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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说我不懂爱-第1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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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尽管与预想中的答案一致,但夏子若的呼吸还是窒了窒,强压下心里的波澜,她问:“为什么?”

    为什么不远千里来找她?

    为什么偏偏是她,而不是别人?

    就是这么个简单的问题,却仿佛把霍季恩问住了。

    从最初的水火不容,到如今的和平共处,他觉得自己和这个女人之间有什么东西变得不一样了。可他十分清楚,夏子若从来没有改变过。也许,改变的,只是他。

    他的心,在一点一点的向她靠近。

    短短一刹那的迟滞,霍季恩已隐去眉宇间的复杂神色,他并未接话,反倒问她:“你辞职是因为我?”

    没想到抛出去的问题,就这么被这男人弹回来,夏子若愣了愣。掖着藏着不是她的性格,她索性实话实说:“霍季恩,我不喜欢你给我的那种感觉。你好像握着至高无上的权杖,只要随心所欲地动动手指头,就能左右我的命运。”

    “我在你眼里,就是这种人?”霍季恩双手插在浴袍口袋里,神色不变,淡然反问。

    “难道不是么?”夏子若深吸口气,继续道:“要是我不接受调职,就得辞职,你不记得你给我出过这道选择题了?”

    霍季恩皱了皱眉,“你误会我了。”

    “什么意思?”夏子若顿觉疑惑,“嚯”地扭过头,愣愣地看着他。

    她就这样不期然的撞进对方的目光中。霍季恩没说话,薄唇轻抿,眸光静静地停在她身上,看似淡漠,可瞳仁深处,似有某种不具名的情绪在涌动。

    这无声的对视,只是一瞬间,他很快挪开目光,看向远处。

    远处,这座赌城特有的绚烂霓虹映透夜空,让原本森黑的夜幕蒙上一层不真实的光芒,视线尽头仿佛亮如白昼。

    “夏子若,据我所知,你在副店长竞争中败给了同事。我只是想给你一个机会证明自己的能力。”霍季恩的嗓音不疾不徐,手臂抬起,轻轻揽住她的肩,“很多人都以为自己一生的路早已铺好,只要按部就班地走下去就行了,殊不知,某天却突然发现有另一条路冒了出来。至于那条路上有什么,如果不走到那一步,就永远不会知道,就只剩错过。”

    他说得不错,如果她不站在这里,就永远不会看到黑夜里的灯火;如果她不接受新的挑战,就永远只会固步自封在自己的世界里。

    夏子若的肩膀隐隐一颤,也不知是因为揣摩出了他这番话的深意,还因为落在自己肩上的那只手。她只觉心口像是开了一道闸,连日来积累的焦躁和不安统统倾泻而下,最终回归水落石出般的澄明。

    情绪起伏得太过激烈,她缄默好一会儿,才拍掉肩上那只爪子,挑眉问:“霍季恩,你上辈子不会是做传销的吧?”

    坐在他那个位子,应该只要发号施令就行了,根本不用浪费口舌游说下属,可这一刻,夏子若不得不承认,这男人说服了她。

    霍季恩的表情僵了一下,“我权当你在夸奖我了。”

    “我可以跟你回去。”随即,她又补了句:“但我有个条件。”

    看样子她是跟他谈条件谈上瘾了,霍季恩的唇角漾出一丝清浅的笑意,“你说吧。”

    “我要带宋雅一起去s的新店。”她不能把宋雅留在火坑里。

    他莞尔,“可以。”

    南方和北方的气候不同,加上澳门临海,入了夜,湿气深重,多少有点潮冷的感觉。两人没在露台久留,谈完正事就回到房间。

    夏子若这才意识到一个她早该想到,但因为之前心境混乱而忽略的问题。

    这间套房里只有一个卧室,一张床。

    正当她拧着眉毛思忖该如何分配这张床时,霍季恩的手机忽然响了。

    手机搁在卧室的床头柜上,他走过去接电话。

    电话是警察局打来的,还是先前那位小警察,他带来个好消息:“有游客在出租车上捡到夏小姐的背包,刚刚送来警局了,请你们尽快安排时间过来取。”

