友情提示:如果本网页打开太慢或显示不完整,请尝试鼠标右键“刷新”本网页!
芙蓉小说 返回本书目录 加入书签 我的书架 我的书签 TXT全本下载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养鸡逗狗-第13部分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如果本书没有阅读完,想下次继续接着阅读,可使用上方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功能 和 "加入书签" 功能!


  严氏一边替前一位客人装酒,一边应道:“堂内生意也做,就是还差几个人手,等过几天我寻了帮手就开张。”
  “那你别忘了多放两串鞭炮,我听到了响声就来关照你生意!”
  “好好好。”
  这正是张铭盘下的小店,严氏之前盈亏将将扯平,又忙着照顾孙子,分身乏术,她年纪又渐长,才存了关张的心思,后来张铭大方出手将店盘下,又不图她家的秘方,她才觉得身上担子一松,这下店里收拾一新重新开张,也是张铭的功劳,不过人手还不足,现在只能算试营业罢了。
  严氏卖到午时就收了摊,店里如今存酒只有两种,一种严氏自己酿的清酒,一种寻常人家都会做的混米酒,新的果酒开坛还得数月,若是生意都像今日这样好,或许过的半月就不够卖了。她走进二楼被张铭特地僻处来的小隔间里,将这半日的收入交给做账本的琳娘,笑道:“生意恁好,夫人你算算。”
  严氏自从受了张铭雇佣,就不再叫琳娘张家奶奶,而是规矩起来,叫她夫人,琳娘初时还十分不适应,现在久了倒麻木了。接过她手里的钱就算起来,铜钱太多,她一时半会数不完,忙抬头对严氏说道:“你快去吃饭,我已经让青青帮你去热了,”她想了想又说:“胖胖已经跟我们一起吃了,他在睡午觉。”
  严氏连连点头,又道:“你算了也和我说说,如今有些东西还缺,倒是要麻烦你相公再去搜罗。”
  琳娘认真应道:“嗯,那是自然,这里面还有你一成利呢。”
  严氏嘻嘻笑道:“真是折煞我了。”她先前听张铭说由琳娘算账,还生出些疑虑来,后来张铭外出采买东西都一并入账,且都是琳娘算的,她好像特别会算,账本做的也与别人不同,她不知道是张铭之前教了琳娘简单的算术和借贷的缘故,但严氏这么个只识几个大字的都觉得清晰明了,也就放下心来。至于那一成利的事情,张铭原本想给严氏三成被婉拒了,后来,他自己又想起还要给张挽楠三成,就想着折中一点,严氏自然不会不爱钱,一成又不多,也就同意了。
  严氏出门吃饭后,琳娘静下心来细细算账,她一早准备了细麻绳穿钱,大周朝的钱币从高祖起铸造的厚度都一致,铸钱的权力都在燕京,因此都是质量上好的钱币,即使略有磨损也差不离,她用卷尺量铜钱堆叠起来的高度计算钱币数量,再结合严氏卖出的份数,估计成本,就能算出一本粗账来。她细细算了算,不由瞪大了眼睛,又算了两遍,得出的结果仍是一致,确认自己没算错,猛喝了一口水。这一上午,刨去成本,他们已经赚了有将近两贯钱。
  她深觉不可思议,就将钱全部锁起来,捧了账本去隔壁找张铭。
  至于张铭,他还有几天才开学,眼下算是忙里偷闲,躺在他自己屋里看话本。
  上回刘盛有事来县里,他捎带了些孙琢的薄衣衫来,顺便告诉张铭他地里现今的情况。孙大刚等人帮他种了两垄黄豆一垄西红柿,张铭有自己的想法,还种了几亩地的大白菜,因为他种的东西特别,有些乡间人还不识,他倒没跟着刘盛占人家便宜只给一成半的收成,而是自行添了半成。
  至于常春,他人并未回清河县来,反而托人送了封信来,他在燕京有事,要晚些回程,又叮嘱了孙琢好好练习,归期却未定。张铭有些忧心,但常春这人自有他的决断,不是张铭这样的泛泛之交能左右的。
  “当年真是戏,今日戏如真;两度旁观者,天留冷眼人。”张铭翻完手里最后一页纸,站起身来活动了一番。就见到自己这房的门被推开了。
  琳娘急冲冲的走进门,又把门带上,将账本往张铭手里一放,说道:“你快看看,是不是哪里算错了。”
  张铭还以为她真的哪里不会,就打开账本细细翻阅,最后说道:“没错,你做的挺好啊。”
  “不,才一上午,利钱已经有两贯了。”
  张铭一脸懵,问道:“两贯很多么?”
