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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说我不懂爱-第1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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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你运气好嘛,当天晚上就找到了。”小警察正在例行巡检,顺便和她聊了两句。
夏子若微微一愣,“当天晚上?”
“是啊,我打电话通知你男朋友的……”对方大喇喇地说。
看着他的嘴巴一张一合,夏子若的耳朵里只剩下一片嗡嗡声,她的微笑就这么生生凝固在脸上。片刻的呆怔,她哑然失笑。
这才是她认识的霍季恩啊……
第三十章
空客320俯冲下云霄,降落在b市国际机场。
三小时的航程不算长,但夏子若窝在座椅里半睡半醒迷糊了一路,连姿势都没换,不免觉得腰酸背疼。过完边检,取了行李,她都没全醒,身上套了件黑色短款羽绒服,懒洋洋地走出航站楼。
下午四点多,艳阳高照,可到底是深冬的北方,寒意迫人。
冷风一吹,夏子若那点迷糊劲儿彻底散去,她裹紧大衣,拉着箱子,走去机场巴士售票处排队。
人刚站定,身后就传来一嗓子清朗的男声:“子若。”
她转过头,愣了一下,才惊讶道:“苏启,你怎么来了?”
“子鹏跟我说你今天回来。”苏启穿着件绅士风立领羊毛大衣走过来,接过她手里的拉杆箱,脸上带着一成不变的浅笑,“澳门不好玩么,怎么提前回来了?”
“……也不是不好玩。”
原本一趟散心的旅程,到头来竟变成添堵,夏子若一时不知该如何解释,索性一句话敷衍了事。她跟苏启往停车楼走,随口问道:“你们律师事务所今天不忙?”
再忙也得抽空接她,不过他只是笑笑,“不忙。”
两人坐进车里,夏子若绑好安全带,后仰脑袋,枕在靠背上。
苏启没立马着车,斟酌片刻,他敲了敲方向盘,说:“有夏叔叔的消息了。”他本来不想这么快说的,可到底是没忍住。
果然,夏子若蓦地坐直身子,扭头看着他,嗓音急切:“消息准确吗?我爸在哪里?”
“消息还不确定。”苏启如实道:“听说在h县。”
她皱眉,“h县?”中国有两千多个县,她不知道很正常。
“h县在甘肃。”苏启发动了车子,淡声说:“我定了机票,明天先过去看看。”
夏子若接话很快,“我和你一起去。”
“你先别去了,长途跋涉的,带着你不方便。再说,保不准又是白跑一趟。”寻人的网撒出去五年,他收到过很多类似的消息,也带夏子若跑过几次,但无一收获。希望越大,失望越大,他总得给她打预防针。
“说不定这次就是真的。”她清澈的眼睛里浮起一丝希冀的光,喃喃自语。
三天前,澳门的妈阁庙,她久久仰头凝望着天后娘娘的神像。
心里祈求的就是——让爸爸回家。
她爱他,恨他,却没有一天不想见他。
苏启开车和他的人一样,很稳。可孰料轿车刚驶出停车楼,就从里道“嗖”地窜出一辆车,狠狠地别了他们一下。苏启赶紧向左侧猛掰方向盘,然后一脚踩下刹车,才避免了一场剐蹭事故。
“这人会不会开车啊!”苏启低骂一句。
夏子若心里装着事儿,脑子根本不在路上,冷不丁被这一下吓了一跳,心脏忽悠直颤,她倏地转脸瞪向窗外。
对方的车也停了,车头霸道地横在夏子若那侧。
是一辆路虎揽胜,暗色车窗均速降下,随之露出一个男人冷酷的侧脸。
夏子若的眼睛瞬间瞪得更圆了,“霍季恩,你——”有病啊!
