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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行冢-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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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找准了床的位置,白振扬将腰际的短刀拔了出来,然后对着床上的人狠狠地刺了下去。然而并没有想象当中鲜血四溅的场景,因为短刀在一半就被床上的人单手截住了!
  白振轩惊骇,用力想要把刀□□,可是对方力气着实过大,他根本夺不回短刀,最后只得弃刀退后想要逃走。
  就在这个时候,只听得“砰——”的一声,门被打开了,一个白影闪了进来,还没等白振轩反应过来,手一阵剧痛,整个人就被南宫封按在了桌子上。
  睿宇见此掀被站了起身,然后点燃了蜡烛。
  蓦地亮起的光让白振扬有些睁不开眼睛,待完全适应后才发现站在自己面前的正是睿宇。不用想,现在按着自己的人就是血谍南宫封了。
  “二庄主,你这是想干嘛呢?”睿宇坐在了白振扬头顶的对面,把玩着那把短刀,扬起了嘴巴,“看来是来杀欢弋的啊。不过,忘了告诉你了,其实那欢弋根本就没有过来,我和她也不是什么老相好,这一切只是为了把你引过来而已。”
  “睿宇,我好歹是你的前辈,你怎么能如此对我?!传出去就不怕被江湖好汉嘲笑么!”白振扬挣扎着想要起来,无奈南宫封力道实在太大,他根本动弹不得。
  “半夜三更潜入别人房间想要杀人灭口,这就是前辈你该做的事情?”南宫封加大了手劲,冷笑。
  白振扬痛得直皱眉,直呼:“轻点轻点。”
  “二庄主,你就老实交代吧,你和欧阳詹究竟有什么关系?”睿宇沉下脸,问道。
  “什么欧阳詹,我不认识!”白振扬依旧在死撑。
  南宫封再次加力,只听得“喀拉——”一声,白振扬痛得惊呼。
  “你还真是死鸭子嘴硬,是不要这手了是吧!“南宫封和睿宇的脾气都不怎么好,但较之睿宇,
  南宫封更加的冷酷些,他可不介意真的把白振扬的手当场折断的。
  白振扬自是知道南宫封的厉害的,也就不顾形象地大喊饶命。
  “二庄主,我们明人不说暗话,你给大庄主的飞鸽传书已经被我们的人截下了。”睿宇将衣袖中的纸条拿了出来,照着上面的文字读了出来——
  “大哥,有欧阳詹那两小孩的消息了,速回!”
  “这样你还想说你不认识欧阳詹?”将纸条放在了白振扬以这个姿势能看到的地方,睿宇莞尔。
  白振扬的脸刹那间变白了,他的嘴上下翕合了一下,却依旧憋着不肯说出来。
  “对了,有件事情忘记告诉你了,你大哥已经死了。”南宫封冷冷的说道,他明显能够感受到白振扬猛地一颤,然后他再加了一句,“是被人挖了肾脏失血过多致死。”
  白振扬颤地更加厉害了,瞳孔紧缩,脸因为害怕和恐惧交织变得扭曲起来,一边挣扎一边在那边大叫:“是他们,一定是他们!他们来复仇了!!”
  睿宇和南宫封相互望了一眼,睿宇问:“他们是谁?”
  “那时候就该斩草除根的,都怪我当时太过心软,放他们走了!现在他们来复仇了!是我害死了大哥!是我!”白振扬根本就没有回答睿宇的话,只顾自个在那边大喊大叫,内疚和恐惧让他的精神有些错乱。
  睿宇再次问了几遍,白振扬依旧是那个死样,南宫封越听越烦躁,净说些没用的,到最后实在是忍无可忍了,伸手狠狠地朝白振扬颈部打了一记,白振扬闷哼了一声,就这么失去了意识。
  他的举动让睿宇瞪大了双眼:“你这是做什么?”
