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狱锁骄龙作者:黑巫-第5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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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众人寒喧已毕,拓跋野右手轻抬,做了个下压的手势,众将的嘴巴仿佛刷地一下被贴了封条,齐齐噤声。
拓跋野正色道:“你们的功劳薄我已仔细阅过,此次在周境作战,周天子的封赏已经清点下发,各位都得了许多酬劳;可还满意?”
肖天翼等人老脸微红,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呵呵憨笑着,谁也不肯开口称是。
拓跋野眼露笑意,也不再追问,继续说道:“咱们毕竟是西秦的军队,除去这次周天子的封赏不算,按军功,各位自楚境转战至今,论功也应各有提拔,我已写了奏折上报朝廷,诸将各有提升。”
说到这里,他停了下来,示意侍立于侧的楚秋为诸将通读他的奏折。西秦诸将提升由主将上奏折奏报朝廷,秦王认可后下旨提升。一般各大军团主将的提议,秦王均会同意,更何况是一向与武王亲近的七王所奏事宜,更是从未被驳回过。
可以说他既然已经写了奏折上报,那么这些任命就已经是铁板钉钉的事了,堂下诸将按捺着兴奋,凝神倾听着各项任命:擢升肖天翼为勇毅偏将军,博尔帖赤那为武毅偏将军,山鹰,左参将,段小星,左副将。。。。。。。。
奏折念完,众将大喜参拜,拓跋野挥挥手,命他们免礼平身,然后说道:“召你们回来只是战时调整,军情紧急,你们只有一天时间调整各部,后天一早,各自带队出击。”
陆一哲部自中周东部入境,汲取李如风的教训,他倚仗人多,五千人为一路派出了十路队伍沿途劫掠,另一路陈子阳部,走的是李如风的老路,可这一路已被李如风趟平,很多地形埋伏不能用于伏击阻截,这一路走得很快,两天里已经进犯近百里,无人拦阻的话,两三天后便会兵临绿箩江,直逼帝都城。
“前一段时间你们表现很好,与周人合作无间,十来天时间,大小数十战,带出一支数量可观的周军,这很不错。”
“明天,你们从这些周军里挑选精锐充实到咱们的队伍里,分成两队,肖天翼,博尔帖各带一队,肖天翼去阻截陆一哲,博尔帖去会陈子阳。”
肖、博二人起立,肃容抱拳:“遵命,将军!”
“依然按照原有的方针,但天翼你要注意,陆一哲部二十万人,你要量力而为,不可与之纠缠。”
“是!”
“还有,”拓跋野眉凝煞气,眼露锋芒,淡淡说道:“他既然敢分兵而行,咱们也不能不给他点颜色看。肖天翼,我要你找机会跟他分出来的队伍碰一碰,至少吃掉他两只队伍,你敢不敢?”
肖天翼乐了,吼了一嗓了:“小的遵命!”随即嘻笑着说道:“这一回我要是吃掉他两队,将军你肯不肯再给小的涨一级?”
拓跋野挑眉:“怎么着,嫌官儿小了?”
博尔帖在一边煽风点火儿,唯恐天下不乱:“将军,您几天没看着,这小子心野了去了,您可不能惯着这毛病,不然下次。。。。。。”
拓跋野眼光转向他,唇角轻扬:“怎么?”
肖天翼作势踹向博尔帖,堆着笑脸冲着将军:“您可别误会,我这绝不是跟您讨价还价,我这可不是嫌官儿小,我就是想压这狼小子这么一丢丢儿”他用粗壮的拇指压在食指肚上,露出一小截食指比划着:“就比他高这么一丢丢儿就成。”
博尔帖本就因昨夜一战没捞着打压着一肚皮火气,这下子更是按捺不住,不顾在自家将军面前,窜起来就要给对方一拳,肖天翼早有防备,一边笑着、跳着抵挡,一边还努力维持着那个手势:“一丢丢儿!”
