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狱锁骄龙作者:黑巫-第5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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府日常事务分由三个府尉管理,三人之间也是矛盾重重,各逞机锋。当然,这些矛盾之中,也有很大一部分是西秦、东楚等别国势力有意撩拨而成。
这是艘极普通的二层木船,舱面之上,有一层船屋,因天气寒冷,棉帘遮得严严实实,两个人一手抓着拓跋岫一支胳膊,轻轻松松将人提进屋内。
船屋内炭盆烧得正旺,侧倚在软榻上的谢灵惜手持茶盏,正自己跟自己下棋。听到动静,偏过头来,看着被扔在脚下不远处的的拓跋岫,哆哆嗦嗦地用手掌撑着地,正努力支起身体。
他精赤着身子,脸色青白,披散垂落的头发打着绺儿,还在不停地往下滴水,屋内温暖,可他依然止不住地打着冷颤,瘦弱的身子蜷曲着蠕动,让人不由升起欺凌的欲望。
看到他的狼狈,想起不久之前这人那副气人的模样,谢灵惜笑了:“这几个奴才可真是无礼,怎么能这么对待尊贵的秦王。”
“还不快把秦王陛下扶起来,这种五体投地的大礼,谢某可真是受不起。” 他发了话,可那三个鬼府杀手却动也没动,谢灵惜似乎不以为意,慢慢起身,踱了两步,来到已然支撑着坐起的拓跋岫面前,轻轻一脚踩在他的肩头,慢慢用劲压下去。
拓跋岫咬牙支撑着,终于支持不住,被对方踩踏着胸口仰面倒在地上。他强压下一阵又一阵的恶心,恨恨地瞪向对方。
谢灵惜居高临下地看着他,心情大好,微笑道:“谢某体贴,知道陛下还是躺着舒服,您就别客气了,躺好了,让咱们都看看西秦的王上,和咱们有什么不同。”
小安等人相互看了看,这憋三儿,常年掌管小倌院,脑袋里净是这些东西。不过,这些个鬼府杀手,常年出入秘府郢都这处据点,倒也见惯不怪了,并无烦感。只是鬼府中人自恃凭本事杀人干活儿,常常不自觉看不起这些只会耍嘴皮子的秘府探子。
鬼府中人的心思,谢灵惜怎能不知,可这次押送拓跋岫回南晋,不得不倚仗鬼府中人的武力,为了便于保密,不能多带人手,所以他秘府的手下并未带在身边,因此,就算是令人服侍也常常感觉不够舒心。他同样看不起毫无头脑只能被人当刀使的这些杀手,可又不能和这些粗人撕破了脸面,谁知道这些心狠手黑的人究竟能干出些什么事。
不能撕破了脸,就得想办法拉拢。据他所知,男人嘛,能够拉近关系的方法有很多,而眼下,恰巧有条件实施其中一种。
他低着头细细打亮脚下这人,精致的眉眼儿,细致的肌肤,因着愤怒而染上的不正常的嫣红,虽然年纪大了些,可这样貌却可以说是数得着的漂亮。
这么想着,手中的茶盏微微倾斜,炙热的茶水浇在拓跋岫的脸上,烫红了他的肌肤。对方含愤忍痛试图闪躲的样子取悦了他,谢灵惜兴奋不已地笑道:“不过是四两银子一钱的柳叶儿眉,难怪会不合秦王的口味,可卑职不过是五品官,只请得起这种茶,王上您可不该嫌弃。”
