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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讫-第2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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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童晋俯身按住他的肩,“你若还当我是教主,这事就听我的。”
  “教主……”云翔的双眼渐渐泛起泪光,在这一刻以前,他对自己所做之事从未有过任何悔意,可如今,他后悔了。
  童晋直起身来面向众人,“各位可愿给在下这个面子么?”
  郑兴稍作权衡,童晋若想保住云翔,自己是无论如何也杀不了人的;竞天剑已是注定得不到了,若连杀子之仇也报不了,岂不是要教自己抱憾终生?想到这里,郑兴第一个应下来,“好,童教主可莫要怪老夫下手重!”说着,竟是使了十成力朝童晋胸前击去。
  童晋眼也不眨一下,生生接下了这一掌。脚步不稳几乎站不住,身后景暮夕却紧紧扶住了他。
  侧门处传来一声惊呼,而后花宫锦慌乱地跑了过来,“师父!师父,你没事吧?”
  童晋费力地摇了摇头,向侧门望了一眼,他知道那声惊呼不是花宫锦发出的。
  莫与之似受了惊一般,急忙将身形隐在门后,他不想被童晋看到,更不想被金鼎堡众人看到。
  景暮夕关切地看着童晋,“你怎样?”
  “没事……”才刚开口,喉头不觉一甜,童晋便吐出一口血来。
  “师父!”花宫锦几乎要哭出来。
  “教主!”三大护法与云翔都是既心疼又着急。
  童晋摆了摆手,心道还好有深厚的内力护体,纵是不与外力相抗,也能护住心脉,否则老头子这一掌下来,自己非得没命不可。站稳身体,再次走上前来,童晋深吸了一口气,“还有谁要报仇?”
  郑兴心有不甘,可说好了只打一掌不再多做计较,心中有气也不得发作,只冷哼一声道:“童教主好深的内力,老夫领教了。”
  陈德犹豫了许久,缓缓走到童晋面前,长叹了一口气,“罢了罢了,云翔虽杀了我徒儿,融火宫地下密室之中,童教主却曾救了我金鼎堡所有人的性命,如此算来,倒是老朽欠了童教主的情。且从前对灵教与童教主有诸多误会,如今真相总算大白,还请童教主不要怪罪老朽过往得罪之处。恩怨相抵,童教主可愿就这么算了?”
  童晋笑了笑,抱拳道:“如此甚好,多谢陈堡主。”
  陈德乃是江湖上德高望重的前辈,他既这么说,其他人自是跟着附和了起来。且眼见灵教往后不再是武林中人人唾骂的魔教,童晋也不再是什么大魔头,反而成了侠义之人,说不定日后少不了要跟灵教打交道。童晋品貌皆佳,武艺又高,若遇到难事他肯帮忙,那是再好不过。想通了此中利害关系,除却青江派与昊山七十二寨,各大门派倒是都争着与童晋言和。
  秦虎远远坐着,一直不曾说话。童晋好生应付了众人,走到秦虎面前,“秦寨主,蒋寨主这笔债是在下亲自欠下的,秦寨主请吧。”
  昊山七十二寨众人个个都是铁铮铮的汉子,最敬佩敢做敢当的大丈夫。童晋今日所说所做他们看在眼里,虽然与他有仇,却又不禁打从心里佩服起他来。秦虎站起身,回头看了看众弟兄,而后又看向童晋,“童教主便说说吧,为何要杀我们蒋寨主。”
  童晋想了片刻,摇了摇头,“没有什么为什么,那日他挡我去路,我便杀了他。”
  “你!”一句话将秦虎本欲放弃的杀心又在唤起,手已探向背后开山刀。
  “教主为什么还不肯说实话?”凤青鸾急急走上前来,“那日蒋寨主骂教主骂得凶,本来他话说得再难听教主也没有生气,可他……”
  “好了,青鸾,”童晋轻咳了几声,“不说了……”
  景暮夕只觉此事与自己有关,走到童晋身边轻轻为他顺着气,语气却凶得很,“说!”
