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狱锁骄龙作者:黑巫-第2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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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及反应,难道这一回来的是追杀王爷的精兵?
张晨变色道:“王爷,有骑兵!”
而小刀显然也已经听到动静,竟然还笑了一下,补充道:“人真不少,至少四五千骑。”
拓跋野的脸上看不出任何情绪,淡淡说道:“张晨,记得我昨晚的吩咐。”然后看着小刀:“抱我到窗边看看,是什么样的骑兵。”
小刀知道他自己就是领兵的,带得最多,时间最久的,就是骑兵,对于骑兵有一种天然的亲近。于是也不多说,和张晨两人把他抬到窗边的美人榻上,把他用锦被细细包好,打开了临街的窗子。
对于这一队骑兵的到来反应最为慌乱的,是镇上那上千溃兵,从察觉到铁蹄震动地面,那些人就开始四散奔逃,带着一晚上抢来的大包小包,不辨东西,除了马队将来的那个方向,漫无目的仓皇而逃。
朝阳初照,一脸凶悍的肖天翼一马当先冲在最前面,马蹄踏响铺街青石的瞬间,忽然心有所感,抬头一看,一眼就看见那条街上唯一完好的客栈楼上窗前倚坐的那个人,心情激荡之下急勒战马,高速奔行中的骏马一声长长的嘶鸣,人立而起,肖天翼在马上高举右拳,数千骑战马瞬息间立定,马上骑士抬头张望,看到窗前那张苍白清隽的脸,瞬间爆发山崩海啸般的欢呼:“将军!”
这一队黑煞军只比拓跋野晚出发一天多,但因为不知道拓跋野他们行进的路线,一直到周楚边界,也没追上。再往前,就是中周境地了,不能硬闯,只好寻周楚边界一路打探,直到前一天探听到疑似护送将军的车辆从这里进入中周之境,却又被当地的驻军发现了行迹,于是干脆攻占了东楚那座边镇八门镇,把镇上的几千楚军赶跑,当晚就宿在了军营中。
周楚边境向来安宁,那些养尊处优的楚军怎么也想不到会忽然冒出来一群杀神,雪夜里被赶出来,四下里逃窜,有一部分一路跑到了长凝镇上抢占了百姓的房子,待到了白天,还没想好下一步怎么办呢,这些杀神又追了上来,半夜里砍杀百姓的凶性无影无踪,连抵抗的念头都没有就落荒而逃,急急如丧家之犬。
见到自己的部下,拓跋野也是心绪激荡,将旗山下一别,虽不过短短二三个月,自己却是真的九死一生,现在再一次见到这些忠勇的部下,听到如潮的欢呼,感受着他们对自己的忠诚爱戴,却有百死不悔之感。
只见肖天翼等人即刻下马整队,肖天翼、博尔帖赤那、山鹰三人在前,全体将士在后排列整齐,齐齐仰视,肖天翼一声令下,全体单膝跪地,双手抱拳,大声激吼:“末将肖天翼、博尔帖赤那、山鹰率部共三千九百二十八人拜见平狄上将军!”
拓跋野苍白的脸上露出一丝笑容,华光四散,数千战士人人眼前模糊,为了这一天,战胜那些所有的艰难险恶全都值得。为了将军的笑脸,火海刀山,万死不辞!
作者有话要说: 今天出了趟门,刚回来,来不及再审一遍,如有错漏,明天再改。
另,昨天接短信通知第11章有不合规定的描写,不改将被封,可我看来看去,硬没看出哪里违禁,如哪位朋友能指点一二,黑巫感激不尽。
☆、第56章
拓跋野给他们的第一道令是收拢镇外的溃兵,不许放过一个。如若不把他们控制住,不知道还会祸害多少百姓。姬少华也急发奏报,要求边境增加军队和戒备。中周升平日久,历来军防懈怠,但现在正是多事之秋,如不警惕加强防范,长凝镇就是血的教训。事后清点,小小的镇上十室九亡,余者不得已只好全部撤往中周的边关大镇文安镇。
待安置好军队,肖天翼等带领手下大小将官来参拜将军的时候,拓跋野听他们报过部队的战损,轻轻点了点头:“做得不错。”
肖天翼等人相互看看,心里美滋滋的,可还没美够呢,就听将军接着问道:“现在战事正紧,你们不回归本部,为什么会来这里?”