  “这老家伙看起来精明狡诈的,没想到也是个胆小鬼,吵死了!”南宫封很是不耐的掏了掏耳朵,“这样下去一定问不出什么,还不如让他先睡一觉,说不定醒来就好了。”
  睿宇很是无奈的白了南宫封一眼,但也一点办法也没有。
  再次醒来的白振扬明显镇定了许多。
  这次睿宇和南宫封好言相劝,他也知道如今再瞒下去也没什么意义了,就将整件事情都跟两人说了。
  “我还记得那是十五年前的事情了……”白振扬叹了一口气,缓缓地道出了真相。
  “当时是个下雨天,欧阳詹的夫人带着两个只有三岁大的儿子和一个丫鬟来了折剑山庄投奔我大嫂。我大嫂是欧阳詹的表妹,自是答应收留他们,也没问缘由。但是大哥终究觉得蹊跷,派人去京都打听,才知道欧阳詹收受利益谋害十一皇子,被判满门抄斩,欧阳夫人他们是逃难过来的。
  “大哥虽是江湖中人,但有好几个兄弟朋友都是仕途之人,而上官珏昔是当中官职最高的那一个。六神无主的大哥刚想去找上官珏昔请他帮忙想办法,上官珏昔的手下就先来了折剑山庄。
  当时我并不清楚他们聊了些什么,只知道大哥出来之后脸色很不好看。我问大哥发生了什么事情,但大哥就是不告诉我。在好奇心的驱使之下,我当晚跟踪大哥,就亲眼看到大哥用毒酒杀死了欧阳夫人。我当时吓了一大跳,就听见大哥说一不做二不休准备将那两个孩子和那丫鬟也干掉……“
  “然后你不忍心,偷偷放了他们?”睿宇想起昨天白振扬说的话,猜测道。
  白振扬点了点头:“那两个孩子只有三岁,丫鬟也只是个未及笄的女孩,我于心不忍,就给了那丫鬟一笔银子,让她带两个孩子逃走了。”
  说到这,睿宇和南宫封相望了一眼,睿宇的眼中出现了悲悯的神色——看起来最后是这个欢弋独吞了银子,将两个孩子给遗弃了。
  南宫封冷哼了一声——这就是人性。
  “我知道的也就这么多了。”白振扬叹了一口气,道。
  “二庄主,谢谢你把这件事告诉我们。”睿宇站了起来拱手,“还有昨晚的事情真是抱歉。”
  白振扬摇了摇头,苦笑道:“我本以为这个秘密会带进棺材的,没想到啊……罢了罢了。”说着起身离开了,也没执着着让睿宇他们帮他大哥报仇,或许他认为这是他大哥罪有应得。
  “或许他说得对。”看着白振扬离开的背影,睿宇低声道。
  “什么?”南宫封回头看向他,不解。
  “或许凶手真的是欧阳詹的儿子,他们来复仇了。”睿宇的双眉再一次紧紧地攒在了一起。
  “也许还真是。”南宫封就着睿宇的话想了想,还是蛮有道理的。
  五个死者分别被挖了肝脏、心脏、脾脏、肺脏、肾脏,加之那死状,隐射了医理中的木、火、土、金、水——跟欧阳詹太医的官职相契合。
  五个死者,除却尚名还不清楚,其余四个都和欧阳詹有关系,这也是几个死者之间的共通点。
  “可就是不知道欧阳詹的儿子是谁。”南宫封苦恼地挠了挠后脑勺。
  “如果知道了,你觉得我们现在还会这么烦吗?”睿宇很是无奈地瞥了南宫封一眼。
  南宫封只得仰天长叹。
  “要不我们去问一下白振轩的妻子,或许她知道些什么。”南宫封忽然想到的看向睿宇。
  这下睿宇的双眉皱的更紧了:“问题是她在十年前就已经去世了。”
  “!”南宫封忍住了掀桌子的冲动。
作者有话要说:  

  ☆、不可置信

  天方肚白,整个集市热闹了起来。到处都有小贩在那或是扛着东西叫卖,或是站在那边吆喝,嘈杂的声响中夹杂着孩子的欢笑声以及女子的窃窃私语声。
  睿宇在一家铺子前,信手拿起一块系着红穗的玉佩在手心里把玩。
  “你家应该不缺这种东西吧?”南宫封也拿了一个在手里看了看,然后嫌弃地扔回了案上。
  “我是觉得蛮配你的紫竹箫的。”说到这边,睿宇这才想起来这段时间都没见他拿紫竹箫,惊诧,”对了,你的紫竹箫呢?“
  “在莫珏那里呢。”南宫封伸手,手指拂过架子上挂成一排香囊下的流苏,继续慢慢往前走。
  “怎么放在那里了啊?”睿宇放下玉佩,紧跟着往前走。
  “谁叫他家那娃娃喜欢,看到之后就拽在手里不放,我索性就放在他那边了。”把手交叉放在后脑勺上,南宫封满不在乎地说道。
  睿宇瞪大眼睛:“你就这么容易把我送你的东西转手送人了?”