  “小景,”童晋拉过他的手,“也不是什么了不起的事,你就……”
  景暮夕一眼瞪过去,童晋只剩下咳嗽的份。
  “他见骂教主教主不生气,便又说了景公子许多难听的话。”凤青鸾不说,白泓澜却忍不住,“教主纵然有些不开心却也没太过在意,可那时,景公子你便来了。蒋寨主忽然说要把那些辱骂你的话在你面前再说一次,教主才狠下了杀手。”
  童晋按了按太阳穴,“龙啸,再管不好小泓澜,我看你这个护法也不要做了。”
  “我……”白泓澜还待要辩,龙啸急忙拉住他,赔笑道:“教主说得是,是属下不好。”心里却道:“不当护法最好,不当护法才好带着小泓澜四处逍遥快活去。”
  景暮夕心里明白,蒋鹏辱骂自己的那些话,无非便是当日四处传遍的自己与童晋之事。大抵是说自己身为男子却愿取悦于人,罔顾家门之仇,与仇人做出苟且之事等等。言语如利剑,这些话足以毁了一个人的名声,要了一个人的性命,童晋是为了保护自己,才杀了蒋鹏。可笑自己却一直不知,还一次次以此来伤害他,自己到底还有多少对不住他的地方……
  秦虎与昊山众弟兄均不相信,“不可能,蒋寨主待景公子如亲兄弟一般,决计不会说出有损景公子名声的话!”
  童晋点了点头,眼带悔意,“那时小景你赶来,他剩下最后一口气还跟你道歉,我便知是我杀错了人。”
  景暮夕亦是不解,“可蒋大哥,他为什么……”
  云翔忽然开口,“秦寨主,你们蒋寨主被杀的前日夜里,也有几名弟兄莫名被害了吧?”
  秦虎一怔,“你怎知道?”
  “人是我杀的。”云翔愧疚地看了看童晋,“杀人后找到蒋寨主,逼他那般做,威胁他如果不答应的话便会血洗昊山七十二寨。”一切都是算计好的,与唐焕刘城暗通,算准景暮夕离开天元门的时间,在他面前演这出戏给他看。
  童晋无奈地叹了口气,“秦寨主,杀害蒋寨主的终究是我,请动手吧。”
  景暮夕却挡在了童晋身前,“秦大哥,蒋大哥因我而死,我愿偿命。”
  “小景!”童晋想将他拉开,奈何重伤之际,却是拉他不动。
  半晌,秦虎才释然般地挥了挥手,“童教主,我秦虎敬你是一条汉子,想必蒋寨主九泉之下得知今日之事也会如此想。往后我只当你是朋友,恩恩怨怨的,再也莫提了吧。”
  


☆、巧笑倩兮

  六十七·巧笑倩兮
  听秦虎这般说,童晋不禁心生感激,向外边候着的弟子道:“拿酒来!”
  弟子们捧着酒和碗进来,童晋着弟子满了几十碗酒,自己取过一碗,向各门各派示礼一周,“今日众位前辈朋友肯给我童晋面子,在下感激不尽。愿与灵教尽释前嫌,化敌为友的,便请上前来,奉君一碗酒,江湖泯恩仇。”
  “好!”陈德第一个取了酒,“老朽先来!”
  秦虎也上前取过一碗酒,“童教主若是不嫌弃,日后便多到咱们昊山走动走动。”
  一时间众人纷纷上前取酒,有些无名弟子也想喝上一碗,却怕童晋不识得自己,未免尴尬。童晋瞧出这些人心思,便吩咐弟子将酒一一送到他们面前。
  即使郑兴再不愿,这种情况下他除却妥协别无他法。先前他独自一人伤了童晋已是显得他气量小了,这会儿若再不肯喝这碗言和酒,只怕便要叫旁人看不起。郑兴沉着一张脸走到童晋面前取过酒来,“童教主,请了。”
  童晋露出感谢的微笑,抬手举起酒来,“在下先干为敬。”说着仰起头来,一饮而尽。
  众人举碗饮酒,议事厅中叫好声不断。
  景暮夕在童晋耳边低声问道:“你不要紧么?”