一屋子人让他俩逗得乐不可支,毫无临战的危机与凛然。
作者有话要说: 时间有点赶,明天再改错。sorry
☆、第118章
经过一天的紧张挑选,黑煞军自帝都城内的周军中征召了近三千多人,分成了四千和三千人的两支队伍,由肖天翼和博尔帖带领分赴前线,军中带伤老兵留在城中四百余人,除了五十余重伤员需卧床静养之外,三百多名轻伤战士兼任教官分散至四大军营中帮助训练新兵。
段小星带领原二万五千新兵继续防守绿箩江一线,这二万多新兵在那一天清晨亲身参与打扫战场,见识了战斗的血腥与残酷,在心理素质上,比驻守帝都的那些新兵要更容易适应即将迎来的战斗。拓跋野希望这二万余新兵能籍防守绿箩江参与小规模的战斗,有时间适应战场,从而有机会成长为帝都城四十万新军的骨干,使帝都新丁尽速成军,迎接战斗。
可惜天不从人愿,自第二天起,天气一日日变冷,及至陆、陈二军会师于绿箩江边的第二日夜便骤降大雪,一日一夜的狂风呼啸之后,江封千里,南晋大军踏冰而行,轻松越过绿箩江,一日行军三十余里,于帝都五里之外扎下营寨。
幸而拓跋野撤军及时,才避免段小星、肖天翼、博尔帖部与三十万晋军正面作战的必败之局。可是援军未到,帝都城已然被围。特别是陆一哲部,二十万大军分成数路,如蝗虫过境,将所有来不及撤走的城镇劫掠烧杀一空。尽管肖天翼部绞杀二路近万敌军,毕竟无法阻挡数倍于己的敌人一步步前进。而博尔帖部在再无中周百姓协助布置陷阱的情况下,对于陈子阳的十万大军只能侧面袭扰,无法构成其前进的阻力。因晋军进犯而撤进帝都城的百姓暴增数十万,这些人扶老携幼,因亲见或者传闻中晋军的残暴而惶惶不可终日。加上秦周联军军一步步后退,帝都城谣言四起,人心惶惶,恍如末日。
拓跋野坐在软兜上,由两个兵士抬着,在肖天翼等人的簇拥下在城头巡视,看着人们不停地将一桶桶水浇在城墙外壁,迅速冻成冰墙。墙虽不高,但已然冰厚三尺,砸破或者爬上城墙,倒也颇有难度。城头上滚石木料,箭矢麻油等守城用品堆积如山。守城兵士虽多是新兵,但人来人往,有条不紊,十数日的严格训练已然将军令锤打令进这些兵士的骨子里,令行禁止,有了军人的雏形。
放眼城外,不过一天时间,晋军已然将帝都城团团围住,连营数里,旌旗招展,一眼望不到边。马嘶人喊,耀武扬威,与帝都城头周军的紧张沉默形成鲜明对比。
同样形成鲜明对比的还有肖天翼等这批黑煞军将,跟在拓跋野身边,那种骨子里散发出来的随意悠闲让人错以为他们是在杨柳池边闲庭信步,而非在百万军前查看军情。
看着城头越来越厚的冰层,肖天翼笑呵呵地说道:“将军,这冰一冻,守上三五十天应该没问题了吧?”
段小星等互相看了看,轻松附合着“是啊,是啊,这么光的墙,看这群灰孙子怎么爬!”
