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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后有喜-第1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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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请放宽心,此文非耽,非女尊,正常向,其中皇帝系女主!于是这是一个LOLI养成史,看腹黑美大叔如何将她吃干抹尽……

31

31、第三一回 。。。

当我再醒来的时候,阿裳不知道跪在寝室内多时,四周安静非常,就连一阵风吹过殿外的梧桐树,也可以清晰的听到树叶飘下的声音。我一动不动的躺着,眼睁睁的盯着头顶轻扬的纱缦,一阵空落落的寂寥从心底里蔓延开去,顺沿着四肢百骸,浸染了全身上下的细胞。抬手轻抚着平坦的小腹,里面正孕育着我的孩子。孩子,多么美好的字眼。

耳边微凉,我这才发现,自己在不知不觉中流泪了,闭了闭眼,任由泪水无忌的往两鬓淌去。

过了好一会儿我才将启唇轻微的吱了声,“阿裳。”

“太后。”阿裳微愣,应声后随即膝行着跪到了床榻前,隔着垂地的纱缦,我仍可以看到她伏在床下的身影。我本应该赐死阿裳来泄心头之愤,但我此时却提不起半点怒意,我这都是咎由自取,她只不过是一个听命于人宫奴,就算我杀了她也改变不了我怀孕的这个事实。

我重重的吁了口气,令道:“将药端上来。”我没有忘记夷已经吩咐阿裳的事,所以这会儿,落胎药一定也已经在久候着我了。

阿裳将药碗递上来的时候,却忍不住大胆的说话:“请太后三思。”她不敢不把药给我,但她又忍不住的要为夷求情。

在我接过药碗的时候,明显的感觉到阿裳不愿撒开的手似要跟我较劲,但他最终还是松开了手改成给我磕头,口中不住的念着,“太后要罚要杀,阿裳绝无怨言,阿裳只求太后怜惜未出世的小王子,他是无辜的。”

我一动不动的端着药碗,心里挣扎不下,双眼死死的盯着冒着热气的药碗不眨,内心深处有一个声音一直在告诫着我,不能要这个孩子,绝对不能留下这个孩子。我微颤着手,将药碗凑到唇边,闭上眼打算一口气将药灌下。对于阿裳的求情我充耳未闻,任她磕破了头皮,我也未有动容。只是,药汁已沾在唇边,嘴却是倔强的紧闭着。



“哐当”一声,是药碗摔在地上的声音,而我却是一口未喝。

我自是下不去手,让我亲手杀了自己的孩子,我做不到。原来我除了在嘴上发发狠外,我终究是狠不下心,纵使我现在还感觉不到他,但他却已经真真实实的存在在我的肚子里了,抹杀掉很简单,一滩血水之后就无烦恼,但心灵上背负的枷锁又该如何卸掉。

“阿裳。”我轻唤了声,“戎王在何处。”一时之间我似乎想通了,这孽都造了,罪就该我们一起来承担,我不能为了逃避责任就拿他来牺牲。我已经是一个没人疼没有爱的孩子了,再这样对我自己的孩子,那跟我自己的父母又有什么区别。

阿裳不知该喜该忧,呆了呆,才再小声的说着:“戎王,他已向大王辞行决意返回西陲,此刻怕是已经准备出城了。”

我愣了,他用的着这么急着离我而去么?别人堕胎也不见得夫妻离婚,最起码也得闹上一阵,我们这才闹上一茬儿,他就打算弃我而去。不,在我下定决心要这个孩子的时候,他想离开,没那么容易。

“太后。”阿裳慌乱的上前扶住匆匆下榻的我,直说:“太后需要什么只会一声阿裳就行。”

我推开她的手,就往外头跑去。心里头却在默念着:夷,你休想这样撇下我。



一路跑到夷居住的殿阁,里头空寂无影。前前后后更像是被洗劫过一样,显而易见,他已经收拾好东西跑路了。

而我这一路跑的,再加之见此阵战,顿时没了气力,拖着略稍沉重的脚步往来时的路走回。

轰隆一声,天空中很不分时宜的打起了一个响雷,黑云迅速满布整个咸阳宫上空,我不禁停下脚步抬头看去,心里止不住咒骂着:我已经很惨了,用不着打雷下雨来衬托我现在的惨状吧!

