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奴才知错作者:墨卿无为(完结)-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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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延成见他反抗,“啪啪”反手两个耳光,直往脸上招呼。
  
  “不要?你只是个奴才,记住自己的本分。”
  
  林禾被他这么一打,反而清醒了。那双好看的眼眸,如同流星划过,光芒璀璨耀眼夺目,可只那瞬间,片刻之后又恢复了原来温和淡然的神情,只是现在更犹如月沉深潭,那淡淡幽光都像是透着死寂一般。
  
  林禾垂下手,被咬断了颈脖,流光了血的小兽一般静静的躺在那里,任人宰割。
  
  可能身体里有什么在动摇抽搐的吧。只是林禾现在心灰意冷,张延成只想要了他,又有谁会去管这些。
  
  “哼,禾儿不是从小把礼义廉耻看得比什么都重要吗?真到了这时候也不是如那些人娼妓一样,任本王摆布。”
  
  林禾扯了扯嘴角。
  
  “奴才不敢。”
  
  张延成被他那死寂的眼神,勉力噙着的笑容激的越发恼怒。
  
  心里有一种异常坚定的声音一次次的重复着,毁了他毁了他,彻底的毁了他,如果见到林禾就会心烦意乱,就会难过,那就让林禾从此消失,就把他彻彻底的变成一个奴才吧。
  
  




第 19 章

  奴才的本分是什么?
  
  在你上车时,一脸殷勤的跪在地上给你做踏板?
  
  在你生气时,拼命的打自己嘴巴逗你高兴?
  
  在你对谁不满意时,耀武扬威的做你的鹰犬?
  
  在你想要时,媚笑着趴开双腿任你索取?
  
  ……
  
  张延成连前戏都未做,直直的挺进。
  
  滚烫而坚硬的□在撕裂的伤口上反复摩擦着,林禾痛到极处反而叫不出来了。两手在软榻上拼命的摸索,却是什么都抓不住。
  
  “你哭了?”
  
  张延成缓了下来,看着那两行清泪,蒙蒙的有些痴。以前怎生的打他骂他甚或折辱与他,他从来只是咬牙死忍,这还是张延成第一次看到他哭。
  
  用手背小心的拭去脸上水渍,拂去细碎的青丝。双手捧着那张脸,看了又看。林禾,这是我的林禾啊!我万般重视,甚至舍了性命都要护他周全的林禾啊!
  
  我对他做了什么?
  
  “奴才知错,奴才该死。”
  
  林禾见张延成停下了动作,稍缓了些,等意识回了笼,便觉胆战心惊,立是诚惶诚恐的认错。
  
  他不该哭的。
  
  他不知道为什么自己这么怕张延成,但是就是害怕,打从心眼里的害怕,可能在张延成一次次毫无顾忌的辱骂下,在一次次鞭子狠力的抽打下,我真的成了你的奴才了吧,对你畏首畏尾,对你百依百顺,任你打骂,还要曲意迎合,深怕一不小心触怒了你的奴才了吧!
  
  张延成看着那张还留有泪痕的脸,原本要升起的怒气,仿是抽了薪的壮火,又灭了回去。
  
  他的□还埋在林禾的身体里,被温暖潮湿包围着,他曾经也念着要要了他,要和他这般耳鬓斯磨。可是绝不该是这样的心境,绝不该是这般粗暴的动作。
  
  缓缓的伏下身,深怕动作加快半分都会伤了林禾。
  
  柔软的双唇轻轻的点在林禾的额角。
  
  “还疼吗?”
  
