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狱锁骄龙作者:黑巫-第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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拓跋野翻身,努力站起。抬手看了看,被抓捕以来,这是第一次身上没有锁链,竟然感觉稍稍有些不习惯。毫不理会旁人,径直走到大厅一角的水缸处,去拎水缸旁那半桶水,试了一下,发现,拎不动。松开水桶,从旁边拾起那些人用来给他灌水的水瓢,舀起水往自己身上浇,就那么自顾自地洗了起来。
石咏之那药膏果然效力非凡,一晚的功夫,深深浅浅的伤口竟然大半结了痂,原本溃烂的地方已经显现出愈合的迹象,而不再是那种流着脓血的死肉的样子。
慢慢地,他的动作越来越流畅,越来越有种优美舒展的感觉,就象矫健的猎豹在山泉间惬意地洗刷皮毛。洗完,把水瓢就那么往缸里一扔,浑身淌着水走回石咏之面前,用一只手将头发向后捋了捋,偏着头问他:“接下来你想怎样?”
不甘心在气势上输给对方,石咏之慢慢地站起来。但比较悲催的时,石同学就是站直了,也比人家低一头。只好仰起头来盯着对方,一字一句地说:“你可站住了,别趴下。”
伸手从桌上拿起一个新的锦盒,慢慢地,一边绕着拓跋野走一边说:“上一盒呢,被你用光了,这是人家昨天晚上连夜熬制出来,要怎么感谢我呢,小七哥哥?”
慢慢地打开锦盒,挑起一点涂抹到右手手心,就那样按在他赤。裸的肌肤上,用力按压着,把药膏揉进那些已经结痂的伤口,感受到那个身体瞬间的紧。绷,他的身体被异样的快。感充满,随着手掌在那个身体上缓慢的揉动,那个人身体越发的紧。绷,呼吸也渐渐粗。重,看到他刀削一般的面颊凸起的咬肌,指掌之下肌肤轻轻的颤动,贴得近了,甚至闻到那人身上散发的淡淡的汗水味道,爆炸一般的感觉让他快乐得忍不住呻。吟,是因为太多的恨吗?就这样折磨他,真是从未有过的享受。
作者有话要说: 写到现在,越来越觉得这个番外写不下去了。整个故事,摘出这么一部分之后,不觉得自己还会有继续写下去的兴趣。要么就干脆把这个故事写完整吧,只不过这样一来,故事切入的角度选得不太好,让我最爱的小七受了太大的磨难。因为原本的计划中,小七受难这一部分,只准备一笔带过,甚至是干脆取消掉的。
就这么写写看吧,我自己也不知道能写多久,能写到什么程度。。。。。。。
☆、第11章
手掌在稍嫌冰凉的皮肤上揉动,直到药膏滑润的感觉消失,紧贴着他紧绷的身体,耳畔是他压抑不住的喘息,斜侧着头,用眼角瞟过他隐忍的表情,嘴角溢出淡淡的笑,得意之余,石咏之用那种呻。吟一样的语气,靠近对方的耳际,低低地呢喃:“真是有着良好教养王爷啊,被折磨到现在,都没骂过一句呢。说起来,同样是王爷,你那个九弟,被我折磨的时候,嘴可是没停过呢。你们真的是。。。。”
话没有说完,感觉后颈被一双大手掐住,然后带进那人的怀里,力气不是很大,却足以让他动弹不得,而前胸大穴,被那个人利用手指的关节紧紧顶住,那个人稍嫌沙哑的声音从耳际传来:“石咏之,我要杀了你!”
匆忙中石咏之抬起唯一能动的那只手,示意手下不要乱动。他一点都不怀疑,身后的这个人虽然力量不足,但敏捷的身手足以让他在倒地的瞬间利用两个人身体的力量将手指关节压进自己的死穴里。脑筋急转间,他提高了声音吩咐手下:“我若是死了,让那丫头陪葬!”
