭玉娘房里去,他若要找郭玉娘的时候,翠娥就会去通知的。”
    “就好象刚才—样?”
    “不错,就好像刚才一样,刚才是老爷子在找你。”
    “所以你认为我就是郭玉娘?”“你根本就是。”
    “看来你的确是个很厉害的人,比我想象中还要厉害得多。”
    “我本来也没有把握,只不过觉得很奇怪,世上怎么会有长得这么象的姐妹。”萧少英笑了笑:“你的易容术本来是很不错,只可惜你却不肯把自己扮得丑些。”
    “因为我根本想不到有人会揭穿我的秘密。”
    她居然也笑了笑,不再否认。
    她笑得妩媚而甜蜜,慢慢地接着道:“这秘密揭穿后,对你们男人并没有好处。o
    萧少英道:“幸好这秘密现在还没有被揭穿。”
    郭玉娘道:“哦?”
    萧少英道:“除了我之外,现在还没有别人知道这件事。”
    郭玉娘道:“你是不是个能保守秘密的人?”
    萧少英道:“这就得看了。”
    郭玉娘道:“看什么呢?”
    萧少英道:“看你是不是有法子能让我保守秘密了?”
    郭玉娘笑得更媚,道:“我一定会想出个法子来的、我……”她的声音被打断。
    萧少英手又揽住了她的腰。
    就在这时,突然间,两个人同时发出了—声惊呼。
    萧少英的胸膛上,已被刺了一刀,刀锋仍留在胸膛上。
    可是他的手,也已拧住了郭玉娘的手腕,将她整个手臂都拧到背后,厉声道:“你竟敢暗算我,竟敢下毒手?”
    郭玉娘嘶声通:“你疯了吗?”萧少英道:“疯的是你。”
    郭玉娘美丽的脸已因痛楚而扭曲,道:“你放开我!”萧少英道:“不放。”
    郭玉娘道:“难道你想拧断我的手!”
    萧少英冷冷道:“不但要拧断你的手,还想挖出你的眼睛,割下你的头。”
    他的手更用力。
    郭玉娘耳中已可听见被拧断的声音,忍不住流泪哀求。
    “只要你放过我这一次,随便要我怎么样,我都答应你。”
    萧少英冷笑道:“我也想放开你,只可惜你说的话,我一个字也不信。”
    郭玉娘道:“你要怎么样才信?”
    萧少英道:“桌上有笔墨,你想必一定会写字的。”
    郭玉娘道:“你要我写什么?”
    萧少英道:“写一首诗,我吟一句,你写一句。”
    郭玉娘道:“你不放开我,我怎么写?”
    萧少英道:“你还有左手。”
    郭玉娘叹了口气,道:“我左手写字很难看,可是你若一定要我写,我也没法。”
    萧少英冷冷道:“你最好快写,若是写得慢了,只怕就一辈子再也休想看你这只有手。”
    郭玉娘咬着嘴唇,道:“你为什么还不快念!”
    萧少英已开始在念:“本属青龙会,来作卧底奸,压卧老人侧,穷笑金尊前,双环已腐朽,此地亦不远,九月初九日,停香奈何天。”他念一句,郭玉娘就写一句。
    她是个非常聪明、非常美丽的女人,象她这种女人,最不能忍受的,就是肉体上的痛苦。
    萧少英将她写的看了一遍,忽然大声呼喝道:“葛成。”
    他知道她外面一定有人在守着,也知道葛成与郭玉娘之间,一定有极不平常的关系。
    葛成本就是个很精壮的男人,
    “在……”门外已有人应声而入。
    进来的人,果然是葛成。
    萧少英冷冷道:“你想不想活下去?”
    葛成点点头,脸上已变了颜色。
    萧少英道:“你若想活下去,就赶快将这张纸送去给老爷子。”
    葛成去得真快。
    郭玉娘看着他走出去,又看了看萧少英,忽然笑了。
    她摇着头道:“你这首诗做得实在不太高明。”
    萧少英淡淡道:“我并不是李白。”
    郭玉娘道:“你这件事做得也小太高明。”
    萧少英道:“哦?”