  林禾对于张延成这样突兀的变化,显然并不适应。脑袋往软榻深沉缩了缩,那双眼眸如同大惊过后还未及反应的小兽,恐惧和着茫然在幽暗的目光中交替流离着。
  
  “我帮你,你也会觉得舒服的。”
  
  说着,那只不安分的手,沿着膻中神阙气海一路向下抚摸,他是此种老手,对于下力分寸自不在话下,林禾只觉得羞愧难当,那些年读的书在脑中不合时宜的翻滚着,身体在张延成双手的撩拨下又是酥麻难耐,四肢具是虚浮的,就如同半折了根茎的悬叶,不得个实处,又仿是许多细小枝蔓逆着血液而行,神经具是麻痒。
  
  
 
作者有话要说:渣攻反省,小受有好日子过了?
怎么可能~




第 20 章

  林禾很快在张延成的手中释放了出来,喘息浅轻急切,半开半阂的眼眸中透着盈盈的迷离,眼看着倦极欲睡,又念及张延成还在身上,撑着睁开眼睛。
  
  “还疼吗?”
  
  这是张延成第二次问林禾这个问题了,低沉的近乎温柔。
  
  “不疼了。”
  
  声音轻如捻葱,虚如浮萍,仿是只是在齿间徐徐萦绕。
  
  张延成见他这般乖巧的模样,嘴角微扬,俯身,双唇轻触林禾额角。
  
  “累了就睡吧。”
  
  林禾感觉到身体里那□越发的□滚烫,哪敢真睡了去。低低的唤了声“王爷”接下来的话却是怎么也说不出口了。
  
  “恩?”
  
  张延成有意逗弄与他,追问了一句。见到林禾双眸含羞低垂斜视,咯咯笑出了声。双手在林禾的睡穴上轻压揉搓,见林禾睡了过去,手下放轻了力度,直到确定林禾睡的深沉了,才缓缓将身子抽了出来,帮他盖好毯子,披了衣服便出去了。
  
  这一睡便到了第二日饷午,身下也不像昨晚那般生疼了,甚或还有丝丝清凉。
  
  王爷能这般对他,是他决定背叛王爷起就不敢奢望的事了。
  
  林禾此刻就像是在天牢中等着斩首的刑犯,突然就有人说你可以不死一般,半信半疑却还是怀着对可以活下去的侥幸和欣喜。然只是这丁点自己都怀疑着是否是真的侥幸和欣喜却又一次次的冲击着他,让他越发的愧疚,越发的自惭形秽。
  
  我还真是轻浮下贱,我还在侥幸什么?欣喜什么?
  
  “醒了?”
  
  “王爷。”
  
  一阵磕碰之声,林禾滚下软榻,直直的跪在地上。
  
  “禾儿,后苑的梅花开了,走,我们一起去看看。起来,还跪着做什么?”
  
  “禾儿,你看这株龙游还是当年我们一同种下的,不曾想已经长这么高了。”
  
  “禾儿,累不累,我们去那里坐一会。”
  
  “禾儿,我记得禾儿过去独爱这雨前。”
  
  林禾恭敬的接过张延成递来的茶杯。满眼盈春,香气却极是醇厚棉和,林禾看着那些新芽嫩叶,低着都浅浅的扯了扯嘴角。
  
  张延成这般神态像极了新婚燕尔初尝云雨后的殷勤相待和对未来幸福生活的满怀憧憬。一路拉着林禾的手满院子的跑,给他讲好玩的人好玩的事,跟他一起回忆那段他们相好的时日,这一切都太过静好,静好的如同轻雾如烟的梦境,梦来的太快,反倒易破碎。
  
  王爷啊王爷,禾儿的命都在你手上,你又何需多此一举。
  
  
 
作者有话要说:看忍气吞声任劳任怨尽职尽责的奴才小受如何让霸道无赖欺压善民万恶地主性王爷渣攻改过自新后悔莫及的传奇励志大剧将要开始啦~~~~




第 21 章

  官三民四道士和尚五,腊月二十三,向来冷清的太医院也应景了一回儿。
  
  屋外寒彻透骨,屋内的人儿个个冒着冷汗。向来不和的两位太医丞难得心平气和的坐在一起。这在太医院也算的一件千年难逢,值得称奇的事儿了。
  
  “听说昨夜是小厨房专做的,皇上劝了好一会儿才吃的,可能稍显凉了,全给吐了出来。这两日寒症也越发的厉害,属下昨日去的时候见太后娘娘身上已经厚重的裹了好几件厚质的棉衣。”
  
  此刻青阳郡王在京城的府邸也是热闹,前院在忙着扫房,后院子里兰有善正不依不饶的拉着林禾商讨太后的病。所在之处不过是郡王府里小门边上的一处供轮班下人小憩的窄长屋子,茶具也嫌简陋,然香气袅袅,所供却是上好的明前。
  
  “哦?敢问兰太医,所处何方?”
  