  童晋安抚地握了握景暮夕的手,“只是小伤,不碍事。”
  缓步走到方正道面前,童晋面无表情地看着他,“方门主,你可还有什么要说的么?”
  方莲哭倒在方正道身旁,“爹,您快说啊,说这不是真的……”
  方正道虽知大势已去,却不愿承认自己以往所做之事都是错的,“要杀要剐全凭你,老夫没什么好说的。”
  童晋回头看了看景暮夕,见他眼中尚有许多挣扎,知他对于多年敬之爱之的师父杀害自己全家一事仍有许多痛苦为难之处,到底要不要杀方正道报仇,还是等他决定了再说吧。童晋招了招手唤来弟子,“将方门主和唐公子先行送到偏院关起来,天元门其他弟子送下灵峰。”
  天元门弟子不愿离去,吵嚷着要同方正道一起,方莲闹得尤甚,“九师兄,这中间一定有什么误会,师父最疼的就是你了,九师兄,你说话啊,一日为师终生为父,你怎能这般对他!”
  景暮夕闭起眼睛叹了口气,如今自己是真地不知道该如何面对自己敬爱了七年有余的师父,自己从未想过,事实远比想象的更加残忍。
  天元门众人很快被拉了出去,龙啸走过来,指了指仍跪在那里的刘城,“教主,这人怎么办?”
  童晋回过身来问景暮夕,“小景,你想如何处置他?”
  景暮夕心中虽恨不能将他千刀万剐,却还是忍住了没有发作,“他把所知之事尽数说了,你又答应了不杀他,我还能如何?”
  这人亲手害了景暮夕全家,只要他多活一日只怕景暮夕心中便要多一日不安。童晋心疼景暮夕已极,自是能想他所想,“废去内力,送交衡城府衙。”
  一旦到了衙门手中,再有今日在此的几人作证,自己想要活命也难。刘城心中害怕,急忙跪爬到童晋身边,“你说过,我把事情都说了你便不会杀我。”
  童晋一脸无辜,“我什么时候说要杀你了?”
  “你……你……”刘城给他气得说不出话来,只睁大了双眼指着童晋。
  童晋示意龙啸将他带下去,又对凤青鸾道:“青鸾,送云翔去面壁思过。”
  单是以下犯上这一项罪名就足够让自己赔上一条命了,如今他却只叫自己面壁思过,云翔心中感激,向童晋磕了个头,“多谢教主。”
  待得凤青鸾与云翔也退了出去,陈德面带犹豫地对童晋道:“童教主,老朽有一事相询。”
  童晋微微颔首,“陈堡主但说无妨。”
  “老朽那徒儿莫与之,”陈德尴尬地咳了两声,“他可是来了灵峰?”
  侧门后的莫与之一惊,不知陈德为何有此一问。
  童晋笑了笑,“莫兄正在此做客,陈堡主可是想与莫兄相见?”
  陈德摇头叹息,“当日他听说童教主命丧浚阳,无论如何想要再见你一面。只怪老朽那时对童教主误会颇深,一时生气出手重了些,倒是苦了我那徒儿。只怕他心里恨极了老朽,再不肯认我这个师父了吧。”
  莫与之心中痛得厉害,眼泪也忍不住落了下来。他自侧门处跑过来,跪在陈德面前,“师父,师父您还当与之是您的徒弟么?您不在逐与之出师门了么?”
  “傻孩子,”陈德将他扶起来,“都是为师的错,是为师让你受委屈了,你不要怪为师,随为师一同回去吧?”
  莫与之看了看童晋,见他轻轻向自己点了点头,心里明白,他心中此生除了景暮夕再也容不下旁人了。留在他身边也是难熬,倒不如与他个方便。思及此,莫与之又欲重行拜师之礼。陈德抬手拦了,莫与之便只向陈德深深鞠了一躬,“多谢师父。”
  童晋退到景暮夕身边,向众人抱了抱拳,“在□上有伤,不便多陪,众位还请自便吧。”
  众人纷纷还礼,都请他去休息。童晋也不再多做客气,拉了景暮夕便出了议事厅。
  一路被童晋拉着回到灵园,进了他的房间,景暮夕仍在出神地想这两日发生的事,恩师忽然变成仇人,让他措手不及。
  童晋见他一个人埋首在悲伤之中,心下不忍,想了想,忽然按住胸口躺倒在床上,狠狠地咳了几声。
  景暮夕回过神来,急忙坐到童晋身旁去扶他,“你怎样了,伤得很重么?”