    霍季恩没多说,只应了句“好”。

    挂断电话,他换上睡衣,从卧室走进客厅,却发现——

    夏子若居然躺在沙发上睡着了。

    看她的睡姿,并不像是不小心睡着的,而是直接拿沙发当床了。

    她身上盖着那件宽大的浴袍,脑袋下面枕着软垫,一双白色拖鞋端端正正地摆在沙发下面。不知是伸展不开,还是缺乏安全感,她整个人以侧卧的姿势蜷缩在沙发里,散落的发丝遮住半张脸颊,只露出秀挺的鼻,稚嫩的唇,和那双阖着的眼。

    这女人真是在哪儿都能睡啊,霍季恩一脸无奈地摇摇头。

    旅途本就劳顿,再加上折腾了一晚上,夏子若是真的累了。不承想半睡半醒间,她感觉到身上猛地一冷,她的惊呼声还卡在嗓子眼里,身上盖着的浴袍已经被人扯掉了。她就这么被一双强势的臂弯打横抱离了沙发,然后,整个身子坠入一个炙热的怀抱。

    对方的动作很轻,却还是激得夏子若猛然惊醒,她刚诧异地睁大眼,霍季恩那张立体而俊朗的面孔便晃进她的视线。

    两人的距离实在……太近了,夏子若甚至连他浓密的睫毛都清晰可数,她赶紧别过脸,“你……你要干嘛?!”

    霍季恩浅声说:“抱你去床上睡。”这种莫名的温柔,他自己都意识不到。

    “不用了……你放我下来。”夏子若被这男人的气息晕得全身隐隐发烫。

    “别乱动。”他说。

    她的半个身子紧贴在霍季恩身上,隔着彼此薄薄的衣料,她能够感受到他的体温,以及他手臂传来的力度,这一切无不提醒着她,她面对的是一个血气方刚的男人。

    她果真不敢乱动了,本能地低头看了眼身上。

    浴袍不翼而飞,夏子若全身上下只剩下件男士衬衫,扣子倒是系的严实,可她的两条美腿完完全全地裸/露出来了,再往上,连蕾丝小裤裤的边缘都隐约可见。

    这是被他看光的节奏啊。

    夏子若脸一红,羞赧地闭上了眼。

    霍季恩的动作干净利落,不过三五秒,就把她抱进卧室,放在松软的大床上。直到用丝绒被把自己从头到脚都包裹起来,夏子若的心脏仍在“怦怦”乱跳。

    “你睡哪里?”她的声音从被子里传出来,听起来闷闷的。

    “沙发。”霍季恩的嗓音倒是清朗。

    感觉到站在床头的人离开了,周围的光感也消失了,夏子若这才把被子扯下来一点,露出两只眼睛。突然关了灯,视觉还不太适应房间里的黑暗,她只看到一团模糊的影子在卧室一侧的沙发上躺下来。

    到底是被感动到了,夏子若抿了抿嘴唇。

    “霍季恩,晚安。”

    “夏子若,晚安。”

    这真是种可不思议的神奇感觉,她和大魔头睡在同一间卧室里,然后互道晚安。

    人在黑暗的环境里,听觉会变得十分敏锐。夏子若隐约可以听见两人的呼吸声,一起一伏,仿佛交缠在一起。这呼吸声很轻很轻,就像从窗外漏进来的月光一样,拂满了面庞却感觉不到一丝重量,却令夏子若听得耳朵软软的。

    不知过了多久,就在她渐入梦乡时,一副低沉磁性的嗓音猝然飘进她的耳朵里。

    “你睡着了?”霍季恩问。

    “睡着了。”她回道。

    “睡着了还说话。”隐隐有笑声,极清浅。

    夏子若的睡意就这么被他驱散了,她睁开眼,懊恼地看向沙发。月光流泻,朦胧中勾勒出一个颀长的身躯,霍季恩平躺在沙发上,手臂枕在脑后,一条大长腿微曲着,那姿势慵懒又性感。