他没有感到这句话对后面的身体有什么影响,卡住他的力量一丝没变,那个人和他身体紧贴着身体,头颈紧贴着头颈,甚至,他能感到从那人嘴里吐出的气息。
“石咏之,我知道父王对你家的亏欠,父债子偿,我毫无怨言,可是,杀人不过头点地,你在我和九弟身上使的这些手段,够人死几次了吧?你也该够了!”
“不够!你拓跋家人都死光了也不够!”
“你有怨气,冲我来,我在这里,你别再祸害别人!不要逼我下手杀你!”
“你?你以为你还能活几天?”
“从进了楚营,我就没打算活着出去,不管活几天,你有什么招尽管往我身上使。以后,别再这么恶毒!”
“你担心你那些相亲相爱的兄弟?可是据我所知,你的兄弟们,对你可不是这么友爱啊。”
“再不友爱也是兄弟。你的仇恨,我来承担,我只希望你别再记恨我的其它兄弟!”
石咏之轻轻推开卡在胸前的手,毫不费力地从他的怀中挣脱,转回身看向他的时候,果然没有在那张脸上看到半点失望。他明白,这个人只是因为言语涉及了弟弟一时冲动发起了对他的警告,原本就没有杀掉自己的打算。真是不怕死啊,一点求生的努力都不做?一点想摆脱的欲望也没有?就能这么坦然地面对接下来的残酷折磨和可以预知的惨烈结局?石咏之再一次觉得难以理解,就象当初根本没有想到这个人能放下武器,活生生地走进楚营里束手就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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锦玉公主冲出卫狱的时候就已经后悔了,可身后沉重的铁门已经关死。一大堆的侍从呆呆地站着,低头根本就不敢看自己。烦燥地跺脚,转了几圈后,带着一众尾巴直奔长春宫。
可父王不在那里,宫前的太监陪着小心告诉她,楚王早朝还没回来。心烦意乱地转了几圈,急步向外走去,一边走一边吩咐:“出宫,去襄阳王府。”
东楚与西秦不同,其中一点不同就是王族子嗣单薄。上一代楚王只有一子,就是当今王上,而这一代总算稍有起色,楚王生育有六子一女,只是第五子幼年夭折,第六子身体单薄。可有四个年纪相当,身体健壮的王子,总算让东楚的王族稍松口气,万一象大周皇族那样,连续几代地一子单传,那真是整个王国的不幸。
三个王子年纪相当,而且全都心机过人,虽说三人间明争暗斗一直不曾消停,可到底是大楚后继有人。没想到只不过是一次寻常的秋狩,竟然全部断送了性命。而年幼的老六,虽然是个争强好胜的主儿,但被黑煞挑断了手脚筋,虽说不必坐轮椅,但多走几步路就气喘连连,这辈子怕是继位无望。转眼间楚王的五个儿子,只剩下只喜风月,爱好玩乐的襄阳王项锦溪,也是向来和锦玉公主最为亲近的四王子。
急匆匆的车驾刚刚停在襄阳王府,锦玉公主就跳下车直奔府内而去,门口的侍卫对此情景早已见惯,只是后知后觉地通传:“锦玉公主到。。。”
从府里匆匆迎出来的,是王府的总管太监常青。象以往一样,刚刚行完参拜大礼,就得起身追着公主继续往府里进,一边追一边小声解释:“公主,王爷现在早朝还没回来呢。”
公主终于停下脚步,诧异地问:“四哥怎么去了早朝?最近出了什么大事吗?”