可不是霍季恩么,他带着墨镜,唇角勾起一抹极清浅的弧度,一语打断她:“夏店长,明天十点来季庭开会。”
这人搞出这么大动静,就为了说这句?夏子若真怀疑他忘吃药了,没好气地应道:“知道了。”
他看似甚为满意,“明天见。”
车窗升上,霍季恩的嘴角却是慢慢地抻平,不再有一丝弧度。他不悦暗忖,好一个苏启,又让那厮钻了空子。
瞅着路虎像支离弦的箭一般疾速驶离,夏子若还有点没回过味儿来,倒是苏启幽幽问道:“你和姓霍的现在是什么关系?”
说不清、道不明的关系啊。
夏子若正了神色,解释道:“季庭集团收购了s百分之五十的股份,霍季恩现在是我老板了。”
苏启是聪明人,眸色倏尔一沉,“子若,他不会是看上你了吧?霍季恩这种人什么女人没有,你可要小心点……”
她听得颇有些头疼,摁了摁眉心,“你别说了,让我静一会吧。”
对方闭了嘴,车里安静得一点声音都没有。
夏子若阖上眼,把身子陷进座椅里。可她的心,却怎么也平静不下来。就像是平静已久,久到已如一潭死水的湖面上,被人丢下一颗小石子,明明只是荡起清浅的涟漪,但那片湖,终究是动了。
**
当天晚上,b市某海鲜大酒楼。
宽敞的包房内,摆满一桌子菜,不折不扣的海陆空大餐。
可大圆桌上,只坐着两个人。
“姜上一只舟,谢谢你招待,我就不客气了哈!”宋雅两眼放光,把筷子在餐桌上戳了戳,伸手夹了只大龙虾。
姜平笑得和颜悦色,语带宠溺:“宋灰乔,你可劲儿吃,不够再点。”
“够够够,咱俩肯定吃不完。”宋雅吃得满嘴流油,把脸从龙虾头里探出来,“还有啊,你别叫我网名,听起来怪不好意思的。”
嘴上吃着说着,她不免感叹,人生啊人生,真是神奇。没多久前,她对姜平的印象还停留在——冷面总裁身边的苦逼小跟班。可自从加了他的微信,看到“姜上一只舟,只等你开船”这个签名的一刹那,她就乐了,原来对方是只空虚寂寞冷的逗比啊。
果不其然,两人一聊起来,只能用一拍即合四个字来形容了。
姜平掰开一只蟹壳扔进她碗里,“这次真谢谢你了。要不是你及时告诉我夏小姐的消息,霍总非得把我全家都阉了。”
“嘿嘿!”宋雅嘬着肥美的蟹黄,说:“应该是我谢你啦。要不是你给我支招,让我在夏姐面前演出苦肉计,我还真逃不出冯千心的魔爪呢!”
“来,那咱干杯。”姜平举起酒杯,跟她碰了碰,“合作愉快!”
“妥妥的愉快啊!以后咱俩就是同事了,多多关照。”宋雅一脸谄媚,丝毫没有卖主求荣的愧疚。
当然,姜平也没有,他摸了摸她的头,“放心吧,我一定会罩着你的。”
“……”宋雅头皮一麻,面泛羞赧。
**
翌日十点,季庭集团顶层的小会议室。
窗外,是天寒地冻的严冬;室内,是惠风和畅的暖春。
中央空调吹出温和的热风,墙边放着几盆枝繁叶茂的橡皮树,桌上摆着雅致的鲜插花,暖而不燥。会议桌上坐着四个人,每人手边都有一杯咖啡,精致的陶瓷杯,杯底的托盘上搁着银质小勺。
就是这四平八稳的气氛里,却暗藏不平。
“s的新店预计春节期间开业,我们已经通知了各大媒体。”说话的人是程萱,一身黑色修身西装西裙,干练利落。
“春节?”坐在她对面的夏子若闻言蹙眉,抬眸看向她,道:“还有几天就到春节了,新店开张有很多准备工作,会不会太仓促了?”