雨还未下,我却先抹了把脸,原来我在不知不觉中早已泪湿了面颊,这会儿强自装作没事人一样,指天骂去:“老娘一个人也可以把孩子养大,你就看着吧!”我气势未败,天空却已飘起了蒙蒙细雨,不一会儿就转变成了瓢泼之势。

“太后,别淋坏了身,快回宫吧!”阿裳紧追而至,她一手撑着伞,一手搀扶着我,顿时隔开了从头浇下的雨水。我只觉失落了魂魄,任由阿裳搀扶着往甘泉宫走回,浑身上下已被淋了个通透,每迈出一步都显得那么的沉重。阿裳不能拽着我走,只在侧一步一顿的跟着我龟速走着。



回到甘泉宫的时候,意外的发现夷竟坐在殿内,不知是来向我道别的,还是其他什么意思。

他走到我跟前上下打量着,似有千言万语,却终是倔强的紧闭双唇,就连那垂在两侧的双手也僵持着,但那双眼睛却始终盯着我不眨。我跟他犟上了,微仰起头回视着他,同样一言不发,就是看着,看他能僵到什么时候,一个大老爷们儿跟一个小女人较这么真干嘛!真没气量。

未几,我不自觉地打了个哆嗦,在夷要说什么的时候,我已先发制人了。我说:“本宫听说戎王要回西隆了,好走,不送。”说罢越过他往内走去。在经过夷的身侧时,我甚至明显的感觉到他的身子轻微的颤了颤,所有想说的话又强自咽了回去。没有拉住我,也没有追上来,就那样僵立在那儿,一动不动的。

我真想抽自己一个嘴巴,明明想让他留下,为什么说出口的话非要令彼此都不爽才开心。但话都说出口了,正所谓覆水难收,我是绝对不会主动去低头的,大不了把孩子生下来当作私生子来养。

一回到内寝我已忍不住轻微的颤抖,手忙脚乱的替自己除衣去衫。鼻子一痒,接连着打了几个喷嚏,我心想,千万别感冒呀!

不期然,有一双手伸到面前来,拿开了我微颤的双手,自顾自的替我解开湿重的腰带。我缓缓地抬起头,看着夷那张略微绷起的脸,抿了抿唇,终是泄了气势。我说:“不要孩子,你就连孩子他娘都不要了是不是。你说你爱我,其实你是爱你的儿子。”我质问着夷,像一弃妇似的,完全没了立场,前一刻还想私生子什么的,一回头就什么都不是了,只差没扑进他的怀里一阵痛哭。

夷依旧紧抿着双唇,擦干了我的身子后又快速的将里衣替我穿上,待将我里外都整理妥当后才将我按坐到贵妃榻上,而他自己则蹲身在我面前与我平视着,目光紧紧地锁在我面上不放,誓要望进我的心坎里一样。

夷唇角轻掀,终于是开了口。他说:“你放心好了,我一定会保护好你们母子的。”

惊讶后我猜到了,又是阿裳跟夷说的。她俨然成了夷安插在我身边的狗腿子,我指着夷的鼻子说:“阿裳是我的人,你以后若再敢指使她,我一定饶不得你。”想了下我又补充着说:“别一口一个儿子的喊,就算是女儿也是你的种,你休想赖掉。”我如此极尽威胁的说辞却终未能吓唬住夷。

夷无视我的威胁,握着我的手,将他的打算道出。他说:“我已经向嬴稷辞行了,到时候你只需令医官在嬴稷面前说你身体不适,不宜待在咸阳,需迁居到骊宫避冬,一定不会有人怀疑什么。到时候我再折道返回骊宫,神不知鬼不觉。”夷盘算的很好,就好比我们上次去骊宫一样。他向嬴稷辞行,嬴稷一定会举双手同意,到时候我再以避寒为借口离去,自是不会有人怀疑。