热茶流出茶盏,滑过二尺有余的寒冷空气,再浇到拓跋岫的脸上,那热度已经不能造成伤害。可这种赤身裸体被人踩在脚底的屈辱,让拓跋岫羞愤欲狂。可他用尽全力的力气也无法挣动一丝一分,而他的反抗,反而增加了对方的乐趣,因而更加显得兴奋莫名。
谢灵惜慢慢俯下身体,饶有兴致地将茶盏中流出的水流对准脚下这人的嘴,浇下去,看着他摆动头颅,侧转脸颊试图躲避,却被浇下去的茶水呛得咳个不停,胸膛随着呼吸大幅度地起伏,努力收缩着手脚的身体在他的脚下一震一震地弹动,谢灵惜的眼神暗了。
他将手中茶盏递向旁边的小安,小安犹豫了一下,谢灵惜转头看了他一眼,他被谢灵惜眼中那种炽烈的光芒所惊吓,不由自主地双手接过茶杯,轻轻放到桌上。
谢灵惜伸手扯开裤带,长袍下的裤子松脱落地,他一把揪住拓跋岫湿漉漉的乱发,扯着他坐起身体,另一手撩起袍子,就要将坚。挺。丑恶的凶器伸向他的嘴里。
手中掌握的人反抗的力量微不足道,谢灵惜轻轻松松就要达到了他的目的,可是动作间忽然看到胯。下那张脸上,那双满是痛苦的眼中厉芒一闪,让在他欲。火中迷失的神智猛然惊醒,手中袍子一松,转而伸向拓跋岫的下巴,极熟练地一托一拧,拓跋岫痛哼一声,再也合不上嘴。谢灵惜这才又撩起袍子,轻易将自己的利器狠狠插。入对方的喉中,最敏感的部位被吮裹的滋味,舒服得他呻。吟出声。
小安三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不出意外地在对方脸上看到跃跃欲试的兴奋。这可是秦王!一想到他的身份,哪个男人能不兴奋!
狠狠操。弄拓跋岫的谢灵惜尚有余闲觉察到三个杀手的躁动,心中暗暗得意,喘息着偏头对三人中领头儿的李孟河道:“来吧,一起干。你操他下面。二龙戏珠才叫带劲!”
李孟河犹豫地看了看两个同伴,到底敌不过欲。火焚身,吞了下口水,说了句:“我先来,过会儿你俩一起!” 迈步就凑了过去,双手托起拓跋岫的腰身,低头看了看,灯烛温暖的桔黄色光芒之下,白晰挺翘的双丘中间,嫩紫色的花心紧紧闭合,随着对方急促的喘息微微抖动,徒劳地企图阻挡外物的进犯。李孟河的呼吸炽热了起来,舔了舔双唇,拇指狠狠就按了进去,拓跋岫单薄的身体随之猛然一挺,被深插的喉底徒劳地发出一声闷哼,羞欲如狂。
正在兴头上的谢灵惜只觉得随着对方身体的抽搐,一股热流自对方喉底涌出,低头一看,只见拓跋岫面色灰败,眼白上翻,随着身体的抽搐一股股鲜血自口中涌出,触目惊心。
谢灵惜这一惊可是非同小可,吓得凶器都不自觉地缩了回去。不就是让人操两下吗?哪还至于气得吐血?
屋里另三个人见此情形也没了兴致,手忙脚乱地收拾残局,谢灵惜嘶哑着声音吩咐:“快快停船,找大夫!”
他也会一些医术,但这个时候,可指望不上他那点儿医术。看着神智全无,气息微弱的拓跋岫,心里说不出的懊悔。这要是他有个三长两短,不能活着送到晋王手里,自个儿这条小命,怕是不够给王上出气!