“夏店长,你可能不太清楚情况。”程萱一句话就把她踩了下去,“这次s的店面用的是季庭原本的法国餐厅,不用重新装修,不用改换厨房设备,不用招聘人员,只要换个牌子就行了,几天的时间足够准备了。”
夏子若略微怔了怔,她昨晚开夜车看双方的资料,几乎整夜没合眼,居然就换来句不清楚情况?不知是自己太敏感,还是对方太凌厉,她竟然嗅到一股子火药味。
“程总监,我觉得是你不了解s的情况s有自己的流程,就算员工都是熟手,也必须经过上岗培训。而且菜单用的是我们s的,季庭现在的后厨未必能立马上手,这些都需要磨合……”夏子若据理力争。
“夏店长,这些都是你要克服的问题。”程萱若无其事地丢来这么句,就转头瞧向主座上的男人,口吻一松,问道:“霍总,您的意思呢?”
这个称谓,激得夏子若心口莫名一紧,她不由得侧头,视线落在霍季恩身上。
这男人脸上看不出明显的情绪,单手虚撑着下巴搁在桌面上,状似寡淡,不过他那双修长的眼睛里透出的光倒是颇为犀利。
他沉默地看了夏子若一眼,悠然开口道:“就按程总监说的办吧。”
轻描淡写的一句话,传进夏子若的耳朵里,有种直击耳膜的震撼效果。她挺直的腰脊当即一凉,有冷气冒上来,她抿了抿唇,把视线转向一直默不作声的李德胜。
“李总,你说呢?”夏子若问,毕竟他俩都是佳景这方的,在同一条船上。
李德胜生得又矮又胖,从他那个谢了顶的脑袋和浑圆的肚子,就能看出他是个精明油滑的商人,可他竟也没帮夏子若说话,只随便敷衍了句:“既然霍总已经决定了,夏子若你就抓紧时间,赶在春节开业吧。”
不理会夏子若已有些灰败的脸色,李德胜遂满脸堆笑,对她补了句:“霍总这次和法国那边谈得不错,有望合资建一家六星级酒店,到时候s也能进去。”
难怪了……
霍季恩抛点甜头,就把李德胜拴牢了,夏子若了然。她不再多说,只觉胸口堵着一口郁气,上不去,下不来,憋得难受,不免多打量霍季恩两眼。
别看这男人年纪轻轻,可在生意场上,连老油条都被他捏得死死的。他身上有种从容不迫、沉稳果决的气势,令人无法忽视。这种男人是带着锋芒的,饶是多内敛都藏不住那丝锋芒。
散会了,大家收起桌上的资料,往外走。
夏子若闷着头,脚步利索,那样子是一分钟也待不下去的节奏。
不料,就在她的脚刚踏出门的一刹那,突然被人叫住了。
“夏店长,你留下来。”
不用回头,她也知道这声音的来源。
心里“咯噔”一沉,她转过身,“霍总,有什么事?”
会议室里空了,霍季恩擦着她的身子走到门口,把门关上,“我们聊聊。”
他的身材本就高挑,此刻站得又近,这样负手注视着她,竟莫名有些迫人的感觉。片刻的迟疑,夏子若大大方方地看着他的眼睛,直言问道:“你为什么要公报私仇?”
霍季恩明知她在说什么,却眯起眼,状似不解:“我们有私仇么?”
简简单单的一个反问,就把夏子若噎住了,她只得把话说清楚一点:“效率和品质,你为什么舍弃品质?”
霍季恩耸耸肩,不疾不徐地回道:“对我而言,这两者其实都不重要,不存在取舍的关系。”
“那你为什么要在会上偏袒程萱?”夏子若不免奇怪。
他忽而笑了,笑得这般意味深长,“你吃醋了?”