    夏子若翻了个身,把脸转向他,手肘压着被子,问道:“警察局有打电话给你吗?”拿到背包,她就不用麻烦他了。

    霍季恩的黑眸里蕴着月光,看不太分明,他弯了弯唇,“没有。”

 第二八章
    玫瑰堂。

    澳门最古老的教堂之一,巴洛克式的外观典雅肃穆,鹅黄色的外墙和墨绿色的门窗,再配上尖尖的房顶,让整幢建筑看起来就像是童话世界中的城堡。主殿深而宽,魁伟的穹顶宛若天幕一般,绘满色彩缤纷的天主教图案。祭坛上,是圣母手抱圣婴的雕塑,远远看去,沾染着慈悲的光芒。

    此时,教堂外,是一场细润无声的小雨;教堂内,是一场传统的西式婚礼,浪漫而庄重。

    教堂的门虚掩着,那么高大厚重的木门被推开,竟是没发出一丁点声响。

    显然并不知道教堂里正在举行婚礼,推门而入的夏子若脚步一僵,她迅速扭过头,小声对身旁的男人说:“我们在这儿避雨不好吧。”

    霍季恩还是那身西装笔挺的打扮,平整的肩上沾着雨珠,细细密密的一层,不算太湿。比起夏子若那副惊诧又拘谨的模样,他倒是淡定自若,“没关系,正好取取经。”

    她还没揣摩出对方这句话的深意,霍季恩已经虚揽住她的肩,走到最后一排的长椅上,落了座。尽管婚礼是开放式的,并不禁止游客围观,但夏子若依旧觉得眼前的画风不太对。

    这事儿还得从几个小时前说起。

    夏子若没有懒床的毛病,但大概是酒店那张kingsize大床实在太舒服了,加之昨晚被霍季恩滋扰睡得晚,她今天醒来时,已经快到中午了。

    跟这男人在同间房里将就一夜,已至夏子若的极限,如果两人再长时间共处下去,她只怕自己会疯掉。可现实是毫无选择的,她身上没钱,没证件,想走都走不了。霍季恩一句话“今天的行程由我来安排”,她就只有认命的份儿。

    这厮终究是不会放下手里的权杖的。

    气势使然,霍季恩习惯于用某些他有,而别人没有的东西,去压迫别人。在生意场上如此,在生活上亦如此。只是这种“压迫”,用到夏子若身上时,或多或少多了一种宠溺的成分在。

    夏子若跟他吃了葡国餐,然后又在市区游览了两三个景点,原本只是普通的行程,却因为意外遇到两样东西,而让气氛变得有些微妙。

    一样是,突如其来的雨。

    一样是,这场婚礼。

    隔着几米的距离,夏子若坐在椅子上,目不转睛地看着祭坛前的一对新人。素昧平生的陌生人,一袭白纱,身后拖着繁复的裙摆,浸淫在这美丽、神圣的氛围里,她感觉像是在看一场身临其境的电影,不由得入了神。

    “霍季恩,你相信爱情么?”夏子若的目光没离开正在交换戒指的新人,随意问道。

    他愣了一下,慵懒的坐姿没变,嘴上悠然答道:“以前不信,但现在信了。”

    现在?

    尽管对方的声音很轻,类似于在电影院里说话的音量,但还是激得夏子若心口一震,她仿佛听出某种深意来。

    就在她陷入怔忪的一片刻,霍季恩反问:“你呢?”

    “相信。”她点点头,不过很快又补了句:“但我不相信爱情会降临在我身上。”所谓的爱情,二十几年都没来过,应该不会来了吧。

    或许心思并不在教堂里,霍季恩微微转过头,看着夏子若的侧颜,他的目光变得玩味起来,“有男朋友的人怎么会说这种话?”

    “我有男朋友?”夏子若怔然,她怎么不知道。

    “那个律师,叫什么来的?苏……”霍季恩一副好心提示她的样子,嘴角那抹戏谑的笑意却是更盛几分。

    夏子若差点忘了这出,“你说苏启啊,他……”那么伶牙俐齿的女人,一时竟不知该如何去圆这个谎,顿时结巴起来。

    她这副拧着眉毛,努力组织语言的模样,落在霍季恩眼里,他觉得颇为有趣。他指了指祭坛,淡淡地提醒说:“圣母在那儿,不能撒谎。”

    夏子若被他噎得更说不出话来,气呼呼地瞪着他,“苏启不是我男朋友,行了吧!”