作者有话要说:
☆、第116章
上仓镇,名虽为镇,却是大江北岸的一座大城,一条大路沟通东西,又有临江的码头停靠大小商船,往来客商云集于此,带来数不尽的繁华热闹。
虽然秦楚两国交战正酣,但这里远离战火,那些动辄杀人盈野的战斗,仿佛是发生在另一个世界的事情,除了给那些闲暇富足的人们提供新奇刺激的谈资,再无任何触动。上仓的人们,照样享受着悠闲的生活,临街的酒楼饭店自早至晚一直生意红火。
福满楼便是生意红火的一家酒楼,临街的三层小楼自一早开门就不曾间断食客,除了急于赶路的客商匆匆用过饭食便即离开,还有些熟客是本镇的闲人,一早醒来,提笼架鸟地沿江遛个弯儿,肚子饿了便来到这家老字号儿酒楼,找个临窗的桌儿,点上屉小笼包儿,再来碗熬得稠稠的小米绿豆粥,慢悠悠地一边吃一边和酒楼里的客人天南海北地聊上一阵,耽搁到快到晌午时,还有一对儿说书唱曲儿的老夫妇在大堂里助兴。再点上两个菜吃个饱,拎着鸟笼子回家睡晌午觉,这小日子舒服得,就是神仙来了也不换给他。
这日晌午,由大街东头跑来两匹马,照说街上正是人多时,城里本不应跑快马,可不知那骑士是急于赶路,还是对自己的骑术有信心,在人来人往的大街上也不肯慢行,一时间吆喝声声,行人闪避,一片纷乱中,竟然并无一人受到冲撞。
这两骑眼看到了福满楼前,忽然从对面药铺子里冲出一人,马上骑士似乎便要下马,刚刚有些松懈,这突如其来的一人冲出,来不及拨马闪躲,猛拉缰绳,那马长嘶一声,陡然间人立而起,碗大的铁蹄自半空中落下,眼看就要踏中那人,那人受惊之下,骤然发力,身体拔地而起,在空中翻转一周,轻轻巧巧落在药铺的房檐之上。
街边的行人,酒楼的食客,但凡见了这一幕的无不喝彩:“好俊的功夫!”
那是个身材矮小皮肤黝黑的年轻人,手拎着两大包药,向喝彩的众人微微一笑,翻身下地,却也不跟那骑士纠缠,分开路人一溜烟儿地跑走了。
两个骑士却勒停了马,对视:
赵阳:鬼府中人
张晨:赶路要紧,别管他!
二人在沉默中达成一致,翻身下马,酒楼店伙迎了上来,说着迎客的好话儿将马拉向酒楼后院儿,喂水喂料。
这酒楼是黑衣卫的暗所,上上下下全是自己人,店堂的伙计见了他二人暗中比出的手势,忙将他们迎入楼上雅室。
身后,那药铺伙计追出来张望,嘴里嚷嚷着:“钱!钱,找你的银子!”
酒楼的店伙儿与那药铺伙计显然熟识,打趣他道:“人家跑得可快了,你可是追不上。”
药铺伙计悻悻地张望一番,手掂着打算找给客人的散碎银子,嘀咕道:“急什么,再急也没用,那病得慢慢养。”
说话间药铺的老板,也是上仓镇有名的大夫杜长风踱了出来,轻轻在那伙计头上敲了一下,叱道:“别乱说话,回去看店。”
伙计回头嘻笑道:“放心吧,师傅,您去吃饭?”
杜长风嗯了一声,头也不回地踱向酒楼,那边店伙早就迎上来,引着他进酒楼的老位置,二楼临窗的雅座,边走边跟他唠嗑儿:“刚看您出诊回来,是那家儿的人病得厉害?”
老头儿点头:“嗯呐,是气着了,心脉不通的人还那么大气性,真是作死呢。”
这时老板唐锦书迎了出来,打发了店伙儿继续出去迎客,自己引着老朋友往楼上走,接口问道:“是镇上的人?”
老头摇头笑道:“是过路船上的病人,病得凶险,这要是回了家好好将养着,许还能活上一年半载。年纪轻轻的,得了这种毛病,自个儿不注意,唉,别说是我,就是落花谷轩辕氏出手也救不回他的命。”
唐锦书附合着:“医者医病不医命,您也别往心里去,各人有各人的命,谁也救不了谁。”
老头叹了口气道:“我知道,见多了生死,我早就看得淡了,就是他们要我照看他一路,我没答应。我老了,受不得旅途这顿折腾,可他那病,真是应该停下来休养。”
张晨、赵阳默默无声地对坐,喝着茶水,等着店伙送上饭菜填饱肚子。这一路换马不换人地日夜赶路,一路上零星听到的消息全都不清不楚,郢都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就连这些黑衣卫的探子都没个确实的消息,离郢都越近,越是心急如焚。
听着唐锦书陪着老大夫不紧不慢地上楼,唠着,聊着,听着楼下老头开始说书,果然又是路上一直听到的那些段子,秦厉王怎样大发神威,挥刀斩下自己亲弟弟的头。
这是绝不可能的事!以他们对拓跋老三的了解,就算真的被拓跋岫逼得奋起反抗,以他那身功夫,想要制住拓跋岫是轻而易举的事,根本用不着下杀手。
一路上问过,果然是早就安排好的段子,单等到了日子就广为散布。照这一路上得来的零星消息来看,拓跋岱复位是板上钉钉的事,但却没有厉王的下落,他是真的死了么?