  “胡椒煮伏雌。这药是药丞和方丞大人共拟的。我看着也是合适,可是不知为何,吃了下去,反是病情逾剧了。”
  
  “太后娘娘的脉象如何?”
  
  林禾专心的听着,只有在讨论病案时,他那双好看的眼眸中才能见到难得的光芒,就如同北斗至于夜空,耀眼夺目。
  
  “脉数而大且不弱。你说奇怪吗?”
  
  兰有善见他低着头,眉心微皱,知是心里必是有了主意,立时喜出望外,这该救了太医院多少人的性命啊,也不顾几日前又在那受了气,忙拉着手,追问。
  
  “可知何故?”
  
  林禾也不敢反抗,看看那只被兰有善握着的手,还是老脾气啊,以前有所得时,他也喜欢这样握着手,脸上满是兴奋和欣喜,多少年不见了?
  
  兰有善见林禾并不挣扎,更是欣喜,脸上笑容扯得越发开了。
  
  “奴才并未亲见,不敢断论,但以现状来看,太后娘娘所得并非寒症。恶寒只是假象。《内经》说,亢则害,承乃制,制则生化,外列盛衰,害则败乱,生化大病。太后娘娘的病正是火极似水之征。药丞和方丞大人的方子,椒发三阴,鸡能助痰,反倒助益病邪。”
  
  “有理有理,在下怎就不曾想到!”
  
  林禾见他握着自己的手,激动的只管点头,和着原本坚毅的甚至有些刻板的五官,煞是可爱,不由会心一笑。
  
  林禾本就生得好,这一笑更是好看的紧,把兰有善看的都有些傻了,这是从青阳再见林禾后第一次看到他笑。
  
  “兰太医?”
  
  “啊?哦!那依林公子看,该处以何方?”
  
  “不如投以大承气汤下之。”
  
  兰太医的手一顿,这理儿虽与辩证相符,但这药用下去,若是不行……恐怕赔上的不至他兰有善一人性命。
  
  




第 22 章

  腊月二十五,夜,太医院奉大承气汤。
  
  腊月二十六,太后昼夜行二十一度,减纩之半,后以黄连导痰汤加竹沥饮之。
  
  腊月二十八,瘳。
  
  太后大病得以痊愈,太医院上下封赏不断,连扫地的杂役也跟着过了个颇为体面的好年。
  
  “皇上赏了你些东西,在我案上,你自去取去,太后召了去吃酒,你去见了那些人倒也难过,我让管事置了烟花,等我回来我们一处放,可好。”
  
  林禾看着案前放着皇上刚赏的文房四宝,念起早上替王爷穿戴衣服时说的话,忽转念又想起那封他离开青阳时写的请罪折子,沾了点朱砂污渍,却是什么批复都不得就退了回来……
  
  “听说他和王爷打小就交好,那时王爷可宠他了,太后赏了点心都留了他吃,先皇赐的骏马留了他骑。至于那些金银珠宝什么的就更不计其数了。”
  
  “听说他来历不小,是廷尉林大人家的小公子。小时候就因长了张女人般的脸,惹了先皇极是喜欢,常在宫里走动。”
  
  骤然却是话锋急转。
  
  “哼,这就是奴才命,出生再好,也不是落得和我们一样做奴才被主人家使唤。”
  
  “哈哈哈哈哈。”
  
  林禾听的他们一阵哄笑,从思绪中慢慢回过神来。这是在说我啊?让他们知道自己听得这些话,以后见着面反倒是极尴尬的了,念着偷偷溜了出去,却是看到他们正堵了门口,无奈只能又往里走。如是这般,却又听得他们继续嚼着耳根。
  