拓跋野没理他们,仔细观察着晋营的情况,不发一语。
中周的将军们被肖天翼等人的轻松所感染,脸上终于露出些许笑意。
回到营中,拓跋野召集众将开会,布置防务事宜。东西南北四面城墙,除了各有十万中周新军之外,段小星所带那二万五千人分成四队,布置于四方城头。相对于从未见过血的新兵,这些人总算是稍胜一筹,守在城头之上,面对凶残血腥的战斗,总不至于掉头而逃。拓跋野相信,只要能挺过第一波攻势,这些新兵适应了鲜血和战斗,定会越战越强。
一条条军令布置下去,有条不紊,成竹在胸。不大的功夫大小近百战将,几乎各有任务。最后只剩了黑煞军诸将及忠义军。
这几日之中,拓跋野投入时间精力最多的,便是这支忠义军,他将近万人的杂牌军打乱重整,以周将为主,外来将官为辅,按比武排名及所带兵员数量分别委任“虚职”。所谓“虚职”,意为暂时职位,待大战之后再行论功封赏。
比如那位牧雪峰,因擂台比武打败诸将而成为第一,获封副将,海狮子、武亚各自因所带队伍人数及其本人的武功获封校尉。因插入近半中周士兵,故而几乎所有的将官领兵人数只增未减,也就是说所有带队来投的将官只升未降,因而人人满意。
这些人的队伍中插入了中周兵士,因而各守规矩还则罢了,如有异心,不免多有顾忌。而且,各队主将均为周人,虽然中周将官本事不及这些外来将领,但却能保证忠诚,从而起到控制的作用。
拓跋野拿出令箭,点名忠义军主将霍峰、黑煞军左参将山鹰。命他们集结队伍,各带千人今夜出城袭营。
二将慨然领命。
待他二人退下,拓跋野再次点名道:“肖天翼”
肖天翼昂首挺胸,大声应道:“末将在!”
“博尔帖赤那”
博尔帖岂甘落后,回以更大的声音:“末将在!”
“你二人各点兵马三千,明日一早,随本帅城外出战!”
闻听此言,这二个人眼冒精光,热血沸腾,情不自禁地大声吼道:“末将遵命!” 多久了,跟随将军战场杀敌,马踏连营,遥远得仿佛是上一辈子的事。数月来几经磨难,出生入死,终于又迎来了这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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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夜,拓跋野处理完诸般事宜,令人把等候在外的霍峰和山鹰叫进来,如此这般细细吩咐之后,方才令他们回去准备战斗。
看着走到门口回转身体向他郑重敬礼的山鹰,拓跋野轻轻点头,低声嘱咐:“小心行事,保重!”
山鹰一挺胸膛:“放心吧,将军!”
他们走后,小刀端水进来,侍候他洗脸净面之后,看着他身上厚厚的伤痂,轻轻按了按,不满地说道:“你这伤还没好,怎么上得了战场?”
“好了,不疼了。”
“痂还没落。”
拓跋野淡淡笑道:“没事了,你放心。”
小刀悻悻道:“我有什么不放心,我又不用上战场。”
拓跋野含笑的眼盯紧小刀:“我这些家当,全交给你了。”
小刀撇撇嘴,环顾四周:“有什么,加起来不值几个钱。”
拓跋野微微摇头,手指轻拍他的腰间。
装着两枚重要印章的铁盒子,被小刀一直别在腰上,片刻不离。此刻被他这么一点,小刀明白过来,挑眉笑道:“放心吧,人在印在,印亡人亡。”
拓跋野又摇头,郑重说道:“不对,印亡,人也不要亡。这东西毕竟是死物,虽然重要,但也比不过你的性命。”
明亮的灯光之下,拓跋野清峻的面庞散发着一种润泽的光芒,他全身放松地靠坐在躺椅上,用那样平淡的语气说出令小刀怦然心动的话语,仿佛丝毫都没有意识到这句话的背后蕴含了多么深刻的情意。
小刀歪着头,定定地注视着他,不自觉地沉醉在他幽深如潭的眼眸里。喃喃说了道:“你也要保重。”
拓跋野伸手拉他坐在躺椅边上,轻抚他的手,嘱咐道:“明日一战,胜负且不说,城里埋伏的南晋奸细定会趁机作乱,你替我守在公主身边,不要让她受到伤害。”
小刀点点头,问道:“我去皇宫?”
“不,明日天子定要到城头观战,你随着刘明俊,和他们一起保护公主。”
小刀点点头,表示明白。
坐在这个人身边,嗅着他身上淡淡的药香,忍不住凑上去轻吻他的脸,感受到小刀浓浓的情意,拓跋野心头柔软,仿佛滴得下水来。不由自主地轻轻回应。两个人悄无声息地温存了一会儿,小刀终于忍不住报怨道:“肖天翼、博尔帖都可以做先锋,你身为一军主帅,伤势未愈,为什么定要亲自出战?”