“……我是在认真跟你说工作。”她拧起眉毛。
看她这副严肃又无奈的模样,他也正了神色,“我没有偏袒程萱,我偏袒的是利益。”利益是商人永恒的追求,霍季恩亦不例外,“春节是酒店入住高峰期,我不能让酒店里有餐厅是关着门的。”
虽然对方一语解惑,可苦的是夏子若,大大小小的事情就这么全落在她头上,只怕她得累没半条命,“你还真能剥削员工。”
“这次算你帮我。”霍季恩的嗓音温软下来,和煦的阳光洒在他脸上,衬得那张轮廓鲜明的脸也多了几分柔和。
“好吧。”夏子若是个吃软不吃硬的主儿。
孰料,她刚有所松动,他就忽然向她靠近一步,把彼此之间的距离又缩短了些。像是默默权衡了一下,他才问:“子若,你为什么没读完大学?”他问得有些晦涩。
突如其来的问题,令夏子若的目光陡然顿住,凝在他那双深邃如墨的双眼上,她的呼吸有些微的急促,胸口起伏。
现在对方是她的老板,看到她的履历表纯属正常,可她却有一种被窥伺了内心的羞恼感。她的人生太糟糕,糟糕到不愿示人,更何况那人,偏偏是他。
她的自尊心,在这个男人面前,变得格外脆弱。
夏子若闭了闭眼,强压下内心所有的艰涩,低垂脸颊,问:“你后悔请我了?”
“不后悔。”霍季恩的回答比她想象中更快,一片刻的停顿,他说:“我这辈子只后悔一件事。”
这男人略显自嘲的口吻,倒与他的倨傲气场不大相配了,夏子若一抬眼,立刻陷入他染着微光的黑眸之中。
她不假思索地问道:“什么事?”
短暂的沉默,不过一秒钟,却又仿佛已轮回一个世纪。
霍季恩的声音温润平和,似水一半徐徐波动,透着从未有过的真诚:“我一开始不该那样对你和子鹏。”
这男人居然会认错?
夏子若心头大震,愣愣地看着他。
第三一章
有没有说真话,看眼睛就知道了。
“我一开始不该那样对你和子鹏。”
霍季恩说出这句话时,他眼睛里沉淀的那丝深沉的,诚笃的,不带半点敷衍的光,令夏子若想质疑他的诚意都不行。
一语穿心,心念颤动。
一切来得太突然,夏子若闭了闭眼,才续上漏跳两拍的心跳。她到底是觉得不可思议,这般高高在上、盛气凌人的男人居然会向她低头认错?
“霍季恩,你这是在跟我道歉?”她问。
“是。”他在这短短的距离里深深地凝视着她,“我正式向你道歉,对不起。”
对方的嗓音不重,话里的分量却足够,夏子若也不记仇,大大方方地回道:“好,我接受。”
霍季恩一直轻抿着的薄唇随之微微勾起,如释重负。
她很快说道:“如果没别的事儿,我先走了。”
孰料,夏子若刚走到门口,身后猝然再次传来他的声音。
“夏子若。”
她的脚步顿住,扭过身,“还有事儿?”
霍季恩没上前,负手而立,修身黑西装下的骨架完美。阳光从落地窗照进来,他周身都蒙着一层金色的光芒,唇边带着一抹极浅淡但弧度甚是优美的笑容。
“夏子若,从现在开始,我正式追求你。”这男人明明是云淡风轻的口吻,却又仿佛带着某种蚀骨的温柔,意味深长。
夏子若全身猛地僵住,就这么被钉在原地,只觉自己的双颊因为他这句话变得滚烫。脑子足足空白了两秒,她突然顶着张绯红不已的脸拉开门,然后……夺门而逃。
直到闷头冲进电梯,夏子若发麻发颤的心口仍在剧烈跳动,停不下来。霍季恩的感情和他这个人一样,强势果决,志在必得,只随便掀开一角,就已经让她难以招架。以至于她隐隐感觉到内心有一种从未有过的炙热情绪,就在刚刚被他那句话——点燃了。
中午,季庭酒店中餐厅。
精美的小包房里,霍季恩一个人坐在餐桌前,凉菜已经上来了,有两副碗筷还空着。可他看起来一点不着急,低头翻看手机新闻。
片刻之后,包房的门被推开,一对男女走进来。
“哥,路上堵车,我们来晚啦。”霍婷婷笑嘻嘻地说完,就拉着身旁的大男生一屁股坐下了。
夏子鹏还是那副吊吊的样子,尽管心里奇怪霍季恩为什么突然要请他吃饭,嘴上倒是若无其事地叫了声:“霍总。”
霍季恩颔了颔首,吩咐侍应生上菜。
山珍海味的一桌子菜摆上来,他见夏子鹏坐着不动,遂伸手给对方布菜,“你不用局促,就当吃顿家常便饭。”
夏子鹏这下真是受宠若惊了,古怪地看他一眼,“我自己来就行了。”
霍季恩让人家吃,自己倒是不急着动筷子,他拿起茶杯浅啜一口,眸光没离开夏子鹏,“我听婷婷说,你在咖啡厅打工?”