几个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不知道怎么说出口。
拓跋野默默打亮了他们一遍,这伙儿杀人不眨眼的悍将被他不动声色地那么看着,纷纷闪躲开视线,不敢与他对视。
拓跋野累了,闭了眼,只轻轻叫了声:“天翼。”
左右看了看,就连苍狼那个混人都低着头不敢看他,暗骂这群家伙不讲义气,这种时候全都往后缩,遇上事就知道推自己出头。咬咬牙,吞吞吐吐地把郢都发生的事讲了一遍。待说到自己打了王上一个嘴巴,博尔帖打断了王上的胳膊时,侍立在床边的张晨恨得死死握住了配刀。
肖天翼说完,屋里众人都不再出声,气氛压抑。只有小刀若无其事,侧坐在拓跋野的床头,用一把小刀轻轻磨着指甲。
半晌,才听到拓跋野轻轻的声音道:“你们攻下郢都,是大功一件。日后我会为你们请赏。但是,冒犯上官,该怎么罚?”
博尔帖扬起头来就要辩驳,肖天翼猛一拉他的胳膊,抢着答道:“重责二十军棍。”
西秦的军法规矩与别国不同,杀的少,打的多,一般只有临阵投敌、临阵脱逃才会被处死,而其它处罚,只是鞭打或军棍。数目从五到五十不等。而所谓军规森严,是因为无论是谁,一旦犯错,按军规处罚,绝不姑息。就算是九王,在黑煞军里当兵时也曾因犯错被打,半点都不含糊。
只听拓跋野叹息一样的声音道:“肖天翼,博尔帖赤那,自己领罚去吧。”
肖天翼垂头低声道:“是。” 而博尔帖却梗起了脖子,嚷道:“我不服。那个王八蛋不是个好货,他把您害得这么惨,害死了我们这么多弟兄,老狼我只是打断了他一只胳膊,已经是便宜了他,凭什么治我以下犯上的罪,他算什么王上,我不认!” 心里还有话没说出来:“要不想着得由将军您处置这件事,老狼我当场就拧下他的头!”
肖天翼狠狠按着他,而那头狼却红了眼睛,这些日子来的遭遇,一直压抑的性子在自己的主子面前爆发。“那个狼心狗肺的王八羔子本来就是个篡位的,凭什么让我们尊他为王上!”
张晨额现青筋,努力压抑着自己的情绪,小刀斜斜看他一眼,歪歪嘴笑了笑,又低下头去磨他的指甲。张晨只觉得那一道眼光利箭似的扎进胸口,自己沸腾的怒火竟然渐渐熄灭,头脑慢慢冷静。在这个地方,自己可不是全无对手,可以为所欲为的啊。
拓跋野的声音依旧虚弱、沙哑,却带着不容抗拒的威严:“军人以服从为天职。他在王位一天,你们就要以王上之礼待之。他有没有资格做王上,他的作为是对是错,自会有人评判,可评判的人却不是你们。”
“博尔帖,你应该感谢他宽宏大度,如果他允许暗卫出手保护 ,你们岂能有命活下来,如果他追究下来,你们这就是谋逆的大罪,是要诛九族的。你博尔帖赤那不怕死,你也不怕牵累到家人父兄被处死吗!”
博尔帖呆住了。肖天翼等一众将领也呆住了,自从反出郢都,全是对当日遭人陷害的愤愤不平,只想着没能更痛快些报复,却从没想过其它。那个拓跋岫任由他们冲出郢都毫不拦阻,对他们的冒犯也并未追究,是宽仁大度?有这个可能吗?
只听拓跋野低哑的声音继续道:“行军打仗,总有各种手段,牺牲小队换取胜利的事情我干过,你们也干过。难道只能牺牲别人,不能牺牲自己?是不是以后遇到战事,逢必死牺牲之局,就不能命你等出战?”