拓跋野轻推他坐起身来,引他看向铺在书案上的中周地图。图并不很大,但绘制得很精细,南晋前进的路线一路标注,清清楚楚。
拓跋野用手指点着南晋两支军队的前进线路,解释道:“你看,这两路晋军,一路东进直逼帝都,路上几乎未遇拦阻。如今气势正盛。”以肖天翼和博尔帖带领的几千人马的零星骚扰,每次千百人的伤亡战斗,与数十万大军的军力比对,胜负几可不计。
“陆一哲,出身南晋世家,一门三代将星。他二十一岁夺得南晋的武状元,同年领兵,如今正是年富力强,锋芒毕露的年纪。这个人领军作战,素以勇猛顽强而着称,打仗从不拖泥带水,常常是一鼓作气,猛打猛冲。”
“陈子阳是南晋老将,出身诗书之家,从来谋定而后动,素有儒将之称。”
小刀挑眉道:“那又怎么样?”
拓跋野看眼案头的铜壶滴漏,曲指轻敲地图,淡淡说道:“周文瑞这种搭配,取长补短,极为稳妥。”
点了点帝都城,又道:“帝都尽是新军。如果帝都城高,敌人难以攀爬,初初接战,还能有个适应过程,如果对手稍弱,也能倚仗人多势众勉强支撑。可这帝都城不过丈余,身手矫健者飞步便可登城,而且晋军凶猛,加上正是士气旺盛,明日接战,新军人数虽众,一旦发生溃逃,却反而更加难以控制。”
小刀疑惑道:“那你明日出战能有什么作用?”
拓跋野手指帝都:“陆一哲在城南,陈子阳扎营城西,明日我带兵城南向陆一哲挑战,以他的性格,绝不会退缩不应。如此他便只能与我在城前对战,而陈子阳也会因为我率六千骑兵在城南野战而全力备战,不会贸然下令攻城。”六千骑兵,攸忽百里,以陈子阳的稳重,必会防备在己方攻城时被这几千骑兵杀过来袭扰。
拓跋野平静地抬眼看向小刀,淡淡说道:“以陆一哲的武功,肖天翼和博尔帖都没有十足的把握战胜于他,只有我亲自出战,斗将或是冲阵才能有几分胜算。”
“晋军挟锋而至,士气正盛,如果不出战挡上一挡,任由他们攻城,十有八。九会被他们破城而入。我率军出战,无论胜负,城上新军至少会亲眼见识战场血腥,日后再战,至少不会被一下子吓得腿软。”
小刀撇撇嘴,哑口无言,不过是一场战斗,方方面面考虑得这么多,领兵作战还真是麻烦!
拓跋野抬眼又看看铜漏,拍拍他的臀,轻道:“叫人来帮我穿戴盔甲,我要去送霍峰、山鹰出击袭营。”
作者有话要说: 军职:兵马大元帅、上将军(一品)、大将军(二品、10万)、将军(三品、5万人)、偏将(四品、1万人)、参将(五品、8000人)、副将(六品、5000人)、都尉(七品、3000人)、校尉(八品、1000人)、副尉(九品、500人)、百夫长(100人)、十夫长(10人)、伍夫长(5人)
☆、第119章
十一月初一,夜黑风高,漫天繁星闪烁不定,洒落地上淡淡微光。这夜,原是偷袭的好天气,只不过,夜袭的情报已然被顺利递送了出去。
鬼一四下里张望,暗自估摸着后退的路线。混战之中,该怎样保全自己又不惹人怀疑地退回城去?他已经成功地混入周营,并且争得了副将之职,占据了如此有利的位置,绝不应在一次夜袭中暴露自己。
牧雪峰就是鬼一。带着六十余人的鬼府小队,打着应诏而来的旗号,混进帝都,对于正规杀手人数仅维持在百人左右的鬼府而言,这一次行动真谓是大手笔。
和近万忠义军一起悄无声息地走在路上,他注意到与忠义军一同出城的五百黑煞军没了踪影,按捺着心中的不安,不由自主地琢磨,那个深眉凹目满眼凶光名叫山鹰的参将,带着他的小队,去了哪里?