大男孩的脸埋在鱼翅羹里,吃的心里犯嘀咕,从鼻子里溢出一声“嗯”。
他这副不冷不热,不亢不卑的态度还真随他姐,霍季恩像是习惯了,继续问道:“你大学读的什么专业?”
“工商管理。”他挤牙膏似的回道。
“季庭正好有这方面的职位,如果你愿意,随时可以进来实习。”霍季恩的口吻相当随和。
别说夏子鹏惊诧得瞪圆了眼,饶是霍婷婷这下都摸不准老哥的路数了,老哥之前还口口声声要收拾她这个小男朋友,现在竟然对人家如此慷慨?
夏子鹏弓着的背慢慢坐直,回了句:“谢谢霍总,但不用麻烦了。苏启哥已经在帮我联系实习的公司了。”
霍季恩拿着茶盏的手隐隐一僵,又是苏启,这男人简直是无孔不入。
霍婷婷是个粗枝大叶的丫头,她伸手夹了块海参,塞进嘴里,嚼着附和:“对啦,哥,你不知道苏启哥人可好了。上次他请子鹏吃饭,还顺道把我也带上了呢……”
耳朵不舒服,心亦有不甘,霍季恩这下半点胃口都没了,他双臂交叠在胸前,挑眉问夏子鹏:“苏启对你这么好,他是你什么人?”
“未来的姐夫呗。”对方扒拉两口米饭,清浅地丢来一句。
问多了更添堵,霍季恩的脸色只能用“灰败”两个字来形容了,他觉得心口像是被狠狠捅了一针的气球,飕飕地往外冒气。那么骄傲的男人,从不承认挫败,但这一刻,他却兀自在心里苦笑,他的人生可真失败啊。
吃到一半,夏子鹏像是想起什么,他忽然停住筷子,抬眼看向霍季恩,冒出句:“我姐来你们季庭工作了,你别欺负她。”
别看这大男孩年纪轻轻,倒挺知道护着姐姐,霍季恩玩味地笑了笑,“我怎么会欺负她。”
“你也别让别人欺负她。”夏子鹏还是不放心,又补充道。
“安啦,安啦,整个酒店都由我哥说了算,他会保护夏姐的。”霍婷婷大喇喇地对子鹏说着,夹起一块鱼扔进他碗里,撒娇道:“这鱼有刺呢。”
夏子鹏不吭声了,低头把鱼刺挑干净,又把鱼夹回婷婷碗里,“吃吧,没刺儿了。”
这一幕就在霍季恩眼皮底下上演,他想不看都不行。
想来他自己都觉得匪夷所思,如果搁在以前,他怎么可能容忍妹妹和这个臭小子在他面前秀亲昵,估计他早该掀桌了。可现在,他眼里那么清楚地写着羡慕与向往,他自己都不知道。
霍季恩这个人的字典里根本不存在“改变”这个词,可他确确实实是变了,从那个不近人情的男人渐渐变得有人情味起来。
或许,只有爱情才能改变一个人,变成连自己都不认识的样子。
吃饱喝足,霍婷婷把筷子一放,满足地揉着肚子,说:“哥,今晚我在家办生日趴,你要参加吗?”