    “呵呵。”霍季恩轻笑出声,“婷婷早告诉我了。”

    “……”这男人太阴险了!

    婚礼结束了,教堂里空旷下来。

    雨不仅没停,雨势反而越来越强,像是被疾风催着,淅淅沥沥的雨声又急又响。这么等下去不是办法啊,夏子若双臂抱肩走到教堂门口,发愁地向外看去。

    教堂两侧错落有致地排列着充满欧陆风情的低矮建筑,两排建筑中间是步行街,不算太长,大概有四五百米的样子。穿过步行街,再过一条马路,就是霍季恩停车的地方了。

    夏子若摸着尖细的下巴,忖度少顷,她突然转头问:“霍季恩,你敢不敢淋雨?”

    “怎么不敢。”他挑眉回道。

    听他这么说,她缩了缩脖子,二话不说直接冲进厚重的雨幕中。南方的冬雨比想象中阴冷,细密的雨丝裹挟着潮湿的冷风灌进脖子里,夏子若当即打了个冷噤。

    然而,不过区区一秒,这寒意就消失了。

    她错愕地偏头一看,之前落后她几步的霍季恩此刻已经站在了她身旁,他把自己的西装外套罩在了两人头顶。

    夏子若抹了把脸上的雨水,瞅向只穿着件衬衫的霍季恩,“你不冷么?”

    “不冷。”他浅笑无虞。

    风急雨劲,她全然顾不得两人的身体挨得那么近,他双手举过头顶撑开衣服,又怕雨水淋着她,几乎整片前胸都贴在夏子若的后背上。两人就这么一路顶着风雨,一路穿过打着伞的路人,一路承受着陌生人惊诧的目光,朝前疾走。

    天气这么恶劣,打伞都没多大用途,更何况两人只有一件西装遮雨,快步走到马路边时,夏子若的裤腿早就湿了大半。

    “啊——”一声短促的惊呼猝然炸响。

    葡萄牙风格的碎石地面被暴雨冲刷后澄亮清透,泛着珠帘般的光泽,却也是极滑的。夏子若的步子迈得太急,不小心脚下一个趔趄,就向前栽去。

    就在她身体失重的一刹那,一双有力的手突然一把抄起了她的腰,她还陷在惊愕中回不过神来,整个人就被霍季恩那双十分强势的臂弯抱住了。

    夏子若刚刚站稳脚跟,顿觉倾盆大雨瞬间把自己浇湿了。

    霍季恩腾手捞她,不得已扔掉了遮在两人头顶上的西装,而他的双手,直到这时还没从她腰上拿开。明明是极冷的,可从腰间传来的温度,仿佛火一般炙热,不由得令夏子若全身隐隐发烫。

    “真笨。”他说。

    夏子若懊恼地抬起头,看向身前的男人,却在撞进他眸光里的那一刻,蓦地怔住了。雨水早已迷了人的眼眸,可她依旧看见霍季恩眼睛里倒映着的自己,以及他眼里那一抹……似是而非的柔情。

    霍季恩的目光就这么静静地落在她的脸上,浸透在这水汽蒙蒙的烟雨中,她的每一寸肌肤上都沾着雨珠,让人看不真切。但那双弥漫着雾气的眼睛,竟是比平时更添几分味道。一时不察间,他就陷了进去,内心像是忽地燃起一把火,饶是这场滂沱的大雨都浇不熄。

    被他这样看着,夏子若只愣愣地僵在原地,甚至忘记别开脸。她只觉覆在腰上的那只手,随之又收紧了些。

    霍季恩的目光平静,动作细微,却是没有一分一毫的犹豫,向她欺近过来……

    这一刻,天地间都静了。

    周遭的车流声、雨滴声、人声统统褪去,这不大不小的世界里,仿佛只有彼此。

    “哔哔——”