行至半途,霍峰传令停止前进,下令副将牧雪峰带三千精锐继续前进,而自己则带领余下这六千人在此接应。
鬼一瞪眼。一共这么点儿人前去偷营,你还要留下一大半儿在此地接应,三千人去偷袭三十万人的营地,你当是游戏?
霍峰低声下令道:“牧副将,你带人前去偷袭,倒不必恋战,一触即退,元帅之意,今夜一战只为骚扰,不求杀敌。牧副将自选武功高强之士,万事小心!”
鬼一无奈,点了印象中功夫比较厉害的几支队伍,悄无声息地继续前进。
他们理所当然地落入了圈套,数万晋军严阵以待,只待周军如扑火飞蛾,刚一露面即被重重包围,到底是天色黑暗,视野不清,鬼一等并未深入晋营,倚仗出众的功夫,借着混战大部分竟然逃出圈外,拼命后撤。
晋军营内营外埋伏了数万人,冻了大半宿,却只等来三千敌人,敌寡我众,个个奋勇,人人争先,决意不放过这一小撮敌人,见敌人后撤,不待吩咐衔尾直追,被埋伏在半路的周军一通乱箭,死伤无数。
可是出城夜袭的忠义军总共不足万人,远远放了一通乱箭之后,在主将霍峰带领下掉头就跑,一口气跑回帝都城,在城头守军的掩护之下,狼狈撤回城中。
这一战忠义军死伤千余人,杀敌近千,虽然未落入晋军埋伏,却并没有占到多大便宜。
鬼一遍身鲜血,跌坐在城门附近,气喘吁吁。他虽没受太大的伤,可也累得够呛。身上的血多是别人的,他杀了不少晋兵,夜间混战,由不得他留手,为了保命,不得不杀。
暗夜之中,数万追兵在城下高声叫骂,一片喧哗,城上守军也不多言,一通乱箭射下去,死伤遍地。
顶盔贯甲全副武装的陆一哲,手持九尺钉锤勒马于城外护城河边,抬头上看,雄厚庄严的帝都城头之上,宽大厚重的帅旗迎风招展,在暗夜火把之间起伏不定,宛若洒下神秘恐怖阴影的现世冥神,贪婪狞笑着坐等接收新鲜祭品。
密密麻麻的周军立于城头之上,张弓搭箭,严阵以待。众军之中一人负手挺立,黑色铁甲,半截狰狞铁面覆盖上半张脸,仅露在外的薄唇无情地紧抿,下颌勾勒出坚硬铁线。数员将官如众星拱月般将他围护在正中,千百人中,那人黑色的衣甲仿佛有光芒耀眼,硬是让人一眼可见。
那便是名闻天下的黑煞七杀拓跋野吧?陆一哲毫不畏惧,战意升腾,举锤大吼:“拓跋小儿,可敢与我陆某一战?!”
他的吼声自千万人喧嚣的战场上传出,劲气激荡,响遏行云。
拓跋野纹丝不动,冰冷铁面之后,锐目如刀似箭,淡淡说道:“今日天晚,明日正午,定与将军决一死战。”
声音不高,却人人清晰入耳,陆一哲脸色一变,不说别的,仅这内力高下立见。
不甘被人生生压制,陆一哲反手将手中钉锤挂于马鞍之上,摘下铁背硬弓,抽出三支羽箭,张弓搭箭直指拓跋野,大声喝道:“黑煞之名如雷贯耳,今日有幸一见,奉上薄礼,不成敬意!” 话音未落,箭如毒龙挟风带电直扑拓跋野。
在他取箭的同时,拓跋野背负的双手摊开,站在他身后的肖天翼将早已备好的硬弓交在他的左手,右侧的博尔帖赤那抽出三支羽箭递到他的右手,陆一哲弓弦声响,拓跋野张弓搭箭,同样三支羽箭,后发先至,半空中火花激荡,灿然生辉。
拓跋野双眼微眯,冷然喝道:“来而不往非礼也,陆将军接我一箭!”