“那,孩子生下来后该怎么办。”我讷讷的问夷。这才突然发现,我不仅偷了人,我还偷出了一个孩子,芈八子的光辉形象就要因我而毁于一旦,不知道她会不会因此而死不瞑目。

夷笑了,伸手在我脸上揉了揉,“这个你就不用担心,你现在只管把身子养好。”他自信满满地说,好似我只要负责生就好了。



事情说起来简单,但真正要去落实到实处就得花上一些功夫,从怀孕到生产再到月子,前前后后将近一年的时间要离开咸阳,我毕竟是放心不下,樗里疾倒台了,甘茂还在。只要我一走,樗里疾一定会说服嬴稷提拔他的人坐上右相的位置。

夷那天下午就离开咸阳返回西陲,这会儿估计已经到了骊宫,而我亦是不能再拖,再拖下去就该看到肚子了。

嬴稷自从得知我患了‘病’后,就每天在向寿的陪同下到我这甘泉宫来探视上一阵,每每看到他那关切的神情我就很想告诉他,老娘要给你添个弟弟或妹妹,你高兴么。我也就那么一想,决计不可能这样跟他玩笑。

晚膳的时候,我将魏冉叫了来,甚至樗里疾跟甘茂我也一并给请了来,在我离开之前,右相之事一定要先敲定下来……

作者有话要说:老人家认为,虐神马的可以有,但祸不及无辜,要虐也要虐大人……

补充说明:生孩子并不是故事的结束,只是故事的开始

so 别以为瞧见太后准备生娃就认为故事完了哦!!后面会更精彩的……

32

32、第三二回 。。。

宴中,除了甘茂外,基本上都可以算是自家人了。唯令我没想到的是,樗里疾竟然把奚祁也带进宫来,美其名曰要给我这个太后送行。实则是想让奚祁能够在宫里多走动走动,再跟嬴稷交好交好,这样一来,也好为以后谋得官职做好铺垫。若不然,他们家真该在他之后凋零了。

席上,樗里疾不吝谄媚之词,“太后凤体违和,此去骊宫应需好生休养,大王如今业已成年,身边又有诸多文臣武将辅佐。太后尽可放心的在骊宫养息,切莫再操心朝中之事。”他这话里的意思大有我一辈子都不回来咸阳也不会出什么问题,甚至还有可能会蒸蒸日上。

甘茂趁势附和着:“相爷说的是,这几年太后为我大秦费心费力,也该是时候让自己歇息歇息了。”

我虽未扳起面孔,但也决计不会跟个傻大叉似的含笑承受着他的好言,我说:“当年惠文后与武后几欲置我们母子于死地,其中若不是魏将军三翻五次冒死相救,想来今日也没有本宫这个太后,更没有稷儿这个大王呀!”我甚为感慨的说着,根本就无视他们方才那一唱一和的言语。说完,刻意扫视了眼席上几人。只见樗里疾不自在的抽搐了下嘴角,但很快就用笑容掩饰住了不悦。

嬴稷忙不迭的接茬说:“正是,魏将军居功至伟,区区一个大良造委实是委屈了,不知母后有何主意。”

樗里疾见我母子二人往来之间的言语,似乎惴度出了我们的用意,忙自在我开口之前抢言道:“老夫亦是认为魏将军是个人才,区区大良造实难令其无有所发挥才能的余地。不若,令魏将军去守卫我秦国的大门——函谷关。老夫相信,有魏将军在,函谷关可高枕无忧。”

我嗤笑了声,樗里疾这个老不死的东西,谁不知道他在打的什么主意,函谷关本来就是易守难攻,别说是神勇如魏冉,就是奚祁也能守的住,他这分明就是想着借机削弱我的势力。

我欠了欠身,掩在宽袖下的手往膝跪上揉了揉,椅身往后靠了靠。我说:“函谷关虽说是我秦国门户,但其三面天险之势又何需魏将军看守,依本宫看,相爷身边的公子就绰绰有余了。”外人信不过,他儿子他总该放心了吧!想调走我的人,我要是调走你儿子,看你掉不掉肉。

经我这一说,几人同时将目光转向了一直默默地坐在樗里疾身边的奚祁。被我们这一看去,奚祁显然有些无措,忙抬起头左右看了看,好似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那呆呆的样子甚让人觉得可爱的紧。他的目光在我脸上停留了两秒又迅速的转向他处,我不知道他会不会觉得这个太后跟那个内侍南西西有些相似,但看他的表现,应该没有太过在意才是。