“这个,奴才不知道,只是最近这段日子,王爷隔三岔五地就得进宫。”
公主细细的眉头皱了起来,四哥性子向来懒散,就算三个哥哥都没了,也不见他有多么积极地参与政事,三个哥哥没了以后,每次带军出征,都是父王强令之下才勉强接受旨意。这次出征这么久,刚刚回到京都,用他的话说要好好歇歇,听听小曲,抱抱小妞儿,若是没什么要紧的大事,绝不会起大早去早朝。
心里有着疑惑,脚下却又不停,继续往府里去,吩咐常青:“我去书房等王兄。”
直到时近正午,项锦溪才返回王府。得了常青的禀告,直接回书房见锦玉。
正在书房里转来转去的锦玉抬头见到哥哥,嘴一撇,眼泪毫无预兆地就流了出来。
项锦溪吓了一跳。自己这个妹妹性格倔强刚强,再加上是父王唯一的女儿,备受宠爱,从来没有受过什么委屈。就算是一年前出嫁南晋,也是想了办法硬赖着没去。逼得父王不得已撒了个弥天大谎,硬说代嫁过去的那个宫~~女是锦绣,而留下来这个,是新收的义女赐名锦玉。还没来得及问一声怎么了,锦玉“哇”地一声哭出声来:“哥哥,我找着了,就是他!”
一听这话,项锦溪觉得自己头都大了。一边伸手给锦玉擦去脸上的泪滴,一边问:“你是怎么进去的?见到了?”
“嗯,父王不让我见,早上我硬闯了进去。”
“人呢?你给抢出来了?”
“没”
锦溪稍有些诧异:“怎么?石咏之还敢拦你?”
一听这话,锦玉更觉得委屈,断断续续把拓跋野的话说了一遍。项锦溪皱了皱眉头,沉吟着说:“这样也好,即知道他最初就没安好心,一心骗你,现在知道了也不晚,这天下有得是大好儿男,我们锦玉想要什么样的王兄就帮你找什么样的!”
“我不嘛!我就要他!就算要他做奴隶也要他陪在我身边!”
看着眼带泪光,耍着性子的小妹妹,项锦溪叹了口气:“锦玉啊,可是这个人,是没法子赏给你做奴隶的。最多再过几天,父王就要亲自行刑弄死他了,他是非死不可的。”
锦玉扁着嘴,仰着头看着向来疼爱自己的哥哥,波光粼粼的大眼睛显出无限的委屈:“哥哥,你想想办法嘛,锦玉知道哥哥最聪明了。你就想想办法吧。要不,找个人把他偷偷换出来也行啊。”
项锦溪苦笑,躲过妹妹可怜兮兮的眼,转身朝书桌走去,坐在桌后的太师椅上,伸手从桌上取了水一饮而尽,沉默了一会,摇摇头道:“锦玉,要你嫁人,你不愿意,硬找了个替身,混过去了,你是不是以为这种事儿挺容易?可你要知道,你这件事能混过去,不是因为骗过了别人,是因为没人想跟你计较。可他不同。多少眼睛盯着他呢,不说那个恨死了西秦的石咏之,还有你的父王母妃,还有咱们那个小弟弟,就是卫所大狱的狱卒侍卫里不知有多少人恨不得他死,怎么容得了你去换人?父王下令不允许打他的脸,为什么?其中一个原因就是怕脸打坏了就容易被人掉了包。”
锦玉眼泪又流了下来:“那就没有别的办法了?”
项锦溪避过妹妹的眼光,摇了摇头。
锦玉撇着嘴,跺着脚转了两圈,忽然又道:“哥哥,你说,他会不会不是那个黑煞啊?”
项锦溪“哦?”了一声,稍有诧异。
锦玉仿佛得了鼓励,一边思索着,一边继续说下去:“哥哥,去年我逃婚的路上遇到他时,你正带兵在锁秦关外与黑煞对峙。”
项锦溪坐直身体,想了想,是啊,那个时候,两军对峙,西秦的主将正是七杀黑煞拓跋野。正因为当时在外领兵,没办法亲身去接应逃婚的锦玉,才害得锦玉险险丧命。不过,一直有传言说只身混入大楚劫走六弟的,就是他七王爷亲自出马。
锦玉却一直在继续说下去:“要说,那个魔头黑煞,在战场上一直戴着面具,有谁见过他长的是什么模样?既然没人知道,保不准这一次他走头无路,就用我小七哥哥替他!”