    一阵刺耳的汽车鸣笛声那么不合时宜地两人身旁炸响。夏子若猛然警醒,倏地扭过头,就看见一辆轿车擦着里道朝他们疾驰驶来。

    幸好霍季恩反应敏捷,还扣在她腰上的手轻轻一拽,就把她扯回马路牙子。

    安然无虞地回到车上,两人早已湿成了落荡鸡。

    驶出停车场,车内陷入短暂的沉默,衬得雨落在车窗上的声音格外清晰。

    嘀嗒嘀嗒的声音,扰得夏子若的心情有些激荡,她歪头看向窗外,雨丝在车窗上汇聚成蜿蜒的溪流,白蒙蒙的一片,分明什么也看不到,可她的目光那么执着,像是要把窗户盯出个洞来。

    虽然单了二十几年,但她不是没有被男人追求过。他们会表白,她只要拒绝就行了,一来一回,简单利落。

    可霍季恩不一样。

    他就像是一股无声的暗流,企图一寸一寸地冲进她的心里。然后,彻底摧毁她的心防,占据她的心。这种感觉,令夏子若的情绪前所未有的紧绷起来。

    强迫自己收回神思,她发现车上的储物格里有纸巾,随手抽出几张,递给霍季恩,“擦擦脸吧。”

    他朝方向盘努努嘴,“我没手。你帮我擦一下。”

    夏子若攥着纸巾的手隐隐一僵,迟疑稍许,她才朝他探身过去,拿纸巾胡乱地往这男人脸上抹了抹。他那张脸轮廓清朗,五官立体,她权当自己擦雕塑了。

    明知她在应付事儿,可霍季恩还是甘之如饴。

    就在这时,平缓行驶的车子陡然刹停。

    夏子若还来不及从他脸上收回的那只手,就这么猝不及防地被霍季恩握住,她刚惊讶地瞪圆杏目,他的手已往上一捞,箍住了她的后颈。

    一切不过发生在电光火石间。

    他牢牢地吻住了她的唇……

 第二九章

    一切不过发生在电光火石间。

    霍季恩牢牢地吻住了夏子若的唇,他吻得很急切,很用力,舌头毫不留情就撬开她冰凉的唇,几乎是疯狂地追逐着她的舌,缠绕着、吮吸着,像是某种压抑许久的情绪全在唇齿掠夺间爆发了,继而又将这无尽的激情缠绵统统加诸在这个吻上。

    两人湿透的衣服贴在身上,明明冷得渗人,可彼此贴近的身体里似乎支起了一只大火炉,滚烫又炙热的火苗蹿起来,五脏六腑都烧得燥热。

    有那么一片刻,夏子若全身都僵住了。

    耳畔噼啪的雨声,这男人温润的唇,滑腻的舌,仿佛瞬间织成了一张网,网得她连喘息的空间都不剩。她惊诧得瞪大双眼,却只看见那双近在咫尺的黑眸中蕴着明明灭灭的欲望,以及丝丝缕缕的深情。

    “轰——”

    一声闷雷在乌云翻滚的天边炸响,分明是那么遥远的声音,却劈得夏子若心里的某根弦突然断了。

    这个男人,这个男人……

    只是须臾的迟滞,她忽然闭紧唇,深吸口气,一把推开身前的男人。

    “霍季恩,我们……不该这样。”夏子若的脸颊泛着不正常的潮红,嘴唇也还在微微发颤,就连声音都是颤抖的:“我们不该是这样的关系。”

    霍季恩的身体隐隐一僵,就像一盆冷水迎面泼来,心顿时凉了半截,只剩下低沉略哑的嗓音:“那我们应该是怎样的关系?”