    郭玉娘道:“我实在想不到你击膂出这么滑稽的事。”
    萧少英道:“这件事很滑稽?”
    郭玉娘冷笑道:“不但滑稽,简直滑稽得要命。”
    萧少英道:“要谁的命?”
    郭玉娘道:“当然不会要我的命,老爷子并不笨。”
    萧少英道:“他本来就不笨。”
    郭玉娘道:“难道你真的认为他看了那首诗,就会相信我是青龙会的人?”
    萧少英道:“难道你不是?”
    郭玉娘叹了口气,道:“不管我是不是,现在都已没关系了。”
    萧少英道:“为什么呢?”
    郭玉娘道:“因为你已做了件又可怜、又滑稽的笨事。”
    萧少英忽然也笑了笑,道:“只不过这件事的确能要人的命。”
    他没有再说下去,郭玉娘也没有再问,他们都已听见了门外的脚步声。
    一种狸猫般的脚步声,踏在落叶上,轻得又仿佛像一阵风。老爷子终于来了。
    萧少英苍白的脸上,忽然泛起了一阵兴奋的红晕。
    他知道所有的一切事,现在都已将近到了结局。
    这结局本是他一手造成的!
   
仇恨


    没有敲门,门已被推开。
    葛停香慢慢走进来,走到郭玉娘面前。
    他的双拳握紧,目光就象是一双出了鞘的刀,盯着郭玉娘的脸。
    郭玉娘轻轻叹了口气,道:“你总算来了,快叫他放开我的手。”
    葛停香没有开口。
    他看着她凌乱的衣襟,凌乱的头发,眼睛里忽然充满了悲哀和愤怒。
    他慢慢地伸出手,推开,他干燥坚定的手也已变得潮湿而颤抖了。
    他的掌心捏着一团已揉皱了的纸,忽然问:“这是不是你写的?”
    郭玉娘咬紧了牙,道:“是他强迫我写的,每个字都是。”
    葛停香道:“当然是。”
    郭玉娘道:“你知道?”
    葛停香冷冷道:“谁也不会甘心情愿的写出自己的罪状来的。”
    郭玉娘道:“可是上面写的那些话,也不是我自己的意思。”
    葛停香道:“我只问你这是不是你自己的笔迹?”
    郭玉娘只有承认:“是的。”
    葛停香忽然冷笑,道,“你自己去看,这是不是一个人的笔迹。”
    他抛出那团揉皱了的纸,抛在郭玉娘面前。
    郭玉娘摊开,才发现纸有两张,一张是刚才那首诗,另一张却是—封信。
    九月初九日,不归顺,就得死!
    这是青龙会的最后通碟,看笔迹也是用左手写出来的。
    两张纸上的笔,果然是完全一样的,只不过…
    郭玉娘忽然叫了起来,道:“这……这不是我写的。”
    葛停香冷笑道:“你刚才也没有承认。”
    郭玉娘道:“我刚才没有看出来,这不是我刚才写的那张纸。”“本届青龙会,来作卧底奸……”
    纸上的诗句虽然完全一样,可是笔迹却已不—样了。
    她当然认得出自己的笔迹。
    是谁写了这么样完全相同的一首诗来害她?
    葛停香道:“这张纸是不是这里的?”
    郭玉娘点点头,桌上还有一叠同样的纸。
    葛停香道:“写这首诗用的笔墨,是不是这里的笔墨?”郭玉娘也只有承认。
    葛停香道:“我已问过葛成,他也知道这是萧少英强迫你写的,他接过之后,就立刻赶去送给我,就算有人想再仿造一张,也万万来不及,何况别人也没有这样的笔墨、这样的纸。”郭天娘道:“可是我……”
    葛停香打断了她的话,冷冷道:“你现在总该已明白。萧少英故意要你用左手写这首诗,为的只不过要骗出你的笔迹来。”
    郭玉娘的心已沉了下去。
    她忽然发现这件事的确一点也不滑稽,却真的能要命!