而这一场宴席,俨然成了我跟樗里疾的战场,他人甚至连插嘴的机会都没有,就见我二人暗潮汹涌的你来我往着。



樗里疾朝我抱手一拜,说:“老夫多谢太后惦记,犬子乃一介儒生,不谙兵法谋略,函谷重关不可儿戏。”

“诶,相爷过谦了。”我摆了摆手,同其虚与委蛇着,“左相文治武功乃是这一辈中的佼佼者,不若指派左相去守卫函谷关,奚祁跟在左相身边正好可以学习一二,如此安排岂不妙哉。”我这一语说出,顺带着波及到了甘茂。

这回不待樗里疾说什么,嬴稷倒先开口了,“母后,这如何使得。哪有令相去守关的道理,不妥不妥。”

我自然知道不妥,我只不过是说说,吓唬吓唬樗里疾他们而已。我说:“大王既然知道这个道理,那也应该明白魏将军不能离开咸阳。”顺路,我又将话题给绕了回来。

嬴稷点头应和着,“那是自然,朝中不乏有能征善战的将领,二位爱卿决计不能离开咸阳,函谷关有冯老将军守着绝对可以令人放心。眼下最重要的是,右相一位虚空时久,儿臣一时之间倒是拿不定主意,母后以为如何?”

嬴稷这孩子最大的好处就是,每每有什么难以决定的事都会先跟我这个亲妈商量,樗里疾除了从旁围观外,所提的意见多半仅供参考,决计成不了最后的定论。

我看着嬴稷,旁敲侧击着说:“大司徒同大司空皆是由二相所提,这大司马的人选大王决计要用何人。”

嬴稷犯了难,这事儿樗里疾不止跟他讨论过一次两次,但二人终因意见不合就一直拖着未定,如今我再给扯出来,倒是志在必得。

我见嬴稷一时之间难以抉择,这便又替他拿起主意来。我说:“时年跟随在相爷身边的庞将军如何,本宫常听闻他在相爷麾下屡建奇功,其神勇尤如早年的相爷,若将大司马一职交由他,大王觉得如何。”

嬴稷不甚喜悦的皱起了眉头,重复着我的话,“庞宠……”我自知嬴稷不待见樗里疾手下这员猛将,至于他们之间有什么过节我没去打听,但每当樗里疾在嬴稷面前提起这个人的时候,嬴稷总会很不快乐,甚至很生气。所以我这样说,自是料定了嬴稷不会采纳我的意见。

樗里疾正待谦逊几句的时候,嬴稷已有了他的主意。嬴稷想也不想的说:“魏冉魏将军早些年效命于惠文王的时候就颇为受用,若非在武王时期遭遇冷待,如今鲜许早已是位列三公。所以,寡人决定,任命魏将军为大司马,不知太后、诸位意下如何。”嬴稷在说这句话的时候有着他明显的强势。我一时不察,只觉得他有间歇性强势综合症,但多半的时候还是属于颓弱群体。

我虚伪了几句客套话,其实早就等着他这样说了。倒是樗里疾,本来是想带着儿子来现眼,这下可好,变成了带着儿子来出丑。那张老脸极具戏剧性的扭曲再扭曲,一副欲掀桌的冲动油然现于面上,但他最终都给忍了下来。

樗里疾甚是客气的说道:“魏将军年轻有为,又曾力保大王顺力登位,且不论其他,大王都应论功行赏。大司马之位,魏将军受之无愧。”

我想他得在心里怎么捶呀,大司马一旦失手,相位还不就等同于附属品。亏他前时一直惦记着相位,只是万万没想到,我这退一步绕指一揉,却将局势完全反转来。别以为我们还尊你一声相爷就还拿自己当国家领导人来看待。

我甚是得意的轻笑了声,却不料奚祁正盯着我不眨,被我这一看去,他又立马收回了注视了目光,微低了低头,将视线落在案上的酒樽。我还在琢磨着什么,嬴稷就叫住了我。

“母后,既然相爷也无意见,儿臣明日就在朝上公布此事,往后魏将军,哦不,大司马就同朝议事,并且暂代右相一职。”嬴稷这口改的真是快,想来这板上钉钉的事是怎么也改变不了了。