  琳娘原以为张铭平时一脸沉稳,没想到他对钱这样没概念,一时间就拧了眉毛,斥道:“是两贯,不是两百文,相公你是还没睡醒?”
  被她这样一骂,张铭打了个激灵,还没来得及惊讶她突然泼起来,下意识的思考起两贯钱到底算不算大钱,最后他也愣了愣,说道:“这样多?你别急,我想想。”
  他仔细想了想,问道:“严氏的酒本钱算了么?花生的钱算了么?还有盐豆的钱,咱们不是还卖了红果卷么?都算了?”
  琳娘听他这样一说,细细思量,才如释重负,“严氏的酒没全算在内,除了卖出去的混米酒,有些是她先前酿在那的酒,咱们没和她算这个钱。”
  张铭忙道:“这是我疏忽了,你赶紧去问问她,咱们把这个算起来。”
  琳娘应了声就急急的下楼去问。
  张铭被她这样一惊,也思考起来,这一上午大多是严氏的旧客,也有几个是冲着她的果酒来的,人数肯定比以往多,会买酒的人家都算富裕,加上张铭托人炒制那些坚果,都值不了几个钱,算起来成本一份不足两文,全靠他想出来的噱头哄人买,没想到真的有人买账,这样一算,平均一个客人收来的利钱就有十文之多,这样扣去严氏的酒,也能有一贯多点。
  这样一想,开店真的挺赚啊,不过今天主顾多,明天却不一定,他估计了一把,这个店一天三四百还是能收进的。加上在后面堂客赚的会更多些,一天六百文还是稳的,张铭自己能拿六成,保守估计就是三百文。一年算三百天,就是九十两,奇怪,有这样的赚头,严氏怎么会入不敷出。
  不过,很快就有人给张铭解惑了。琳娘苦着脸回来,看着张铭欲言又止,最后叹道:“严氏的酒成本高的吓人,扣去那些清酒,咱们真正落下的,只有五百文不到。”
  得,这样一下子就打了五折。张铭也算明白了,严氏这人做酒要求高,清酒卖价不高,用料却惊人的贵,她又好物贱卖,时间一久,就是想提价那些主顾也不会买账。
  张铭想了想,安慰她道:“你别急,我有办法让她的酒卖价高起来。”
  

  ☆、第37章 瓷器

  张铭的办法其实很简单,将严氏平时用的酒具统统升级,然后号称清酒换了配方,每天喝半两有强身健体之效,这些套路对付现代人可能显老套,但对付清河县一县的民众还是有余的。这点只消看知味楼先前那寡淡的豆花犹能卖的那样好就能略知一二。何况,张铭也不会将严氏所酿清酒的价钱提到很高,只要能正常取利他就满足了。
  他将这说法和琳娘一说,见她似懂非懂,又下楼和严氏细细说了说,严氏到底做了多年生意,被他一点就通,当下就念了几种物美价也高的典雅酒具,她家未败落之前都曾用过,张铭就一一提笔记下,他看时间还算早,就对琳娘说:“咱们现在就去附近瓷器铺子寻寻这几样东西。”又转头对严氏说道:“麻烦你帮忙烧饭,我们或许会晚些回来。”
  严氏点头。
  张铭也不多说,牵着琳娘就出门了。
  自从搬到这县里,这还是张铭头一回单独带着琳娘出门。
  街上这时候人不算多,道上也没什么牛车马车之类的,处处一派悠闲,张铭牵着琳娘,脚步就不由慢下来。
  县里只有两家瓷器店,其中一家就在城南片,为了将店里收拾起来,张铭已经来过多次,就指着门上牌匾对琳娘说:“你看,就是这家。”
  “嗯。”
  这家瓷器店是个老头在经营,他就坐在柜前,见张铭进门,就笑问:“又来啦,这回要什么?”