    萧少英叹了口气,苦笑道:“我本来也想不到她会是青龙会的人,更想不到她忽然下毒手来暗算我,幸好我没有醉,否则这一刀就已要了我的命了。”
    郭玉娘又叫了起来,大声道:“你疯了吗……”
    葛停香答道:“他没有疯,疯的是你,你本不该做这种蠢事的。”
    郭玉娘道:“可是我并没有暗算他,我根本没有动过手!”
    葛停香道:“这一刀不是你刺的?”
    郭玉娘道:“绝不是。”
    葛停香冷笑道:“若不是你,难道是他自己?”
    没有人击朐己对自己下这种毒手的!
    无论谁都看得出,萧少英绝不是个疯子。
    葛停香道:“他杀了王桐,他知道的秘密太多,又太聪明,现在距离九月初九不远,你绝不能认他活到那一天。”
    郭玉娘道:“可是我明明知道他的武功,我为什么要自己下手?”
    葛停香道:“因为你知道他巳对你动了心,而且已受了伤,这正是你最好的机会。”
    他眼睛里又充满了悲哀和愤怒,徐徐地道:“只可惜你不但低估了你,也看错了他,他并不是那种会为女人去死的男人,世上绝没有任何女人能骗过他的,连你也不能。”
    郭玉娘道:“可是……?”
    葛停香握紧双拳道:“可是你却几乎骗过了我。”
    郭玉娘道:“难道你……你宁愿相信他,不相信我?”
    葛停香道:“我本来也宁愿相信你的……”
    要一个老人承认自己被一个自己心爱的女人欺骗,那的确是种令人很难忍受的痛苦。
    他坚毅严肃的脸色已因痛苦而扭曲,黯然道:“我也宁愿杀了他,说他是骗子,在冤枉你。”
    郭玉娘突然冷笑,道:“可是你不能这么样做,因为你是葛停香,是个了不起的大英雄,你当然不能为了一个女人毁了你的威望。”
    葛停香道:“绝不能的。”
    郭玉娘道:“为了表现你自己是个多么有勇气,多么有决心的人,你只有杀了我?”
    葛停香道:“天香堂能有今天,并不是我一个人造成的,天香堂的基业下,也不知已埋葬了多少人的尸骨,就算我不惜让你毁了它、那些死后的英魂也不会答应。”
    他慢慢地转过身,沉声呼唤着:“葛新!”
    葛新就站在门外。
    在夜色中看来,他显得更冷酷镇定,就象是变成多第二个王桐。
    王桐的任务通常只有一种:“杀人!”
    萧少英放开了郭玉娘的手,他知道现在她无异是个死人!
    葛停香已连看都不再看她一眼,紧提的双拳、青盘凸出。他已下了决心!
    葛停香的决心,是不是真的没有人能动摇?
    郭玉娘忽然冲过来,拉住了他的衣襟,嘶声道:“你为什么要叫别人来杀我,你为什么不敢自己动手?”
    葛停香手中一划,衣襟割断。
    这就是他的答复,他们之间的思情,也正如这衣襟同样被划断!
    郭玉娘咬紧了牙、冷笑道:“不管怎么样,我总是你的女人,你若真的是个男子汉,要杀我,就应该自己动手!”
    她忽然撕开自己的衣襟,露出了雪白的胸膛。
    “只要你忍心下手,随时都可以拔出你的刀,把我的心挖出来。”
    她知道他绝不忍心下手的,她了解他对她的感情和欲望。
    只可惜她这次想错了。
    葛停香的眼睛里,并没有欲望,只有愤怒。
    这双晶莹无瑕的乳房,本是他所珍爱的,现在他才知道,曾经抚摸占有过的,并不止他—个人。
    这妒嫉的火焰,甚至远比怒火更强烈,
    他已是老人。
    她却还年青,
    只要她活着,迟早总有一天要属于别人。
    “你真的要我杀人?”