  “谁叫你在上面多加一个坠子,那小丫头见了就爱不释手。我总不能和一个小姑娘抢东西吧。”南宫封停下来,强调道,“还有,我只是把紫竹箫寄放在那里,并没有送给她。”
  “就算这样,那小丫头重手重脚的,别把那坠子给扯了,那可是大哥好不容易从余国买来的。”睿宇嘟囔了一声。
  “睿宇,你什么时候这么小家子气了。”南宫封双手环胸,凑过去好笑地看着睿宇,“再说了,不还有莫珏和沅尘在。而且你也说这是好东西,哪有这么容易被扯断啊……”
  “反正你还是早点把紫竹箫拿回来的好,这毕竟算得上你的武器。”睿宇说着,听了好久都没有听到南宫封的回应,好奇地看向他,却见南宫封呆滞地站在那边,脸色很是苍白,斜长的双瞳中带着一丝难以置信的神情。睿宇皱了皱眉,用手在南宫封眼前挥了挥,“封,你没事吧?”
  “睿宇,我们得回禄县一趟!”南宫封看向睿宇,敛去笑的脸上满是严肃的神情,还带着一丝颤抖。
  睿宇有些担心,但没有多问,只是跟着南宫封一同回了鸿影客栈准备去禄县。
  好不容易赶到禄县,南宫封连休息都没有休息就直接去了县衙,睿宇无法也跟了过去。
  在检查完证物之后,南宫封整个人就处在了震惊的状态,然后不敢置信,然后怀疑,相信,最后失落、冷笑甚至有些绝望……
  睿宇虽然很担心他,但是没有多问,因为他知道若南宫封想要告诉他,那他就会自己开口的,现在的情况,还是不要去逼他开口的好。
  两人在府中和睿臣、陌影泽相碰。睿臣和陌影泽满脸的失望,因为他们找来找去都没有找到有关尚名和欧阳詹有联系的线索。
  睿宇拍了拍他们的肩膀,示意别太过在意了,还想说些什么的睿宇被赵熙然给叫了过去。
  “大嫂,怎么了?”睿宇看着赵熙然,好奇地问道。
  赵熙然双手揉搓着,张了张嘴想要说些什么,却还是犹豫着没有开口,好似热锅上的蚂蚁,焦躁、不安。
  “大嫂,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情?“睿宇皱眉。赵熙然家虽然也是武林世家,但女子不习武是她
  家的规矩,所以赵熙然被培养成了大家闺秀,若不是真的遇到了什么事情,她是不会如此失态的。
  “其实,七弟,我发现……“
  一阵风吹过,锦园的榕树树叶随风摇曳,睿宇的眼瞳猛地睁大。
  ——他算是明白南宫封为何会有如此神情了。
  睿宇回客房的时候,被南宫封拉到了院子里,说是陌舞和轩辕宇来了。
  几人也没客套,直接切入了主题。
  “十一王爷,你还记得欧阳詹吗?”睿宇坐了下来,看向好久未露面的轩辕宇,他的脸色还是很苍白,显然那件事情让他落下了病根。
  轩辕宇笑着点头道:“他原本是我母妃的御用太医,后来我偶感风寒,才让他过来医治的。没想到他竟然在汤药里下了毒。”
  “那那个给他钱财的妃子后来怎么样了?”南宫封喝了一口茶,问。
  “事情败露之后她就悬梁自尽了。”帮轩辕宇将披风拢了拢,陌舞代替回答道,“本来就已经证据确凿了,没有她的供词也无事,于是皇上就下了旨,欧阳詹一家满门抄斩。”
  “其实我觉得这件事情很奇怪。”轩辕宇向陌舞身上靠了靠,微微蹙眉。
  “什么地方奇怪了?”南宫封放下了手中的杯子,看向轩辕宇。
  “欧阳詹为人正直,母妃每次要赏赐他东西他都会拒绝,并不是那种贪小利的奸臣。这次却会为了些蝇头小利犯这种灭九族的大罪。”轩辕宇攒起了双眉。
  “你的意思是,欧阳詹很有可能是被陷害的?”南宫封刻意压低了声音,眼眸微眯。
  轩辕宇点了点头。
  “我也记得当时的情况。”陌舞怕轩辕宇会冷,索性把他搂进了怀里,“欧阳詹至死都没有承认这件事情是他干的,在行刑的时候还在喊冤。我也一度认为他是被陷害的。”