  “是啊,他现在可比不得以前了,不过就是我们府里的一个下人,就是他现在这位置,还是摇着尾巴邀宠献媚得来的。”
  
  “哎呦,秦儿说话倒是温婉,那破烂蹄子还不是做的娼妇,日日与那边府里小奴厮混才人人赞了他好处,王爷原也是厌他的,听得大家说他好,才多看了一眼,也不知他使了什么狐媚招数,这把我们王爷也勾了进去。禾……禾哥儿。”
  
  那人说着便入内打扫,抬眼对上林禾。
  
  林禾无奈叹息,却也不能转身就走,笑的一脸和善。
  
  “这话说我也就罢了,如何就惹了王爷进来,别说让王爷听了,你们断不得活路,便是让别人知晓,坏了王爷名声,你们却又得了什么好处?”
  
  那几人听得这话早已吓得恨不得钻了地洞里不出来,悔不能咬了自己舌根子。低着头却也不敢回话。
  
  林禾见他们这般,理了案上物什,绕了他们往外走。
  
  回屋将赏的东西细瞧了一遍,才发现锦盒夹层里另藏了本书。取出一看,《皇帝内经》。
  
  无奈叹息,终是逃不过啊。
  
  将《素问》并同《灵枢》又细看了一遍,与之前在青阳的那本字句都无甚变化,唯有排版略有改动。
  
  听得门外有脚步之声,忙将《内经》收了。
  
  “禾哥儿,太医院兰大人来了府上,指名要见你。”
  
  




第 23 章

  张延成回来时,脸上泛着殷红,脚步也不是很稳,下了马车被晚风一吹,不禁打了个寒颤。
  
  在府外候着的下人里寻了两遍都不得林禾的踪影,心不知为什么突然觉得一片茫然,我的禾儿啊,你在哪里啊?
  
  管事的见状忙上来披袍子递暖炉。
  
  “王爷一路可安好,后院的夫人哥儿从中午就扮上了,都在等着王爷呢?”
  
  “禾儿在哪?”
  
  他很想林禾,今天再一次看到皇上,看到太后,他就觉得他们会把林禾带走,就像当初突然随了他的愿,把林禾赐给他一样。说不上怎么就会有这样的感觉,他甚至开始后悔,为什么要想着法子回来,为什么要让禾儿回来……
  
  醉意上头,张延成的思绪便随着酒意浮沉,很多想法从脑中如飘絮般轻浮而过,伸手想去抓住些什么,却什么都抓不住,满手满心的空虚便铺天盖地的向他涌来。
  
  “禾儿去了哪里?”
  
  禾儿,禾儿,你在哪里,让我见见你吧,哪怕只是远远的看着你也好,你在哪里?
  
  “今日下午太医院兰大人来请禾哥儿,说是皇上召见。”
  
  张延成的心猛的一抽,嘴角上扬,醉意袭面,满眼朦胧水汽。
  
  皇上,你果然还念着禾儿,你果然不舍得放了他。
  
  “你们下去吧。”
  
  管事的听得张延成飘忽的甚或有些虚浮的声音,又跟了两步,被张延成回眸一望,那片死寂绝望的眼神,是我家王爷?心中咯噔一顿,便不敢再跟。
  
  张延成脚步蹒跚凌乱的踏着雪往前走,林禾小的时候喜欢沿着他在积雪中印下的步子一步步的走,所以他常不让府里把积雪扫了,多少是有些念着那是静好的时光的。
  
  脚下每一下都能听到格叽格叽的响声,那样刺耳错杂那样悲凉孤寂。
  
  后院的烟花盆子从早上便架好了,信手拿起火折子点了一盆。
  
  姹紫嫣红,昙花一现……
  
  ***********************************************************
  
  “林禾,这些年辛苦你了,朕会兑现当日的承诺,你已不是戴罪之身。如今又治好了太后的病儿,想要什么封赏,尽管说,朕一定满足你。”
  
  “罪臣万死。不敢有所求。”
  
  皇上居高临下的看着他,那双睥睨天下的眼眸中,倒映着跪在地上,伏着身子的林禾。
  
  今年该及弱冠了吧,临走时也不过舞勺刚过,五年了,一走就是五年啊。
  
  那时也是这样跪伏着身子,好像长高了些,好像瘦了些,好像不得那时的灵气了……
  
  “皇上,林公子医术精妙,不如派了太医院可好?”
  