锦溪愣了,这。。。。。倒是从未想到过。当日在将旗峰下,重重战阵之内,亲眼看见那个黑盔黑甲的人缓缓自敌军阵中策马而来,直到走入楚军大营,被重重包围,从容地摘下头盔和面甲,狰狞铁面揭开,那张脸刹那的光华让他心神恍惚,直到那人被重重禁制,绳捆索绑地拉到自己面前,一直都没能有什么想法。
从抓捕到押送,直到被收进卫狱关押,一直魂不守舍的他竟从来没有想过这个人有可能是个替身。如果他是替身,那谁是真的黑煞?
作者有话要说:
☆、第12章
那天石咏之脱身之后,没再难为他,只是将他全身再一次涂满了那种药膏后,用绸布把他包得象一个棕子。用石蜡堵了耳朵,麻布蒙了眼,然后用冷水不停地灌。
听不到,也看不到,不知道什么时候会有什么被灌入口鼻,最初是冰水,后来是辛辣的药水,而后,被塞进嘴里的,是男人的性。器。身体的痛苦远不及心理的屈辱,极力告诫自己只把自己当成一具尸体,依然抑制不住心底那种毁灭一切的疯狂情绪。可用尽全身的力量,连弯动手指都办不到的时候,只能在心底默默悲泣。第一次怀疑自己的耐受力,也是第一次对自己的决定感到后悔,第一次意识到,当呼吸也成为一件奢侈的事时,才真的是坠入了地狱。
石咏之很兴奋,每天,只要有时间,就呆在这个地下牢狱里,看着他一遍一遍地被冰水窒息,然后再救起,痛苦地咳喘,痛苦地呻。吟,那场面,那声音总能让石大人兴奋得浑身打颤。他耐心地等待着自己的囚犯最终忍受不住,哀叫求饶。
石咏之没有白等,他真的听到了拓跋野的惨叫,尽管双眼被蒙住,他仍然可以判断出确实是在清醒状态下发出的惨叫。已经是第七天了,是焚骨生肌膏的药效,最初的几天痛苦之后,是恢复期的彻骨奇痒。因为药膏的珍贵,从来没有人被这样全身使用,而被全身紧紧包裹住的他,终于禁受不住这种煎熬,忍受不住地嘶声惨叫。
声音早已嘶哑,最大的音量也漫不出这座牢房,听起来,仿佛撕裂的绢纱,辗转却又缠绵,却别有一种诱惑的味道。等到石咏之偶然发现了狱卒们的秘密时,他没有惩罚那些狱吏,而是开发了新的享受:坐在一边观赏。
他强令所有的狱吏轮流这么干,对于时间和硬度令他不满意的,他甚至赐予了药丸。
半躺在美人椅上,看着男人身体的一部分在那人唯一能动的唇齿间抽。插,看着乳白色的粘稠液体被喷射在那人的口鼻,看着那人被绸布包裹得紧紧的躯体轻微的扭动挣扎,看着他一次次被按进冰水里清洗,还有一次次大口大口狼狈的喘息,以及那些唇齿间溢出的高高低低碎裂的呻。吟和嘶吼,真是幸福啊,幸福得甚至忘记了一直未能得到那个人的求饶。
……………………………………………………
项锦溪最终说服了父王,拿到进入卫狱的令牌时,已经是第八天了。不是他不积极,而是这件事不能表现得太积极。并且,那位父王,实际上性子和他极为相似,慵懒散漫,能不理事就不理事,还有一个最大的障碍是:那个人能不能见,要听石咏之的意见。直到第八天,石医官总算开了口,说,能见。
于是四王爷一手拎了那面小小的纯金令牌,晃晃荡荡地随着引路的太监来到卫狱的铁门前,小太监恭敬地从这位王爷手里接过令牌递进去以后,那扇沉重的铁门才被缓缓打开,待王爷和随侍进入后,又死死地关严。
项锦溪是第一次进入这传说中的卫所大狱,卫狱并不大,站在铁门这边,一眼就将整个院子看全。一排的几间正房,样式和宫里其它的房间一样,侧面有四间厢房,似乎是侍卫狱吏休息的地方。院子里很干净,别说树,就是草都没有一根。正房前立着几根木桩,再旁边是一个能立一人的囚笼。还有个木架,摆挂了几根长长短短的鞭子,棍子,以及一些看不出用途的刑具。