博尔帖下意识地辩驳:“不是!但这不是一回事!他。。。” 肖天翼狠狠了拉一他,然后正色抱拳道:“将军教训得是,天翼甘愿受罚。”
博尔帖低下头,嘀咕着:“罚就罚,不就是二十棒子嘛,老子受得起。打断那小子胳膊,老子一点都不后悔。”
拓跋野闭着眼,口唇轻动,只说了两个字:“去吧。”
见他神色疲惫,众人施礼告退。拓跋野叫住张晨:“替我上请罪折,请驭下不严之罪,待日后伤愈,我会亲向王上请罪。”
张晨看向他,欲言又止。以冒犯上官替代冒犯王上,一字之差,量刑差之千里。七王此番作为,明显是防着拓跋岫,一来暗示他并不承认拓跋岫国主的地位,二来,他将二将犯上的行为担在自己身上,就算拓跋岫日后反悔想追究此事,也只能针对他,不能再藉此追究二将的刑责。可王上他。。。。心中暗暗叹了口气,终于没能说什么,和刘明俊一起领命退出。
房里只留下小刀。看着他苍白的脸色,皱紧的眉头,知道他身上现在定然十分难受,小刀心疼地轻抚他的脸,从头到脚,这个人现在也只有这一点皮肤可以接触。不愿他全部心神被身体的折磨牵扯,小刀听着外面木棍拍击在人身体的声音,找个话头儿:“你那个四哥放他们出来,就是没打算追究,干嘛对他们这么严厉,一定要治犯上的罪。反正你那个哥哥自己的位子得的也不正。”
拓跋野没有睁眼,只是轻轻地说道:“军队是国之利器,不可轻忽。军人必须要心头有所敬畏,要知道敬畏王权,敬畏军法。不然,国将大乱。”
“想这么多干嘛,在我看,男子汉大丈夫就是要快意恩仇,他坑了你,就该杀了他。”
拓跋野睁眼看看他,重又闭上,轻轻叹息:“我不是你,不能想做什么做什么,走错一步,会多死很多人。”
小刀呆住了,他从来没想过这么多事,从来没想过这个声名远扬的杀星要担负多重的担子,需要考虑多少问题。他念念不忘要勤练不缀,一心要从武道上胜过对方。至于带兵打仗,沙场征战,不是点齐兵马率部出击就行了吗,只要够凶够猛,就能所向披靡了吧。原来他这个王爷,这个威风凛凛的大将军,远不如自己自在逍遥。忽然想起项烨霖任性的脸,就是因为无所顾忌,才会搞得国破人亡吧。
西秦的规矩是,无论是谁受罚的时候不准动用真气护体,否则罪加一等,还要被禁制了内功后重新再打。可这两只到底是皮糙肉厚,二十军棍打完,虽然也见了血,但敷了药,一瘸一拐地走来走去适应一阵,又跟没事儿人一样上窜下跳起来,跟俩大型犬似的,比着往将军跟前蹭,除了李德祥那侍候人的手艺实在比不了,其他人全被他俩明着暗着挤到一边儿去,到了出发时,这两只一前一后抬着担架,那得意劲让所有人都看到了他们高高翘起的大尾巴在使劲儿地摇啊摇。被挤到一边儿的小刀暗暗好笑:真有这么贱的,挨了打还这么高兴地往跟前儿凑。