  几人都沉默了。
  “还有一件事必须跟王爷你们说,是关于十五皇子的……“在准备各自回房的时候,睿宇转过身来,对轩辕宇道。
  南宫封没有回房间,只是默默地跟着睿宇来到了睿宇所住的屋内。
  两人相顾无言,就那么背靠背地坐在了床上。
  真相已然浮出了水面,却是他们不愿去触及的……
  一场春雨,让乱葬岗的泥土变得泥泞起来,因为没有人打理,这里显得荒败不堪,甚至有些坟被冲刷了之后露出了白骨或已经开始腐烂的尸体,无数的蛆虫在里面蠕动,显得异常得恶心。
  在这里面唯有西边的一个坟十分干净,像是被人很精心的打理过。坟的前面还放着祭奠留下的糕点和水果。
  桂花糕,是父亲最喜欢吃的甜点,所以这次他特地多买了些。
  然而,黑布蒙面之下,他的嘴角勾起了一抹苦涩。
  三岁前的记忆真的好模糊,他唯一记得的也就只有这个可怜的信息了。其余的就连父亲的面貌他都已经记不得了。
  “那边是个泥淖,你再不过来睿宇给你的白袍就要毁掉了。”他轻轻地说了一声,声音虽轻,但足以让不远处的南宫封听到。
  南宫封走了过去,也顾不得衣袍上的泥土,苦笑道:“我只是不想打扰你祭拜你的父亲。”
  “呵。”他冷笑了一声,“人都已经死了,还有什么打扰不打扰的。”
  “这是你的……?”南宫封看着地上供奉着的糕点,复而看向坟墓,问。
  “这是我爹……”他抬头看向了远方,漆黑的眼瞳中盛满了忧伤和怨恨,“我娘的尸首都不知道被他们弃到哪里去了。”
  “你很愤怒。”南宫封看着他,淡淡地说道。
  “是的,都是他们才害得我家破人亡的!”说到了痛楚,他紧紧地拽紧了拳头,气愤让他的手在发抖。
  “所以你就杀了他们,为的是替你父母报仇?”南宫封的眼瞳中染上了一层悲悯。
  “他们该死!”这四个字几乎是从牙缝里蹦出来的。
  “没有一个人是该死的。”南宫封叹了一口气,“他们虽然罪不可恕,但你的做法未免太过残忍。”
  “残忍?”他转头看向南宫封,哈哈大笑起来,仿佛这是他这一生听过最好笑的笑话,“是,我是残忍,可是比得过他们吗!“
  南宫封定定的看着他,良久才开口说道:“你和他们一样残忍。”
  “你说什么!”他盯着南宫封,怒。
  “是,他们是毁了你们一家,可是你同样也毁了他们的家。以牙还牙,手段如出一辙,你能说你比他们来得善良?”南宫封的嘴角叼起了一抹冷笑。
  他愣住了,不知道该如何回答,过了好久才哈哈笑了起来:“无论如何,我都已经手刃了仇人,我父母在天之灵也就能安息了。”
  “你父母真的可以安息了吗?”南宫封冷哼,“怕是会更加不宁吧。”
  “你什么意思!别以为你是我的朋友,我就不敢对你下手!”他怒火冲天地指着南宫封。
  “我不配做你的朋友。”南宫封叹息道。
  他愣住了,唇畔倾泻了一抹笑:“是啊,谁愿和我这个杀人犯做朋友……”
  “若是朋友,就不该见你入泥淖而不救。”南宫封眼眸暗了下来,“所以,我不配……”
  他整个人都呆住了,心像是被堵住了,鼻子酸酸的。
  这辈子,除了亲人就没有真心待他的人,如今有了,但也许以后也不会结伴同游了……
作者有话要说:  

  ☆、双生

  一场春雨让远沧亭的紫荆花都落了下来,地上一片紫色,远远看去很是美丽,可是走近一看,紫色当中灰败的腐败清晰可见。植物就是这样,无论多么美丽多么灿烂,只要一离开母体就会枯萎死去,人又何尝不是。
  洛子希推着轮椅来到了远沧亭,静静地凝视着这些已经快烂掉的花,嘴角染上了一抹苦涩。
  “不好了!不好了!”就在这个时候传来了小厮和丫鬟的呼救声。
  是怎么了?