石咏之穿戴很是整齐,大红的官袍,乌黑的官帽,躬身在正房门廊前迎候。项锦溪拍了拍他的肩,笑道:“石大人真是尽职啊,据说每天都在这里盯着犯人,连家都不回了。”
石咏之躬着身回禀:“人犯重要,咏之不敢稍有大意。”
“很好,难怪父王一直信任大人。”
“咏之惶恐。”
项锦溪上了台阶,环顾四周,看了看道:“石大人,您这里锦溪是第一次来,要见人犯,还请石大人引路。”
石咏之躬身道:“当然,当然。”
一边让着,一边把项锦溪引进一间正房。
那房间看起来并无什么异常,两侧精美的屏风,中间是一张雕花方桌,四把精美的木椅,桌上摆放着精美的茶具。
转过屏风,靠墙是一排花架,高高低低地摆放了几件古董、书籍。一张木床,一个衣柜,墙上挂了几副字画,看了看,象是父王的手笔。
也不知石咏之按动了哪里,那张木床缓缓地移动了位置,露出延伸向下的木梯。项锦溪看了看黑洞洞的下面,皱了皱眉,这么龌龊肮脏的地方,锦玉那丫头就硬生生闯了下去?
石咏之看到他眉头微皱,以为他不愿意进入下面牢狱里,躬身问道:“王爷,下面肮脏,您就不要下去了,命人将人犯提上来审也是一样。”
项锦溪摇了摇头,笑了笑:“石大人每日出入的地方,锦溪怎敢嫌弃,还请大人引路。”
通路竟然是意料之外的宽敞,下过一段阶梯之后,是一道铁门。开门之后,是几间小室,似乎是狱卒们休息的地方,再往里,是一间囚室,黑乎乎的,看不清里面有什么。再往里,又是一扇铁门,打开后,又是两间休息的小室,转个弯,是个大厅,大厅的一边,被木栏隔开了一间囚室,囚室正中,黑色的刑床之上,那个人裹得象个蛹一样被铁链横锁几道,固定在刑床上。唯一能动的头不停地左右摆动着,嘴里发出断断续续的微弱呻。吟。
项锦溪向前走了几步,站在牢外,仔细地看了看,疑惑地问:“他怎么了?”这个人从被抓住,直到被送入京都,在他手底下近一个月的时间里,曾经忍受过种种折磨,始终不出一声,表现出的坚忍,一度让他以为这个人没有神经。
石咏之一边示意手下打开牢门,一边不经意地说:“也没什么,只不过是用了焚骨生肌膏,伤口痊愈,正是奇痒难耐的时候。”
项锦溪打了个寒战。那膏药他用过,头一次上战场,胳膊上曾经被流矢划破了皮。听说有这种上好的药膏,向来爱惜自己身体的王爷命人八百里加急从京里调来敷用,那真是惨痛的记忆,果真是没有疤痕,可四王爷死也不肯再用了。痛还可以忍,那种痒却不能挠的滋味才叫他刻骨铭心。想起那些,看了看刑床上的蛹,心底里是真的同情。
煎熬中,有人按住了他的头,然后感觉塞住一边耳孔的蜡丸被起走,然后是另一边。太久没有听到声音,耳际只有一片嗡嗡声。他强抑着呻。吟的欲望,用最后的力气咬紧牙根。随后蒙着眼睛的麻布被大力抽走。可他睁不开眼睛,眼睫粘连在一起,他用力动了动,毫无用处。有人用湿漉漉的粗布狠狠地擦了擦他眼,他努力了好一阵,总算是睁开了眼,可眼前灰蒙蒙一片,他把头扭过一边,闭了眼睛,默然等待着新一轮的折磨。
项锦溪低头细细地看着他,从侧面看,真的瘦了很多。神色憔悴,如果不是胸腹间微微的起伏,真的很让人疑惑这是不是一具尸体。暗暗叹了口气,看了看石咏之,又怕泄露自己眼底的怨懑,急急又垂下眼帘。沉吟道:“这。。。。”
幸好石咏之很是善解人意。躬身道:“王爷,这里过于气闷,不宜久留。您看这样好不好,您先上去透口气,待人把他收拾干净了,再押到上面去给您问话,可不可以?”