我未再矫情什么,遂点头允了他。



翌日,朝会上并阻碍的将昨晚内定的事公布了出去,朝上无了樗里疾这只领军人物,甘茂一人孤掌难鸣。毕竟一个羁臣能够爬上相位,得令多少人羡慕、多少人嫉妒、甚至是多少人恨呀!所以他虽为左相,却不甚有号召力。

等事情尘埃落定后,我也准备好了一切带着肉球去会他的老爸。只是要离开这么长时间,我还真是有些不舍。

马车从咸阳城的主干道上驰过,透过不时扬起帘子,依稀的还可以看到往后逝去的景物。蓦然间,我看到了一抹熟悉的身影伫立在街边的摊位前,身侧站着一位眉目清秀的白面小生,乍看之下却是奚祁跟凰姬。

突然间好想叫住奚祁,我甚至还没告诉他我要离开咸阳一阵的事儿,不知道他会不会想我?

但我终究是没叫出口,随着马车渐行渐远,那抹伫立在街边的身影也越来越模糊。而出了城,孩子他老爸正在不远处的骊宫等着我……我不禁伸手轻抚着小腹,我甚至已经开始期待着他的到来,他会像我,还是像夷呢?

作者有话要说:

33

33、第三三回 。。。

一路且行且止,虽无阻滞,但也比上回来的时候耗时多了二日。一来是深秋雾厚霜重,白天短了,夜里长了,阿裳顾及到我现在正是怀孕初期,一切的一切更是细致到了指甲缝。每天太阳升起后才来唤我,太阳还未完全落山就令停了车队,一路之上倒也没让我觉得有何不适,加之两名宫医随侍在侧,我这个准妈妈愈发像只国宝了。

有时我都不禁要想,在这高规格的享受下,哪日我若是离开了,又或是没了这个身份了,那又该怎样?我会否无法适应呢?

当我们一行人浩浩荡荡的来到骊宫时,正好日落。我却没能像上次那样在宫门前看来夷来相迎,这不禁要让我猜测他是不是还没到,又或是路上耽搁了。

阿裳小心翼翼地扶着我从车厢内出来,太阳一下山,天地之间很快就被一层灰色镀上。宫里宫外的都会在太阳下山前那一刻将宫灯悉数点上。所以,当我看着眼前的骊宫,它已经蒙在了一层清浅的黄澄色中,加之朱红色的墙漆,愈发的显示着宫殿的庄严与不凡。

阿裳细心地为我把斗蓬的帽子掀起罩在了头上,再绕手拢了拢我身前微微敞开的斗蓬,然后才再扶着我往宫内走去。

不似初次来那般,这回我们进了宫便就径直着往居住的宫殿行去。待越过重重宫门,很快就来到了我之前跟夷居住的宫殿。这里甚至跟上回来的时候没有多大的区别,恍似事情就发生在昨天一样。一晃眼甚至还可以看到些许昨日的影子。



宫内早已点起了取暖所需的炭炉,分别着摆放在几个角落,令整个殿阁的每一个角落都充满了暖意。阿裳边替我解下斗蓬边问:“太后,您是先歇息一会儿,还是先进食。奴见您下午就没什么胃口,可是身子不适。奴去请宫医来给您瞧瞧可好。”她这一通叨叨倒是越发的像老妈子。我摆了摆手,斜斜倚身躺进绒毯铺就的软榻上,眨了眨眼。我说:“不用了,宫医不是说了,这是自然反应,过阵子就好了。你去打听打听,看看戎王来了没有。”这说话间,我已经忍不住掩唇打了个呵欠。

芈八子这身子骨当真是娇弱的紧,真不知道她当初是怎么生的嬴稷,这都已经是第二胎了,身子还是一样的吃不消。不仅嗜睡、呕吐,而且还愈发的挑食了。所有能出现在孕妇身上的不良反应都能在我身上看到一二,吃食的口胃也发生了翻天覆地的改变,真不知道到时候会生下一个什么样的孩子来。这才刚开始,就这样的折腾人,以后还了得。