  张铭点头,掏出之前用来记录的纸,递给那老头,说道:“这纸上的东西,你这儿有么?”
  那老头拿起纸,仔仔细细是上下看了一遍,拿了柜子上的朱笔在上面勾了几个圈,抬头看了眼张铭:“你哪里寻来这许多酒具,我这里也不过能寻到几件,有些都是三十年前才有的精细款,你让我去哪里替你找?”
  张铭看了看他在纸上勾的那几样,说道:“不拘几件,能找到多少是多少,你在这纸上勾的是什么?”
  “我这只有勾出来的几件,再要别的,难。”
  张铭也有数,就说:“那就这几件吧。”
  “行,我去拿来你看看,帮我看着这店。”那老头转身就往店后仓库里去寻东西。
  张铭转头对琳娘说道:“你看看这里有什么喜欢的,或是咱们还缺的,也一道买回去。”
  琳娘方才就一个人在这店内转悠,她倒是真的看中了一件东西,不过不是什么实用的玩意,见张铭询问,就指着那东西说道:“那个不错,看着你能用。”
  张铭循着她目光望过去,是个陶瓷笔洗,上面还细细的用鸦青色颜料写了些字句,看着确实不错。他又问:“你没什么想要的么?”
  琳娘犹豫了一下,她本来不想说,但她也清楚张铭为人行事,若是她说不要,他就会自作主张指着许多东西让她挑,就说:“那个青鱼缸看着挺好的。”
  张铭看那东西灰扑扑的,就凑上去用手指擦了擦,底下倒是灰青色,看着挺舒服,就将它从架子上捧了下来,“买了吧,我明后天去捉两条鱼回来给你养。”
  他们又看了看店里的东西,等了没多久,那老头就抱着一箱瓷器出来了。
  “就这些了。你看看。”
  张铭凑上去看,他不太懂瓷器,只知道胎薄釉细就是好,这老头拿出来的东西虽然都积了层灰,擦干净了看着还行。他又将那青鱼缸和陶瓷笔洗指给老头看,说道:“加上笔洗和鱼缸,就这些了,结账吧。”
  那老头和张铭做了几回生意,也知道他花钱爽快,拿了算盘出来拨了几下,就说:“抹去零头,总共二十五两。”
  张铭取出半封白银,交给他,说道:“请你明天将东西送去我家,到时候再结另一半。”
  “行。”
  他们牵着手回家,路上还碰上了几个张铭觉得有些眼熟的少女,她们见到张铭原本又要嬉笑,又见他身边还跟着个妇人打扮的琳娘,都是一呆,讪讪的散去了。
  又过了几日,清河学馆算是开学了。
  张铭背着纸笔书籍,换了新衣,就出发了。
  到了学馆,寻到自己的位置坐下,因为他看着脸嫩,就有人问他来处。
  张铭见来人三十岁上下,就谦虚答道:“县郊孙家村人,侥幸能够入学。”
  那人笑道:“你这样年轻还侥幸,我们这里许多都已经过了三十了。诶,还未请教你姓名。”
  张铭答道:“这位兄台谈何请教,我姓张,名铭,铭刻的铭,还未取字。”
  “哈哈,我叫韩谆,字诲之。”
  见张铭和韩谆谈的兴起,周围几人也凑上来交流,他们互相认识,爱讲几句家长里短,张铭年轻又是新来的,过了一段时间他就插不上话了。不过他也存着低调做人的心思,默默的摸了纸笔出来,准备听课。
  讲课的人姓姜,六十多岁,据说祖上还出过帝师,他自己虽然不怎么样,不过是同进士出身,但他除官后从教,十余年来也教出过十几位进士。因此,课上的诸位都挺尊敬他。
  不过,在张铭看来,这人实在没教什么重要的东西,这位姜先生对八股考试的规律摸的门儿清,却只考了个同进士,才情上实在是匮乏了,他教书的方式和孙炳几乎没有两样,就是从《千字文》《三字经》变成了四书五经二十四史罢了,只管教人念书,念了足足一个上午最后随便诹了个题目,让人作策论,要求下午下课前上交,然后他就施施然的走了。
  中饭时间,除了去解手方便的,也不见课上其余人出去吃饭,他们都带了干粮来,一律配着茶水,默默的吃,张铭在一边看着,只觉得这样吃噎的慌。琳娘早上特地做了个大大的肉夹馍给他,里面夹了碎肉和青椒,还有一块风干的咸鱼,几块豆腐干。张铭默默的拿出装着自己中饭的小布囊,打开包装吃了起来,琳娘用油纸包了好几层,还没凉透,她手艺精到,吃起来依旧美味。
  张铭吃到一半,就发现周围人盯着自己,他干咳了一声,“怎么?”