不远处杜老郎中的话传进耳朵:“我跟你说,倒真是有些奇怪,那位病人,腿脚都受了不轻的伤,似乎是刑伤,别再是个逃犯。我这一辈子老老实实的,可不敢瞎掺和,若非如此,送他一程原也不算什么。”
张晨心里就是一动,那些人还真是可疑。
不一会儿唐锦书安顿好老郎中,看看没人注意,打着哈哈进了雅座,正好店伙端了饭菜进来,唐锦书大声招呼着张、赵二人好好吃喝。待伙计端了盘子关了雅间的门守在外面,这才低声对暗语,参见上官。
张晨第一句就问:“刚才那鬼府中人。。。。”
唐锦书正容回道:“回大人话,咱们的人已经跟了上去。” 暗卫不便出头露面,一向是在后厨帮工,有了情况,即时出动,从来不引人注目。刚刚酒楼门前那小子露了一身轻身功夫,内行都看得出那是南晋鬼府的功夫,黑衣卫刚得了重点关注南晋的指令,如此目标怎能放过。他立时派了两个暗卫,不声不响地追了下去。
张晨放下心来,问了几句最近的消息,一样没什么收获,这才吩咐道:“换两匹马,我们吃完就走。”
唐锦书答应一声,带人下去安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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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不是为了找大夫救拓跋岫的命,谢灵惜绝不会让船在上仓镇停靠,如果不是怕引人注意,他也绝不会放给拓跋岫看过病的大夫回去。这个东楚的临江大镇,绝对是黑衣卫眼线密布之地,一旦走漏了风声,引来黑衣卫的追踪,那种后果,是他绝不愿去想象的。
他在船上心急火燎地等着送大夫回去并取药回来的小安,远远看见那小子连蹿带蹦地跑了回来,急急忙忙地喊着船家启锚开船,小安前脚刚蹦上船,木船便即离岸,片刻不停。
谢灵惜等人警觉地观察着岸上诸人,直到确认无人追踪而来放才放心。可他们没看到,抢在他们前面离岸的一叶小舟上,两个毫不起眼的小伙子你一言我一语地,好声好气地哄着那位渔家大爷:“您就送我们一趟,回头再给您十两银子。”
“福满楼您知道吧?我们是那楼里的伙计,决不骗您,跑了我们,回头您去找掌柜的要帐,决少不了您的银子!”
“大爷,您就放心吧,这些碎银子总不是假的吧?您顺风顺水地载我们一程,已经不亏了呢。”
“大爷,您就当出趟门儿散散心,掌舵撑船这些活我们哥俩儿包了,您就在船里歇着就成。我家掌柜的差使催得急,不然我们哥儿俩就借条船走了。”
老头儿数落着:“你说你们两个愣小子上来就开我的船,要不是小老儿睡在船里,这船还得让你们偷了去。”
小子们纠正道:“不是偷,我们跟旁边的船家说了,福满楼借您的船。您没听到吗?”