  一旁侍立的兰有善早相中了林禾那手医术,恨不得挖了埋太医院里。
  
  “恩,倒是个好主意,林禾觉得呢?”
  
  




第 24 章

  三纲,君臣,父子,夫妻。
  
  林禾依偎在父亲怀里,那裘袍取料一般,但柔软暖和,和着淡淡的香味,林禾在裘袍的包裹中睡得很沉,父亲轻轻拍打着他的身体,轻声唱着诗经。
  
  绿兮衣兮,绿衣黄里。心之忧矣,曷维其已?
  
  绿兮衣兮,绿衣黄裳。心之忧矣,曷维其亡?
  
  绿兮丝兮,女所治兮。我思古人,俾无訧兮。
  
  絺兮绤兮,凄其以风,我思古人,实获我心。
  
  他的父亲叫陆九桓,官居廷尉正监,生的风流倜傥,器宇轩昂,慕者甚多,然独对糟糠用情至深,对林禾更是宠而不溺,尽心教养。
  
  林禾很喜欢父亲,也很喜欢母亲,父亲常跟他说君子当尊君为臣纲,要忠君,于是林禾也很喜欢皇帝,从小便志在朝廷,心系社稷。
  
  “君忧啊君忧。”
  
  父亲今天讲的是介子推的故事,林禾毕竟小,听着听着便睡的沉了。父亲却还在讲,声音低沉和缓,极是悦耳。
  
  “介子推割股充饥,割股充饥……”
  
  烛影摇晃不定,红泪相对无语,父亲好像一直在重复着这句话,然后慷慨的就死。
  
  “不,您不但要赐死微臣,更要诛灭三族。方显皇上英明果决,执法严明,却又仁义恩泽。”
  
  “朕亏欠爱卿太多,朕答应爱卿为你留下血脉,设法救下君忧。”
  
  “谢谢皇上,皇族小一辈中,青阳郡王张延成最为出色,微臣细观郡王,发现他与犬儿相交甚笃,若皇上日后要在郡王府中安插眼线,犬儿最为合适。”
  
  绿兮衣兮,绿衣黄里。心之忧矣,曷维其已?
  
  忠君,忠君,忠君,忠君……
  
  绿兮衣兮,绿衣黄裳。心之忧矣,曷维其亡?
  
  林禾将身子伏的更低,衣摆散落地上,有种纤细不胜衣的羸弱之感。
  
  绿兮丝兮,女所治兮。我思古人,俾无訧兮。
  
  “但凭皇上。”恭敬和顺。
  
  絺兮绤兮,凄其以风,我思古人,实获我心。
  
  林禾也曾恨过这样父亲。
  
  如此善良慈孝的母亲,相伴十几年,如何忍心?
  
  曾经坐在舅舅的肩上看花灯,叹京师繁华。
  
  曾经和表哥一起做着小沙盘,誓要保家卫国,马革裹尸
  
  曾经听叔叔吹笛子,细声轻述爱慕之人如何蕙质兰心,即将入门,如何欢喜雀跃。
  
  ……
  
  如何忍心?
  
  如何忍心?
  
  如是这样问了几千遍几万遍后,林禾不再恨了,只是觉得疑惑。
  
  皇上是什么?如何为了皇上便能忍心要相敬如宾,举案齐眉的夫人陪着自己一起死?
  
  皇上是什么?如何为了皇上便能忍心舍弃这么多人的性命,这么安逸幸福的生活?
  