  之前的那位韩谆笑道:“你吃的这样好,我们看不下去了。这是你娘替你做的么?”
  张铭听他这样问,就说:“是我妻子的手艺。这里还有咸鱼,你们不嫌弃就吃一些吧。”
  听到张铭这样一说,一时间众人都默了几秒,最后不约而同的伸手,韩谆脸皮最厚,他自认在这里和张铭最熟,就将那块不大的咸鱼撕作了几小块,做起了分鱼人。
  经过了中午那个小插曲,就到了正式做文章的时候了。
  张铭看着纸上的“临渊”两个字,绞尽脑汁思前想后,想法倒是挺多,问题是平时说话还可以慢悠悠的将它变成白话文,现在要动笔写文言文就痛苦了。
  他磨了半天,才勉强扯出一篇四不像来,好不容易有了点眉目,又涂改起来。周围人都已经将文章做好上交了,见他还在冥思苦想涂涂改改,不免有些得意,心里纷纷猜测,这小子年纪轻轻就考上秀才,多半还是运气使然,这不,连一篇寻常的策论都交不出,实在贻笑大方。
  张铭好不容易改好文章,深觉今天算是自己在古代最苦闷的一天,他将三页纸交到那位姜先生手里,那姜先生抬眼轻蔑的看了看他,说道:“速度这样慢,还得多练。”
  张铭心里不忿,面上只能连连称是。
  他走出学馆,已经夕阳西下,街上没几个人影了。却见到了个半生不熟的人,他身着宝蓝色锦衣,笑道:“你可真是慢,叫我好等。”
  这人正是多日不见的秦游。
  上回是张铭请客,这回则由秦游做东,他们在知味楼挑了个靠里的包厢,叫了三个小菜,两人因为上回醉酒,颇有默契的一同点了一壶茶水,等菜上齐,秦游屏退了小二,和张铭说起话来。
  “我上回喝醉,不知可有失态?”
  张铭喝了一口茶,回道:“那倒不曾,就是满口胡话,我就只当未听过了。”
  秦游嘿嘿一笑,仔细一想,又苦了脸问道:“你不愿做我师爷?”
  张铭叹了一声,说道:“实不相瞒,我今日下课这么晚,是因为策论作不出,做你秦县令的师爷大概不够格。”
  秦游奇道:“你不是中禀生第七,厉害的很么,怎么连策论都不出?”他一思索又说:“莫不是那个姜老头的缘故?他刁难你了?唉,我刚到这履新时和他接触过,酸腐不堪,没什么意思。”
  张铭哭笑不得,只能解释说:“确实不会,欠缺了些,何况我不过禀生而已,你可是探花郎,咱们可大不相同。”
  “那倒未必,我从县试一路考到殿试,只有殿试时不知怎么入了圣上青眼,其余都是排在末段,刚够晋级罢了。”秦游摇了摇头。
  张铭听他这样一说,就笑道:“那你这运气也算逆天了。”
  秦游严肃道:“科举举仕只是一条道罢了,还有举荐、蒙荫你大概是不知道的,”他露出个笑:“不然,那京城的几大世家何以代代兴旺呢?”
  张铭对这个正好感兴趣,就问道:“京城那几大世家,我也有耳闻,不如你给我说说。”
  

  ☆、第38章 世家

  “那我就给你讲讲陈、张、蒋、李这四家,他们算是燕京顶级的世家了。”秦游也不含糊,立刻就说了起来,他当初在京城赴状元宴时也对这几家见识了一番,不过他这样一说就回过味来,问道:“你也姓张,莫不是和那燕京张家有什么联系吧?”