  洛子希好奇地往前了些,便看到好多小厮和丫鬟在湖边不停地张望着,有几个小厮直接跳进了湖里。那些丫鬟一边哭一边在那边祈祷,说着“小姐,你千万不能有事啊!”
  洛子希惊骇,难道是陌轻轻落水了?!
  “你们看,那边!是小姐!”一个丫鬟眼尖就见湖水的东面有个粉色的小身影漂在水面上,洛子希认识,那是陌轻轻的衣服!
  那几个在湖中的小厮是在西边,离那边实在是太远了,所有人都在那边急得直跺脚。
  本来就靠近东边的洛子希也急得想要站起来去救,但只是一会就跌落在了轮椅上,他盯着自己的脚,脸色一阵惨白。
  “小姐!小姐!!”几个丫鬟都急哭了,尖叫声混杂着哭泣声让人焦躁了起来。
  再也顾不得了,洛子希立即站了起来,刚想去救人,不远处就传来了一阵轻叹声:“果然是你……”
  洛子希愕然回头,便见睿宇满脸悲伤地走了过来,他的后面跟着所有的人。
  每个人的神情都和他一样,充斥着惊愕。
  “子希哥哥,你没事了啊?”唯有赵熙然牵着的陌轻轻见到这一幕开心地蹦了起来,挣脱了赵熙然的手,陌轻轻开心地跑了过去,“太好了,子希哥哥,这样你就又可以陪我一起玩了。”
  看着面前活蹦乱跳的陌轻轻,再看看湖中心漂浮的衣物,洛子希算是明白了,他苦笑了一声:“原来这是一个圈套啊。也好,至少轻轻没出事。”伸手摸了摸陌轻轻的头,洛子希原本悬在半空中的心脏落了下来。
  他会说话?!所有人面面相觑,惊得倒说不出话来了。
  一旁的陌影泽皱了皱眉,为什么洛子希的声音会变得不一样了,难道那场火真的灼伤了他的喉咙?
  “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情?”镇宁侯紧蹙眉头,“难道洛子希就是凶手?”
  睿宇点了点头:“可以说是,但是却不是全部。”
  “什么意思?”睿翊很是迷惑的问道。
  睿宇抿了抿嘴,还没来得及回答,洛子希倒是先开问了。
  他问:“睿宇,你是从什么时候发现的?”
  “真正发现你不对劲的人并不是我,是我大嫂。”睿宇道。
  洛子希侧头看向赵熙然,对她很是感激地笑了笑,这些日子一直是她在照顾自己。
  他的笑让赵熙然愣怔了一会,然后一抹悲伤涌上了心头,忍不住地红了眼:“子希,你还记得那天你跟轻轻去远沧亭采花做香囊的事情么?”
  洛子希点头。
  “当时我看到了花篮里的花……”
  【…………
  “轻轻,慢点,小心摔倒了。”赵熙然笑着走了过来,给洛子希披上了毯子。就在她蹲下身子的时候,忽的发现了洛子希身上放着的花篮,不由愣了愣,“这些花是怎么回事?”