老眼昏花的老头仔仔细细地打亮着两个小子,嘴里依旧在嘀咕:“福满楼小老儿倒是常去送鱼,你小哥儿俩却是面生得紧。”
年经大一点儿的小伙子姓纪,笑着说道:“我们哥儿俩是灶上的伙计,平常不在楼面里露脸儿,和人交道打得少。”
银子倒是不少了。这小哥儿俩跳上船来二话不说解缆的解缆,操浆的操浆,身手利落,看着两人一脸的笑,看起来倒是忠厚老实的相貌,不象是歹人,自家这条破船也值不了几个钱,不至于引人干杀人越货的勾当。
这俩孩子真象是有急事儿,反正有银子赚,又不用自己操舟劳作,且由得他们去,若他俩真是有歹意,翻身往水里一跳,以自己一辈子的水上功夫,晾这两个小儿也耐何不得自个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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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仓以北几百里之外,拓跋岱铁青着脸死盯着眼前的关隘,二丈多高的厚实城墙上站满了楚军,密密麻麻的弓箭寒光烁烁直指阵前。十万黑煞军被阻关前,激战三天,死伤数千,直到他领着五万黑龙军赶到,依然寸步不前。
若是绕行,至少要多走五天的路,可是强攻硬闯又打不下这道风云关。眼看着又一次进攻被对方击退,留下一地死伤将士,拓跋岱心疼得滴血。不过是要路过此地,付出如此代价实在令人难以接受。
陪在他身侧的拓跋正祥担心地看了看他的脸色,王上不顾臀背的伤势执意日夜行军,铁打的人也受不了这种煎熬。万一他病倒在路上,缺医少药的,可怎么是好!
黑煞军的大将拓跋安和满脸疲惫,一瘸一拐地走了过来,皱眉说道:“真他妈的难啃!王上,要不您给这关里的守将写信一封,说明咱们就是跟他们借个道?”
拓跋岱浓眉紧皱,嘶哑着声音骂道:“异想天开!他又不傻,能信吗?”
拓跋安和不以为意,不管不顾地坐到地上,长吁了口气:“我就是那么说说,你来了就好了,这两天愁死我了。死这么多弟兄还打不下这关,这又耽误了功夫,等回头老七找我算帐时我可真说不清楚。”
拓跋岱没理会他的抱怨,默默考虑了一会儿,下令道:“全军收兵,埋锅造饭,早些歇息。”
一边拨转马头返回营地,一边下令道:“传令全体将官,酉时中军帐开会,讨论对策。”
鸣锣声响,风云关前的秦军呼啦啦后撤,关隘上精疲力竭的守军艰难地松开僵硬的手指,放开弓矢,面无表情地席地而坐。战斗,撕扯着战士的神经,不论是胜者还是败者,也许只有死者,才能享有真正的轻松。
作者有话要说:
☆、第117章
金乌西坠,玉兔高悬,纪哥儿一刻不停地操舟摇橹,宽阔的江面上,依旧在行驶的船只并不多,这种小小的渔舟更是少见,所以他们不能靠得太近,只能盯着那一船灯火,远远地缀着,免被发现。
他的搭档小马从船舱中钻出,对着他询问的眼光点了点头,说了声:“睡了。”
趁着老渔翁不注意,点了他昏睡穴,让他睡着了,免生疑惑。他们毕竟是潜在东楚,不到万不得已不能惹人生疑。倚仗着熟悉地形,远远瞄着那小子的身影抄近路赶在了他的前面,匆忙间打出了福满楼的旗号用了人家的船,若是让老人生了疑,就有了后患,就算是杀人灭口也难以对付当时在码头上登船时的那些目击者,一种糟糕的掩饰方式需要更多的遮掩而终将处处破绽。不留后患的唯一做法,是在人前绝不能露任何破绽。
小马凑了过来,小声询问:“累不累?我来摇会儿?”
纪哥儿摇摇头,道:“不能这么跟下去了,这马上就到下仓镇了,看样子他们也不会停下来。可咱们到了下仓不下船的话就没办法跟老头儿解释了。再换条船也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我得想法子上去看看。”
小马转头看看远处那船灯光:“要去咱们一块儿去,那船上都是鬼府的人,可不那么容易应付。”
“不,你留在船上接应。这些人这么急着赶路,定是有什么要紧事儿,我就是摸上去看看,小心一点应无大碍。”
小马忽起一念头,捉狭道:“带了磷粉没?咱们摸上去给他放一把火怎么样?”