  张铭被他这样一问,呆了呆,最后还是回道:“祖上是他家庶子,不过如今已经断了联系,大概修族谱的时候会让个二等管事来录名字。”
  秦游哦了一声,就说:“那看来你是不清楚了,我知道的也不多,就都跟你说了吧。”
  张铭立刻给他添茶倒水,“请。”
  “陈家自然不用我多说,陈太师年事虽高身体却硬朗,据我的上峰说他在朝中门生无数,影响力可见一斑,我见过他家一位公子,为人端方持重,不是我这样的土财主出身可比的。”
  这些话里透出的讯息张铭也早已知晓,倒不惊讶。
  “至于张家,他家低调,人丁不旺,听说下一代里只有一个男丁,不过他骑马射箭诗词歌赋样样精通,长相也是一等一的好,一个能顶上别人家的十个,据说他家历代如此,人少却精,就是这代里有些不济,才一个三品官儿,眼看着就要青黄不接了。”秦游说的兴起,突然想起张铭多多少少和张家有些关系,就住了口,尴尬道:“我实话实说,要是哪里冒犯了你别介意。”
  张铭轻松一笑,说道:“我如今和他们的关系微乎其微,你不必太在意。”他这样说着,其实心里也略为一松,既然张家后继有人,那他之前或许是多心了,应该不会随便拿自己这样一个远的不行的庶支子弟顶缸,上回张鉴兴许只是脑子发热才会遣人送来人参的。
  “那我接着往下说了,那蒋李二家之间世代姻亲,他们两家合在一起有个混号,‘皇妃专业户’。我是不太清楚,这也是别人和我说的,据说他们两家的穷国戚可绕燕京一周。哈哈哈哈,”秦游说着就笑起来,又评论道:“照我说,与其呆在京城做那一家的穷亲戚,不如像我们江南人一样回家乖乖种地。”
  张铭给他倒上一杯茶,又感慨道:“你们江南确实人杰地灵,我一直向往。”张铭前世就生活在江南一带,对那里感情深厚。他和秦游这人相交不过两回,却深觉这人很有意思,他出身富裕,长相斯文俊秀,刚认识时会让人觉得这大概是个骄气的年轻少爷,一旦打开了话匣子却又显的易于相处,即便促狭起来也会先道个歉再说下去。
  秦游听自己家乡被张铭这样称赞,倒有些不好意思起来,“我们那里确实不错,但也有人吃不上饭穿不上衣,燕京还有人写诗说我们那里是人间天堂,倒是谬赞了。若是哪天能如前朝杜寒公所说‘大庇天下寒士俱欢颜’,才能称的上天堂。”
  “看来秦兄你悲天悯人,心系天下,我自愧不如。”这话张铭说的真心,他自己的愿望简单的很,只希望能赚够足够的钱,有足够的社会地位不至被人欺凌,能带着琳娘过上轻松愉快的生活就好了。他开店是为了这个,顺其自然的上学准备院试也是为了这个。说白了,他对这朝代的归属感全无,只想独善其身罢了。
  被张铭这样真心称颂,秦游没喝酒也乐疯了,他自小衣食无忧,科场上一帆风顺,被父母老师养的正义又单纯,到了清河县一心为民却处处受气,着实辛酸,就豪气道:“既然我是这样的好官,自然需要良士的扶持,你张铭嘛,才情学识只算的上勉勉强强,行不行一句话,今日就定下吧!”