心有灵犀的狗腿博尔帖早已抽出另一支羽箭,稳稳交到拓跋野又一次张开的手中,拓跋野看也不看,一箭射出,箭挟风声,啸如厉鬼呼号,直奔陆一哲。
陆一哲大惊之下低头猛躲,头盔上高挺的红樱应声落地,箭势不绝,他身后的侍卫躲闪不及,正中前胸,“啊”地一声惨叫,跌落于地。
南晋兵将一阵混乱,纷纷后撤,被裹挟着后退的陆一哲猛扯缰绳,恨恨说道:“好箭法,明日攻城,陆某再来领教王爷马上的功夫!”
随即大喝一声:“撤!”
数万晋军潮水般后撤回营,留下帝都城外断刃残箭,一片狼藉。
吵吵嚷嚷近大半个时辰,晋军终于回到营地。陆一哲人未卸甲,便有手下来报,陈子阳陈将军求见。
陈子阳大陆一哲十余岁,而此次出战,陆一哲领兵较陈子阳多一倍,所以虽然两人官职相等,却也谈不上上下从属,因而陈子阳来访,只能依礼求见。
而陆一哲也并不怠慢,连忙将老将军迎进大帐,寒喧两句之后,陈子阳正色问道:“闻听手下回报,明日陆将军要与那黑煞决斗?”
此次拓跋野发动夜袭,选的是陈、陆两部交接之处,陆部忙了整晚,陈部也并未得闲,营外埋伏,乘胜追击,陈子阳手下的将士一样追敌直至帝都城前。
陈子阳坐镇中军,但他手下早一步回营的将士已然简要将阵前一幕细细报与将军,陈子阳怎么想怎么不对,不顾天晚,径直来到陆一哲的军中。
陆一哲边在卫兵帮助下脱下盔甲,边问:“是啊,怎么?”
陈子阳皱眉道:“盛名之下必无虚士,那黑煞南征北战多年,必定有过人的功夫,一哲你身为一军主将,怎能轻置险境?”
陆一哲甩脱靴子,接过卫士递来的手巾,擦去满面征尘,掸着衣裤上的尘土,淡淡说道:“您的意思是我一定比不过他?”
陈子阳知道陆一哲自恃功高,这么多年来在南晋一直罕有对手,向来不肯服人。自己这么直白地劝告,只怕他听不进去。可是又不能不劝。只好苦口婆心地继续说道:“咱们人多势众,攻上城头踏平帝都是轻而易举之事,何必与他这种必败之将一般见识,将一军主将置于险地,若是你赢了他还罢了,刀枪无眼,这万一伤在他手上,岂非不值!”
陆一哲面上漫不经意,其实心里也在琢磨,刚刚一番比试,内力,箭法,全都输人一筹,那人马上的功夫,想必也不同凡响。虽然他一向眼高于顶,可行家一伸手,便知高下,他多年带兵也不是妄自尊大的人。可当着众人话已说出口,明日怎能公然怯战?
这么想着,正好有陈子阳前来相劝,陆一哲的口气也缓了下来,坐在陈子阳对面,面色诚恳地说道:“我并非狂妄,这个人武功高强,多谋善断,有他在中周一天,于我南晋战局便多一分风险,陆某料想他在楚王手中被折磨得只剩下一口气,自郢都送往落花谷求医至今不过月余,短短时间定然伤势未愈,趁此机会在战场上取了他的性命也算是解决了咱们日后一大隐患。”
陈子阳叹道:“这么想是不错,可也不该由你亲自冒险,这么着,明日我和你一同出战,将你我手下将官集聚阵前,即是斗将,就好好斗上一斗,反正咱们兵多将多,料他帝都城内,找不出几员上将出战,到时候就算是用上车轮战,也要把黑煞斩于阵前。除了这个人,整个中周就尽在你我指掌之间了。”
“好!”陆一哲一拍大腿,笑道:“就这么说定了!明日阵前,你我合兵一处,定取黑煞人头,振我士气军威!”