  童晋顺势靠在景暮夕怀里,头枕在他肩上,“小景,我疼……”
  “哪里疼,胸口么?”景暮夕担心地抬起手向他胸前抚去,“你自己运功看看。”
  童晋握过景暮夕的手,放在唇边亲了亲,“小景,过去的事就让它过去吧,不要再难过了,好不好?”
  景暮夕这才知道童晋是装痛来骗自己,可他硬接下郑兴那一掌却也不假,“我知道了,不想了,你先疗伤,我在这里等着。”
  “不急,这点小伤算不了什么,运功两三个时辰就没事了。”童晋坐直身子盯着景暮夕看,“小景,给我说说,你从什么时候开始喜欢上我的?”
  虽然没有旁人,景暮夕还是给他这话问得不自在起来,把脸转向一边道:“你……胡说些什么呢……”
  童晋着实喜欢他害羞的样子,耍赖纠缠着,“说吧,我想知道。”
  “我才想知道,”景暮夕瞟了他一眼,“我待你一点也不好,你做什么喜欢我?”
  “嗯……”童晋似是在细细回想,“小景,你还记不记得,有一日我在灵园外的藤椅上睡着了,你为我盖上了一件外衣?”
  景暮夕想确有此事,随即又是一怔,“你知道是我?”
  “我可是童晋,怎么会不知道?”童晋得意地挑眉笑了起来。
  景暮夕忍不住白他一眼,“那又怎样?”
  “想必会有人告诉你吧,我入睡之时最不喜旁人打扰。”见景暮夕点了点头,童晋又继续道,“可你却不怕,即使知道我会不高兴也要关心我的人,你是第一个。”
  平时没什么正经的童晋此刻眼中满是真诚,竟看得景暮夕失了神。
  童晋温柔地笑了笑,“天下这么大,却只有你一个只把我当成童晋去相处,而不是魔教教主。所以我想试着把心交给你,谁知这一试,这颗心竟是想收也收不回来了。”
  景暮夕被他一颗真心感动,却仍别扭地哼了一声,道:“你还想收回去?”
  童晋将他抱紧,“不想,更不敢,这一世再要让我放开你,已是万万不能。”
  景暮夕心中划过一丝丝甜蜜,这是他许久不曾有过的感觉了,可嘴上却不愿承认,“就你会说,谁知道你十句里边有没有一句真话。”
  童晋抓着景暮夕的双肩与他对视,脸上是一副又委屈又着急的样子,“小景,你怎地还不信我?”
  景暮夕半仰起脸,“一个当初连记我名字都嫌麻烦的人,现下说喜欢我,我哪能轻易就信了?”
  “小景……”童晋赔笑道,“好吧,我承认我那时候有些过分,你大人有大量,就别与我计较了吧。再说,后来渐渐喜欢上你,我仍旧不肯改口的原因,你可知道?”
  对此,景暮夕倒是有些好奇,“什么?”
  “你从小到大,想必唤你名字的人也有不少,”童晋浅笑,语气真挚温柔,“可唤你‘小景’的,只有我一个。”
  景暮夕给他说得红了脸,低下头去不再说话。
  童晋放开景暮夕,叹了口气,“惨遭世人唾弃也就罢了,还要被心上之人误解,可怜我这一腔真情,险些便付了流水。”
  景暮夕早已看惯了他这副样子,“你再胡说,信不信我真叫你那什么真情去付流水?”
  “小景我错了。”童晋连忙扁着嘴讨饶,随即又笑道,“不过孔子他老人家都说过,人不知而不愠,不亦君子乎?我的真心你全然不了解时我都不生你的气,你说我是不是君子?”