  张铭被他感染了豪情,就回道:“那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秦游一呆,旋即哈哈大笑起来,拍了拍张铭肩膀,说道:“那太好了。”
  两人这样说定了之后,秦游也不急着和张铭说正事,反而八卦心思大起,说起了京里诸家的情形,顺便狠狠吐槽了一番金显的为人行事,他家占了沧州南部最大的珠场,虽然产的珍珠质量一般,但胜在量大,寻常人家也买的起,前有金显在附近官场上处处保驾护航,后有远房侄儿此处的地头蛇金四帮着他撵走新进的贩珠商,虽然未能打不进上流,也赚的盆满钵满。若只是如此,秦游也不至于多么敌视金显,自金显花钱捐官做起了清河县的县丞,前前后后排挤走了七八位县令,他那远房侄儿更是做起了此地一方大佬,不过金显为人小器,不和金四分利,反而支持他做起黑勾当,隐隐的占据了清河县的东片,时间一长,金四手下的地痞流氓渐多。
  秦游刚上任时,也曾想好好的烧他的“新官上任三把火”,但他的各种政令在此地难以通行,他搬出自己上峰做靠山,结果金显联合了当地几位乡绅将他狠狠磋磨了一番,先前和张铭提过的那顿珍珠豆腐宴,更是他从小到大最食不知味的一顿。
  张铭面上不显,心底细细分析了秦游的话。严格说来,金显能够把持清河县十多年,自然有自己的一套手段,又有多年的根基在此,相比之下,秦游年轻又初来乍到,唯一的长处在于他自己有钱的很,不至于被金显拖下水,胜算其实小的很。至于自己的份量,不是他自贬,事实就是可有可无。金显最大的漏洞就是金四,他们的利益链条不紧密,血缘也不够亲密,只是要如何让他们反目,还要让金显的上峰对他弃之不用,就要费心布局了。
  何况,张铭现在算是有家室的人,不同于秦游仍旧是单身一人,他既然要跟着秦游面对那金四,就要考虑家里的安全,不能本末倒置,帮着秦游费尽千辛万苦扳倒了金显,却把自己家的人赔进去。
  想到这里,张铭突然想起今天没和琳娘报备过会晚归,她恐怕要担心,就坐不住了。秦游看他神思不属,就问道:“你怎么了?看起来忧心忡忡的。”
  张铭也不瞒他,就说:“我和你吃这顿饭,家里人不知道,现在时间晚了,所以……”
  秦游听他这样说,恍然大悟,忙道:“那你快回去吧。”他耷拉了脸,又道:“我反正没人等,县衙又有金显的眼线,再坐会儿。”
  张铭笑笑,安慰他道:“那你快成婚吧,将夫人带在身边,就不是孤身一人了。我先告辞了。”
  秦游不耐烦道:“去吧去吧。”
  张铭出了知味楼,看了看上面古意盎然的牌匾,心道等张萍述职归来,他得跟这人好好谈一番了。然后就转身往不远处自家跑去。
  春寒料峭,他只穿着两层衣服,冻的瑟瑟发抖,跑到自家店门口,琳娘果然在等。
  最近因为店里的事情,他们都忙碌,张铭偶尔还能偷闲,琳娘却有许多事务要做,反而瘦了些,此时她正站在门口搓手跺脚,四处张望,见到张铭人回来,反而一呆,待认清是他,也顾不上和上回那样责怪他,就自顾自哭了。
  张铭也顾不得在街边,将她抱在自己怀里,带着她进屋,一边连连认错:“是我不好,今天晚回来又没告诉你,下次不了。”
  琳娘哭了两声就止住了,她红着眼睛,将张铭一推,含糊说道:“你上回和我说你不小心惹了地痞流氓,让我出门小心,自己晚回来却半句话都没有,真是本事见长。”
  她总跟着张铭读书习字,平时又有极大的自由,渐渐显出些本性来,单看她平时棋风就能略知一二,这下牙尖嘴利,张铭有苦说不出,只能扮起可怜,连连道歉。
  严氏和青青等早就躲在一边,不去打扰。
  只听得砰一声,孙琢冲进了门,气喘吁吁的说道:“我找了许多地方也没找到,咦,姐夫回来了。”只见张铭对着他挤眉弄眼,他也算敏感,立马觉出不对来,噤了声一溜烟窜进了自己房里。
  张铭见道歉没用,索性一横心,一步上前将琳娘扛上了自己肩膀,上楼往自己房里去了。琳娘只在张铭面前泼辣,平时斯文的很,她怕丢脸,就抿住了嘴唇没喊出声,心底倒有些怕了。
  另一边,严氏拽住想要出去帮姐姐的青青,还捂住了她眼睛,低声道:“这你管不了。”她守寡多年,见到这一幕不免想起自己新婚燕尔时,老脸也是一红。
  

  ☆、第39章 婚事

作者有话要说:  我卖关子的本事不咋的 感觉包袱都抖了 =口= 不小心戳进来的GN们要是觉得还行请收藏吧
  张铭扛着琳娘,一开始不觉得重,跑到自己房里才觉得沉,他顾不上说话,只怕失手将琳娘摔了,气喘吁吁的将她放到床上,尴尬的笑了笑:“我喝口水。”
  “呸。”琳娘轻轻啐了他一口,忍不住就笑了。
  张铭见她气消,就安心的喝了口水,慢慢解释起晚归的缘由。
  琳娘听了他一席话,沉默了半晌。
  张铭见她许久不说话,用手拨了拨烛灯上蜡泪,将凝固的烛油扫到一处,开口道:“怎么了?”