    夏子若从不知道自己能被这么简单的一个问题逼到无言以对,在她那一片空白的脑子里根本没有答案,可她嘴上已本能地回道:“老板和员工。”

    车内弥漫着的燥热气息早已荡然无存,霍季恩眼睛里的光火也一点一点的黯下去,转瞬泛起一丝隐忍的薄愠,就这么一瞬不瞬的看着她,“你见过老板为了一个员工,从b市追来澳门的么?”他的语气不重,却压迫着她。

    被他这样看着,问着,她快要无力招架,咬着嘴唇只憋出句:“员工也有拒绝的权利。”

    大概是从未被人拒绝过,霍季恩的面色已颇为难看,声音渐沉:“你给我一个拒绝的理由。”

    “门不当户不对的感情不该存在。”夏子若别看脸,深锁眉头,补了句:“这话是你说过的。”

    没有错,正因为她一个字都没说错,这句刺耳至极的话,才让他无从反驳。这一刻,霍季恩的瞳仁里那么明白地写着……挫败,他自己都不知道。

    他沉默地发动了车子。

    晦涩的缄默,有什么不一样了,夏子若觉得连思考都变得艰难起来,就算不偏头看,她也想象得出霍季恩那张脸上此刻挂着何等清冷的表情。

    “霍总,麻烦你送我回我住的酒店。”说出这句话时,夏子若扭头看着窗外,看着自己那张落在玻璃窗上的被雨珠切割得支离破碎的脸。

    这称呼真让人不舒服啊,霍季恩紧抿薄唇,一言不发。

    向前行驶的车子倒是猛地转向,来了个一百八十度飞速甩尾,车轮摩擦地面瞬时发出刺耳的噪音,高速旋转的轮胎随之掀起一阵浓密的水雾,然后,朝相反的方向疾驰而去。

    夏子若迅速抓牢了扶手,明知霍季恩这是拿车撒气,她却一句软话都说不出,脑子里乱糟糟的。

    车子“嚓”一声停在酒店门口,她说了句“谢谢”,就开门下车。

    “夏子若。”

    喑哑的男声从她身后的车窗里传来,她的脚步应声一顿。

    “难道你对我就没一点动心?”霍季恩问。

    他的声音很沉,好像一块石头,沉在这风雨飘摇的城市最底层,沉在她在心里。可夏子若终究没有回头,她猛地抬脚,跑进大堂。

    有警察局开具的失物证明在身上,酒店员工一点没啰嗦就帮她打开房门。走进房间,夏子若连湿衣服都没换,直接掀开床上的被子,一头扎了进去。

    她太需要冷静一下了。

    很多时候,人让自己冷静下来的方法就是——回忆。回忆整件事的经过,然后再理顺自己的思路。可当夏子若开始回想时,远比那短暂一吻多得多的记忆和画面涌入脑海。

    她见识过霍季恩的冷漠,疏离和不近人情,所以才会对他那突如其来的温柔,感到无力招架,又无所适从。他们之间那个一点不美好的开始,他企图用一张支票就打发她和子鹏的事实,到现在还清晰地印在夏子若的脑子里。而在雨中,在车里那一瞬的怦然心动,即便她多么不愿承认,却还是那么真切地存在于她的内心,甚至她的唇上到此刻还留有他的余温,他的气息。

    他对她的坏,他对她的好,仿佛全在他的一念之间。

    太快,以至于她什么都抓不住。

    雨还在下,砸在玻璃窗上叮叮咚咚的响。夏子若掀开被子,坐在床头,烦躁地捋了捋蓬乱的头发,她的人生真是糟糕啊,连自己的真实情绪都分辨不清。

    不知道就这样在床上瑟缩了多久,一阵清脆的门铃声打断了她的思绪。她的神经猛地一紧,一骨碌翻身下地,赤着脚就跑过去开门。

    房门“腾”地打开,一张笑脸猝然撞进夏子若的视线。

    心里空了一下,她看着门外的酒店行李员问:“有事吗?”