  




第 25 章

  林禾孤身一人走出皇宫,这巍峨华丽的宫殿耸立其后,他只觉得自己渺小卑微的如同蝼蚁。回首看上一眼?可这皇宫再奢华也不得他留恋的地方。
  
  该回去了,主人这时候该醒了吧,昨天也不曾向主人交代就离开了,今日又不知该如何受罚了?
  
  转念却意识到自己已不是郡王府的家奴了,王爷的安康荣辱存亡也和自己再不相干了,这么念着,心中便犹如半空中灭了火的孔明灯,压在心头的很多东西飘散而去,顿觉轻松,然那些东西又不得归处,不得实处,在周围弥漫着,扩散着,涨的整颗心也跟着难受。
  
  真是奴才命…
  
  林禾无奈的叹息。
  
  “林公子,这是要回林府?”
  
  林禾的心一颤,这声音,他太过熟稔,几年朝夕相处,他念着要忘记也是忘不得的。
  
  “王爷。”
  
  林禾躬身作揖,穿着皇上赐了锦绣束腰广袖长袍,素底牡丹金边收口,衬得面容越发温润清俊,较之在王府,似又多了几分书卷气儿,腰带挺括,裹着盈握细腰,身姿挺拔,垂拱而立,礼数周详,一眼便知是哪家士大夫家的公子。
  
  “奴才无处可去。”
  
  张延成见林禾垂着眼角,眼里尽是说不明道不清的惆怅,无端的生出几分怜惜。
  
  “随我回去可好。”
  
  林禾习惯性的在张延成跟前低着头,听得张延成这般说,心中像是欣喜,像是无奈,像是悲凉,总也理不出个头绪来。
  
  “诺。”
  
  张延成本不得料到他会答应,只是这样心里这般念着,便这般问了,顿觉喜出望外。
  
  一把抱了林禾,揉在怀里,力道用得大了,硬要将人揉进身体里一般。
  
  林禾被张延成这样抱着还是第一次,只觉得暖和环顾着,心中有种说不清道不明的踏实感。
  
  “王爷,如果有那么一天,林禾也愿为你牺牲一切,在所不惜。”
  
  肩上是林禾柔和温顺的声音,低低的,像是沉吟,大风夹着严霜寒雪,只能听着个隐约,问了句什么,林禾不答,便也就作罢了。
  
  多少年以后,若张延成还能记起今时今日林禾这般说过,是不是会在对林禾下手时,有所恻隐,手下留情些。
  
  张延成以病情深重,平日里又承蒙林禾照顾惯了,问太后要了林太医在府里常住。太后对张延成宠爱有加,自然一口答应。
  
  林禾坐在案前,看着雪在雕镂的窗上积得厚厚的一层,然后被更多的雪覆盖。
  
  如此反复拖沓,自己终是离不开这里,离不开……
  
  




第 26 章

  “奴才秦儿给林公子请安。”
  
  林禾正在案前拟张延成的方子,太医院备案,方子就算不用,也是轻不得重不得,更怕是露出马脚,坏了王爷的事,是故下笔极是小心,君臣佐使拟了又拟,始终觉得不能尽和了心意。
  
  秀眉微蹙,一滴墨染了宣纸一片。循声探去。
  
  地上的人身材纤细,低着头,远远瞧着,眉宇清秀,嘴角边两个小团子似的微微鼓着,还是孩子模样。
  
  林禾起身,他穿着张延成新给置办的衣服,绸质丝绣,衣摆摇晃,擦风有声。
  
  秦儿听得这声音,紧绷的身子,巍巍颤颤的越发厉害,猛一低头,就往地上直直的磕去,额头磕着地板,砰砰作响,林禾甚至能看感到脚下的地也跟着震动一般。
  
  “林公子,您饶了奴才吧,您饶了奴才吧。”
  