  琳娘叹了口气,“你既然答应了别人就一定能做到吧。”
  张铭以为她生怕自己难以做到,就安慰道:“嗯,我既然会答应了,就有把握做到。”
  “那就好。”琳娘冲他笑了笑,从自己针线箱子里拿出一件玄色单衣,她做了一半,肩膀腰围那里却吃不准,最近张铭长的极快,一个月就能长一寸。
  张铭会意,就站起身来,立到她跟前,由她在自己身上比划。他好奇这衣服,就问道:“这衣服什么时候穿。”
  “我准备让你到三月三踏青时候穿,你不是说喜欢暗纹不喜欢明纹么,这衣服里面就做了。”琳
  娘一边量他腰围一边埋怨道:“你长的太快了些。”
  她以往只需稍稍抬抬下巴就能看到张铭眼睛,如今却要完全仰视才能看见他眼睛。
  张铭却很满意自己现在的长势,他还以为古代人发育早成熟早,自己大概这辈子就是那副苍白弱鸡样了,没想到这身体的身高仍旧在长,最近更是突飞猛进,先前枯樵的脸色也慢慢转好,。
  他捏捏琳娘的嫩脸,笑道:“长高了以后才能抱得动你,将衣服放宽些吧,省的到时候穿不了。”
  琳娘一边躲开他的凉手,一边回道:“嗯,我也是这样想的。”
  琳娘改起了衣服,张铭本想和她下棋也不能了,只能默默看起书,他想到今天白天写不出策论的窘境,一时沉了进去,揣摩起古人书写的习惯来。
  等到打更声起,琳娘打了个哈欠,她想到什么,对犹在书写的张铭说道:“对了,今天后面那两进屋子的主人家娘子来找我,说咱们可以搬过去了。”
  张铭抬头,“那好,先将咱们的被褥衣服搬过去,人先住过去,其余家什到可以慢慢来,我找了时间就去牙子那看人,到时候让她们住在这楼上。”
  租后面人家的房子,是张铭之前就相看好的,他租了三间房,正好一进,不打扰别人的生活,还有半间院子,正好前店后坊,比住在这楼上束手束脚的好多了。倒不是他不想买,而是人家不肯卖,一时间也没有别的合适地方可买。古代置业不比现代,中间不光有登记手续,还需四邻签字同意,张铭才作罢。
  近日两人都忙,也不再多说什么,早早的就睡下了。
  之后又上了几天学,因为那姜先生批改策论要许久,张铭倒没被刁难,日子算是风平浪静,不过,他终于得了张萍的信儿,这回他长了心眼,和琳娘报备了之后才去赴约。
  张萍约见张铭的地方是他本人在清河县的住处,不再是知味楼。是一间小四合院,张萍的妻儿仍在燕京,尚未回来,此时只有他一个人,还带着几个张家的下等仆人,整个小院子空落落
返回目录 上一页 下一页 回到顶部 0 0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温馨提示: 温看小说的同时发表评论,说出自己的看法和其它小伙伴们分享也不错哦!发表书评还可以获得积分和经验奖励,认真写原创书评 被采纳为精评可以获得大量金币、积分和经验奖励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