    郭玉否娘挺起了胸,道:“只要你忍心,我情愿死在你的手上。”葛停香道:“好。”
    “好”字出口,刀已出手。
    刀光一闪,闪电般刺入了她的胸膛。
    郭玉娘吃惊地看着他,一双美丽的眼睛渐渐凸出,充满了惊慌和恐惧。
    她死也不信他真的能下得了手。
    “你……你好狠——”
    这就是她最后说出的二个字。
    夜已深。
    晚风中带着刺骨的寒意,郭玉娘温暖柔软的躯体已渐渐冰冷了。大地也是冰冷的。
    葛停香动也不动地站着,眼角不停地在跳,皱纹更深了,就象是忽然又老了十岁。萧少英看着他,忽然大笑,笑个不停。
    葛停香忍不住厉声大喝:“住口!”
    萧少荚还在笑:“我没法子住口,我忍不住要笑。”
    葛停香怒道:“为什么?”
    萧少英笑道:“无论谁杀错了人时,我都忍不住要笑的。”
    葛停香霍然转身,瞪着他,瞳孔收缩,全身都已绷紧。“我杀错了她?”萧少英点点头,微笑道:“错得很厉害。”
    葛停香就象是突然被人一拳打在胸膛上,连站都已站不稳!“她不是青龙会的人?”“不是!”“她没有暗算你?”
    “没有,”
    萧少英拔了胸口的刀,刀J锋很短,伤口并不深:“这把刀是我自己特地打造的,我只不过自己轻轻刺了自己—刀。”“可是这笔迹……”
    “这笔迹也不是她的,她写的不是这一张。”萧少英微笑道:“她写的那张已被人在中途掉了包。”
    葛停香踉跄后退,倒在椅子上了。
    这打击对他实在太大——无论对什么人都太大。
    亲手杀死自己最心爱的女人,本就已是种无法忍受的痛苦,何况杀错了。
    萧少英微笑道:“这首诗本就是我做的,纸笔也在我房里,我早就叫人先写了一张。”
    “那三封信也是你写的?”
    “不错。”
    “你才是青龙会的奸细?”
    “错了。””
    “你究竟是什么人?”
    “是个早就在等着找你算帐的人。”萧少英道:“已等了两年。”
    “两年?”
    “两年前我被逐出双环门,本就是为了要对讨你。”
    萧少英笑了笑:“你总该知道,我就算喝醉了,也不会真的做出那种事。”
    葛停香又显得很吃惊:“难道你并没有真的被逐出双环门?”
    萧少英道:“你是不是认为自己本该知道这秘密?”
    葛停香道:“为什么?”
    萧少英道:“两年前,我们已知道双环门中有你的奸细,所以这秘密除了先师和盛如兰外,绝没有别人知道。”
    葛停香道:“只可惜你一直不知道谁是我们的奸细。”
    萧少英叹道:“我们的确一点都看不出是谁被你收买了,双环门的弟子本都是铁打男儿。”
    葛停香冷笑道:“铁打的人,也一样有价钱的。”
    萧少英恨恨道:“只恨我们一直都没有找出他来,否则双环门也不致一败涂地。”
    葛停香道:“所以现在你就算已知道他是谁,也已太迟了。”
    萧少英道:“还不太迟。”
    葛停香道:“现在你已有把握击败我?”
    萧少英道:“现在我已击败了你!”
    葛停香冷冷道:“这句话你说得未免太早了些。”
    他忽然挥手,厉声呼唤:“葛新!”
    “在!”
    葛新脸上全无表情,一双眼睛却刀锋般盯在萧少英身上。
    他知道自己的任务。
    他的任务就是杀人!
    萧少英却笑了,微笑着道:“他要你来杀我?”
    葛新道:“是。”
    萧少英道:“你是不是真的要杀我?”葛新道:“不是。”
    萧少道道:“你要杀的是谁?”