“不了,我晚点再回去。”霍季恩怕吵。
说完,他站起身,走到夏子鹏身边,拍了拍他的肩,“我先回办公室了,你们可以去大堂的咖啡厅再吃些甜品。”
不等夏子鹏开口道谢,霍婷婷已经自动略过甜品的问题,她冲着霍季恩的背影补了句:“我今晚邀请了夏姐,她也会来喔。”
霍季恩的脚步就这么停住,驻足回头,“几点开趴?”
“七点。”霍婷婷狡黠一笑。
直到离开餐厅,夏子鹏依旧眉头深锁,他搭着霍婷婷的小肩膀问:“你哥今天是不是忘吃药了?”
“别这么说嘛。”霍婷婷扭着腰撞了他一下,神秘兮兮地说:“我发现了一个秘密……”
“什么秘密?”夏子鹏低下头,把耳朵凑到她嘴边。
她小声说:“……”
夏子鹏脖子一梗,蓦地转脸瞪着她,“你哥看上我姐了?不会吧!”
“怎么不会。”霍婷婷伸手捏了捏他帅气的脸,“你别看我哥冷冰冰的,其实他很闷骚的。他这种男人不轻易动情,可一旦动了情,就是不得了的。”
“……”
**
夜幕降临,丽景湾,霍家大宅。
夏子若原本并没打算参加霍婷婷的生日趴,但却在收到对方传来的开趴地址后,瞬间改变了主意。
别墅的欧式铁艺大门大敞着,她把车停在路边,走进大门。那一刻,她仿佛进入了另一个世界,一个似曾相识的世界。
三层的独栋别墅,有温黄的灯光从窗口里映出来,即使浸淫在暮色中也一点不显得寂寥。错落有致的景观灯柱、欧式石雕喷泉、露天花园里四季常青的耐寒植物……夏子若的目光逐一停留,仔仔细细地端详一番,才移向下一处,专注程度像是在寻找什么,又像是在回忆什么。
灯火通明的客厅里,阵阵语笑喧阗扑面而来,一堆大学生模样的男男女女正簇拥着小寿星谈笑风生。
瞧见她进来,霍婷婷赶紧撇下同学,蹦蹦跳跳地迎过来,“夏姐,你来啦!”
夏子若收回恍惚的神思,把手上的礼物盒递给她,“生日快乐!”
“嘻嘻,谢谢喔!”
她左右环顾一下,“子鹏呢?”
霍婷婷回道:“他在路上了,还没到呢。”说完,她皱起眉毛,看向夏子若那张稍显苍白的脸,“夏姐,你脸色不太好,要不要先上楼休息一会?”
“嗯,也行。”她点点头。
“那我带你上去吧。”
夏子若弯腰换上拖鞋,“不用了,你招呼朋友吧,我自己上去就行了。”
走上旋转楼梯,她的步子放得很缓,像是镜头里的慢动作,她摸摸汉白玉楼梯扶手,又摸摸纹路清晰的墙纸……到底是和记忆中不一样了。别墅里显然重新装修过,欧式风格,金白相间的色调,既简约又奢华,就连楼梯的大理石台阶都光可鉴人。
远处,有一抹视线一直静静地落在她身上,可她丝毫没察觉,径直朝二楼的某个房间走去。
门关着,但没锁,她轻轻一推,就开了。
屋里没人。
白月光照进来,夏子若面前是一间卧室。偏暗的色调,低调内敛。地板很干净,她把拖鞋脱掉,赤着脚走到窗边,“哗啦”一下掀开窗帘。
淡雅的路灯交融朦胧月色,勾勒出对面山林的轮廓。尽管大地山间浸染着寒冬的气息,但远远望去,繁星漫天,那片树影幢幢的枫林也并不显得萧索,就像是一副不加修饰的水墨画。
这般风景,曾无数次出现在夏子若的梦境中。她以为这辈子不会再有机会重温,不承想,今晚,一切都回来了。
她的呼吸陡然窒住,就这么愣愣地遥望着窗外,仿佛看到了……那样一副画面。
枫树林里,一个小男孩骑在爸爸的脖子上,一个小女孩牵着爸爸的手,由远及近。
小男孩穿着厚厚的羽绒服,伤心地啜泣起来,童音稚嫩:“爸爸,树都死光了。”
不等爸爸回答,小女孩已经歪着脑袋抢白道:“你真笨。大树要冬眠,等天气暖和了,树叶就睡醒啦。”
“是啊,春暖就会花开了。”爸爸慈爱地笑着。
可谁知道,年复一年,春暖了。花,却不曾再开。
……
当霍季恩走进卧室时,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副画面——
漫溢月光的房间里,一身红色长裙的夏子若,赤着脚站在他的窗前。
他愣了一下,才晃着两条大长腿朝她走过去,“子若,你哪里不舒服了?”