  骨鲠在喉,取笑林禾不过趋炎附势,不过为了取悦那些人。
  
  说那些话时他也会觉得对不起林禾,往日无冤近日无仇,如何就在背地里开坏于他,说出口时,他已经悔了。
  
  可是来不及了……林禾站在他面前的时候,他辩白不得,羞愧难当,恨不能挖了洞把自己一头埋了进去……
  
  林禾说的那些不过是冠冕堂皇的话而已,但他知道自己已经不得活路了。
  
  一处的杨哥儿开始也怕,到了第二天,王府上下照旧毫无动静,他笑的极是嚣张的说,不过也是的奴才,能有什么事。然话还不得说全,便被人拉了出去,乱棍仗毙。
  
  几个哥儿都是如此,如今只剩的自己一个。他寝食难安,心被恐惧时刻包裹着,深怕下一刻也会被拉了出去在不得生还,有时又念着,如此也好罢,总比整日里过得这般生不如死,天天担心受怕的日子要好罢。
  
  如今被指了来侍奉林公子,哈哈,终是不得善终的啊。
  
  但是他真的怕死,说不上为什么,就是很怕。
  
  林禾止了步子,回案前继续拟他的方子。又加了味炙甘草,方觉得满意了些,嘴角一扯,一抹稚气得意的笑容挂在了脸上,抬头间,笑意不及敛尽。
  
  将方子递与秦儿。
  
  “劳烦秦儿跑一趟,按这个抓两天的剂量。”
  
  可如何又将秦儿留了我身边,供我差事,给我折腾他解气不成。
  
  “林公子,您不杀我?”
  
  我如今自身难保,但你既跟了我,若我有一日存活,必保你平安。
  
  多少年以前,张延成似乎也曾这么和他说过。
  
  低头轻笑。
  
  保我平安。
  
  “我不杀你。”
  
  再多的承诺,我给不起。
  
  




第 27 章

  王太医走进郡王府的门的时候,自己都觉得失了太医院的体面,如何太医院上下百来个人就偏偏要来求救于一个黄毛小儿,这人还曾经是个奴才。
  
  “敢情你们太医院就禾儿是顶事的。”
  
  临了门还被青阳郡王不痛不痒的戳了两下,心里越发的不是滋味,对了林禾自然不得什么好脸色。
  
  “兰太医被廷尉抓了?”
  
  客厅里,按主次坐了。
  
  张延成颇有些幸灾乐祸的把玩着手里的茶杯。
  
  青阳西府第一天,兰友善在小花园盯着禾儿看了足足一刻,还窃窃私语……
  
  青阳西府第二天,兰有善在本王榻前絮絮叨叨十句里九句是关于禾儿的……
  
  青阳西府第三天,兰有善窝药房里给禾儿煮药,整整一个上午不得出来……
  
  青阳西府第四天,兰有善拉禾儿坐着,还递衣服,还伸手念着帮禾儿捋头发……
  
  京城府邸第二天,兰有善和禾儿在角门侧房握着手……
  
  京城皇宫第三天,兰有善向皇帝举荐禾儿入太医院……
  
  过往甚密,过往甚密,是可忍孰不可忍。
  
  张延成对兰有善实在恨得牙痒痒,难得被抓,当然乐见其成。
  
  “下官愿一试。”
  
  张延成听到林禾这么说时,咯噔一下,心里五味陈杂的厉害。
  
  “朝平公主病了,本王也理该去看望一番。一同吧。”
  
  一句“不准”在齿关间打了一圈半,又折了回来,禾儿再也不是我的奴才了,出入自由,在不得相妨。那些牵挂羁绊,突然失了名目,在不得理直气壮的要他留在我身边,再不得理所当然的看他忧我所忧,喜我所喜。
  
  林禾,我该拿你怎么办。
  
  朝平公主出嫁五载,丈夫常年不在家中,时常陪着太后侍弄花草,下下棋,日子倒也清闲,几日前,突然就病倒了,不住的在床上翻来覆去的打滚,舌头肿了翻于唇外,于平日里娇艳的模样实在难做比较。
  
  着太医来看,一连四五个,用了药均不得效,太后一气之下,全搁廷尉处置了。王太医这才应了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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