项锦溪扫了他一眼,点点头道:“也好。”转身往外就走。这个地方,多一秒也呆不下去。
回到地上院中,吩咐人去准备一席清粥小菜,又命人在屋外门廊里摆上桌椅,斜靠在椅上,长腿放在旁边的椅子上,盯着院里走来走去的侍卫,等了许久,才见石咏之在前,两人在后架着人犯,来到面前。
他身上已经清洗得很干净,套了身白色的囚衣,那些人甚至给他梳了头发,刮了胡子。似乎手脚仍然没有力气,或者是因为捆得太久造成了肢体僵直,行动不便。怕王爷等久了,干脆架了上来,可仍然没忘记给他双手双脚锁上镣铐,仿佛他随时能跑得掉。
人带到王爷面前,正准备放在地上。项锦溪开口道:“让他坐在这里。”说完,伸手指了指自己身边的木椅。
两个狱卒看了看石咏之,然后依言将人按在了木椅上。刚要抽身退下,项锦溪道:“把镣铐去掉。”
狱卒又看了看石咏之。项锦溪笑了:“看来,在这里,本王的话不管用啊。”
石咏之面不变色,躬身道:“不敢,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王爷您的话,在哪里都是顶管用的。”抬头示意,一个狱卒急忙掏出钥匙,将拓跋野身上的镣铐打开去掉。
项锦溪抬手挥了挥,示意他们全都退下去。石咏之默默地躬身施礼,领着手下退开去。瞬息间,廊前,只剩下他和他。
作者有话要说: 妈的,这一章怎么也审不出来,难道是因为那两个字??
☆、第13章
项锦溪懒懒地斜坐在椅上,一手斜拄着腮,一手在桌上轻敲。仔仔细细地打量着面前的囚徒。不过几日不见,他已经憔悴得不成样。尽管已经被打理得干干净净,身上也看不出一丝创伤,甚至连手腕颈间,为免被尖锐的铁刺损伤,都被包裹仔细。可是这个人,尽管直直地坐在那里,可是却让人感到了无生气。
深秋的午后,温暖的阳光映照,他的皮肤白晰得近乎通透,精心描画一般的剑型长眉经过飞扬的额角直入鬓边,浓密而纤长的睫毛低垂,在眼下遮起一道重重的深影,看得久了,会让人心底泛起重重的忧伤。直挺的鼻梁下,秀美的唇形微微紧抿,别有一种让人心碎的坚强。精致的下巴,宽一分稍嫌霸气,窄一分则稍嫌娇气,那样精巧的弧度,让人忍不住伸手去托起。
项锦溪忽然意识到自己那只手竟然已经伸出,稍嫌慌乱地坐直了身体,伸手抓过茶壶,倒了杯茶递了过去:“尝尝,泰岳峰下的极品云雾茶,一年也就能产两三钱。”
他看着拓跋野动了动手臂,慢慢地把手挪到了桌上,轻轻捏了那茶盏,端起来,低头轻啜了一口,又缓缓将茶盏放下。那个精致的、尖尖的喉结轻轻滑动,锦溪忽然有种想成为那口茶被他喝下肚的冲动。强抑住胡思乱想咽了下口水,给自己也倒了一杯,抓起来一下子就倒进了嘴里。可忽然又掉了头全喷了出去,妈的,太烫了。锦溪红了脸,这辈子四王爷都没这么丢过脸。
手忙脚乱地放下茶具,又抽了锦帛擦了擦身上沾上的茶水,讪讪地回头看了看拓跋野,见他依然笔直地坐在那里,低垂着眉眼,根本就没看向他这里。四王爷挑了挑眉梢,重又坐了回去,讷讷地说:“说起来,我得谢谢你。”