她一动不动,仿佛陷入了某种回忆,旁人无法打断。
霍季恩站在她身旁,侧头看向她,“你……”他的喉结耸动,那么剧烈的一下,然后失语。
夏子若那张苍白的脸颊上,竟是泪流满面。
她喃喃道:“这里曾经是……我的家。”
第三二章
人这一生,总有着太多情绪,但能够称之为激烈的,往往不多。这一刻,夏子若完全无法抑制自己的内心,那压抑的五年,悲恸的五年,父亲人间蒸发的五年,就这么如洪水猛兽,如脱缰野马一般,裹挟着不堪回首的记忆,滚滚而来。
她崩溃了。
在霍季恩面前。
卧室里没开灯,只晕着凄美的月光,夏子若僵在窗前,手垂在身侧,泪如雨下。被这幢房子锁住的过去有多温馨,现在回想起来,她就有多苦涩。
她一直没有哭出声来,哪怕是剧烈的啜泣,也没有一丁点声音,像是所有粉饰太平的面具统统摘掉,所有可怜可悲的自尊心统统拂去,所有压抑已久的情绪也终于找到出口,她却不知该如何放声宣泄。
隐忍太久,她已不会宣泄。
而霍季恩,生生怔住了。
饶是这男人再如何淡定,也绝对料想不到,自己住了五年的地方,竟会是她失去五年的家。太多疑问,太多谜团,盘根错节,霍季恩那么聪明的脑子竟也出现了片刻的怔忪。
他一言不发,只沉默地拥她入怀,轻按着夏子若的后脑,把她的脸颊深埋进自己的胸膛里。他看不得她流泪,从那双眼睛里流出来的眼泪,好像能把他也湮没了一般。霍季恩这辈子见过很多女人哭,却只有她一个,能够令他为之动容、心疼。
头脑混沌,身体上的感觉就变得清晰,夏子若感觉到自己整个人都被他的气息包裹住。他修长干净的手覆在她的背上,她颤栗的背脊,紧绷的腰线……霍季恩缓缓摩挲着,轻抚着,像是黑暗中抚平被褥褶皱的手,想要一寸一寸的抚平她所有的伤痕。
无声的眼泪,无声的拥抱,无声的抚慰。
不知过了多久,也许只有几分钟,却又好像漫长得足够夏子若重温完所有的回忆。突然间,她从那片炙热的胸膛里抽离出来,抬眸看向霍季恩,“你在这里住多久了?”她到底是清醒过来。
臂弯里一下子空了,他的手在半空僵了须臾,才垂回身侧,“五年。”
时间吻合,夏子若心头大震,下意识地攥住他的手臂,眼神和嗓音全带着浓烈的急切:“这房子是你从我爸手里买的?你见过他?你……”
她一连抛出这么多问题,霍季恩蹙了蹙眉,沉思少顷,才道:“我没见过他,房子的事都是手下处理的。”
她眼中闪过一瞬失望,那么淡,却让霍季恩感觉到某种刺痛,就像是心口的位置被针刺了一下,连心跳都有些微的不稳。
夏子若落在他小臂上的手还来不及抽回,已经被他再自然不过的反手握住,他拉着她坐到沙发上,“子若,给我讲讲五年前发生了什么。”
“我不知道。”她摇摇头,整个身子蜷缩进沙发里,双手抱住膝盖,有所平缓的神色里蓄着一丝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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