他不知道,肖天翼可以说是一手由拓跋野带出来的,自十六岁从军遇到时起就跟着他,从武功到兵法言传身教,虽然年纪并不比他大,但在肖天翼心里,他就是师父一样的亲人。而博尔帖赤那,则纯粹是被打服了的,从马上到马下,一次又一次被揍趴下,甚至连他最引以为傲的箭法也比不过人家,无论是单打独斗还是领军对战,完全是压倒性的胜利。等跟了他以后,无论是武功还是兵法全毫无保留地教他,绝无歧视和戒备,让这头狼起了肝脑涂地以死相报的心思。挨打算什么,能挨上打说明将军心里有他。
看着一身戎装威风凛凛的肖将军抬着担架毫不迟疑地在众目睽睽之下跪着从楼梯上爬下,小刀正摸着下巴琢磨是不是给这两只碍事儿的家伙屁股上再来两下狠的,好让他们躺一边儿不能打扰到自己的二人世界时,只听身后有人扑通跪下,然后是一声大叫:“师父,您老收下我吧。” 转回头,看见武亚王子一双星星眼闪耀着万丈光芒。
作者有话要说:
☆、第57章
那千余乱兵一个也没跑掉,全都被黑煞军一个个追上,一人拴一只手,串成一串儿拉了回来,绳子不够,有些就是用他们自备的包袱撕成绦子充数,绳子不结实,可这群已吓破了胆的溃兵没一个敢有逃走的念头,老老实实地蹲坐在一起,任凭发落。
乱兵之祸既已解除,客栈的旅人却并没有自行离去,大概是头天晚上这场祸乱来得实在是渗人,一时之间吓得不轻,再不敢象平日里那般大大咧咧地上路,于是众人都守着,等着看这群看起来凶恶实则救了众人性命的几千人马准备怎么办。这些人不可能一直停在这里,到时候跟着走,总会更安全。
客栈的大堂不小,可是架不住人多。粗鲁蛮横的黑煞军兵将留在客栈不肯离开的旅人赶出大堂,或者堵在各自房间里,只留下自己人在大堂,心照不宣地用各种理由挤进来,为的就是能多看一眼久违的将军。诺大的厅堂被这些魁梧的壮汉一站,显得逼仄狭窄,肖天翼和博尔贴四只粗壮的手臂抬着担架宛如无物,偏不肯快走,慢腾腾地在众人让出的通道中穿行,当担架通过,两旁站立的军兵标枪般立正行礼,将心底最火烈的情绪燃烧在眼中,望向担架上敬爱的将军。
拓跋野仰躺在担架上,眼睛一瞬不瞬,看着一张张熟悉的脸庞从眼前移过,平静的面容下掩藏火山样翻腾的情绪。他从不知道,这些手下对自己是这般忠诚、这般挚爱。他未想过,他的士兵,忠诚的不是王庭,不是军令,仅仅是自己这个人。他素来爱惜兵士,但也只是做自己认为该做的事情,从来没想到过有一天会得到回应,可今天,所有的一切让他感觉粉身碎骨无以为报。
粗豪的面孔一张张滑过,忽然出现了一张清秀娇美的小脸,那双饱受惊吓兔子一样的眼神让拓跋野悚然一惊,忽然意识到自己有些事情还没有安排,趁着还算清醒。。。。。
肖天翼和博尔贴这两只慢慢腾腾终于把担架抬到了那辆豪车前,早早候在车前的山鹰伸手打开车门,宽大的车厢内温暖如春。这车是仿楚王专车的构造,车厢下另加了一层,并列排放了几只碗口粗的铁筒,铁筒内放置烧得通红正旺的火炭,有专人负责及时更换旧炭,添置新炭,人在车内感觉象是坐上了北方的火炕,由底向上地暖和,说不出的舒服。这种构造,是项烨霖的天才设计,为的要是保证他偶尔冬日出行时的旅途温暖又舒适。