    葛停香的心已沉了下去。
    葛新要杀的人居然不是萧少英,而是他。
    他以前虽然绝对想不到,但现在却已忽然完全明白。天香堂中的奸细既不是王桐,更不是郭玉娘。
    “原来天香堂里唯一的奸细就是你。”
    葛新承认:“我唯一的朋友,就是萧少英。”
    葛停香道:“是他要你来的!”
    葛新冷笑道:“若不是为了他,我怎么肯做葛家的奴才。”
    葛停香长叹,道:“只恨我当时竟没有仔细查问你的来历。”
    葛新冷冷道:“那时你并没有打算重用我,也没有人会真心去调查—个奴才的来历。”
    葛停香道:“你倒算得准。”
    葛新道:“若是算得不准,我也不会来了。”
    葛停香道:“那二封信是你写的?”
    葛新道:“每个字都是。”
    葛停香叹道:“我早就该想到的,要进我的书房,谁也没有你方便。”
    葛新道:“可惜你一直都没有想到。”
    萧少英笑了笑,道:“因为你一直都在为青龙会担心,你全心全意都在提防着他们,根本就没有心思去注意别的事。”
    葛新道:“你认为双环门已—败涂地,根本已不足惧。”
    萧少英道:“但你却忘了,双环门里,还有一个萧少英!”
    葛停香道:“难道青龙会根本就没有来找我?”葛新道:“没有。”
    萧少英道:“我们只不过利用青龙会这三个字,引开你的注意力,让你紧张。”
    无论谁心情紧张时,都难免会有疏忽。
    无论多么小的疏忽,都可能造成致命的错误。
    萧少英道,“王桐并没有找我,是我找他的,我叫葛新想法子留住了他。”
    葛新道:“我是你的亲信,他也象你一样,做梦都没有怀疑到我。”
    萧少英道:“天香堂里,我真正顾忌的,只有他。”
    葛停香道:“所以你既然已决定对我下手,就一定要先杀了他。”
    萧少英道:“其实我可以多等几天的,可是……”葛停香道:“可是没有等。”
    萧少英道:“因为我已不能再等下去。”
    葛停香道:“为什么?”
    萧少英叹了气,迢:“因为我的心肠并不太硬,因为你对我实在不错,我只怕我自己会改变了主意。”
    直到现在葛停香才明白,为什么萧少英看着他的时候,眼睛里露出那种奇怪的表情。
    那的确是恐惧,对自己信心的恐惧。
    葛停香道:“你是不是在怕你自己会不忍对我下手?”
    萧少英长叹道:“我的确怕,怕的要命,我付出的代价已太多。”
    葛停香道:“你付出了什么?”
    萧少英道:“至少已付出了一只手。”
    葛停香道:“这只手也是你砍断的。”
    萧少英点点头,道:“我绝不能让你怀疑我,我也知道王桐在你心里的份量,我若忽然杀了他,你免不了要起疑心的。”
    葛停香道:“但是无论疑心多重的人,也不会想到你会砍断自己的手。”
    萧少英道:“你是个非凡的对手,我要对付你,就得用非凡的手段,也得付出非凡的代价。”
    他慢慢地接着道:“不管怎样,用一只手去换王桐的一条命,总处值得的。”
    葛新道:“他不但是你最得力的肋手,也是你忠实的朋友。”
    葛停香黯然道:“但我却眼看着他死在你手里。”
    葛新冷冷道:“我绝不能让他有开口的机会。”
    萧少英淡淡道:“其实他就算有开口的机会,你也未必会相信他的话。”葛停香道:“我……”
    萧少英打断了他的话,道:“郭玉娘不是没有开口的机会,她说的话,你岂非就连一个字都不相信?”