作者有话要说: 短小了点~,sorry~~实在是天热状态不佳,家里网又断了,郁闷ing~~争取下一章多补些。sorry~~~
☆、第120章
陆一哲作了个梦,梦里他在山林间独自穿行,忽然林中失火,百兽逃窜,正张望间,一斑斓猛虎张着血盆大口直扑过来,陆一哲悚然惊醒,翻身坐起,恐惧之感尚在,胸中心跳不止,林木烧灼之味缭绕鼻间,经久不去。坐在床榻上缓了缓神,忽觉不对,大叫:“卫兵!卫兵!” 疾步冲出营帐。
冬日凌晨,天色未明,昏暗中视野不清,却依然看得出大营西南方向被诡异厚重的烟云笼罩,那种暗沉浓黑的阴云越来越重,升腾至半空经久不散,直如猖狂狞笑的巨魔厉鬼,让人见之彻骨生寒。
晋军旬日间连续行军作战,日前刚刚扎下营寨,晚间便设伏应付周军夜袭,折腾大半宿,大多疲惫不堪,将士们将近凌晨才得以休息,入睡不足一个时辰,整个军营静谥非常,在这种安静衬托之下,那缓慢升腾的团团浓烟更显得凶厉,恐怖。
陆一哲一边大叫卫兵,一边冲向自己的战马,不及解开缰绳便翻身上马,极目远眺。帐前守护的卫士急忙冲过来,一人开解他的马缰,一人将佩刀递给他,边问:“将军,有什么吩咐?”
陆一哲喉头发紧,挥刀指向浓烟升起的地方,涩声道:“全体集合,杀敌,救火!”说着,一夹马腹,高喊:“卫兵,跟我上!”连盔甲都不穿就冲了出去。
晋军数十万人将帝都城团团围住,连绵数十里,纵深也有数里之远,前锋营,中军帐、后勤营地,人马相隔,井然有序。这是行军时的必要安排,也是为将者的本事。
陆一哲一看便知,那滚滚浓烟升起的地方,正是他的后勤粮草所在。看到浓烟的那一瞬间他已然明白,夜间那场夜袭竟是佯攻,真正的杀招原来在此!
难怪黑煞选择攻击的方位是两部交接之地,原来是得以派人借机混入营地。一不留神竟然就这样被他得了手,围城扎营远离水源,这火势一起,可真是神仙难救!
集合号响,大营里一片混乱,陆一哲不管不顾打马直冲,还没等望见着了火的营房,便听得一阵密集的爆竹声响,夹混着马嘶人吼,乱作一团,连他胯。下坐骑都受惊疾跑,陆一哲大惊之下死死勒住战马,再看过去,却见圈马的围栏七倒八歪,千百骑军马不顾军士的拦阻,惊惶奔逃,马尾巴上火光闪闪,爆竹声声不绝,极度惊恐的军马慌不择路,横冲直撞,踏翻无数军帐、兵械、无数兵士于睡梦间被踩踏成泥,陆一哲眼看着惨祸上演,心痛如割,仔细看时,却见跑在最前面的马脖子上挂着一人,身着南晋军服,双手紧抱马脖子,双脚紧勾马腹,控制着惊马,专往能造成最大破坏的方向前进。
陆一哲大恨,知道那是秦兵假扮,反手往马鞍后一摸,却没摸到弓箭,原来出来匆忙,未来得及拿齐武器。急切间将手中钢刀狠狠掷向那人,钢刀灌注他全身功力,含愤击出,疾如闪电呼啸而出,那人急忙撒手,团身从马上落下,钢刀狠狠扎进战马粗壮的脖颈,鲜血四溅,那马一声悲鸣,倒地翻滚,带起阵阵烟尘,随即被紧跟其后的惊马踩踏,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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