这时候需要把拓跋野从担架上抱到车内,可急着往前凑的几个人面面相觑,偏偏停在这里,还没等他们反应过来,一个人晃过众人来到担架前,弯腰伸手便将包得严严实实的拓跋野连人带被一起抱了起来,长腿一伸便迈步上了车,又弯下腰,轻轻地把人平平稳稳放在车厢内铺好的锦褥上,那动作轻松自然,明显是做得熟了,毫无半点心理障碍。然后他就那么侧身踞坐在旁,似笑非笑地看着外面这群呆头鹅一样的大爷们,挑动着眉眼儿,笑道:“关门开路吧,别耽搁时辰了,快点儿。”
肖天翼等人真的是有点发蒙。拓跋野在他们心中,那是上峰,是王爷,是师父,那是高高在上的存在,一直在心里敬着,爱着,供着,不敢有半点亵渎。狗腿一样听凭支使,跑前跑后地侍候着那是没有半点问题,可象现在这样把他抱着搂在怀里,那是想都不敢想的事情。山鹰倒是抱过一次,可那不是事急从权嘛,再说当时的小刀可没给山鹰反应过来的时间就硬塞进了他怀里。
这几个就这样眼看着这么一愣神儿的功夫就被小刀从眼皮下将人抱走,一时没反应过什么滋味来,只顾得呆呆地发怔,小刀这么笑眉笑眼儿地一吩咐,山鹰下意识地就要关车门,这时拓跋野的声音响起:“慢,让叶水水上来。”
黑煞军与护送拓跋野的黑衣卫们这是头一次接触,对这一队里都有什么人并不是很清楚,所以在驱赶大堂里的外人时,就漏过了执意留在二楼走廊里的武亚小王子,也没有把跟着姬弈欢往外走准备登车的叶水水赶出去。待水水等人快走出大堂时,外面的军兵使劲往里钻,一时卡在那里没能出去,待拓跋野的担架抬出来时,大堂内的军兵相互挤压着让路,却因为顾忌她是个小姑娘而给她留下了一席之地,没把她给生挤到后面去,这才让拓跋野看到了她的脸。
拓跋野是真的不知道她在这里。这么多天来,他一直昏昏沉沉,清醒的时间有限,而叶水水做为一个外人,根本没有机会能凑到王爷身边去,自从知道了她的姓名,众人自然知道了她的身份来历,对她倒也客气,但她自己并不知情,一直认为这些都是敌国的人,带着自己,只是想榨取自己的利用价值,一旦没了用处,不知道会被如何处置。看过那夜楚宫如地狱般的场景,觉得自己最后被扔到哪里不管还算是好的,被杀了灭口也不是不可能。
也不能怪她一直不知情,张晨等是暗卫出身,最基本的要求是话少口紧,在路上跟她相处得最久的李德祥倒是个话多的人,但他是老牌子的谍卫,最基本的保命素质就是口风紧。一路上对她饭食住行上很是关照,但旁的话,一个字都不多讲,生怕说了什么错漏,惹得刀大人灭口杀人。所以直到此刻,叶水水依然不知道自己的身份,日日生活在提心吊胆之中。
把叶水水请上车,山鹰关了车门就守在外面。近四千黑煞军开始整队集合,凌厉迅速,半盏茶的功夫不到便全体上马,排列整齐,纹丝不动地等候命令。如此作风,就连见惯了秦军风纪的张晨等人都暗暗心惊,要知道这是几千全副武装的人马,军械后勤夷然一体,还裹挟着上千俘虏,那可不只是几十几百个步兵。如此军令通畅,如臂使指,天下何人能挡其兵锋!