阿裳一出去,顿时又安静了下来。我蜷缩起身子,不是因为冷,只是习惯了。偏头看向窗外,山上的景致已尽凋零,想来夏末时没能好好的去游览,再想去就该是生产之后的事了。眯了眯眼,又觉倦意袭来,不禁轻阖上眼睑准备浅寐一会儿,等阿裳回来了再说。

意识渐去的时候,突觉身子腾了空,我不自觉的叮咛了声,掀起眼睑的时候却发现自己正囚在夷的怀抱中。他低眼看来,唇角勾起一抹笑,低声说:“把你吵醒了。”这副德性,足足可以掐死好几个女人的温柔。

我甚感甜蜜地笑了笑,绕手环住夷的脖子,将头往他的颈窝埋了埋,声音却是轻浅了许多,“我没想睡,就自己睡着了,你快将我唤醒吧!我有好多话想跟你说,夷……”最后,连我自己都听不到自己的声音了。只是依稀听到夷再次哑然失笑的声音依然萦绕在耳畔,而我的意识却彻底的模糊了。



醒了又睡睡了又醒,我这一觉反反复复的醒来睡去,倒是直接睡到了第二日晌午。令我感到意外的是,当我睁开的眼的时候却发现夷还在身侧,揽着我轻拥在怀,不知是梦是醒。我动了动,他立马睁了眼,偏首看向我,询了声:“醒了。”我突然觉得他这温柔的令人发指,他怎么可以这么温柔,我快有点吃不消了。

‘嗯’我应了声,却依旧半伏在他身上不愿动弹,这样的温存,实属罕见,我得多懒一会儿才是。

可懒了没一会儿,我自己躺不住了,抬头问去:“你一直陪我到现在么。”若真是,那得是一件多么令我难以想像的事。

夷笑着,揉在我肩上的手轻轻的摩挲着,低头就往我的唇上吮了口,“你现在睡觉是越发的没了规矩,若大一张缛被都没能将你盖住,我若是不待在你身边,真不知道你会不会把自己弄病了。”如是说着,他又细心地拉了拉滑落的被角。

我往上蹭了蹭,伏在他胸口平视着他。我说:“我以前怎么都不见这般的关心我,是不是因为我怀了你的孩子,你就格外的小心了,说到底你根本就不在意我对不对。”我指着他的鼻子,一副打翻了醋坛子模样难掩。

夷撇了撇唇角,轻缓地将我翻了个身,这若搁在以往,决计没有的举动,更别提俯身相望的时候没有给我的身子带来半点压力。他亲了亲我的唇瓣,才说:“以往你也不稀罕我待在你身边,如今你这无法无天的眠态,我就是将你抬去卖了,你也无感无知。”

我抿了轻抖的唇角,他这言外之意就是,我现在睡如死猪,雷打不动。所以,他可以为所欲为。我甚至有恃无恐地伸手揽上夷的肩头,往下一拉,主动献上了殷勤。

夷所有将欲脱口而出的话都被淹没在了我的热情之下,起初他还犹豫着是否该与我继续温存一二。触手在我脸颊上轻轻的揉着,说话的声音明显变了调调,眉头轻拧,似在隐忍着莫大的煎熬。夷说:“不许再闹了。”他这话说的甚是忧伤,我甚至都感觉到了抵在身下悄然举起的僵硬。

我亦皱起了眉头,眼巴巴的看着夷,说:“我想你了。”将近两个月独守空房,说不想他那是假的。冷不伶仃的分开这么长时间我还真是有点适应不过来,有时候我甚至还在梦里梦到与夷一起交融温存,这几年来,我已经对他越发的依赖了。