    年纪轻轻的男行李员礼貌地说:“夏小姐,有位霍先生把这个交给您。”

    怔怔地瞅着对方递过来的背包,夏子若的动作慢了半拍,才伸手接过来,“哦,谢谢。”

    房门关上,她抱着自己失而复得的背包,一时间五味杂陈。

    她靠在门板上,缓缓蹲下身,控制不住地去假设,如果没有霍季恩,她这一无所有的二十个小时会怎样?虽然只是假设,但答案足以令夏子若后怕了。

    身后的门板是冰冷的,贴在身上的湿衣服也凉飕飕的,甚至连雾气弥漫的玻璃窗都让人感觉料峭,但此时此刻,那个冷酷的男人,到底是让夏子若心里升腾起一丝丝的……温暖。

    **

    薄暮时分,威尼斯人酒店,sambabar。

    不同于一般人声鼎沸,五光十色的酒吧,sambabar里琴声袅袅,环境清幽。大概是价位偏高,客人并不多,几桌都是情侣和小聚的友人,鲜少有落单的客人,这就显得吧台一隅的某个身影格外寂寥。

    柔和的暖黄色灯光铺洒下来,男人柔软的短发染着光泽,衬衫领口里是笔直、修长的脖颈,远远地坐在那儿,周身透着一股子形容不出的孤傲。面前的吧台上,是一只晶莹剔透的小古典杯,里面盛着琥珀色的威士忌,这男人干净修长的手指握着酒杯,不时轻晃,不时浅酌,甚是优雅。

    “sir,请问这里有人吗?”冷不丁有人用英语问道。

    坐在吧台前的霍季恩循声转过头,看了眼这位老外,他耸肩道:“没有。”说完,他就挪开视线,又跟r要了一杯酒。

    老外的年纪不轻,五六十岁的模样,身体发福,偏圆的肚子把身上的t恤撑出一个坡度。他自顾自把手里那只摆着个大汉堡的盘子搁在吧台上,然后踮了踮脚,把肥胖的屁股挤进高脚凳,大口开吃。

    两个素不相识的男人就这样并排坐着,一老一少,一动一静。

    霍季恩没有借酒消愁的习惯,除了应酬和偶尔品红酒之外,他一般不沾酒。可现在,显然不属于上述两种情况。

    他喝得是烈酒,而且一连好几杯。

    汉堡快吃完了,老外突然从盘盏中抬脸,瞅了瞅愁眉不展的霍季恩,道:“看你这副样子,好像丢了什么东西。”

    霍季恩愣了下,他都不知道自己的失落那么明显,“是么?”

    老外点点头,那张酷似肯德基爷爷的脸上带着宽厚随和的笑容,“年轻人,你是来旅游的?”

    “不是。”霍季恩漫不经心地转了转手上的酒杯,杯里的冰块相互碰撞,发出清脆的声响,这声音衬得他的嗓音稍显低沉,“我是来找人的。”

    对方把最后一块汉堡塞进嘴里,意犹未尽地嚼了嚼,“哦?看样子你是没找到了?”

    “找是找到了,可不小心又弄丢了。”霍季恩无奈一笑,仰脖,把小半杯酒悉数灌进喉咙。

    涩而烈的口感,并不算太好,尤其是滑到胃里,一阵烧心。

    可偏偏有人就好这口。

    也许,这烈酒就像是夏子若,而他霍季恩,偏爱这口,一点办法都没有。

    **

    大雨过后,隔天的澳门晴空万里,漂浮在天际的云朵像是棉花糖,看起来软绵绵的。可夏子若的心情还是有些莫名的焦躁,仿佛那场雨留下了阴霾。

    她顶着两个黑眼圈起床后,给夏子鹏发了个微信。

    “我今天回来。”

    对方很快回复:“啊?你不是应该后天才回来的吗?”

    “不想玩了,我改签了机票。”

    “哦,知道了,一路顺风。”

    收起手机,夏子若迅速洗漱完毕,就把衣物和零零碎碎的物品一股脑扔进行李箱,然后拉着箱子到前台退房。

    手续很顺利,她接过前台小姐递来的退房单,埋头签字。

    “夏小姐,这么快就走啦?”她刚放下笔,耳畔就传来这副广式普通话。

    夏子若疑惑地扭过头,就看见面前杵着位一身深蓝色制服的小警察,“原来是你啊。”认出对方,她赶紧挤出个笑容,“谢谢你,我的背包找回来了。”

    “那是你运气好嘛,当天晚上就找到了。”小警察正在例行巡检,顺便和她聊了两句。

    夏子若微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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