拓跋野仍然没有理他,只是一动不动地坐在那里。四爷沉吟了一下,又道:“很痒吧?”然后很敏锐地观察到那人的睫毛颤动了几下。于是继续说下去:“其实那药膏,叫焚骨生肌膏吧,我也用过。去年,跟你在锁秦关前大战,被你家哪个不长眼的射了一箭,诺,就在这里。”说着,掀开了袖子露出光滑细致的手臂。指点着,“看,这里。”看到拓跋野真的看了过来,很受到鼓励,继续说:“看不出来了吧?哈哈,当时四爷我八百里加急啊,石咏之才给我送来了这么一点药。”他用手指比划了一个铜钱大小的样子。继续说:“当时抹上那药膏,疼得我直跳脚,后来又是痒,痒还不能挠,痒得老子钻心,把石咏之上下三代都骂了个遍也还是痒,你猜怎么着,四爷我想了个招儿,把帐前的武士全叫了来,命令他们比武给四爷看,分神啊~比完了武就设赌局,闹腾了四天四夜,才不痒了。看见那边立着的侍卫了吗?就是那次大比武的赢家,四爷的亲卫军五千多人,他得了第一,厉害吧?”
顺着他手指的方向,拓跋野看到在院墙边站得笔直的那个卫士。年轻英武的脸隐藏在阴影之下,整个人锋利得如一把出鞘的剑。仿佛见到了同伴,灰暗的眼神有了一丝温暖。项锦溪细细地观察着,小心翼翼地说:“其实最难忍也就三、四天。”拓跋野看了他一眼,没有吭声,但是锦溪却感觉到他气息的一丝松动,仿佛收纳了他的善意,并且给出了回应。
项锦溪感觉心下松了口气。这时有下人来请示饭菜准备好了,摆放在哪里。锦溪指使他们一一端上来,然后对拓跋野说:“准备了一点清粥小菜,权作谢礼。”
亲手盛了一碗香粥,双手放在拓跋野身前。然后示意:“请。”
精米的香气,缭绕在鼻端,太久没有接触过粮食的肠胃,却仿佛经受不起这种强烈的刺激,拓跋野忍不住干呕了起来,侧过身俯下身体。项锦溪连忙绕过去,扶住他的手臂。
隔着粗糙的囚衣,握在手里的,是坚硬的骨骼支撑起的肌腱,是时松时紧的肌腱支撑起的光滑表皮,就那么握在手里,隔着囚衣,掌心的温度与那个肌体静悄悄地互相纠缠,一时间竟然让他心醉神迷。
拓跋野吃得不多,只慢慢地吃了一小碗,就放下碗筷,漱口、净手,摇头示意。
项锦溪一直默默地看着他进食,不忍心打断这小小的宁静。直到他表示真的不再需要了,才示意叫人撤了下去,重又摆上茶具,给他斟了一杯,看着他慢慢喝了几口,歇息了一会儿,才道:“锦绣那孩子,真的很爱你。”
看到拓跋野望过来,挑了下眉眼,道:“从你离开那天起,她就疯了似地找你。我们大楚方圆三千里,这一年让她给翻了个遍,从上到下都没得消停。”
“她还是个孩子,而且,我只陪她走了十一天。”拓跋野的声音沙哑谙喑,带着撕裂的苍凉。
“可她的感情却不能这么算。”拓跋野的出声让项锦溪稍有意外,但他没有表现出来,而是尽量平静地继续说下去:“那孩子很倔。”
拓跋野却没再出声,只是垂眼看着眼前的茶杯,袅袅水汽在空气中升腾,辗转,消散。。。。。
项锦溪接着说下去:“父王其实是个很仁慈的人,如果你不是黑煞,不是杀了我三个哥哥那个黑煞,我可以试着说服他放过你。就让你委屈一点,赐给我家锦绣做奴隶。”
拓跋野抬眼看着他,笑了。一刹那,仿佛金色的阳光穿透乌云,那张苍白的脸竟然四散光华。项锦溪呆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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