    葛停香的脸又因痛苦而扭曲。
    他这一生中,做事从来没有后悔过,可是现在他心里的悔恨,却象是条毒蛇,绞住了他的心。
    萧少英道:“现在你当然也明白,她写的这首诗,笔迹为什么会和我那封信一样了。”
    葛停香道:“因为那也是葛新伪造的。”
    萧少英点点头道:“我叫葛成将那首诗送去给你,我知道他一定会先交给守在门口的葛新。”
    葛停香道:“所以你就叫他写了—张,带在身上。”
    萧少英道:“他还没有进门,已将郭玉娘写的那张掉了包。”
    这计划不但毒辣,而且周密。
    葛停香道:“她跟你并没有仇恨,你为什么一定要她死?”
    萧少英道:“我不但要她死,我还要她死在你手里。”
    葛停香道:“为什么?”
    萧少英眼睛里忽然充满了仇恨,一字字道:“因为盛如兰也是死在你手里的。”
    葛停香道:“盛如兰?盛天霸的女儿?”
    葛停香又道:“你岂非就是因为她,才被逐出双环门的?”
    萧少英道:“我已说过,那只不过是种手段,为了对付你的手段,其实—一—”
    葛停香道:“具实她却是你的情人。”
    萧少英道:“不但是我的情人,也是我的妻子,若不是你,我们本来可以快快乐乐地过—辈子,我们甚至已计划好,要生三个儿子、二个女儿。”
    他的脸也因痛苦而扭曲,连眼睛都红了;“但是你却杀了她,所以我也要你亲手杀死你自己最心爱的女人!”
    仇恨!这就是仇恨!
    这本就是种除了报复外,绝没有任何方法能淡忘的感情,有时甚至比爱更强烈了。
    萧少英道:“现在你已亲眼看着你最忠实的朋友死在刀下,又亲手杀了你最心爱的女人,你活着还有什么意思?”
    葛停香道:“你要我死?”
    萧少英冷冷道:“我并不一定要你死,因为我知道你就算活着,也已等于是个死人。”
    葛停香按紧双拳,盯着他,忽然问道:“你呢?你现在活着是不是很有意思?”
    这句话也象是条鞭子,重重地抽在萧少英身上。
    ——报复是不是真的能使人忘记所有的痛苦和仇恨?
    ——已经被毁灭了的一切,是不是能因报复而重生?
    萧少英不能回答。
    没有人能回答。
    世上有了人类时,就有了爱。
    有了爱,就有了仇恨。
    这问题远古时就存在,而且还要永远存在下去,直到人类被毁灭为止。
    盛大霸从十六岁出道,闯荡江湖四十年,身经数百战,独创双环门,也算是威风了一世,现在留下来的,却只不过是这双银环而已。
    也许他留下的还不止这一点。
    —一还有什么?
    仇恨!
    葛停香忽然想起了郭玉娘对他说过的这些话,现在郭玉娘已死了,仇恨却还存在。
    现在他终于明白仇恨是件多么可怕的事。
    葛停香长叹道:“你本来可以好好地活下去的,因为我可以让你比大多数人都活得好些,我其至已准备将天香堂交给你,但你却宁愿砍断自己的一只手,宁愿终生残废。”
    萧少英道:“你现在是不是已明白,我为什么要这样做了?”
    葛停香点点头,道:“我明白,你是为了仇恨。”
    萧少英道:“不错,仇恨!”
    葛停香道:“所以我纵然明白,击败我的却不是你,更不是双环门”
    萧少英道:“我明白的。”
    葛停香道:“你最好也永远不要忘记。”
    萧少英道:“我绝不会忘记。”
    葛停香忽然笑了笑,道:“只可惜你还是忘了一件事。”
    萧少英道:“哦!”
    葛停香道:“你忘了——个人。”萧少英道:“谁?”
    葛停香道:“那个真正出卖了双环门的人。”
    萧少英道:“你错了,我更不会忘了他的。”
    葛停香退:“你已知道他姓谁?”
    萧少英道:“李千山。”
    葛停香又显得很吃惊道:“你怎么知道—定是他?”
    萧少英道:“因为我找不到他的尸身。”
    葛停香道:“你已去找过。”
    萧少英道:“我在那乱石山岗上,我整整找了十三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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