  景暮夕给他逗得笑了,“行了,君子。”
  平时总显冷硬的眉此刻也柔和了起来,双眼溢出真正喜悦的光彩,那轻轻上扬的唇角,于童晋而言,美胜世间一切。“巧笑倩兮,”童晋情不自禁地道,“小景,你第一次对我这般笑。”
  景暮夕想起问剑大会前的那个夜晚,童晋说想要自己笑一次给他看,那时别说要对他笑,自己连好脸色都没有给过他。这一路而来,旁的不谈,单说这份感情,这份用心,童晋其实要比自己苦得多。景暮夕难得地主动拉过童晋的手,与他十指相握,“我知道从前有许多对你不起的地方,往后,不会了。”
  童晋心中满是甜意,凑过去想要亲吻景暮夕。
  “但是,”童晋的脸近在眼前,景暮夕却又再开口,“你要是再敢把那些形容女人的东西用在我身上,看我怎么收拾你。”
  童晋干笑了两声,又退了回去,“不敢了……”
  景暮夕这时却突然追过来,轻轻地在童晋唇上印下一吻,而后迅速站起身来向外走去,“你……先疗伤,我想……再去看看师父。”
  待得景暮夕走远了,童晋才回味般地抿了抿唇,三分无奈七分爱恋地轻叹:“你啊……”
  


☆、再生变故

  六十八·再生变故
  说是要关起方正道与唐焕,却仍只是将二人收在偏院中,倒算得上是以礼相待了。门外有重重弟子把守,二人又被童晋亲手封过穴道,是以并未缚以绳索,许他二人在房中自由走动。
  离了童晋处,景暮夕便朝这边来了。看守弟子见来人是他,纷纷行礼让路。景暮夕推门而入,见方正道盘膝坐在床上,正自闭目养神;而唐焕却坐在桌边,手中握着个茶盏,听见有人进来也不抬头,满眼尽是悲凉。
  曾经一心只想手刃仇人,可真走到这一步,景暮夕竟有些迷茫了。从前总是想,不论围绕着自己有多少尔虞我诈,阴谋诡计,至少师父与师兄弟们是真心待自己的,却不想最终是这些自己最信任的人,将自己害到了家破人亡的境地。由敬到恨,景暮夕内心充满了挣扎,他想或许自己该杀了他二人报仇,可他清楚地知道,自己下不去手。
  “三师兄。”景暮夕缓步走到唐焕面前,他想知道为什么。方正道是为了竞天剑,为了成为武林至尊,那么唐焕呢,他是为了什么?又为什么在做出这样的事之后,他还能说出喜欢自己的话来?
  听到景暮夕的声音,唐焕的身体不由一震,他放下手中茶盏,缓缓抬起头,“暮夕……”
  “同门这些年,我一直当你是光明磊落之人,”景暮夕居高临下地看着他,眼中隐含怒意,“三师兄,为什么你会做出这种事情来?”
  “为什么……”唐焕苦笑了起来,“我是在你入门后才不小心窥听到师父与刘城的计划的,我知道若是不肯帮助师父,他定然容不得我。”唐焕站起身,回头看了眼仍旧闭目坐在床上的方正道,“可是我不能死,”细细看着景暮夕,唐焕目光专注,饱含柔情,“我第一次见到你的时候便想将你留在身边一辈子,好好疼你爱你。如果师父得手,我日后也会成为江湖上响当当的人物,你也才会更加把我放在心上。暮夕,我是因为喜欢你才这么做的。”
  “喜欢我?”景暮夕扯过唐焕的衣襟,“你若是真地喜欢我,又怎会做出这般对不起我的事来!”
  “对不起你的人怎么是我?”唐焕轻轻摇着头,“暮夕,你根本不知道,刘城他只说被你爹察觉了动作才杀了你全家灭口,可事实是,师父早就交代过他,事成之后,一个不留。”
  景暮夕怔怔地放开了唐焕,“也就是说,师父早就计划好了要杀我全家?”