  “这是小姐缠着子希少爷跟她一起去采的,说是要学夫人一样做香囊给子希少爷戴。”一旁的女婢小沅笑着说道。
  “这丫头还真是人小鬼大啊,连针线都没碰过,还想做香囊。”赵熙然哑然失笑,伸手去摆了摆花篮中的花,里面有多种多样的花朵,有君子兰、落新妇、海棠、 牡丹、 芍药,但大多数是紫荆花。赵熙然皱了皱眉,抬头看向小沅,问,“你们是去了东边的远沧亭?“
  “是的,都是在远沧亭采的。”不知道睿少夫人为什么会露出这样的表情,小沅有些惶恐。
  “远沧亭离玉磬苑近,玉磬苑中才发生过命案,以后别带轻轻去那种地方。”赵熙然道,眼瞳中多了一抹不谐。
  …………】
  “这有什么问题么?“听了赵熙然的叙述,睿臣有些莫名其妙地问道。
  洛子希想了想,不由得冷笑了一声。
  “看来你是察觉到了。”睿宇道。
  “究竟是怎么一回事情?”看到一旁的陌影泽皱起了眉头,摆明知道了他们所说的事情,睿臣用手肘戳了戳陌影泽,问道。
  “西面的远沧亭里种满了紫荆花,沿路还有君子兰、海棠、 牡丹、 芍药各色花卉,而唯独那落新妇只有东面的临水阁有。”
  【…………
  睿宇低头,发现自己白色的衣袍上竟然有一个紫色的东西,凑近一看,依旧不知道那是什么,索性弯下腰把那东西拿在了手里。
  “哦,这是落新妇啊。”总算是看清楚了,睿宇明了道。
  “落新妇?这名字有趣。”南宫封重复了一下花名,笑了笑。
  “这落新妇喜欢潮湿的环境,整个镇宁侯府就临水阁那边就种了许多。许是刚才不小心沾上的吧。”睿宇想了想,将那落新妇拿在手中转动着。
  …………】
  “那有什么,他们就不能去西面的远沧亭采了花,再到东面的临水阁去采啊。”睿翊觉得这个理由很是牵强。
  “问题是轻轻从小怕水,是绝对不会去靠水的地方的。”陌影泽回答道。
  睿翊沉默了。
  “我们事后也去问过一直陪在两人身边的丫鬟小沅,她证实当时他们只在远沧亭采了花,并没有去过临水阁。所以唯一的解释就是,你独自一人去过那里,不小心沾上了落新妇的花。”睿宇眯着瞳仁,看向洛子希。
  “就算我去过那里,也并不稀奇啊。这侯爷府又没有明令禁止不能去哪。”此刻的洛子希根本就不需再辩驳什么,因为他能站起来还有说话这两点就足以让众人相信他就是那个凶手。但他还是笑着继续问着睿宇,好像是想在众人面前将所有的真相都展现在众人面前。
  “临水阁种落新妇的地方只在湖边,那是一个斜坡。你坐着轮椅根本就不可能会去那种地方,不然早就将轮椅摔成粉碎了。”睿宇道,“所以才让我怀疑你是不是真的瘫痪了。”
  “于是你就试探我?”洛子希轻声笑了笑。
  睿宇点了点头:“你之所以装成瘫痪,是为了解除嫌疑吧,因为没有人会把怀疑的目光放到一个不能走的人身上。”
  “这么说就是他杀了我师父?”白飒开口问道,眼眸中是难以掩盖的愤怒。
  “是他杀的。”睿宇回答。
  一旁的睿南安抚着白飒,让他别轻举妄动。
  “等等。”想来想去觉得不对劲,睿斟打断了睿宇的话,道,“照七弟你这么说,那洛子希应该是这起连环凶案的凶手。可是花弋墨和尚名死的时候他正在侯府养伤,我们所有人都可以作证,这样的话他根本就没时间,那他又是怎么行凶的啊?”
  “所以我刚才才说他是凶手,但不全是。”睿宇微微地蹙起了双眉。
  “你是说这起凶杀案,有两个凶手?”陌影泽惊讶。
  “七弟,你就别卖关子了,一次性说个痛快。”睿臣对睿宇这种打哑谜的说法很是不满,拍了拍睿宇的肩膀,睿臣要求道。
  “五哥,你先别急。”睿宇安抚了一下睿臣后,转头看向陌舞,道,“陌将军,你能不能把当年十一王爷中毒的事情再叙述一遍?”