纪哥儿有点动心,犹豫着:“不知道这些人是干什么的,冒冒失失地就放火,不好吧?”
小马露出孩子气的笑容,怂恿着:“反正是鬼府的人,鬼鬼祟祟的,定没好事儿!”
纪哥儿想了想,摇头道:“不行,他们还不知道自个儿泄露了行迹,咱们悄悄跟上去,说不定能有更大的好处。这么着,咱们赶到他们前头去,我悄悄下水,游过去附在船身上听听上面有什么动静。你加把劲儿,快点把船停到下仓,然后再找条船,赶过来接应。”
老头这渔船跟了半路了,就算能跟老头儿解释为什么还要赶路也得防着被那船鬼府的人注意到了,想要再跟下去,非换条船不可。
小马点点头,应道:“好!” 到下仓,再换船可就容易多了。把脸一蒙,没人知道他是哪路神仙,是抢船还是杀人都可以随便干了,绝不会因找不到船而耽误了接应对方的时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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撬开牙关,把药给他灌进去,过一会探探脉象,脉息微弱但还算平稳。谢灵惜看着拓跋岫苍白的脸,这才稍稍松了一口气。
他已经不再想从这位前秦王身上榨出什么油水来了,快点把这个人送出手去已经成了他此际最迫切的心愿。
秦厉王身体不好,这是众所周知的事,但却没人知道这人的身体糟成这种样子。你说你这副吃不得苦受不得惊的小身板儿,不老实做你的清贵闲王,跟着人家凑什么热闹抢什么王位?!谢灵惜心里这个憋屈都没处可说了!
原想着他曾为秦王,而且执掌黑衣卫这么多年,必定知道数不清的西秦秘事。这要是能撬开他的嘴,能得到多少西秦的情报,这得是多大的功劳,简直是无法想象!就为这,他原是想变着法地折腾折腾这小子,打击他的精神意志,折磨他到崩溃。可万没想到这小子这么不禁折腾,让他一切设想尽皆成空!
他盯着昏迷不醒的拓跋岫,手抚腕脉,细察脉象。除了心脉有损,倒无大碍。但这心脉上的毛病,一旦情绪激动,却能要人性命。就这么养着他?若是虏来这个人,却问不出口供,自己这功劳就得大打折扣,想来想去又实在不甘心。
船不大,上下两层船屋,隔成四小间儿,他把拓跋岫放在自己的屋内,窄小的船室内满是苦涩的汤药味儿,他在房里转了两圈,感觉憋闷得难受,推门走了出去,一股江风迎面扑来,带来冷冽潮湿的江水气,让他精神一振。
坐船头上值守的李孟河见他出来,站起身打个招呼,问道:“药喂进去了?”
谢灵惜长吁口气,一舒胸中闷意,点头应道:“撬开牙关灌进去了半碗。”
“好点儿没?”毕竟这事儿有他一份儿,李孟河和谢灵惜一样的担心。
“人还没醒,不过命是保住了。”
闻听这话,李孟河心放回肚内,只要这人死不了就行。感慨道:“他这身子差成这样,押回去也没什么大用,将来怎么问得出口供?”