车厢宽大,坐五六个人都不显狭窄,叶水水上得车来,根本不敢抬头,垂着头趴伏在车厢里,低低的声音见礼:“民女叶水水拜见王爷。”
拓跋野看着她,百感交集,地牢里这小姑娘想尽办法想减轻自己的苦痛的情形历历在目,如果不是自己,叶昭南也不会暴露被杀,她原也不必吃这么多苦。无声地叹了口气,说道:“别怕,起来吧。”
叶水水听话地直起身子,但依然低垂着眉眼儿,不敢看他。
其实她心里并不怕他,相反,直觉地认为他是自己的依靠。但只要一想到对方的身份,便又止不住地沮丧,觉得人家那么大一位王爷,不可能把她这么一个小丫头片子放在心上。所以尽管一路上并没有人严格地限制她的行动,她也不敢往被人们众星捧月般用心呵护的拓跋野面前晃。
低垂着头,听到拓跋野用那极低的声音对她说话“不用怕,叶水水,你的父亲,是我西秦的一品谍卫,二十多年前奉王命赴东楚卧底,他一直是秦人,你也是。”
水水愕然睁大双眼看向他,见他苍白消瘦的脸上,那双乌黑的俊眼显得更大,那种温和关切的眼神让多日来饱受惊吓的水水瞬间泪湿双睫,泣不成声。
因为不知道董太医被接到西秦后,得知真相见到亲孙后对这个假孙女是什么态度,拓跋野终究没有告诉她董太医依然在世的消息。总要待日后问清楚董太医的想法,若是还认这个孙女,再让她祖孙团聚,如果董太医不想再认这个假孙女,就不告诉她这件事,免得希望之后再生失望。
拓跋野看看小刀,小刀明白他的意思,抽出绢布递向水水,让她擦擦眼泪,待她哭泣稍停,拓跋野又道:“水水在世上已没什么亲人,甲一,她在楚宫对我多有照顾,你不如就认了她做妹妹,日后也能替我照顾一二。”
听了这话,原本置身事外,淡看热闹的小刀悚然一惊,转脸看向他,那双乌黑的眼睛漆黑如墨,不透露半丝情绪。狠狠地盯着他,小刀薄如刀片的双唇轻轻相碰,冷冰冰地砸出两个字:“不行!”
叶水水有些吃惊,这个人连王爷的话都不听?连点弯儿都不拐,就这么硬梆梆地生顶?别说对方是个王爷,就算是平等相交,这就连最基本的礼貌情面都不顾忌?
拓跋野的眼中流露出无奈和哀伤,小刀的眼眨都不眨:“想要报恩,就自己好起来照顾,我只会杀人,可没这等照顾人的心思。”
顿了顿,轻出了口气,语气软了些:“你也用不着担心我,你若死了,我就云游四海去,我早就想好了,本就是一个人来到世上,最后依然会一个人走,了无牵挂才合我意。”
伸手轻抚他的脸,用尽全身的温柔“若是怕我孤单,就要好好活着,这辈子除了你,可没人能陪得了我。”
拓跋野闭上眼,努力压抑心底酸楚的情绪,半晌,才再睁开,眼底已恢复清明。看看依然在微微抽泣的水水,轻声道:“待此间事了,我让人护送你回郢都,投靠亲友。”
因为密谍的身份,所以叶昭南没什么亲友,而董太医的亲眷也有限,所以尽管叶昭南在东楚官至一品,他的亲族跟其他官员相比较实在是少得可怜,及至后来身份曝光被抄家下狱,不知道还能留下多少人。这件事最后交待给了刘明俊,让他负责安置水水,要给叶水水个安稳的生活才行。
然后他又问起了张阿牛,这个狱吏对他的点滴照顾让他一直心怀感恩。叶水水哭了“那位大哥叫张阿牛,已经死了。”
拓跋野还没问什么,小刀心里就是一惊,那家伙不会是被自己一刀给杀了吧?忐忑间,听到叶水水抽泣着说道:“王爷您被人从地牢里救了出去,那晚当值的狱吏全被楚王给处死了。”
拓跋野暗暗叹息,闭了眼睛,轻道:“好了,你出去吧,把肖天翼和博尔贴赤那,山鹰叫进来。”
作者有话要说:
☆、第58章
待叶水水退出去,拓跋野道:“抱我起来。”
小刀犹豫了一下,将他扶起来,让他倚坐在自己怀里。
甲胄声响,肖天翼三人上车,看见的就是人被小刀搂在怀里,怔了怔,施礼跪坐于前。
拓跋野道:“这三位,肖天翼、博尔贴赤那、山鹰,都是我黑煞军里的四品武官,官封副将,是我最得力的部下,生死弟兄。”