  唐焕点头,“即使我不愿害你家人,可也无力改变什么,我能做的,只是尽力保住你。”
  “你为什么不对我说!”景暮夕大声地质问道。
  “我不能看着你去送死,”唐焕双眼泛红,一手扶上景暮夕的肩,另一手想去触碰景暮夕被划伤的脸,“依你的脾气,一旦知道此事定要与师父撕破脸,我们都没有能力去反抗他,他会毫不犹豫地杀了你的。暮夕,我只在乎你,管不了其他太多,对不起。”唐焕明白,也许自己心里一直潜伏着一种想法,那就是景暮夕失去了家人,或许自己便会成为他这一生唯一的依靠。从未试图阻止,说不定正是因为方正道所做的这一切,其实暗合自己的心意。
  景暮夕甩开他的手,“事到如今,你觉得我还会再信你么?”
  唐焕深吸了一口气,“那晚刘城本是答应了我不会害你的,没想到他只是敷衍我。后来知道你出了事,我快要发疯了。直到听说你人在灵峰,我才稍稍放下心来。可童晋是什么样的人,大家心知肚明。我害怕的事还是发生了,童晋他果然想要亲近你,占有你;可更加可怕的是,你居然也对他动了心。”双眼一眨不眨地看着景暮夕,唐焕几乎要流下泪来,“暮夕,他童晋见一个爱一个,到底哪里好了?我对你一心一意,有什么比不上他的?”
  听他提到童晋,景暮夕反倒冷静了下来,淡淡地道:“不要妄图与童晋相比,你不配。”
  唐焕不敢相信地摇着头,“你……你当真……”
  他与童晋的事,不想再听旁人多说,景暮夕转过脸,不再看唐焕。
  唐焕满心悲痛,为了换他一个人,一颗心,自己什么事都做了,最终却输给了一个三心二意的花花公子。转过身背对景暮夕,唐焕低声道:“暮夕,杀了我吧。”
  景暮夕握了握拳,没有说话。
  “还有什么好犹豫的,我……”不经意抬头的瞬间,唐焕看到方正道正睁着双眼狠狠地盯着景暮夕,声音不禁停了下来。
  不对,师父若只是在闭目养神,听到自己与景暮夕这般违背伦常的谈话绝不会什么都不说,唐焕想,那么他一直是在……
  “暮夕小心!”方正道自床上飞身而起扑向景暮夕的时候,唐焕大声地喊了出来,同时人也拦在了景暮夕身前。
  景暮夕清楚地听到了唐焕身上骨头折断的声响,下意识抱住了他的身体,二人被方正道的掌力猛然推了出去,撞到墙上才停了下来。
  景暮夕抬眼去看方正道,见他眼中满是杀意。
  方正道本想趁景暮夕不备一举杀了他,不想却被唐焕坏了好事。景暮夕的武功今非昔比,自己身上的穴道也未全部冲开,还是先行脱身再作打算为妙。想到此处,方正道不再理会唐焕与景暮夕,杀了几名听到声响冲进来的弟子,夺路而逃。
  “拦住他!”景暮夕向门外弟子道,又低头看了看唐焕,“你怎样?”
  唐焕口中不断涌出鲜血,眼见是活不成了,“暮……夕,你……你……原谅……我……”
  景暮夕心下一痛,这人虽也有份害自己全家,却终是肯为自己舍弃性命,自己又何苦要他死不瞑目。点了点头,景暮夕握住唐焕的手,“三师兄,多谢你救我。”
  泪水自眼角流下,唐焕却笑了,而后闭上双眼,没了气息。
  景暮夕叹了口气,将唐焕的尸体轻轻放下,出门去追方正道。
  出了偏院往下山的方向追去,没多久便听到打斗之声传来,景暮夕远远地看见,三大护法阻着方正道,四人在山腰处斗作一团,还有许多灵教弟子远远守着下山之路。
  没有童晋的命令,那三人不敢狠下杀手,倒是处处让了方正道三分;方正道此刻只图脱身,招式与内力反而不如何集中凌厉,双方一时僵持不下。
  景暮夕跃至当中,接下方正道的招式,“三位护法请退后,这是我二人的私人恩怨,还请允我亲自解决。”
  凤青鸾等人很是配合地退到一旁观战。景暮夕纵然武功高过三大护法中的任何一个,却敌不过他三人联手,因而那三人合力都未能制服的方正道,此刻由他一人对付显是有些吃力。只是仇恨积在胸中许久,加之景暮夕本就比之旁人更为倔强,一直不得发泄的仇恨与与生俱来的傲气碰撞在一起,倒是激发出了他不少潜力。
  凤青鸾留心地看着二人的一招一式,“景公子不要紧吧?”