他这无心之语却正戳到谢灵惜的痛处。这一次的整个行动是他一力策划。从查知拓跋锐回城的时间路线,到安排卫海川以遇劫为名接近锐侯爷,直至安排十六随真奴入王府。在他的计划里,十六入王府,将有机会源源不断地窃取西秦的军事机密。如果不是引起了黑衣卫的注意,本不会有刺杀老王爷,更不会劫掠拓跋岫。他和卫海川两处暗点本不该暴露撤离。
做为秘府探子,被派往敌国西秦才有立功封赏的机会,被派到与南晋友好的东楚主持不起眼的小倌院,其实算得上是一种变相的发配。那个小倌院,本是为了迎合楚人口味,方便结交东楚大臣而建,多年来迎来送往,不刻意想起,甚至都记不得自己也曾是金榜题名的读书人。
从西秦攻入东楚,晋王传旨晋楚结盟时起,他就一直留意西秦朝庭的动向,及至拓跋岫带兵占据郢都,他就知道自己的机会来了。他仔细研究了西秦主要王公大臣的资料,其中以脾气暴烈而闻名的锐侯爷引起了他的注意,因着他多年与有特殊爱好的东楚大臣打交道的机会,他对锐侯爷的事迹有了独特的认识:拓跋锐,是个欲求不满的虐待狂。
东楚这种开放的环境里,拓跋锐这种人完全可以在类似他主持的这种小倌院里得到发泄和满足,因而在人前可以表现出符合他身份的平和理智。但在严谨刻板的西秦,锐侯爷那种扭曲的需求只能被压抑,压抑愈久,更会找机会发泄出来,表现出异乎常人的暴烈和破坏力。
满足他,进而接近他,对于谢灵惜的小倌儿院而言,有着得天独厚的条件,真是天赐良机!
让他想不到的是黑衣卫的警觉竟如此之高,刚将十六送进王府就有人盯上了卫海川和自己。从而造成两处经营多年的暗点不得不仓皇撤离。幸而,击杀了拓跋静心,偷出了拓跋岫和一大批军情批文。功远大于过,足以令自己高升几级。
这功劳里最大的一份,便是捉回了活的拓跋岫。他活着,就象是个宝库,代表着有机会挖掘出数不尽的有价值的信息。他定然不肯轻易交待,到时候难免要用刑,可他这副身子,只是被。操。就气得吐血,等到押回秘府,被上峰知道,自己的功劳必定大打折扣。万一再被追究暴露暗点的过失,就更加难以分说脱罪了。
想到这些,谢灵惜懊恼道:“他身子倒也不差,就是心脉有损,受不得气。”
李孟河奇道:“什么叫身子不差?”
谢灵惜道:“他身体没毛病,要是情绪平稳,就能跟个正常人一样,可有一点,一旦情绪激动,大喜或者大悲,心跳过速就会血脉不畅,形成内伤,甚至猝死。”
李孟河不为以意道:“那让他别激动不就成了?”
谢灵惜郁郁道:“怎么可能不激动?今儿个不就是操弄他几下就气成这样儿,哪儿还受得了旁的。”
李孟河正色问道:“他这病,只要没有情绪波动就不碍事?”
谢灵惜长叹口气:“是啊。要是挨刑时不激动就好了,至少能逼问口供。”
李孟河动了动唇,犹豫片刻,终于没说什么,掉转头看那一江夜色,两个人默默无声,各转心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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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都,南大营,拓跋野在自己的书房招待奉令回城的几名爱将,日间,周天子为肖天翼等人在南门外搞了个简短的入城式,除了名义上的嘉奖之外,更有大笔的封赏,令观者无不眼红心热,恨不能也有机会上阵杀敌,为国为民倒是其次,那可真是财帛动人心呐。
布营休整,论功封赏,还免不掉皇宫的赐宴,免不掉与中周的百官结交周旋,一天的忙乱之后,终于有时间自己人独坐一起,平心静气地听从将军的安排和指示。
拓跋野舒适地靠坐在宽大的靠椅上,将自己手下这些将官打亮一遍,分离日久,再次相见,看看这些汉子们除了多一些风尘,并无太多变化,心情大好,眼角眉梢不免就带出些许笑意,明晃晃的灯光之下,柔和了他冷竣的面目,令人感觉格外可亲。
肖天翼等人梳洗一新,换下了沉重的盔甲,只着舒适常服坐于下首,你一言我一语地互相问候,道不尽的别后相思。
待众人寒喧已毕,拓跋野右手轻抬,做了个下压的手势,众将的嘴巴仿佛刷地一下被贴了封条,齐齐噤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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