三人知道这是在给自己做介绍,他讲到名字时,分别拱手向小刀见礼,小刀点头示意。然后拓跋野稍稍偏头示意小刀,又道:“这位,是我最重要的人,将要陪我一生。”
小刀心神巨震,瞪大眼睛看向他,正与他侧头看向自己的目光相对,耳中听到他虚弱的声音,但如闻雷鸣:“是我的爱人,甲一。”
肖天翼三人的震惊不亚于小刀,瞠目结舌地瞪着他俩,说不出一个字。西秦作风古板,男男相恋简直是闻所未闻。军营里偶有流传东楚风俗,讲到东楚营中有将官包养小倌之事,不可思议之余,更多是轻视鄙夷。没想到今日神一样的顶头上司亲口明示这种事,肖天翼等人的感觉就象晴天一个巨雷砸在头顶,直震得脑袋嗡嗡作响,却无法思考该作出什么样表情和反应。
拓跋野没有在这件事上多做纠缠,仅仅是给他们做个介绍,根本没有征求他们意见的意思。接下来他要安排的是这近四千黑煞军的出路。这批人无令出征,认真追究起来就是抄家灭族的大罪。而自己这身体,若是能治得好活下来,自然保他们没问题,可一旦自己伤重身死,这四千黑煞军特别是肖天翼他们三个岂不是要任人宰割,所以他强撑着精神也得布置这件事。
他看着这三个部下:“中磊他。。。。”
肖天翼等人眼眶微红:“将军,我等逃离郢都途中,中磊为给我们断后。。。。”
拓跋野闭了眼,虽然是早已料想到的结果,可亲耳听到,心中依然难过。石中磊,四小将军里的小石头,也是他手下唯一出自演武堂的副将,心思细密,武艺出众,也是四人里最有希望被先提拔为参将的人。四人的分工里,肖天翼偏于护卫,博尔贴偏于冲锋,山鹰偏于游击哨探,而石中磊则偏于后勤安置。行军打仗时,有石头在,让他格外省心。
叹了口气,拓跋野低声吩咐:“让张晨和刘明俊进来。”
待他二人见礼后坐定,看向张晨:“看这情形,我西秦已与中周结了同盟,对吧?”
张晨点头称是,拓跋野继续说:“对秦周两国而言,最牢固的盟约,当是联姻,应该是我四哥向中周公主求婚成功。”
张晨点头。这一件事若是仔细去想,还是能挖掘出很多东西的,但现在的拓跋野没有精力顾及,他问这一问,是要确定这种同盟的牢固程度,他最关心的,是要利用这种形势来安置他手下这群不让人省心的莽撞人。
闭眼歇了片刻,拓跋野才道:“这次我大秦灭楚,最初会很顺利,但越往后,楚军会越战越强,南晋也会参战支持东楚,这仗就越来越难打。我想,当战事推进到东楚的东南部时,就要僵持不下了。”
喘了口气,看向肖天翼:“你们现在来到这里,也不必再回归本部了,便在此地,依托中周,开辟一块新的战场,如此一来,可对楚晋联盟形成夹击之势,从而夺取战局的主动,为平定东楚立下一功。目前应该是秦楚战局最烈之时,他们分不出太多的兵力对付你们,但你们也不要盲目的攻城掠地,稳扎稳打,量力而行,只要你们在这里,就能达到牵制东楚的目的。”
肖天翼等扎手称是。
坐得久了,拓跋野伤痛发作,痛楚难当,不愿被部下看出,强自忍耐,可他的额头已渐渐渗出细密的汗水,呼吸也渐渐粗重,小刀搂他在怀里,清晰地感受到他身体微微的颤抖,不由恶狠狠地扫了一眼肖天翼等人,皱紧了眉头。
拓跋野也知道自己坚持不了多久,喘了两口气,尽量简短地嘱咐:“你们几人,打仗冲锋是一流的战将,但治理地方却不行。咱们队伍里没这方面的人才,你们每占一城,一方面要请王上派员治理,一方面向中周求助,另一方面要用楚人治楚,不必猜忌,量才适用,只要咱们军权在手,其它方面对楚人尽可以稍加宽纵。”
“那些楚军的俘虏,不要放走,连同招募的楚人,一同整军治理,给他们单建一营,营名锦。。。。缎。” 又想起她,充满活力的,小小的的身子跌跌撞撞地追在他身后,却用那样快活的声音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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