夷仍旧努力的克制着自己的欲望,他说:“我怕伤了你。”听,这声音,分明就是濒临崩溃之前的折磨。

“夷……”我轻摇了摇勾搭在他肩上的双手,作撒娇状,柔长的声音可以令一只老虎趴下,更遑论是一个打虎的硬汉。

夷完全没了招架能力,分别这么久,除非他去找别的女人充饥,否则他的爆发力一定可以媲美微型核武器。



虽说夷撒开了所有的顾忌,但还是处处小心,几乎感觉不到欺身而来的任何压力,微隆起的小腹不注意甚至都看不出怀了孕。因怀孕,别的地方都没见着有什么变化,某些部位却是出奇的发了福。这惹得夷兴奋不已,欲罢不能,徒惹得我心撩难耐,直唤:“夷,给我,给我……”好似憋屈久了,想要尽快的发泄出来。心尖上就像被猫挠了似的,迫切的期望他能够尽快将我临幸,这种欲拒还迎的感受太难熬了。

夷凑回到我跟前,我甚至已经看不太清他此刻面上是何表情,只觉唇上一软,他的吻接踵而至。两舌相交难舍难分。

我哼哼着,断断续续的从缝隙中溢出几声,“夷,唔……”

夷看着五内惧焚的我,忍无可忍,终于闷哼一声后彻底进入了腹地,他说:“若有不适,要说出来。”到这时,他仍在担心着会伤到我,伤到孩子。

一时的舒适令我情不自禁的逸出一声,根本就没把他说的话听进耳里。随着他的长驱直入,我更是不自觉地托起了身子,好似一个初涉人世的云英子,内心深处有着无限的期待与澎湃。双手在他背上抓完了挠,挠完再抓,那些熟悉又无法用言语来表达的欢愉通通化成烙印突显在夷身上,成了一道道亮丽的风景线。



居高而下的往来,令我浑身酥麻不已,不时的抵至尽头更令我重获久违的快感,轻飘飘的绵软了身子,酥脆了筋骨。我除却止不住的娇喘外,就是身满心足的笑颜。

连续的几次之后,夷也将自己送至了云巅,只是稍事停留了片刻便就撤出了阵地。一瞬,又将我揉进了怀里,额头温热传来,夷亲了亲我,声音略显沙哑,他说:“身子可还受得住。”

我往他怀里缩了缩,连眼睛都懒得再睁开,吱了声,“嗯。”就不愿再动弹一下。

“再来一次可好。”他略带笑意的问着,揽在我腰上的手正有意无意的来回揉抚着。

我一吓,忙睁开了眼,对上了夷满面的笑颜,他说:“傻瓜,我怎么舍得。”说着,绕手就我的头的颈窝处压了压。

我嗔怒,张口就往他的肩头咬了下去,说:“你敢戏弄于我。”

夷握住我的手往自己的心口按去,说的认真。“我是认真的,若非你怀有身孕,我决计不会让你如此轻松。”

我一窘,忙别开眼又自往他颈窝处埋去,虽乏,更饿。我说:“夷,我好饿,我想吃东西。”

“我这就命人去准备,你先歇会。”夷松开我,拉过缛被往我身上盖了盖,自己翻身就下了睡榻。我突然伸手拉住了夷的手,令他停下了离开了脚步,他回身,问:“怎么了。”

我说:“我想吃豆花。”天知道我为什么想吃这个鲜少去吃的东西,可我大脑传递来的信息就是想吃,所以我就这样说了。

夷不禁失笑,但却是点头应承下了。“好,你先等着,我去去就回来。”

看着夷离去的身影,我又往睡榻内陷了陷,柔软的缛被内满满的充斥着属于夷的气息,重重的吸了口气,甚是欢心的笑了笑。



等到夷亲自端着一碗热气腾腾的豆花出现在我面前的时候,我只是嗅了嗅,忍不住皱起鼻子,频频摇头,“唔,快拿开……”我掩了口鼻,一副避之唯恐不及的模样。

夷倒不介意白忙活一场,直接往案上一搁,回身坐在床沿就问:“那你想吃些什么,我让他们去弄。”他伸手轻抚着我的脸颊,说话的口气满是爱怜。

我偏头微思,一时之间竟想不出有什么特别想吃的东西。我讷讷的回望着夷,说:“你拿主意,你说吃什么就吃什么。”

于是,等我坐到案前的时候,不禁被满目的稀珍迷花了眼,我问:“这都是些什么呀!”太稀罕了,那琳琅满目的花样是我以往所未见过的。

夷不急着给我解释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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