  “可得盯紧了些,”龙啸抱着双臂悠闲地瞧他二人打斗,“景公子若是在咱们眼皮底下出了事,几条命都不够咱们赔的。”
  白泓澜犹豫着道:“不然,禀报教主吧?”
  “教主在疗伤,不容分心。”凤青鸾道,“咱们看紧了就好。”
  第一次与方正道这般正面交锋,景暮夕心中其实难过得紧,“师父,你为什么要这么做,弟子从未忘记过师父这些年来是如何教诲弟子的,怎么师父满口的仁义道德,都只是说给旁人听的么?”
  方正道沉着一张脸,冷冷地道:“还轮不到你来教训老夫!”
  “称霸武林有什么好,让你用了这么多年费尽心思设下圈套去夺一柄剑,”景暮夕双眼泛红,似要落泪,“甚至不惜害了那么多无辜性命,你这么做,不会有愧于心么?”
  方正道已不再理他说什么,一门心思只想脱身,若拖到童晋来了,恐怕再无机会。
  龙啸边看边赞赏地点了点头,“老家伙人不怎么样,倒真真是个难得的武学奇才。”
  “是啊,居然这么快就冲破了几处我亲手封过的穴道,看来我还是低估了他。”童晋不知何时出现在了三大护法身后,“不过比我还是差了些。”
  三人俱是一惊,于童晋在此处竟是全然不知。童晋拍了拍白泓澜的肩,好笑地看着他惊讶的表情,“不用太佩服我。”
  凤青鸾急忙询问:“教主的伤不碍事了么,是谁这么大胆扰了教主疗伤?”
  童晋摆摆手,“那点小伤不算什么,是我自己听到响动,便出来瞧瞧。”
  龙啸见童晋说话之时仍是目不转睛地望着景暮夕,便道:“教主,景公子不叫咱们帮忙,您看……”
  “方正道被封的穴道未能完全冲开,否则小景断然不是他的对手。”童晋有些心疼地轻叹,“让他发泄一下也好,不然闷在心里恐怕会叫他难过一辈子。”
  


☆、百冥神功

  六十九·百冥神功
  方正道经验老道,内力深厚,不多时便占尽上风。正想寻个机会抽身,却忽然看见了不知何时已站在三大护法身旁的童晋,心下一惊,险些中了景暮夕迎面而来的一掌。这一下没让方正道后怕,反倒叫他心生一计。方正道侧身踢向景暮夕左腰,身体借力后转,背心大开,故意卖了个破绽给景暮夕。
  对战之中,景暮夕一心只想擒住对方,兼之经验不足,丝毫不曾察觉方正道使诈。眼见朝着方正道背心一掌下去,不致要了他性命也非叫他重伤当场不可,景暮夕脑中忽闪过过往的那些恩恩怨怨,终是心存仁厚,没能下得去手。
  高手过招,片刻犹豫迟疑便足以致命,方正道自然不会放过这样的机会,一掌用了十成力,转身袭向景暮夕心口。
  景暮夕动作停滞的那一瞬,童晋的目光已然沉了下来。知道方正道就要发难,童晋逆行内力隔空取了下边弟子的佩剑,以内力推送,掷向方正道。
  长剑夹带风声,来势又猛又快。方正道大惊,只得放弃杀害景暮夕的念头,收掌躲避。
  剑至时人亦至,不过眨眼,童晋已追着长剑来到近前。见方正道正欲躲剑,童晋轻轻跃起,足尖在剑柄上拨了一下,剑势不减,却先到了方正道躲避的方向。
  要想再行闪躲已是不及,方正道瞪大了双眼,生生被长剑穿透了肚腹。
  方正道先是不支地跪了下来,而后栽倒在地上,一手去按伤口,一手颤抖地指着景暮夕,“你……你这……弑师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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