  “没问题。”陌舞让轩辕宇站在自己的左侧好挡住风,然后就把当时的事情再次说了一遍。
  睿南注意到陌舞在说这个事情的时候,洛子希的身体开始不住地颤抖起来,不由得拧紧眉头。
  “当时欧阳詹下毒谋害十一王爷,被下旨满门抄斩,但是他的妻子带着两个儿子和一个丫鬟逃了出去。”睿宇道,“据折剑山庄的二庄主白振扬白大侠所说,当时大庄主因为怕惹祸上身,便伙同宁远侯上官珏昔在欧阳夫人的饭菜里下了毒。欧阳夫人当场殒命,她的儿子和丫鬟在二庄主的协助下逃走了。那个丫鬟最后来到了禄县,用二庄主给的银两开了天香画舫,自己变成了那里的花魁,也就是第三个死者花弋墨。”
  “那那两个孩子呢?”赵熙然皱眉,问。
  “应该是被抛弃了。”睿宇看向洛子希,很是心疼,当时他应该只有三岁。
  “你的意思是那个丫鬟为了独占那些钱财,所以将两个孩子给扔掉了?”睿斟愕然,皱眉,“这女人可真够忍心的,那只是两个三岁的孩子啊。”
  “等等,七弟,这个故事虽然很感人,但和这次的案件有什么关系啊?”睿翊很是不理解。
  “因为这次案件的凶手就是这故事当中的那孩子。”睿宇抿了抿嘴,看向洛子希,洛子希的身子猛的一震。
  所有人震惊:“所以这次他是来报仇的?”
  睿宇点头:“死者共五人,依次被挖去了肝脏、心脏、脾脏、肾脏、肺脏,并对应用了木、火、土、金、水五种死状,为的就是让我们联想到五行之说,而人的五脏与五行对应,这是医理中的五行。所以凶手想告诉我们的是,这件案子和医术有关系,也就是在暗示他的父亲,以前的太医欧阳詹。”
  “等等,再等等!”睿臣忽的想起了一件事情,脸色微变,“陌将军刚才说那个欧阳詹有两个儿子,都是三岁,又是欧阳夫人亲生的,也就是说……”
  “对,欧阳詹的儿子是对双胞胎!“睿宇点头,然后看向洛子希,沉声道,”而且现在出现在我们面前的并不是和我们一齐进府的那个洛子希……”
作者有话要说:  

  ☆、破绽

  “南宫大哥,如果我能早点认识你,那该多好……“少年将蒙在脸上的黑布拿了下来,正是南宫封认识的洛子希的模样,此时少年的声音有些哽咽。
  “你的真名叫?”南宫封问。
  “欧阳希。”欧阳希道。
  “那另一个?”
  “他叫欧阳旭,是我的哥哥。”欧阳希咧开了嘴,就像以前那样对着南宫封笑着:“南宫大哥,你是什么时候发现凶手是我的?”
  “就是花弋墨那个案件。”那样熟悉的笑容让南宫封有些不忍心看下去,他别过头去,道。
  欧阳希轻笑了起来:“我就知道瞒不过南宫大哥和睿七哥。”
  “不仅是之前的死者还是之后的,都是因为被挖内脏流血过多致死,而唯独那个案件……”
  【…………
  “除却第四起案件,这几起都是被挖了内脏流血过多致死的。连续杀人案一般都会按照一个套路进行,除非……”
  “那起案件出现了连凶手也没有料到的事情,所以不得不改变策略。”睿宇接过南宫封的话说道,然后他拿起毛笔在第四起的案件上圈了一个圈子。
  “而且第四起案件凶手曾折回现场,定是在现场留下了什么能指证他的证据。”南宫封同意的说道。
  “可是我们也去过那现场,并没有发现什么有价值的证据啊。”睿宇的脸上有着深深地疑惑。
  …………】
  “当时我们一直在想,那个能指证凶手的证据究竟是什么?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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